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隋-全本-34

“你是要联亲自去王世充府上相请。”李密皱了皱眉头,在不少人眼里,从涿郡回来的王世充实际上已经是个废人,毕竟王世充就算军略再好,可不能带兵上阵,似他这等武人便毫无用处了。“不错,皇上,王世充不愿主动出仕于皇上,一来是过去和我瓦岗军有隙,二来恐怕他也是自忖自己不能上阵,便是投靠皇上,也难得重用。”王伯当见李密皱眉,以为李密是不太看得上王世充这个在东都兵马里曾有战神之称的名将,却是在一旁道。  “王世充确实是天下间屈指可数的名将之一,联就算是亲自去他府上相请,又算得了什么李密忽地笑了起来,他现在如今最缺的就是人才,既然王世充对他来说有大用。他又何必在意什么面子不面子,更何况他若如此做,恐怕还能得个虚怀若谷。礼贤下士的好名声,说不定能争取到些寒门人才来相投。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联就去王世充的府上李密亦是行事雷厉风行的人,既然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耍将王世充收归帐下,当下便起身道。  “皇上英明王伯当见李密竟是直接要去王世充府上,也是小小小地拍了一记马屁。  “备车。”李密已是大声地吩咐起了随侍的禁军将领,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李密会为了一个不能上阵的王世充大张旗鼓地请他出仕。  皇城外,魏征换了一身青色长袍,身边跟着几个堤骑的护卫,他来洛阳已有一段时间,对于洛阳的民心也大体有了个了解,虽然李密是弑君造反的逆贼,不过他入主洛阳后,先后免除了不少原本杨广时的赋税。再加上开放官仓的赈济之举。让他在普通百姓口中声望还不算太差。  看着远处洞开的皇城城门,魏征眉头一凛,这几天潘师正在暗中联系了不少过去认识的世家门阀的家主,以探他们的口风,最后倒是被潘师正打听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李密称帝后,瓦岗军和东都兵马尽管重新整顿了一番,但是依然分成了两个派系,彼此明争暗斗,尤其是东都兵马几次都拒绝征讨中原各地的贼军。可谓是对瓦岗军提防甚重。  今日李密这般大张旗鼓地出行。不知道却是要去哪里,魏征思量间。朝身旁一旁的缓骑道,“你去打探一下,看看李密要去做什么。”说完,却是带着其他人回玉清观去了。  半个时辰后,走得极其缓慢的李密的行辕队伍,终于到了城西王世充府邸所在的地方,这时早已有人前去王世充府上通报了。  “老爷,皇上来了,皇上来了。”王世充的书房外,跟了王世充几十年的管家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后院。慌慌张张地喊着,“带了好多的兵马。”  “慌什么书房的 引了。国字脸卜满是威严交沉声喝道,把按住斥下乖接着朝走出来的段达道,“段兄,你先回避一下。”  “王兄,李密此来,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段达和王世充交情莫逆。对于李密入主洛阳,他心中亦是非常不满,本来他和王世充是打算带兵去江淮立足,可是那里想得到。于仲文竟然会给李密算计了把,败亡得如此快,弄得两人最后困死在这洛阳。  “李密是当世枭雄,如今东都兵马虽被其收服,但是和他的瓦岗军并不和睦,他来找我,无非是想我出面掌兵。”王世充对李密没什么好感,说话时声音冰冷,“我只是个废人罢了,就算掌兵也没什么威胁。”  “王兄,你又何必枉自菲薄,若是李密真地是让王兄你掌兵的话。未必不是你我的良机。”段达的心思很快就活络了起来,李密开粮仓,赈济流民,大肆收买人心不假。可是这洛阳的世家门阀里又有几个是真正投靠他的,要是王世充能掌握东都兵马,到时候他们暗中联络一些人,也给李密来个宫变。  “段兄,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看到段达脸上的神情,王世充就知道他心里又在想那些事情了。李密又岂会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好,王兄你先去见李密。”段达被王世充一提醒后,连忙道,接着便在管家的带领下,往王世充府邸的后院去了。  看到段达离去后,王世充摇了摇头。段达这个人不足以成大事。有些事情看来需要瞒他一瞒了。  片剪之后,王世充府邸门前,已是列满了披甲执戟的禁军士兵,王世充穿了一身黑袍,在身边随从的搀扶下亲自出府迎接皇驾,王世充虽然曾被东都兵马称为战神过,但是他的脾性却极为善忍,只有到该出手的时候才会露出最狠的一面出来。对于李密,王世充向来都提防得很,既然知道李密这次是为自己而来。他自然不愿意落下任何把柄。  不过多时,李密的车驾便出现在了王世充的视线里,虽然已经称帝。不李密比起只做了没几个月的皇帝杨侗来愕更加节俭,原本洛阳皇城里的各种用度被他削减了大半。便是如今出行,虽然说是声势浩大。但那也只是因为调动了禁军随行护驾的关系,哪像过去杨广出行时。宫女内监随行,香花洒道,红毯铺地那般奢侈。  “草民王世充参见皇上。”王世充在涿郡受的毒伤愕孙思邈之治。其实大体已经好了,虽然孙思邈有两三年内不得妄动刀兵之语,但也不至于王世充像现在这般有气无力,好似沉疴在身,随时会死掉一般。  李密从车上下来,看到面前被随从搀扶着行礼的王世充,脸上一笑。却是快步走了上前,一把扶住了王世充道,“王将军真是多礼了。”说罢,却是在随行官员里惊愕莫名的目光里,和王世充一起进了府邸。  被李密搀着,王世充不由暗骂李密无耻,这分明是千金市马骨,李密倒是让他陪着演了一出大戏给天下人看,用不了几天,恐怕满城就都是李密礼贤下士的传言了。  王世充府邸外,看着李密亲自扶着王世充进去,那被魏征派来的缓骑没有再停留,真接回去禀报了。  玉清观,魏征得到缓骑回禀的消息没有多久,潘师正便回来了,消息向来灵通的潘师正自然也知道了李密去了王世充府上的事情,而且他知道得更加详细。  “李密封了王世充为郑国公。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听完潘师正从那些在李密朝中为官的世家门阀的家主们打听来的消息,魏征不由冷笑道。  “李密当然舍得下血本,现在中原各地,结寨自保的地方豪强可不少。他想要出兵一一扫平,却又没那个胆子,更何况收编的东都兵马和他的瓦岗军还是互相敌视。”潘师正在一旁接话道,脸上一脸的戏诗笑意。李密如今是中原霸主,又是目前所有称帝的人中最强的一个,可是又有几个知道,李密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王世充虽然不能带兵上阵,可是在东都兵马中素来又威望,更是难得的用兵名家,还有谁比他更适合来当东都兵马的统帅。”潘师正说道,“我回来时,听人说王世充有感于李密恩德,涕泪俱下,愿为李密效力。”  “王世充在演戏罢了。”魏征听后一笑,王世充是什么人,当初在涿郡时,他和长孙无忌便清楚得很。这个西域胡种出身的东都名将,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有狐之狡猾诡变,不过李密也是虎狼之辈,这两人互相算计在一起,想必日后洛阳的局势必然有趣。  “魏大人,我听说王世充当初曾在涿郡和长孙大人有所接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潘师正想了想后还是朝魏征问道,他倒是想着能不能找下王世充。  “是真的,不过潘大人,王世充此人,狡诈如狐,而且颇有野心,还是不要找他为好,且让他和李密去相斗好了。”魏征笑答道。  魏征和潘师正交换了一下意见后,觉得在洛阳继续留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洛阳的世家门阀里该找的都找了,虽说这些人个个都是奸滑似鬼,可也一介。个都是趋炎附势之徒,今日和他们打下关系,不过是为了日后大军压境时,能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地背叛罢了。  “两个大人,北面有人来。  ”就在魏征和潘师正打算离开谈话的密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潘师正心腹弟子的禀报声。  “快请。”魏征和潘师正同时道,然后两人同时互望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讶,他们想不到这个时候,郭孝恪派人过来有什么事情。  只是一会儿功夫,潘师正的心腹弟子便引了一人进了密室,那人穿了一身大氅,披着连着的帽子,直到进来后,方才放下帽子,露出了脸孔。“长孙老弟,怎么是你来了。”看到来人竟心几天孙忌。魏征不由惊讶道,长孙天忌和他同是郭孝恰身刚杂浙重臣,想不到这次连长孙无忌也来了,那说明事情不  “魏兄,潘兄。  ”长孙有忌朝魏征和潘师正一揖后,和两人一起坐下后才道,“我此来,乃是奉了王爷之命而来。”长孙无忌说话间。将带着的那张郭孝恪手书密诏取了出来,递给了魏征和潘师正。  接过手诏,魏征和潘师正同时脸色变了变,接着便打开看了起来,很快两人都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长孙无忌没有打扰两人,只是将魏征放在桌占的手诏拿起之后。取下一旁宫灯的灯岸,点燃之后放进了一旁的香炉里,看着那道手诏在一团升起的火焰中化作灰烬。“王爷真是好算计,不过那李密未必会同意。”过了良久,魏征方才长声道,洛口仓一半的粮食,这对李密来说,绝对是笔不小的数目,更何况他能得到的仅仅是他们一个不会在两年内出兵攻打的口头承诺。  “李密他不答应,也得答应。”长孙无忌却是冷笑了起来,“李密现在不过是无根的浮萍,沙子上的高塔,王爷是全军南下,恐怕李渊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西出潢关。”  牵一发而动涂身,用来形容李密如今的情势恐怕最恰当不过,李渊和郭孝恪都不愿意对方得了中原。都是希望李密缓过一口气和对方对上。好让自己能坐收渔利,不过要是现在不管哪一家出兵攻打李密,另外一家也必然会出兵,就是为了不让对方占尽全部好处。  “长孙大人,要让李密拿出洛口仓一半的粮食,虽然有些难,但是情势如此,还是能做到,可是李密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恐怕他不会答应这些事是在暗中进行。”潘师正在一旁说道。  “所以,这事情要麻烦潘兄出面。”长孙无忌笑了起来,潘师正虽然出仕于王爷,可是却并不为人所知,所以这一次就得靠潘师正出面来接收洛口仓的粮食。  “我。”潘师正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长孙无忌竟然打的是这种主意。  魏征在一旁点了点头,长孙无忌这主意倒是打得不错,潘师正明面上可还是茅山宗的人,虽说茅山宗已经倒向王爷,可是并没有什么明告天下之举。  灯火摇曳里,三人商量了起来,对李密施压是必然的事情,长孙无忌来时,徐世绩已是带了五万新军,在河北边境摆出了一幅大军随时都会进攻的架势出来,用不了几天,导密应该就会收到告急军报了。  