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驰骋的风(下)第一章 --我爱你…… 对于耳边毫不犹豫的热情低语,他从不曾回应过。之前如此…… 以后也如此……? 11 月1 日,九八年全国越野车赛的最后一站SUGO--。 全长3737.5米,由十八个弯道及二个直线车道所构成。精湛的设计,不但考验选手的体力,也考验选手的智慧。在69.83 公尺处,有一个落差极大的弯道,选手们要想安全的通过此一弯道,必须具有相当灵活的控车技巧。 车子冲过直线跑道的终点,急减速绕过第二个弯道、第三个弯道。接着是U 型急转弯、S 型弯道、高峰弯道,弯过45R 的彩虹弯道,再折回终点对面的直线跑道。 “就在前面!”通过相当长的直线车道,在内线车道的入口处,驾着HONDARVF/RC56 的笃纪,终于看到了矢岛尚也所驾的YAMAHAYZF750. 他的两眼发光,就象在天空翱翔的猎鹰突然发现了地上的猎物一般。 “你逃不掉了。” 这场越野摩托车赛共是25圈。比赛已经进入最后一圈。对笃纪而言,这是本季的最后一场,也是最后一圈的比赛。笃纪亢奋地全身发热。目前排名为全国第一的YAMAHA王牌赛车手尚也,在这场比赛里只要进入前五名,即稳坐九八年度的全国总冠军。 而在发生意外前,一直是HONDA 王牌的笃纪,当然不愿错过眼前可报一箭之仇的的大好良机。 笃纪和由HONDA 所领军的全日本车队,签了三年的WORKSRIDER约。这是合约期限内的最后一场比赛…… 换言之,这是笃纪以WORKSRIDER身份在环状跑道上一展雄风的最后一场比赛。如果能擒住冠军选手,不但能获得这站的冠军,还能为之前的比赛画下完美的句号。 “绝不能让你跑了!”冲过45R 的那一瞬间,笃纪将车子排到最高档。 在直线车道上,笃纪的速度快的象风一般。 赛车呼啸而过,一直在强风中盯着尚也的笃纪,突然发现尚也在220R转弯处出了一个小小的差错。 “太好了!” 笃纪盯着尚也的座车,不要命的紧急煞车,冲过紧接着的SP内侧车道,再驶向外侧车道。笃纪已经将尚也逼入决胜范围之内。 两部赛车以绝对高速在110R处的弯道展开对峙,减速以低速转过弯道,左右闪躲其他车子,一一通过看台。 尚也仍然一马领先,笃纪紧追在后。为了不引发碰撞事故,两部赛车交错追逐。 通过看台,在150R处,两部车子的距离仅差半个车身。 看台上的观众忍不住内心的期待与激动,而发出了雀跃的欢呼声。 笃纪一边加油门,一边为尚也的伺机溜走而咋舌。但是,比赛还没有结束。 冲过了看台前的150R至250R处,还有一段冲向唐洛普拱门的断魂斜坡。所以,车子向上冲的加速度才是最后胜败的关键。 因此,当两部赛车的距离几乎等于零时,谁能掌握斜坡上的滑动气流,谁就可以稳操胜券,取得象徵无上光荣的方格布纹旗。 滑动气流所造成的强风就象魔法一般,会让超速行进中的赛车车速受阻。 接着从风压中获得解放的赛车手,又宛如被风推着向前跑,瞬间超越了前头的赛车。 当然在前头的赛车,车身会左右摇摆,拒绝被气流所操控。 但是位于后方的赛车,如获气流的助推,在瞬间反败为胜的例子却比皆是。 这场由追逐者和被追逐者演出的致命车赛,只能说是令人屏息以待啊! 尚也的后轮和笃纪的前轮几乎已重叠在一起。 在断魂坡道上,双双加速往上冲。 在冲向唐普洛拱门时,风选择了笃纪所骑的HONDARVF/RC45.尚也被气流所阻,左右晃了一下,笃纪则趁着强风的推势,瞬间超越了尚也的YAMAHAYZF750. 高档疾行的摩托车,在进入滑动气流的那一瞬间--风门全开的笃纪,以破风之势,冲向方格布纹旗海。 “哇唔……” 看台上的观众发出了欢呼之声,音量之大简直如火山喷发般震撼大地。 