” “唔……” 十个月来,这是笃纪和芳朗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 还未及思考,笃纪已经被芳朗半手拖半拉地踏出了玄关。 第十二章 两人沿着海岸线开了一个多钟头的车。 芳朗的黑色卡布利欧在不知不觉之中,越过了边界,从摩纳哥进入法国,再开进芳朗先前推荐的景点。 “……” 但是当车子滑入临海的停车场,笃纪照着芳朗的指示,欣赏所谓有趣的画面时,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这里,太阳眼镜是不可欠缺的装备。” 看到笃纪目瞪口呆的模样,芳朗笑着摘下自己的黑色太阳眼镜,为笃纪挂上。 “戴上这个,别人就不知道你看哪里了。” “我哪儿都不想看……” “啊?笃笃,你没兴趣?” 看到笃纪慌慌张张摘下太阳眼镜塞还给自己,芳朗不禁莞尔一笑。 “对不起、对不起,希望这不是性骚扰。” 原来芳朗要笃纪看的,是尼斯海滩司空见惯的上空风情。“芳朗……!” 看到芳朗以自己的反应为乐,笃纪马上抗议。但是心情却相当微妙。 22 岁的笃纪,对女性的胸部并不是不感兴趣。只是不相信芳朗会以裸女为话题。 不,既有史堤法诺事件,芳朗应该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坚贞。 “别假惺惺了,你分明喜欢这种画面。” 受到调侃,笃纪狠狠的瞪了坐在驾驶座的芳朗一眼。但是芳朗毫无畏惧之色。 “海摊上每个女郎的胸部都象排球那么大,可是我还是喜欢你的小葡萄干。虽然它不会膨涨,但是一舔,它就变粉红色,性感极了。” “芳朗……” 冷战十个月后,突然触及这个话题,笃纪虽然生气,却也不忘揣测芳朗的意图。但是,芳朗似乎并无意捉弄笃纪。 他一面把玩笃纪还给他的太阳眼镜,一面小声低语。“车队开拔到南美之后,我一个人静静想着这一年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在去年十一月底之前,我们的关系是那么的美好,为什么会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一直试着思索其中的原因。可是,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想了那么久,我只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还是喜欢你。” 芳朗把折好的太阳眼镜,放在驾驶座旁的置物盒上。 “笃笃,就算你厌恶跟我说爱我,就算你并不爱我,我爱你的心还是不会改变,所以我还是会胡思乱想。因为从三岁起,我就开始为你着迷。即使今年二十二岁了,这份爱慕仍然存在。这条感情的路真的好漫长。笃笃,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芳朗口口声声的拜托。笃纪知道这是一份专制的感情,不觉怒火中烧。 这十个月来,笃纪对芳朗的态度非但不友善,而且还固执己见什么都不说明。甚至还撞倒芳朗,让芳朗和冠军失之交臂。这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笃纪啊!可是芳朗为什么不在车道旁持续挥拳?为什么现在的态度还这么亲切? “芳朗,你总是这么的成熟稳重。但是,我讨厌这样的你。我总是被你怜爱,受你娇宠……我永远都是个承受者、被动者,接受你所为我做的一切。我希望能够和你平起平坐,一切对等。我希望是你的竞敌,我希望被你追着跑。” “笃笃……” “你一直把爱我挂在嘴边。可是如果我一直点头接受你的爱,我会变成一个没有用的人。我会变成一个只追着你的背影跑的可怜虫。我讨厌这样。如果不能和你维持对等的关系,我情愿不爱你。我真的厌恶了被你所爱。在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之前,我希望能和你保持对等关系。我要靠着自己的双脚和你站在同一线上。我需要建立胜过你的信心。”在笃纪呐喊的同时,十二岁初次败给芳朗的往事一幕幕掠过了笃纪的脑海-- “笃笃,你说什么?你和我当然是对等的。小时候,怀着不安追着你的是我啊!到现在我仍然惶恐不安。