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保招亲_[杨家将英雄传之四]-10

周恒威趴在雕鞍,急抖缰,紧磕镫,马跑快似流星。跑着,跑着,前面闪出了一片松林,刚到林边,忽听林中喝道:“呔!周恒威,哪里逃?还不速速下马就擒!”这喊声,犹如晴天霹雳,吓得周恒威猛然一愣,定睛一看,有一人拦住了去路。只见此人:头上戴,亮银盔;身上披,亮银甲;护心镜,胸前挂;粉底皂靴镫里踏;手握一杆亮银枪;坐下一匹白龙马。威风凛凛,犹如天将降。周恒威看罢,惊恐万状,慌忙说道:“将军,你认错人啦,我不是周恒威,我是行路的。天快黑了,快放我过去吧!不然,夜间到哪儿去找店呢?”拦路的人笑道:“哈哈......周恒威!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是何人?”“我是呼延否显!”周恒威一听说是呼延否显,更加惶恐不安,连声乞求说:“将军,天下容貌相似的人太多了,你认错人啦!我不是周恒威,快快放我赶路吧!”呼延否显心里说:“哼!你害怕了吧!你指使周恒武杀害杨宗保之事,老太君早已对我讲过了。你骗不了我,你跑不了啦!”于是,他高声喝道,“周恒威,你不要再骗人啦!速速下马吧!如若不然,我一枪送你去上西天。”话音刚落,耳听后边高喊:“追呀!快追呀!莫要让他跑掉哇!”呼延否显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回头一看,见后面来了一队人马,高举火把飞奔而来。周恒威一看,心里明白,乘呼延否显回头观看之际,便纵马逃跑了。呼延否显回头一看,不见了周恒威。想追,可是天黑了,看不见,不知逃向哪里;不追吧,又明知周恒威是带罪潜逃。正在为难之时,有一匹战马到了跟前,马上之人翻身下了坐骑,撩袍跪倒:“呼延王爷,侄儿拜见!”呼延否显低头一看,原来是杨宗保,心中大喜,急忙说道:“快快起来讲话!”说着,搀起了杨宗保,又仔细看了看,问道:“贤侄,你为何而来?”@奇@“追赶周恒威而来。”@书@“为何追赶他呢?”@网@杨宗保把周恒威叛国之事简述了一遍,呼延否显说:“嗐!刚才,我一时没留心,他纵马逃跑啦!也不知去向,无法追赶啦。眼下,前敌军情吃紧,你我还是及早赶赴京城,奏明圣上,解救延安府被困之事要紧。贤侄意下如何?”杨宗保思量了少时,说道:“叔父言之有理,就依叔父之言。”他二人刚要动身赴京,忽然有人赶来问道:“呼延王爷,他是谁呀?”呼延否显一看,是孟定国和焦廷贵来了,说道:“这是你大哥杨宗保!”杨宗保一听说叫自己大哥,莫名其妙,急忙问道:“叔父,这二位是......”呼延否显说:“宗保,这不是外人。他是你孟良叔父的儿子,叫孟定国;他是你焦赞叔父的儿子,叫焦廷贵。这哥儿俩听说西夏国侵犯大宋的疆土,欲赴前敌平寇。我独闯连营出来,途中巧遇。如若不是他俩搭救,我早就没命啦!哎,快快与你们的大哥见礼。”孟定国和焦廷贵一听,急忙躬身抱拳:“大哥请来见礼!”杨宗保忙说:“免礼,免礼。二位贤弟,你二人救了叔父的命,当记一功啊!”呼延否显一见他们三人亲热无比,心中十分高兴,笑道:“众位贤侄!天色不早,咱们快快回京面见圣上去吧!”说罢,四人一齐跨上雕鞍,率领着御林军,扬鞭催马,奔京城而去。他们四人来到京城,见了三帝真宗,杨宗保先把周恒威逃跑之事说了一遍。三帝真宗一听,心想:“周恒威跑掉,虽说甚是遗憾,可是延安府被困一事,却是当务之急,擒拿周恒威应该暂且放下。”想到此,他还没有开口,呼延否显又把八贤王的御书奉与了三帝真宗。三帝真宗看罢,说道:“杨少帅,前敌十万火急,八贤王来书搬兵。