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如上所述，我非常勉强地作出了这个结论：正确的行动就是最高当局在这种情况下通常采取的做法，也就是说留在家中，等待消息。我非常希望你也能采取同样的观点来看待这个问题。如果我想到，除了其他一切的问题以外，我还有可能失去你的帮助和指导，那么不论这种可能性是多么微小，我对即将来临的这段时期的忧虑也必然会大大地增加。 你最忠诚的国王乔治 随后又来一信： 白金汉宫 1944年5月31日 亲爱的温斯顿： 希望你对我的信不必作复，因为我将在明日下午和你见面，届时你可陈述你对我前函的反应，我们随后再会见拉姆齐。 你最忠诚的国王乔治 6月1日下午三时十五分，国王在艾伦·拉塞尔斯爵士的侍从下，来到首相官邸附属建筑里的地图室，这时，我和拉姆齐海军上将已在那里迎候。拉姆齐海军上将当时并不了解国王来临的意图，于是说明了”贝尔法斯特“号军舰在进攻开始日的早晨将进行的活动。按他所述的情况，乘坐该舰显然要冒很大的风险，同时也看不到多少战斗实况。这时，我请拉姆齐海军上将暂时回避几分钟，在这片刻时间内，我们商定，准备问他国王陛下也乘坐”贝尔法斯特“号战舰出海是否妥当，看他有何意见。拉姆齐海军上将立即明确地答复，他不赞同这个行动。当时我说，我认为有必要征询内阁的意见，并准备将拉姆齐海军上将所谈的风险告诉内阁。我说，我确信内阁必然不会建议国王陛下前去。这时拉姆齐告辞了。国王说，既然他不应当去，那么我也不应当去。我回答说，我是以国防大臣的身份前去履行职务的。艾伦·拉塞尔斯爵士，正如国王所描述的那样，“摆出一副不高兴的面孔”说：“陛下如果获悉他的首相葬身英吉利海峡的海底，必然会更加焦虑。”我回答说，一切都已安排好了，而且我认为所冒的风险不大。艾伦爵士说，他一向认为国王陛下的任何大臣，倘若未曾获得国王的批准，绝不能离开本国。我回答说，这点并不适用，因为我将乘坐国王陛下的战舰。拉塞尔斯说，战舰可能远航到领海以外。后来国王便回白金汉宫了。 ※ ※ ※ 6月2日，星期五早晨，我乘坐专用火车前往朴次茅斯近郊的艾森豪威尔司令部旁边的铁路侧线，随同前去的有：史末资元帅、欧内斯特·贝文先生、伊斯梅将军以及我的随行人员。正在我们启程以前，我又收到了国王的一封信。 白金汉宫 亲爱的温斯顿：1944年6月2日 我再一次向你呼吁，在进攻开始日不要乘舰出海。请你考虑一下我个人的情况吧。我比你年轻，我是一个水兵，而且作为国王，我又是三军的统帅。我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航海了，然而我却同意留在家里；那么，我本人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你却做了，这是否是公道呢？你昨天下午提到国王最好像以往的时代那样，亲自率领军队去冲锋陷阵；但是，如果国王不能这样做，我认为他的首相也不应当代替他去做。 其次，你还应当考虑你自己所处的地位。你不会看到多少实际的战斗；你要冒很大的风险；你在必须作出重大决定的紧急时刻，将不能接见下属；而且不管你怎样避免增加别人的麻烦，只要你在舰上，那就势必会大大加重舰队司令和舰长的责任。正如我在前函中所说的，你乘舰出海将无可估量地增添我个人的焦虑，而且你不征求你的内阁同僚的意见就出海远航，将使他们陷于非常尴尬的境地，他们对此将有理由感到不满。 我以最诚挚的心情，要求你重新考虑全部问题。我非常理解你个人的愿望，但请你不要让这种愿望使你离开你自己对国家所负的崇高的责任。 你最忠诚的朋友国王乔治 当时，我的专车正停在索斯安普顿郊外，不久就同艾森豪威尔司令部接通了电话。当天下午，我去拜访了他。他的帐篷和篷车巧妙地隐蔽在附近的一个森林中。国王陛下因为没有接到我的复信而感到关注。上午十一时半，为了答复这方面的询问，我通过专线电话，同在温莎堡的拉塞尔斯通话，说我为了顺从国王陛下的愿望，已取消了我的计划。我在次日凌晨写了下面这封信，并立即派传令官迅速送往温莎堡。 国王：1944年6月3日 对陛下的来信，没有及早回复，我必须为自己请求宽宥。 我收到来信时，正要乘火车出发，而从那时以来，我一直不停地旅行。现在，我已指定一名传令官等候，以便将此信在今晚送交陛下。 国王，我还不能真正地认识到，你的来信第一段中所述已充分地考虑了下列事实：按照英国的宪法，国王与臣民绝对不能相提并论。如果陛下按照个人的愿望，乘坐一艘参加炮击行动的军舰出海，事先必须获得内阁的同意；我很倾向于认为，并已将这种看法奉告陛下：内阁必然会极力劝告陛下不要前去。 另一方面，作为首相兼国防大臣，我应当获准前往我认为对于履行我的职责确有必要前去的地方，而且我不能承认内阁有权约束我的行动自由。我依靠自己经历许多重大事件得来的判断力，能够确定一个履行像我这样职责的人能冒多大的风险，其适当的界限在哪里。我必须以十分恳切的心情请求陛下，不要确立任何限制我的行动自由的原则，以免使我不能在我断定有必要时到各个战场去了解情况。陛下这次对我个人的安全如此深切地关怀，使我不胜荣幸，因此我必须顺从陛下的愿望，其实是，陛下的命令。当我了解这种愿望或命令是由于希望我继续为陛下服务时，我感到极大的欣慰。虽然我对自己不能前去观看炮击实况感到遗憾，但对陛下的心意却深为感谢，因为陛下正是本着这种心意来关怀陛下的这个卑微而忠诚的臣仆的。 温斯顿·丘吉尔 我不妨补充说明一下，正如我所正确地估计的，有关的巡洋舰分遣队并未遭到十分严重的危险。事实上，该分遣队没有任何将士遭到伤亡。如果不是因为艾森豪威尔将军在公布这件事时，虽然出于好意，但无意中却使之失真的话，我本来是不会提及此事的。 我在这里也许可以说明一下我在这类问题上多年来形成的观点。一个人对于战争中的严重的和重要的决定，如果要发挥有效的影响并承担最高的责任，他就可能需要通过冒险来振奋人心。他也可能需要得到这样一种安慰，就是当他派遣许多其他的人们去牺牲时，他本人可以稍稍分担一些他们遭受的危险。他个人的兴趣领域，以及由此产生的行动力量，都将由于与事态的发展发生直接接触而受到鼓舞。由于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所见所闻的结果，我认为将领们和其他的高级司令官，应当随时设法使自己亲身观察战场上的实际情况和形势。我曾看到许多可悲的错误之所以产生，是由于这样一种荒谬的理论，即认为重要人物的生命不应当遭到危险。 没有任何人比我更加重视个人的安全，但是我认为，我对战争的观点和论点具有足够的重要性和权威性，因此使我有资格充分自由地判断，在这样一个个人问题上怎样履行我的职责。 ※ ※ ※ 天气情况这时开始令人忧虑。晴了几天以后，气候却变化不定起来。从6月1日起，每天举行两次司令官会议来研究气象预报。第一次会议所作的预报是，进攻开始日那一天的天气不好，云层很低。这对空军具有巨大的重要性，因为它既影响轰炸，又影响空降部队着陆。第二天傍晚，第一批战舰从克莱德湾驶向海上，同时，还有两艘小型潜艇从朴次茅斯出发，它们的任务是去观测进攻地区的气象情况。6月3日，天气仍无令人鼓舞的迹象。西风逐渐加紧，平稳的海面上起了波浪；阴云密布，而且云层愈来愈低。6月5日的气象预报是阴天。 6月3日下午，我同贝文先生和史末资元帅驱车前往朴次茅斯，看到了大批军队正在登船前往诺曼底。我们登上第五十师司令部所在的舰只，然后乘汽艇顺索伦特湾而下，依次登上每艘舰艇进行视察。 在归途中，我们在艾森豪威尔将军的营房稍事逗留，祝他一切顺利。我们回到车上时，恰好赶上了一顿开得很晚的晚餐。当晚餐正在进行时，伊斯梅去接比德尔·史密斯打来的电话，据说天气愈来愈恶劣，作战行动很可能必须延迟二十四个小时，艾森豪威尔将军要等到6月4日凌晨才能作出确切的决定。与此同时，庞大的舰队的各个单位，将按原定的计划继续出海。 伊斯梅回来报告了令人丧气的消息。在索伦特湾看过舰队阵容的人们都感到，这个作战行动正如雪崩一样已经无法制止。倘若恶劣的天气继续下去，而延期行动不得不拖到6月7日以后，那么至少在下两周内，不能再获得月亮与潮水相配合的必要条件，这一情况使我们非常烦恼。另一方面，部队全部都已接到了训令。他们显然不能无限期地被关闭在狭窄拥挤的舰艇上，然而不如此又怎能防止走漏消息呢？ 但是每人心中感到的这种焦虑，在火车里的餐桌上，并没有明显地表露出来。史末资元帅兴高采烈，谈笑风生。他向大家讲1902年布尔族人在费雷尼欣投降的故事——他如何向他的同僚们一再强调，他们继续战斗下去，已经徒劳无益，只有祈求英国人的宽恕。他被他的朋友们指为懦夫和失败主义者，因此那些日子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期。然而他终于却说服了大家一起前往费雷尼欣，和平实现了。