三日后,玉清观,自到洛阳后便一直非常低调,没有公开现身的潘师正却是大张旗鼓地现身,遍邀洛阳有头有脸的世家门阀来玉清观谈玄论道。  一时间,玉清观可谓是门庭若市,先不说玉清观本是前朝杨广为王远知这位活神仙所建的道场,光是如今上清派茅山宗和郭孝恪这个汉王关系匪浅,就足以让洛阳的那些头面人物心中意动了。  便是李密明知道这件事情,他也没有阻止,毕竟上清派的名声在那里,而且他手下的探子打听来的消息也是潘师正只是和那些世家门阀的家主谈玄论道罢了。  洛阳城内,闻达于权贵间的道门高人,除了潘师正外,还有袁天罡这个前朝的盐官令,尤其是袁天罡的算命之术,可谓是神准,自从李密打下洛阳后,也让袁天罡为其算命。  而袁天罡和潘师正亦有些交情。玉清观内,后庭花园内,一处凉亭下。潘师正和袁天罡分坐两边,石头桌上放着的期盼上,黑白棋子犬牙交错,杀得难分难解。  “道兄许久未见,棋中杀气大长,对道心不利啊。”袁天罡落下一枚白子,却是一笑道,潘师正以前打理上清派的俗务,整日和那些权贵打交道。但是始终保持着一股修道之人的清平之气,但是现在潘师正面容间忽然有了一股威严,不似清修的有道之士。  “我本红尘客,何来什么道心。”潘师正却是回道,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那屠龙之形又明白了几分。  “道兄这是要以势压人吗?”袁天罡从棋盒里拈起一枚白子,眉头间皱了皱,他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相术,三分乃是道门术数,剩下七分却是靠得他的学识和识人断事的本事。上清派的事情,他心中也清楚得很。  上清派,或者说整介。江南的道门已经投靠了汉王,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袁天罡心中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潘师正此次光明正大地在洛阳现身。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袁天罡本来是盐官令,不过杨广死后,他便辞官归隐,但是没想到李密得了洛阳后,又把他给找了出来,给他投了个武散官的清贵职务。随时征召入宫问对,对他颇为信重,不过袁天罡是趋利避害的修道之士,虽然碍于李密的权势,可是心里面他是并不愿意和李密相从过密。因为他不看好李密在这乱世天下的作为。  放眼天下,能让袁天罡觉得有成为天下之主的也就李渊和郭孝恪两人。本来李渊是关陇名门,又得关中沃野。富甲天下之地,还有屈突通等前朝的强将,占据地利人和,但是郭孝恪这四年来战无不胜,攻无不破。而且为人气象雄阔,简直可比汉之高祖,光武,才让袁天罡一直心中犹豫不决,留在了洛阳,打算继续观望天下大势,却没料到潘师正那么快就找上了自己。  “袁兄言重了。”见袁天罡脸色微暗,潘师正却是笑了起来,“方今天下之局,恐怕不用我说,袁兄也该明白,不过是汉王与唐公相争罢了。但是关陇胡种,岂配做天下之主。隋室杨氏之败亡便是天道运数所在。”  “天命在汉,自汉末以来,胡人窃取中国神器,已有三百余载,难道袁兄不愿汉道重光吗?”潘师正义正言辞地说道,关陇世族虽然和鲜卑等胡种通婚,但是却一向仍自认汉人正统,,儿大矢天下人心所向。但是对千潘师正和山东世家来说。尖阮”族便是一群胡种,给他们得天下,还不如让郭孝恪这个寒微出身的汉王得天下。  袁天罡一下子沉默了,他倒是不太在意所谓的关陇世族乃是胡种的说法,只是潘师正这番话说得他心中意动不已,毕竟汉王如今在民间已经隐隐被称作行如汉高,更不用提那一句天命在汉之说。  汉亡之后,魏晋,南朝再到以汉人正统自居的大隋,汉人始终都没有报得五胡乱华的大仇,这三百年里,儒道虽然沦丧,可是“十世之仇,犹可报也。的想法从未在汉人心中抹去。当年杨坚篡周,杀光了北周宇文氏,算是小小地为汉人出了口恶气,当时不少世家门阀都是为杨坚叫好的。  袁天罡对于郭孝恪这个汉王小虽然未见其面,但是观其所行,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公羊派和法家信徒。他毫不怀疑,要是郭孝恪最后得了天下,恐怕日后开疆拓土小对待胡人会比杨坚和杨广更加血腥。  “袁兄,难道还下不了决心吗?”潘师正的袁天罡迟迟不落棋子。眉头一皱问道,语气已自加重了几分,他觉得袁天罡根本就不该犹豫。  “潘兄,想要我做什么袁天罡将手中的棋子扔进了棋盒。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潘师正既然找上他,就绝对是要用他。  “袁兄,事关重大,我只问一句。袁兄可下了决心潘师正望着袁天罡,目光冷厉,语气透出了几分肃杀之气。  “天命在汉,潘兄,你不该还怀疑我。”袁天罡的脸色亦是沉了下来。他不喜欢潘师正拿汉道正统来压他。  “好,那我先向袁兄陪个不是。”潘师正一礼后,接着站了起来,大声道,“道兄,我最近新参悟了老师的大道,不如你我去印证一番  袁天罡见潘师正忽地这般作为。目光在四周一转,当他看到几个躲藏的探子身影时,便明白过来,亦是起身道,“好,我最近看周易参同契亦有些心得,正好和道兄互证。”  潘师正和袁天罡联袂而去,让远处监视的几个魏军探子都是心中暗急,可是他们又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洛阳皇宫,李密看着和河北接壤的州县送来的报急军情,脸上的表情极为焦躁,他没想到郭孝恪居然不管自己网吞下河北山东,居然仍旧集结了大军摆出了进攻的架势小他以为他是谁,孙武,还是白起韩信。真当他能够横扫天下了。  李密当初派王伯当去幽州,一来是为了能够嫁祸给李渊,同样他曾经也考虑过,就算被郭孝恪识破了。郭孝恪也绝不会对他动手,只会把这事情算到李渊身上,因为只有这样才符合他的利益。  但是现在郭孝恪却做出了一幅要强攻洛阳的架势,让李密慌了,“郭孝恪这个武夫,他就是个疯子,是个疯子。”李密毫无风度地大骂着。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只需要给他三年时间,他就不惧李渊和郭孝恪任何一人。  祖君彦和王伯当还有王世充这个新贵,看着震怒的李密,都是没有说话,谁敢说郭孝恪不是个疯子,想想看他打的几仗,说好听点是用兵如神,说难听点就是个疯子赌徒,只是他全赌赢了罢了,哪怕就算是会让李渊占便宜,只要这个疯子想打洛阳,就没人能阻止他。  连骂了几句后,李密方才冷静了下来,看向殿中的重臣道,“你们怎么看,郭孝恪是真打还是故意为之”小  对于一个疯子,你永远难以把握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这是李密觉得郭孝恪最难对付的一点,他拿不准郭孝恪是真地要打洛阳,还是只是做个样子,继续扮他的大隋忠臣。  李密的问题,让祖君彦和王伯当。王世充他们立刻争做了一团,有说郭孝恪是要真打洛阳,有说是装腔作势,根本难以统一意见。  “够了看着几个心腹和重臣各执己见,心情烦躁的李密不由大喝道,他平时也是能做决断的人,可是现在却根本做不了决定。  “皇上,袁大人求见。”殿外。忽地响起了士兵的通报声。  “传。”李密看着安静下来的群臣,才放声道,袁天罡的算命之术闻名天下,被传得神乎其神,不过他却是从来不信,打下洛阳后,他找到了袁天罡,果然如他所料一般。袁天罡是个难得的智谋之士,只是不太愿意出仕,最后被他半逼着授了个武散官的清贵官职,却是从来没有主动求见过。  “臣袁天罡参见皇上。”穿着官服进殿的袁天罡朝李密行礼后,看着满殿的大臣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一定是潘师正口中的那汉王大军压境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  “袁卿家,今日来见联,可是有什么要事?”看着从来不主动上朝。这次却突然主动求见的袁天罡。李密沉声问道。  “皇上,可否”。袁天罡扫了一眼殿中的群臣,语气有些迟疑地说道,暗示之意十分明显。  李密的目光一下子沉了下来。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挥退了殿中群臣,只留下了祖君彦和王伯当还有王世充三人。  “现在可以说了,袁卿家,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李密让殿中的士兵出殿把守殿门后,朝袁天罡问道。  “皇上应该知道,前几日,玉清观的潘观主从北地回来,他请了臣去参道,然后带臣看了一些人。”袁天罡没有再卖关子,直接说了起来。  殿外广场上,被赶出来的一群大臣们都是三三两两地扎堆说着话,对于袁天罡这咋。相术通神的有道之士。他们就是嘴上埋怨,可是心里面还是想着能请袁天罡能为他们算上一算,而这次袁天罡主动求见李密,都让他们心中有了些想法。第二百九十三章 契丹少女  ”各地的行脚商人满满当当地把集市给塞满了。人头攒动,口鼻里呼出的热气把天上落下的鹅毛雪片给蒸腾成了雪水。  木头搭建的高台上,几个穿着汉服的鞋鞠汉子牵出了一串从契丹几个部落里劫掠来的少女,奴隶贸易在大隋的时候就一直是门不错的营生。只不过那时候东突厥虽然向大隋称臣。可是东突厥还是草原上的霸主。能大体护持着草原的平安。  那时奴隶贸易虽然也有,但是却没有如今这般兴盛,这北地的奴隶贸易,一种是青壮男人卖给官府当官奴,筑路,修水利,还有一种就是年轻女子,尤其是漂亮的少女更是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最受北方世家门阀和豪强地主欢迎的自然是高句丽和百济,新罗的小娘子,谁家要是没个高句丽,百济或是新罗的小娘子当奴婢,却是会给同县的人笑话没财力。  除了辽东三国的女子,那些草原部落里的舰丽少女也是紧俏的抢手货。至于那些长得不怎么样,皮粗肉燥的健硕女子,北地也有大把没钱的光棍没有老婆,一些穷僻的村庄甚至在官府派官差鸣锣敲鼓地说了幽州的边郡有买卖女奴的事情,往往是几个村子一起凑够份子钱,结伙去买老婆。  此时这个简陋的木台上,给几个鞋鞠汉子牵出来的少女都是些上等货色,面容姣好,身材修长,差不多都是那些部落里贵族富户的女儿或是亲近的女眷和蓄养的女奴。  如今辽东几个最先投靠郭孝恪的部落,在入了汉籍后,一部分当了良民,跟着迁来的中原汉人流民一起开荒种地,可是也有不少原先是部落里能征惯战的汉子,耐不住那平常生活,其中品行好的自然给北府军选去当了兵,至于剩下的则是多半互相纠结起来干起了捕奴的勾当。  尤其是酥蝎工,他们最早投靠郭孝恪。在辽东各部里腰板最硬,反正他们也是按规矩去捕奴,不敢在北府军治下的地方惹事,要是吃了亏。往边郡的北府军驻军报备,到时候留守怀远的尉迟文德自然会派兵征讨那些部落。  所以这奴隶营生实际上是有北府军在背后撑腰,于是渐渐地辽东境内。有了汉籍的那些流浪的高句丽,百济。契丹,突厥等等各族的恶汉都是纷纷成群结伙地去草原还有那些偏僻的地方劫掠人口,贩卖奴隶。  木台上,几个韩陇汉子拉过了几个契丹少女,将那披散的头发拨开。用那冰冷的雪水往少女娇嫩的脸上狠狠擦了几下,抹去了那些路上的脏污尘土,顿时露出了明亮俏丽的脸蛋。  “各位,这几个可是上等货色。