九八年全国越野车赛的季赛最后一点战,摘下胜利的是HONDAWORDS RIDER 的藤堂笃纪。 九七年第四场比赛,在SUZUKA差点断魂,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小命,沉寂了一年多的笃纪,终于再次尝到胜利的滋味。 “呀嗬……” 骑着HONDARVF45,冲向尽是方格布纹旗直线跑道的笃纪,接受赛车场上扬起的阵阵强风的祝福。 一只又热又猛的东西,钻进了笃纪情欲高涨的内壁之中。 由于内壁已被扩张到极限,故正以贪婪之姿将那东西整个吞噬。 “唔……唔……” 四片唇虽然紧紧相吸,仍不时发出短而急促的呻吟声。每每传出呻吟声的同时,笃纪的内壁就象一同唱和般,紧紧绞着探入体内的东西。 随着收放的节奏一股淫靡成熟的快感,沿着笃纪的背脊往上窜,让笃纪几乎麻痹。 “啊,啊,不要……” 笃纪张开两腿,已将对方又硬又长的东西完全纳入自己的内壁之中。一股羞怯之情油然而生,让他不禁紧抓着侵犯他的男子背部。 这名男子就是藤堂芳朗--二十一岁的天才摩托车赛车手。三年前已取得参加世界越野选手权车赛(WGP )资格的HONDAWORKSRIDER ,上一季的成绩为世界排名第二。 他比笃纪小三个月,算是笃纪的弟弟。因为十年前在世界GP车赛中亡故的父亲藤堂纪之,领养了芳朗为养子。 “啊,啊,芳朗……”笃纪的手掌至手臂部份,感受到了芳朗的肌肉重量。芳朗的肌肉扎实而富有弹性,潜藏着一股狂野的跃动感。 笃纪的鼻腔更嗅到了芳朗带看雄性激素的汗味。在体香的诱惑下,笃纪已然目眩。 “笃纪,你好可爱,不要再忍了。” 芳朗察觉了笃纪自我压抑的窘状,轻轻抚着笃纪的背部,并在笃纪耳边低语要笃纪放松。 “不,不……”在这之前,笃纪已经在芳朗的手掌中倾泄过一次了,所以他拼命摇头拒绝再有第二次。可是又禁不住芳朗的挑弄,整个人陶醉在快感之中。对于自己的糗态,笃纪只想挖个洞钻进去。“笃纪,你就是这么固执。” “啊,啊,芳朗……” 听着芳朗在耳边轻笑,笃纪在腰际稍稍一用力,以两脚夹住芳朗的腰部。 他企图抵住芳朗的腹部,让自己受到后蕾刺激而勃起的那话儿,自前端留下晶莹剔透的泪水。 但是芳朗的分身仍陶醉在狭道之中,无意采取第二次的行动。 “动啊!” 笃纪不敢说出内心的企图,只是死命的啃着芳朗的脖子难耐。 但是这段期间,笃纪的内壁却不堪快感之袭,持续分泌润滑液,并蠢蠢欲动地寻求更强烈的刺激。 “不……” 一阵摆腰扭臀之后,笃纪预感自己已达界点,不禁迁怒芳朗,紧抓着芳朗乌黑的头发。笃纪不再压抑了。 就在芳朗轻轻咬着笃纪耳垂的那一刹那,笃纪的欲望夺门而出。 “啊……” 令人窒息的快感直击笃纪,让笃纪产生错觉,误以为交感神经已经完全裸露于皮肤之外。 虽然两人从腹部至胸口已呈一片白浊,但是笃纪仍缠着芳朗,让含着芳朗分身的内壁狂野的收缩痉挛。 “嗯……唔……” 笃纪尚未到达终点。 每一次收缩,都让芳朗更深入一分。笃纪的情欲仍不断的在高涨之中,似乎单方面的解放并不能让笃纪感到满足。如熔岩般的热情袭击着笃纪的神经。 “唔,唔……” ……最后满足了笃纪的欲望的竟是…… “乖!笃笃,我爱你。” 芳朗的耳边轻语,激发了笃纪深部的情欲。 “啊……啊……” 笃纪毫不保留的喊出心中的喜悦,十指在芳朗的肩部留下了爪痕。 “笃笃……” 维系着两人之间情欲的,即是这无底的贪欲。笃纪趴在床上,脸颊至脖子之处,传来芳朗如绢丝般秀发的厮磨。接着一记如花瓣般轻柔的吻落在耳边。 “早,笃笃……” 其实笃纪稍早之前就醒了。但是仍然假寐,不理会先行起床的芳朗。 不知是未发现笃纪的假寐,还是不忍打断笃纪的好梦,芳朗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笃纪悄悄睁开眼睛,看到一丝不挂的芳朗走过房间,往楼下的客厅走下去。