史末资元帅接着又谈到他在第二次大战爆发时的个人经历，当时他在议会中不得不站在反对党的立场上来反对他自己的执政党的首相，因为后者希望在战争中保持中立。 我们大约在夜间一点半就寝。伊斯梅对我说，他要等待听到将在清晨举行的会议的结果以后才睡。因为我对此事无能为力，我说到时不要唤醒我来听结果。清晨四时一刻，艾森豪威尔又同他的司令官们开会，听取气象专家的不祥的预报：天空阴云密布，云层很低，强烈的西南风，有雨，海浪不大。5日的天气预报甚至更为不妙。他只好勉强地下令延期二十四个小时再开始进攻，而整个庞大的舰队阵容，则按照经过周密准备的计划向后转移。所有出海的船队一律掉头返航，而小型舰艇则就近寻找停泊处隐蔽起来。只有一个拥有一百三十八艘小型舰艇的船队还没有接到命令，但已派出军舰赶去通知，它们随即驶回，而没有引起敌人的怀疑。成千上万的士兵被封闭在布满整个海岸一带的登陆艇内，这一天实在是难熬的。美军是从西部港口出发的，他们的距离最远，因此受的折磨也最大。 那天清晨五时左右，比德尔·史密斯又打电话给伊斯梅，证实了延期的消息，伊斯梅这才上床睡觉。半小时以后，我醒来了，把他找来。他向我报告了这个消息。根据他的说法，我当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 ※ ※ 早班邮件带来了罗斯福总统给我的一封信，这封信是在两周前写的，一直留到这个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时才投递。真可惜，这封信却找不到了。富·德·罗〔斯福〕以最亲切的词句，表达了他对我们两国之间的一致努力和同志情谊所抱的情感，并且希望和祝福我们获得成功。我发了一个复电表示感谢，但内容却比较散漫。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1944年6月4日 我非常高兴地收到你在5月20日寄来的那封动人的信。 我们的友谊是我在面临这场严酷的战争中日益错综复杂的局势时最大的依靠力量。艾夫里尔告诉我，你的身体健康状况良好，同时我从许多方面证实了这种印象，即你的政治健康状况也大有进步。我现在正在艾克司令部附近的火车上。目前他的最大的心事就是天气。这里停泊着几千艘舰艇，一眼望去，确实非常壮观。 戴高乐的委员会以绝大多数的票数决定，他应当接受我的邀请前来这里。他却犹豫不决，但是马西格利和其他一些人士威胁他说，如果他不来，他们就辞职。我们预期他将在进攻开始日的前一天到达。如果他到来的话，艾森豪威尔将军和他会见半小时，并向他说明纯粹属于军事方面的形势。我将在进攻的开始日的当晚回伦敦去。我不指望能同戴高乐解决很多的问题，但是我仍然希望，赫尔演说中所使用的那个据说由你批准的”领导权“一词，也许会证明是可以采用的。 我不指望我们从滩头地带向前推进会超过若干哩，而且我们所占领的地方，很可能都是充满战场气息和渺无人烟的地区。 关于这一点，等戴高乐到达时，我可以慎重地向他解释。你请他去美国访问的那封充满友好情谊的电报，我也会交给他。 我将同你保持经常的联系。 我看到你们的一些报刊，对我在下院谈到西班牙的情况大为不满。这是很不公道的，因为我所谈的一切内容，不过是重复我在1940年10月发表的宣言。我提到佛朗哥的名字，仅仅是为了说明，采用漫画的方式来证明西班牙和他或者他和西班牙成为一体，这是多么愚蠢。我并不在乎佛朗哥，但我也不愿伊比利亚半岛在战后对英国人采取敌对的态度。我还不知道我怎样才能依靠戴高乐的法国。对于德国，必须使用主要的力量进行压制，同时我们要和俄国保持二十年的同盟关系。你必须记住，我们现在非常接近这一切令人愉快的前景了。 我们这里不能同意仅仅由于我们不喜欢集权主义的政治制度，就攻击那些实行这种制度但并未妨害过我们的国家。我不知道斯大林的俄国是否比佛朗哥的西班牙有更多的自由。 我无意同它们中间的任何一个国家发生纠葛。 在进攻开始日以后，你我是否应当给斯大林发去一个可以公布的简短的电报？也许最好等到我们在海峡彼岸已经确实占领了阵地以后，再这样做。 我们这个月在反潜艇战中，取得了空前未有的最高记录——所有的同盟国家的船舶，只有四艘被击沉，总吨数大约为两万吨。另外，我们击沉的敌方潜艇与我方被击沉的船只相比，为四对一，同时我们自己的联合舰队还击沉了为数极多的敌方舰只。 我很高兴，亚历山大没有辜负你给予的支持以及你对他的看法。你们的部队打得多么漂亮！我听说在那边，我们两国的军队从上到下关系都很融洽；而在这里，彼此确实已经完全是兄弟的情谊了。我正盼望不久能会见你们的三军参谋长们。我很愉快地收到关于哈里的愈来愈好的消息。我衷心地希望这种情况将继续下去。我深为遗憾的是，你在那个非常遥远的日期〔10月份〕以前不能到这里来。如果我旅行一次，是否会对事情有所帮助，盼告。 不久以后，艾登先生和戴高乐将军一起到来了，戴高乐是刚从阿尔及尔乘飞机到达英国的。我告诉戴高乐，我所以邀请他来，是因为这个战役即将发动。我不能用电报通知他，而我认为，由于我们两个国家的历史原因，我们必须在通知法国以后，英美两国才能着手解放法国。我本来打算在进攻开始日前不久的时候邀请他来，但是天气却迫使我们将进攻日期推迟了二十四小时，甚至还可能再延迟一些时间。这确是一个严重的事实。在各个港口和营地，已经集结了三十五个师和四千艘船舶，而且十五万部队已经登船，投入第一批的进攻行动。大多数的部队不得不留在窄小的舰艇上，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现在已准备好一万一千架飞机，如果天气良好，其中八千架将投入战斗。我接着又说，由于轰炸法国的铁路线，许多法国人丧失了生命，我们对此感到极大的遗憾，但是我们的步兵比德国的要少，因此这是使我们能够在建立前线阵地时，制止敌人调来占压倒优势援军的唯一办法。 戴高乐将军怒气冲冲。他要求有绝对的自由权利，可以用自己的密码向阿尔及尔方面拍发电报。他说，他作为一个庞大的帝国的公认的首脑，不能被剥夺通讯自由的权利。我要求他作出保证，不将即将发动进攻的任何军事情报透露给他的任何一个同僚，除了那些实际参加了我们这次会见的人以外。戴高乐说，他必须有充分自由，就意大利战役同阿尔及尔方面保持联系。我解释说，我指的只是”霸王战役“。然后，我向他说明我们的计划。在他对我的解释表示感谢后，我问他，是否愿意在巨大的舰队确实已经出发以后，立即对法国人民发表一个公开的文告。荷兰的威廉明娜女王、挪威的哈康国王以及敌人预期我们将向其国土进攻的其他国家的统治者都已同意这样做，我希望他也采取同样的行动。他表示同意。 艾登先生这时参加了谈话，他说，当前的重大战役已经占去了我们全部的思想，但是在战役发动以后，讨论某些政治问题也许是有益的。我说我同罗斯福总统来往通信已有相当的时间，他在开始时曾希望戴高乐将军访问美国，但现在他似乎对此事并不那么着急了。这也许是由于吉罗将军所受到的待遇造成的。罗斯福总统曾经同吉罗将军磋商法国军队的装备问题，但现在吉罗将军却被撤职了。关于这一点，戴高乐回答说，他认为这时他最好留在英国，而不要去华盛顿。 我提醒他说，”被解放了的法国“也许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只不过是由少数参加战斗的人士组成，艾登和我并极力敦促他早日去访问罗斯福先生。戴高乐说他十分愿意去，并且也这样通知了罗斯福总统，但是他关心的是究竟由谁来管理被解放了的法国。这个问题本来应当早在去年9月就作好安排了。 这种说法促使我直率地谈出我的意见。美国和英国愿意让几十万人冒着牺牲生命的危险去解放法国。至于戴高乐是否去华盛顿，那是他个人的问题，但是如果法兰西民族解放委员会同美国决裂，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地说，我们必然要站在美国一边。关于在解放了的法国领土上的管理权问题，如果戴高乐将军希望我们要求罗斯福总统给他统治法国的全部权力，答复将是”不行“。如果他希望我们要求罗斯福总统，同意该委员会是罗斯福总统与之打交道的主要的法国组织机构，那么，答复是”行“。戴高乐回答说，他完全理解这一点，即如果美国与法国发生分歧，英国将站在美国一边。这次会见就以这句不愉快的话而告结束。 不一会，我带他到设在森林中的艾森豪威尔的司令部去，在那里他受到了隆重的接待。艾克和比德尔·史密斯争先恐后地向他表示友好。不久，艾克将他领到他们的地图帐篷里去，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把即将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然后，我们一同回到了我的火车上。我本来希望戴高乐会同我们共进晚餐，并一同乘火车回伦敦，因为这是最迅速和最方便的一条路，但是他却摆出一副尊严的样子悻悻地说，他宁愿单独地同他的法国官员们乘汽车走。 ※ ※ ※ 时间在非常缓慢地消逝。直到6月4日晚上九时一刻，艾森豪威尔的作战司令部才又召开了一次具有决定意义的会议。气候恶劣，与其说它是6月的天气，不如说它更像12月的天气，但是气象专家作出一定的保证，说6日早晨气候会暂时好转。他们预言在这以后，又会有狂风暴雨，而且不能肯定会持续多久。究竟是立即冒险行动，还是将进攻延期至少两周？这两个生死攸关的抉择摆在艾森豪威尔将军面前。他在听取了司令官们的建议后，大胆地，而且事实证明是非常明智地选择继续进行作战行动，但到第二天清晨再最后定夺。 6月5日晨四时，作出了成败在此一举的决定：6月6日发动进攻。 回顾这个决定，确实令人钦佩，事态的发展充分地证实了它的正确性，而且我们所以能够获得可贵的出奇制胜的机会，也多半归功于它。现在我们了解，德国负责气象预报的军官当时向他们的最高统帅部报告，由于有暴风雨，我们不可能在6月5日或6日发动攻势，而且这种天气还可能持续好几天。我们能够完成一系列如此错综复杂的频繁的调动，而没有被高度警惕的和决一死战的敌人发现，这显然应当归功于盟国的空军所做的工作以及诈敌计划所取得的辉煌的成就。 ※ ※ ※ 6月5日一整天，运送进攻的先锋部队的船队，都集结在怀特岛南面的集合地点。从那里，有史以来驶出我们海岸的一支最大的舰队，浩浩荡荡地、川流不息地直指法国的海岸，在它前面有扫雷艇在广阔的海域内为它开路，而强大的盟国海军和空军则在四面给予掩护。航海的艰苦经历，对于即将投入战斗的部队是一个严峻的考验，而对于乘坐较小舰艇忍受极大痛苦的部队来说，情况尤其如此。尽管有这一切困难，这次规模极大的行动却像一次阅兵式那样进行得分毫不差。 虽说不是没有一点损失，但实际发生的一些伤亡和延搁事故，多半是由于小型的拖船造成的。这对整个行动不发生多大的影响。 在我们整个沿海一带地区，防御系统处在高度的戒备状态。本土舰队警惕地注视着德国海面舰只的任何动向，同时空军巡逻机监视着从挪威直到英吉利海峡一带的敌方沿海地区。在遥远的海域，在我国西部海口处和比斯开湾一带，空军海防总队的大批飞机，在驱逐舰队的支援下，密切监视着敌人可能产生的反应。我们的情报部门报道，敌人有五十多艘潜艇正集结在法国比斯开湾的各个港口，准备到时进行截击。现在，决战的时刻就在眼前了。 ※ ※ ※ 这时，我们已经到了西方强国可以正确地认为的战争最高潮。虽然前面的道路还很漫长而又艰苦，但我们毫无疑问地将获得决定性的胜利。非洲的敌军已被肃清了。印度已经作好了防止敌人入侵的准备。实力耗尽、希望幻灭的日本，正向它的本土退缩。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所受的一切危险，都已经消失。意大利正和我们并肩作战。俄国的军队已经将德国侵略者驱出他们的国境。希特勒三年前如此迅速地从苏联攫取的一切，都已化为乌有，同时在兵力和装备方面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克里米亚半岛已经肃清了敌踪。苏联军队已经打到了波兰的边界。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正在拼命地设法逃避它们东方的征服者的报复。俄军的准备与我们在欧洲大陆的登陆相呼应的新攻势，很快就要发动了。当我在首相官邸附属建筑的地图室里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传来了占领罗马这一令人振奋的消息。横渡英吉利海峡去解放法国的巨大事业已经开始了。所有的舰船都已出海。我们已经掌握了制海权和制空权。希特勒的暴政已注定要崩溃了。 行文至此，我们也许可以暂停一下，以充满感激的心情，不仅希望各个战场上和海陆空军三方面都获得胜利，而且希望饱经忧患的人类能有一个安全的和幸福的前途。附录（1）表略语附录（2）密码代号表 Accolade（“武士爵位授与式”）：爱琴海作战计划。 AdmiralQ（“Q海军上将”）：罗斯福总统。 Anakim（“安纳吉姆”）：收复缅甸作战计划。 Anvil（“铁砧”）：1944年盟军在法国南部登陆的作战计划。 Avalanche（“雪崩”）：用两栖作战攻取那不勒斯（萨勒诺）的作战计划。 Baytown（“湾城”）：跨过墨西拿海峡进攻的作战计划。 Bombardon（“喇叭”）：人工港中使用的钢制外防波堤。 Buccaneer（“海盗”）：袭击安达曼群岛的作战计划。 CairoThree（“开罗三”）：1943年德黑兰会议。 Caliph（“哈利发”）：进攻法国南部和中部以配合“霸王”的作战计划。 ColonelWarden（“沃登上校”）：丘吉尔首相。 Culverin（“长炮”）：进攻苏门答腊北部的作战计划。 Eureka（“尤里卡”）：1943年德黑兰会议。 Gee（“前进”）：为轰炸机指示目标的方位探测器。 Gooseberry（“醋栗”）：人工港中使用的防波堤。 Habbakkuk（“哈巴库克”）：用冰制成的漂浮飞机场。 Hercules（“赫尔克里士”）：攻占罗得岛的作战计划。 Husky（“哈斯基”）：攻占西西里的作战计划。 Jupiter（“丘辟特”）：在挪威北部的作战计划。 Lilo（“利洛”）：人工港中使用的防波堤。 Mulberry（“桑葚”）：人工港。 Oboe（“欧波”）：盲目轰炸。 Overlord（“霸王”）：1944年解放法国的作战计划。 Penitent（“忏悔”）：袭击达尔马提亚海岸的作战计划。 Phoenix（“不死岛”）：人工港中使用的混凝土潜水箱。 Pigstick（“猎野猪”）：从缅甸阿拉干沿岸梅宇半岛南部的日军阵地后面登陆的作战计划。 PloughForce（“耕作部队”）：特种联合作战部队。 Pluto（“冥王星”）：通过英吉利海峡的海底石油管。 Point－blank（“直截了当”）：联合参谋长委员会发出的关于修改卡萨布兰卡会议决议的指示。 Quadrant（“四分仪”）：1943年魁北克会议。 Round－up（“围歼”）：1943年解放法国计划。 Saturn：（“土星”）：1943年在土耳其集结一支盟国军队。 Sextant（“六分仪”）：1943年开罗会议。 Shingle（“海滨沙石”）：在罗马南部安齐奥的两栖作战计划。 Sledgehammer（“痛击”）：1942年进攻布雷斯特或瑟堡的作战计划。 Strangle（“绞杀”）：空袭意大利北部的铁路运输线。 Tentacle（“触角”）：主要由混凝土制成的漂浮飞机场。 Torch（“火炬”）：1942年盟军进攻法属北非的作战计划。 Trident（“三叉戟”）：1943年华盛顿会议。 TubeAlloys（“合金管”）：原子弹研究工作。 Whale（“鲸鱼”）：人工港中使用的浮动码头。 Window（“窗户”）：用以扰乱德国雷达而散发的锡箔片。 Zip（“齐普”）：总司令用来表示战役开始的信号。附录（3-1）首相以个人名义发出的备忘录和电报1943年6月——1944年5月 6月 首相致军事运输大臣和第一海务大臣 1943年6月6日 请将驶经地中海的各种运输船队的船只、货运的种类，以及为英国红十字会运往俄国的货物列单向我报告，不胜感激。 关于今后的计划也请见告。 首相致空军大臣和国内安全大臣1943年6月8日 请向我报告，我们正采取何种措施，防止我们的水库遭到袭击（像我们最近对德国〔的莫内水坝〕所干的那样）。 首相致彻韦尔勋爵1943年6月10日战后民航问题的初步意见 我关于战后民航问题的设想是以”公平不倚“的原则为根据的。世界性的航空港应该对所有国家（有罪国家除外）开放，这些国家只要支付适当的保养和服务费用后，即可与之直接通航。然而任何国家都·无·权在别国领土内经营国营或私营的航空公司。如果可能的话，任何政府都不要向航空港提供津贴。如果在经营航运中未能获利，则应根据有关国家所同意的规定予以必要的资助，其中一部分可根据航空邮政合同而定。任何国营或私营公司，如果服从上述原则，即可对全世界经营业务。 2．根据建议，战后应该建立一个负责维护和平的世界性组织。由于民航而产生的空中力量，可能须由这个组织来控制。世界委员会的小组委员会或各洲的小组委员会（如果有这种组织的话）可以调处争端，并监督或控制准军事力量的发展及与此有关的问题。如果各个国家都能遵守这个原则，它们就会受到鼓舞，并提供一切有利条件使民航达到安全、舒适、迅速的最完善的服务标准，而这是他们能够做到的。 3．目前阶段要在自治领之间取得协议是有困难的，但经过同它们商议后，这种困难就不会成为我们制定英国政策的阻力。同时，确实弄清美国的意见和愿望，是极端重要和迫切的。倘若同美国取得协议，一切事情就好办多了。…… 首相致莫顿少校1943年6月11日 我听说某些团体要求让那些被俘的敌方高级将领访问我们某些教育中心，并且把他们带往全国各地去参观，真相究竟如何？