咱们哥几个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从契丹蛮子那里带回来的。”那为首的韩鞠汉子大声吆喝了起来,他们这些入了汉籍,在辽东地方官府有户籍的各部汉民一个个汉话说得麻溜利索得很。  高台上。那些行脚商一个个都是伸长了脖子,瞪着眼看那几个上等货色的契丹少女,这些塞外的草原少女别有风情,在那些世家子弟中颇受欢迎,哪个少爷要说没个草原侍女牵马捧剑,出门打猎的时候伺候着。可真是丢脸面的事情。  很快,台下坐奴隶贸易的二道贩子们开始互相地竞价起来,说起来这些行脚商人真是恨死了那喊价的买卖方式,他们中不是没有财力雄厚的想要垄断这门生意,不过这奴隶贸易里官府明显是插了一脚,不准任何一家独大。所以他们就得互相竞价。  人群中,披着黑色大氅的李靖看着那些眼红脖子粗地互相喊价的商人。才明白为什么王爷为什么明明在辽东和幽州丰年的时候,仍旧不收取赋税,他原先以为是王爷信守承诺,可是如今看来,这奴隶贸易真是油水大得很,王爷现在不缺钱。可以从容地跟那些百姓买粮。  “走吧。”李靖看了眼身旁盯着台上那对漂亮契丹少女姐妹的徐世绩,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男人好色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他们如今秘密来这边郡乃是要办正事的。  “是,大人。”被李靖声音在耳边一响,徐世绩回过了神,他已经娶了妻,不过北府军里那个将领不是三妻四妾,那台上两个契丹少女是一双双胞胎姐妹,容貌故好,腰肢纤细动人,最难得是还是处子,徐世绩不是怎么好色之人,可是总觉得给那些纨绔子弟买去,还不如他带回府里去。  离开集市前,李靖膘了眼偷偷吩咐随行亲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的徐世绩,不由摇了摇头,到底是年轻人。笑了笑,李靖自顾自地踱步走了。  片剪之后,那集市的木台上。一个韩鞠汉子匆匆上了台,在那听着鼻下一片克价之声,肩眼笑得都分不开的鞋鞠汉子耳边耳语了几句。  脸色变了变,那牵着契丹少女的鞋朝汉子大着嗓门朝台下喊价的人群大声道,“诸位,不好意思小这对姐妹给大贵人给买走了,诸位不要再出价了。”  听到台上酥鞘汉子的话,下面出了半天价的商人们都是破口大骂了起来,像这对契丹少女双胞胎,可是难得见到的极品货色,要是带到河北,山东的繁华之地,可是能卖出不小的高价来。  骂归骂,台下的商人们也不敢像叫骂地那样要去寻那鞋鞠汉子的麻烦。这些捕奴贩子,那个不是心狠手辣的黑心货色,身后又有北府军撑腰。而能让这鞋鸭一汉子停止喊价的大贵人也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将生意交给台上的几个同伴,那鞋鞠汉子亲自牵着那对姐妹,下了木台,看到在那等候的徐世绩亲兵,却是满脸堆笑道,“这位军爷,不知是哪位大人看上了这对姐妹小的等会把两人拾掇整齐了好送去。”  “不该问的别问,这是五两金,足够买下这对姐妹了。”徐世绩的亲兵将怀里放金饼的布囊往桌上一放,脸上一板道,这些捕奴贩子没什么好名声,大人可不想跟他们沾上什么关系。  “是,是,山人,曰。”汪达连忙接话道,五两金不是小数日,就算是在刮公价。也就差不多这个价钱,也贵不上多少,可是那里及得卖给北府军里的大贵人。  “这个军爷,这钱就当小的孝敬您,小的只是想求军爷您帮个忙。”汪达拿起那装金饼的布囊掂了掂后,放到了那徐世绩的亲兵面前,讨好地说道,他今年已经四十多。早就过了进北府军的年纪,所以便干起了这捕奴的勾当,虽说赚得也不少,可是他自个也寻思不是个正道儿。他自己倒没什么,可他的小儿子不像他几个哥哥那般粗鲁不成器。他不想小儿子也跟自己一样干这营生。  看着那送到门底的钱袋,徐广的心重重地跳了跳,五两金不是小数目。虽说北府军里军饷丰厚,可这也算笔不小的横财,不过想到军中的军纪,他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涸的嗓子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你的那些胧鹏事不要污了我的耳朵。”说完便拨开汪达的手,便要带那对契丹少女姐妹离开。  “军爷,军爷小的只是想给小儿寻个门路,好进北府军里当个好汉,日后也能光宗耀祖。”见徐广要走。汪达急了起来,他虽然平时也有孝敬送到附近的驻军去,可是这北府军募兵,却是要求严格得很,能把人祖宗十八代都给查个清楚。他们这些外藩入籍的汉民,若是安分守己的良民,还好说些,像他这种臭名在外的捕奴贩子想把儿子送进北府军那和痴人说梦没什么两样。  如今徐广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北府军军官,却是让汪达看到了希望,他知道小儿子不喜欢他这个当爹的干的营生,和他几个哥哥也不同。那可是跟着县城里的夫子里读了整整两年书,他不能误了小儿子的  。  “你要送你儿子进北府军。”被汪达拉住,徐广看着这个满脸堆笑的鞋鞠汉子那雄壮身材,心中却是一动。这些捕奴贩子虽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手下功夫都不差,这汉子肯为自己儿子这般,这爹当的倒是不错。  “没错,军爷小的几个儿子里,那些个大的都不成器,只有小儿子好读书,人又长得俊俏,射箭骑马的本事那也是顶呱呱的。”见徐广停下脚步,事有可为。汪达连忙替小儿子吹了起来。  “得,得,得,别给说这些没用的。把你那小儿子叫出来,我看看。要是像你说的那么好,我便带他去军中,入军籍。”徐广打断了汪达,不耐烦地道,“动作快点,我还赶时间。”  “是,是,军爷,您稍等。”听到徐广的话,汪达大喜过望,连忙朝身旁几个手下道,“还不快去把那小子给我叫来,告诉他,贵人来了。”  “军爷,您喝茶。”招呼着徐广坐下,汪达一面让人上茶,一面却是让人去领那对契丹少女姐妹去洗漱换衣服,同时准备起了大车。  不过片刻功夫,那厅堂外便来了个浓眉大眼的少年,走路像是一阵风似的,徐广一看,这小子哪和俊俏沾什么边,不过虎背熊腰,双臂肌肉贲起,一看便是个天生个当兵的好料子。“不错,不错,这身板够健壮的。”徐广看了几眼后,却是心里放下了,这小子就算是个蠢笨如牛的东西,有这身板也不亏了,到时进军中当个敢战之士却是绰绰有余。  “汪铁参见大人。”汪铁看着面前一身黑袍,气度沉稳的中年汉子。知道这就是父亲派人来说的那位贵人,却是连忙行礼道,他跟着县里的张夫子念了两年书,对礼节却是分毫不差。  “你叫汪铁,名字取得不错,这身板倒是像铁一样硬实。”徐广点了点头,这小子看上去像头牛,可这说话行礼倒是一点也不笨。  汪达在一旁小心地看着徐广脸上的神情,当他见到徐广眼里闪过的笑意,心里面也是笃定了下来,知道这事情十有**能成了。  “王铁,我听你爹说你念过书,现在念到哪里了?”徐广考教了起来。幽州辽东,有不少官学,不过说是官学。其实一所官学也就几个教书的老夫子,教那些穷苦人家的子弟。里面有汉有胡,三年下来,倒也教了不少人,起码能认得自己的囫囵名字。  “回大人,我已经学到春秋了。”王铁回答道,他念书的官学里。张夫子是咋。有本事的人,他学的又刻苦,两年时间,到也是学起了春秋公羊传。  “春秋大义,十世之仇,犹可报也,你虽入汉籍,可却是鞋蝎人,你如何看。”徐广看着面前站在那里,长得像头粗壮的野牛,可是却偏偏做派有模有样像个读书人的汪铁,忽地问道。  一边听着的汪达心里一紧,他们本是鞋鞠人,虽说入了汉籍,穿了汉服,汉话说得麻利,可是心里面也不明白到底自己究竟是成了汉人,还是仍旧是韩鞠人。  “矢人,孔夫子曾说,夷秋入中国。则中国之,夷秋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汪铁看着徐广,大声说道,小子不知什么鞋鞠人,只知道自己是汉人。”  “好,说得好。”徐广没想到汪铁能说出那么一翻话来,脸上大笑了起来,“回去收拾下东西,带上惯用的刀弓,跟我走。”  “你这儿子教得不错。”徐广看向了一旁愣住的汪达,“我会引荐他去王爷的虎贲营。要是能过了考核,你家可就真地光宗耀祖了。”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汪达听明白徐广后面那句话时,一下子语无伦次了起来,虎贲营那可是汉王的亲军,以后当个将军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次他可真是遇着贵人了。  “多谢大人。”汪铁抱拳行礼,脸上一脸的高兴,能进北府军已是天大之喜,如今还有机会去虎贲营,叫他怀疑简直自己是在做梦。  片刻之后,徐广带着汪铁坐上了那辆大车,往城中一处大宅去了,让汪铁忍不住心中好奇起来。第二百九十四章 秘密北上  诚外军中临时行营里,李靖坐存帅帐甲,靠着炭火取暧穴一之后。大雪纷飞,道路断绝,北府军一万精锐老兵化整为零,分为十支千人队,携带马匹粮草抬重,分批悄悄离开邯城和涿郡,前往幽州和止 西接壤的边郡。  奔袭太原,这是当初李靖和郭孝恪一起拟定的战略,李唐占据关中。得天独厚,不能任由其发展屯田。发展武备,否则以关中富甲天下之殷实,关西士卒之精良,绝对是日后的劲敌。  和李密的三年之约不过是诈术罢了。争天下若是还讲什么信诺,那郭孝恪便是宋襄公之流的迂腐之人,如今李密虽在边境放了王世充这咋。东都名将,但是却把军事重心放在了江淮方向,这个时候郭孝恪选择帮李密一把,先打李渊,等李密放心地去江淮和张仲坚争夺江南时,他就会大军南下,拿下洛阳,到时全据北方,堵塞潢关,攻取江南,以天下之七分之地对关中之地,以堂卓正正的大势将李唐扼杀。  李靖便是此次奔袭太原的主帅,太原是李渊起家之地,本身又是抵御突厥的西北雄城,还有晋阳宫的武库。可以说是李渊手里仅次于长安的要地,最难得的是李渊的三子李元吉留守太原。  根据堤骑打探的消息,李渊妻窦氏所生四子里,幼子李玄霸尚年幼。长子李建成和二子李世民一文一武。并称人中之龙,李世民如今守潢关,李建成赴长安任事,留守太原的便是三子李元吉,李元吉年少。虽然也有勇名,可是和两个兄长比起来,却是天差地远。  对李靖来说,李元吉是个最好的对手,年少气盛,自负勇力,性格乖张,太原城内,李渊留下的辅佐亲信没人能压得了这个三公子。  帐帘子掀开了,吹进的冷风刮的烛火一阵摇曳明灭,李靖抬起头,看着一身铁甲而入,红光满面的徐世绩,不由笑道,“怎么,取了那对姐妹的红丸那城中,徐世绩有一处大宅,那对契丹双胞胎少女被他安置在了那里。  “叫大人见笑了徐世绩一笑,接着便坐在李靖对面,烤起了火。如今天气冷得很,他从城中骑丐赶回军营,可是给冻得够呛。  “那对姐妹的滋味确实妙不可言”小徐世绩烤了会火,却是朝李靖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接着接过李靖递过来的酒壶,咕嘟咕嘟,喉咙鼓动间,却是喝下了半壶酒,不由精神一震,接着便同李靖讲起了那对姐妹的妙事。  李靖在边上听着徐世绩的荤话,也不禁止,他自己也不止一房妻妾。也知道徐世绩正是血气旺盛的年纪,因此对于徐世绩今日买下那对契丹少女的事情也便睁只眼闭只眼了。只要徐世绩按时归营,不违了军规就行。  “徐广回来时,给我带回了个壮实小子,念过书,弓马娴熟,是介。当兵的料。  。徐世绩说起了徐广带回来的汪铁。  “哦,那少年是酥鞘久李靖听着徐世绩的话,却是颇有兴趣地道,这几年北府军里,那些胡人出身的低级军官也有不少,他观察下来。