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本王都因为皇上驾崩而病到不起,萧皇后和皇上夫妻情深,难道会连本王也不如吗?”郭孝恪看着长孙无忌和魏征,沉声说道,他以前只是觉得萧皇后是个可怜人,才只是把她软禁在临槊宫内,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做出选择,否则他一手营造的大好形势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长孙无忌听完郭孝恪的话,脸上露出了喜色,却是连忙起身道, “王爷果然高明,我这便去办?” “不用急,魏征,你们两个一起去,把公主接到王府来。 。郭孝恪看向了魏征,对于杨个小公主,他也是喜欢得很。 “是,王爷。”魏征起身道,杨吉儿血统高贵,又是公主,日后对王爷不无大用,却是不能留在萧皇后身边。 看着离开的长孙无忌和魏征。郭孝恪叹了口气,这个世上便是如此残酷,萧皇后虽然只是个柔弱女子。可她的身份却注定她不得安宁他能做的也只是保下她的性命罢了。 临朔宫内,萧皇后一个人呆呆的坐着,杨广死了,可她心里却没有多少伤心,只是有些空荡,也许从杨广当上皇帝以后,两人的夫妻之情便尽了,她做的只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不再是一个需要丈夫疼爱的妻子。 “娘娘,长孙大人和魏大人来了。”宫女的话,让萧皇后回过了神。在临朔宫里,她依然是皇后。郭孝恪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可是却总像是避着她一样,他会来宫中陪杨吉儿说故事,玩耍,甚至有时候带杨吉儿去打猎,但是却不会在她身上多停留一刻,这让她心中居然有些嫉妒起杨吉儿来。 “参见娘娘。”长孙无忌和魏征朝萧皇后行礼道。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同时也是这个天下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不过杨广已死,如今的她只是个柔弱的女人罢了。 长孙无忌虽然想着要让萧皇后死,可是此时见了萧皇后,心中也不由一软,但是随即心肠又硬了起来,区区一个女子罢了,王爷的大业,是用无数人头堆起来的,也不差这么一颗美人头。 萧皇后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愧儡罢了。听完长孙无忌的话,她笑了笑,“哀家会见百官,让两家一起送皇上的灵柜回去,只是希望汉王会照顾好吉儿。”虽然杨吉儿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甚至于有的时候萧皇后会嫉妒这个所谓的女儿,但是自从离开怀远以后,她和杨吉儿两个人相依为命,却也是有了些感情,她是个聪慧的女人,如何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活着回到洛阳和长安。长孙无忌和魏征离开了。他们根本不敢去多看萧皇后一眼,这个天下间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也是最聪明的女人,如果不是杨广自己无道,或许萧皇后会成为一代贤后,不过现在她没有这个机会了。 临朔宫,一处草坪上,长孙无垢看着仍旧有些伤心的杨吉儿,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比自己小了四岁的公主,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无垢姐姐,母后她不会有事。对吧。”杨吉儿忽地抬起了头,看向了身边的长孙无垢,她的母亲从小就死了,虽然萧皇后只是她名义上的母后,以前也对她不怎么关心。但是自从离开怀远以后,两人一起。她却是感觉到了萧皇后对自己的疼爱,心里面也把萧皇后当成了唯一的亲人。 虽然只有十岁,可是从小生长在宫廷里的杨吉儿有时候对于危险有种天生的感觉,她能感觉到萧皇后有些不对劲,她和自己说的话,好像会随时死掉一样,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在察言观色上,不会比从小就寄人篱下的长孙无垢差,她看得出郭孝恪似乎总是刻意地保持着和萧皇后的疏远。 “嗯,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长孙无垢看着杨吉儿苍白的脸。只是静静地说道,她也不知道汉王会怎么做,她了解自己的哥哥,刚才哥哥来时脸上的神情,便是有人要死。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第二百六十八章 当街刺杀 幸站外。三条街外的一家客栈里。殷开山皱着眉头,王删洞一伙孙一无忌搭上了关系,这足以让他感到警觉。尤其是王世充回到驿站后,派了人快马回洛阳,而且还有北府军的士兵随同,这就更让他戒备了。 他们一定是暗中达成了什么事情,殷开山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脸色阴沉,惟今之计只有除去王世充,才不会坏了大事,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殷开山在压力之下,终于下了刺杀王世充的决心。 不过殷弄山头疼的是,王世充除了去汉王府外,平日里便待在驿站里。大门不出一步。而驿站却是有北府军的士兵护卫,便是借他十个胆子。他如今也不敢去驿站刺杀王世充,因为这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等殷开山看向了身边的心腹,冷冷地吐出了这个字,他就不信王世充能一直待在驿站里,唐俭如今多方活动,郭孝恪本事再大,也不能让萧皇后一直在临朔宫里。到时候萧皇后出面,王世充也必会前去,到时便是刺杀王世充的大好机会。 驿站里,王世充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殷开山这个李渊手下的心腹大将给盯上了,不过他也是非常注意保身之道,只因为在从长孙无忌那里得到暗示前,他也是动了下手除去唐俭的念头,以己度人,王世充觉得唐俭也许也和自己起了一样的心思,所以他已经打定主意,便在驿站里待着,直到回洛阳报信的人带了接应的人马过来,方才出去墙之隔的别院,唐俭看着手下带来的殷开山密信,也是不由眉头大皱,前番临朔宫内一直称萧皇后因为杨广驾崩而伤心欲绝,形容憔悴,不能见人,却是拖了好些日子,这些天他四处走动,才造势逼得临朔宫内萧皇后后日在大殿接见他们这些使节和百官群臣。殷开山选定那天刺杀王世充,而且为避嫌疑。还要他和王世充一起同行,难道他不知道刀箭无眼,到时候自己要是误伤还是轻的。 唐俭的脸色不虞,不过他也知道殷开山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才不的不出此下策,毕竟如今唐国公入主长安,卫大将军显然已是要把后事托付给唐国公,以唐国公的雄才大略和在关陇世族中的人望,辅以关中为基业,日后必是郭孝恪的大敌,那长孙元,忌为郭孝恪的谋主,必然会想办法来打压唐国公。 “哼冷哼声冉。唐俭将手中的密信点燃烧掉了,既然已经投效唐国公,他自然也是不该惜命。到时候大不了舍命而已。 “回去告诉殷大人,就说我知道了,到时自会同去。”唐俭看向了自己房中的亲信,冷声说道,要知道他一向是自诩谋臣,如今却要他做那危险的勾当,他自然心情难以好得出来。 “是,大人应声间,那心腹却是小心地离去了,这驿站里北府军的岗哨不少,他若是逗留太久,难免会被人瞧出些端倪来,只是如常地端着酒菜托盘出了别院。 临朔宫内,原本艳光照人的萧皇后如今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她知道自己吃的东西里被下了药,可是她别无选择。不过唯一叫她心中安慰的是,她快要死了,那个,男人却是终于来看她了。 半躺在榻上,萧皇后看着坐在面前马扎上的郭孝恪,却是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你为什么要来?” “因为想来,所以来了郭孝恪看着面前眼中难懂的萧皇后,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不应该死。” “不应该死萧皇后笑了起来。然后她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郭孝恪,喃喃自语道,“皇帝死了,我这个皇后又岂能独活,便是我回到了长安,洛阳,也照样是被人欺凌。”萧皇后虽然自幼出身南梁皇族,可是从小却被寄养在叔叔家。吃了不少苦头,见惯世情,最后就算是嫁给了杨广”也只是越发地了解那些宫闱的勾当。 