八贤王言讲,有个番将会使走线鞭,众将战他不过,让你携带走线铜锤,速速前往。杨少帅,看来只得命你挂帅出征啦!”杨宗保闻言,毅然奏道:“万岁!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微臣甘愿前往,万死不辞。”“杨宗保听旨!”“万岁,微臣恭听!”“朕封你为征西都招讨大元帅!”“多谢万岁。”“孟定国听旨!”孟定国躬身答道:“在!”“封你为征西先锋官。”“多谢万岁。”“焦廷贵听旨!”焦廷贵躬身答道:“在!”“封你为副先锋官。”“多谢万岁。”“呼延爱卿!”呼延否显躬身答道:“臣在!”“命你带领一队人马,押粮运草。”“臣遵旨!”三帝真宗分谴完毕,又说:“你们起兵之后,朕再处理一件大事。而后,带领十员上将,亲往边关。”呼延否显奏道:“万岁,尚须处理何事?”“呼延爱卿有所不知。岳爱卿被那九头魔所伤,其子岳安正在府里照料于他。待岳爱卿伤势好转后,也要奔赴前敌,同你们共战番兵,平寇安邦。杨宗保,你要切记此事。”杨宗保抱拳答道:“万岁,微臣牢记在心。”“天色不早,快快安歇去吧!”“多谢万岁。”大家说罢,拜辞了三帝真宗,到了馆驿,又一起计议了一番,便各自安歇。第二天一早,杨宗保和呼延否显就到了岳府,来在岳胜的床前抚慰了一番。岳安深受感动,对杨宗保说:“大哥,放心吧!家父虽负重伤,但无性命之危,我安排妥当,即可奔赴前敌平寇,搭救八贤王和众位大人!”第三天,杨宗保在校场点齐了人马,率领三军出了京城。来到了十里长亭,见三帝真宗和文武百官早已在此等候送行。三帝真宗再三叮嘱杨宗保说:“此去边关,一定要杀退敌寇,救回八贤王和众位爱卿。再者,你要切记谨慎用兵啊!”杨宗保躬身答道:“万岁放心,微臣已一一记下。请万岁回朝,等候佳音。”说罢,杨宗保攀鞍上马,率军西进。杨宗保他们平寇心切,一路之上,人不歇脚,马不停蹄,急速向西行进。这天,大队人马正在行走,忽然探马来报:“先锋官!前面有座城池,已被番兵占领。”孟定国急问:“何城被占?”“擒龙口。”孟定国转首对焦廷贵说:“贤弟,你我领兵攻打如何?”焦廷贵说:“二哥!拿不下此城,怎好西进?必须攻取。”孟定国和焦廷贵急忙率军跑到城下一看,见擒龙口是座高城,上插西夏国的旗号。孟定国刚要上前叫阵,忽然城门大开,番兵冲了出来,前面有一匹战马,只见马上之人:年纪不大,四十来岁。大圆脸,面色黑,大环眼,扫帚眉,狮子鼻,蛤蟆嘴,落腮胡子颌下垂。铁盔、铁甲闪闪亮,护心宝镜放光辉。一杆长枪手中握,胯下坐骑是乌骓。此人便跑便喊:“唗!前面可是宋朝的人马?你们攻打擒龙口,难道不知某家的厉害?”孟定国对焦廷贵说:“哎!看见了吗?不要怕。俗话说,‘叫得欢的蝈蝈没有肉。’你且稍等,待我前去与他交手。”焦廷贵说:“好吧!二哥多加小心!”“贤弟不必忧虑!”说罢,孟定国纵马向前,厉声喝道:“呔!番将休吐狂言,哪个怕你?”番将一见孟定国出阵,吼道:“哎!某家的枪下不死无名之鬼,快快通名上来!”“休要猖狂!咱家是杨元帅帐下的大将孟良之子——孟定国!人称‘无敌大将’。”“哈哈!原来,你是孟良的儿子啊。嗐,你爹爹是个草包,你定然也是个饭桶!”“唗!你是何人,竟敢谩骂我的家父?”“某家是西夏国的大将,姓黑,名风力!”“黑风力,快快下马就擒。如若不然,咱家一斧让你归天。”“休夸海口!着枪!”孟定国一看枪来,“啪”一斧将黑风力的枪杆砍成了两截儿。随即,二马错镫,又是一斧,只听“喀”的一声,黑风力的脑袋掉在了地上。接着,高声喊道:“随我来!杀——”众兵丁一听,蜂拥而上,一齐冲入了番军的阵内。西夏国的将士一见黑风力战败身亡,个个胆战心惊,抱头鼠窜,四下逃命。