这些胡人出身的低级军官对王爷更加忠诚,让他也是放下了心。  “那壮实小子自称是汉人,说起道理来不比那些书生差。”徐世绩笑了起来,如今北府军中胡人士兵也不少,不过个个都是没把自己当胡人。学会了汉字以后,一个个爱显摆自己,取的姓不是刘,便是郭。  “王爷胸襟,古今罕有,手段之高,世所难及,恐怕用不了二十年。辽东塞外,再无胡人李靖笑语道,接着朝徐世绩道,“此次除我军之外,尚有史朝忠的兵马,到时对人家客气些,不要自恃甚高  “大人,我晓得,那史朝忠可是王爷亲赐汉名,我不会轻慢他的。”徐世绩答道,史朝忠便是处罗可汗的儿子阿史那社尔,投效王爷后,带着三万突厥部众一直和薛延陀部在草原时不时地打上几仗。  “耸延陀始终是个威胁,不能让其坐大,等汇集各军后,便先取薛延陀,再提兵南下,打太原李靖将一卷地图铺在了两人间的案几上,手指虚划道。  “大人,王爷并没有要我等攻打薛延陀。”徐世绩皱了皱眉,看向脸上露出几分杀机的李靖说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王爷既然将战事托付于我,我自然要为大局考虑李靖看了眼徐世绩,起身负手说道,“如今薛延陀趁草原大乱,连续吞并数个部落,实力壮大不少,史朝忠的突厥部兵马胆气早就被打没了,虽说和薛延陀部互有胜负,但长此以往必然会衰败殆尽。”  “王爷用兵向来讲究赶尽杀绝。上次一战,东突厥被打得穷途末路。如今这薛延陀有兴起之势,若是王爷在此,也必会同意我的看法。”李靖沉声说道,徐世绩虽然受他节制,可他并不希望徐世绩心里对他有所抵制。  “大人说得虽然有道理,可是如今天寒地冻,我军要深入草原,奔袭薛延陀部,可未是古今未有之兵事,末将怕就算我军能获全胜,恐怕也未必再有余力提兵南下打太原徐世绩沉思了一下后,考虑着措辞劝说李靖道。  “你的担忧,我亦想过,但是薛延陀部和太原比起来,更加对王爷的大业要有威胁得多,关中再兵强马壮,也不敢大军出塞,绕过草原进攻我们,而薛延陀部则不同,一旦被其壮大。若和李渊勾结,到时趁我们大军不再,偷袭我军后方幽辽之地,绝对是我军的心腹之患李靖摇头道,徐世绩虽然在战术上颇有功力,可是战略上始终欠缺了几分眼力和火候。  “更何况王爷只是要我们打太原,并未规定我们要怎么打,到时大可以让史朝忠的突厥部兵马诈做南下劫掠。到时激那李元吉出城而战,将其带离太原城,我军半道伏击,等生擒了李元吉,还怕太原城能飞到哪里去。”李靖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自从王爷决定要打太原以后,他便一直都在谋划着整  “大人既然已有筹算,末将自当遵从。”徐世绩听完李靖的话 却是朝李靖道,他是李靖的半个弟子。知道这个老师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怕是心中早已有定计。  “大人,那些捕奴贩子虽然名声狼藉,可是却熟悉草原地形。不如征募以为前驱。”徐世绩向李靖献井道,那些捕奴贩子虽然龙蛇混杂。可却都是些亡命之徒和狠角色。而且有大军撑腰,更是凶残善战,有他们做炮灰,自是的减少不少伤亡。  听着徐世绩的计策,李靖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下了决心朝徐世绩道,“此事便由你去办,但是需得注意挑选人时要小心,不要选了那等会坏事的人。”  “大人放心,末将必然会办妥此事。”徐世绩站了起来,朝李靖说道,接着便转身出了帅帐。  “薛延陀,你们不该不把王爷的命令放眼里。”帅帐内,李靖一咋,人自言自语道,东突厥败落之后。王爷为各部划分了牧区,而且也留了史朝忠的突厥部兵马遏制薛延陀部。可是只要薛延陀部安分守己,哪怕稍干些犯禁的事,李靖也不会动了灭薛延陀部的心思,可是偏偏薛延陀部趁着草原大乱的时候,先是灭了东突厥当初逃走的残余部众,接着一下子连续吞并了几个部落,实力涨得厉害,能凑出个五六万兵马,叫人容忍不得。  风雪中,徐世绩出了大营,带着一众亲兵和新入他麾下的汪铁往城中而去,要征募那些捕奴贩子,自然要寻些这个行当里有些头脸的人物帮忙,汪铁的那个爹汪达便是个不错的人选。城门前;徐世绩的队伍停了下来,城头上当值的军官探出了脑袋,旁边的士兵举着的桐油火把在风雪里摇晃个不停,照下城墙去只是模糊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人。  “是我,徐世绩。”徐世绩在风雪中大声喝道,他是郭孝恪的心腹爱将,在北府军中名号也算响亮,这城中的驻军此前已经得了军中密令,知道他们的身份。  不过可惜风雪委实太大,压住了徐世绩的声音,最后徐世绩不得已只有把自己的军牌狠命地掷上了城墙。  徐世绩手腕的力道强横,那军牌被他一掷下,便飞上了城头,到那守城军官面前,一把抓住扔上来的军牌,火把下,那军官仔细辨认了几遍后,才命人打开城门,放了徐世绩一行人进来。  “今夜之事,不得走漏。”进了城,徐世绩压低了声音朝那守城军官吩咐道,找那些捕奴贩子始终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他不想其他人  道。  “是,徐将军。”将军牌还给徐世绩,那守城军官沉声应道,风雪中火把照不出几步的光里,他和身边的部下只是看到那进来的人马皆是黑袍裹身,头戴毡帽,根本辨认不出是北府军的自家人。  “走。”徐世绩回头一招呼。却是带人朝城中自己的大宅而去了。  片刻之后,一百余人马便进了宅子。惊动了里面的下人,见到是徐世绩这个老爷回来,那些护院的健壮家仆才放下了手里的刀箭,连忙牵马烧水,服侍起一众军士来。  后院书房内,卸去铁甲的徐世绩穿着身儒服,朝徐广领来的汪铁道。“汪铁,本帅有件事要你去办,你去把你父亲领来见本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是,大人。”汪铁虽然不知道徐世绩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的父亲。但却是毫不犹豫地大声应道。也不问为什么,却是照白天跟徐广学的军中礼节朝徐世绩一礼后,便退出了书房。  “果然天生就是当兵的料。”见汪铁离开,徐世绩不由朝徐广道。“你找两个人给那些小子带回家去,也好让他显摆显摆。”他倒是很喜欢汪铁这种不问为什么,只管听令行事的性格。  服从命令是北府军的铁律之一。不过大多数士兵都是靠着不停地练才培养出了那种意识,不像汪铁这种天生就是这样的性子,徐世绩心里已是打定主意,定要引荐汪铁去虎贲营。想必王爷也会喜欢这个子。  风雪嘶吼的街道里,汪铁骑着马。身后跟着两个北府军的士兵,虽然嘴唇给冻得发青。可是他胸膛里却是滚烫一片,他知道马上就要打仗了,虽然他猜不到徐世绩这个大人找他父亲有什么事,但是他觉得一定跟打仗有关。  山半个时辰后,汪铁便到了家门口,他白天离家时,还只是个需要父亲照顾的少年,可是如今回来时,已是一名北府军的军爷。  大门口,汪铁拍响了门上铁环。只是不多时便响起了门房的声音,“谁,那么晚了。”接着大门开了一条缝隙,透出的火光里,露出了一只眼睛。  看着外面站着的是自家小少爷。敞开的黑色袍子下是乌光湛然的森寒铁甲,被吵醒的门房悻悻地止住了下面骂娘的话,连忙开了门,收好了手里提着的刀,谄笑道,“少爷。你怎么回来了,我”  “别废话,我爹呢?”汪铁打断了多嘴的门房,身后两个高大的北府军士兵已是跟着他进了门。  “老爷已经睡下了。”被喝住的门房讪讪地答话道。  “今晚你什么都没见到,睡你的觉去。要是敢把我回来的事情透露出去,我要你狗头。”对于自家地痞出身的门房,汪铁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大声恐吓道。  “是,少爷,我知道,我知道。”那门房给汪铁身旁两个北府军士兵睁眼一瞪,那目中的凶光吓得他两条腿直打颤,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凶的眼神,不知道这两个高大的军爷杀了多少人才有这种杀气。  “这个拿去,少爷我赏你的。”见那门房要走,汪铁从怀里摸出了几枚大钱扔给了门房,接着便不管千恩万谢的门房,径直往里去了。第二百九十五章 人贩子仆从军  士自家管家从热饶卜喊起来的汪法在婆娘的伺候下穿着 池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小儿子居然深更半夜地又跑了回来,不过听老管家的意思是还带了两位军爷回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把袍带一束,汪达开了房门,走了出去,被那吹过廊道的冷风打在脸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原本他在辽东山林里的时候,倒还不像现在这般畏惧严寒,不过自从三年前全鞋鞠归顺了汉王。住进大屋,睡上热饶以后,像这种突然间半夜离炕便叫人受不了那寒凉。  那热炕便是郭孝恪叫人做的,然后由官府在辽东幽州等地推行,以便中原河北等地迁徙而来的流民可以在冬天捱过严寒,却是在北地极为风行,当然这热炮也给那些平头百姓当成了郭孝恪这咋。汉王的神异之处。  汪达的书房里,汪铁像是标枪般笔直站着,身后两个徐世绩的亲军士兵亦是心中赞许,这个少年果真是天生当兵,这才多长时间,学他们便学得似模似样了。  汪达进来的时候,身后的老管家带着几个亲近的心腹家人搬着火炉。酒坛,烤牛羊等吃食进来了。“铁儿,还不请两位军爷坐下。  汪达虽然在草原上是凶残的捕奴贩子,可是在这城里,他却是做人圆滑,八面玲珑的汪老爷,他看到小儿子身上穿着北府军的铁甲 心里头乐开了花;不过嘴上却是热情地招呼着那跟着小儿子身后的两个北府军士兵。  “多谢汪老爷。”两个徐世绩的亲军士兵因为汪铁的缘故,对汪达也客气了几分,抱拳一礼后,便不客气地坐下了。  汪铁亦是亲自为两人倒酒,而汪达则是亲自烤起了牛羊,那两个徐世绩的亲军士兵只管喝酒吃肉小至于那正事自有汪铁会说。  “爹,儿子的上官徐将军有话让儿子带给您。”汪铁朝面前堆着笑脸翻烤着牛羊的父亲说道,他看的出此时父亲脸上的笑容是发自真心。不是平时做那脸攒生意时的虚假脸孔。  “哦,什么话。”汪达吃了一惊,白天那位军爷已经让他觉得官不小了,没想到小儿子这回的上官竟是个将军,说话间见小儿子目光膘过了自己身后的老管家和几个体己下人。汪达本想留下他们,可是一看到坐在小儿子边上,只是沉默着喝酒吃肉的两位军爷,他立时便改了主意。  “你们都出去,给我在外面守着,谁来都不准他们进来。”汪达回头朝老管家吩咐道。“老爷。”老管家迟疑了一下,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给汪达打断了。  “老爷什么,让你们出去守着就出去守着。”汪达眼一瞪道,然后拿起边上一壶烫好的酒和烤好的羊腿起身塞给老管家道,“拿这些去外面吃喝,给老爷我守着。”  见到那壶酒和滴着油脂给烤得金黄酥脆的羊腿,老管家身后几个下人都是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连忙拉着老管家出了书房。  “一群吃货,叫两位军爷见笑了。”汪铁看着关上的书房门,回头朝小儿子三人笑道。  “无妨,汪老爷,坐下说话吧。我们已经吃饱了。”