杨广已死,长安和洛阳俱是权臣掌朝,她这个皇后就算是回去当了太后,恐怕也只是他人的玩物。到不如郭孝恪虽然心狠,可是却是个,大丈夫,纵然要她死,也是光明磊落。 郭孝恪没有说话,历史上萧皇后侍奉五任君主,又岂是她心甘情愿的。别人都只看到她迷惑男人的美艳。可是又有谁能了解她心里的屈辱和痛苦,她曾经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可最后却要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活下来。在那些历史上的只言片语里。在被乱兵裹挟逃走的日子里,又有谁知道有多少让她难堪的回忆。 看到郭孝恪沉默不语,萧皇后笑了起来,一刹那间她有种错觉,似乎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是在怜惜她。这让她心里更加地难受,她知道郭孝恪至今身边也只有三个女人,此外便连身边的侍女也从未染指过,而他每次进宫,对着临朔宫里那些从各地搜刮挑选而来的美女,从来也都是目不斜视,一脸的冰冷,可是这么一个男人现在脸上居然露出了那种神情。 郭孝恪看着笑起来的萧皇后。忽然发现这个已经憔悴至斯的女八比黑很美,美到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动,包括他“如果你不再是皇后,你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郭孝恪拿起了边上琉璃盘内的一枚果子,用小刀削了起来,他削得很细心,一串长长的果皮垂了下来。 萧皇后看着那串果皮,呆呆出神,直到郭孝恪的声音落下,她才自冉地笑了起来。“不再是皇后的生活,我想安静地生活 “是吗郭耸恪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将手中削掉皮的果子递给了萧皇后,“如果你不是皇后,我一定娶你当老婆。”这个时候郭孝恪不愿再掩饰什么,大丈夫行世,若是对着能让自己动心的女人都要撒谎。不敢承认自己喜欢,还配叫什么男人。 拿着那枚削得光洁的果子,萧皇后看着很认真地说出这冉话的郭孝恪。眼眶一红,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为什么你要对我说这些话。”说话间,她把手中的果子扔在了地上,朝郭孝恪大声道,“你已经骗了他,为什么还要骗我,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看着突然间激动起幕的萧皇后,郭孝恪站起了身,他看了眼在榻上神情难过的萧皇后,嘴角动了动,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一个人离开了。 片弯之后,当宫女们进来,要把地上那果子扫走时,却又被萧皇后一把抢了过来,擦去了上面的尘土,一个人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神情叫边上的宫女看着也是觉得有种伤心的感觉。 “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萧皇后口中低吟着,这首诗何尝不是对她最好的写照,可是她和郭孝恪终究还是陌路。 离开临朔宫,郭孝恪拉下了毡帽。没人能看清他脸上的神情,不过为他牵马的苏吉利却知道王爷现在的心情并不好,应该是为了那位萧皇后的事情,在苏吉利眼中,这有什么好烦恼的,萧皇后那样的大美人。王爷睡了就是,何必非要让这么个大美人去陪杨广那个死人。 不过这样的话,苏吉利是不敢说出口的,他知道王爷一定有自己的主意,于是他也就默默地牵着马。和身边的部下一起回了汉王府。 三日后,辰时,涿郡城内回来已有些日子的百官们都是做好了朝见萧皇后的准备,虽然他们心中大多都是猜测也许临朔宫中那位尊贵的女人早就和汉王好上了,不过大家心照不宣就是,至于萧皇后为了皇帝的死而伤心欲绝,形容憔悴,却是打死他们都不信,自从杨广登基以后。宫中大选妃子,和萧皇后日渐疏远,这几年更是未去过萧皇后宫中。 驿站门口,唐俭看着和自己一起出来的王世充,却是心中不由鄙夷提拔这个胡人出身的于仲文,难道洛阳无人了么,居然派这么一个卷发胡种来此。 “王将军,今日太后临朝,自当是颁下懿旨,返驾长安,早定国本唐俭是文臣,最好正名,因此他也是十分不客气地朝王世充说道。 “世事难料,说不定太后颁下的懿旨是返驾洛阳呢?”