因为无论我怎么爱你,你的心都不属于我。唯一能够让我暂忘了这份不安,只有在你我肉体交合的那一瞬间。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个幻觉,因为性爱无法持续至永恒,所以我越是贪婪你的肉体,我就越空虚。我真的好想要得到你,但是就是得不到手。我好痛苦,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你。” “不,我心中的惶恐更胜于你……” “那你为什么……”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如此贴近,但是一层薄薄的肌肤却阻隔了他们彼此感应对方的体温。笃纪和芳朗都因为找不到出口,而被滞留在体内的高温灼得几近疯狂了。 “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彼此的半个身体吗?……”芳朗的呐喊刺痛了笃纪的心。 笃纪虽不想承认,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和芳朗真的认定了这个事实。 但是现在…… “芳朗……” 还未开口,笃纪的心已碎。 但是,现实是无法逃避的。 “我们不是彼此的半个身体。……其实这点你早就明白了。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所谓心灵相通,根本是骗人的。就算我们能够把灵魂区分开来,也无法区分彼此的记忆,因为我们两个不一样的身体。” “笃笃……” “如果我们真的是彼此的半个身体,我们就不会一直没命地追逐着对方,不会那么渴望得到对方。更不会因为得不到对方而不安。这是因为我们两个是不一样的个体啊!所以这一年来,我们才会因为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而让自己一直处于紧张焦虑的状态。就因为我们俩的关系,非宿命所牵动,所以我们才会那么痛苦。对不对?芳朗承认吧!我们真的不是彼此的半个身体。”笃纪的话带给芳朗一脸的惊愕。 “笃笃,你是从什么时候……”坐在卡布利欧内的芳朗觉得自己的十指越来越冷。海滩上上空女郎做日光浴的景致仿佛也结冻了。 “--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悟出了这个道理了。只是……我一直都不愿提……不愿在你的面前……” 笃纪痛苦的将头别过去。 “这种念头最早发生在十一岁的时候……也就是爸爸在赫根海姆出事之时的一场小开型车赛中……在这之前,我们参加过无数的比赛,有赢有输,每次比赛,我们都卯足劲拼到底。要自己不要输不要输……” “笃笃……” 笃纪抬头望着天际。但是芳朗知道笃纪的眼睛看到的,不是蔚蓝的天空,而是十年前的记忆。 “在那天之前,就算比输了你我都很清楚自己输的原因。不是加速、减速出了错,就是转弯的幅度不对,要不就是选错了轮胎,弄错了圈数。就算当时有悔有恨,但是我依然有信心,只要修正错误就可再次争取胜利。但是那天……” 笃纪以手掩住了回忆过往的双眸。 “但是那天却不一样……。那天的比赛真的是完美极了,我自认为没有一丝缺点。真的一点输的迹象都没有。毫无疑问方格布纹旗是属于我的,但是、但是……” 说到这里,笃纪突然紧缩起自己的十指,仿佛要把自己的眼珠子剜出来。 “但是,等我有所警觉时,你已经紧贴着我的气流……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切过强风超越了我……。我追不上你了。无论我多么的努力,还是……我表现的那么完美,结果还是被你追过去了……” 笃纪的娓娓道来,让这椿十年前的往事也在芳朗的眼眸中重现。没错,那是芳朗第一次真正的赢过笃纪。 在某层含义上来说,12岁是笃纪和芳朗二人生命中的转折点。在那一年,芳朗的身高第一次超过了笃纪。在那一年,芳朗的车速变得快如斩风一般。也在那一年的夏天,芳朗第一次拥抱笃纪。 “我不想承认,但是我想你是明白的。芳朗……,在那场比赛中,在那滑动的气流中,你……你知道自己是个胜利者。你知道这样,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我,你知道可以制服我,可以支配我……” “不!” 