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驰骋的风(下)-4

的长度都是一样的。所以就算全程都以最高档飞驰,所跑的圈数仍然相同。因此要争取胜算,就只有缩短冲刺和转弯的时间。所以身为赛车手,通常都会先行判读前方的车道,决定加减档速,让自己更有效率从弯道冲向直线车道。 这是一般赛车手的思维方式。但是当立场从WORKSRIDER变成FACTORYREDER时,笃纪就不能为自己的歪理大声自圆其说了。 “喂,笃纪,别再盯着报表上的资料瞧了。去实地绕一圈,顺便收集实地的资料吧!你强壮的身体比脑筋管用多了。” “啧,这是什么话!” 对于队中第一技师马可特所说的话,笃纪很不以为然。笃纪从玩迷你摩托车时就认识了马可特。到上个车季为止,当笃纪还是车队中的王牌骑士的时候,马可特更是他的专属技师。所以两人情谊相当深厚。不过对于马可特的调侃,笃纪却觉得相当无趣。 “对了,笃纪,你最近有没有和芳朗连络?这季的车赛,他表现的相当称职喔!” 马可特关掉电动机的开关,问着手拿安全帽准备出发试车的笃纪。 在日本樱花飘舞的四月十八日,芳朗在马来西亚的塞邦,拿下了一九九九年度WGP 开幕赛的冠军。 “那个小子被公认为最有希望拿下本季车赛的总冠军。” 看了这个星期天BS电视转播的马可特,说得眉飞色舞。因为芳朗和笃纪一样,在参加WGP 赛之前,都受马可特的照顾。马可特当然会觉得兴有荣焉。 结束了马来西亚的比赛后,紧接着是第二战,在日本枋方县MOTEGI所举行的GP赛。往年日本GP赛及八耐赛都在三重县有名的铃鹿赛车场举行。而今年则选在与机车赛睽违了32年的MOTEGI. “芳朗回来了……”笃纪看着手上的安全帽,重复着这句话。 星期五举行预赛,所以参加日本GP赛的名队选手,都会在明天--星期三陆续抵达日本。 一想到不愉快的分手至今,已将近四个月未见芳朗,笃纪仍然忐忑不安。笃纪一直担心两人关系是否会因此而恶化。事实上,芳朗对笃纪的态度似乎依旧如昔。 笃纪还记得当时自己带着浓浓歉意返回国门,一进门就听到了芳朗的电话留言。 -- 笃笃,到家了啊!我们有段时间无法见面了。我为刚才的吵架向你道歉。日本现在很冷吧!注意身体不要感冒了。我会再给你电话。 当然在留言尾声,芳朗一定会加上一句话。 -- 我爱你,笃笃。 “芳朗这个浑球……” 想起了芳朗的甜蜜呢喃,笃纪情不自禁脸颊发红。 经过多方思考,觉得离开芳朗是上上之策的笃纪,只要独处时,仍然会情不自禁的想起芳朗的耳边细语。 更何况现在的笃纪,处在一个相当严酷艰辛的位置,常常因为耐性不够,而落得情绪低落。 原本笃纪还怀着一丝希望,期待自己用优越的表现换得以WILDCARD身份参加今年日本的WGP 赛,现在的笃纪连日本国内的比赛都无法参加,所以想参加GP赛,根本是奢求。不过今年的赛季才刚开始,或许还是有新的转机。对于自己处境非常了解的笃纪,还是强打起精神如此安慰自己。 “加油!” 笃纪真的很害怕,再如此消沉下去,只怕自己会从车赛的舞台永远消失。笃纪很想把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告诉父执辈的马可特或者是荻原监督。却又担心这么做会招来更严重的后果。 事实上,在笃纪发生意外之前,车队就已经决定由新加入车队的十八岁新人绀野和人参加原本由笃纪担纲的日本GP赛了。 尤其在笃纪停滞不前的那段时间里,新人更是一接一个冒出来,而且个个头角峥嵘。笃纪心想或许自己已是个被遗忘的老人了。 从前闯了祸总是被认为还年轻而放过一马的笃纪,猛然惊觉,今年三月,自己就满22岁了。笃纪实在无法想象只知往前冲的自己,已是被后浪推往沙滩上的前浪了。 “和人飞得好快……” 如果能够上场,笃纪有把握赢过和人,但很讽刺的是,自己根本无权上场。这种自信又有什么意义呢?笃纪内心充塞着矛盾和不安。 “芳朗……” 明天回国的芳朗一见到笃纪,一定会展开双臂拥吻笃纪,并且在众人面前大叫“笃笃,我爱你”。 芳朗的柔情蜜意,不但能让笃纪全身神经为之酥麻,更能让笃纪忘却一切的烦恼。使笃纪的心灵得到舒缓。 “芳朗……” 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在这种和芳朗见面,笃纪的内心又燃起了极度的恐惧和不安。 -- 我爱你,笃笃…… 如果,现在芳朗就在自己的耳边低语,笃纪将会不顾一切,抛弃所有投入芳朗的怀抱。就象小时候一样,投入芳朗的怀里,向芳朗哭诉内心的恐惧与害怕。 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男性的自尊必将荡然无存,一心期望能够拥有和芳朗对等立场的心愿也将成泡影。 在札路兹布尔克林强风中领悟到的感觉,也将永远无法告诉芳朗。 “这件事……” 笃纪甩头拂去心中恐怖的呐喊,若无其事的戴上安全帽,跨上机车戴上手套。 “马可特先生,要试几圈啊?” “笃纪今天测试2 档和3 档。不需要6 档全开。” “知道了。” 离开修护站之前,笃纪确定今天测试的是2 档和3 档后,才发动250cc 的机车。 从修护站前的车道驶向一个弯道、第二个弯道后,笃纪才在瞬间加速。 “那个不听话的小鬼,根本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看到笃纪猛催油门,在正月状跑道上飞驰,马可特微微皱起了眉头。 其实,在工作时从不对笃纪流露出同情态度的马可特,看到笃纪满场飞,内心还是满难过的。 任何一个赛车手,面对两年前那场意外,都不得不向命运低头。笃纪经过一年的复健重新复出,在上一个赛季中,除了最后SUGO之战,赛出了漂亮的成绩外,其他都不甚理想。但是只要身为职业赛车手,笃纪就得背负起所有的责任。 虽然平平的成绩换来了今日的怀才不遇,在业界是司空见惯的。但是从小看着笃纪长大,对笃纪疼爱有加的马可特却不由得心疼。因为笃纪心境上起伏,他完全感同身受。 不过,从马可特到所有和业界相关的人,对于笃纪优于一般人的赛车才能,都一致给与肯定。 例如,现在笃纪在环状跑道中所测试的250cc 机车,就是全日本车队WORKSRIDER所驾的超重型机车,其排气量超过了750cc.只有先前在札路兹布尔克林,由约翰。托比耶所组装的GP500cc 级的机车可以与之媲美。这款机车无论其排气量、规格、样式等,都和一般的机车大不相同。所以一般人要适应这款机车,必须耗费相当大的精神。但是笃纪却轻轻松松地驾着它全场飞。 “笃纪这家伙是凭着直觉和本能在飞的……” 站在必须靠经验累积才能导出大家共同理论的开发骑士立场,这句话称不上是赞美。但是笃纪能够超越理论而驾驭机车的能力,却真的很了不起。 笃纪以剃刀般的犀利感倾斜飞过弯道,让看的人简直吓破了胆,为他急出一身冷汗。接着笃纪改变机车方向,晃动前轮一口气冲过弯道。看似有勇无谋,但是这却是笃纪最拿手的转弯技巧。 有的时候,笃纪还会在弯道入口处露一手滑行的技术,更是让大家看得目瞪口呆,成为他危险游戏的俘虏。 这就是笃纪式的演出。艺高人胆大的笃纪,总是以狂野且极富攻击性的演出换得观众的尖叫。笃纪是天生的赛车手。但是现在的笃纪却被迫舍弃本能,担任开发骑士的工作。 为了获得下一季出场的机会,笃纪只能耐着性子,压抑与生俱来的优越本能和直觉。其实他好想飞。“笃纪……” 马可特完全能够体会笃纪内心的焦急。 比起车队所看好的和人,马可特认为笃纪更适合以WILDCARD的身份,参加这个周末在日本举行的GP赛。