孟定国和焦廷贵率军杀入城内,砍倒了西夏国的旗号,然后去禀告元帅杨宗保。杨宗保闻报,心中大喜,拿出功劳簿,对孟定国和焦廷贵说:“初战告捷,给你们各记一功!先锋官,传令将士,歇兵三日,再行西进!”因初战告捷,孟定国的兴头正高,怎肯歇兵,便急忙说道:“元帅!边关军情紧急,不歇也罢。”“好,好,好,言之有理!”说罢,杨宗保便拨出一支人马,镇守擒龙口,又率领三军继续西进。大军浩浩荡荡,正在行进,探马来到孟定国的马前:“报!前面又逢一座高关,名叫群虎岭。西夏国的兵丁屯扎那里,拦住了去路!”孟定国闻报,传令三军攻取群虎岭。大军刚到,还没等前去叫阵,从关内冲出了一哨人马,前面有一人顶盔贯甲,在马前吼道:“呔!宋将听真!莫非你们吃了豹胆?竟敢前来攻关!”孟定国对焦廷贵说:“贤弟!你看又一个叫唤的蝈蝈,谁去擒他?”焦廷贵笑道:“二哥,这回该我去啦!”“好吧!万万不可大意。”“二哥不必担心。”说着,焦廷贵纵马出阵,手握双鞭,高声喝道:“唗!番将通名!”番将一看,冷冷一笑:“哼哼!通名,何妨?某家 姓金,名胡电!你叫何名?快快报来!”“咱家是杨元帅帐下的大将焦赞之子——焦廷贵!”“焦廷贵,快来受死!”“唗!着鞭!”说话之间,二人鞭来刀往,“叮叮当当”地战了起来。战了十几个回合,金胡电便气喘吁吁,手酸臂麻了。他不敢恋战,刚想寻机拨马逃跑,“啪,哗啦”,焦廷贵一鞭打在了金胡电的背上,甲叶掉了十几片。金胡电心里一慌,一扭头,“啪”焦廷贵又一鞭打在了他的脑袋上,只听“噗”的一声,脑浆迸裂,落鞍而死。三军一见,精神大振,一齐向番兵杀去,顷刻之间,便攻取了群虎岭。杨宗保和呼延否显赶来,满心欢喜。元帅杨宗保又拿出功劳簿,笑呵呵地说:“孟定国、焦廷贵,二战告捷,再记一功!”呼延否显称赞说:“二位贤侄,真乃英雄也!”孟定国和焦廷贵齐说:“叔父过奖啦!”他们正在谈话,探马来报:“元帅!再往前行,便是天台城,此城甚是险要。”杨宗保吩咐探马说:“再探!”“是!”探马走后,杨宗保拿出地理图,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嗯,此城果然险要。”孟定国和焦廷贵急问:“元帅!此城如何险要哇?”杨宗保指着地理图说:“你们看,天台城座落在天台山上。此山高峻陡峭,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实难攻取。”“那——咱们如何攻取呢?”“待本帅到在那里,察明情况,再作定夺。今日杀猪宰羊,犒赏三军。借此养精蓄锐,以利再战。”第二天,大军来到天台山下,扎下了营盘,杨宗保顾不得歇息,便带领着一队人马察看地形。只见那:山峦起伏,白云绕峰。悬崖道道,峭壁层层。怪石嶙峋,涧深浪腾。林木茂密,荆棘丛生。四下无路,实难攀登。唯有沿谷一羊肠,曲曲弯弯可入城。杨宗保带领众人正在察看地形,忽听“咚咚咚”三声炮响,循声一望,见山上下来了一彪人马。在队前有一骑马之人,披挂整齐,手握双锤,端坐雕鞍,甚是威风。此人来到近前,众人一看,觉得有点儿面熟,又仔细一打量,原来是龙银环。大家一见是龙银环,怒火顿起,纷纷向杨宗保讨令,要与他决一死战。杨宗保思索了少时,说道:“你们在此稍候,本帅出阵。”说罢,翻身上马,冲了出去。龙银环定睛一看,只见那杨宗保:二十大几,高大身躯,细腰奓背,面似白玉,五官端正,英俊出奇。头上戴包耳护顶的帅字盔,身上披可体玲珑的锁子甲,脚上穿银钉扣榫的麒麟靴,肋下佩削铁如泥的三尺剑,手中端穿甲透盾的亮银枪。龙银环看罢那杨宗保,不由打了一个冷战:“此人真乃不凡!他是谁呢?”杨宗保认识他,他呢,不认识杨宗保。这是为什么呢?