王世充看着欲逞口舌之利的唐俭,却是冷笑道,杨广营建东都洛阳,登基以后,却是不大在长安。 “哼唐俭没有再说什么。他心中只是把王世充当成了死人,当下自顾自上了马和随从先行。王世充也没有在意,同样翻身上马,两人此时都是去临朔宫,却是在街道上并行而骑,不过两人中间却是隔着三尺距离,泾渭分明。手下的两都士卒也是互相瞪目。 行至西城时,一处客栈的临街房间里,殷开山亲自拿起了上好毒箭的利弦,为了弄到这些弩,他花了不少力气,这一次刺杀也是布置了很久。绝不能叫王世充给脱身。 看着从远处而来的一行人,殷开山的目光越发凌厉,这时他包下的那几间房间里,俱是有数架弩弓对准了马上的王世充。 终于,等到一行人都进了殷开山和手下死士埋伏的大街时,唐俭却是有些紧张了起来,虽然他仍旧是故作轻松的样子,可是王世充还是瞧出了些不对劲,不过当他才皱起眉头的时候,街道两侧的临街客栈楼房里忽然射出了数十枚弩箭,朝他所在的地方奔来。 王世充是马上厮杀出来的武将,先前心里已有些警觉,当那弩机的声音响起时,他就已经伏身躲到了马鞍一侧的马腹下,不过肩膀上仍是一痛,中了一枚弩箭。 马匹的嘶鸣声里,一下子挨了十几枚弩箭的马匹到了下来,将来不脱镫的王世充给压在了下面,不过这个时候王世充带来的随从士兵已经反应了过来,一个个拔刀护在了王世充附近。 唐俭被一众护卫也给保护了起来,不过脸色煞白,要不是他刚才早有准备,恐怕也会给那些弩箭射杀,想到刚才的惊险,他不由恨恨地看向了殷开山藏身的客栈。 这时临街的客栈房间里,殷开山手下的死士已是提刀跃下,杀向了王世充那些随从的护卫,而殷开让 并没有现身,而凡比漆带着两个心腹趁乱离开客城外而尖了。北府军凶。仇州的可怕。他是知道的,若是他继续留在城内。保不定会被堤骑追查到妹丝马迹,反正王世充中了他的毒箭,必死无疑。 大街上,一时间混乱了起来,王世充的护卫和李家的死士厮杀在了一块,这些护卫都是王世充手下的百战老兵,身手放在北府军中也是当得上强悍。李家的死士固然是好手,可是也杀到王世充身边。 街边上,嘉俭看着从马下面挣出腿脚来的王世充,不由暗叹了一声。殷开山的刺杀失败了,这时附近已有巡逻的北府军士兵过来了,看到那些身穿各色衣服和东都兵厮杀的李家死士,北府军的士兵立亥便杀了上去。 只是片刻功夫,那些李家死士没有一个活下来,全都是战死当场,不过他们临死前同归于尽的凶狠打法。也拼掉了好几个王世充手下的东都兵,赶来的北府军也死了几个人。 “王将军,你没事吧唐俭上前朝王世克道,当他看到王世充只是肩膀处中了一枚弩箭,却是不由暗骂殷开山废物,死了那么多死士。都没杀掉王世充。 “不劳唐大人费心,些许小伤,不算什么。”王世充冷笑着,拔掉了肩膀上的箭头,他出来前,却是在官服里套了件锁子甲,那弩箭虽然穿透了锁子甲,可是入肉不深,没什么大碍。 看着王世充上马,朝自己冷笑间。继续往临朔宫而去,唐俭也不由心中一寒,也是上马跟上,留了几个随从陪同那些北府军的士兵在原地。 临朔宫,大殿内,王世充和唐俭到时,百官们已是到齐了,而传闻中病重在榻的汉王依然没有现身,不过长孙无忌,魏征,裴世矩等几个,被汉王委以重任的人俱在。 随着汪公公尖利的嗓音,萧皇后在宫女的随侍下,出现在殿中百官的视线中,不过让百官们吓了一跳的是。萧皇后脸色如死人般灰败惨白。那样子好像是随时都会死去一样。一下子便让整个大殿里都响起了百官们的窃窃私语声。 “哀家”萧皇后的声音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听得百官都是心惊不已,尤其是唐俭,他四处走动,为的就是萧皇后为太后,到时百官一起朝见,他好有机会让萧皇后回长安。到时有萧皇后这个太后在,唐国公便能握有大义名分,起关中兵以出潢关,夺下东都洛阳,到时候北上和郭孝恪争天下,但是现在萧皇后不仅命在旦夕,更是明言要摆驾回洛阳。叫他不禁一下子呆住了。 王世充看着唐俭一下子变白的脸色,不由心中大快,不过就在这时正在后座上的萧皇后忽然没了声音,这一下子整个大殿就炸开了窝,虽然谁都知道知道萧皇后日后不过是个愧儡太后,可是她却始终是这个天下如今地位最尊贵的人,不管长安和洛阳哪位皇子登基,都要尊萧皇后为皇太后。 “传太医长孙无忌和魏征亦是大声喝了起来,不过他们都是心知肚明,萧皇后乃是服了毒药。便是神仙也难救。百官中,自然有太医的医官。当下被众人七手八脚地给拉了出来,却是连药箱都没有,就跑到了萧皇后的后座旁,不过等几人到时,一看心都凉了半截,萧皇后竟是没有了半点生息,便是搭脉,也是心脉断绝。 “太后崩了一个太医的医官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着大殿里盯着自己和几个同僚的百官,却是声音发苦地说道。 “什么刹那间,整个大殿里就像煮沸的大鼎一样,百官们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淹没了大殿,长孙无忌和魏征看着这乱成一团的景象,也是做出了慌乱的样子。 百官们的混乱没有持续多久,裴世矩这个杨广生前最为宠信,投靠汉王后地个不减的重臣站了出来,呵斥着那些乱成一团的百官,一面安抚。一面派人去汉王府中报信。 王世充看着因为萧皇后而死。一脸死人样子的唐俭,脸上虽是做出了因为太后崩而慌乱的模样,但是心里却是大为高兴,萧皇后死前的懿旨可是说要送皇帝的灵柜回洛阳,这回他倒要看看唐俭还能怎么样。 不过王世充没有高兴多久,只觉得浑身没了力气,四肢一片冰凉,口中吐出一口血,人便倒在了大殿中,王世充这一到,大殿里又再次乱了起来。 几个先前没有作为的太医。这一次倒是没有再直接宣布死讯,而是朝过来的长孙无忌和魏征道,“王将军是中了毒,虽然毒发,不过还有得救 看着被抬下去的王世充,长孙无忌和魏征都是变了脸色,这时两人还不知道王世充来时遇到刺客的事情,以为王世充是给人暗中下毒。 唐俭看到被抬下去的王世充,低下了头,免得被人看出他脸上的喜色。不过却还是没有逃过长孙无忌的一双鹰目。第二百六十九章药王妙手 藻郡城内,随着临朔宫的共火,下午变得紧张了起州溅至世充这个东都使节被当街刺杀,接着萧皇后驾崩,然后汉王拖着病重之躯进宫,却是在停尸的大殿被人行刺。险些葬身火海。 一连串的事情徒然间让整个涿郡城都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气氛里。原本热闹的大街上如今门可罗雀,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北府军士兵在巡逻。更有城中的捕快衙役。挨家挨户地搜查。 私底下各种流言蜚语不断,其中传得最多的莫过于汉王先是败杨玄感。后来又平宇文化及,随后又和突厥人大战,每战都是亲临战阵,此番回朝乃是旧伤复发,恐怕也是命不久矣,而且洛阳和长安也有人不想汉王活着。 尽管北府军控制了涿郡城,乃是却没有控制那些越传越离谱的传言。不过对于形同被软禁在驿站里的唐俭来说,那些流言虽然越传越离谱。但是对郭孝恪来说,却是没有半点坏处,只因为不管那些流言如何。都是把矛头指向了长安和洛阳的有些人。 “郭孝恪,你当真是好手段。”想到萧皇后驾崩当夜,临朔宫内莫名起的大火,唐俭却是根本不相信所谓的宇文化及的余孽和外人勾结在宫中作乱,想要刺杀郭孝恪的消息。郭孝恪是何等狠辣之人,宇文氏上下党羽全都被长孙无忌这条走狗清理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人剩下。 唐俭心中越想越可怕,如果那郭孝恪所作的事情都是为了做出朝廷有负于他的假象的话,那他们恐怕还是低估了郭孝恪。 看着窗外的一弯月牙,唐俭现在只能希望殷开山已经远离涿郡城,如果殷开山失手被擒的话,会让着国公陷入极大的被动,现在天下局势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在唐俭思索着如何破局的时候,临朔宫内,站在被烧成一堆废墟。却仍旧冒着袅袅余烟的偏殿前,长孙无忌却是面色古怪,这场大火烧得实在是蹊跷,尤其是这处偏殿乃是萧皇后驾崩后,用来摆放尸体的。可是现在却烧得只剩下残瓦片砾,从宫殿里收敛的尸体数目虽然对。可是却都已烧得面目全非,根本辨认不出样貌来。 “大人,可要验尸。”长孙无忌身后,一名随从却是出声道,因为那些从废墟里找到的尸体,都是有些不太对劲,虽然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只剩下烧成黑炭的躯体枝干,但是却骨节粗大,不像是宫中骨骼纤细的宫女和太监,而且一般大火,死因都是窒息而亡,很少有给烧成这种样子的。 “不必了,记住,这事情谁也不许在外多提。”长孙无忌看向了身后的几个随从,这件事情显然是王爷插手其中,保下了萧皇后,而且不想被外人知道。 “是,大人。”能跟在长孙无忌身边的岂会有庸人,长孙无忌一句话说完,这些人心中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但是谁都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他们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长孙无忌离开了这处案发现场,现在城里已经四处宵禁,那些流言也是在向着王爷,如今唯一让人担忧的是王世充这个东都使节的性命。 