但是未获荻原监督的许可。表面上马可特尊重荻原的决定,然而内心却为笃纪相当不平。 事实上,藤堂纪之死后,荻原监督和马可特一样,非常照顾笃纪。笃纪的怀才不遇是他们心中的痛,只是不曾说出口。 “加油,笃纪……” 无视于马可特的叮咛,高速飞了一圈抒解压力之后。笃纪竟然象脱胎换骨似的,乖乖遵守马克特的嘱咐,减速至2 、3 档进行测试。马可特站在修护站内,默默地为笃纪打气。 星期三入夜之后,为参加WGP 赛,来自各国的车队,陆陆续续踏进了日本国度。 星期四虽然是个晴天,但是根据天气预报,有大片的云层自西方飘过来。第一次在MOTEGI举行的日本GP赛,极有可能被迫在雨中进行。 “真是的,明天开始预赛就碰到下雨天……” 从车子后座车窗抬头看着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天空,第一次以WILDCARD身份参加日本GP赛的和人不安地喃喃自语。车赛周将从明天开始展开,全日本车队中的队员,大都是单身小伙子,所以便几个人一车,前往距离宿舍不远的家庭式餐厅吃晚饭。 “我最讨厌下雨天了。” “和人,你说什么。不管是晴天、雨天,能够出场比赛,你就该心存感激了。” 受到开车的马可特数落之后,和人嘟起了嘴巴。坐在前座的笃纪看了忍不住偷偷窃笑。 “如果换成是我上场,我一定也会和人说同样的话,挨马可特先生的骂……” 下雨滑,轮胎的抓地力自然不佳。赛车手当然更是无法全速疾驶,享受风驰电掣的刺激。因此,选手多不喜欢在雨中比赛。 就连看台上的观众也比较喜欢在风和日丽中进行的比赛。 但是身为职业赛车手,并没有好恶的选择。雨天有雨天的配备。碰上雨天,必须绞尽脑汁,选择适用的轮胎。 因此,天公一日不作美下起雨来,技师等工作人员,其实比上场的赛车手还忙碌。对于大大小小的事,他们都得巨细靡遗的检核。身兼新的开发型骑士及试车骑士的笃纪,虽然并不象马可特等专业技师那么忙碌,但是从明天起,他也必须负责处理杂务。 和第一次参加日本GP赛,显得紧张的新人和人比起来,笃纪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庆辛。 “和人,你放心好了。这次的比赛和年度总排名没有关系。不论晴天、雨天,你放松心情比赛就是了。”“喂,笃纪,你说话的口气很象老大哥耶!”透过后照镜,马可特带着调侃的眼神看着为缓和和人紧张情绪而开口的笃纪。 “啧,我本来就是哥。我比和人大四岁。” 笃纪的确比和人大四岁。但是个头却比和人小一号。而且在马可特眼中,笃纪永远象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哈哈哈,我差点忘了你也是芳朗的哥哥。” “你就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从很久之前,藤堂兄弟在车队中就赫赫有名。因为面貌俊秀,个性孤傲的芳朗,一看到笃纪,就会不显形象的抱着笃纪大喊“笃笃,我爱你!” 但是,本季才加入车队的和人,并不知道此事。 “芳朗先生好帅喔!他是我的偶像。笃纪先生,请你帮我向他要签名,并且介绍我们认识。” “笨蛋,你们是同行,干嘛要签名。” 尚是业界新生,专业意识不足的和人受到笃纪的指点,耸着肩吐了吐舌头。 不过,虽是同行,走在业界前端亮出好成绩的芳朗,会受到后生晚辈的青睐,也是自然现象。“绝不能让和人看到那家伙抱着我鬼吼鬼叫的样子!” 对于掠过脑门的这个想法,笃纪轻轻叹了口气。 不管外貌如何,和人毕竟视自己为前辈,笃纪真的不希望芳朗的特异行为,让他在和人面前面子全失。 但是,笃纪的希望可能只能维持到今晚。 “到了明天,芳朗那家伙一定会闯进我们修护站……” 想到这点,笃纪的心情便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在互不相让中分手的笃纪和芳朗,别离了四个月,终于又将见面了。 这四个月中,芳朗一定在欧洲各个赛车场试车,锻炼体魄。 同为赛车手,笃纪知道马来西亚的旗开得胜,是芳朗以才能和运气换来的。 “多希望能够和芳朗面对面进行挑战……那才是我应该做的……” 突然,一道不安的风掠过笃纪的心头。 -- 我爱你,笃笃…… 芳朗令人酥麻的轻声细语,又在耳边响起。 “芳朗……” 笃纪知道如果自己无法站稳脚步,就会再次坠落芳朗的温柔陷井。 再见芳朗应该是喜悦的,可是这回笃纪有点害怕了。 他害怕见了芳朗,一切将会改变。 如果单独和芳朗在一起,笃纪担心--“明天会下雨吗?还是……” 透过前挡风玻璃,笃纪仰望不知会是睛还是雨的灰蒙的天空。 第七章 次日,星期五。在大家担心天气状况如何的情形下,揭开了第一天预赛的序幕--上午天气多云。望着随时都有可能飘雨的天空,各队的骑士们都积极参与预赛。希望能趁车道保持干爽的情况下完成预赛。在暖身试车时,表现最好的是约翰。托比耶车队中的赛车手威尔。亚尔曼。排名第二的是骑着约翰借给笃纪那辆机车的骑士。 “芳朗……第三名……” 为了和人到轮胎专柜领轮胎的笃纪,看着控制塔的电子揭示板,知道芳朗在暖身试车排名第三。暖身试车的排名,其实并不具任何意义。但是笃纪却可从中确认芳朗的情形还不错。 “呼,好重……” 为了和人,笃纪在台车上堆了八组的轮胎。从暖身试跑到决赛,大部份的骑士都会消耗十二、三组的轮胎。所以只让笃纪领八组轮胎,笃纪并无怨言。 由于天候多变,笃纪的台车上,除了有一般干的路面所用的SLICKTIRE (光面轮胎)之外,还有适用于湿滑路面的CUTSLICKTIRE(糙面轮胎)。甚至连雨用轮胎都必须准备。轮胎的重量不轻,笃纪本来想向马可特申请帮手,看到大家忙成一团而作罢。可是现在有些后悔了。 “没想到线上赛车手是那么的悠闲……” 进了修护站实际工作后的笃纪,这才明白昔日当赛车手是多么受到礼遇了。 现在的笃纪并非正式的技师。所以在赛车周之前,只在修护站打打杂。笃纪原本还打算在比赛期间,守在荧幕前观战。但是,才开始第一天的预赛,排山倒海而来的杂务即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根本无暇盯荧光幕。 原来还担心芳朗到修护站时,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来这份担心是多余的了。 因为大小琐事不断的上门来。搞不好在整个赛车周中,笃纪还无法与芳朗正式照面呢! NOTEGI面积广阔。从轮胎专柜到自己车队的专属修护站,着实有条好长的路。独自一个人推着堆着轮胎台车的笃纪,越推越不是滋味。 以前当赛车手时,除了上场飞车的时间之外,其他时间笃纪都过得十分悠闲。 当他和芳朗在修护站里耍宝唱双簧时,工作人员为了他们忙得团团转的情景,他实在是无法想象。 “实在得好好感谢那些工作人员……” 就在笃纪有感而发时,有个不速之客正好走过笃纪的身边。 “……就是你啊!?只听说你不干赛车手了。没想到藤堂兄弟中的一个原来在这里当轮胎工人。” 笃纪无需回头,就知道这几句酸中带嘲讽的话,是出自于上季全日本车队重型车冠军,本季和意大利车队签下GP250cc 级契约的矢岛尚也。 “少罗嗦。有时间关心我,不如多去关心一下雨势吧!” 事实上,当笃纪和矢岛同属于全日本车队时,因为敌我意识情结,两人即时有争执。而矢岛转投意大利车队后,也听说他和车队中的其他工作人员摩擦不断。总之,矢岛是个难缠的麻烦人物。