例如，有人认为应该让〔意大利的〕杰西将军参观伊顿学院。我反对这些荒唐的意见。不得把这些将领带离他们的拘留所，任何人离开时，都必须事先向我报告。 首相致爱德华·布里奇斯爵士1943年6月13日 请代我草拟一项通知，进一步提醒所有大臣、高级官员、议会私人秘书等人，在同驻在英国的外国〔中立国〕外交代表交谈时，要极端谨慎，勿多开口。这些人虽然往往十分友好，并且衷心希望我们获得战争的胜利，但是他们只要听到一点什么消息，马上就向他们的政府报告，以提高他们自己在政府中的地位，而他们的政府就会用这些消息去向我们的敌人换取其他的新闻。只有那些有责任和权力发表消息（不论是一般的或专门的消息）的人，才可以同他们或在他们面前讨论战争问题。 2．即使对于报纸上的一般战争问题和战争新闻，也不应加以讨论，因为这些外国人在同掌握内部情况的人接触当中，就可以证实报上所登载的消息。除了在官方场合外，应当避免和这类外交人员共进午餐和晚餐。他们如遇到特殊情况应该向你请示，我授权你可以给他们发出指示。同外国人的私人亲密关系应该减少到最低限度。 首相致海军大臣1943年6月13日 坎宁安海军上将对我说，他认为，如果摩托鱼雷艇的引擎更加可靠的话，我们的轻型海军船艇在地中海的贡献就会更大。请就此问题向我提出一个报告，并望告知：这究竟是一个与这些船艇的保养有关的局部性问题，还是因为在设计方面存在着基本弱点。 首相致外交大臣和新闻大臣1943年6月13日 我已读过关于德军在突尼斯的士气的报告。这篇报告对于德国士兵的战斗素质捧得再高也没有了。报告虽使用了”野蛮“之类的词汇，但丝毫没有减弱它给人们造成德军可畏的印象。报告中提到他们”异常笨拙“，当然也不是指他们在使用武器或掌握战机方面异常笨拙。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和爱德华·布里奇斯爵士 1943年6月15日 请在所有英国官方文件中采用下列术语： 不用”aeroplane“一字，使用”aircraft“；不用”aero－drome“一字，使用”airfield“或”airport“。我们不应使用”aidrome“这个字。 语言应有规范，并严格遵守规范，这样做是有益的。 首相致飞机生产大臣〔斯塔福德·克里普斯爵士〕 1943年6月15日 知道你正切实执行你的计划，十分欣慰。你对于浮夸之害的见解，是非常正确的。如果诺言不能兑现，就会给空军部在训练、建筑等方面造成人力物力的极大浪费，更不用说对于你们自己的工厂的影响了。 我不很清楚的是你们的劳力的情况。我注意到你们现在得到的劳力比原来分配给你们的要少得多。是不是你们在制定计划时把要求的劳力算少了？要不就是你们的效率出乎预料地提高了，所以你们才能够完成计划？鉴于劳力的有增无减，所有这些问题都必须仔细考虑。看来到目前为止，你们得到的劳力比任何其它部门确实都少。 我同意你提出的飞机名单具有特殊优先地位。你说得很对，凡是能使计划提前完成的办法，对于这些类型飞机的生产，都会有特别的价值。 听说你正大力推进那些新类型战斗机的制造，我很感欣慰。我对于你那天给我看过模型的喷气推进飞机，特别感兴趣。请把进展情况随时向我报告，并让我知道这些飞机何时能够应用。 首相致军事情报局局长1943年6月15日 你目前对于西西里岛兵力的最详细的估计数字是多少？ 第一是德军方面：他们正在编成的那一师部队的具体兵力，我们是知道的。这个师不满七千人。那里还有多少零星部队（包括空军地勤人员）？有多少增援部队业已开到他们那里，或者正在途中？ 第二，给我一份关于西西里意大利军队的分析报告。过去传说在海岸驻防的有八十四个营，另一个估计数字是七八个师。它们是怎样分配的？班泰雷利亚岛上的一万五千人和兰佩杜塞岛上的四五千人轻易地就投降了。这些意大利人的脾性如何，可想而知。 首相致空军参谋长1943年6月16日 驻埃及等地的空军规模确实庞大。在今后几个月中，它们准备如何发挥作用，盼告。它们现在似乎无所事事。增援土耳其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了？从埃及等地的空军中调去支援西西里作战的人数，所占比例是多少？我们不能让空军的任何部分闲散无事。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1943年6月17日 我极力主张我们应该像上次大战那样分发负伤袖章。请提请三军方面注意这一问题。陆军部当然是主要的部门。我想在星期一向国王请示。这件事过去肯定是考虑过的。请为我找出有关的材料。这个问题一定不能再拖延下去，因为美军正在把”紫心章“发给他们自己的士兵，他们还因未发给我们的士兵而感到不安。 第二是在海外每服役一年就发给臂章的问题，我想，士兵们对此也是非常欢迎的。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1943年6月17日 我对于有关西西里作战的诈敌计划极为关心，所以我昨天晚上要求一份专门报告。所有的报纸似乎都把注意力对着西西里，而且根据此间（我想，在美国肯定也是如此）的许多机关刊物上刊登的地图和漫画来看，我们的作战目标等于是宣布了一样，已经成了人所共知的消息了。 2．安全之策在于使目标增多而且真假难分。今天早晨有些报纸的论调看来是对头的，他们说，我们拥有同时攻击几个目标的足够的兵力。这一点应该强调。布雷肯先生今天下午将接见记者。另外，希腊的局势当然是需要突出一下吧？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1943年6月18日 我们何以不从这些斐济岛突击队中调出一部分，去配合缅甸或其他地方的战斗？ 首相致空军参谋长1943年6月19日 我很理解，驶经卡萨布兰卡的新航线的通航和地中海的通航，将使塔科拉迪①航线得到缓和。现在确实已是考虑精简塔科拉迪航线上的人员的时候了，我希望你对这个问题提出建议。 ①加纳南部的海港。——译者 首相致印度事务大臣1943年6月20日 我完全同意副首相的意见，应该增加印度军队的军饷。总的来说，我认为可以减少其人数百分之二十五，而用所得的节余来增加其余人员的军饷。 首相致枢密院长1943年6月20日 请指示工程和建筑大臣使用强制权力征用土地，〔为农业工人〕建造三千座住房，并且把这项工程当作修建飞机场或战时工厂一样来完成，尽可能把它们和必要的战争需要配合好，并把它们放在适当的优先地位，你看这样做行不行？如果我们要求全国各地方当局推动此事，他们由于不具备必要的强制权力，就要为了这一小批房子，去和所有从事战时事业的部门，进行不可避免的公文往来，徒然耗费大量的精力。 我觉得现在好像是惊动了大家，而且为了这点小事，我们信誉正在受到影响。总而言之，我的意见是：要么就干起来，要么就别干了。 首相致雅各布旅长1943年6月22日 请列表说明的黎波里的海岸防卫设施，将战前对它们的估计与现在实际的设施作一比较。在战争向前发展的过程中，我们因为经常接触的关系，自然对于的黎波里防卫装备的情况了解得更加清楚。可是现在我们正准备攻击一些新的没有经过接触的地方，战前的夸张的估计可能会产生不良的影响。 我所要查问的主要就是这一点。 首相致帝国总参谋长1943年6月25日 关于增加每个步兵营的步枪比数的问题，大家有些什么意见？原来已经取得同意的是增加三十六支，但我希望增加七十二支。 首相致陆军大臣1943年6月26日 我了解到，大批0．300吋口径的子弹可望于7月底交货，很高兴。根据这个情况，并考虑到现有的储备情况，我们可以再发给国民自卫军一些额外的弹药，立即用来进行训练，这样就能利用今年夏季余下的几个月时间了。 首相致参谋长委员会1943年6月30日 我注意到，5月份运到北非以外的战场去的陆军和皇家空军的车辆，百分之九十五是装了箱的。这非常令人满意，而对于作战努力也大有贡献。 我相信你们在其他战场方面，也将争取达到这样高的标准。每月使适当的装配厂开工，是真正的节约。① ①参见第四卷，第779，784，796页。 首相致生产大臣和贸易大臣1943年6月30日 我仍然担心皮革的供应情况。如果新的配给本开始使用后商店中不再发生抢购情况，你不是就满意了吗？有什么办法可以缓和修理皮鞋的情况呢？ 鉴于民用方面情况严重，是否可从军用方面调拨皮鞋或皮革，来缓和民用的紧张状态？我注意到二百五十万陆军人员的皮鞋存货数字比一千四百万平民的存货还多。 你有些什么长远解决办法？是否可以同美国方面一起研究今后（例如十二个月）的世界供求情况？ 首相致帝国总参谋长1943年6月30日 据我了解，装运今冬从北非回来的英军的装备，需要七十五艘货轮。这大概意味着，他们将带回大部分车辆。 