笃纪目送芳朗的背影离去。 芳朗的身材高挑,手长脚长,长发及肩,但是隐约间还是可以看到从脖子到肩部突起的肌肉。芳朗的肩部线条相当迷人,紧着是宽厚的背部和结实的蛮腰。 芳朗全身的肌肉不但匀称还富有弹性。人人称羡。但是潜藏在芳朗肌肉之下的狂野就只有笃纪知道了。 好一个驰骋环状跑道,控制风压的男子汉…… “呼……”听到浴室的门关上的声音,笃纪轻轻叹了一口气,翻过身子。 三年前开始转战世界各地WGP 赛的芳朗,以摩纳哥的家为转战的据点。 摩纳哥位于风光明媚的海岸,由海洋民族腓尼基人所建。是仅次于梵帝冈的世界第二小国。但是许多富豪都会选择在此兴建豪华别墅。因为自古以来,摩纳哥即为避暑及避寒的胜地,更是欧洲富有人家所向往的退休天堂。 芳朗所住的别墅,当然不是那么的奢华。但是因为属于芳朗车队赞助企业商所有,所以自从芳朗参加WGP 之后,即一直借住在此。 这里除了浴室之外,没有任何隔间,属完全开放式的设计。从一楼可直上二楼的卧房。一楼有可一览整个海岸线的阳台,和宽广的客厅及厨房。 现在芳朗所使用的浴室,是这间别墅利用临海的蒙地卡罗丘斜坡所建。所以等于有一半的空间是位于地底。而其构造和一般的欧洲浴室也不尽相同。除了有淋浴的空间外,还有一圆形的大型澡缸深埋于地底。“就因为有这么好的浴室,我才舍不得搬到别的地方。” 对物质层面的东西并不执着的芳朗,之所以会笑着这么说,就是因为大澡缸正好位于一扇采光极佳的落地窗旁,气氛象极了在日本泡露天澡堂。对长年离开故乡,转战世界各地的芳朗而言,这个仿佛有故乡味道的澡盆,或许具有一解乡愁的作用吧! 无论如何,并不知道芳朗向赞助商承租了多少年的笃纪,第一次到这里时,看到如此宽敞的使用空间,真觉得芳朗过得很奢侈。 “我们两人的年收入毕竟差了数十倍。” 笃纪叹着气嘟嚷着,裹着被单,在大床上滚了二、三圈。 虽然两人只差了区区三个月,但是笃纪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兄长,即难掩遗憾之情。明年是芳朗迈入WGP 赛的第四个年头,年薪应该很容易就突破上亿关卡。而自己的薪水则完全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而且,在下个车赛季前,笃纪将有大半的时间处在失业状态中。 因为梦想着能够和芳朗一样参加WGP 大赛,或以HONDA 王牌骑士之姿参加国内车赛的笃纪,前年历经了一场徘徊生死门的重大意外。所以距上一季车赛之前的一年时间,笃纪全都用于复健。因此本季的车赛,因意外后遗症之故,除了最后一场比赛之外,成绩均不理想。明年的合约条件当然大不如前。 在今年车季中,已决心终结赛车手生命的笃纪托芳朗之福参加了八耐赛,才勉强维系住了和车赛之间的关系。 在参加八耐赛之前,笃纪根本是行尸走肉,一直无法摆脱低潮的阴影。可是八耐赛之后,精神为之一振,而且也捕捉到以往的神采,在三周前所举行的SUGO之战中,还一举拿下冠军。但是职业赛车的世界是极为严酷的。意外发生之后,笃纪等于是停摆了一年。由于一年交了白卷,笃纪自然就拿不到车队下期的WORKSRIDER的契约。而是以开发机车为主、偶尔才参加比赛的FACTORY 单年度契约。 “愚蠢的荻原先生……象我这种单细胞生物,怎么合适做开发车款的骑士嘛!” 笃纪嘴里虽然这么嘟嚷。其实他对自己疼爱有加的车队监督荻原充满了感激。因为这份契约使他免于失业。荻原先生肯为身为职业赛车手的他这么做,已经算是破天荒的温馨了。 除了在赛车场上骑摩托车外,笃纪别无一技之长。所以比赛就是笃纪的整个人生。 因此荻原适时伸出援手,等于保障了笃纪下一季的生活。 