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唐朝的吕文展,开元三年任阆中县丞。爱好佛经。更专心诵读金刚经,达三万多遍,特别有灵验。年龄已经老了,三颗牙一齐脱落。就念真经恳切请求。结果牙长得象以前一样。在阆中时,连年大旱,刺吏刘浚命令祈雨,他只念了一遍经书,就下了大雨。又一次苦于雨大水涝,别驾让他祈求天晴,结果立刻便雨停天晴,前后验证了不只一次,不能一一列举。长安县系囚唐长安县死囚,入狱后四十余日,诵金刚经不辍口。临决脱枷,枷头放光,长数十丈,照耀一县。县令奏闻,玄宗遂释其罪。(出《广异记》)【译文】唐朝长安县犯死罪的囚犯,入狱后四十多天,诵金刚经而不停口,等临到处决时枷锁自己脱落,枷锁头放出光,长达几十丈,照耀着整个县城。县令上奏皇上,玄宗就下令免除他的刑罚。李虚唐开元十五年,有敕天下村坊佛堂;小者并拆除,功德移入侧近佛寺;堂大者,皆令闭封。天下不信之徒,并望风毁拆,虽大屋大像,亦残毁之。敕到豫州,新息令李虚嗜酒倔强,行事违戾,方醉而州符至,仍限三日报。虚见大怒,便约胥正,界内毁拆者死。于是一界并全。虚为人,好杀愎戾,行必违道,当时非惜佛宇也,但以忿限故全之,全之亦不以介意。岁余,虚病,数日死。时正暑月,隔宿即敛。明日将殡,母与子绕棺哭之。夜久哭止,闻棺中若指爪戛棺声。初疑鼠,未之悟也。斯须增甚,妻子惊走。母独不去,命开棺。左右曰:“暑月恐坏。”母怒,促开之,而虚生矣。身颇疮烂,于是浴而将养之,月余平复。虚曰:初为两卒拘至王前,王不在,见阶前典吏,乃新息吏也,亡经年矣。见虚拜问曰:“长官何得来?”虚曰:“适被录而至。”吏曰:“长官平生,唯以杀害为心,不知罪福,今当受报,将若之何!”虚闻惧,请救之。吏曰:“去岁拆佛堂,长官界内独全,此功德弥大。长官虽死,亦不合此间追摄。少间王问,更勿多言,但以此对。”虚方忆之,顷王坐。主者引虚见王,王曰:“索李明府善恶簿来。”即有人持一通案至,大合抱,有二青衣童子亦隧文案。王命启牍唱罪,阶吏读曰:“专好割羊脚。”吏曰:“合杖一百,仍割其身肉百斤。”王曰:“可令割其肉。”虚曰:“去岁有敕拆佛堂,毁佛像,虚界内独存之,此功德可折罪否?”王惊曰:“审有此否?”吏曰:“无”。新息吏进曰:“有福簿在天堂,可检之。”王曰:“促检,”殿前垣南有楼数间,吏登楼检之,未至。有二僧来至殿前,王问师何所有,一答曰:“常诵金刚经。”一曰:“常读金刚经。”王起合掌曰:“请法师登阶。”王座之后,有二高座,右金左银,王请诵者坐金座,读者坐银座。坐讫开经,王合掌听之。诵读将毕,忽有五色云至金座前,紫云至银座前,二僧乘云飞去,空中遂灭。王谓阶下人曰:“见二僧乎?皆生天矣!”于是吏检善簿至,唯一纸,因读曰:“去岁敕拆佛堂,新息一县独全,合折一生中罪,延年三十,仍生善道。”言毕,罪簿轴中火出,焚烧之尽。王曰:“放李明府归。”仍敕两吏送出城南门,见夹道并高楼大屋,男女杂坐,乐饮笙歌。虚好丝竹,见而悦之。两吏谓曰:“急过此无顾,顾当有损。”虚见饮处,意不能忍行,伫立观之。店中人呼曰:“来”。吏曰:“此非善处,既不相取信,可任去。”虚未悟,至饮处,人皆起,就坐,奏丝竹,酒至,虚酬酢毕,将饮之,乃一杯粪汁也,臭秽特甚。虚不肯饮,即有牛头狱卒,出于床下,以叉刺之,洞胸,虚遽连饮数杯,乃出。吏引虚南,入荒田小径中,遥见一灯炯然,灯旁有大坑,昏黑不见底,二吏推堕之,遂苏。李虚素性凶顽,不知罪福,而被酒违戾,以全佛堂,明非己之本心也。然犹身得生天,火焚罪簿,获福若此,非为善之报乎!与夫日夜精勤,孜孜为善,既持僧律,常行佛言,而不离生死,未之有也。(出《纪闻》)【译文】唐玄宗开元十五年,皇帝下令天下的村坊佛堂:小的全部拆除,功德移记到附近的佛寺里。佛堂大的,都令其关闭。天下不信佛的人,都闻风而动纷纷拆毁佛堂,即使是大庙和大佛像,也被拆毁。命令到了豫州,新息县令李虚嗜好喝酒性格倔强。做事暴戾,正喝醉酒而州符送到了,仍然限三天执行上报。李虚看见大怒。就告诉手下官吏,界内有敢拆毁佛堂的人处死。因此一县之内的佛堂保全无损。李虚为人,好杀而刚愎暴戾,做事一定违背常理。当时并不是可惜佛宇的损害,只是因为限期太短而忿怒,就偏偏保全它。保全了佛宇,也不把它放在心上。过了一年多,李虚病了,几天后死了。当时正赶上是暑天,隔一天就入殓了,第二天将要出殡,母亲和儿子围着棺材哭他,夜深哭声停止了,听到棺材里象指爪敲打棺材的声音。起初疑心是老鼠,没有注意。不一会声音更强,妻子惊慌而跑,唯独母亲不走,叫打开棺材,左右的人说:“暑天恐怕尸已烂。”母亲发怒,催促打开棺材,而李虚复活了。身上好象长了很多烂疮,于是洗了澡并且好好地调养。一个多月才恢复起来。李虚说:当初被两个士兵抓到阎王面前。阎王不在,去见阶前的典使,原来是新息县的官吏。死了近一年了,看见李虚拜见并问他:“你怎么来的?”李虚说:“刚被招来的。”官吏说:“长官平生,只是以杀人害人为快,不知道是不是可负罪乞福?今天应当受到报应,这可怎么办?”李虚听到后感到害怕,请求救他,官吏说:“去年拆佛堂,唯独长官你的界内的佛堂保全了,这个功德最大,你虽然死了,也不应由这里来拘你。过了一会阎王审问时,不要多说别的,只是讲这件事。”李虚正想怎么说时,一会阎王坐下,主管的人领李虚见阎王,王说:“拿李明府的善恶簿子来!”就有一个人拿一通卷案,有一大抱。又有二个青衣童子跟随着。王命他们打开文案念罪。阶吏读到:“专门好割羊脚。”吏说:“应打一百棍,并割掉他身上的肉一百斤。”王说:“可以开始割他的肉。”李虚说:“去年有圣旨要拆毁佛堂,毁掉佛像。我的界内的佛堂独自保存下来,这个功德可以减轻罪过吗?”王惊讶问道:“确有此事么?”官吏说:“没有记载。”新息县的官吏上前说:“有福簿在天堂,可以验证一下。”王说:“赶快验证!”殿前墙南有几间楼房,官吏上楼去验证,还没有回来。这时有二个和尚来到殿前,王问师傅有什么功德,其中一个答道:“常诵金刚经。”一个说:“常读金刚经。”王站起拍着手说:“请法师上来!”王的座位之后,又有二个高座,右边的是金的,左边的是银的。王请能诵金刚经的坐金座,读经的坐银座。坐下之后打开经书,王合掌而听,诵读将要完了,忽然有五色祥云到金座前,紫色祥云到银座前。二位和尚乘云飞走,在空中消失了。王对阶下的人说:“看见两个和尚了吗?都升天了。”这时官吏检验善事簿回来了,只有一张纸,于是读到:“去年下令拆毁佛堂,唯独新息一县保全了佛堂,应免去一生中的罪,延长寿命三十年,然后托生在好地方。”念完,罪簿轴中出火。把它烧尽。王说:“放李明府回去。”仍下令让两个官吏把他送出城南门。看见一夹道及高楼大屋,男女围坐,玩乐喝酒吹笙唱歌,李虚喜爱丝竹乐,看见了很高兴。两个官吏对他说:“快过去此地,不要去管他们,管他们就要受害。”李虚看见喝酒处,说什么也走不动了,站在那观看。店中的人招呼道:“请进来!”官吏说:“这可不是个好地方,既然你不相信,随你去吧。”李虚没有明白,到了饮酒处人都站起来。李虚便坐下,弹奏丝竹,酒拿来了,李虚回敬完毕,将要饮酒,却是一杯粪汁,特别臭。李虚不肯喝,就有牛头卒从床底下出来,用叉刺他。在他的胸上刺一个窟窿。李虚立刻连喝几杯,才出来。官吏领着李虚向南,进入荒野小道上,远远地看见有一盏灯亮着,灯旁有一个大坑。昏暗不见底。二个官吏推落他,于是李虚苏醒了。李虚一向性格凶狠顽固,不知罪福,而喝酒违法,保全了佛堂,本不是他自己的本意,然而还得到复生,火烧他的罪簿,得到这样的福,难道不是行善的报应吗?那么,日夜精心勤奋,孜孜不倦地做善事,既按和尚的戒律约束自己,又常常按佛祖的教导做事的人就必然会脱离生死,超然物外的。卢氏唐开元中,有卢氏者,寄住滑州。昼日闲坐厅事,见二黄衫人入门,卢问为谁,答曰:“是里正,奉帖追公。”卢甚愕然,问何故相追,因求帖观,见封上作卫县字,遂开,文字错谬,不复似人书,怪而诘焉。吏言奉命相追,不知何故。俄见马已备在阶下,不得已上马去。顾见其尸,坐在床上,心甚恶之。仓卒之际,不知是死,又见马出不由门,皆行墙上,乃惊愕下泣,方知必死,恨不得与母妹等别。行可数十里,到一城,城甚壮丽。问此何城,吏言乃王国,即追君所司。入城后,吏欲将卢见王。经一院过,问此何院,吏曰:“是御史大夫院。”因问院大夫何姓名,云:“姓李名某。”卢惊喜,白吏曰:“此我表兄。”令吏通刺,须臾便出,相见甚喜,具言平昔,延入坐语。大夫谓曰:“弟之念诵,功德甚多,良由金刚经是圣教之骨髓,乃深不可思议功德者也。”卢初入院中,见数十人,皆是衣冠。其后太半系在网中,或无衣,或露顶。卢问:“此悉何人?”云是阳地衣冠,网中悉缘罪重,弟若能为一说法,见之者悉得升天。遂命取高座,令卢升座诵金刚般若波罗密经,网中人已有出头者。至半之后,皆出地上,或褒衣大袖,或乘车御云。诵既终,往生都尽。及入谒见,王呼为法师,致敬甚厚。王云:“君大不可思议,算又不尽,叹念诵之功。”寻令向吏送之回。既至舍,见家人披头哭泣,尸卧地上,心甚恻然。俄有一婢从庭前入堂,吏令随上阶,及前,魂神忽已入体,因此遂活。(出《广异记》)【译文】唐玄宗开元年间,有一个姓卢的,寄住在滑州。白天闲坐在厅堂中,看见二个穿黄衫的人进来。卢问是谁。答:“是里正,奉命拘你。”卢非常惊恐,问什么原因来拘他,向他要帖子看。看见封上写卫县的字样,就打开,上面的文字错得很多,又不象是人写的。奇怪地问他。吏说奉命拘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一会看见马已经在台阶下了,卢不得已上了马,回头看见他的尸体,坐在床上。心里非常厌恶。急忙之际,不知道是死了,又看见马不从门走,都从墙上走,于是惊惧而泪下,才知道一定是死了,悔恨没有和母亲妹妹们告别。走了几十里,到了一座城,城非常壮丽。问这是什么城,吏说是王国,就是主管拘你的。进入城后,吏想要让卢去见阎王,从一个院子经过。问这是什么院。吏说:“这是御史大夫院”。又问院大夫的姓名,告诉他姓李名某。卢氏惊喜,告诉官吏说:“这是我的表兄。”让官吏通报一下。不一会就出来了,两个人相见以后很高兴,都诉说着生平的事。又请他进去坐下谈话。大夫对他说:“你念诵经书,功德很大。因为金刚经是佛教的精髓,是高深而不可思议的功德。”卢氏初到院中,看见几十个人,都是穿衣戴帽的,他们的后面的人多半被扣在网中,有的没有穿衣,有的露出头顶。卢氏问:“这些都是什么人?”说是阳世间人,有财产、有地位的。网中的都是因为罪重。你如果能为他们念一遍经。听到的人都能升天。于是叫拿出一个高座,让卢氏升坐吟诵金刚般若波罗密经。网中的人已经有露出头来的,念到一半之后,都从地上起来。有的肥衣大袖,有的乘车驾云,等吟诵完了,投生的人都散尽了。等进入拜见阎王,阎王称呼他法师,表示深厚的敬意。王说:“你太不可思议了。你的寿命又不尽,感叹念经的功劳。”下令让官吏送他回去。回到家里之后,看见家人披头哭泣,尸体躺在地上。心里非常悲伤。忽然有一个婢女从院子前进入厅堂。官吏让他随着上了台阶,到了跟前,魂魄忽然就进入尸体中,因此卢氏便复活了。陈利宾陈利宾者,会稽人,弱冠明经擢第。善属文,诗入《金门集》,(“入金门集”四字据明抄本补。)释褐长城尉。少诵金刚经,每至厄难,多获其助。开元中,宾自会稽江,行之东阳,会天久雨,江水弥漫,宾与其徒二十余船同发,乘风挂帆。须臾,天色昧暗,风势益壮,至界石窦上,水拥(原本此处空一格,据明抄本补“拥”字。)阏众流而下,波涛冲击,势不得泊。其前辈二十余舟,皆至窦口而败。舟人惧,利宾忙遽诵金刚经,至众流所,忽有一物,状如赤龙,横出扶舟,因得上。议者为诵经之功。(出《广异记》)【译文】陈利宾是会稽人,不到二十岁时通经书选入科第,擅长写文章,诗编入《金门集》。任长城尉的官。他从小读金刚经,每当遇到危险困难,多次得到帮助。开元年间,利宾从会稽江坐船,走到东阳,正赶上下了好几天的雨,江水弥漫。利宾和他的旅伴二十多只船一齐出发,乘风挂帆。