因为我们还要运送大批车辆到北非去，所以，如果调回的师团把它们大部分车辆留在非洲，而在英国取得新的车辆的话，这样我们不是就可以省得往返转运了吗？ 7月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1943年7月2日 北非各司令部似乎比过去更充满着忧郁暗淡的情绪。计划参谋处应该在精神方面研究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所幸人事方面的情况要比这些简单些。 2．我们必须首先打响亚历山大和蒙哥马利负责指挥的战争。如果战争进行很顺利（或者打得一败涂地），下一步应当怎样走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了。若不这样做，我们就不能在西西里取胜，下一步的问题更谈不上了。 3．我们不能让美国人妨碍我们充分利用我们的强大的军队。他们的参谋人员似乎正在设法摆脱这个计划而趋向于撒丁岛〔的计划〕。我们必须使他们坚强起来，不容许有任何怯懦的表现。我确信三军参谋长将再一次通过联合参谋长委员会，使他们不要抱这种闪避的懦弱的态度。 4．总之，我们一旦摸到了西西里的情况以后，就必须保证有自己判断局势和发动进攻的全部权力。 5．我希望今天下午三时能同你讨论这个问题。我不满意现在人们所持的态度。必须给予坚强的指导。 首相致彻韦尔勋爵1943年7月3日人力问题 请把这个题目按照提出人力要求的主要部门分成七八个栏——陆军、海军、空军、飞机生产部等等。它们原有多少人力，在1月份提交的总结中，它们要求多少人力？它们已得到了多少，现在总共多少？还要求多少？ 我必须根据这个表格，才能提出进行工作的建议。 请于今晚将表格交来。 首相致枢密院长和爱德华·布里奇斯爵士1943年7月3日 关于为农业工人建造住房一事，目前情况究竟如何？由谁主管建造，何时动工？据工程与建筑大臣谈，现在此事已全部由他经管。情况是这样么？ 首相致枢密院长1943年7月5日 你可能还记得我在去年12月关于短期患病人数增加的备忘录，这个数字是在政府保险统计师所作的统计表中看到的。 去年冬天这种增长趋势持续不衰，使我感觉不安。这个统计表表明，在正常的因病缺勤人数之外，新增加的缺勤人数已占了我们全部劳动力中相当大的一部分；而如果所增加的人数大部分是因为厌战而不是真正有病，那么对于战争也同样发生影响。 首相致空军陆军大臣1943年7月5日 得知你们对于生橡胶的需要量并不比1942年高，同时陆军在节约使用主要原料方面也作得很好，甚为欣慰。因为今年陆军将需要更多的车辆，所以你们的成绩是令人满意的。 首相致大臣和空军参谋长1943年7月5日 鉴于敌机轰炸力量确已相对减弱，我认为就工厂做夜工而论，现在已是重新考虑灯火管制问题的时候了。 我们为了加速进行飞机生产计划，需要在各方面节约劳力，因此使夜工不受灯火管制的限制，是绝对必要的。 我希望，空军部保证不坚持这类妨碍生产的措施。 首相致经济作战大臣1943年7月5日 我对于法国形势的看法与你不同，我也不同意你从过于狭隘的观点出发，作出的概括性归纳。假如〔法国〕解放委员会的所作所为能够取得英美政府的信任，我们当然可以把为法国抵抗运动提供经费的职责移交给该委员会。我们要打交道的应该是委员会，而不是戴高乐将军。我们现在正努力培植委员会的集体力量，而非个人的力量，并且尽可能地提高文职人员的影响。 首相致爱德华·布里奇斯爵士1943年7月11日 我对于基本英语问题很感兴趣。广泛应用基本英语，对我们是有好处的，这种好处远比吞并几个大省更为经久，更为深远。推广基本英语，使这种语言成为英语国家的更有力的工具，这也是符合我希望同美国建立更密切的关系的想法的。 2．我打算明天向战时内阁提出这个问题，以便设立一个由大臣们组成的委员会来进行研究，如果反应良好，我准备就如何进行工作提出建议。新闻大臣、殖民地事务大臣、教育大臣，或代表外交部的劳先生似乎都合适。 3．我打算让英国广播电台把每日教授基本英语作为他们的宣传工作的一部分，并要广泛地大力推广这个交流思想的方法。 4．请告诉我你对于这个委员会的意见，并把这个问题列入明天的议程。 首相致外交大臣1943年7月11日 关于彼得国王的结婚问题，我们应该重温那些最早的原则。尚武的欧洲的整个传统是倾向于”战争的婚礼“，也就是说，青年国王同一位非常相称的公主在出征前夜结婚，是最恰当不过的。这样他就有机会使他的王朝历久不衰，而且无论如何，也有机会来实现最卑贱的人也有权实现的那些原始的本能。 2．还有一种和这原则相反的说法，我相信它不是出自尚武的种族。根据这个说法，塞尔维亚人的原则是无论谁都不要在战时结婚。初看起来，这话似乎是为了宽恕男女私通。还有一帮被逐出南斯拉夫的大臣们，为了争取流亡政府中的有名无实的官职而互相排挤。有些大臣赞成结婚，有些人则反对。国王和公主坚决赞成结婚；我看在这场纠纷中，只有他们二人的意见才是我们应该重视的。 3．外交部应抛弃十八世纪的政治，发表直截了当的意见。 让我们来告诉国王和他的大臣们，我们认为应该举行婚礼，而且如果国王能够不辜负他的风雨飘摇的王位的话，我们可把剩下来的一切权力都交给他。 4．我还要补充一句：我准备在下院，或在大不列颠或美国的任何民主讲坛上，为了上列这些原则而采取行动；我认为战时内阁应有机会发表它自己的意见。我们可以回到路易十四世时代的文明生活中去，而不要陷入二十世纪的下流纵欲的生活中。我们不是正为自由和民主而战吗？如果你希望我和国王见见面的话，我要劝他到最近便的登记处去登记一下。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首相致空军大臣和空军参谋长1943年7月12日拨给澳大利亚的飞机 我们应该对于保卫澳大利亚和太平洋战争有所贡献，这对于英国自治领和英帝国的未来，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从这个观点来看，我们派去的皇家空军的一个中队所起的作用大大超过了这个战斗单位的规模。澳大利亚派到我们这里来的飞行人员八千一百名，其中包括他们最优秀的飞行员，而且他们在帝国训练计划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从以上这些事实看来，我们在空军方面是欠了他们很大的人情的。 2．这不仅是一个”喷火“式飞机或其它战斗机的问题，而是英国空军中队能否充分表现皇家空军的精神的问题。因此我想在今年派遣三个”喷火“式战斗机中队到澳大利亚去，并劝说美国人把他们原来准备送往澳大利亚的战斗机拨给我们。我相信我可以把这些问题圆满地对罗斯福总统解释清楚。 可是你要注意，我不准备让澳大利亚飞行员驾驶英国飞机，而要派去完全由英国人组成的空军战斗单位。我从你们上次的报表中看到，你们的战斗机驾驶员实际力量比适合服役的战斗机多出九百四十五人，因此我想从这些驾驶员中拨出四五十人来，大概不成问题吧。使祖国和居住着六百万同种族、同语言的人民的广大澳洲大陆之间保持友好的关系，是我的责任。 3．希望你提出意见和建议。 （即日办理）附录（3-2）首相以个人名义发出的备忘录和电报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 1943年7月13日 现在已经是把波兰军队从波斯调到地中海战场去的时候了。从政治意义上来说，这是非常合适的，因为这些人愿意作战，一旦参加战斗，可以使他们少考虑一些他们自己的悲剧性的事情。应将整个军团从波斯调往塞得港和亚历山大港。 我们的目的是把他们用于意大利作战。 2．我们有五个月的时间，可以用来调动所有的力量对意大利作战。请开列一份英国所统辖的〔盟国的〕、可调用的军队名单。——这些军队必须是尚未承担西西里作战责任、又能实际从事作战的军队。 首相致第一海务大臣 1943年7月13日 看到”约克公爵夫人“运输船队覆灭的消息，我大为震惊。请给我一份地中海总司令大约于十天前发来的警报，该警报曾要我们警惕在这条太靠近西班牙海岸的航线上的”难以忍受的“（我记得他用的是这个词）空袭危险。我们的月报表本已载满了作战伤亡的数字，而这些大型舰只的损失更使这个报表增添令人触目惊心的内容。请告诉我，今后应采取什么办法来避免这样的空袭。当然，使舰队远离”福克乌尔夫“式轰炸机航程所及的范围，肯定是必要的。 2．我看到”费里港“号在圣文森特角以西受伤的消息。 飞机是从哪里飞来的，这艘船驶出港口多远？如果敌机能追到它，为什么驻在直布罗陀的空军不能保护它呢？ 首相致爱德华·布里奇斯爵士 1943年7月14日 近来在公共关系官员方面丑闻甚多，整个组织需要彻底的检查并大刀阔斧地进行整顿。请提出如何进行的意见。看来似有必要成立一个小规模的内阁小组委员会，授予一定的权力来处理这个问题。 （即日办理） 首相致陆军大臣和帝国总参谋长 1943年7月16日 我从帝国总参谋长处获悉，我们的一支素质极好、经验丰富、并经过多年训练的第一装甲师现在正在看管战俘，此事使我十分不安。如果是作为一种紧急措施（比如说，为时一个月），那还可以容忍。现在，这种情况必须立即终止。应当从我们本国，或尼罗河三角洲派遣一些不包括在师的编制内的步枪部队（至少有一万人），到北非去看管战俘。莱瑟斯勋爵应当把运送这种部队出国当作有很高优先地位的任务。 2．一定要尽早地把第一装甲师连同它的车辆重新组织好，使它具备充分的力量。要及时进行必要的训练，以恢复它的作战效率。请将计划和时间表拟好交我。据我了解，帝国总参谋长已向艾森豪威尔将军提出抗议。事情经过和答复意见究竟如何，请告。 3．还有哪些部队有类似的情况？请给我开一份在西北非和在中东各师和独立旅情况的清单，说明各个部队的现状和它所担任的任务。南非师的情况怎样？第二百零一警卫旅情况如何？第七装甲师在哪里？第四印度师在哪里？新西兰师是否正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整编了？波兰师向叙利亚转移，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了？这些师的完整程度如何？装备情况如何？ 首相致空军参谋长 1943年7月16日 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战斗机司令部〕需要用二千九百四十六名战斗人员来配备一千七百三十二架作战飞机，或者说，配备总数一千九百六十六架的初步组编飞机。 请看轰炸机司令部的数字是多么不同：它所负担的任务比战斗机司令部重得多，但它对初步组编的一千零七十二架飞机，只配备一千三百五十三名飞行员，而对一千零三十九架作战飞机只配备了一千零九十五名战斗人员。 战斗机司令部所遭受的损失是不能与轰炸机司令部相比的，但前者却多余这么大量的飞行员。地勤人员中这种人员多余的情况又是如何？ 首相致枢密院长 1943年7月17日 我曾答应温特顿勋爵，我将就修建农业工人住房问题再给他写一封信。但是，现在我觉得，最好能把这件事向他更详尽地说明一下，一封信恐怕说不清楚，所以，如果你亲自去和温特顿勋爵谈一谈，那就更好了。① ①参阅7月3日致枢密院长的备忘录。 （即日办理） 首相致帝国总参谋长 1943年7月19日 我于星期六视察了多佛的驻防军队，我对它的实力感到不大放心。多佛只有一营驻军，另外一个营驻在圣玛格丽特。 这两个营可于数小时内得到一个旅的增援。当然，在其背后再远一些的地方，还驻有许多军队。 2．当然不至于发生德国入侵的问题。但是我曾询问斯韦恩将军，如果某天夜里有三四千类名似我们的突击队的纳粹冲锋队员渡过海峡而来，那怎么办？当时，他未能给我一个非常令人放心的答复。他说，他们当然是能够登陆的，但随后就会被赶出去，他还强调，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接到警报。 这是不够理想的。多佛距离敌人如此之近，接到雷达信号最快不过是在敌人行动之前半个小时。我认为德国人不见得敢于一试，但是万一他们真的占领了多佛的一部分，即便是为时三四小时，也是他们莫大的收获。这在公共舆论方面将产生十倍于”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诺“号事件所造成的坏影响。 3．即使像多佛这样的沿岸要塞，我也非常反对把过多的军队拴在那里，但是我看我们已走到另一极端，而使自己处于极易遭到最令人难堪的侮辱的地位。我认为应当至少再派一旅人驻守多佛沿海防御工事或要塞，一旦德军试图登陆，便立即迎击。如果我们不多派部队，致使那些贵重的大炮被敌人炸毁几门，我们这些人就都显得太无能了。 请对此事重新加以研究。 首相致陆军大臣及新闻大臣1943年7月19日 遇到有关军人转业的一些疑难事例时，切记不要破坏或放松有关的规章。但是，如果有些转业是有利于公务，则有关大臣可以行使便宜行事的权力，把那些转任文官可能比任军职对我们的作战贡献更大的高级人员，作为特殊情况来办理。当有关大臣行使这种便宜行事的权力时，他自然会考虑到这个情况：在陆军中从事实际战斗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在很多情况下，文官转任陆军职务，只不过是意味着从一个非战斗职位调到另一个非战斗职位而已。 2．各有关大臣的职责是，通过个人的安排来解决这类问题，不要让事情发展到因小事而造成部与部之间发生摩擦的地步，或非由我出面干预不能解决的程度。 首相致新闻大臣1943年7月19日 昨天，我又看了一遍那两部美国陆军影片，《分化与征服》和《不列颠战役》。我认为这是在我国见到的最好的宣传品。此外，这两部影片告诉人们1940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当时很少有人完全了解这些事，而且这些事在人们的记忆中已逐渐淡忘了。我认为应尽量普遍地放映这两部影片。我们的影院放映这些影片，有什么困难吗？你大致准备同他们议定什么样的条件？如果有人企图垄断影界，拒不放映，你要立即报告我。必要时我将诉诸法律。 2．其他四部影片现在哪里？四部影片中有两部的片名肯定已提出过。我要看这些影片。为什么拖得这么久？影片公司是否在暗中抵制？请将后两部影片的情况向我报告。阻挠它们发行的原因何在？ 3．你谅必知道，我很愿发表一篇简短的讲话，一则介绍这几部影片，再则赞扬美国人的态度。但是我想先看看其他两部影片。我对此事很感兴趣，希望你抓紧办理。 首相致空军参谋长1943年7月21日 我打算批准石油大臣的这项提案。你知道我对建立足够的、专门用于雾天的飞机场，是十分重视的。我希望此事能够充分实现。 首相致海军大臣1943年7月23日 在4月30日以前的三个月中，〔海军航空兵部队中的〕四万五千名官兵里（军官四千多名），战死、失踪或被俘的只有三十人，这是一个十分值得深思的事实。当然，我为他们没有遭受什么损失而庆幸，但是这个事实清楚地证明了他们与敌人交锋的次数是多么的稀少，因此也就引起了海军航空兵部队的整个规模问题。因为海军航空兵部队向我们提出如此庞大的人员和飞机的要求，所以我们就不得不仔细过问它在对敌作战中所起的实际作用，尽管这是一件不讨好的工作。我知道，航空兵部队官兵没有获得更多的作战机会，责任并不在他们身上，而且上面所说的那一段时期可能是例外情况。但是，就与敌人实际接触这一方面来说，我们不能让这样一大批战斗力量强的优秀人员处于无所作为的状态。 请你仔细考虑上述问题，因为我在最近的将来还要过问此事。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1943年7月24日 请看〔缅甸战场上的〕困难是怎样变得越来越多，而为了取得这些不实惠的战利品，需要耗费的力量又是多么庞大吧。在这个战场上的司令官，似乎都在争相夸大他们的需要以及他们必须克服的困难。 2．所有这些情况说明，我们多么需要选定一位司令官。 我仍然认为，这个司令官应当是一个果敢而干练的军人，要年富力强，具有最新作战经验。我认为，奥利维尔·利斯将军正是这样一个人，西西里的战斗结束后，应当立即让他回国商谈此事。我认为应由温盖特指挥在缅甸作战的军队。这个人有天才、有胆识，所有的人都准确地看出他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物。”缅甸的克莱夫“这个名称已经叫开了。在以无能和松散为特点的印度前线的混乱局面中，这个人无疑会以他的魄力和成就而崭露头角，而我们绝不能让资历的问题阻碍一个真正的人物在战争中取得他应得的地位。他也应当尽早回国参加商谈。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1943年7月23日 请参阅有关我国人员在俄国北部遭受虐待的一些电报。 对付这类事件的唯一办法，就是故作声势地进行撤退我们全部人员的准备工作，而不向俄国当局说短道长。请就此拟订一项计划。当地的俄国人见到我们离去时，就会立即向莫斯科报告，而且他们自然会感觉到，我们人员的撤离就意味着北极运输船队的结束。只有这样才能使他们醒悟。如果他们还不醒悟，这事只能引起摩擦，因此我们不如趁早摆脱。经验告诉我，同苏联人争辩是不值得的。我们只需让他们面对新的情况，且看他们如何反应。 首相致帝国总参谋长 1943年7月25日 你重新检查了多佛驻军的兵力，很感谢。我原来没有把你所提及的重要兵力计算在内。你是否确有把握，所有这些兵力，特别是皇家海军和空军，都已组织好，能够在接到通知后的最短时间内行动起来？当然，敌军的袭击只能是在夜间。 我所想象的情况是：可能由两千名冲锋队员乘着摩托快艇渡过海峡，进行又打又抢的偷袭。