芳朗急得大叫。 “不是的。我拥抱你,是因为我爱你。我是因为爱你爱得发狂,所以才拥抱你。”芳朗边吼边粗暴的扯下笃纪覆在脸上的双手。“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我现在想拥抱你,也是因为爱你。我从来就不曾把你当成战利品。因为我根本没有赢过你,你是我的……” “你胡说。” 笃纪激动的否定了芳朗的说法。 “我自己非常清楚,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我不能让你坐拥这样的我。我心里非常清楚,这样的我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你迟早会厌倦这样的我,而离开我……因为我赢不了你……” “……” 芳朗无声地看着笃纪消然落泪。芳朗真想对笃纪大叫“你误会了!”。可是在心灵的另一角,他完全能体会笃纪的心情。 芳朗知道自己疯狂的想得到笃纪,但是如果两人易位而处……。 不管如何,十年前闯入笃纪的滑动气流,第一次超越笃纪的那一瞬间,芳朗依然记忆犹新。 那一刹那,对笃纪,对芳朗,都是那么重要--纵有痛苦的回忆,芳朗对笃纪的爱却始终纯净无瑕,不染一丝尘埃。“笃笃,我……” “我知道。” 芳朗想进一步陈述自己的情感,却被笃纪阻止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十年了,我不能再懦弱无能的躲进你的怀抱里……” 笃纪有此觉悟,其实是最近的事。事实上,从小即受到芳朗宠爱有加的笃纪,由于他的个性使然,根本不会想到其中的缘由。笃纪只知道芳朗想要就配合。因此即使受到捉弄,笃纪还是任由芳朗在自己身上予取予求。“那个时候的我,幼稚的可以,什么都不懂……,不,应该说我不想懂,故意装作不在意,把自己全数交给你。或许我的一切行为,只是为了逃避现实……” 面对芳朗的强梁压境,笃纪总是半推半就。形式上先拒绝一番,再装作莫可奈何地接受芳朗的爱抚及侵犯。其实这才是他所期待的。 或许在无意识之间,笃为只有用这种方法才可以绊住芳朗。 -- 我爱你!笃笃…… 因此,听到芳朗的热情召唤,笃纪并不是没有反应。 “芳朗……” 对笃纪而言要在芳朗面前坦白自己过去的一切真是难堪到了极点。 可是笃纪还是要告诉芳朗。 包括两年前的那椿意外--笃纪微微颤抖。 如果可能的话,笃纪希望将这个秘密永远永远埋藏在心里。他希望栖息在风中的魔神永远……“我真的敌不过你。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追不过你。两年前的那椿意外,让我认清了这个事实。因为那椿意外,我碰到了魔神。发生意外的那一瞬间……我碰到了我这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魔神……” “笃笃……” 当笃纪的口中吐出“魔神”二字时,芳朗情不自禁睁大了上眼。 因为去年的八耐赛结束的那天晚上,第一次主动亲吻芳朗的笃纪,曾经提到这两个字。 -- 你果然是我的魔神…… “我一直在逃避。我一直追,拼命的追,追到毫无招架之力……,我明知道自己的无能,却一味地逃避。我一直以你是我的半个身体,永远也不会离开我……来说服我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事实。” 笃纪低下头,将视线落在膝上。 在坚信芳朗是自己半个身体的信念下,笃纪和芳朗维系着亲密的关系。因此当笃纪认清这不过是自己个人单纯的认定,而且更是一个遥远的梦幻时,他痛苦的无以自拔,并直坠绝望谷。 所以在芳朗警觉到笃纪不对劲之前,笃纪已经心灰意冷地决定放弃赛车手的人生了。 “但是,你不允许我这么做。你不许我逃避现实,将自己幽禁在童年的梦幻中,所以你安排了八小时的耐久赛。是你把我唤回到风中的世界。” 笃纪紧握着拳头,用力敲打自己的膝盖。 “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我明知赢不过你,可是却必须向你挑战。体会我这种心情吗?芳朗!” “笃笃……” 所以我下了赌注。