不一会,天色昏暗,风势更猛,行到界石窦,江水拥着这些船只顺流而下,波涛冲击,船无法靠岸,在他前面的二十多条船,都冲到窦口沉没了,利宾船上的摆船人吓坏了,利宾急忙吟诵金刚经。到了前面那些船沉没的地方,忽然有一个东西,形状象一条赤龙,横出水面扶着船,船顺利地通过了。大家议论说这是吟诵金刚经的功劳。王宏王宏者,少以渔猎为事。唐天宝中,尝放鹰逐兔,走入穴。宏随探之,得金刚般若经一卷,自此遂不猎云。(出《广异记》)【译文】王宏,年少以打猎为生。唐代天宝年间,曾经放鹰去追兔,兔跑入一洞穴。王宏进洞去找,得到了一卷金刚般若经,从此就不再打猎了。田氏易州参军田氏,性好畋猎,恒养鹰犬为事。唐天宝初,易州放鹰,于丛林棘上见一卷书,取视之,乃金刚经也。自尔发心持诵,数年,已诵二千余遍,然畋猎亦不辍。后遇疾,暴卒数日,被追至地府,见诸鸟兽,周回数亩,从己徵命。顷之,随到见王,问罪何多也,田无以对。王令所由领往推问。其徒十人,至吏局,吏令启口,以一丸药掷口中,便成烈火遍身。须臾灰灭,俄复成人,如是六七辈。至田氏,累三丸而不见火状,吏乃怪之。复引见王,具以实白,王问在生作何福业,田氏云:“初以畋猎为事。王重问,云:“在生之时,于易州棘上得金刚经,持诵已二千余遍。”王云:“正此灭一切罪。”命左右检田氏福簿,还白如言。王自令田氏诵经,才三纸,回视庭中禽兽,并不复见。诵毕,王称美之,云:“诵二千遍,延十五年寿。”遂得放还。(出《广异记》)【译文】易州参军田氏,本**好打猎。长期饲养鹰狗为业。唐朝天宝年初,在易州放鹰,在丛林的荆棘上看见一卷书。拿起来一看,是金刚经。从这开始发自内心地诵读,几年后已诵二千多遍了。然而打猎的事也未停止。以后得了病,突然死了几天。被拘到地府中,看见许多的鸟兽,几亩地大的一大片,向着他讨命。不一会,跟着见到了阎王,问罪有多少,田氏没有什么辩解的,阎王就命令领的人带去审问。他的徒弟十人,到了官吏的地方,官吏命他们开口,把一丸药送到口中,就变成烈火烧遍全身。不一会成了一堆灰,一会又变成人。象这样六七个人。等到田氏,连给他吃三丸药而不见火发,官吏更感到奇怪,又领他去见阎王。把实情全部禀告。王问田氏在世作了什么福事。田氏说:“起初以打猎为生。”王又问,回答说:“在世时,在易州荆棘上得到金刚经,吟诵已经二千多遍了。”阎王说:“正是这个才灭掉了你的一切罪过。”于是命左右检查田氏的福簿。查后和说一样。阎王就命田氏诵读经书,才读了三页,再环视院子中的禽兽,都不见了。读完后,阎王称赞他说:“背诵二千遍,延长寿命十五年。”于是田氏被放回去复生了。卷第一百五 报应四(金刚经)李惟燕 孙明 三刀师 宋参军 刘鸿渐 张嘉猷 魏恂 杜思讷 龙兴寺主 陈哲 丰州烽子 张镒 崔宁李惟燕建德县令李惟燕,少持金刚经。唐天宝末,惟燕为余姚郡参军。秩满北归,过五丈店,属上虞江埭塘破,水竭。时中夜晦暝,四回无人,此路旧多劫盗。惟燕舟中有吴绫数百匹,惧为贼所取,因持一剑,至船前诵经。三更后,见堤上两炬火,自远而至。惟燕疑是村人卫己,火去船百步,便却复回,心颇异之。愈益厉声诵经,亦窃自思云:火之所为,得非金刚经力乎!时塘水竭而塘外水满,惟燕便心念:塘破当得水助。半夕之后,忽闻船头有流水声,惊云:“塘阔数丈,何由得破?”久之,稍觉船浮,及明,河水已满。对船所一孔,大数尺,乃知诵金刚经之助云。惟燕弟惟玉见任虔州别驾,见其兄诵经有功,因效之。后泛舟出峡,水急橹折,船将欲败,乃力念经。忽见一橹随流而下,遂获济。其族人亦常诵金刚经。遇安禄山之乱,伏于荒草,贼将至,思得一鞋以走,俄有物落其背,惊视。乃新鞋也。(出《广异记》)【译文】建德县县令李惟燕,年少读金刚经。唐朝天宝末年,惟燕做余姚郡的参军。满了十年而回,过五丈店,到了上虞江,坝塘损坏,水流干了。当时正是半夜,天色昏暗,四处无人。这条路过去多有盗贼。惟燕的船上有吴地的绫几百匹,害怕被贼抢走,于是就拿着一短剑,到船的前面吟诵真经,三更以后,看见堤坝上有两支火炬,从远处来。惟燕疑心是村里自卫的人,火炬离船有百步远,便退了回去。惟燕心里很疑惑,更加大声地诵经。也私下里暗想:火的出现,难道是金刚经的威力吗?当时坝塘中的水已流尽而塘外的水满,惟燕便在心里盼着坝塘破了,应当得到水来救助。半夜之后,忽然听到船头有流水声,他惊讶地说:“坝塘宽有几丈,从什么地方破的呢?”过了很久,觉得船稍微浮起来了。等到天亮,河水已经满了。正对着停船处地方有一个大孔,有几尺之大。才知道是金刚经的帮助。惟燕的弟弟惟玉任虔州别驾。看见他的哥哥吟诵经书有功,于是也效法他。以后他乘船出峡,水急而橹断,船将要遇难。于是全力念经。忽然看见一橹随水而来。于是船得救了。他的亲人也常常诵读金刚经。结果遇到安禄山的叛乱,躲到荒草中。贼寇将要到了,他想得到一双鞋好逃走,不一会就有一个东西落在他的背上,他惊讶地看,原来是一双新鞋子。孙明唐孙明者,郑州阳武人也,世贫贱,为卢氏庄客,善持金刚经,日诵二十遍,经二十年。自初持经,便绝荤血。后正念诵次,忽见二吏来追,明意将是县吏,便县去。行可五六里,至一府门,门人云:“王已出巡。”吏因闭明于空室中,其室从广五六十间,盖若阴云。经七日,王方至,吏引明入府。王问:“汝有何福?答云:“持金刚经已二十年。”王言此大福也,顾谓左右曰:“昨得只洹家牒,论功也。”令吏送还舍。其家殡明已毕,神虽复体,家人不之知也。会猎者从殡宫过,闻号呼之声。投其家人,因尔得活矣。天宝末,明活已六七年,甚无恙也。(出《广异记》)【译文】唐代孙明是郑州阳武县人。世代贫贱,做了卢氏的庄客,善学金刚经,每天吟诵二十遍,过了二十年。从开始念经,就断绝荤肉。后来,正念诵经书时,忽然看见两个官吏来拘捕。孙明认为是县吏,便跟着去了。走了有五六里路,到了一个府门。门人说:“王已经出巡去了。”官吏于是把孙明关在一个空屋子里。那个屋子宽敞足有五六十间。大概象阴云一样。又过了七天。王才回来,官吏领孙明入府见王,王问:“你有什么福事?”回答到:“念金刚经已经二十年了。”王说这是大福事。回头告诉左右的人说:“昨天得到只洹家的帖子,说孙明念诵经书勤恳,请求延长寿命二十年,才知道修道是不可思议的,延长的寿命二十年,以此来补偿你的功德。”就叫官吏把他送回家去。他家人已把孙明出殡完了。神魂虽然又归复他的身体,可家人不知道这件事。正赶上打猎的人从他的坟前过,听见哭喊的声音,报告了他的家人,因而才得活。天宝末年,孙明已活了六七年了,一点病也没有。三刀师唐三刀师者,俗姓张,名伯英,乾元中,为寿州健儿。性至孝,以其父在颍州,乃盗官马往以迎省。至淮阴,为守遏者所得,刺史崔昭令出城腰斩。时屠刽号“能行刀”,再斩,初不伤损;乃换利刀,罄力砍,不损如故。刽者惊曰:“我用刀砍,至其身则手懦,不知何也?”遽白之,昭问所以,答曰:“昔年十五,曾绝荤血,诵金刚经十余年。自胡乱以来,身在军中,不复念诵。昨因被不测罪,唯志心念经尔。”昭叹息舍之,遂削发出家,着大铁铃乞食,修千人斋供,一日便辨。时人呼为三刀师,谓是起敬菩萨。(出《广异记》)【译文】唐朝的三刀师,俗姓张,名叫伯英。乾元年中,是寿州的强壮少年,本性是非常孝顺,因他的父亲在颍州,于是他偷了官马去探望父亲。到了淮阴,被守门人阻止抓到了他,刺史崔昭令推出城斩首。当时行刑的人称“能行刀”。开斩,起初三刀师没有损伤。又用尽力量砍,还是象先前那样没有损伤。行刑的人惊讶地说:“我用刀砍,刀落到他的身上就感到手没有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便急忙告诉崔昭,崔昭问他原因。三刀师回答:“过去十五岁时,我曾断绝荤肉,诵读了十多年的金刚经。从胡人作乱以来,我在军中,不再诵读。昨天因遭到不幸的罪过,所以只一心念经罢了。”崔昭叹息,放了他。于是三刀师就削发为僧,摇大铁铃化斋,募化一千人的斋供,一日之内就变了,当时的人就称他为三刀师,说这是起敬菩萨。宋参军唐坊州宋参军少持金刚经,及之官,权于司士宅住。旧知宅凶,每夕恒诵经。忽见妇人立于户外,良久,宋问:“汝非鬼耶?”曰:“然。”又问:“幽明理殊,当不宜见,得非有枉屈之事乎?”妇人便悲泣曰:“然。”言身是前司士之妇,司士奉使,其弟见逼,拒而不从,因此被杀,以毡裹尸,投于堂西北角溷厕中,不胜秽积。人来多欲陈诉,俗人怯懦,见形必惧,所以幽愤不达。凶恶骤闻,执事以持念为功,当亦大庇含识,眷言枉秽,岂不悯之。”宋云:“己初官位卑,不能独救,翌日,必为上白府君。”其鬼乃去。及明具白,掘地及溷,不获其尸。宋诵经,妇人又至,问何以不获,答云:“西北只校一尺,明当求之,以终惠也。”依言及获之,毡内但余骨在,再为洗濯,移于别所。其夕又来拜谢,欢喜诣曰:“垂庇过深,难以上答,虽在冥昧,亦有所通。君有二子,大者难养,小者必能有后,且有荣位。”兼言宋后数改(明抄本改作“政”。)官禄,又云:“大愧使君,不知何以报答。,”宋见府君,具叙所记。府君令问,己更何官。至夕,妇人又至,因传使君意,云:“一月改官,然不称意,当迁桂州别驾。”宋具白,其事皆有验。初,宋问身既为人所杀,何以不报。云:“前人今尚为官,命未合死,所以未复云也。”(出《广异记》)【译文】唐代坊州宋参军年少读金刚经,等到做了官,暂且住在司士的房子里。先前就知道房子出凶事。每天晚上总是诵读金刚经。忽然看见一个妇人站在门外,很久,宋问她:“你不是鬼吗?”回答到:“是鬼。”又问:“阴间阳间的理是不同的,你不应当来看我,难道你有冤枉的事吗?”妇人便悲痛地说:“是的。”说她的前身是司士的妻子,司士奉命出差,他的弟弟想奸污她,她拒绝而不从,所以才被杀死,用毡子裹着尸体,投到堂西北角的厕所里,说不尽的肮脏。我对世人诉说,大家都胆小软弱。看见我一定害怕,这就是我幽怨愤懑不能上达的原因。突然知道了这凶恶的事,希你为我念经立功,应当保护弱小。眷属都说冤枉了,难道我不可怜吗?”宋说:“我初为官位低不能独自救你,明天我一定为你上奏府君。”那个鬼才走了。等到宋把事情都上奏于府君后,就挖地到厕所,不见那里的尸体。宋又诵经,妇人又到了,问她为什么找不到尸体,妇人答到:“往西北方向只进一尺,就应当找到了,这是你对我的大恩惠。”宋按她的话做。于是找到了她的尸体。毡内只有余骨,又为她清洗,移葬别的地方。那天晚上妇人又来拜谢,高兴地对他说:“你的护爱太深,难以报答,即使是在冥昧处,也有所相通。你有两个儿子,大的难以养活,小的一定能有后代,并且有地位。”又说到宋以后几年的执政官禄。又说:“实在对不起使君,不知道用什么来报答他。”宋见府君,把她所说的都告诉了府君,府君让问,自己能换什么官职。到了晚上,妇人又到了。宋又传达使君的意思。妇人说:“一月改官,然而不如意,应当迁做桂州别驾。”宋都告诉了府君,那些事也都有验证。当初,宋问他被人所杀之后,为什么不报仇,她说:“他现在还做官,命还不当死,所以没有去报复他。”刘鸿渐刘鸿渐者,御史大夫展之族子。唐乾元初,遇乱南徙,有僧令诵金刚经,鸿渐日诵经。至上元年,客于寿春。一日出门,忽见二吏云:“奉太尉牒令追。”鸿渐云:“初不识太尉,何以见命?”意欲抗拒。二吏忽尔直前拖曳,鸿渐请著衫,吏不肯放,牵行未久,倏过淮,至一村。须臾,持大麻衫及腰带令鸿渐著,笑云:“真醋大衫也”。因而向北行,路渐梗涩。前至大城,入城有府舍,甚严丽。忽见向劝读经之僧从署中出,僧后童子识鸿渐,经至其所,问十六郎何以至此,因走白和尚云:“刘十六郎适为吏追,以诵经功德,岂不往彼救之。”鸿渐寻至僧所,虔礼求救,僧曰:“弟子行无苦。”须臾,吏引鸿渐入诣厅事。案后有五色浮图,高三四尺,回旋转动。未及考问,僧已入门,浮图变成美丈夫,年三十许,云是中丞,降阶接僧。问和尚何以复来,僧云:“刘鸿渐是己弟子,持金刚经,功力甚至,其算又未尽,宜见释也。王曰:“若持金刚经,当愿闻耳。”因令跪诵,鸿渐诵两纸讫,忽然遗忘。厅西有人,手持金钩龙头幡,幡上碧字,书金刚经,布于鸿渐前,令分明诵经毕,都不见人,但余堂宇阒寂。