签下开发型骑士的契约,笃纪至少还有机会参加下一季中的的数场比赛。例如明年四月份开赛的WGP 中的第二战、日本的GP赛。只要能在这些比赛中留下亮眼的成绩,定会有其他的车队向笃纪招手。 易言之,只要能够上场,笃纪就有圆梦的希望。 笃纪的梦想,就是和芳朗一块儿参加三年前芳朗就跃入的世界WGP 骑士身手的世界舞台。 一度曾经坠落绝望深谷,不得不泣血放弃的梦,又再度在笃纪的心田燃起火苗。 “我要在世界的舞台,赢过芳朗……” 虽然笃纪的实力和芳朗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在现实上,这是一个无比遥远的梦,但是只要目标明确,笃纪应该会毫不犹豫的签下荻原先生给他的合约。 但是,笃纪迟迟未签字,反而利用赛季外的空档,到摩纳哥探访芳朗。 虽然笃纪尚未因执着于追求完美的比赛而变得病态,但是从小即参加各种小型车赛,一直被当作王牌骑士的笃纪,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退出一线战场的残酷事实。 -- 如果一时拿不定主意,何不换个心情,陪我一块儿旅行?向一直犹豫是否要签字的笃纪提出这个意见的,正是迎接WGP 赛季,许久未回国的芳朗。 -- 这是个的好机会,到我住的地方来看看吧! 前年发生意外,笃纪出院返家复健的那一段日子,芳朗要笃纪搬到摩纳哥,可是都被笃纪义正辞严的拒绝了。但是这回为了逃避现实,让心境有个转换的空间,笃纪竟然接受了芳朗的安排。虽然说只要能够上场,就有圆梦的希望。可是一旦签下开发车种的骑士约,世界舞台距离笃纪越来越遥远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三岁邂逅,五岁成为兄弟以来,笃纪和芳朗的摩托车人生,就一直处在交互争锋的状态之下。 但是,就在笃纪因意外而多绕了一大圈时,芳朗已抛下笃纪,独自一个人飞到了遥远的彼方。 事实上,参加世界WGP 赛这四年以来,芳朗一直被认为是最具冠军潜力的黑马,而且始终是世界传媒和观众镁光灯的焦点人物。 “我要和芳朗一起飞!!” 在SUGO赛中,如千人斩般的强风,紧裹着笃纪。可是在令人麻痹的官能风中,却不见芳朗。“芳朗……” 笃纪焦急的寻找他唯一的希望。可是,现实却--当芳朗的肌肤和自己的肌肤合在一起时,笃纪会暂时遗忘残酷的现实。可是一旦独处,残酷的现实又会来势汹汹的在笃纪内心引发骇人的漩涡。“芳朗……” 笃纪的心里又蒙上一层悲情,为了不让乌云遮住内心的一线希望之光,笃纪踢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啊!……” 突然,笃纪的脸颊碰到了湿湿的黑发。 “笃笃,你怎么了?”笃纪一脸惊讶。因为芳朗什么时候回到房间,他竟浑然不觉。 芳朗不但回到了房间,还以毛巾缠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床边,由上而下看着笃纪。他的表情不下于笃纪的惊讶。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醒来发现我不见了,所以吓慌了,对不对?” 被芳朗形容成看不到妈妈就哇哇大哭的三岁娃儿,笃纪的脸颊飞过一抹红霞。 “才不是这样。” “啧,笃笃,你好无情喔!就算不是也不必这么坚决否定嘛!昨晚你是那么缠人,一直粘着我喊再来,再来。到了早上,多少留点余韵才可爱嘛!” 芳朗故意带着落寞的眼神望着笃纪,发出调侃的口吻嚷着好寂寞喔!“再来?我……我才没有这么说。” 笃纪暗自回想,莫非是自己太陶醉了,一时忘我才说溜了嘴?为了掩饰难为情,笃纪大声的予以否认。 看到笃纪急着辩解,芳朗笑着以一句话堵住了笃纪的口。 “当然啦……你嘴巴上是没喊,因为那是从另一个地方喊出来的。” 这句话自然引起了笃纪极大的反弹,于是笃纪操起枕头就往芳朗的脸上砸。 “混蛋家伙!” 接着一把抢过芳朗缠在头上的毛巾围在腰际走下床。 “我说的是真的,你的小屁股一直哭着说还要还要。”“你去死啦!” 不理会芳朗的捉弄,笃纪头也不回的怒吼一声,直奔一楼。 “笃笃,今天也让我帮你冲背吧!” 对于芳朗亲切的提议,笃纪仍然听若罔闻。 “这家伙!” 进浴室,笃纪就把门反锁。噗通一声跳进已重新放满干净水的浴缸。数天前,入浴后忘了上锁的笃纪,曾惨遭蹂躏。 “哼,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泡在浴缸里的笃纪回想着芳朗先前说的话,想起了数天前发生的事。 -- 笃纪……我一定要让你心荡神驰到最深处…… 笃纪两手先靠在浴缸边缘,以趴着的姿态,让芳朗把他的腰部挺起,然后纵容芳朗修长的手指进入他的后蕾。 当时笃纪的后蕾仍残存着前夜恩爱的余韵,内壁仍渴望得到芳朗的怜爱,所以毫不因难的就接纳了芳朗两根指头。在芳朗指头的搔弄下,笃纪疯狂的扭动着身子。 -- 还有比手指更刺激的东西喔!要不要试试看? 芳朗一面让自己指头更往内壁深处探索,发出啧啧的声音,一面在笃纪的耳膜旁发出诱人的淫靡之音。 -- 嗯,太过份了,会把你弄痛的。 为什么连这种话都记得那么清楚。 结果,那天在浴缸里受到芳朗的侵犯后,笃纪还曾害怕的号啕大哭,担心自己会不会因而引发脱水症。 那一天,芳朗就是假借为笃纪冲背溜进浴室的。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受芳朗之邀,前来摩纳哥,笃纪心知会发生什么事。然而一想到自己任芳朗为所欲为,仍不免满腔怒火。 “从今天晚上起,绝对不让你再碰我一根寒毛。” 但是,在浴缸里气得鼓起了腮帮子的笃纪,似乎并没有发现前天、昨天也都曾发过同样的誓言,可是却一点都不管用。 个性率直、感觉上总象少根筋的笃纪,即使已经二十一岁了,仍然象个孩子。 “呼,一身清爽。” 站在洗脸台前,揽镜自照的笃纪,犹如一颗剥了壳的水煮蛋,完全将昨夜被煮的记忆一扫而空,恢复了平日的神采。 因为走出浴缸之后,笃纪已将全副的注意力转移到空腹上。这就是笃纪的个性。从不知由教训中记取经验。他似乎记了今天晚上可能又得碰上同样的景况。 虽说现实是残酷的,但是要笃纪一直在一椿无法于短时间里导出结论的事上深思,对笃纪而言,实为莫大的烦恼。为了让迟钝的脑筋得到喘息的空间,笃纪才会应芳朗之邀来到摩纳哥。“呼,饿瘪了。” 吹干了一头象褪色猫毛的黄色头发后,笃纪准备离开浴室觅食了。 但是当他准备把毛巾丢到放在浴室角落的衣篮时,突然发现了一件不寻常之事。 “血……”衣篮中一条长毛毛巾上,竟然有点状的深褐色血迹。 就算芳朗的寻欢动作再粗鲁,他都不可能伤了笃纪的。而笃纪本身虽已年过二十,却与胡子无缘,所以迄今肌肤仍嫩如幼童,也不会在镜前刮胡子。 “奇怪?”笃纪往自己的身上东瞧西瞧,瞧不出任何异状,即放弃探索。 笃纪就是这种单细胞动物。要他去探索不痛不痒的伤口,简直是浪费时间。 他笃纪把毛巾揉成一团丢进衣篮中,打开浴室的锁,走出了浴室。 “洗这么久,我以为你在浴室里又搞起来了呢!”芳朗呵呵发笑,笃纪听了马上嘟起了嘴。看到笃纪的表情,芳朗耸了耸肩,把刚煮好的咖啡倒进马克杯中。 而面向阳台的餐桌上,则已放着一盘刚炖好的牛肉。 “笃笃,吃完饭后,我们去兜风吧!” 在芳朗的催促下,笃纪走向餐桌,芳朗随即递上咖啡。 “你到这里之后,除了买饮料上健身房,哪儿都没去过。怎么样?跷个课和我约会吧?” “约会?”笃纪皱着眉看着语气中带着调侃的芳朗。