虽然他俩在东京小校场见过面,可那时的杨宗保是个黑脸,这会儿杨宗保成了白脸,而且还是元帅打扮,他怎么能认识啊?所以,龙银环勒缰驻马,高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到此骚扰?”杨宗保冷冷笑道:“哼哼!你不认识了吧?我乃征西都招讨大元帅杨宗保。”“你就是杨宗保?”“正是。”“杨宗保,你可认识我吗?”“当然认识。我曾打死你的九头魔,怎么能不认识你呀?”“住口!打死九头魔的是宋家臣,哪里是你?”“哈哈......那时,我改了面色,更了姓名,你哪里知晓?龙银环,常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想活命,快快下马归降!”龙银环一听,勃然大怒:“呔!休吐狂言!着锤!”杨宗保把银枪一抖:“着枪!”他二人各不示弱,立刻兵刃相接,战了起来:一个是大宋的元帅显神通,一个是西夏的千岁显身手。元帅一声喝,千岁一声吼。这个扎枪,上下左右好象鸡啄米;那个抡锤,上上下下犹如狮子滚绣球。一个分心刺,一个径砸头。元帅宗保越战越勇,精神抖擞;龙银环越杀越猛,不肯罢休。锤来枪往,战了有半个时辰,不分高低。杨宗保见一时不能取胜,急调马头,左脚出镫,踏在雕鞍,转过身来,照着龙银环的后背就是一枪。龙银环耳听枪风,猛然一躲,刺在了左膀上。疼得他“啊”了一声,虚晃一锤,拨马便逃。杨宗保高声喊道:“众将士,上山攻城!”欲知如何攻取天台城,请听下回分解。第二十回攻高城宗保涉险守要隘宝珠逞威龙银环回头一看,见杨宗保飞马追了上来,不由暗自欢喜:“杨宗保哇,杨宗保!追吧,你哪知我天台山的险要?你哪知我早已有重兵埋伏?嘿嘿,这一回,你算是钻到我的口袋里来喽!”他一边跑,一边向山上招手。这时,站在山上的大将马尔力,一见龙银环败阵跑来,放声高喊:“二王千岁——快跑,快快上山!”龙银环闻喊,双脚磕镫,频频加鞭,战马奔驰,犹如离弦之箭。须臾之间,便到了山上,立刻驻马下鞍。马尔力急忙走了过去,一看龙银环左膀受伤,鲜血从铠甲中流出,问道:“二王千岁,你的伤势如何?”龙银环不好意思地说:“不打紧,不打紧。我一时粗心,被那杨宗保扎了一枪。”“二王千岁!这里由末将把守,快快回城包扎伤口去吧!”“哎!尚有一事,要牢记在心。”“何事?”“杨宗保是宋朝的重臣,是一员不凡的武将,拿住他,宋朝的江山唾手可得;若是拿不住他,宋朝的江山就难以到手。切记,不要杀死,定要活捉!”“末将记下。二王千岁,快快回城去吧!”“好!我且回城包扎伤口,少时便回。”说罢,翻身上马,径奔天台城而去。马尔力站在山头,向下瞭望,见杨宗保正顺着登上山头的道路策马奔跑,宋军也都到了山头之下。山头上的番兵一看杨宗保向上奔跑,问马尔力说:“将军,放不放啊?”马尔力说:“不必着急,待杨宗保跑近了再放。不然,他会跑掉的。”又过了片刻,马尔力见杨宗保到了半山腰了,便放声喊道:“哎!杨宗保,你不怕死吗?你还要上我的山头吗?”闻听,勒住战马,抬头一看,见有一番将站在山头,向下瞭望。杨宗保刚要喊话,忽听那个番将高叫:“放!”紧接着,“噔噔噔噔”一阵声响,从山头上顺道下来了一根滚木。杨宗保一看,大吃一惊。那位说了:“杨宗保吃什么惊啊?滚木下来,往道边一躲,不就行了吗?”诸位有所不知,这条路可不比别的路哇!特别狭窄,只能通过一匹马,两旁又全是峭壁,无处可躲。再说,那滚木有两搂多粗,上面钉着一尺多长的铁钉。这杨宗保能不吃惊吗?面对此情,杨宗保焦急万分,不知所措。他正在为难之际,突然,呼延否显喊道:“元帅!快,快往起飞呀!”杨宗保一听,心里说:“我又没长着翅膀,怎么能够飞呢?这——哦,知道啦,知道啦!”