因尔出门,唯见追吏,忽有物状如两日,来击鸿渐。鸿渐惶惧奔走,忽见道傍有水,鸿渐欲止而饮之。追吏云:“此是人膏,澄久上清耳,其下悉是余皮烂肉,饮之不得还矣。”须臾至舍,见骸形卧在床上,心颇惆怅。鬼自后推之,冥然如入房户,遂活。鬼得钱乃去也。(出《广异记》)【译文】刘鸿渐,是御史大夫展氏家族的儿子。唐朝乾元年初,遇战乱而南迁。有个和尚让他念金刚经。鸿渐每天念诵经书。到了上元年间,客居于寿春。一天出门,忽然看见两个官吏说:“奉太尉的命令,缉拿你!”鸿渐说:“当初我不认识太尉,凭什么有这样的命令?”想要抗拒,两个官吏忽然一直上前去拽他,鸿渐请求去穿衣衫,官吏不肯放他,拉着他走了不久,很快地过了淮河,到了一个村子。不一会,拿了一件大麻衫和腰带让鸿渐穿。并笑着说:“真是措大的衣衫。”于是就向北走。路渐渐堵塞,前面到了一座大城,进入城内有府衙,很庄严美丽。忽然看见先前劝他读经的和尚从里面走出来。和尚后面的童子认识鸿渐。一直到了刘的住处。问十六郎为什么到了这里,于是跑去告诉和尚说:“刘十六郎正在被官吏追拿,他诵读经书有功德,难道你不去救他吗?”鸿渐找到了和尚的住处,虔诚地以礼求救。和尚说:“弟子走吧,没有什么痛苦。”不一会,官吏领着鸿渐进到厅事,几案后五颜六色的浮图,高三四尺,回环转动。还没来得及拷问刘,和尚已经入门了。浮图就变成了美男子,年龄三十左右说是中丞。走下台阶迎接和尚。问和尚为什么又回来了,和尚说:“刘鸿渐是自己的弟子,念金刚经,功力很大。他的寿命又没尽,应当被释放。”王说:“如果读金刚经,愿意听一听。”于是就叫他跪诵。鸿渐才诵读完两页,忽然遗忘了。厅西有人,手拿金钩龙头幡,幡上写着碧绿色的字,写的是金刚经,放在鸿渐前面,让他分别当众诵读完,再没有看见人,只留下寂静的堂宇。于是就出门去。只看见追拿的官吏,忽然有个东西形状象两个太阳,来打鸿渐,鸿渐惊慌奔走。忽然看见道傍有水,鸿渐想要停下来喝水。追拿的官吏说:“这是人膏。沉淀久了上面很清罢了,那下面都是沤烂的肉和皮,饮了就不能回去了。”一会刘便到了家,看见他的形体躺在床上,心里感到很惆怅。鬼从后面推他,忽然象进入房门一样,于是就复活了。鬼得到了钱就走了。张嘉猷广陵张嘉猷者,唐宝应初为明州司马,遇疾卒,载丧还家,葬于广陵南郭门外。永泰初,其故人有劳氏者,行至郭南,坐浮图下,忽见猷乘白马自南来。见劳下马,相尉如平生,然不脱席帽,低头而语。劳问冥中有何罪福,猷云:“罪福昭然,莫不随所为而得。但我素持金刚经,今得无累,亦当别有所适,在旬月间耳。卿还,为白家兄,令为转金刚经一千遍,何故将我香炉盛诸恶物?卿家亦有两卷经,幸为转诵,增己之福。”言讫,遂诀而去。劳昏昧,久之方寤云。(出《广异记》)【译文】广陵的张嘉猷,唐朝宝应年初做明州司马,得病死了。运他的尸体回家,葬在广陵南城门外。永泰年初,他的老朋友有一个叫劳氏的走到城南,坐在和尚旁边,忽然看张嘉猷乘着白马从南面来。看见劳氏便下马,象平常那样互相慰问,然而不脱席帽,低着头说话。劳氏问在冥间有什么罪福。猷说:“罪福是很明显的,没有不随着你的所做所为而得到的,只是我一向念金刚经,才能没有被牵累,今天将另有所去,只是在十天到一月间罢了。你回去,替我告诉哥哥,让他为我写金刚经一千遍。为什么将我的香炉里盛上许多的脏物?你家也有两卷经书。望能习诵,增加自己的福事。”说完,就诀别而去。劳氏昏迷,很久才醒过来。魏恂唐魏恂,左庶子尚德之子,持金刚经。神功初,为监门卫大将军。时京有蔡策者,暴亡,数日方苏。自云:“初至冥司,怪以追人不得,将挞其使者。使者云:‘将军魏恂持金刚经,善神拥护,追之不得。’即别遣使复追,须臾还报并同。冥官曰:‘且罢追。’”恂闻,尤加精进。(出《广异记》)【译文】唐代的魏恂,是左虚子尚德的儿子,念金刚经。神功初年,做了监门卫大将军。当时京城有个蔡策,突然死了,几天才苏醒过来。自己说:“刚到冥司,责怪因追拿不到人,要打鬼使。”使者说:‘将军魏恂念金刚经,善神保护着他,就抓不到他。’就又派另一个使者再去追拿,不一会回来报告的和前一个相同。冥官说:‘暂且停止追拿。’”恂听说之后,更加精心念经。杜思讷唐潞州铜鍉县人杜思讷,以持金刚经力,疾病得愈。每至持经之日,必觌神光。(出《广异记》)【译文】唐朝潞州铜鍉县人杜思讷,凭念金刚经的神力,病重也能痊愈,每当到了念经的日子,就一定看见神光。龙兴寺主唐原州龙兴寺,因大斋会,寺主会僧。夏腊既高,是为宿德,坐丽宾头下。有小僧者,自外后至,以无坐所。唯寺主下旷一位,小僧欲坐,寺主辄叱之,如是数次。小僧恐斋失时,竟来就坐。寺主怒甚,倚柱而坐,以掌掴之。方欲举手,大袖为柱所压,不得下,合掌惊骇。小僧惭沮,不斋而还房。众议恐是小僧道德所致,寺主遂与寺众同往礼敬。小僧惶惧,自言初无道行,不敢滥受大德礼数,逡巡走去。因问平生作何行业,云:“二十年唯持金刚经。”众皆赞叹,谓是金刚护持之力,便于柱所焚香顶礼,咒云:“若是金刚神力,当还此衣。”于是随手而出也。(出《广异记》)【译文】唐朝原州龙兴寺,因为斋戒大会,寺主会集众僧。年高德劭。最有功德,坐在丽宾座下。有一个小和尚,从外面来迟了因为没有坐的地方,只有寺主下面空了一个位。小和尚欲坐,寺主总是呵叱他。象这样几次叱责他。小和尚怕误了斋戒的时辰,一直走过来坐下。寺主很生气,倚着柱子而坐,用手掌去打他。正要举手,大袖子却被柱子压住,拿不下来,合掌惊讶。小和尚渐愧沮丧,不斋戒而回房去了。大家议论,恐怕是小和尚的道德造成,寺主就和寺僧们一同去礼拜。小和尚惊慌害怕,自己说起初没有行什么道,不敢滥受这么多的大礼,徘徊地走了。于是就问他一生作了什么事?他说:“二十年来只念金刚经。”大家都赞叹说这是金刚经护卫的力量。就在柱子上焚香礼拜。念咒语:“如果是金刚经的神力,应当送还这件衣服。”于是随手就扯出压在柱下的衣服。陈哲 唐临安陈哲者,家住余杭,精一练行,持金刚经。广德初,武康草贼朱潭寇余杭,哲富于财,将搬移产避之。寻而贼至,哲谓是官军,问贼今近远。群贼大怒曰:“何物老狗,敢辱我!”争以剑刺之。每下一剑,则有五色圆光经五六尺以蔽哲身,刺不能中。贼惊叹,谓是圣人,莫不惭悔,舍之而去。(出《广异记》)【译文】唐代临安的陈哲,家住余杭,精通一种行业,念金刚经。广德初年,武康的草贼入侵余杭,哲富而有财产,将要搬走财产躲避草贼。正在寻找藏处而草贼就到了。哲认为是官军,就问贼现在离的远近。群贼大怒说:“你这老狗是什么东西,竟敢侮辱我?!”争着用剑刺他,每当刺下一剑,就有五色的圆光直径有五六尺来遮蔽陈哲的身子,不能刺中。群贼惊叹,说他是圣人,没有不惭愧后悔的,就放了他而走了。丰州烽子唐永泰初,丰州烽子暮出,为党项缚入西蕃养马。蕃王令穴肩骨,贯以皮索,以马数万蹄配之。经半岁,马息一倍,蕃王赏以羊革数百。因转近牙帐,赞普子爱其了事,遂令执纛左右,有剩肉余酪与之。又居半年,因与酪肉,悲泣不食。赞普问之,云有老母,频夜梦见。赞普颇仁,闻之怅然,夜召帐中语云:“蕃法严,无放还例。我与尔马有力者两匹,于某道纵尔归,无言我也。”烽子得马极骋,俱乏死,遂昼潜夜走。数日后,为刺伤足,倒碛中,忽风吹物窸窣过其前,因揽之裹足。有顷,不复痛,试起,步走如故,经宿方及丰州界。归家,其母尚存,悲喜曰:“自失尔,我唯念刚经,寝食不废,以祈见尔,今果其誓。”因取经,缝断,亡数幅,不知其由。子因道碛中伤足事,母令解足视之,裹疮乃数幅经也,其疮亦愈。(出《酉阳杂俎》)【译文】唐永泰初年,丰州烽子晚上出去,被党项人抓到西蕃养马。蕃王叫人在他的肩骨里穿上皮绳,并把几百匹马归他喂养,结果半年后,马繁殖了一倍,蕃王就赏给他几百羊皮。于是他又转到近边的牙帐来,赞普的儿子看他做事勤快,就命他在左右执旗,有剩肉余酪就给他吃。又过了半年,又给他剩肉和余酪,他悲伤不吃。赞普问他,他说家有老母,几夜梦见她。赞普很仁义,听他说了之后也很惆怅。夜里把他叫到帐中说:“蕃王的法严,没有放回去的先例,我给你两匹有力的马,你从某某道走放你回去。不要说是我给的。”烽子得了马就急速奔驰逃走。马都疲乏累死。于是昼夜潜逃。几天后,被刺伤了脚,倒在沙漠中。忽然风吹一个东西窸窣的响着掠过他的面前,他抓到后裹上了脚。过了一会。他不再感到疼痛,试着起来,走路又象先前一样。经过了一宿才到丰州界,回到家里。他的母亲还在,悲喜地说:“自从失掉你后,我只念金刚经。白天黑夜的都不停来祈求见到你,现在果然应验了。”于是就拿出经书,书线断了,少了数幅经,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儿子把在沙漠中伤了脚的事说一遍后,母亲让他解开脚看,原来包着脚的是数页经。他的伤也好了。张镒唐丞相张镒,父齐丘,酷信释氏。每旦更新衣,执经于像前,念金刚经十五遍,积数十年不懈。永泰初,为朔方节度使。衙内有小将负罪,惧事露,乃扇动军人数百,定谋反叛。齐丘因衙退,于小广闲行,忽有兵数十,露刃走入。齐丘左右唯奴仆,遽奔宅门,过小厅数步,回顾,又无人,疑是鬼物。将及宅,其妻女奴婢复叫呼出门,云:“有两甲士,身出厅屋上。”时衙队军健闻变,持兵乱入,至小厅前,见十余人,仡然庭中,垂手张口,投兵于地,众遂擒缚。五六人喑不能言,余者具首云:“欲上厅,忽见二甲士长数丈,瞋目叱之,初如中恶。”齐丘闻之,因断酒肉。(出《酉阳杂俎》)【译文】唐代丞相张镒,父亲叫齐丘,特别信奉释氏。每天早晨穿上新衣服,拿着经书在像前,念金刚经十五遍,坚持不懈几十年。永泰年初,做了北方的节度使。衙门内有一个小将犯了罪,怕事情败露。于是就煽动几百个军人,商定要谋反。齐丘退出衙门,在小厅里闲走,忽然有几十个兵士,亮出兵刃走进去。齐丘的左右只有奴仆,急忙奔向房门,走过小厅几步,回头看,又没有人,疑心是鬼,等到了房里,他的妻子女儿、奴婢又叫喊着冲出门来,说:“有两个甲士,从厅屋上出来。”当时衙内的军健听说兵变,带兵器闯入,走到小厅前,看见十几个人,站在院子里,垂手而张口,把兵器扔在地下,大家就把他们擒住了。有五六个人不能说出话来。其余的人都自首说:“欲要上厅,忽然看见两个甲士几丈高,瞪着眼睛叱责。起初就象中毒一样。”齐丘听说之后,于是断绝了酒肉。崔宁唐崔宁,大历初镇西蜀。时会杨林反,健儿张国英与战,射中腹,镞没不出。医曰:“一夕必死。”家人将备葬具,与同伍泣别。国英常持金刚经。至夜。梦胡僧与一丸药。至旦,泻箭镞出。疮便合瘥。(出《报应记》)【译文】唐朝的崔宁,大历年初镇守西蜀。当时正赶上杨林谋反。健儿张国英和他交战,射中了腹部。箭头射进去拿不出来,医生说:“一晚之后必定死。”家人将准备棺材,他和他同伍的人诀别。国英常常念金刚经,到了夜里,梦见胡僧给他一丸药。到了早晨,箭头就泻出来,伤口便愈合了。卷第一百六 报应五(金刚经)太原孝廉 李廷光 陆康成 薛严 任自信 段文昌 刘逸淮 孙咸 僧智灯 王氏 左营伍伯 宋衎 陈昭太原孝廉唐大历中,太原偷马贼诬一孝廉同情,拷掠旬日,苦极强服。推吏疑其冤,未具狱。其人唯念金刚经,其声哀切,昼夜不绝。一日,有竹两节坠狱中,转止其前,他囚争取之。狱卒意藏刃,破视,内有字两行云:“法尚应舍,何况非法。”书迹甚工,贼首悲悔,具承以旧嫌之故诬之地。(出《酉阳杂俎》)【译文】唐代大历年间,太原盗马贼诬蔑孝廉和他们是同伙,孝廉被拷打了十天。因熬不过刑讯的痛苦而屈打成招,但是审案的官员疑心他是冤枉的,没给他戴刑具。这个人只一心念金刚经,他的声音哀切,昼夜不停。一天,有两节竹子落在狱中,转动着止在这位孝廉前面,其他囚犯争着去拿。狱卒怕里边藏着兵刃,破开看,内有两行字是:“犯法的尚且饶恕,何况他并没犯法。”字写得很工整。贼首悲痛后悔,全都承认因以前跟他有嫌隙的缘故而诬陷他。李廷光唐李廷光者,为德州司马,敬佛,不茹荤血。常持金刚经,每念经时,即有圆光在前。用心苦至,则光渐大;少怀懈惰,则光渐小暗。因此砥励,转加精进。【译文】唐代李廷光,做德州司马。敬信佛教,不吃荤,常常念金刚经。每当念经的时候,就有一个圆光在前面,专心致志,光就越来越大,稍有懈怠,光就暗而小。