事实上,芳朗的建议,对笃纪是一大诱惑。 虽然芳朗和笃纪的资质有所差异。但是对同在第一线的赛车手而言,每天上健身房煅练身体,则都是同样不可缺的。赛车手并不需要象健美先生一样练出一身肌肉,但是耐磨的体力及柔软的身躯,却是不可或缺的。 根据统计,GP500cc 一个钟头的车赛,足以让赛车手掉两公的的体重。由此可见摩托车赛是多么严酷的比赛了。因此想要驾着总重量超过一百公斤的摩托车夺魁,赛车手绝对需要具备惊人的体力。 对驾驭重型机车的笃纪而言,上健身房煅练体力当然是每日必修的课程。历经了前年的大浩劫后,笃纪的精神虽然重新振作起来,但是肉体上仍遗留了许多后遗症。为了复健,上健身房更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对自认凡事靠直觉取胜,懒得花大脑的笃纪来说,到外面看有趣的事自然比乖乖上健身房来得吸引人。 更何况只要一想到下一季,即将成为开发型的骑士,笃纪上健身房的脚步就不由得沉重起来。“我们离开摩纳哥别墅区,到海洋博物馆去看看。那里的悬崖峭壁壮观极了,博物馆的地下还有水族馆,有很多难得一见的珍稀鱼类。”“唔……” 一听到水族馆三个字,笃纪的眼睛都亮了。但是却故意含着马克杯保持沉默,藉以压抑欢愉的情绪。不过笃纪这招却瞒不过芳朗的双眼,因为芳朗知道笃纪从小就非常喜欢水族馆,远胜于游乐园或动物园。 这是千真万确的。开始参加小型赛车没多久,也就是在笃纪三、四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到比自己大数倍的拿破仑鱼时,盯着水族箱的惊愕表情,迄今还鲜明的留在笃纪的记忆里。 -- 喂喂,你这是什么?笃纪!看见睁着大眼和拿破仑鱼忘情对望的笃纪,当时还是赛车手的父亲纪之,发出了惊叹的笑声。 对笃纪而言,在这世界上唯一能够和自己分享亡父记忆的,就只有从小也在父亲身边长大的芳朗。 “芳朗,你又想起了那天的事了……” 笃纪含着马克杯,抬头看了芳朗一眼。芳朗也正带着百分之一百二十深情的目光看着他。 “啧,你是我弟弟耶!别用那种眼神看着你老哥……” 这十年来,笃纪和芳朗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兄弟之情而不足为外人道了。但是芳朗这么露骨的表现,还是让笃纪觉得难为情。 -- 笃笃,我好喜欢你。 自从三岁告白以来,芳朗对笃纪的执着十几年来不曾改变过。 不,应该说芳朗对笃纪的独占欲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更为强烈。 -- 笃笃,你是我一个人的笃笃。 外型冷峻,不易亲近的芳朗,只有在面对笃纪时才表现得热情如火。 “芳朗……” 笃纪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现芳朗对自己的热情执着和独占欲了…… -- 我爱你……想到昨夜香甜震耳的蜜语,笃纪不由得脸红。 “你怎么了?” “不要吵我。不是要出门吗?让我把东西吃完。” 芳朗歪着脑袋,盯着莫名脸红的笃纪。笃纪假装生气,把咖啡杯呼的一声放在桌上,拿起叉子开始吃炖牛肉。 第二章摩纳哥果真是世外桃源,到了十一月仍能享受灿烂的阳光和蔚蓝的海岸。坐在前座的笃纪,摇下车窗让秋风拂面而过,却丝毫不觉得冷。二人便一路驶过摩纳哥湾海岸线。 "满脑子想的都是赛车的事,可是却从未想过去考考驾照。" 看着黑发随风飘散,自由操纵着方向盘的芳朗,笃纪突然有感而发。 在赛车场上总是让女孩子们眼中冒着爱心标记的芳朗,为了避开强烈的阳光,此刻戴着太阳眼镜。这股酷劲,让一旁的笃纪也不由得有些嫉妒起来。 