如果你确信不会有这种危险，认为悬崖难以攀登，而可以登陆的地点和防御要地都已驻有充分的守军，那么我就放心了。① ①参阅7月19日致帝国总参谋长的备忘录。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1943年7月26日 委任一名年轻有为、经过战争锻炼的军人，担任〔缅甸战场的〕最高指挥官，并重新检查这条战线上整个作战问题，以便给战斗增加活力和勇气，实在是既重要而又迫切的事。 2．我知道，参谋长委员会已充分认识到，从目前的情况看采取如下作法是多么愚蠢：到地中海战区搜集宝贵的人力物力，来攻打在整个缅甸战区中只是弹丸之地的阿恰布港；而敌人正在把这个港口建成像直布罗陀一样的要塞，增援时能够调来整整一师的日军。为了这个微不足道的目的——原来还企图接着进攻仰光，现总算取消了——我们势必要在1944年全年占用我们在孟加拉湾的可以利用的全部两栖部队。即便是向兰里岛的进军，也将推迟到1944年雨季以后再说。一个拥有压倒优势的海空军的国家，用这种方法来作战，真是再愚蠢不过了。对于这样浪费精力，尤其是浪费时间的作法，我当然不能承担责任。 3．1944年正确的作战方针应当是： （1）对中国提供最大限度的空军援助；改进航空线并保护飞机场。 （2）开展类似温盖特将军在阿萨姆所进行的战斗，并在凡是可以在陆上与日军交锋的所有〔其他〕地方作战，以便对日军施加最大的压力。 （3）在战斗不受雨季影响而我们的海军又能充分发挥其威力的地区，广泛开展至今被称为”第二安纳吉姆“作战计划的两栖作战。参谋人员目前应集中精力，刻不容缓地、深入细致地研究这个问题。 4．现在必须将此事提交国防委员会，以便在魁北克会议开会之前，弄明他们的根本意见究竟是什么。 首相致贸易大臣1943年7月26日 我听说，目前供给部队及产业工人的纸牌，尽管已由民用中拨出一部分来支援，但仍然不敷应用。当部队在闲暇的时候，以及在偏僻的地方长期待命而感觉寂寞的时候，当水兵们接连数月呆在军舰上的时候，为他们提供娱乐用品是再重要不过的了；而在娱乐用品中，则以一副纸牌最便利、最好携带，也最耐用。 请就此事向我提出报告，并说明你准备如何解决这一短缺。制造十几万副纸牌，在我们人力、物力的消耗中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首相致陆军大臣（一阅）及帝国总参谋长1943年7月26日 我想还是不以我私人名义向艾森豪威尔发出电报，谈第一装甲师的情况，以及使他认为这是在你们敦促之下做的。但是如果你们立即采取果断措施，我可以同意发出私人电报，因为我决心要使这支优秀部队具有最高的作战效能和最精良的装备。如果我们要迅速占领意大利的广大地区，尤其是如果我们的前线要展宽至意大利北部和波河流域的话，我们就更需要这支部队了。 2．因此，希望你们通知艾森豪威尔将军，我对此事深为关切，并望迅速同他圆满地解决这一问题。 3．另外请你向我提交重新装备该师的方案，然后，每隔二周向我提出报告，说明使该师在各方面适于战斗的工作进展情况。① ①参阅7月16日致陆军大臣备忘录。 首相致农业大臣 1943年7月30日 希望你就草料与谷物的收获情况向我提交一份简短的报告。 首相致普赖斯上校 1943年7月31日 我认为，现在不应该把1948年作为假定结束对日作战的年份。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在魁北克会议上和赴魁北克途中进行讨论。……很明显，在我们作出这类决议之前，必须看到海军部的长期作战计划。 首相致飞机生产大臣 1943年7月31日 你对我们在最近期间制成喷气飞机的可能只抱有如此微小的希望，使我感到不安。我听说，分散力量的情况相当严重，即使是不应有任何困难的飞机外壳，也难以如期制成。 把那些似乎正在研究当中的各式各样的引擎检查一下，集中力量于可望迅速投入生产的二三种〔型式〕，不是很好吗？ 现在有很多关于德国喷气飞机的情况报告，我们可不能落后。 8月 首相致贸易大臣 1943年8月1日 收到了你关于缺乏纸牌一事的来函①，很感谢。除了在过去十二个月中销售的一百三十万副以外，其余的一百九十五万副是怎样处理的？ ①参阅7月16日致贸易大臣备忘录。 2．今后十二个月的需要量似乎还远不到二百万副，根据这个需要量，你建议制造二百二十五万副。我很愿意帮助你得到为多制造一百万副纸牌所需要增加的二十名工人和一百万吨纸张。但是，我首先必须了解过去十二个月的一百九十五万副剩余纸牌是怎样处理的。其次，你认为”置于手头以应急需“的储备量应该有多少。要使人们在需要纸牌的时候能够随时买到，这是很重要的，而且，虽然应尽先供应士兵，一般工人也同样需要。 首相致第一海务大臣 1943年8月1日 我已向罗斯福总统建议，我们在魁北克会议期间，自海德公园发布我们的反潜艇战月报。这意味着发布日期为13日到14日，而不是10日。 2．这一次，我很想给予德国人所抱的希望以沉重的打击。 我打算说服总统，让他同意以下各项： （1）1942年上半年船舶损失率，1．6；1942年下半年，0．8；1943年上半年，0．4。 （2）据称在5、6、7三个月的九十二天中，德国潜艇，除了有许多被击坏的以外，被击沉的有八十七艘（或者其他数字）。 （3）7月份盟国商船在全世界的损失比6月份要多，这个月为最高纪录的一月。但是若与1942年1月至1943年6月底的平均数字相比，或者与1943年1月至1943年6月底的平均数字相比（不管用哪一个都可以），损失数都少得多。在攻占西西里岛的战役中，损失大致不超过七万吨。 （4）在本年中（即截至7月末），美国、英国和加拿大新建成的船舶，超过联合国家船舶损失总数（譬如说）三百万吨以上——就是说，在超过的实际数字之下取最近的那个百万数字。 务请在我们启程之前考虑这几点，以便我可以和罗斯福总统对整个问题进行讨论。 又及：被英国击沉的德国潜艇数字是多少？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1943年8月2日 所有密码代号一定要先经我过目后才能批准。 首相致帝国总参谋长1943年8月2日 接到艾森豪威尔将军关于解除第一装甲师驻防任务的来电。 1．请告诉我，你准备如何满足看管战俘的人员的进一步需要（有关船舶问题，可与莱瑟斯勋爵商议）。① ①参阅7月16日与26日备忘录。 2．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剥夺中东地区所有其他装甲部队的装备，以供给参与”哈斯基“作战计划的极其有限的装甲部队。请向我报告驻非洲各个部队所拥有的坦克的确切数字，另外，我记得在上一次的坦克报告中，曾载明中东司令部拥有坦克将近三千辆。 3．我们应当毫不犹豫地从本国的装甲师中调拨”谢尔曼“式坦克，立即派专用船只运出，以便迅速重新装备第一装甲师。 4．另外请向我提交一份统计表，说明在大不列颠的现有的坦克数目、可望从美国获得的坦克数目以及从今后三个月的供应中可获得的坦克数目。 首相致帝国总参谋长1943年8月2日 我指望着你能保证使我们陆军中这几支第一流的部队，不至于在不了解内情的人们的调遣之下，变成微不足道的军队；这几支部队是我们几经周折才建成的。 我们在中东正搜集了一大堆包罗万象的坦克，配备的人员也是七拼八凑，而以前在那里驻扎的却是组织完善、富有经验的装甲师和装甲旅。 应排除一切障碍，重建这些部队。 首相致枢密院长1943年8月2日 我对你所作的一切努力很感激，并欢迎你对陆军时事报道局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应想尽一切办法，避免让这类活动占据过多的时间、金钱和军事人员。这类活动本身固然很好，但不能让它们不恰当地妨碍整个军事机器的运行，不能让它们增加非战斗军事人员的已经过剩的比重。最重要的是：所有适于作战的人员都不得进入这个机构，并且要保持最高的警惕性，随时纠正这类机构自行扩大和增加人员的倾向。 首相致飞机生产大臣1943年8月3日 发动机的产量下降，使人不安。我很了解，这是因为正值放假季节的关系，但是，今年新产品产量下降的幅度似乎比去年要大。 首相致副首相1943年8月6日 你主持的空军编制委员会确实应当对战斗机中队飞行员人数大大超过战斗飞机的问题进行检查。①在这些战斗机中队中，他们用三千零三十八名飞行员来配备一千七百二十五架飞机。所举出的理由是：飞行员必须经常处于待命状态，随时准备起飞，但是，这只是在某些地区、在某种情况之下，才成其为理由。自从不列颠战役以来，战斗机就没有遭受过重大损失，我觉得，这里似乎可以节约不少人力。人们不禁要问，是否各个方面都是这样浪费。轰炸机司令部虽然作战次数更多，也更紧张激烈，但它们所保持的富余人员却少得多。空军海防总队配备的富余飞行员是特别多的。