为了不想节外生枝惹出麻烦,笃纪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去。可是又出现了一个人挡在笃纪的前方。 “……哼,也帮我运轮胎吧!” “……” 个头比笃纪还小,有着一双碧眼、一头黑色卷发,如果不穿赛车服,看起来就象偶象明星的美少年,笃纪虽然记不得他的名字,但是笃纪确定他就是在札路兹布尔克林,因为芳朗的事,莫名其妙来找他吵架的史堤法诺。肯迪。 “原来你在这儿搬货啊!真想不到芳朗有个这么了不起的哥哥啊!” 史堤法诺说的仍是意大利话。虽然笃纪听不懂,但是从语气中,笃纪可以感觉得到八成和矢岛先前说的差不多。 而且话中提到了芳朗的名字,显而易见的,他一定又不知道吃了哪门子的醋后,刻意来找碴的。 “有你这种哥哥,芳朗一定觉得很丢脸。” 透过加入意大利车队,而略懂一些意大利话的矢岛翻译,笃纪才知道情况比自己所想的还离谱。 从小就已经习惯芳朗的亲卫队将矛头指向自己的笃纪,并未因史堤法诺是芳朗的队友而忍气吞声。 可能是因为曾为赛车手,自有赛车手的傲气,又因为到目前为止,尚未和回国参加GP赛的芳朗碰面,所以并未想到要卖芳朗的面子。“真受不了,个个阴阳怪气的。” 或许是因为年纪尚轻,外型均酷似女孩的史堤法诺,只要一看到笃纪就有气。“尚也,你告诉这个小姑娘,如果他想嫁给芳朗,最好先巴结他的大伯。” 留下这句话,笃纪推着满载轮胎的台车,朝自己车队的修护站而去。 结果,预赛的第一天,从下午就开始下雨了。到了星期六,雨势更为强劲。第二阶段的预赛,几乎都是在倾盆大雨中进行的。比赛的困难度虽然因雨而提高,但是为了能够参与决赛,每位骑士在12度的低温及冷雨中仍然穿着雨衣,勇往直前。 “真不愧是世界一流的赛车手,不论天候如何,都卯足了劲猛冲。连我们的和人,都象拼命三郎似的。” 和人修护站的工作人员,对着不畏惧恶劣天候,表现杰出的骑士们,不时发出叹息及赞美之声。 但是大雨终究影响了比赛,由于每位赛车手在预赛的成绩都相差不多,所以最后大会决定决赛的出发排序(STARTINGGRID)延用第一次预赛的暂定名次。“第一列第一位起飞的是威尔。亚尔曼,芳朗和威尔差0.506 秒,排第三……我们的和人排名第十八,第五列打头队……”工作人员快速地报告预赛结果。不过这毕竟只是第一次预赛的暂定名次。所以每位和比赛相关的人,仍然抱着胳臂,商议着明天的决赛。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得到排序第一名的JDHONDA 的威尔。亚尔曼。事实上,他只是约翰所带领的车队中排名第二的赛车手。到目前为止,尚未创下惊人的成绩。 其实约翰的车队正式参加所有的比赛,今年才迈入第二年而已。所以,即使是身为王牌骑士的罗德。威达尔也未曾上过颁奖台。 因此威尔夺得决赛的排序第一名,再加上威尔所属的车队中有个曾写下传说的传奇人物约翰。托比耶,所以特别引人注目。 “不管怎么说,最具冠军相的仍是芳朗……” 星期六下午6 点,预赛结束--芳朗及其他相关人士等,都出席了由大会所举办的简餐记者招待会。 “真是的……怎么会这个样子……”芳朗摇晃着玻璃杯中的冰块喃喃自语。 事实上,这应该算是芳朗的第二摊招待会了吧!地点是约翰。托比耶所住的饭店贵宾室。 和车队签约时,合约上都会注明WORKSRIDER有义务配合车队出席记者招待会,并接受访问及拍照。所以就算芳朗不喜欢,也必须打上领带盛装参加招待会。所正招待会就是那么回事,无论参加多少次,对比赛本身都没有实质的助益。更何况非登场赛车手的笃纪,不可能出席这次的招待会,芳朗更无心留在招待会的现场了。因此,芳朗打算等正式的仪式一结束,就开溜到笃纪的房间。但是他的计划一出会场门,就整个瓦解了。 -- 芳朗,要回去了啊?要回去的话,到我那儿坐坐吧!我请了笃纪,待会儿大家碰个面。 才离开会场,就被约翰叫住。因为自己车队中的骑士获得排序第一名,而受到记者们团团围住的约翰,竟然当着他的面谈到笃纪,让芳朗着实吓了一跳。 芳朗回国后,为赛车周忙得焦头烂额,而笃纪本身也忙于份内的工作,两人迄今都无暇碰面。为什么才相处没多久的约翰,竟然可以约到笃纪呢?芳朗心里很不是滋味。 -- 约翰,你怎么弄到笃纪的连络地址? 芳朗这一开口,好运结束了。原本想开溜的他,正好被其他客人及媒体逮个正着。在史堤法诺、拉尔夫等人的簇拥下,乖乖的以约翰贵宾的身份,坐在贵宾室的沙发上接受采访。 “芳朗,明天就要举行决赛了,今天晚上不能到处跑。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从刚刚起一直依偎在芳朗身边的,就是同队GP125cc 的赛车手史堤法诺。 而芳朗一直渴望见到的笃纪,却在咫尺天涯的酒吧,和约翰谈笑风生。笃纪找上约翰,这是天经地意的。因为约翰是唯一懂日语的人。可是对于他们两人在一起,芳朗还是非常在意。 “啧,我已经有四个月没见到笃笃了。” 多么想现在就飞到笃纪身边,搂着笃纪说“我爱你”的芳朗,表面上依旧冷静,情绪却已恶劣到了极点。 因为他非常了解被迫退出第一线比赛的笃纪当前的处境。 他知道笃纪在这段时间里,一定活在日日不安、天天忍耐的压抑之中,所以更渴望早点见到笃纪。 不过同时芳朗也明白,倔强不认输的笃纪,并不希望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公诸于世。 所以芳朗如果明目张胆的前去纠缠笃纪,笃纪一定会反抗到底。但是一想到笃纪和许久不见的约翰将会亲热会谈,芳朗就一肚子火。 他和笃纪在摩纳哥的休赛假期,曾是那么的甜蜜。 “可恶,明天的比赛一结束,在出国挑战第三场比赛前,我一定不让笃笃离开我的被窝一秒钟。”如果芳朗真的这么做,很可能又会被笃纪骂成“强暴犯”。但是芳朗真的非常渴望能够和笃纪独处,让彼此的身心与肉体彻底地水乳交融。 但是,芳朗的心愿最后还是落空了。 因为次日的决赛,发生了一椿扭转笃纪机运的大事-- 四月二十五日,星期日。由MARUPOLO赞助的WGP 第二场比赛,也就是日本GP赛,当天的气候是雨天。气温14.6度,湿度为99%,北西风2.6 公尺,气压为1004.7hpa.从预赛即下的雨,到了决赛当天,雨势不见减弱反而增强。第一次举行GP赛的MOTEGI赛车场的场地状况简直糟透了。 下午2 点--决赛在滂沱大雨中展开。 从GREENSIGNAL 中率先冲出的,当然是得到第一排序的JDHONDA 队的威尔。亚尔曼。紧接着的则是芳朗的NSR500. 在水花四溅的赛车场上打头队的领先集团,在前三圈的比赛中,即有五台机车滑倒。场面真是一片混乱。 “威尔。亚尔曼的韧性还满强的。” 在数圈的比赛中,威尔。亚尔曼不畏雨势,仍然保持第一。 全程的比赛为二十五圈。过了十五圈的时候,芳朗以0.5 秒之差,紧贴在威尔之后,保持第二。 “芳朗这小子,绝对有本事超过去。”或许在天候恶劣的条件之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芳朗选择紧跟在状况极佳的威尔之后。这也不失为一种战略。 因为在整个犹如小河的赛车路面,稍一不注意机车就会打滑,芳朗的判断应该称得上是明智之举吧! 但是一直保持领先的威尔,却随着圈数的增加,压力也在明显持续上升中。 恐怕从预赛起,排序都是第一的威尔,其神经就一直处在紧绷状态之下吧!对威尔而言,芳朗如影随形紧贴在后,更是莫大的威胁。所以在某层含意上,经验尚浅的威尔会自取灭亡,似乎也是可预见的状况。 