两个徐世绩削亲军士兵里,年岁长些的那个却是开口说道,正所谓礼多人不怪,他们都是北府军里的老兵,不是那些驻守边郡的新军士兵,虽然心里不大看的是汪达这种贩卖奴隶的人贩子。可是汪达礼数周到,他们也不好太过倨傲。  “两位军爷哪里的话。”汪达笑了起来。豪爽地说道。他平时虽然也给城里的驻军送孝敬,可是心里也知道自己是给人看不起的,如今眼前这个两个一看就是人物的军爷能跟他这般客气的说话,已经让他觉得很有面子了。  “爹,这次徐将军带兵过来。乃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去打薛延陀部,正缺些识得草原地理的人手,此次让我来,正是想要爹你出面征募些可靠的人手。”汪铁心里琢磨了一下,开口说道。  “打薛延陀部。”汪达愣了下。如今这薛延陀部在草原上也算是一霸,自从东突厥败给汉王,族里青壮男子或被杀,或被俘,只剩下两三万的男人,便彻底衰败了下去。去年更是给薛延陀部连锅端了,那什么处罗可汗也给砍了脑袋吊在了薛延陀部的大旗旗杆上。  他们这些捕奴贩子虽然背后有北府军撑腰,可是也不太敢去招惹薛延陀部的人,毕竟虽然薛延陀部在北府军面前是孙子,可是这帮孙子却是势大得很,又兵强马壮,不是他们这些鸡零狗碎的乌合之众能比的。  如今听到北府军要去打薛延陀弈旬书晒细凹口混姗不一样的体蛤”汪达的第反应便是汉王终千看不讨薛延陀部众般狡猾 了。随即便大喜了起来,连忙拍着胸膛道,“铁儿,你放心,爹我别的不敢说,只要是跟着北府军的军爷们去打薛延陀部那些孙子,保证大家争破了头跟去  “爹,这事情,主要是人手要可靠。不能走了消息,叫薛延陀部提前得了防备。”汪铁看着有些得意的父亲,不由提醒道。  “铁儿,如今这能冻死人的鬼天气,要是没大队人马,谁去给薛延陀部那些孙子报信,那是嫌自己活得命长了,接死。”汪达不由笑了起来,不以为意地道。  “爹,这是军机大事,儿戏不的。”汪铁加重了声音,才让汪达猛地明白了过来,这事情关系着小儿子的前程,自己在小儿子面前怎么说话都没关系,可这边上还坐着两名军爷呢。  “铁儿你说得对,爹会小心行事的汪达端坐了下来,沉声答道。脸上那样子看上去一下子也变的可靠的多,让汪铁心里松了口气。  “还有,爹,今晚我回率的事情。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不能外传了出去汪铁又说了一句道。  “这个爹知道,铁儿你尽管放心。和两位军爷住下。  ”汪达一边回道,一边却是喊进了门外守着的老管家,“你去后院把厢房给好好收拾下,把炕给烧热了。再找两个漂亮的女奴等会来伺候军爷。”  “汪老爷客气了,女人就算了。”徐世绩的两个亲军士兵见汪达要给他们安排女人,却是连忙摆手道,北府军的军纪摆在那里,他们不敢触犯,至于徐世绩这个自家大人,那可是把那对契丹少女买下放自己宅子里,不犯禁,不能比。  见两人说得严肃,汪达也只得收起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只是让老管家去收拾厢房了。  片亥之后,书房里只剩下了汪达一咋“人,汪铁则是陪着那两名徐世绩的亲军士兵一道去了厢房,汪达知道这次小儿子带回来的消息对自己来说是个机会,虽然当贩卖奴隶的人贩子,赚得钱不少,可终究名声不好,他正好趁这机会,跟着北府军出征,也好谋咋。前程。  想了一会儿,汪达口实进了心腹下人,让人去吧其他几房的大儿子们给叫了过来,跟着北府军去打薛延陀部。他相信只要一明说,凡是能纠结些人马的没一个会不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他们跟着北府军。就是捞些骨头汤喝也比他们平时做这臭名昭著的人口买卖好。  只是那可靠二字,便要讲究了。汪达自己心里明白得很,干他们这行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像他这样的已经能算是善人了,更何况龙蛇混杂。哪里的人都有。保不齐就有和薛延陀部沾亲带故的人,说不定到时万一就走漏了消息,到时他全家有多少颗脑袋也不够北府军砍的。  不多时,汪达的几个儿子就都给叫到了书房,虽然说几人都不是什么能成大器的人,可是却胜在可靠。听了汪达的话,几兄弟都是兴奋了起来,这事情要是做成了,说不定他们也能进北府军混个好出身。  “好,你们现在就去收拾,明天出发。小半个时辰后,汪达朝几咋。儿子嘱咐道,他干这行时间也挺长的,也认识几个能信得过的熟人。  十几日后,徐世绩的宅子里。汪达带着七个熟人毕恭毕敬地站在徐世绩的面前,谁都不敢喘一口大气。这固然是大厅里那些披甲执刀的北府军身上透出的森寒杀气吓得他们胆寒,另外也是畏惧徐世绩的身份地位。徐世绩是北府军里有名有姓的大将,民间更是传他和镇辽东的苏定方是汉王手下的两大年轻爱将,如今这等大人物都亲自来,能不叫他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各位果然都是义士,此番等我军灭了薛延陀部,一成战利品归你们分配,到时候有功的,本帅保举他入军籍,日后前程似锦,封妻荫子。不在话下徐世绩扫视着面前一排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的汉子。笑着说道,他倒是没想到就这八个贩卖奴隶的人贩子,居然也能拉出个两千来人的队伍,却是足够用了。  “多谢将军提携。”汪达带头,八个汉子都是一起说道,那一成战利品虽说不菲,可他们倒也不是太在乎,但是那保举入军籍,就让他们个个动心了,等日后汉王当了皇帝,做了天子,他们可都是开国功臣。谁还敢笑话他们以前当过人口贩子。第二百九十六章狼群尾随  消春的草原,天寒地冻得厉害,幽州的关塞外“茫茫凉野上,一支黑色的骑兵队伍在风雪中朝前行进着。  汪达把整个人裹在了厚重的大氅下,才速了两年的安逸日子,他便已经有些无法忍受草原的恶劣寒冷。他嘴里咒骂着,不时地去从怀里拿出捂着的酒壶,喝上一口。  出塞已经五天,李靖的大军只走了不到两百里的路程,一路上一个部落都没有见到,让和汪达一起的那些仆从军的士兵心中失望不已。  似这等突袭,但凡路上遇到的部落,必然是不留活口的,他们本身就是无法无天惯了的人物,如今又是这等严寒的恶劣天气,一个个都是恨不得遇上几介,部落,杀人也好小找女人发泄一下都好,总比着样每天像是群死人一样赶路强。  队伍前方,北府军的老兵斥候骑的都是军马场里的好马,北府军治下,拥有整个北方的良马场,便是关中的李阀想要组建骑兵,尚要想办法从草原上购买良马,不似北府军有自己的军马场,更有那些草原部落为其牧马。  一处雪甸子高处。几个北府军的斥候老兵,看着风雪中极难辨认,被雪掩盖住的木栅栏,脸上露出了几分喜意。终于找到一处有人的地方了,他们倒不像那些仆从军一样迷失自我。需要靠杀戮来缓解那种行军的压力。  片刻之后,几个北府军的斥候老兵,回到了中军处,“大人,前方有部落驻扎过冬,规模大约有两千人左右。小风雪呼啸中,那为首的斥候老兵扯着喉咙朝李靖禀报道,有部落就有牛羊马匹,他们不但能吃些新鲜的热食,更重要的是可以得到马匹和储存的过冬草料补充后勤。  “去找汪达他们过来。”李靖看向了边上的徐世绩,这一路上的战斗北府军是能免则免,就让这些人去打好了,他们只管找到薛延陀部的主力进行决战。  很快,汪达和七个头领过来了,从李靖这里得了消息和命令后,八人都是兴高采烈地回去整顿人马了。他们带来的两千多条汉子可都是各国的亡命之徒。没一介。良善之辈,只要有好处,什么事情都能做。  “徐世绩,你带兵去给他们掠阵,围住那部落,凡是有逃出者,杀无赦。”见汪达他们离去后,李靖朝徐世绩吩咐道,此番北府军军中的精锐来了三成,绝不能出什么岔子,不然的话他没有面目回去见王爷。  “是,大人徐世绩领命道,接着便带着本部人马脱离了大队,分成了数个百人骑兵队和数十个十骑兵队。如同撒星一样围向了那个被发现的部落外围。  大军前队,汪达看着策马经过的儿子忽然朝自己驰来,却是连忙策马迎了上去,虽然他是老子,可如今儿子的地个比他高,又是跟着徐世绩这个前途远大的将军,消息自然灵通得多。  小爹,军中重品性,等会杀进塞子后。自家交好的,不妨提醒他们一样。不要做得太过。”汪铁看到过来的父亲,飞快地说道,他这算是狗私,不过他知道父亲一向的心愿就是不想一直当个声名狼藉的人贩子。  看着说完话,便打马离开的小儿子,汪达若有所思地回了自己的队伍,喊过了其他几个儿子和亲近的人,将小儿子的话说了一遍后。恶狠狠地瞪着每个人道,“等会都给我记住了,大人就一刀朵了脑袋,小小孩子捂死,哪个给我玩录人皮,削人棍的,我第一个砍了他  。是,爹(头领)。小应声中,围在汪达身边的十几个汉子都是点头道。他们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去开玩笑,没事去犯北府军的恶感  不多时,风雪中,两千多的仆从军骑兵挥舞着刀子从四面八方冲向了那雪甸里的部落塞子,看得在高处观战的李靖皱眉不已,这些个仆从军里的士兵。单个论,都是能打仗厮杀的。比起新军的士兵还强上不少,可是这人一上百,就和一群乌合之众没太大差别,同样的人数下,北府军里的新军都能轻易地击溃这些只会打顺风帐的人。  呼喊的喊杀声在风雪的呼啸里若隐若现。就连骑兵策马冲锋的声音也给掩盖了下去,直到汪达他们冲近部落的姗栏,那部落里放哨的牧民才发现有人杀了过来。  这时正躲在帐篷里,趴在女人身上的那些青壮苏人才感觉到了脚下的大地正在轻轻地颤抖着。那是大股骑兵杀来才会有的事情。七手八脚地从自家婆娘的肚子上爬起来。这些青壮牧民慌乱地套起衣服,从帐蓬里取了挂着的弓箭小刀子,套了鞋便冲出了帐篷。  那半人高的橱栏本来是用来防止野狼偷入营地叼牲口,如何挡得住那些本就是各国和草原各部亡命徒出身的人贩子。  几个放哨的牧民只是刚来得及大喊了几声,就被几枚长箭穿喉而过,钉在了身后的哨塔木头上。取他们性命的是两个原高句丽军中的武士,因为在老家混不乙。炮来幽州当了人贩子的打手。因为箭术高超。倒也成叫…头目。  “杀光男人。”各式各样的口音响了起来,对部落皂的牧民来说,这些闯进寨的强盗似乎哪里的人都有。突厥人,高句丽人,百济人,新罗人,契丹人,女直人,韩鞠人,汉人。唯一共通的一点就是凶残。  那些刚从帐篷里跑出来的青壮牧民连组织起来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那些好像饿了一冬的人贩子仆从军给分裂切割了开来。八伙不同的人马各自心照不宣地圈定了属于自己的地盘,杀人抢掠,鲜少有过界的。  靠近部落的塞子西北角,一处大帐里,汪达趴在一个皮肤还算细嫩的女人身上。不停地喘着气,朝帐篷内其他几个人喊道,“都快点完事说话间。却是低吼一声。从女人身上站了起来。手起刀落砍下了那脸上充满惊恐,羞愤,帐恨的女人脑袋。走出了帐篷。  在这群人贩子的凶残下,整个部落的塞子变成了人间地狱,几乎各种各样的暴行都在这里发生。守在塞子外围的北府军士兵听着风雪里隐约传来的哭喊惨叫声,便是没有亲眼看到。也知道那些人贩子是什么德行,不过没有一个人露出什么不适之色,因为这就是打仗,在草原上的那些游牧民族,用王爷的话来说小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们选择的就是这种野兽一样的生活,或者对别人施暴,或者被别人施暴,当他们强大时,就会毫不犹豫地南下劫掠汉人。所以现在那个部落里的人不管被怎么凶残地杀害,都和他们没关系。  偶尔有从部落里逃出来的牧民想要逃走,也被北府军的这些老兵策马砍掉了脑袋,只剩下无头的尸体倒在雪原上被天下落下的鹅毛大雪覆盖。  