我愿意为曾经在札路布尔克林发生的滑动气流而赌。因为失去了赛车的舞台,我活不下去。明知不可为而为。我对自己发誓,一定要超越你,否则在强风中,将无我容身之外。“芳朗想到这十个月来,不,应该说是这两年来,笃纪独自和恐惧在缠斗,一颗心即痛得纠结在一起。 “我厌恶那个在赛车场上一面追着你跑,却一面在床上等着你温存的自己。每当你对我说爱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象只摇尾巴乞怜的狗,对着你说等等我,不要抛弃我……,一想到你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我就不住地心惊胆战。我好害怕你发现我是个懦弱、无能、没有骨气、没有价值的男人。我真的好害怕……” 笃纪紧握的双拳不断发拦,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落在膝上。 “我只想追过你,我只想和你平起平坐。我希望你能够象小时候追着我跑。所以在南非GP赛中,当我切入你的滑动气流那一瞬间,我……” 笃纪想起了违规的擦撞意外。 “我知道那种行为是违规的,我知道那么做是毫无道理可言的,我知道这会让你和冠军绝缘,我知道稍有个闪失,你可能会残废、可能会丧命;但是,我就是想超越你。当我切入你的滑动气流的那一瞬间,我情愿死,也要超越你。我就是想超越你……”笃纪痛苦的泣血告白。笃纪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震撼了芳朗。 为了要超越自己,笃纪竟然如此的执着。 芳朗好想伸出双臂安慰笃纪。可是这么做,并不能减轻笃纪心中的痛苦。“笃笃……” 不知所措的芳朗,只能轻轻唤着笃纪的名字。听着芳朗的呼唤,笃纪露出了笑容。 “但是,我真的很高兴。芳朗。当我撞倒了你的机车,你气得用拳头狠狠揍了我……如果体力可以的话,我也想回手。我真的很高兴。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是对等 的。我知道被你当作对等的男人,我的下场会很凄惨。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因为你真的揍了我……” “笃笃……” 笃纪的这番话,让芳朗觉得晕眩。因为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所钟爱的人,竟然有此洁癖,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坦诚面对自己的情感。“笃笃,从以前到现在,我对你都是真心的。” 看着笃纪的眸子,芳朗开口了。 “小时候,我上赛车场的目的,就是为了追逐你的背景。你知道吗?我是为了追逐你,而参加赛车的。” 芳朗的双眼仍然直视着笃纪。 “我一直一直都想超越你。所以我也忘不了你刚才说的十二岁那场小型车赛。因为那一天,是我第一次以实力赢过你,而非靠你的失误,侥幸胜过你。” 想到这椿令人缅怀的插曲,芳朗不禁怀念的眯起了双眼。 同时,又想起了南非GP赛时,绿色旗子就要撤去的那一瞬间。因为那一瞬间,芳朗突然觉得有股强风直袭他的背部。为了确定风从哪里来,芳朗猛然回头,差点误了起跑的时机。 回过头的芳朗,看到了直盯着自己背部的笃纪。 “笃笃……!” 那个时候,他们两之间,的确有风吹起。这股只有他们两个感觉到的风,似乎来自一个固定的方位…… 风总是严酷的劈开两人的世界,但也总是将他们粗暴地席卷在一快。 12 岁的那一天,切入笃纪滑动气流的芳朗,第一次尝到了…… “就从那一天起,我尝到了被追的快感。” 神色平静的芳朗,内心充满了自信。 “笃笃,你知道被你追逐,我有多痛快吗?一想到你在我的背后,卯足干劲盯着我的背,我的心就情不自禁的亢奋……” 芳朗似乎想到了那一瞬间,竟然中断叙述,微微颤抖。 “当我切入你的滑动气流,超越你的机车时,那份感动真的是无以言喻……” 激动的芳朗再次中断说明。 “芳朗……” 瞬间,笃纪也惊讶的不知如何接腔。因为芳朗所说的,和自己在札布尔克林所亲身体验的,正好不谋而合。 比赛场上的笃纪和芳朗,就象玩着追逐游戏的两个小顽童。