比赛到第二十一圈时,出现了诡谲多变的局面。领先群雄的机车,通过第二个立体交叉道、左转弯道,紧接着冲过复合式弯道,进入能见度的最后弯道。就在这最后的胜利弯道上,威尔加速冲向直线车道时,瞬间着了魔。 或许是因为威尔一时心焦,误算了一秒钟吧! 当他企图擦身超越圈数落后许多的一位赛车手时,竟然擦撞到对方的机车,而被弹到胜利弯道之外。 紧接着更不幸的事又随之而来。 “哇啊--!” 在观众的哗然声中,那名圈数落后的骑士所驾的机车,从天而降正好压在跌落雨中的威尔身上。 这场悲惨的意外,简直就象恶魔的恶作剧--救护车的警笛声,响彻了滂沱大雨中的赛车场。第八章 五月的笃纪是忙碌的。这一个月的时间,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回到了这里……” 从阳台往下俯瞰着初夏的摩纳哥海岸线,笃纪真觉得人生恍如走马灯。 去年的十一月,和芳朗享受快乐的休赛假期中结识的约翰。托比耶。在约翰的盛情邀请下,十二月中旬联同JD车队前往札路兹布尔克林试车。 着在高速环状道路上的强风中,决定和芳朗断绝亲密关系,回到日本为日后的赛车人生而努力。 现在想起当日抛下芳朗,狠心回国时的状况,笃纪的心仍旧满溢着悲怆。说实话,当笃纪决定接受开发骑士契约时,即已抱着破斧沉舟之心,在重回赛车场前不见芳朗。 没想到现在又来到了距芳朗住处不远的地方。 “我这么做对吗?” 眺望着海岸,笃纪轻声的问自己。这栋豪华别墅的主人约翰。托比耶听了耸耸肩。“笃纪,怎么到现在还说这种话?需要这么迷惘吗?机会来了,本来就应该把握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 事实上,笃纪和JD车队已经签下合约,由他替代在日本GP赛中受伤的威尔,参加在欧洲各国举行的比赛,直至威尔康复回到战场。 “还是你担心会抛弃芳朗,成了我的入幕之宾?” “约翰……” 看着话中有话的约翰,笃纪叹了口气。 “不要这样,什么抛弃、什么入幕之宾……,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我们的生活多糜烂呢!我和芳朗是兄弟,但是属于不同的车队算是竞敌。建议我们不要住在一起的,不就是你吗?” “是我。就因为如此,芳朗把我恨之入骨了。” 想到建议笃纪住到自己的别墅时,芳朗所投过来的恐怖视线,约翰笑着耸了耸肩。 为了方便在欧洲各国转战,双方在签合约的时候,即注明笃纪必须从日本搬到摩纳哥。所以衍生出了芳朗的问题。--我在摩纳哥有别墅,当然应该住我那里,我绝不答应。知道笃纪有机会参加WGP ,同时也认定两人虽非同车队,笃纪一定会搬来与自己同住的芳朗,得知笃纪的行李搬进了约翰的别墅后大发雷霆。 原本和约翰相处甚佳的芳朗,因为中间夹了一个笃纪,情绪完全失控。在旁人眼中一向冷峻的芳朗,只要碰到有关笃纪的事,独占欲就会快速窜烧。 但是约翰的别墅有五间房间。离婚之后又无亲人同住,所以房间可以任意使用,而且能够和懂日语的老板一块儿住,对第一次在国外生活的笃纪而言,应是再好不过的。 另外,在名义上芳朗虽是笃纪的弟弟,但是两人都是年龄超过二十岁的大男人,实在也没有必要非住在一起不可。更何况两人分属不同的车队。 当然最重要的是,和芳朗住在一起的话,笃纪所过的绝非一般人眼中的兄弟生活。“如果真是那样,我的身体一定撑不下去……” 想到这点,笃纪的双颊不由得开始发热。那些火辣的记忆,简直历历在目。 燥热的耳边细语、滑过颈部的湿润舌尖、游走于身体各部的大手、拨弄内壁的修长指头……。瞬间,笃纪的身体在无意识之间抖动了起来。 “芳朗……” 笃纪的躯体也是饥渴的。 