因此更加勉励自己,越发努力念经。陆康成唐陆康成尝任京兆府法曹掾,不避强御。公退,忽见亡故吏抱案数百纸请押,问曰:“公已去世,何得来?”曰:“此幽府文簿。”康成视之,但有人姓名,略无他事。吏曰:“皆来年兵刃死者。”问曰:“得无我乎,有则检示。”吏曰:“有。”因大骇曰:“君既旧吏,得无情耶!”曰:“故我来启明公耳,唯金刚经可托。”即允之,乃遂读金刚经,日数十遍。明年,朱衎果反,署为御史,康成叱泚曰:“贼臣敢干国士!”泚震怒,命数百骑环而射之。康成默念金刚经,矢无伤者。泚曰:“儒以忠信为甲胄,信矣。”乃舍去。康成遂入隐于终南山,竟不复仕。(出《报应记》)【译文】唐朝陆康成曾任京兆府的法曹椽,就是达官显贵犯了法他也秉公处置。有一天,陆公回家,忽然看见已死亡的下属拿着几百张案卷请他签押。问道:“你已经去世了,为什么能到这里来?”说:“这是阴曹的文簿。”康成一看,只见有人的姓名,没有记载其他的事。官吏说:“都是在来年死于兵灾的。”陆公问:“难道有我吗?有就拿出来给我看。”官吏说:“有。”于是陆公大惊说:“你既然过去是我的老部下,难道不顾私情吗?”回答说:“所以我来禀告你了,只有金刚经可以依托。”就答应了他。于是陆公就读金刚经,每天读几十遍。第二年,朱泚果然谋反,命陆公做御史,康成叱责朱泚说:“贼臣竟敢污辱国士?!”朱泚震怒,命几百骑兵围了陆公,用箭射他。康成就默念金刚经,结果,箭都没有伤着他。朱泚说:“儒者以忠信做为自己的甲胄,确实呀。”于是放他走了,康成于是隐居于南山,竟然不再出来做官。薛严唐薛严,忠州司马,蔬食长斋,日念金刚经三十遍。至七十二将终,见幢盖音乐来迎。其妻崔氏,即御史安俨之姑也,属纩次,见严随幢盖冉冉升天而去,呼之不顾,一家皆闻有异香之气。(出《报应记》)【译文】唐朝的薛严,做忠州司马,长期吃素食,每天念金刚经三十遍。到七十二岁将要死时,看见有伞盖音乐来迎接他。他的妻子崔氏,就是御史安俨的姑母。薛严临死时,她看见薛严在伞盖的遮护下冉冉升天而去,喊他也不回头,一家人都闻到有特殊的香气。任自信任自信,嘉州人,唐贞元十五年,曾往湖南,常持金刚经,洁白无点。于洞庭湖中,有异物如云冒舟上,俄顷而散,舟中遂失自信,不知所在。久之,乃凌波而出。云至龙宫,谒龙王,四五人命升殿念金刚经,与珠宝数十事。二僧相送出宫,一僧凭附少信,至衡岳观音台绍真师付之,云是汝和尚送来,令转金刚经。至南岳访僧,果见,云和尚灭度已五六年矣。(出《报应记》)【译文】任自信,是嘉州人,唐贞元十五年,曾前往湖南,常常念金刚经,洁白而没有污点。在洞庭湖上,有一个奇异的东西象云一样冒出到了船上,不一会就散了,舟上就消失了他,不知他到哪里去了。很久,才从水中出来。说他到了龙宫,拜见龙王,四五个人命他进殿念金刚经,给他几十件珠宝。二个和尚送他出宫,一个让他带信,到衡岳观音台绍真师那里,说是你和尚送来的。并让他念金刚经。到了南岳访问一下高僧,果然看见,并说那个和尚死了已经五六年了。段文昌唐贞元十七年,段文昌自蕲入蜀,应南康王韦皋辟命。洎韦之暮年,为贼辟,(“辟”原作“嬖”,据《酉阳杂俎》续七改,)谗构,遂摄尉灵池县。韦寻卒,贼辟知留后,文昌旧与辟不合,闻之连夜离县。至城东门,辟寻有帖,不令诸县官离县,其夕阴风,及返,出郭二里,见火两炬夹道,百步为导。初意县吏迎候,怪其不前,高下远近不差,欲及县郭方灭。及问县吏,尚未知府帖也。时文昌念金刚经已五六年,数无虚日,信乎志诚必感,有感必应。向之道左右,乃经所著迹也。后辟逆节渐露,诏以袁滋为节度使。文昌从弟少从军,知左营事,惧及祸,与监军定计,以蜡丸帛书通谋于袁。事旋发,悉为鱼肉,贼谓文昌知其谋于一时。文昌念经夜久,不觉困寐,门户悉闭。忽闻开户而入言“不畏”者再三,若物投案,暴然有声。惊起之际,音尤在耳,顾视左右,吏仆皆睡。俾烛桦四索,初无所见,向之门扃,已开辟矣。文昌受持此经十余万遍,征应孔著。(出《酉阳杂俎》)【译文】唐朝贞元十七年。段文昌从蕲入蜀,接受南康王韦皋的命令。等到韦皋晚年时,被贼人辟进谗言构陷,就派他管理灵池县。韦皋不久就死了。贼辟知道他留下后人,因文昌过去与辟不合,听到之后就连夜逃离县城,到了城的东门,贼辟有书信命令,不准各位县官离开县城。那天晚上阴风四起,等到返回,走出外城二里远看见两支火炬夹道,百步内为导引。起初认为是县吏迎候,责怪他们不前去迎接。高低远近不齐,要到县城时才灭,等问县吏,还不知道有府帖。当时文昌念金刚经已五六年了,从没有虚度的日子。确信忠心守志一定感化,有感化就一定有报应。先前走过的道路的左右,都是经书所保祐的结果。以后辟的叛逆行为逐渐败露,下诏以袁滋为节度使。文昌的堂弟年少从军,知道要坏事,害怕被牵连,就和监军定计,用蜡丸在布帛上将此事密告于袁。事情接着就暴露了,结果都被抓获。贼辟认为文昌知道他们的计谋。文昌念经夜久,不觉困乏而睡。门窗关好,忽然听到开门而进来再三说不怕的,好象有东西投到桌案上,叭叭有声音。当他惊起之际,声音就在耳边。看左右的人,官吏、仆人都在睡觉,拿着火四下寻找,起初什么也没看见,走向门口,门已开了。文昌受到读这个经书十多万遍的恩惠。正应当有这一些明显的征兆啊。刘逸淮唐刘逸淮在汴时,韩弘为右厢虞侯,王某为左厢虞侯。与弘相善。或谓二人取军情,将不利于刘。刘大怒,召俱诘之。弘即刘之甥,因控地叩首大言,刘意稍解。王某年老股战,不能自辩,刘叱令拉坐,仗三十。时新造赤棒,头径数寸,固以筋漆,立之不仆,数五六当死矣。韩意其必死,及昏,造其家,怪无哭声。又谓其不敢哭,访兵门卒,即云:“大使无恙。”弘素与熟,遂至卧内,问之,云:“我读金刚经四十年矣,今方得力。记初被坐时,见巨手如箕。翕然遮背。”因袒示韩,都无挞痕。韩旧不好释氏,由此始与僧往来,日自写十纸。及贵,计数百轴矣。后在中书,盛暑,有谏官因事见谒,韩方洽汗写经,谏官怪问之,韩乃具道王某事。(出《因话录》)【译文】唐朝刘逸淮在汴京时,韩弘为右厢虞侯,王某为左厢虞侯。和韩弘很好。有的人告诉刘说他二人窃取军情,将对刘不利。刘便大怒,召集来责备他俩。弘是刘的外甥,于是跪在地上磕头说尽好话,刘的怒气稍平。王某年老大腿发抖,不能自己申辩。刘叱责并令拉他在地,打三十棒。当时新制的红棒,棒头直径几寸,用筋漆固定的,立在地上不倒,打了五六棒就应当死了。韩弘认为他一定会死。等到他昏死过去,抬到他的家中。对他家没有哭声而感到奇怪,又认为他们不敢哭。询问门口的把守人员,都说:“大使安全无恙。”韩弘一向和他家熟悉,就一直到了他的卧室内。问他,王某说:“我读金刚经四十年了,现在才得到了帮助。记得当初被拉在地上时,看见巨大的手象簸箕一样张开遮住脊背。并露出前胸给韩弘看。都没有打伤的痕迹。韩过去不好读佛经,从此才和和尚往来,每天自己写十页。等到他显贵时,计算已写了几百卷了。以后韩在房中写书,正赶上盛夏,有一个谏官因事来拜见韩,看见韩正大汗淋漓地写经书。谏官奇怪并问他。韩就把王某的事全部告诉了他。孙咸唐梁崇义在襄州,未(“未”原作“末”,据明抄本、许本改。)阻兵时,有小将孙咸暴卒,信宿却苏。言至一处如王者所居,仪卫甚严,有吏引一僧对事,僧法号怀秀,亡已经年。在生极犯戒,及入冥,无善可录,乃绐云:“我常嘱孙咸写法华经。”敕咸被追对。初咸不省,僧固执之,经时不决。忽见沙门曰:“地藏语云,若弟子招承,亦自获祐。咸乃依言,因得无事。又说对勘时,见一戎王,卫者数百,自外来。冥王降阶,齐级升殿。坐未久,乃大风卷去。又见一人,被考覆罪福,此人常持金刚经,又好食肉,左边有经数千轴,右边积肉成山,以肉多,将入重论。俄经堆中有火一星,飞向肉山,顷刻销尽,此人遂履空而去。咸问地藏:“向来外国王风吹何处?”地藏王云:“彼王当入无间,向来风即业风也。”因引咸看地狱。及门,烟焰煽赫,声若风雷,惧不敢视。临视镬汤,跳沫滴落左股,痛入心髓。地藏令一吏送归,不许漏泄冥事。及回如梦,妻儿环泣,已一日矣。遂破家写经,因请出家,梦中所滴处成疮,终身不差。(出《酉阳杂俎》)【译文】唐朝梁崇义在襄州,并未被兵事所阻时。有个小将孙咸突然死了,过了一宿却苏醒过来。说他到了一个地方,象大王居住的地方,守卫得很严。有一个官吏领一和尚对讯。和尚法号怀秀,死了已有一年了。在世时经常犯戒,等到到了冥间。没有什么善事可记的。于是他欺骗说:“我常常叫孙咸写法华经。”有令追捕孙咸来核对,起初孙咸不知何事,和尚坚持不放过他。好久也不能结案。忽然看见沙门说:“地藏说,如果弟子招认,也可以获释。”孙咸就依照他的话做了,因此太平无事。又说到核对的时候,看见一戒王,有几百守卫的人,从外面进来。冥王下阶,一齐升殿。坐了不久,就有大风刮去。又看见一个人,被审查罪福之事,这个人常念金刚经,又好吃肉,左边有经书几千卷,右边堆积的肉成山,因为肉多,将要被重罚。不一会经书中有一火星,飞到肉山上去,顷刻间肉山尽光。这个人便腾空而去。孙咸问地藏刚才来的外国王风吹到哪里去了,地藏王说,他应当进入阴间,刚才的风就是阴间的孽风。于是领孙咸看地狱。到了门口,烟焰四起,声如风雷。恐惧而不敢看。靠近去看汤镬,飞沫滴落在左大腿上,痛疼入心。地藏叫一官吏送他回去,不许泄露冥间的事。等到回家如梦初醒,妻子围着哭泣,已死一天了。于是卖掉全部家产写经,请求出家。梦中所滴的地方成了疮,终身不好。僧智灯唐贞元中,荆州天崇寺僧智灯,常持金刚经。遇疾死,弟子启手犹热,不即入木。经七日却活,云:初见冥中若王者,以念经故,合掌降阶。因问讯曰:“更容上人十年在世,勉出生死。”又问人间众僧中后食薏苡仁及药食,此大违本教。灯报云:“律中有开遮条如何?”云:“此后人加之,非佛意也。”今荆州僧众中后(原无“后”字,据明抄本补。)无有饮药者。(出《酉阳杂俎》)【译文】唐朝贞元年中,荆州天崇寺的和尚智灯,常念金刚经。遇病而死,他的弟子用手摸身体还温热,就没有装入棺材。过了七天就活了。他说:起初看见冥间的象王的人,因为念金刚经的缘故,合掌下阶,于是安慰说:“再容上人在世十年,免除生死。”又问到人间众和尚中吃薏苡仁及药食,这些都大大地违背了本教的规矩。智灯说:“法中有开遮宽赦的么?”回答说:“这是后人加的,并不是佛教的本意。”现在荆州许多和尚中,再也没有吃药的了。王氏公安潺陵村百姓王从贵妹未嫁,常持金刚经。唐贞元中,忽暴病卒。埋已三日,其家覆墓,闻冢中呻吟,遂发视之,果有气。舁归,数日能言,云:“初至冥间,冥吏以持经功德放还。”王从贵能治木,尝于公安灵化寺起造,其寺僧曙中尝见从贵说云。(出《酉阳杂俎》)【译文】公安潺陵村百姓王从贵的妹妹没有出嫁,常常念金刚经。唐贞元年中,忽然暴病而死。已埋葬了三天。他的家人去下葬,听到坟中有呻吟的声音,于是就挖开坟看,果然还有气。抬回家后,几天就能说话。她说:“刚到冥间,冥吏因她念经的功德放她回来。”王从贵能够做木活儿,曾在公安灵化寺开始造寺庙。那里的和尚在天亮时听他说此事的。左营伍伯唐南康王韦皋镇蜀时,有左营伍伯,于西山行营,与同火卒学念金刚经。性顽,初一日才得题目。其夜堡外拾薪,为蕃骑缚去。行百余里乃止。天未明,遂踣之于地,以发系橛,覆以驰罽。寝(“寝”原作“寤”,据明抄本改。)其上。此人唯念经题,忽见金一铤,放光止于前。试举首动身,所缚悉脱,遂潜起,逐金铤走。计行未得十余里,迟明,不觉已至家,家在府东市。妻儿初疑其鬼。具陈来由。到家五六日,行营将方申其逃。初韦不信,以逃日与至家日不差,始免之。(出《酉阳杂俎》)【译文】唐朝南康王韦皋镇守蜀地时,有一个左营伍伯。在西山行营,和同火卒学念金刚经。他的性情顽劣,第一天只学得题目,当天夜里,在营外捡柴草,被吐蕃的骑兵抓去。走了一百多里才停下来。天还没亮,就倒在地上,把头发系在木橛上,又用驼毡盖在地上,就睡在那上面。这个人只念经的题目,忽然看见一铤黄金,放光并在前面停下来。他便试着抬头动身,结果所绑的都脱落了。于是就偷偷起身,跟着金铤走,估计走了不到十多里,天还不亮,不知不觉已到家了,家在府东市。妻儿起初疑心他是鬼。