随即,他两腿把马一夹,把缰绳往上一提,马懂人性,立刻往起一跳,那根滚木从马肚子底下轱辘了过去。马尔力一见,急忙喊道:“嘿,算你命大。快,再放一根。”杨宗保见一根滚木滚了过来,依然两腿夹马,手提丝缰,战马跳起,躲过了滚木。这一下,马尔力可急眼了,声嘶力竭地喊道:“快,快,快,连续下放。”山头上一连放下了十五根滚木,战马一连跳过了十五根。这时,杨宗保一看战马,战马浑身是汗,毛都打绺了,呼呼直喘粗气,心想:“若是再下来滚木,这马可就难以跳起啦!”正想着,突然又下来了一根,他急提马缰,躲了过去。滚木一过,“扑腾”一声,战马倒在了路上,杨宗保的左腿也被压在了马肚子底下。孟定国和焦廷贵一见此情,不由得“啊”了一声,急问:“叔父!战马倒了,起不来了,怎么办啊?”呼延否显说:“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如若再放滚木,元帅就没命啦!怎么不急呀?”其实,呼延否显哪能不急呀?他是在琢磨对策,琢磨如何才能搭救杨宗保呢。孟定国实在忍耐不住了,对呼延否显说:“叔父!不能见死不救哇!”说罢,大声喊道:“众军士!快去搭救元帅!冲啊——”杨宗保一听,立即喊道:“哎!不许冲,不许冲!哪个敢上,本帅定斩不饶。”孟定国和焦廷贵闻听,无可奈何,不敢违令,只得又退回了原地。杨宗保为什么不让众将士往上冲呢?他想:“此处十分险要,冲不上去呀!宁让我一人死去,也决不能损伤全军!”所以,不让众将士冒险往上冲杀。山头下的众位将士焦虑不安,急得捶胸顿足。山头上的番将马尔力得意洋洋,仰面狂笑:“哈哈......杨宗保,宋朝的大元帅,你这条命已经攥到我的手心里啦!叫你活,你就能活;叫你死,你就得死!可我马尔力不是那心狠手狠之人,不忍让你死去。再奉告你几句吧!常言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需要三思啊!你年纪轻轻的,替宋王死了,不觉得可惜吗?再说,你家中有年迈的祖母佘太君,有美貌的夫人穆桂英,难道你舍得了她们?杨宗保,你走投无路啦,快快投降吧!你若归降,我家二王千岁饶你不死,就可以回去跟你的阖家团聚啦!”杨宗保一听,破口骂道:“呸!好你个禽兽,不言人语,你们西夏国王大逆不道,犯我疆土,杀我黎民,我岂能善罢甘休?我杨宗保生是大宋的臣,死是大宋的鬼。我为国为民而死,死而无憾!”“哈哈!杨宗保,你真不怕死?”“大丈夫死而何惧?”“好,好,好,我让你即刻血染山道,肉烂成泥!”说着,把胳膊往上一举,伸出了五个手指。那位说:“马尔力伸出五个手指干什么呀?”这意思是,让番兵再放五根滚木。可是,马尔力刚刚伸出五指,还没说出那个“放”字,就听身后有人大喊:“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后边兵丁的脑袋滚过来啦!”马尔力闻听,回头一看,见人头就像西瓜似地乱滚,山头上的人马大乱,也顾不得吩咐放滚木了,急忙跑去察看。杨宗保闻听山头上人声喧嚷,,凝眸一望,马尔力不见了,又一看自己的战马,也不喘粗气了,心想:“嗯!真乃天赐良机!”于是,他攒足力气,“噌”从马肚子下边抽出了左腿,站了起来,“啪”又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轰起了战马。随即,杨宗保攀鞍纫镫,翻身上马,“嗒嗒嗒嗒”,一气冲上了山头。番兵一见杨宗保上了山头,个个被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四下躲藏,乱喊乱叫:“杨宗保冲上来啦!快逃命吧!”