可是，在漫长的巡逻线上确实需要大量的飞机，而且也许只有用双倍的飞行员才能满足需要。我重申，这种情形并不适用于战斗机。2．另外值得研究的一点是，”旋风“式和”喷火“式飞机积存于塔科拉迪的问题。根据最近的统计表——7月30日该地有一百八十三架飞机，其中四十三架为”喷火“式。鉴于目前通过地中海的一条较好的路线已经通航，而这条路线有暂停使用的趋势，我们应当仔细检查这条航线的人员配备，并仔细检查一下在塔科拉迪除了存放中东的全部坦克储备外，还保存大批价值无比的飞机这种习惯作法。 ①参阅7月16日致空军参谋长备忘录。 首相致外交大臣1943年8月6日 我认为俄国对于土耳其目前重整军备的规模并未感觉任何不安。俄国实力所占的优势是如此之大，我们在土耳其军队中所进行的微不足道的改进，不足以（我想也不会）引起他们的不安。 2．无疑，他们感到伤脑筋的是，土耳其使巴尔干局势复杂化，却又不采取任何有效的行动来帮助俄国战败德国。 3．但是，俄国人对于达达尼尔海峡和博斯普鲁斯海峡的现状显然是不会满意的，而且，我认为他们并没有忘记上次大战初期是我们提议把君士坦丁堡让给他们的。土耳其只有积极地与联合国家取得联系才能得到最可靠的安全保障。你是知道的，我们可能不久就要要求土耳其让我们的空军中队和某些其他部队来保护他们，以便轰炸普洛耶什蒂并逐步取得对达达尼尔海峡、博斯普鲁斯海峡和黑海的控制权。在我们还不知道土耳其将采取什么方针之前，我们没有同俄国认真讨论土耳其问题的良好基础。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1943年8月8日 我在附件上划去许多不恰当的名称。对于那些许多人可能丧失生命的作战计划，不应当用含有虚张声势或过分自信的意思的代号来称呼，如”凯旋“，或相反地，故意用一些字眼使作战计划具有沮丧消沉的色彩，例如”降灾“、”屠杀“、”杂乱“、”苦难“、”不宁“、”脆弱“、”悲惨“及”黄疸病“等等。也不应当用轻浮的名词来作代号，例如”拥抱舞“、”下流话“、”开胃药“和”大吹大擂“等。不要采用在其他方面常用的普通字眼作为代号，如”洪水“、”平坦“、”突然“、”最高“、”全力“、”全速“等。应避免以活着的人的姓名——大臣或司令官——作为代号，如”布雷肯“。 2．总之，世界是广阔的，而聪明的头脑可以很快地提出许许多多响亮的名称，既不暗示作战计划的性质，又毫不含有贬低的意义，并且还不至于使某些寡妇或母亲说：他儿子是在一个叫作”拥抱舞“或”大吹大擂“的战役中牺牲的。 3．用专有名词来作密码代号是合适的。古代英雄，希腊和罗马神话中的人物，星座及星名，著名的赛马，英国和美国战斗英雄的名字，只要不超出上面所说的原则，都可采用。 当然还可以举出许多其他的题目来。 4．对于这件事，从始至终都要小心谨慎。一个政府办事是否有效率，是否能获得成功，不仅表现在重大的问题上，也表现在细小的事情上。① ①参阅8月2日致伊斯梅将军备忘录。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1943年8月10日 请参阅这一封电报①。我们不反对使用突击队。实际上，突击队是最优秀的正规部队，而且是在本年内我们能够派往巴尔干半岛的惟一部队。委派出去的英国军官和外交官，在遇到敌军要求投降时当然可陪同突击队进行谈判。不要鼓励中东战区各司令官抱着因循守旧的态度。 ①指中东防务委员会发来的电报，反对在多德卡尼斯群岛等地使用突击队，因为德、意军队可能不会向他们投降。 首相致生产大臣及军需大臣1943年8月11日 7月31日前的一个星期内，坦克产量只有三十九辆，产量之低，真是惊人。我觉得，以暑假来解释，理由是不充分的，希望你向我提交详细的报告。以这个数字同预计数字相比较，情况如何，是否已达到你们预计的数字了，特别是新型坦克？我一定要彻底追究这件事，这和我们接受美国坦克的决策有重大关系。 首相致外交大臣1943年8月14日 这一切都是十分确实的，但最好是一直不动声色。巴本之取代里宾特洛甫是具有重大意义的事件，可能导致纳粹体系的进一步瓦解。我们不需要老是叫喊”无条件投降“，这会阻碍这种演变。只要我们不说准一定要和哪个新人物或新政府打交道，那么我们就显然处于有利的地位。如果我们有办法的话，我们当然不愿让他们都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坚强的、硬干到底的集团，当然有这样一个集团也是无济于事的。 我想你一定同意我的看法：德国的逐步分崩离析，当然意味着他们抵抗力的削弱，因此也就可以使数十万英国人和美国人的生命得以保全。 首相致第一海务大臣 1943年8月15日 希望你考虑一下，是否可以把你的舰只移往西蒙斯敦和基林迪尼附近海面，以便阻止好望角附近海域的海上往来。直到反潜艇增援舰只（正在途中）开到时为止。我已要求莱瑟斯勋爵把沉没舰只与全部出航舰只的比例告诉我。不管怎么说，在一条经过严格控制、来往船舶有限的航线上，有十九艘船只沉没，是非常重大的损失。 9月 首相（在华盛顿）致罗纳德·坎贝尔爵士 1943年9月13日 我已按照你的愿望，拟出以下致我国驻中东各领事的电文。 在发出电报之前，你可以私下征求哈里·霍普金斯先生的意见，看他是否认为此事宜于由我出面干预。 ”英国驻中东各领事应当使中东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们英国人是多么钦佩和重视这些国家为战争所作出的巨大努力，这些国家，虽然位于距海千里的内陆，却使我们在各条战线上感觉到它们的力量，而且它们正在促使正义事业的胜利加速实现。 “我真希望我能够到中东的某些大城市去，亲自表达我们英国人对于人们正在作出的巨大努力的谢忱。”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1943年9月13日 民航问题我已经报告我们的政府，说我曾向你提到，我们打算在伦敦或加拿大召开联邦预备会议，这个会议只是为了归纳我们英联邦自己的意见，以便日后同美国政府商谈，指出你对此并无异议。 2．我说，关于我们提议召开的国际会议，你认为可以等到即将举行的英、美、苏三国会议讨论过以后再定。 3．我提到，你的初步意见包括以下各项： （1）应当有私人所有权。 （2）关键地点可在互惠基础上供国际使用。 （3）内地航线应保留给内地公司经营。 （4）对某些无利可图的航线，可能需要由政府根据国际协议予以赞助。 首相致枢密院长1943年9月16日 意大利人并没有按照艾森豪威尔将军在7月29日的广播中所列举的条件办事，我认为，这样一来我们倒可以不受拘束了。我们应当继续进行原来关于进一步运送意大利战俘的计划。我们俘获的大量战俘现在在哪里？仅韦维尔将军就俘获了二十五万多人。要把停战以后俘获的俘虏运来英国，恐怕是比较困难的，这些人曾在许多场合尽量地协助我们，或者根本没有抵抗就投降了。不过，我们有更多的人力可供调用了，而在联合王国内的工作比在印度或南非的工作更加重要。现在应当有一些船只将从印度返航吧。凡是属于我们的意大利战俘，陆军部应当把他们的详细所在地（不管他们是在哪里）告诉我们。 2．毫无疑问，我们可以同巴多格利奥政府安排好进一步向我们提供意大利劳工的问题，因为我们在许多方面都可以帮助它。在意大利政府答应供给我们更多的劳动力以后，我看我们完全可以改变一下目前在大不列颠的意大利战俘的地位，给他们以“民间工兵队中的拘留人员”之类的身分。我确实盼望在1944再运送十万意大利人到英国来作工。 首相致海军大臣及海军副参谋长1943年9月26日 我们在为我们的潜艇装设音响引炸鱼雷，以便它们在潜入水中遭受敌人反潜艇舰只袭击时进行自卫，此事有何进展？ 首相致粮食大臣及军事运输大臣1943年9月27日 我想，我们确实应该利用从北非返航船只的空舱，把地中海区域的柑桔和柠檬运来我国。请你们会商后，将当前进行情况和今后的可能性用便函通知我。 首相致海军大臣 1943年9月27日 请设法把德国滑翔炸弹和蒙骗装置的发展情况随时通知彻韦尔勋爵，以便他能使我及时了解各方面的发展情况。 首相致军事运输大臣 1943年9月29日 一定要减少排队等候公共汽车的现象，并为工人回家提供比较便利的交通条件，特别是在伦敦地区。鉴于供油情况已经大为改善，这一点应当是可以做到的。务请提出有关冬季来临之前及时采取应急措施的建议。你应当争取使晚间的车辆增加百分之二十五。如果人们在回到家里以前已经精疲力竭，那就没有什么战时效率可言了。 首相致帝国总参谋长 1943年9月30日 请向我提交塞浦路斯岛现有驻军的人数简表。如果我们有机会兵不血刃地重新进入希腊，该岛驻军应凑足七八千人。 我们并不是要占领希腊，我们的目的仅仅是给予复位的合法政府以政治上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