他就把经过都说了,到家五六天,行营的将官正要在禀告他的逃跑,起初韦不相信。结果从他逃走之日和他到家的日子一点不差,才免了他的罪。宋衎宋衎,江淮人,应明经举。元和初,至河阴县,因疾病废业,为盐铁院书手,月钱两千,娶妻安居,不议他业。年余,有为米纲过三门者,因不识字,请衎同去,通管簿书,月给钱八千文。衎谓妻曰:“今数月不得八千,苟一月而致,极为利也。”妻杨氏甚贤,劝不令往,曰:“三门舟路,颇为险恶,身或惊危,利亦何救?”衎不纳,遂去。至其所,果遇暴风所击,彼群船尽没。唯衎入水,扔得粟藁一束,渐漂近岸,浮藁以出,乃活,余数十人皆不救。因抱藁以谢曰:“吾之微命,尔所赐也,誓存没不相舍。”遂抱藁疾行数里,有孤姥鬻茶之所,茅舍两间,遂诣宿焉,具以事白。姥悯之,乃为设粥。及明旦,于屋南曝衣,解其藁以晒,于藁中得一竹筒。开之,乃金刚经也。寻以讯姥,且不知其详,姥曰:“是汝妻自汝来后,蓬头礼念,写经诚切,故能救汝。”衎感泣请归,姥指东南一径曰:“但寻此去,校二百里,可以后日到家也。”与米二升,拜谢遂发,果二日达河阴,见妻愧谢。杨媛惊问曰:“何以知之?”尽述根本。杨氏怪之,衎乃出经,杨媛涕泣,拜礼顶戴。衎曰:“用何以为记?”曰:“写时,执笔者误罗汉字,空维上无四,遂诣护国寺禅和尚处请添。和尚年老眼昏,笔点过浓,字皆昏黑。但十日来,不知其所在。”验之,果如其说。衎更呜咽拜其妻,每日焚香礼经于净室,乃谓杨媛曰:“河滨之姥,不可忘也。”遣使封茶及绢与之。使至,其居及人皆不见。诘于牧竖,曰:“比水涨无涯际,何有人鬻茶?”复云:“路亦并无,乃神化也。”数岁,相国郑公絪为东都留守,乃召衎及杨媛往,问其本末。并令将经来,与其男武职,食月给五千。因求其经,至今为郑氏所尊奉。故岳州刺史丞相弘农公因睹其事,遂叙之,名曰“杨媛徵验”。(出《报应记》)【译文】宋衎,是江淮人,中明经举人。元和初年,到了河阴县,因病而荒废了学业,做盐铁院的秘书,每月两千钱,娶妻安居乐业。不考虑其他的行业。一年多,有运米进京路过三门的,因为不识字,就请宋衎一齐去。主管记帐,每月给八千文。宋衎对妻子说:“而今几个月得不到八千,假如一个月可得,是很有利可图的。”他的妻子杨氏很贤惠,劝他不要去,说:“三门是水路,非常险恶,人身遇到危险,利有什么用呢?”宋衎不听,就去了。到了那个地方,果然遇到风暴袭击,那些船都沉没了。只有宋衎进到水里,摸着一捆粟藁,渐渐漂近岸边。浮藁靠岸,于是得救。其余几十人都没得救。他抱着藁而拜谢道:“我这小命,是你赐给的,一定要保存,决不抛弃。”于是抱着藁快走了几里,到一个老妇人卖茶的地方,有两间茅草房,就到那里去住,并把经历的事告诉她。老妇人同情他,于是为他准备了粥饭,等到第二天早晨。在屋南面晒衣服,解开藁来晒,在藁中得到一个竹筒,打开,却是金刚经。过了一会就问老妇人,也不知道那里的详细情况。老妇人说:“这是你的妻子从你出来之后,蓬头礼念,写经的心恳切,所以能救你。”衎感动流泪请求回去,老妇人指着东南一条道说:“只从这走,走二百里,后天就可以到家了。”并给他二升米。衎便拜谢出发。果然二天到达河阴。看见妻子惭愧谢罪。杨媛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衎便从头说起,杨氏感到奇怪。衎就拿出经书,杨媛哭泣。顶礼膜拜。衎说:“用什么做记号呢?”说:“写的时候,执笔的人误用罗汉字,空维上没有四,就到护国寺禅和尚那里请添上,和尚年老眼花,笔点很重,字迹都昏黑。只是十天来,不知道它那里去了。”拿出来验证,果然象她说的那样。衎更加呜咽拜谢他的妻子。于是每天焚香在静室里拜经,并对杨媛说:“河滨的老妇人,不可以忘了。”就派人拿茶和绢送给她。使者到了,那个房子和人都不见了,向牧童打听,说:“已到了水涨无边的时候,哪里有人卖茶?”并且说:“并没有什么路,是神的点化。”几年后,相国郑公因做东都留守,才召回衎和杨媛,问他们的经历,并让他把书拿来。给他儿子武官职位,每月给他五千钱,并向他索取那个经书。至今被郑氏所供奉。岳州刺史丞相弘农公因目睹了这一事,才讲叙这件事。取名为“杨媛徵验”。陈昭唐元和初,汉州孔目典陈昭,因患病,见一人著黄衣至床前云:“赵判官唤尔。”昭问所因,云:“至自冥间,刘辟与窦悬对事,要召为证。”昭即留坐,逡巡又一人手持一物如球胞,前吏怪其迟,答曰:“只缘此,候屠行开。”因笑谓昭曰:“君勿惧,取生人气,须得猪胞,君可面东侧卧。”昭依其言,不觉已随二吏行,路甚平。可十里余,至一城,大如府城,甲士守门。及入,见一人怒容可骇,即赵判官也,语云:“刘辟败东川,窦悬捕牛四十七头,送梓州,称准刘辟判杀。辟又云:‘先无牒’。君为孔目典,合知事实。”未及对,隔壁闻窦悬呼:“陈昭何在?”及问兄弟妻子存亡。昭即欲参见,冥吏云:“窦使君形容极恶,不欲相见。”昭乃具说杀牛实奉刘尚书委曲,非牒也,纸是麻,见在汉州莱私房架上。即令吏领昭至汉州取之,门馆扃锁,乃于节窍中出入。委曲至,辟乃无言。赵语昭:“尔自有一过知否?窦悬所杀牛,尔取一牛头。”昭未及答,赵曰:“此不同人间,不可假也。”须臾,见一卒挈牛头而至,昭即恐惧求救。赵令检格,合决一百,考五十日。因谓昭曰:“尔有何功德?”昭即自陈:“曾设若干斋,画佛像。”赵云:“此来生福耳。”昭又言:“曾于表兄家读金刚经。”赵曰:“可合掌请。”昭如言。有倾。见黄袱箱经自天而下,住昭前,昭取视之,即表兄所借本也,褾有烧处尚在。又合掌,其经即灭。赵曰:“此足以免。”便放回。令昭往一司。曰生录,按检出修短。吏报云:“昭本名钊,是金旁刀,至某年改为昭,更得十八年。”昭闻惆怅。赵笑曰:“十八年大得作乐事,何不悦乎!”乃令吏送昭,到半道,见一马当路,吏云:“此尔本属,可乘此。”即骑乃活,死半日矣。(出《酉阳杂俎》)【译文】唐元和年初,汉州孔目典陈昭,因得病看见一个穿黄衣的人到了床前说:“赵判官叫你。”昭问原因,答道:“到了冥间刘辟与窦悬对事,要召你为证。”昭即留他坐下。徘徊之际来一人手拿一物象球胞,前来的官吏怪他来晚了。答道:“只因为这个,等屠户开门。”于是笑着对昭说:“你不要害怕,取生人气,须用猪胞。你可面向东侧趴下。”昭按他的话做,不知不觉已经随着两个官吏走了,路很平,走了十多里,到了一城。大得象府城。甲士守门,等到进去,看见一个人怒色吓人,就是赵判官。说道:“刘辟在东州吃了败仗,窦悬捕牛四十七头,送往梓州,说是刘辟批准宰杀。刘辟又说:事先没有命令。你做为孔目典,应当知道事实经过。”还没有来得及对证,听到隔壁的窦悬喊:“陈昭在哪里?”并问他兄弟妻子存亡的事,昭就想见他。冥吏说:“窦悬形体面容很丑,不想让你相见。”昭就都说了杀牛的事,确是奉刘尚书的命令,没有文牒,纸是麻的,在汉州某某私房的架上。于是就派官吏领昭至汉州去取,门馆上锁,就在节窍中出入,委曲到了,辟无言可对。赵对昭说:“你自己也有一个过失知道吗?窦悬所杀的是牛,你取走一牛头”。昭没来得及回答,赵说:“这里不同于人间,不可做假。”不一会,看见一个士兵带着牛头到来。昭立刻恐惧求救。赵命检验规定,应判打一百杖,考五十天。于是对昭说:“你有什么功德?”昭就自己陈述:“曾设了若干斋戒,画佛象。”赵说:“这是来生的福罢了。”昭又说:“曾在表兄家读金刚经。”赵说:“可合掌请经。”昭按他的话做,过了一会,见黄袱箱经从天而降,落在昭前,昭取而看,就是表兄所借的那本,边上有烧的地方还在。又合掌请,那个经书就没了。赵说:“这足以赦免了你。”便放他回去。令昭去一司,说他的福禄,拿出来看他寿命的长短,官吏说:“昭本名钊。是金旁刀。到了某年改为昭,再得十八年的寿命。”昭听到以后很惆怅。赵笑着说:“十八年可大作乐事,为什么不高兴呢?”于是让官吏送昭。到了半路,看见一匹马挡在路上,官吏说:“这本属于你,可乘上这匹马走。”于是骑上马就复活了。他已死半天了。卷第一百七 报应六(金刚经)王忠干 王偁 李元一 鱼万盈 于李回 强伯达 僧惟恭 王淝 董进朝 康仲戚 吴可久 开行立 僧法正 沙弥道荫 何老 勾龙义 赵安王忠干唐大(“大”原作“元”,按旧唐书讨李同在文宗大和间,“元”当是“大”字之误。)和三年,李同捷阻兵沧(原本“沧”下有州字,据明抄本删。)景,帝命李祐统齐德军讨之。初围德州城,城坚不拔。翌日又攻之,自卯至未,伤十八九,竟不能拔。时有齐州衙内八将官健儿王忠干,博野县人,长念金刚经,积二十余年,日数不缺。其日,忠干上飞梯,将及堞,身中箭如猬,为卯木击落。同火卒曳出羊马城外,置之水濠里岸。祐以暮夜,命抽军,其时城上矢下如雨,同火忙,忘取忠干尸。忠干即死,如梦,至荒野,遇大河,欲渡无因,仰天哭。忽闻人语声,忠干见一人,长丈余,疑其神人,因求指营路。其人云:“尔莫怕,我令尔可得渡此河。”忠干拜之,才头低未举,神人把腰,掷之空中,久方著地。忽如梦觉,闻贼城上交二更。初不记过水,亦不知疮,抬手扪面,血涂眉睫,方知伤损。乃举身强行,百余步却倒,复见向人持刀叱曰:“起起!”忠干惊惧,走一里余,坐歇,方闻本军喝号声,遂及本营。访同火卒,方如其身死水濠岸里,即是梦中所过的河也。(出《酉阳杂俎》)【译文】唐朝元和三年,李同捷在沧州景州一带阻止兵进。皇帝命李祐统帅齐德军讨伐他。起初围德州城,城坚固不能拿下。第二天又攻打,从卯时到未时,共伤了十八九个人,竟然不能攻下。当时在齐州衙内有个八将官健儿王忠干,是博野县人,常念金刚经,一共二十多年,一天也不缺。有一天,忠干上飞梯,将要到城墙上,身上中箭象刺猬一样,被雷木击落。同伙兵卒把他拉到羊马城外,把他放在水濠岸里。李祐见天黑了,于是命撤军。当时城上箭如雨下,同伙忙乱之中,忘记带走忠干的尸体。忠干已经死了,就象做梦一样,到了荒野。遇见一大河,欲要过去又没有凭借的东西,就仰天大哭。忽然听到人说话声,忠干看见一人,一丈多高。忠干疑心他是神人,因此向他请求指条通向军营的路。那个人说:“你不要害怕,我可让你渡过这条河。”忠干拜谢他,才低头还没抬起来,神人便搂住他的腰,把他扔到空中,很久才落地。忽然象梦醒了一样,听到贼城上打二更。起初不记得自己过河,也不知道是受伤。抬手摸脸,满脸是血,才知道受了伤,于是站起来强走,走了一百多步就又摔倒了,又看见先前的那个人拿着刀呵叱道:“起来,起来!”忠干惊慌害怕,走了一里多路。坐下来休息,正听到本军的号令声,于是就到了本营。问同伙兵卒,才知道自己死在水濠岸里,就是梦中所过的河。王偁王偁家于晋州,性顽鄙。唐元和四年,其家疾疫,亡者十八九,唯偁偶免。方疾,食狗肉,目遂盲,不知医药,唯祷鬼神,数年无报。忽有一异僧请饭,谓曰:“吾师之文,有金刚经,能排众苦,报应神速,居士能受之乎?”偁辞愚,又无目,固不可记。僧劝写之。偁从其言,得七卷,请僧诵之。数日,梦前僧持刀决其目,乃惊寤,觉有所见,久而遍明,数月如旧。偁终身转经不替。(出《报应记》)【译文】王偁家住在晋州,为人固执粗俗。唐元和四年,他家人得了瘟疫,死了十八九个人,唯独王偁得免。他正得病,吃了狗肉眼睛就失明了,不知道求医用药,只是祈祷鬼神,几年也没有报应。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和尚前来化斋,对他说:“我师傅有金刚经,能排除众人的苦难,报应很快,你能念吗?”王偁言称自己笨,又眼瞎,一定记不住。和尚劝他写下来,王偁听从了他的话,写了七卷,请和尚吟诵。几天后,梦见和尚手拿刀子挖他的眼睛,才惊醒过来,觉得有点能看见了,过了很久眼睛全看见了,几个月之后就和原先的一样。王偁便终身撰写经书不停。李元一李元一,唐元和五年任饶州司马。有女居别院,中宵忽见神人,惊悸而卒,颜色不改。其夫严讷自秦来,至苍湖,恍惚见其妻行水上而至。讷惊问之,妻泣曰:“某已亡矣,今鬼也。”讷骇异之。曰:“近此雁浦村,有严夫子,教众学,彼有奇术,公往恳请哀救,某庶得复生矣。”讷后果见严夫子,拜谒泣诉,尽启根本。严初甚怒:“郎君风疾,何乃见凌!”讷又拜悲泣,久乃方许,曰:“杀夫人者,王将军也。