马尔力闻喊,为之一惊,回头一看,见杨宗保纵身挺枪,径直杀来,慌忙大喊:“抓活的!抓活的!谁抓住杨宗保,重重有赏!”他一边呼喊,一边拨马,高举着狼牙棒向杨宗保打去。再说山头下的宋军。众将士一见杨宗保冲上了山头,个个转忧为喜,精神大振。孟定国高喊:“众将士!随我来!冲啊——”喊音未落,众将士高举刀枪,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向山头冲去。这时,在山头上,杨宗保和马尔力已经战了两个回合。马尔力杀气腾腾,疯狂叫道:“杨宗保!快快下马受缚!不然,我要使绝招儿结果你的性命!”杨宗保愤然说道:“住口!哪个怕你?要我投降,除非石头开花,日出西方!”他二人正在激战,忽然一个番兵跑来报道:“将军!西边又有一队人马与我军交战!”马尔力急问:“哪里来的人马?”“小人不知。”“再探。”“遵命。”杨宗保闻言,暗自思想:“这队人马是何人率领?既是同战番兵,我何不与他们一起交战呢?”想到这里,他把银枪一抖,直向马尔力的脑门刺去。马尔力用狼牙棒一架,杨宗保急收银枪,接着来了个“流星赶月”,“噗”,一枪扎进了马尔力的肚子,只听“啊”的一声,马尔力滚鞍落马,躺在了血泊之中,抡了抡胳膊,登了登腿儿,顷刻之间,便气绝身亡了。周围的番兵,一见马尔力死了,立刻大乱,你呼我喊:“将军死啦!完啦!赶快跑吧!”边喊着,他们纷纷抱头鼠窜,向天台城跑去。杨宗保急调马头,要去西边找那一队人马,忽听銮铃作响,有人高喊:“杨宗保,你哪里走?”杨宗保闻听,立马横枪,抬头一看,见西边跑来了一匹桃红马,马上端坐一个女子。只见这个女子:年纪二十挂零,面如映日芙蓉。两道柳眉似新月,一双杏眼水灵灵,悬胆鼻,樱桃口,满嘴玉齿齐整整。头戴凤翅金盔,斜查雉鸡彩翎;披金甲,佩狐尾,护心宝镜亮又明;上穿夹袄是葱绿,下穿中衣是朱红,凤头战靴两足登。外罩杏黄大氅,上绣着“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一口宝刀握在手,坐下战马挂銮铃。这个女子飞马来到杨宗保的面前,立马横刀,盛气凌人,高声断喝:“呔!杨宗保!莫非你吃了豹胆,竟敢单枪匹马冲上山来!”杨宗保昂首挺胸,厉声说道:“唗!休吐狂言!本帅冲上山来,你敢怎样?”“怎样?今日我要你人头悬挂高竿。”“哼哼!像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本帅怕你不成?快快通名,本帅的枪下不死无名之鬼。”“听着!我乃二王千岁之女——龙宝珠,人称‘女刀王’!”“哈哈......真乃不知羞耻。着枪!”龙宝珠一见杨宗保的银枪刺来,闪身,挥刀,只听“喀嚓”一声,半截银枪头掉在了地上。杨宗保不由一惊:“啊!这丫头的刀法果然厉害,实乃不凡!”龙宝珠微微一笑:“哎!宋朝的大元帅,怎么样啊?你的枪头怎么掉了半截儿啊?我龙宝珠还‘不知羞耻’吗?大元帅,看来你那枪比我这刀,还差十万八千里呢!快快下马,束手就擒。”杨宗保哪里肯降?急忙扔掉了手中的枪杆,“刷”抽出了宝剑,猛力向龙宝珠砍去。龙宝珠手疾眼快,往后一仰身,把宝刀一摆,杨宗保的宝剑被削成了两截。这一下,杨宗保可有点慌神儿了,心中暗想:“银枪没有了,宝剑只剩了半截,这丫头的武艺又如此高超,看来不好对付哇!”他正在思想,龙宝珠把脸一扬,得意忘形地说:“哎!大元帅,你服也不服?”杨宗保端坐雕鞍,毅然答道:“哼,本帅至死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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