徐世绩挥去了刀锋上的血珠,他虽然不喜欢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不过他心里明白,草原上的游牧具族永远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只要他们生活在这片草原上。他们就会想着有一天能够南下,入主中原。  。汪铁,去问问你爹他们。玩够了没有。”徐世绩回头看向了被自己留在身边先当了个亲兵的汪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是,大人见徐世绩显然是不满父亲他们时间太长了,汪铁应声领命间,便一个人策马冲向了那远处的塞子。  一冲进去,汪铁便看到了满地的死尸,有大人,有小孩,有男人,还有被录光衣服的女人。他虽然心性坚毅,可是骤然看到这种鬼域般的凄惨景象也不由脸上白了白,空气中那股浓重血腥味冲得他几乎要呕吐起来。  板着脸,汪铁策马像一阵风一样在寨子里找着父亲的人马,那些仆从军见到汪铁身上北府军的铁甲黑披。都是不敢怠慢,纷纷让路不过没多久。汪铁便找到了父亲,相比起其他地方,父亲的人马还算像样了点。死人都是一刀断头,没有给虐杀的尸体。  “爹,大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赶快把战场打扫一下。”汪铁长话短说。一句话后,便策马离开了。风一样地冲出了这塞子。  。都听到了没有,还不赶快去收拾汪达大吼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到时候北府军的那些军爷等不及闯进来了,看到自己手下那些不争气的样子,自己和儿子的前程就毁了。  一边大喝着,汪达把几个还扒拉在女人身上的吃货给拉了,一人赏了记刀把子,接着便带人去通知其他七人。  过了没有多久。徐世绩便带着人进了寨子,虽然血腥味依旧重得很,可是却不见尸体。汪达等人则是堆着笑。为徐世绩引路。  进了一处大帐,徐世绩朝想要开口的汪达等人道,“除了马匹数目,其他不用报了,另外多派些人手,给我生火造饭,大帅的本队人马一会儿就到了  。对了,汪达你留下来。”对于这种小部落的财物,徐世绩根本看不上眼,还不让那些人贩子拿去,就当是赏他们的。  谢恩之后,其他几个头领有些嫉妒地看了一眼汪达后,便退出了大帐。  “我听汪铁说了。你做得还不错。以后你当那些人的头,管着些他们,大帅不太喜欢有些事情。”徐世绩朝留下来的汪达说道,这个汪达虽说也是个恶棍人渣,可比其他那七个还好上些,再加上也勉强算得上是自己人,他便多关照了点。  “是,大人,多谢大人提点汪达是八面玲珑的人,如何听不出徐世绩话中的意思,恐怕其他七个等这仗打完了,想要混个好出身多半是没戏,而他则不同,想到这里,汪达脸上笑得更高兴了,他一边应着。一边已经想好了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把手下的人给整顿一遍,省得做出坏了他的事情来。  塞子的各处营地里,那些仆从军士兵熟练地宰杀起牛羊来,一头都没放过。随着给支起的大锅里烧开的雪水。  夜晚,李靖大军在那塞子附近搭建了军帐,躲在帐篷里,难得地饱饱地吃了一顿热汤肉食,虽说味道不怎么样,可比平时啃开水泡的肉干强得多。  大帐子里,李靖喝着羊杂汤,一边烤着火,徐世绩和几个将官都在他的帅营里,如今只走了两百多里,便折损了百来匹战马,幸亏遇到这个部落。得了两百多匹好马的补充,才填上那空缺。  “我们如今距离薛延陀部,起码还有七百里的路,这一路上的损耗不到时候还得多找几个这种小部落,因地就粮。”李靖看着徐世绩,裴元庆他们几人,缓缓说道,他不是不知道那些仆从军做的事情,也同样不喜,但是他是大军统帅。就得从大局出发考虑,再不喜欢的事情,只要有利就得去做。  “大人放心,到时我会多派斥候去打探。汪达那些人那里估计也会有去主动找那些小部落的徐世绩回应道。  其他裴元庆等人亦是附和了起来,那些人贩子出身的仆从军虽说混帐了点,不过打起这种顺风仗来还是相当卖力的,而且打的也不错,让他们多得些好处也无妨。不然怎么叫人家给你卖命。  第二日,李靖拔营,大军再度起行,只留下身后那已成废墟的塞子被落下的大雪掩盖,直到他们走得远了,那些附近的狼群才冲进了塞子里,扒拉起雪里掩埋的尸体和牛羊残骸,疯狂地啃咬起来。  一连数日,在北府军的斥候老兵还有带路的仆从军的援索下,一路上相继又有四个部落覆灭,人畜不留,而跟在李靖大军后面的狼群又吃了四顿饱的,跟着的狼群数目也越来越多。  “后面跟着的狼越来越多了。  ”李靖身边,徐世绩压低了声音说道,虽说那些狼群只是远远地跟着,拣他们灭掉的塞子,啃食那些尸体,但是难保有一天要是他们没有遇到塞子,那些狼群饿极之后。会袭击他们,虽说不惧怕这狼群。可终究也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狼有什么好怕的,来多少我杀多少裴元庆见李靖皱起了眉,不由在一边道,他觉得徐世绩根本是自寻烦恼,那些狼群敢袭击大军,杀光了就是。  “大人,要不要末将带人杀散那些狼群。”裴元庆很快又接了一句。他已经很久没有动手了,手正痒得很,那薛延陀部还不知有多远,便是杀杀狼,活动活动身子骨也是好的。  。无妨,便让那些狼群跟着好了,正好替我等隐去痕迹李靖想了想后,朝身边的众人道,“那些狼群也是有灵性,知道我军厉害,不敢轻易袭击我军,只是在后面吃些死尸,如今我们距离薛延陀部已经不远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诱使那些狼群去袭击薛延陀部。”  李靖说完,便已是策马而去。留下徐世绩和裴元庆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李靖到时候打算怎么利用那狼群,难道说那些畜生也知道欺软怕硬,知道他们不好惹,到时候专挑薛延陀部这软柿子捏。  大军后头有狼群跟着的消息小给李靖压了下来,虽说他如今带着的一万北府军老兵,别说是狼,就是虎豹也不怕,可是后面跟着狼群始终不是件让人放心的事情。  “差不多有两千拜。汪铁朝身边的徐世绩说道,他这位大人一时心血来潮,说是要清点下跟着的狼群数目。于是便带了百余亲兵。脱离了大队,在后军后头遇上了这些狼。  “两千多。那可还真不少徐世绩应了一声,这时他身边一个突厥人出身的老亲兵道,“大人小那以前闹狼灾的时候,可是有上万头狼,甚至更多  对于那些草原出身的北府军士兵来说。狼灾无疑是草原上最可怕的事情。那些饿极了的狼群一群一群地聚集起来,朝有人的部落频繁地袭击,一些小部落便整个葬身狼腹,便是大部落遇上狼灾,也是受损惨重,所以往往闹狼灾的时候。草原上总会死很多人。  徐世绩没有说什么话,他本来倒是想打几头野狼,录皮做狼皮袄,不过给汪铁还有其他几个草原出身的亲兵一劝,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狼的性子最是记仇,他要是真打几头野狼,恐怕那狼灾便立马降临到他们头上。  又走了三天,李靖大军路上遇到的部落也多了不少,因为后面跟着的大批狼群,虽然又灭了几个部落,可是消息仍旧被遮掩着,反倒是闹狼灾的消息在草原上传开了,顿时得了消息的草原部落都是小心了起来。  而李靖大军距离已经不到百里的薛延陀部也因为闹狼灾的消息而戒备了起来,他们才吞并了几个部落和东突厥的残余人马,要是万一有介。闪失,那可就损失大了,一时间薛延陀部也是在过冬的草场附近。多派了斥候。  更新最 快第二百九十七章 诱敌出洞  临 浊逻河南岸大草甸,薛延陀部的大营里,可汗金帐内。心肥川汗看着满帐的部众首领和贵族,脸上的神情有些犹豫不决,虽然他已灭了东突厥的余部,成了草原上的霸主,可以和西突厥分庭抗礼,但是他自己心中清楚,他这个草原霸主其实有名无实,只要北府军一日在,他便只有韬光养晦,继续隐忍,不过现在李渊这个大隋的唐国公却派人送了信过来,说是愿意给他财帛,美女和兵器,欲私下结盟共同对抗北府军。  “你们如何看?。见各部贵族都是传阅过那封李渊派人送来的信后。易呸看向众人问道,这事情关系着薛延陀部十几万部众的身家性命。不由得他不慎重。  “可汗,还犹豫什么,中原的兵器精良,只要我们的勇士有了那些兵器,还怕北府军帐中,几个年轻气盛的贵族已自跳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开了,他们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对于那些年老的贵族向北府军低头的做法颇为看不惯。  北府军再厉害,还能深入草原。来找他们的麻烦,这几乎是那些年轻贵族共同的想法,尤其是吞并了东突燕的余部后,薛延陀实力暴涨,这让这些少壮派的薛延陀贵族都是不再甘于向北府军低头,在他们看来。汉人正自内乱,北府军迟早都要回去争天下,他们不去找北府军的麻烦已自不错了。  “胡闹,汉王神威盖世,不是我们能抵挡的。”一众老贵族里,有人曾经当年作为使者参加了大隋两次征辽的盛况,亲眼见到过郭孝恪和北府军的可怕,可以说是印象深刻,此时见到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壮派贵族竟然有向北府军挑衅的念头,却是连忙喝道。  “什么神威盖世,汉王不也是人虽然郭孝恪的声威震于草原,但是对于那些没有真正见识过厉害的少壮派贵族来说,不过就是故事里的人物罢了。  东突厥被打败,只是说明东突厥没用,他们不也照样打下了东突厥。金帐内。看着吵做一团的新老两派贵族,易畸觉得头都大了,说实话他是倾向少壮派的,这个世上。唯一的道理就是手里的刀子,只要薛延陀部兵强马壮,何必惧怕北府军小不过他如今是各部共推的可汗,不得不考虑的更多。  又争论了一会儿,易旺终于开口了,他站了起来,大声喝道,“都别争了,看看你们,成何体统。”他在原地负手来回走了几步后。方才朝众人道,“这件事情,不妨先答应那李渊,等他的财帛,美女。兵器送到了,我们再做打算。”  “可汗英明。”见易畸取了个折中的法子,新旧两派也不吵了,那李渊如今不过是空口说白话罢了,等他说得那些东西送来了再说不成。  就在易畦正要挥退各部贵族的时候,金帐外却是有人闯了进来 正是他的孙子夷男,一向以勇力著称,这些日子忽然闹起狼灾的消息来。却是被他派了出去,去附近几个小部落看看情况,没想到那么快回来了。  “可汗,我发现了一支军队。”夷男一进帐,便朝众人大声说道。他本来是要去附近百里外的一个部落问问情况的,可是却在路上遇到了狼群,和汪达等人的人马,他当时便知道,什么狼灾,不过是那些狼群跟在这支军队后面吃那些被打下的塞子里的死尸。“是什么人,可探清楚了易畸不由一惊,他想到了北府军,不过却又觉得如今中国内部局势紧张,北府军不会在这种时候出塞找自己麻烦,于是连忙追问道。  “看样子,该是一伙马贼,人数大约三千不到,瞧他们情形,应该是抢了不少部落的寨子夷男回答道,草原上这种人数的马贼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也不多见,不过往往最后这些马贼都会给大部收编掉,不会任其在草原上发展。  听了夷男的话,金帐里的贵族们都是放下了心,他们今年网从原本的金山大营迁徙到独逻河,想来那伙马贼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才不开眼地抢到了这里来。  “既然是马贼,夷男,你等会点五十兵马出去,告诉他们,要么加入我们薛延陀部,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易畸朝夷男吩咐道。那伙马贼能有两千多人,实力应该不差,如今薛延陀部成了新的霸主。可是因为北府军,草原上仍旧乱的很。每一个能够壮大自己的实力,他都不会放过。  初春的草原,大雪时停时下。有时候出了太阳,便是打猎的好天气,不过已经脱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删 李靖大军的汪这等人却是没那种闲情诱致,他们现在钢荆柑多人。就在距离薛延陀部大营不远的地方晃悠着,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伙不知从哪里流窜过来的马贼,在这里徘徊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  对于薛延陀部,汪达和其他几个人都是了解不少,薛延陀部其实是薛部吞并延陀部后才形成的大部,自称是铁勒族,是当年曾经称霸过草原的高车部后裔,向来都属于草原上那种不可以轻视的角色,虽然过去一直都给突厥人压着,但是突厥人也不敢轻易去逼迫薛延陀部,总而言之。薛延陀部本部兵马的战斗力在草原上属于拔尖的,就他们这群乌合之众,真要对上了薛延陀部的兵马,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给击溃。  现在整天里,汪达都有些提心吊胆的,虽说他们身后有北府军撑腰。可是战场上刀箭无眼,万一要是有个好歹,他可就亏大了。  不过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汪达正自骑着马,想着是不是带队伍稍微走偏一点,省得离薛延陀部太近了,却没想到薛延陀部的兵马主动找上了他。  “跑,怎么跑,坏了李大人的大事,我们还是死路一条。”看着来报信的部下说出的逃跑提议,汪达直接骂道,“先去把那喊话的人带来。看看情形再说。”  李靖交给汪达他们的任务是尽量麻痹迷惑薛延陀部的人,若是有机会的话,就把他们的主力从大营里引出来,尤其是薛延陀部的本部人马那就更好了。  “各位,富贵险中求,咱们回去后能不能升官发财,就全看现在了。”汪达看着远处已自扬起的大片雪尘,心里却是忽地想起了在李靖军中的小儿子,朝边上的七个勉强算得上是同伴的人贩子头领说道。  “我看来的人也不少,只耍咱们把他们引到李大人说的那地方。咱们就算完成了他老人家交代下来的事情了。”汪达瞧着那越来越清晰的大片骑兵,横下心道。  “一切都听汪大哥你的。”其余七个人都是纷纷道,他们中汪达在北府军里的关系最硬,他们互相不服,也只有汪达才能勉强能让他们听号令行事。  不多时,那夷男派来的亲兵便到了汪达他们面前,说话间神情倨傲。没把汪达他们看在眼里,只是要他们快点归降,否则便杀无赦,  汪达听得那亲兵言语间透露出他那统兵的主人竟然是薛延陀部易畸可汗的孙子,在薛延陀部里常被人喊做小可汗,很受易畸喜爱,心中却是大喜了起来,这个夷男这般身份,手下带的必然是薛延陀部的本部兵马。  “啪。”汪达一鞭子抽在了那亲兵脸上,破口骂道,“来人呀,给我割了这狗东西的鼻子耳朵。”说话间。几个强壮的亲兵就把那薛延陀人给按住,拔出腰刀割了他的鼻子耳朵。  “滚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就凭你们薛延陀人,也配做我们突厥人的可汗,你们薛延陀人永远都是我们突厥人的家奴。”汪达冒充起了东突厥的流亡贵族,朝那惨叫的薛延陀人恶狠狠地骂道,接着让人把那薛延陀人给送了回去。  两军阵前,那惨叫的薛延陀人捂着自己的耳鼻,跌跌撞撞地逃了回去。而这时汪达已自和其余七个头领一起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行么事的夷男,刚停下来,就被汪达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这些马贼也就是突然攻打了一阵,便回头逃了。  当他派出的亲兵给人带到他面并时。夷男的脸都扭曲了,他没想到那些马贼居然胆子这么大,敢侮辱他派出的使节。  “小可汗,那些马贼是突厥人。他们还辱骂我们薛延陀人一辈子都是他们突厥人的狗。”那被割了耳朵和鼻子的亲兵朝夷男添油加醋地大声说道,让夷男的脸色越听越难“追,给我追,我要把那些突厥人全杀了。”听得怒火中烧的夷男拔刀朝左右大喊了起来,这时他军中先前给汪达他们突袭了一阵后。稳住阵脚,重整了队伍以后的部将里,已是有人追上了这伙马贼,此时其他人得了夷男的命令,也都是使劲地追了起来,他们已经闲了一个冬天,要是再不动,恐怕刀子都要生锈了。  雪原上,两股骑兵开始了追逐,看着后面越追越紧的薛延陀人,汪达心里面却是狂跳了起来,祈祷着李靖赶紧出现。,第二百九十八章 雪地奇兵  犬阳米下,被白雪覆蔫的草原白茫茫 ,刺得人眼师洲帜,被身后薛延陀部骑兵追上的汪达忍不住咒骂起来,不过这时候他已经顾不的其他,只是回头带着手下的人和那些追上的薛延陀部的前锋骑兵绞杀在了起来。  这些干着人贩子勾当的仆从军士兵。虽然从组织上来说,对李靖这样的兵法大家来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过这也是对北府军这样军纪森严,个人武力强悍的军队而言,光论身手,汪达和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并不算差。  至少现在他们就和薛延陀部的前锋骑兵杀了个旗鼓相当,大片大片飞舞的雪尘扬起,是弯刀对碰的声音,以及嘶哑的怒吼声和飞溅的血光以及倒下的尸体。  看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薛延陀大部骑兵,汪达心里越发急躁起来,要是北府军的军爷们再不过来。恐怕他们就要全部交代在这里了。  这时,夷男已是舔着有些干涸的嘴唇,脸上露出了凶残的笑容,让手下的骑兵从两侧包抄,开始挤压这些胆大包天的马贼的作战空间。  “把那个马贼头子留给我,我要用他的头骨做酒杯。”夷男大声喝着,目光落在了战场中央里挥刀最狠的汪达,一脸的兴奋。  远处一处矮坡上,看着被薛延陀部骑兵围困起来的那些仆从军,居然被合围后不断地给压缩着,眼看就要全线崩溃,迎来一场屠杀,站在李靖身边的裴元庆不由道,“大人。再不动手,汪达他们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我知道李靖淡淡地点了点头,他心里并不喜欢这些凶残的人贩子,不过是出塞时需要这么一伙人在帐下听用,他们一路过来,所遇到的部落,人畜不留,那是因为不能走漏了消息,他才默许那些人贩子为所欲为,但是如今这薛延陀部。再不能用那种手段,免得这些人贩子到时干的太过火,反倒激起草原各部的公愤,就对王爷的大业不好了。  李靖正是打了主意,要借薛延陀部的刀除去些汪达他们的人手,眼见得两千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千人还在咬牙苦苦抵抗,李靖终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汪达还算是个不错的人才,做事情也算懂得进退,更何况他儿子还在军中,若是让他死了,脸面上不怎么好看。  听到李靖命令,裴元庆连忙抢过身旁亲兵的号角,鼓足力气吹了起来。刹那间刺破云霄的悠长角声便响了起来。听到这角声,被死死围住的汪达和身边的士兵都是精神一振,这是北府军和他们约好的联络暗号,援军马上就会到。  “都给我挺住,挺住,北府军的军爷们马上就到了。  。汪达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了起来,脸上欢喜的神情溢于言表,就在刚才他还以为自己被当成炮灰给抛弃了,但是现在却峰回路转,他不用死了。  不远处的夷男听到那远处的号角声,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小瞧了这伙马贼,还有同党在附近埋伏。朝左右大喊道,“重整队列,准备迎敌他们虽然包围了这伙丐贼,可是队形也早就乱了,要是现在突然杀出一伙骑兵来,没有阵形可言的他们恐怕会给打得很惨。  人吼马嘶,薛延陀部的骑兵们开始匆忙地调整起队伍来,不过刚才他们为了在夷男这个小可汗面前抢功。一窝蜂地争先恐后地压上进攻,那队形岂是轻易可变回来的。  不过更让薛延陀部惊恐的事情发生了,他们脚下的雪地忽地裂开了一个个黑漆漆的洞口,或者在他们身边,或者在他们不远处,但是无一例外带给他们的只有死亡。  从事先挖好的地坑里杀出的北府军老兵虽然个个都脸色有些发青,但是眼神却凶狠嗜血,手里的刀就像野兽的牙齿一样疯狂地砍向那些不知所措的薛延陀部的骑兵。  看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北府军士兵,就连汪达也看呆了,他万万想不到这些北府军士兵竟能这般坚忍。不知道他们究竟在那些挖出的雪坑里埋伏了多久,就算是草原上那些最能吃苦的野人部落,也做不到这般。  “杀啊。”汪达身边,那些仆从军士兵疯子般吼叫了起来,发泄着心中的情绪。夷男身周亦是冒出了十几个北府军的士兵,他们就像是突然出现的鬼魂一样,夷男从来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强悍的士兵,十几个人面对他身边近百的亲兵,竟然毫不犹豫地朝他杀了过来,他们中那些执斧的,第一时间便砍断了马脚,身后拿刀的人上前就是一刀,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好象杀人机器一样。  战场外,扬起了数道雪尘扬起的雪潮,快靠近战场时猛地拉了开来。赫然是徐世绩亲自带领的骑兵队伍。瞬间便形成了圆阵包围向了被埋伏的伏兵割裂成一块一块的薛延陀人。  徐世绩看着阵脚大乱,根本形不成有效抵抗的耸延陀人,却是佩服李靖的战术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肝茁雪坑,事井藏在雪地甲,有谁能想到还能众样安排伏舆,小也亏得北府军士兵个个强悍,而且军纪森严,他们来的一路上又弄到了不少羊皮褥子,这才得以实施这个战术。  现在徐世绩算是明白为什么李靖一路上一直严格地控制士兵饮酒,原来他早就想到了这个战术,才那么做。  徐世绩带领的骑兵就像刚才薛延陀人压迫汪达他们一样缩小小了包围圈。不过比起薛延陀人,这些北府军的职业军人更加可怕,杀戮的效率也更加高。  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格外刺眼的北府军黑色旗幡终于让薛延陀人知道他们究竟遇到了怎么样的敌人,夷男咬牙切齿地怒骂着,部落里才刚网商量着是不是要和那关中的李渊结盟。转眼间北府军就杀到了家门口,如何不叫他心中又惊又惧。  北府军的进攻猛烈而刻悍,虽然薛延陀人都是天生的骑兵,可是面对眼前这支全是由北府军里最强悍的老兵组成的军队,他们就像无力的孩童一样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只是不断地被压缩败退,然后给斩杀。  