葬在此堂内西北柱下,可为写金刚经,令僧转读,于其所祠焉,小娘子必当还也。”讷拜谢,疾往郡城。明日到,具白元一,写经,速令读之。七遍,女乃开目,久之能言,愧谢其夫曰:“兹堂某柱下,有王将军枯骨,抱一短剑,为改葬之,剑请使留,以报公德。”发之果验,遂改瘗,留其剑。元一因写经数百卷,以施冥寞。(出《报应记》)【译文】李元一,唐代元和五年任饶州司马。有一个女儿住在另一个院中。半夜中忽然看见神人,惊吓而死,她的颜色并不改变。她的丈夫严讷从秦来,到达苍湖。恍恍惚惚地看见他的妻子从水上走过来。严讷惊讶地问。他的妻子哭泣着说:“我已经死了。今天成了鬼了。”严讷惊讶而奇怪。他的妻子又说:“离这不远有个雁浦村。有一个严夫子。教了许多学生,他有奇术。你去恳请哀救,我差不多能够复活。”严讷以后果然见到了严夫子。拜见哭泣地把事情的始末完全告诉了他。严夫子起初很生气:“你妻是不是得上急病,怎么来欺负我?”严讷又哭泣又拜请,很久,严夫子才答应了,说:“杀死你夫人的是王将军,他葬在这厅堂内西北的柱子下,你可以写金刚经。让和尚为她诵读,就在那被害处供奉,你的娘子一定能复活。”严讷拜谢,快速地去了郡城。第二天就把这些事告诉了元一。于是元一去写经书,并让和尚诵读了七遍经书。他的女儿才睁开眼睛,过了很久才能说话。她惭愧地感谢丈夫说:“在这厅堂某某柱子下,有王将军的尸骨,抱着一只短剑。改换一个地方埋葬他,把他的剑留下,来报答您的恩德。”挖开后果然如说的那样。于是改葬王将军,留下他的剑。元一于是写经书几百卷,以报答冥间的恩德。鱼万盈鱼万盈,京兆市井粗猛之人。唐元和七年,其所居宅有大毒蛇,其家见者皆惊怖。万盈怒,一旦持巨棒,伺其出,击杀之,烹炙以食,因得疾,脏腑痛楚,遂卒,心尚微暖。七日后苏,云:初见冥使三四人追去,行暗中十余里,见一人独行,其光绕身,四照数尺,口念经。随走就其光,问姓字,云:“我姓赵名某,常念金刚经者,汝但莫离我。”使者不敢进,渐失所在。久之,至其家,万盈拜谢曰:“向不遇至人,定不回矣。”其人授以金刚经,念得遂还。及再生,持本重念,更无遗缺,所疾亦失。因断酒肉,不复杀害,日念经五十遍。(出《报应记》)【译文】鱼万盈,是京兆市井中的粗野之人。唐朝元和七年。他所住的房子有大毒蛇,他的家人看见都惊恐害怕。万盈发怒,一天拿着一根大棒,等蛇出来,就把它打死了,并且烹烤而食因此得了病,五脏六腑疼痛难忍,于是就死了。但心还是暖热的,七天后才复苏。他说:“刚看到冥间的使者三四个人追出去,在黑暗中走了十多里,看见一个人独自行走,光围绕着他的周身,四下里照出去几尺,嘴里念着经。就借着光跟着他走。问他姓名,他说:“我姓赵名某,常念金刚经的人,你只是别离开我。”使者就不敢靠近,渐渐地不见了。过了很久,便到了他家,万盈拜谢说:“先前不遇到你,一定不能回来了。”那个人送给他金刚经,念完后就复活了。再生后,拿着经书念,更不敢有一点马虎遗漏,所得的病也没了。万盈于是断绝酒肉,不再杀生,每天念五十遍经。于李回于李回举进士,唐元和八年,下第将归。有僧劝曰:“郎君欲速及第,何不读金刚经?”遂日念数十遍。至王桥宿,因步月,有一美女与言,遂被诱去。十余里至一村舍,戏笑甚喧,引入升堂,见五六人皆女郎。李回虑是精怪,乃阴念经,忽有异光自口出,群女震骇奔走。但闻腥秽之气,盖狐狸所定,榛棘满目,李回茫然,不知所适。俄有白犬,色逾霜雪,似导李回前行,口中有光,复照路,逡巡达本所。后至数万遍。(出《报应记》)【译文】于李回考进士,唐朝元和八年,应举落第而回。有一次和尚说:“你想很快地中举,为什么不读金刚经呢?”于是李回便每日念几十遍。有一次去王桥住下,在月下散步,忽然有一个美女和他说话,他便被诱骗而去,走了十多里路到了一个村舍,戏笑声很大,美女把他领进正堂,看见五六个人都是女郎。李回想到这是妖精,就暗中念经。忽然有一道异光从口中射出,群怪惊骇而逃走。只闻到了腥秽的气味,这大概是狐狸的住所。李回一看,到处是荆棘,李回茫然不知所措。不一会,有一只白色的狗,颜色比霜雪更白,好象引着李回往前走,口中也有光,又照着前面的路,曲折地到达他住的原处。以后他念经达到几万遍。强伯达唐强伯达,元和九年,家于房州,世传恶疾,子孙少小,便患风癞之病,二百年矣。伯达才冠便患,嘱于父兄:“疾必不起,虑贻后患,请送山中。”父兄裹粮送之岩下,泣涕而去。绝食无几,忽有僧过,伤之曰:“汝可念金刚经内一四句偈,或脱斯苦。”伯达既念,数日不绝。方昼,有虎来,伯达惧甚,但瞑目至诚念偈。虎乃遍舐其疮,唯觉凉冷,如傅上药,了无他苦,良久自看,其疮悉已干合。明旦,僧复至,伯达具说。僧即于山边,拾青草一握以授,曰:“可以洗疮,但归家,煎此以浴。”乃呜咽拜谢。僧抚背而别。及到家,父母大惊异,因启本末。浴讫。身体鲜白。都无疮疾。从此相传之疾遂止,念偈终身。(出《报应记》)【译文】唐朝元和九年,强伯达家住在房州,祖传的疾病,子孙后代,都患风癞病,已二百年了。伯达刚到二十岁就患了这种病,对他的父兄说:“病一定不能好,担心的是留下后患,请把我送到山里去。”父兄带着粮食把他送到岩石下,洒泪而别。伯达绝食不久,就有一个和尚路过这里,同情他说:“你可以念金刚经里一个四句的偈语,也许能摆脱这种苦痛。”伯达就念经,几天不停。一天白天,有老虎来,伯达非常恐惧,只是闭着眼睛一心念经,老虎就舐遍了他全身的疮。他只觉得凉冷,象敷上了药一样,他一点也没有痛苦,过了好一会他自己一看,身上疮全都已愈合。第二天早晨,和尚又到了,伯达都告诉了他,和尚就在山边,拾来一把青草给他说:“可以用它洗浴,只管回家,把这草煮了之后洗浴。”伯达流泪拜谢。和尚抚摸着他的后背而走。他到家中,父母非常惊异,于是他把经过说了一遍。用草液洗完,身体便变得白净,都没有疮病了。从此祖传的病就没有了,伯达便终身念经。僧惟恭唐荆州法性寺僧惟恭,三十余年念金刚经,日五十遍,不拘僧仪。好酒,多是非,为众僧所恶。遇病且死,同寺有僧灵岿。其迹类惟恭,为一寺二害。因他故出,去寺一里,逢五六人,年少甚都,衣服鲜洁,各执乐器,如龟兹部,问灵岿:“惟恭上人何在?”灵岿即语其处所,疑寺中有供也。及晚回,入寺闻钟声,惟恭已死。因说向来所见。其日,合寺闻丝竹声,竟无乐人入寺。当时名僧云:“惟恭盖承经之力,生不动国,(“国”原作“罔”,据明抄本改。)亦以其迹勉灵岿也。”灵岿感悟,折节缁门。(出《酉阳杂俎》)【译文】唐朝荆州法性寺和尚惟恭,念金刚经三十多年,每天念五十遍。不受和尚的规矩所拘泥,好喝酒、搬弄是非,被众僧厌恶。得了病并且死了。同寺的和尚灵岿,他的行为很象惟恭,是一寺中的二害。因别的原因出去,到了另一个寺里,遇到五六个人,都很年轻,衣服新鲜而干净。各自拿着乐器,象龟兹国人一样。问来,进入寺中听到钟声,惟恭已死了。于是诉说了他先前的所见所闻。那天,整个寺中都听到丝竹的声音,竟然没有奏乐的人进入寺内。当时的名僧说:“惟恭大概托经书的力量,生不动国死后也是用他的表现来劝勉灵岿的。”灵岿受感动终于明白了,终守佛们。王淝唐元和中,严司空绶在江陵时,岑阳镇将王淝,常持金刚经。因使归州勘事,回至咤滩,船破,五人同溺。淝初入水,若有人授竹一竿,随波出没,至下牢镇,著岸不死。视手中物,乃金刚经也。咤滩至于下牢镇三百余里。(出《酉阳杂俎》)【译文】唐朝元和年中,严司空在江陵做官,岑阳镇将王淝,常念金刚经。因被派他回州办理公事,回来到咤滩,船破了,五人一齐落入水中。王淝刚入水,就好象有人给他一根竹竿,随波而出没,一直到下牢镇,靠岸免死。看手中拿的东西,原来是金刚经。咤滩到下牢镇有三百多里路。董进朝董进朝,唐元和中入军,时宿直城东楼上。一夕月明,忽见四人著黄从东来,聚立城下,说己姓名,状若追捕。因相语曰:“董进朝常持金刚经,以一分功德祝庇冥司,我辈蒙惠,如何杀之?须枉命相待。若此人他去,我等无所赖矣。”其一人云:“董进朝对门有一人,同年同姓,寿根相埒,可以代矣。”因忽不见,进朝惊异之。及明,闻对门哭声,问其故,死者父母云:“子昨宵暴卒。”进朝感泣说之,因为殡葬,供养其母。后出家,法名慧通,住兴元寺。(出《报应记》)【译文】董进朝,唐朝元和年中参军,当时住在城东门楼上。一天晚上月明,忽然看见四个穿着黄衣服的人从东面来,都站在城下,说自己的姓名,好象要追捕他。他们商议说:“董进朝常念金刚经,用一分的功德祝福庇祐冥司,我等蒙受他的恩惠,怎么能杀他呢?必须枉命来等待他,如果这个人走去其他地方,我们就没有什么可抓的了。”其中的一个人说:“董进朝对门有一个人和他同年同姓,寿命相近,可以代替他。”于是忽然就不见了这些人。进朝惊异,到天亮,听到对门的哭声,问他原因,死者的父母说:“儿子昨天清早突然死去了。”进朝感动地流泪说了,并为他殡葬,供养他的母亲。以后他便出家,法名叫慧通,住在兴元寺。康仲戚康仲戚,唐元和十一年往海东,数岁不归。其母唯一子,日久忆念。有僧乞食,母具语之。僧曰:“但持金刚经,儿疾回矣。”母不识字,令写得经,乃凿屋柱以陷之,加漆其上,晨暮敬礼。一夕,雷霆大震,拔此柱去。月余,儿果还,以锦囊盛巨木以至家,入拜跪母。母问之,仲戚曰:“海中遇风,舟破坠水,忽有雷震,投此木于波上,某因就浮之,得至岸。某命是其所与,敢不尊敬!”母惊曰:“必吾藏经之柱。”即破柱得经,母子常同诵念。(出《报应记》)【译文】康仲戚,唐朝元和十一年去海东,几年不回来,他的母亲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时间长了非常想念,有一个和尚前来化斋,母亲对他说了。和尚说:“只要念金刚经,你的儿子很快就会回来了。”他的母亲不识字,叫别人写了很多经书,就凿开屋子的柱子放在那里,在柱子上涂上油漆,早晚敬礼。一天晚上,雷霆大震,这个柱子就被拔走了,一个多月,她的儿子果然回来了。用锦囊盛着巨大的木回到家里,入房跪拜母亲,母亲问他,仲戚说:“大海上遇到狂风,船破落入水中,忽然有雷霆震动,把这块木扔到水上,我就靠着它浮在水上,才能够到达岸边。我的命就是它所给的,怎敢不尊敬它。”母亲惊奇地说:“一定是我藏经的柱子。”于是打开柱子找到了经书,母子俩常常一起诵念。吴可久吴可久,越人,唐元和十五年居长安,奉摩尼教。妻王氏,亦从之。岁余,妻暴亡,经三载,见梦其夫曰:“某坐邪见为蛇,在皇子陂浮图下,明旦当死,愿为请僧,就彼转金刚经,冀免他苦。”梦中不信,叱之。妻怒,唾其面。惊觉,面肿痛不可忍。妻复梦于夫之兄曰:“园中取龙舌草,捣傅立愈。”兄寤走取,授其弟,寻愈。诘旦,兄弟同往,请僧转金刚经。俄有大蛇从塔中出,举首遍视,经终而毙。可久归佛,常持此经。(出《报应记》)【译文】吴可久是越地的人,唐朝元和十五年住在长安,信奉摩尼教。他的妻子王氏,也跟从他信教。一年多,他的妻子突然死去了,过了三年,托梦给她的丈夫说:“我犯了罪才被变成蛇,在皇子陂浮图下,明天将死,希你为我向和尚请求,就在那念金刚经,希望能免除别的苦难。”因梦中是不可信的,所以丈夫叱责她,妻子发怒,唾他的脸。不久惊醒,脸肿痛不能忍。妻子又托梦给他丈夫的哥哥说:“园中取龙舌草,捣乱敷在上面就立刻好了。”他哥哥醒来急忙去园中取来,送给弟弟,不久弟弟脸消了肿。第二天一早,兄弟俩一起前往,请和尚念金刚经。忽然有条大蛇从塔中出来,抬头四处观看。经念完了它就死了。可久归于佛门,常念这个经书。开行立唐开行立,陕州人,不识字。长庆初,常持金刚经一卷随身,到处焚香拜礼。忽驮货出同州,遇十余贼,行立弃货而逃。不五六十斤,贼举之,竟不能动。相视惊异,追行立,问之。对曰:“中有金刚经,恐是神力。”贼发囊,果有经焉,却与百余千。请其去,誓不作贼,受持终身。(出《报应记》)【译文】唐朝开行立是陕州人,不识字。长庆年初常把一卷金刚经随身携带,每到一处便焚香礼拜。忽然一次驮着货物出同州,遇到十几个贼,行立便丢下货物逃走。货物不到五六十斤,贼拿它,竟然拿不动。彼此惊异,追上行立,问他,回答说:“当中有金刚经,恐怕是神的力量。”