而且饥渴程度并不亚于芳朗…… “不……” 笃纪用力甩着头,企图甩去淫靡的念头。 “不行,绝对不行……” 笃纪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并忠于自己的抉择。因为对在日本怀才不遇的笃纪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虽说这份幸运是建筑在威尔的痛苦之上。但是笃纪真的是托威尔受伤之福,才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这点让笃纪不觉有些内疚。 -- 笃纪,你真笨。这种事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懦弱,你该不会以我看上你这个蠢理由而重蹈威尔的覆辙吧! 日本GP赛在雨中结束后,医生宣告威尔必须治疗三个月。随后JD车队即上门邀请笃纪。当时,笃纪真的疑惑。--我希望能够见到有人在那种恐怖的弯道上,超越芳朗。 约翰说到这里,即邀笃纪和自己的车队签约。 -- 我要亲手为你组装机车。 其实,从十二月中旬在札路兹布尔克林看过笃纪试车之后,约翰即盯上了笃纪。所以笃纪的幸运应该是来自他自己的实力。 而且疗期三个月的威尔,届时是否能回到战场上,还是个未知数。只要笃纪能够在这次代打期间,留下醒目傲人的成绩,往后的机会势必源源不断。对现役赛车手而言,这是求之不得的大好机会…… 虽然这和笃纪原先预期以开发骑士之约,去赌那微乎其微的上场机会,期待有朝一日再出人头地的计划并不相同。 但是和芳朗同在世界的舞台大展身手的理想,却不谋而合。因此,笃纪没有理由拒绝约翰的邀请。 但是,签了合约来到了摩纳哥的现在,笃纪心中仍有疑惑,应该只是时间太过仓促的缘故吧!如果能够象当日满怀悲怆下定决心,打定主意长期待在日本自底扎根。从全日本车队的冠军循序渐进,打进WGP 的话,笃纪应该就有信心能以对等立场,向芳朗进行挑战。 因此,现在的笃纪,还是少了份能够傲然挺胸的自信。就算别人肯定他的实力,在先入为主消极认定自己是运气好、加上约翰个人偏袒的笃纪,还是无法肯定自己的实力。 “我还不能和芳朗住在一起……” 笃纪害怕和芳朗住在一起,在芳朗的款款深情娇宠之下,很快又会失去自我。 笃纪终于能够以WGP 赛车手的身份来到摩纳哥了,其实他的内心还是和待在日本时相同,潜藏着强烈的不安。 “再这样下去,我会……” 虽然如此,笃纪还是明白今后自己应该怎么做。 为了拂去心中的不安,笃纪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信心。因此对笃纪而言,只有上场才能找回失落的信心。 数月前,在札路兹布尔克林的弯道上超越芳朗那一瞬间的飘飘然,笃纪必须靠着比赛,才能再次拥有。 “--我想飞……” 因此,笃纪必须向自己证明,这回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并不是单纯的好运道。 笃纪决定向自己挑战。 虽然骑的同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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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骋的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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