因为他们两个之间有倒转的强风…… “笃笃,风是为我们而吹的……”芳朗的话,让笃纪不寒而傈。 SUGO 的比赛,笃纪得到了冠军,但是笃纪并不兴奋,因为这场比赛没有芳朗。在德国的GP赛,笃纪上了颁奖台,心情仍然HIGH不起来。因为芳朗因机车故障,中途退出了比赛。 对笃纪而言,只有芳朗在的时候,风才会在赛车场漫天飞扬。 因为能够破风飞驰的只有…… “芳朗……” 在那一刹那,风在笃纪的内心开始蠢动。 笃纪的正前方,只有直视着笃纪的芳朗。 是芳朗再次牵引着笃纪回到如千人斩的强风中。 因为芳朗就是栖息在疾风中的魔神。 而深深为魔神着迷的是…… “芳朗……” 笃纪再也无法自魔神的手掌中逃脱了。 和芳朗相互凝望,笃纪决定面对徐徐增强的风。 因为一切的答案在风中。 “笃笃……”魔神的指头悄悄爬上了笃纪的脸庞,接着在风中以冷冷的唇夺走了笃纪温热的气息。 --我爱你…… 听着耳边的低语,笃纪还是找不到适当的回话。 笃纪只知道,此刻溢满心中的热流是真的。 “啊……唔……!” 跨骑在芳朗腰上的笃纪,一面难为情的呻吟,一面紧搂着芳朗的脖子,微微痉挛。 芳朗卷起笃纪T 恤开始入侵的大手,毫不客气的抚摸着笃纪敏感的肌肤。 “笃笃……” “啊……啊……” 笃纪的后蕾随着一声声的呻吟声,发出渍渍的潮湿之声并开始收缩。 “啊……啊……” 笃纪更主动的扭摆着腰部,象在央求芳朗的爱怜。 卡布利欧虽然放下了遮阳板,但是对于竟然会和芳朗,在大白天人来人往的海滨做出如此淫靡的举动,笃纪还是无法置信。 但是在交缠中,笃纪已不清何者是自己的身体,何者是芳朗的身体了。 “啊……啊……” 笃纪的情欲被挑到了最高点。魔神深深地迷惑着笃纪。在官能之风的煽动下,欲望的火熊熊燃烧。 “芳朗……” 呼唤着魔神的名字,笃纪纵身跃入已形成漩涡的风中。 不久之后,夜幕开始低垂。在无人的尼斯海边--“芳朗,都是你这个浑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纵情的结果,换来一身不知如何处理的污秽。笃纪哭丧着脸,瞪着仍然若无其事的共犯。 如果在回家的路上,有人看到全心全意这付狼狈相,或许又要见报了。 “跳入海里洗一洗吧!” “少胡说八道!” 心满意足的芳朗,搂着笃纪,悠闲地伸个懒腰。“可恶……!” 为什么每次清醒时,自己总是陷在如此难堪的局面。 为自己的不定性而恼怒的笃纪,此时跨在芳朗的腹部,象极了一只海马。看到自己如此难堪,笃纪忍不住先将芳朗一军。 “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除非你把身边的事打点完毕,否则我不会让你碰我一根寒毛。记住了!”“……身边的事……?” 芳朗似乎完全不了解笃纪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史堤法诺。史堤法诺!” 笃纪气得大叫。 得到解答之后,芳朗才“啊!”一声恍然大悟。但是下一句话,却让笃纪为之疯狂。 “我和史堤法诺只搞过一次。” “管你一次、十次都是一样。” 怒火上冲的笃纪,再也按捺不住,推开车门即往外冲。 在这种情况下,笃纪得先设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自己是史堤法诺的话,一定无法忍受芳朗的滥情。 “决定用海水清洗了?” “少罗嗦!” 跑过无人的海滩,笃纪跃入了海中。 在人为的破坏之下,这里的海水已受到轻微的污染。但是用来降温,洗涤污秽,却叫人通体舒畅。 “芳朗!” 笃纪对着站在水边,看着自己冲洗的黑色影子,频频呼唤。 “最后一场比赛,我不会输的。” 对笃纪和芳朗来说,现在最头痛的并不是史堤法诺的问题,而是即将在阿根廷所举行的最后一场GP赛。 “有拼劲是好事。但是千万别再撞我的机车了。笃笃!” “混蛋,知道了啦!” 芳朗的提醒,让笃纪觉得难堪。而接下来的这一句话,更让笃纪觉得刺耳。 “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我才是”撞“的专家。”“什么!” 在下一瞬间,站在海边的芳朗,当然被泼了一身的海水。 破风疾驰的冲劲--笃纪和芳朗之间,又刮起了新的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