贼便打开货物,果然有经书。就给他几百上千钱,请去经书,发誓不再作贼,终身念经。僧法正唐江陵开元寺般若院僧法正,日持金刚经三七遍。长庆初,得病卒。至冥司,见若王者,问师生平作何功德。答曰:“常念金刚经。”乃揖上殿,登绣座,念经七遍。侍卫悉合掌,阶下考掠论对,皆停息而听。念毕,遣一吏引还,王下阶送曰:“上人更得三十年在人间,忽废读诵。”因随吏行数十里,至一大坑,吏因临坑,自后推之,若陨空焉。死已七日,惟面不冷。荆州僧常靖亲见其事。(出《酉阳杂俎》)【译文】唐朝江陵开元寺般若院的和尚法正,每天念金刚经三到七遍。长庆年初,得病而死。到了冥司,看见一个象大王的人,问:“师傅平生有什么功德?”回答说:“常念金刚经。”于是请上殿,登上绣座,念七遍经。侍卫都合掌,阶下的考问对答都停下来听,念完,就派一官吏领他回去。大王下阶送他说:“你还能在人间活三十年,不要荒废了读诵的机会。”于是法正就跟着官吏走了几十里,到了一个大坑。官吏于是对着坑从他背后推他。他好象落到空中一样。已经死了七天了,只是面容不冷。荆州和尚常靖亲眼看见这件事。沙弥道荫唐石首县,有沙弥道荫,常念金刚经。长庆初,因他出夜归,中路忽遇虎,吼掷而前。沙弥知不免,乃闭目坐,默念金刚经,心期救护。虎遂伏草守之。及曙,村中人来往,虎乃去。视其蹲处,涎流于地。(出《酉阳杂俎》)【译文】唐朝石首县,有一个沙弥道荫,常念《金刚经》。长庆年初,因为到别处,夜里才回来,半路上忽然遇见老虎,吼叫地奔到他跟前。沙弥知道不能免死,就闭目静坐,默念金刚经,心里期望救护。老虎就趴在草边守着他,等到天亮了,村中人来来往往,老虎才走了,看虎蹲坐的地方,满地都是虎流的口水。何老何老,鄂州人,常为商,专诵金刚经.唐长庆中,因佣人负货,夜憩于山路,忽困寐,为佣者刭其首,投于涧中.取货而趋市,方鬻,见何老来,惶骇甚。何曰:“我得诵经之力,誓不言于人。”遂相与为僧。(出《报应记》)【译文】何老是鄂州人,常常行商,专诵读金刚经。唐朝长庆年中,雇用佣人背货,夜里在山路上休息,忽然困乏而睡,被佣人砍了他的头,投到深涧里。拿了货而快速到了集市。正要卖掉,看见何老走来,非常害怕。何老说:“我得到诵读金刚经的帮助,发誓不和别人说。”于是就一同做了和尚。勾龙义勾龙义,间州俚(“俚”原本作“里”。据明抄本改。“间”疑“简”字之误。)人。唐长庆中,于郪县佣力自给。常以邑人有疾,往省之,见写金刚经,龙义无故毁弃而止绝之。归即喑哑,医不能愈,顽嚣无识,亦竟不悔。仅五六年,忽闻邻人有念是经者,惕然自责曰:“我前谤真经,得此哑病。今若悔谢,终身敬奉,却能言否。”自后每闻念经,即倚壁专心而听之,月余,疑如念得。数日,偶行入寺,逢一老僧,礼之。僧问何事,遂指口中哑。僧遂以刀割舌下,便能语。因与念经。正如邻人之声。久而访僧,都不复见。壁画须菩提,指曰:“此是也。”乃写经,画须菩提像,终身礼拜。(出《报应记》)【译文】勾龙义是简州里人,唐朝长庆年中,在郪县靠出卖劳力而自给。曾因乡人有病,前去探望,看见他写金刚经。龙义无缘无故地毁掉,不让他写。回家后就哑了,治了也不好。他固执傲慢没有见识,终竟不悔改。仅仅五六年,忽然听到邻居有人念金刚经的。猛然省悟,自责道:“我以前毁谤真经,才得了这种哑病,今天如果悔改谢罪,终身敬奉真经,能不能说话呢?”从此后每当听到念经,就倚着墙壁专心听经。一个多月,疑心自己象能够念经一样,几天后,偶然进入寺庙,碰着一个老和尚,施礼,和尚问他何事,他就指着口中告诉和尚他说不出话。和尚就用刀割他的舌头下面,就能说话了。也和和尚一起念经,正象邻居的声音。过了很久想拜访和尚,都没有看见。墙壁上画着须菩提,指着说:“这就是那个和尚。”于是他就写经,画须菩提的像,终身礼拜。赵安赵安,成都人,唐大和四年,常持金刚经,日十遍。会蛮寇退归,安于道中见军器,辄收置于家,为仇者所告。吏捕至门,涕泣礼经而去。为狱吏所掠,遂自诬服,罪将科断。到节帅厅,枷杻自解。乃诘之,安曰:“某不为盗,皆得之巷陌,每读金刚经,恐是其力。”节帅叱之不信。及过次,忽于安名下书一放字,后即云余并准法,竟不知何意也。及还,洗浴礼经,开匣视之,其经揉裂折轴,若壮夫之拉也。妻曰:“某忽闻匣中有声,如有斫扑。”乃安被考讯之时,无差失也。(出《报应记》)【译文】赵安,是成都人,唐朝大和四年,常念金刚经,每天十遍。正赶上蛮寇退归,在路上看见了军队的兵器,就收到家中,被仇人所诬告。官吏到他家去逮捕他,他洒泪拜经而别,又被狱吏所打,就被冤枉而认供,将判定他有罪。到了节帅大堂上,枷锁自然脱落。于是就责问他,赵安说:“我不是盗贼,这些都是在巷道里捡来的,常常读金刚经,恐怕是它的神力吧?”节帅叱责他并不相信,等到点到了赵安的时候,忽然就在赵安的名字下面写着一个“放”字,以后就都说其余的一并按法处理,竟然不知道是什么用意。等他被放回来,洗了澡,对着经书礼拜,打开匣子看,那个经书已皱裂断轴就象是被大力士拉扯过似的。他的妻子说:“我忽然听到匣子里有声音,就象有砍扑的声音。”正是赵安被拷打审讯的时候,丝毫也没有差错。卷第一百八 报应七(金刚经)何轸 王殷 王翰 宁勉 倪勤 高涉 张政 李琚 巴南宰 元初 兖州军将 杨复恭弟 蔡州行者 贩海客何轸何轸以鬻贩为业。妻刘氏,少断酒肉,常持金刚经。先焚香像前,愿年止四十五,临终心不乱,先知死日。至唐大和四年冬,四十五矣,悉舍资装供僧,欲入岁,遍别亲故。何轸以为病魅,不信。至岁除日,请僧授入关,沐浴更衣,独处一室,趺坐高声念经,及辨色悄然。儿女排室看之,已卒,顶热灼手。轸以僧礼塔葬,在荆州北部。(出《酉阳杂俎》)【译文】何轸以买卖为业。妻子刘氏,年少断绝酒肉,常念金刚经。先在像前焚香礼拜,希望能活到四十五岁。临终时心不乱,事先知道自己的死日。到唐朝大和四年冬天,已四十五岁了,尽舍钱财来置供品供奉和尚,快过年的时候,就与所有亲友告别。何轸认为她得病见鬼,不相信。到了大年除夕,请和尚来,沐浴更衣,独自住在一个房子里,坐下高声念经,等到声音渐渐没有了,儿女打开屋子看她,已经死了,头热得烫手。何轸用和尚的礼节把她葬在塔中,在荆州城北。王殷蜀左营卒王殷,常读金刚经,不茹荤饮酒。为赏设库子,前后为人误累,合死者数四,皆非意得免。至唐大和四年,郭钊镇蜀。郭性严急。小不如意皆死。王殷因呈锦缬,郭嫌其恶弱,令袒背,将毙之。郭有蕃狗,随郭卧起,非使宅人,逢之辄噬。忽吠声,立抱王殷之背,驱逐不去。郭异之,怒遂解。(出《酉阳杂俎》)【译文】蜀左营卒王殷,常读金刚经。不吃荤不饮酒。他做赏设库子,先后被人牵连,当死过多少回了,都意外得到免除。到了唐朝大和四年,郭钊镇守蜀地,郭钊性格急躁严厉,稍有不如意的就都处死。王殷因为呈献锦缬,而郭钊嫌质劣货差,令他露出后背,要打死他。郭钊有一个外来狗,跟着郭钊,形影不离,不是这宅院里的人,碰到就咬。狗忽大叫,立即抱住王殷的后背,怎么也赶不下来。郭钊感到奇怪,怒气也就随着消了。王翰唐大和五年,汉州什邡县百姓王翰,常在市日逐小利。忽暴卒,经三日却活,云:冥中有十六人同被追,十五人散配他处,翰独至一司。见一青衫少年,称是己侄,为冥官厅子,遂引见推典。又云是己兄,貌皆不类。其兄语云:“有冤牛一头,诉尔烧畬,枉烧杀之,又曾卖竹与杀狗人作箜篌,杀狗二头,狗亦诉尔。尔今名未注死籍,尤可以免,为作功德。”翰欲为设斋,及写《法华经》、《金光明经》,皆曰:“不可”。乃请曰:“持金刚经七遍与之”。其兄喜曰:“足矣。”及活,遂舍业出家。(出《酉阳杂俎》)【译文】唐朝大和五年,汉州什邡县百姓王翰,常在集市,每日获些小利。忽然暴死,过了三天又活了。他说:在冥司中看见有十六个人一齐被拘捕,十五个人散配到其他地方,唯独自己到了一司。看见一个穿青衫的少年,声称是自己的侄,做了冥官厅子,于是就领他去见推典。又说是自己的哥哥,容貌都不象他。他的哥哥告诉他说:“有一头冤枉的牛,控诉你烧荒,烧死了它。又曾把竹子卖给杀狗的人作箜篌。杀死了两只狗,狗也控诉你。现在你的名字还没有注入死册,罪可以赦免,替他们作些功德的事”。于是翰想为他们设斋,以及给写《法华经》、《金光明经》,都说:“不可以。”就请求他给他们念七遍金刚经。他的哥哥高兴地说:“够了。”等到他复活,就弃家而出家了。宁勉宁勉者,云中人,年少有勇气,善骑射,能以力格猛兽,不用兵仗。北都守健其勇,署为衙将,后以兵四千军于飞狐城。时蓟门帅骄悍,弃天子法,反书闻阙下。唐文宗皇帝,诏北都守攻其南。诏未至,而蓟门兵夜伐飞狐,钲鼓震地,飞狐人汹然不自安,谓宁勉曰:“蓟兵豪健不可敌,今且至矣,其势甚急,愿空其邑以遁去。不然,旦暮拔吾城,吾不忍父子兄弟尽血贼刃下,悔宁可及。虽天子神武,安能雪吾冤乎?幸熟计之。”勉自度兵少,固不能折蓟师之锋,将听邑人语,虑得罪于天子;欲坚壁自守,又虑一邑之人悉屠于贼手。忧既甚而策未决,忽有谍者告曰:“贼尽溃矣!有弃甲在城下,愿取之。”勉即登城坦望,时月明朗,见贼兵驰走,颠踬者不可数,若有大兵击其后。勉大喜,开邑门,纵兵逐之,生擒数十人,得遗甲甚多。先是勉好浮图氏,常阅佛书金刚经,既败蓟师,擒其虏以讯焉。虏曰:“向夕望见城上有巨人数四,长二丈余,雄俊可惧,怒目呿吻,袒荡执剑。蓟人见之,惨然汗栗,即走避。又安有斗心乎!”勉悟巨人乃金刚也,益自奇之。勉官御史中丞,后为清塞副使。(出《宣室志》)【译文】宁勉是云中人,年少而有勇,善于骑射,能不用武器凭自己的力量格斗猛兽。北都守赏识他的勇猛,让他做了衙将。以后他统兵四千多人驻扎在飞狐城。当时蓟门统帅骄慢悍勇,违背天子的法令,谋反的消息传到了宫中,唐文宗皇帝下诏北都守从南边攻打他们。诏书还没到。而蓟门的兵夜间就夜攻飞狐城。钲鼓惊天动地。飞狐城中的人惊慌不安,对宁勉说:“蓟兵豪健,不可抵挡,现在已经到了,形势紧急,愿意放弃城而逃走。不然的话,早晚要攻下这座城,我们不能忍心看着父子兄弟都惨死在敌人的刀下,虽有皇上的神威,也无法雪我们的仇冤。希好好想想。”宁勉考虑自己兵少,本来敌不过蓟兵想听城里人的话,又怕皇帝降罪;又想靠着坚固的城墙自守,但又担心一城的人都被贼寇所杀。忧心忡忡不能决断。忽然有探子来报:“贼寇完全溃败了,有丢弃的铠甲在城下,愿拿来。”宁勉便登上城楼观看,当时明月当空,看见贼兵败退逃走伤残腿脚的不可数。就象有大兵攻击他们的后面。宁勉很高兴,打开城门,放兵追他们,活捉了几十人,得到了很多丢掉的铠甲。以前宁勉喜欢浮图和尚,常常阅读佛书金刚经。打败了蓟军后,捉住了俘虏审问他。俘虏说:“前天晚上看见城上有四个巨人,二丈多高,雄俊可怕,怒目张嘴,袒胸拿剑,蓟兵看见,惊恐害怕,就都逃跑了,哪有攻城的心思呢?”宁勉明白了巨人就是金刚。自己也更感到奇怪。宁勉官到御史中丞,后做了清塞副使。倪勤倪勤,梓州人,唐大和五年,以武略称,因典涪州兴教仓,素持金刚经。仓有厅事面江,甚为胜概,乃设佛像,而读经其中。六月九日,江水大涨,惟不至此厅下,勤读诵益励。洎水退,周视数里,室屋尽溺,唯此厅略不沾渍,仓亦无伤。人皆礼敬。(出《报应记》)【译文】倪勤是梓州人。唐朝大和五年,以雄才大略闻名。因此主管涪州兴教仓,一向念金刚经。教仓有厅堂临江,景色非常美丽。就在那里设了佛像,并且在那里读经书。六月九日,江水猛涨,唯独涨不到这个厅下,于是更加勤勉地读经,等到水退以后,环视周围几里,房屋都被淹没倒塌。只有这个厅一点也不沾湿,教仓也没有损伤,人都来礼拜。高涉唐大和七年冬,给事中李石为太原行军司马,孔目高涉因宿使院。咚咚鼓起时,诣邻房,忽遇一人,长六尺余,呼曰:“行军唤尔。”涉遂行。行稍迟,其人自后拓之。不觉向北,约行数十里,至野外,渐入一谷底,后上一山,至顶四望,邑屋尽在眼下。至一曹司所,追者呼云:“追高涉到。”其中人多朱绿,当按者似崔行信郎中,判云:“付司对。”复至一处,数百人露坐,与猪羊杂处。领至一人前,乃涉妹婿杜则也,逆谓涉曰:“君初得书手时,作新人局,遣某买羊四口,记得否?今被相责,意甚苦毒。”涉遽云:“尔时只使市肉,非羊也。”