秀丽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唇型、尖尖的下颚、古铜色的肌肤,和足以掌控整个方向盘的大手。 一袭牛仔裤、白衬衫,和经过车赛煅练过的高柔软度体态,芳朗简直就象时装杂志上最耀眼的首席名模。 在笃纪的眼里,芳朗真的是无可挑剔的。 容貌是天生的,略逊一筹也无话可说。但是一想到连考驾照都比芳朗晚一步,笃纪就不免郁卒了。 "在参加WGP赛之前,我也没想到要去驾训中心上课考驾照。" 不知是否察觉了笃纪的郁卒,芳朗耸耸肩做了一番解释。 "没有车,在这里寸步难行。连买盒牛奶都会束手无策。" 应芳朗之邀到摩纳哥两个星期的笃纪,对于芳朗的说明甚表赞同。参加WGP 赛那年,芳朗正好驾满十八,刚好可以考驾照。 "我和你这位最被看好的WGP 冠军不一样,明年没什么机会上场比赛,闲得发慌正好可以到驾训中心去报到……" 话一出口,笃纪微微颤抖。对于自己自虐的口吻,很明显连笃纪都吓了一跳。 容姿不及芳朗,其他条件也不及芳朗,笃纪都可以释怀。唯独对赛车手的身份,笃纪绝不愿意矮芳朗一截。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不让芳朗发现自己在生自己的闷气,笃纪把视线自芳朗身上移开。就在移开的同时,开着车的芳朗大叫一声:" 你看那边!" " 你现在看到的是大公宫殿,已过世的好莱坞女星葛莉丝凯莉就是嫁到这里。每天早上11点55分,卫兵会在宫殿前举行交班仪式,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是卫兵们所穿的蓝红制服和阳光相互辉映,每天都吸引很多人来观礼。我们找个时间过来瞧瞧吧!" " 唔……" 笃纪若无其事的应和着,随着芳朗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在这陌生的国度里,由芳朗担任自己的向导,笃纪的心情格外微妙。" 芳朗已经在这里住三年了……" 笃纪低声的在自己的咽喉里反刍看这理所当然的事。 芳朗自从转战WGP 后,有三分之二的比赛都在欧洲进行。所以选了摩纳哥为据点,但是摩纳哥距离笃纪所住的日本实在太远了。 这三年来,笃纪几乎忘了芳朗是多么频繁的回日本来看他。 事实上,芳朗的赛程足足比笃纪多了一倍之多。但是只要一有空档,他必定抽空回日本。 尤其是笃纪发生意外,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小命后,为了见上笃纪一面,芳朗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排除万难。因为身为最受期待的冠军黑马,车队当然会要求芳朗集中精神参加比赛,不得任意回国。 但是只要没有比赛,芳朗一定回国,为的只是要见一见无法好好看他一眼的笃纪一面。 "愚蠢的芳朗……" 那段时间,自暴自弃的笃纪,只要一风芳朗,就扯着嗓子对芳朗恶言相向,然而芳朗却从不曾报怨。其实从小即如此,不论笃纪做了什么,芳朗永远让笃纪维持孩子王的形象。 事实上,笃纪只是一个空心草包,空有虚无的尊严。但善良的芳朗自始至终都娇宠着他。 "如果这三年没有芳朗的话……" 想到这时。笃纪的脑筋已然一片空白。因为就算那件重大的意外没有发生,没有芳朗的日子,笃纪实在很难想象自己该如何度过。 从小他们就在一起。他们相惜相守更甚于一对同卵双胞胎。 发生那椿意外之后,笃纪对于和芳朗共有一个灵魂的幻想灭过,但却从不曾想过失去芳朗的人生。 对笃纪而言,芳朗的存在是人生中必备的条件。 "笃笃,海洋博物馆到了。" 笃纪这才惊觉原本轻拂在脸上的风已经静止了,车子也已停妥在停车场了。 