夷男仗着自己勇力,却是试图杀出一条血路,可是他的挣扎很快就引起了裴元庆的注意,这个北府军里能排进前无的猛将提着一柄陌刀杀向了夷男,这专门为他打造的陌刀份量虽没有他原先使用的大锤趁手。但也是相当可怕的杀人兵器。  凡是遇到裴元庆的薛延陀骑兵没有一人能禁受得住裴元庆神力挥舞下的陌刀刀锋,每个人都是毫无悬念地被一刀两断,场面血腥,吓得无人敢和裴元庆对阵,被裴元庆如入无人之境般杀到了夷男面前。  就算从小自负勇力,生性好勇斗狠的夷男面对裴元庆这等如同怪物般不可以人力抵挡的猛将,原本挂在嘴上的什么勇士该如何如何全都不见了踪影,他甚至生不出和裴元庆动手的勇气就直接掉马逃跑了。  在这已为北府军控制的战场上。夷男又能逃得了哪里去,只是跑了没几十步,就被北府军的士兵截住了,片刻不到的功夫间,裴元庆就杀到了夷男边上,念着夷男是个贼酋,看样子地位还不裴元庆劈出的一刀却是一横将刀锋变成了刀身。重重地拍在了夷男胸前铁甲上,饶是他最后收了三分力,仍是将夷男直接从马上拍得摔飞出去,落在雪地里吐血不止。夷男被裴元庆生擒后,原本还在抵抗的薛延陀部骑兵更是没了士气和主心骨,在北府军大声用突厥语呐喊的投降声里扔掉了手里的刀弓投降了,如今连夷男这个小可汗都落在了北府军手里,他们还能怎么样。  当李靖骑着马,一派大将风度,悠闲地赶到战场的时候,汪达他们已经打扫完了战场,凡是受了伤的薛延陀人都给补上了一刀,直接送去归西,看得一旁被北府军看押的三千薛延陀人俘虏红着眼盯着他们,恨不得能把他们给生吞活录。  夷男被带到了李靖面前!这个原本还气焰嚣张的薛延陀小可汗,如今就像一条死狗般趴在李靖面前,气息微弱。  “大人,一时下手重了些,不过已经从俘虏那里问清楚了,这贼酋叫夷男,是薛延陀部可汗易畸的孙子。非常受宠,被薛延陀人唤作小可汗。”裴元庆在一旁道,他本来是想活捉夷男的。可是那里想得到这个薛延陀人所谓的小可汗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要不是及时给他服了吊命用的护心丸,恐怕都没命带到李靖面前。  “死了便死了李靖看了眼出气比进气多的夷男,却是没有多少可惜地说道,他们这次大军过来就是要灭掉薛延陀部,这薛延陀部王族的人全部死光才最好。  虽然说草原上最讲究的是实力为尊,可是也同样也看着血统,谁的血统高贵,谁的号召力就高,对李靖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夷男被拖了下去,只有他一人穿戴着整齐的盔甲袍服给仍在了遍地死尸的雪地里慢慢等死,这时候那些仆从军的人贩子士兵乙经录起了死掉的薛延陀士兵的盔甲衣服,曝尸于雪原上,以便附近的狼群能够更加地方便啃食。  虽然这种事情有些残忍,但是李靖却毫不犹豫地下令地去做了,他亲自带着大军押着那三千俘虏离开了战场,让汪达那些人去做那些事情。  三千薛延陀俘虏本来以为自己还能活下条命来,但是当他们被带出十里之后,被带到了冰封的独逻河上。看着北府军的士兵在河面上凿出了数个大洞,才猛然意识到这些北府军的士兵是要把他们赶入河水中活活冻死。  俘虏开始了反抗和暴动,不过手无寸铁,又被绳索连在一起的他们的反抗注定徒劳无功,最后只是被全副武装的北府军士兵逼入了那些被凿开的河面冰洞的巨大口子里。  岸边,看着薛延陀人就像下锅的饺子一样,不断地被逼入那冰冻的河面中央凿开的刚”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拼命地挣靖脸卜的神情有知慌,他虽是兵法大家,可是亦学习儒术,心里总觉得这种杀俘的事情有伤天和,不过为了夫局他只能如此。这三千俘虏留着只是麻烦。  李靖虽然有些不忍,不过像裴元庆等一众年轻将领却是觉得没什么所谓,杀异族俘虏在北府军里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尤其是在敌国连续作战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将投降的俘虏全部杀掉,对外则称那些被杀掉的俘虏全部是战死的。  他们保全了那些俘虏作为军人的光荣,北府军的士兵在郭孝恪的影响下,对于杀俘虏根本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尤其是这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他们在军中常听郭孝恪的讲义。对于危害农耕文明的游牧民族,他们和郭孝恪一样都是秉持着以杀止杀的态度,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死得越多,他们以后祸害汉人的可能性就越  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在河水中拼命挣扎的薛延陀俘虏渐渐地越来越少。最后沉进黑暗冰冷的河底,李靖转过了身,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王爷要那些低级军官和士兵识字读书,宣扬汉末五胡乱华时代胡人的各种暴行,并且大肆鼓吹自东汉开始就逐渐式微的儒家公羊学派的大复仇理论,一切都只是为了让那些军官和士兵相信他们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合乎天道大义的。  五胡乱华,死掉的汉人数以百万计,要是真地报起仇来,就算把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全部灭掉也不够。李靖心中想着,已是翻身策马而去。  “大人是怎么了?”李靖身后有亲兵不由道,边上的裴元庆却是不以为意地道,“大人以前没怎么做过这种事情,恐怕心里还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没事的。”  “我去大人身边,这里就交给裴兄你了徐世绩看了眼河边留下的士兵,朝裴元庆说道,为了防止有命大的人逃走,还需要有人在这里留下,他不愿意留下看那河中冰面里漂浮的一河死尸,便自己寻了介。理由离开了。  “徐大眼看着离开的徐世绩。裴元庆忍不住嘀咕了一声,然后转身看着那望过去一马平川的独逻河冰面,心里道,这要是还有命活下来,我跟他姓,不过心里想归想,他仍旧是守在了那里。  河边不远处的临时营地里,汪达清点着这次的收获,从那些薛延陀人身上搜刮来的财物和得到的战马到不算什么,只是原本两千多的仆从军。如今只剩下了千人不到,被他叫来的七个和他一样的人贩子头领,死了四个,剩下的三个也是受了重伤。只有他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  让汪达有些兴奋的是,这剩下的一千人被李大人给单独编成一军,而他则成了正式的首领,给授了校尉的军衔,虽然他们这剩下来的一千人只能算作北府军里和乡团一个序列的战斗队伍,不过好歹大家都有了个出身,不再是过去臭名昭著的人贩子,因此尽管死了不少人,但是剩下的人个个都高兴得很,士气没有低落多少。  薛延陀部的大营里,见夷男带兵马出去后迟迟未归,等了一天一夜的易呸终于忍不住派人出去寻起这个他最喜欢的孙子来,接果又等了一天之后,全部等来的竟是一个噩耗。  闻知大营五十里外,有狼群啃食尸体,易畸再也坐不住。他亲自点了营中的一万兵马,呼啸着出大营而去,当他到达那如今已经被四面八方赶来的狼群当成乐园的战场时,看到的只是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但是他手下的士兵中依然有人能辨认出那些同伴的尸体来。  愤怒的薛延陀骑兵们把怒火发泄在了还在这战场上啃食尸体的狼群上。突厥人自称是狼的后裔,可他们薛延陀人不是,策马而动的薛延陀骑兵或射或砍杀,杀掉了那些来不及逃走的野狼。  整整一天,薛延陀部的骑兵都在收敛着同伴被曝尸荒野,已经被狼群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每一个人的眼睛都通红通红,就像是处在疯狂边缘的野兽一样。  当夷男的尸体被带到易呸面前时,他浑身上下原本华美的盔甲袍子已经被啃食的野狼撕咬得稀烂,原本英俊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肉,只有森森白骨。  “啊!”易畦看着惨死。不得善终的亲孙子,大声怒吼了起来,他的声音凄恰愤怒,就像是失去了幼崽的老狮子一样。夜幕降临,薛延陀骑兵扎下的大营四周,不断地有狼嚎声响起和跑来继续啃食来不及收敛的尸体。  本就因为找不到敌人来发泄怒火的薛延陀骑兵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附近的狼群上,他们开始猎杀那些野狼。而本该制止他们的易畸却因为沉浸在失去孙子的痛苦和愤怒里,默许了手下部众们的做法。  凹曰况姗旬书晒芥伞第二百九十九章 趁虚而入  品马前。寒冷的北风甲。李靖站在一处雪丘上。听着远咒纠糊一向枉的狼嚎声,然后朝身旁站着的汪达问道,“你以前是草原人,这种狼嚎代表什么意思?”  “大人。狼性记仇。如今四周聚集了不下八千的野狼,如今这狼嚎声像是狼群在彼此联系,也许天亮的时候那些狼群就会去报仇了。”汪达回答道,在草原上有关狼群的说法很多。但是狼灾这个说话很少有人亲身亲历过那种恐怖。  汪达小时候恰恰经历过一次。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但他依稀记得那一次袭击他们部落的狼群只有几百头,却闯入寨子里咬死了近百个精壮的汉子,这一次狼群的规模他连听都没听说过,真不知道到时候薛延陀人会成什么样子。  “很好。”李靖点了点头,留在先前战场附近的斥候已经有消息回禀。薛延陀人的一万精锐已经到了,而且带兵的是他们的易呸可汗,这一仗他已经有了八分把握,剩下的两分就要看薛延陀人大营里那些新近被征服的东突厥残部和其他几个部落的人怎么想了。  “让全军准备上马,我们去薛延陀人的大营。”有狼群拖住薛延陀人,李靖有足够的时间去攻下薛延陀人的大营,让易呸成为无根的浮萍。  “是,大人。”应声间。季靖身后的亲兵已自领命而去。  黑暗中的军营里,因为怕生火而暴露行踪的北府军士兵们都是穿着铁甲互相挨靠着取暖,当传令的李靖亲兵将命令下达后,各营的军官们便开始挨咋。拍醒了手下的士兵。  临睡前放入怀中的水囊里水都是温热的。走出军帐的北府军士兵们按照各自的队伍围坐在一起,用地上的雪在脸上一抹以后,都是精神一震。然后将捂了一夜的肉干和水囊拿了出来,直接吃喝了起来。  第一次和北府军住一哼,军营里的那些各族仆从军看着那些沉默着吃喝的北府军士兵,心里都是生出了敬畏之情,这些汉人士兵比他们这些从小生长在苦寒草原的人更加吃得起苦,忍受得了恶劣的天气,他们无所畏惧。心里面除了胜利没有别的任何东西。  汪铁现在乏这支军队中的一员,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已经值了。能在这样战无不胜的军队里,即便战死了也是一种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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