则遂无言,因见羊人立啮则,逡巡被领他去。倏忽又见一处,露架方梁,梁上钉大铁环,有数百人,皆持刀,以绳系人头,牵入环中,刳剔之。涉惧走出,但念金刚经。倏忽,逢旧相识杨演云:“李说尚书时,杖杀贼李英道为劫贼事,已于诸处受生三十年,今却诉前事,君常记得否?”涉辞己年幼,不省。又遇旧典段怡,先与涉为义兄弟,逢涉云:“弟先念金刚经,莫废忘否?向来所见,未是极苦处,勉树善业,今得还,亦经之力。”因送至家,如梦,死已经宿,向拓处数日青肿。(出《酉阳杂俎》)【译文】唐朝大和七年冬,给事中李石做了太原行军司马。孔目高涉于是住在使院。听到咚咚的鼓击声时,就到邻房去,忽然遇见一人,高六尺多。喊道:“行军叫你!”高涉就跟着去,走得稍慢,那个人从后面击打他,不知不觉朝北走了大约几十里,到了野外,逐渐进入一个深谷,然同登上一座山,到山顶上四望,城市房子都在眼下。又到了一曹司,追的人喊道:“高涉已抓到!”其中的人很多都是穿红挂绿的,当中坐着的人象崔行信郎中,评判道:“交付有司对质!”又到了一处,几百人坐在露天里,和猪羊在一起。把他领到一人面前,原来是高涉的妹夫杜则。不满地对高涉说:“你当初刚拿到经书时,作了新人的时候,派我买四只羊,还记得吗?现在我被责备,痛苦难奈。”高涉急忙说:“我当时只让你买肉,不是羊。”杜则无言对答。就看见羊人站在那咬杜则。正徘徊之际,又被领到别处去。忽然又见一处,方梁上露出一个架子,架子上钉着大铁环,有几百个人,手都拿着刀,用绳索绑着人头,牵人到铁环中,刳剔人头。高涉惊慌而走出去。只是念金刚经。忽然碰到老相识杨演说:“李说做尚书时,打死贼人李英道,以及做劫贼的事,已经在这些地方受了三十年的罪,现在再和你谈谈以前的事,你记得吗?”高涉推辞自己年幼,不懂事。又遇旧友段怡,先和高涉结为义兄弟,对高涉说:“弟先念金刚经,千万不要荒废,别忘记了。先前所看见的,不是最苦的地方,劝勉你多做好事,今天能够回去,也是经书的力量。”于是送他回家。他象做梦一样,死了已经一宿了,先前被打的地方几天来都是青肿的。张政张政。邛州人。唐开成三年七月十五日暴亡。初见四人来捉,行半日,至大江,甚阔,度深三尺许,细看尽是脓血,便小声念金刚经。使者色变。入城,见胡僧长八尺余,骂使者曰:“何不依帖?乱捉平人。”尽皆惊拜。及领见王,僧与对坐,曰:“张政是某本宗弟子,被妄领来。”王曰:“待略勘问。”僧色怒,王判放去。见使者四人,皆著大枷。僧自领政出城,不见所渡之水。僧曰:吾是汝所宗和尚,汝识我否?我是须菩提。”乃知是持经之力,再三拜礼。僧曰:“弟子合眼。”僧以仗一击,不觉失声,乃活。死已三日,唯心上暖。(出《报应记》)【译文】张政是邛州人,唐朝开成三年七月十五日,突然死去。当初看见四个人来捉他,走了半天到了一条大江边,江很宽,大约三尺深。仔细一看都是脓血,便小声念金刚经。使者变了脸色。入城后,看见胡僧高八尺多,骂使者说:“为什么不按帖抓人,乱抓平民?”使者都惊慌而拜,等到领他去见阎王,和尚和王对坐,说:“张政是我本家的弟子,被乱抓来的。”阎王说:“等我稍加审问。”和尚发怒。阎王便判放他回去,看见四个使者,都带上枷锁。和僧领着张政出城。看不到所渡的河水。和尚说:“我是你所习佛宗的和尚,你认识我吗?我是须菩提。”张政才知道是诵读经书的力量,再三拜谢和尚。和尚说:“弟子闭上眼睛。”和尚用杖打他一下,不觉地叫出声来,才活了。他已经死了三天了,只是心口上还是温热的。李琚唐李琚,成都人。大中九年四月十六日忽患疫疾,恍惚之际,见一人自称“行病鬼王”。骂琚云:“抵犯我多,未领汝去。(“去”原本作“云”,据明抄本改。)明日复共三女人同来,速设酒食,皆我妻也。”琚亦酬酢曰:“汝何得三妻?”但闻呵叱啾啷,不睹人也。却四度来,至二十一日辞去,琚亦拜送。却回,便觉身轻,于佛堂作礼,将吃粥。却行次,忽被风吹去,住足不得,乃至一大山,见江海无涯,人畜随琚立岸边,不知所向。良久,有黄衫人问曰:“公是何人?随我来。”才四五步,已见江山甚远。又问:“作何善事?若无,适已于水上作猪羊等也,细说恐王问。”琚云:“在成都府,曾率百余家于净众寺造西方功德一堵,为大圣慈寺写大藏经,已得五百余卷,兼庆赞了。”使者引去。约五十里,见一大城,入门数里,见殿上僧长六七尺,语王云:“此人志心造善,无有欺谄。”王诘黄衫人,如何处得文帖,追平人来。答云:“山下见领来,无帖追。”王云:“急送去。”便见所作功德在殿上,碑记分明,石壁造广利方在后。使者领去,又入一院,令坐,向琚说:“缘汉州刺史韦某亡,欲令某作刺史。”琚都不谕。六七日已来放归,凡过十二处,皆云王院,悉有侍卫,总云与写一卷金刚经。遂到家,使人临别执手,亦曰:“乞一卷金刚经。”便觉头痛,至一塔下,闻人云:“我是道安和尚,作病卓头两下,愿得尔道心坚固。”遂醒,见观音菩萨现头边立笑,自此顿寤。妻儿环哭云:“没已七日,唯心上暖。”写经与所许者,自诵不怠。(出《报应记》)【译文】唐朝李琚,是成都人。大中九年四月十六日忽然患疾病,恍惚之际,看见一个人自称是“行病鬼王”,骂李琚道:“你触犯我太多,没领你去。明天和三个女人一起来,赶快摆上酒席,三个人都是我的妻子。”李琚也应酬道:“你怎么能有三个妻子?”只听到呵叱啾唧的声音,看不见人,又来了四回。到了二十一日鬼王告辞。李琚也拜送。回来时,便觉身轻。在佛堂作礼,将要吃粥,后退几步停下,忽然被风吹去站不住脚,于是到了一座大山旁,看见一片江海。人畜随着李琚站在岸边,不知去哪里。好久有一个穿黄衫的人问道:“你是什么人?跟我来。”琚才走了四五岁,就看见江山已离得很远了。又问他:“作了什么好事?如果没有做过,刚才在水上就变作猪羊了。你仔细说说,恐怕一会大王会问。”李琚说:“在成都府,曾率百余家在净众寺建造西方功德碑一座,为大圣慈寺写大藏经。已经得到五百多卷。又曾做过赞礼。使者便引着他,大约走了五十里,看见一座大城,进门几里,看见殿上有一个高六七尺的和尚,告诉王说:“这个人一心作善事,无有欺骗。”王责备黄衫的人,在什么地方拿到的文帖,追捕平民来。回答道:“从山下领来的,没有追帖。”王说:“赶快送回去!”于是就在殿上看见自己所做的功德,碑记十分明确,在石壁后面记载着所建造的许多善事,使者便领着去了。又到一院,让他坐下。向李琚说,因汉州刺史韦某死了,欲叫你作刺史。李琚都不答应,六七天才来放他回去。一共走过了十二个地方,都说是王院,都有侍卫,答应说给他们写一卷金刚经。于是就到了家,使者临别拉着李琚的手,又说:“求得一卷金刚经。”就觉得头痛,到了一塔下,听到有人说:“我是道安和尚,朝头上敲两下,希望你的道心坚定。”于是李琚醒来,看见观音菩萨出现在头边站着笑,这才立刻清醒了。妻儿围着他哭,说他已死了七天了,只是心口上还温热。从此他给那些答应过的人写经,并不懈怠地诵读。巴南宰巴南宰韦氏,常念金刚经。唐光化中,至泥溪,遇一女人,著绯衣,挈二子偕行,同登山岭。行人相驻叫噪,见是赤狸大虫三子母也。逡巡,与韦分路而去,韦终不觉,是持经之力也。(出《述异记》。明抄本出《北梦琐言》)【译文】巴南宰韦氏,常念金刚经,唐朝光化年中,到泥溪,遇到一个女人,穿着红衣,领着两个儿子一起走,他们同登一山岭。走路人都停下来喊叫,原来是看见了赤狸大虫母子三人。在他们身边徘徊一阵后,就和韦氏分路而走。韦氏始终不知道,是诵金刚经的力量使他免祸。元初唐元初,九江人,贩薪于市。年七十,常持金刚经。晚归江北,中流风浪大起,同涉得俱没,唯初浮于水上,即漂南岸。群舟泊者,悉是大商,见初背上光高数尺,意其贵人。既得活,争以衣服遗之,及更召以与饭,语渐熟,乃知村叟。因诘光所自,云:“某读金刚经五十年矣,在背者经也。”前后厄难,无不获免,知是经之力也。(出《报应记》)【译文】唐元初是九江人,在市上卖柴为生。年纪七十,常念金刚经。晚上回江北,在江中大风刮起,同过江的人都淹死了,只有元初浮在水面上,漂到了南岸。那些停在岸边的船上的人都是大商人,看见元初背上有几尺高的光,认为他是贵人,才能够得生,都争着送给他衣服,轮番请他吃饭。说话时间长了也都熟悉了,才知道他是村中一老头。于是问他光是从哪里来的,他说:“我读金刚经已五十年了。在背上的光是经。”他前后的噩运,没有不获免的,知道都是经书的力量。兖州军将乾符中,兖州节度使崔尚书,法令严峻。尝有一军将衙参不到,崔大怒,令就衙门处斩。其军将就戮后,颜色不变,众咸惧之。是夜三更归家,妻子惊骇,谓是鬼物。军将曰:“初遭决斩时,一如醉睡,无诸痛苦。中夜,觉身倒街中,因尔还家。”妻子罔知其由。明旦入谢,崔惊曰:“尔有何幻术能致?”军将云:“素无幻术,自少读金刚经,日三遍,昨日诵经,所以过期。”崔问记得斩时否,云:“初领到戟门外,便如沉醉,都不记斩时。”崔又问所读经何在,云:在家锁函子内。”及取到,锁如故。毁锁,见经已为两断。崔大惊自悔,慰安军将,仍赐衣一袭,命写金刚经一百卷供养。今兖州延寿寺门外。盖军将衙门就法并斩断经之像,至今尚存。(出《报应记》)【译文】乾符年中,兖州节度使崔尚书,法令很严峻。曾有一军将没按时到衙,崔便大怒,就令在衙门处斩首。那个军将被斩首之后,颜色不变,大家都感到害怕。这天夜里三更时,军将便回家了。妻儿惊慌害怕,说是鬼。军将说:“当初遭斩时,就象醉酒入睡一样,没有任何痛苦。半夜,觉得身子倒在街道上,因而就回家来了。”妻子不知道什么缘由,第二天早晨去谢崔。崔惊讶地说:“尔有什么幻术能这样?”军将说:“一向没有什么幻术,从小读金刚经。每天三遍,昨天诵经,才误了占卯的时间。”崔问还记得斩首的情景吗,说:“刚领到戟门外,便象沉醉了一样,记不住斩首的情景了。”崔又问读的经书在哪里。他说:“在家,锁在匣了里。”等到去取来,锁象原来一样。毁坏锁头,看见经书已断为两截。崔惊异又后悔,安慰军将,并赏给他一套衣服。命他写金刚经一百卷供奉。现在兖州延寿寺门外,军将衙门被杀以及斩断经书的像,至今还存在。杨复恭弟唐内臣姓杨,忘其名,复恭之弟也。陷秦宗权、鹿晏洪、刘臣容贼内,二十余年,但读金刚经,虽在城中,未尝废。会宗权男为襄阳节度使,杨为监军使,杨因人心危惧,遂诱麾下交赵德言攻杀宗权男,发表举德言为节度使。由是军府稍定,民复旧业矣。杨于课诵之功,益加精励。尝就牙门外柳树下,焚香课诵之次,欻有金字金刚经一卷,自空中飞下,杨拜捧而立,震骇心目:“得非信受精虔,获此善报也!”故陷于贼党二十年间,终能枭巨盗,立殊勋,克保福禄者,盖佛之冥祐也。(出《报应记》)【译文】唐朝的内臣姓杨,忘记了他的名,是杨复恭的弟弟。陷落入贼人秦宗权、鹿晏洪、刘巨容之手。只是念金刚经,虽然在城中,也不曾荒废。正赶上宗权的儿子做襄阳节度使,杨做监军使。杨因为人心危惧,就诱使部下赵德言攻杀宗权的儿子,上表推举德言为节度使。从这以后军府稍微平定,百姓们又重操旧业。杨在诵读经书上非常下功夫,也更加精心勤勉。曾在牙门外柳树下,焚香而诵读经书,忽然有金字的金刚经,从空中落下来。杨拜捧经而站着看,心里很激动:“莫非是信经受经的心虔诚,才得这种善报么!”因此陷入贼党二十年间,最终能斩杀巨盗首领,建立了特别的功勋,保住福禄,大概是佛在暗中护持吧。蔡州行者唐宋汶牧黄州日,秦宗权阻命作乱,将欲大掠四境。蔡州有念金刚经行者,郡人咸敬之,宗权差为细作,令入黄州探事。行者至黄州,未逾旬,为人告败。宋汶大怒,令于军门集众决杀。忽报有加官使到,将校等上言,方闻喜庆,不欲遽行杀戮,由是但令禁锢。逾月,使臣不到,又命行刑。出狴牢次,报使入境,复且停止。使已发,引出就刑,值大将入衙,见之,遽白于宋曰:“黄州士马精强,城垒严峻,何惧奸贼窥觇?细作本非恶党,受制于人,将军曲贷性命,足示宽恕。”汶然之,命髡发负钳,缘化财物,造开元新寺。寺宇将就之一夜,梦八金刚告日:“负钳僧苦行如此,缔构既终,盍释其钳,以旌善类。”汶觉大异之,遂令释钳,待以殊礼。自后一州悉呼为金刚和尚。(出《报应记》)【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