这个海洋博物馆由亚尔贝路王子所兴建,内有海中动物、海洋生物标本,以及各种船只模型。 "我不知道你对展示品是否有兴趣,但是从二楼观景台向下俯瞰的地中海美景,真的是上帝的杰作。笃笃,我们从地下的水族馆开始看起吧!" 离开了停车场,两人往海洋博物馆方向走去。芳朗回过头询问走在后面的笃纪。 "啊,嗯,好……" 为了配合有几许疑惑的笃纪,芳朗放慢脚步,和笃纪并肩而行。 "这里的水族馆也有拿破仑鱼。" " 啊……?" 一时接不下话的笃纪,诧异地抬头看着身过的芳朗。不用确认芳朗的意图,笃纪知道儿时父亲带他们参观水族馆的记忆,仍留在芳朗的心中。"不过你的身高已经赢过拿破仑鱼了。" " 芳朗!" 芳朗笑着调侃笃纪之后,把手搭在笃纪的肩上。平常时候,笃纪一定会故作生气,一把拂去芳朗的手。可是今天笃纪并没有那么做。 可能是因为现在并非观光的旺季,一路行来不见几个观光客,没人以奇异的眼光看着他们。 总之,想到可以看到儿时看过的拿破仑鱼,笃纪心中的喜悦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身高超过一八O 的芳朗,搂着身高一六五的笃纪还相当登对。 但是,一向习惯被拂去手臂的芳朗,对于笃纪的不反抗倒是显得有些意外。他将太阳眼镜推到头上,带着些许惊讶的眼神打量笃纪。" 怎么了?你希望被拍下来吗?" 笃纪难为情的扯着嗓门,瞪了芳朗一眼。 "不,我是高兴的一塌糊涂了。" " 喂,芳朗!" 芳朗一时兴奋竟然将笃纪一把搂在胸前,并以下颚蹭着笃纪黄褐色的头发。这个动作让笃纪吓得魂都飞了一半。 虽说参观的人少,但是两个年纪不小的男人象小孩般嬉戏拥抱,笃纪还是非常排斥的。 一向予人高傲不易亲近,散发独特冷漠气质的芳朗,碰到笃纪就是没辄。 其实从他仍然撒娇似的称呼笃纪为笃笃,就可窥知一、二了。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么做是否会让周围的人笑话。 无论在任何时候,只要是面对笃纪,芳朗的表情永远甜美如蜜糖。 看着就象必须抱着泰迪熊方能入梦幼儿般天真的芳朗,笃纪先前嫉妒芳朗又帅又酷的阴霾,全都一扫而空。"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爱上了你所喜欢的拿破仑鱼。" 建于摩纳哥别墅区岸壁上的海洋博物馆的地下水族馆,有大小九十座直接引进海水的水槽。这些水槽里饲养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珍奇鱼类。 十一月为摩纳哥的观光浴季,偌大的水族馆中,除了笃纪和芳朗外,竟然没有其他的客人。 馆中的水族箱透过特殊光的照射,看起来都相当巨大。看着无声无息悠游于巨槽中的拿破仑鱼,真的会令人产生错觉,以为自己也在深遂的海底之中。" 那一年你和我都是四岁吧!" " 嗯……" 现在会把他们扛在肩上的父亲,已经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所以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和笃纪分享儿时记忆的就只有芳朗一人。 "奇怪……为什么我会突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内心虽在苦笑,但是笃纪知道自己此刻的心境其实一如从前,不曾改变。 "对了,还有八耐赛的烟火……" 每年七月份最后一个星期天所举行的铃鹿八耐赛的儿时记忆,再度鲜明的浮现于笃纪的脑海。 父亲生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