临朔宫,太医所当值的偏殿内,孙思邈替王世充拔去了最后一根银针。那些刺客在弩箭抹的乃是一种混合了漆树和毒蛇唾液的毒,剧毒无比,不过好在那些弩箭上毒药涂抹的时间长了,却是毒性减弱不少,而且王世充又穿了锁子甲,毒箭入肉不深,不然的话他这条命就算是大罗神仙都难救。 “先生,王将军的性命可无碍了。”看到孙思邈施完针,几个,太医却是围了上来,他们虽然也都是杏林国手,可是和孙思邈这个药王比。还是差了不少,尤其是在这种毒物上,孙思邈游方天下的时候,却是去过南方的毒葬之地,对于这些毒物的药理也是极有研究。 “性命到是无碍,不过醒过来以后,怕是不能再像过去那般。”孙思邈皱了皱眉头道,那种毒药的毒性霸道。虽然他救下了王世充。可是这种毒的后遗症却不是轻易能好的,那王世充轻则元气大伤,需要调理个三年五载,重的恐怕就是成为废人,再也不能上马发力。 听完孙思邈的话,几个太医却是心里松了口气,只要王世充不死就好。要知道王世充可是东都使节。他要是死在这里,他们几个人可是难辞其咎,再不济一个医术不精是逃不了的。 孙思邈没有再留在殿中,而是让身边的弟子收拾好自己看上去有些破旧的药箱,却是出了殿门,在门外苏吉利的引路下,离开了临朔宫,往临朔宫附近的一处僻静民居而去。 燃着鲸脂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幽光。郭孝恪坐在床榻前,看着床上躺着,面色惨白,没有一点呼吸的萧皇后,有些出神,这时候屋外响起了脚步声,郭孝恪知道是苏吉利带孙思邈来了,普天之下也只有孙思邈这个药王才能配出能让人假死,丝 随着推开的房门,孙思邈看着郭孝恪,眼神里却是流露出几分怪异来。他和郭孝恪相识也算很久,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很理解郭孝恪,可是这一次郭孝恪为了萧皇后,却是如此大费周章,却是大为出话他的意料 。 “先生,她就交给你了。”郭孝恪站起了身,朝进来的孙思邈道,他保下萧皇后,也是三分怜惜,七分喜欢,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他竟然会喜欢上这个没见过几面,两人说话不会超过百句的 人。 “英雄难过美人关。”孙思邈和郭孝恪算得上是忘年知交,此时私底下相处,也是不由叹道。他虽然年纪已大,可是初次见到萧皇后时,也是为萧皇后艳光所惊,由毛度人,他觉得郭孝恪也是喜欢上了萧皇后的美色。 “美人关。”郭孝恪笑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孙思邈用针,然后辅以药物。 片亥之后,将自己配的返魂香从萧皇后的鼻间拿开,孙思邈方才将拔下的金针一根根放好,朝郭孝恪道,“再睡个个把时辰,她就会醒过来。你到时候打算怎么办?” 在孙思邈看来,郭孝恪将萧皇后收入房中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给杨广戴顶绿帽子,郭孝恪如今兵强马壮,就是把萧皇后给这般收了。有谁敢说个不字,更何况他如何不知道郭孝恪虽然看重大义名分。可是却更相信手中的实力。 “我会给她想要的平静生活口”郭孝恪看着孙思邈道,他说不清楚自己对萧皇后是不是由怜生爱。但是想到那天在殿中自己问她时,她的回答,他却是不由如此这般答道。 “没想到王爷你还是个情种。”孙思邈不由哑然失笑,他没想到郭孝恪会这般答他,亏他还以为郭孝恪会跟他说,会来个金屋藏娇,把萧皇后收进房中,谁要是敢说三道四,就杀了谁,似乎只有这样霸道的郭孝恪才是他认识的郭孝恪。 “王爷,你便留在这儿陪美人。老道先走了。”孙思邈没有留下来。他对郭孝恪和萧皇后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之所以出手帮郭孝恪,也是他也觉得萧皇后实在是个可怜人。 屋外,苏吉利送走了孙思邈后。让护卫的士兵全都去了院外,他自己则是守在了那院子口,就像是过去那样。 郭孝恪坐了下来,这时床榻上萧皇后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渐渐地变得有血色起来,呼吸也从气若游丝,渐渐地平缓稳定。 房间里,郭孝恪看着红泥火炉上煮的粥罐,却是起身取了下来,然后倒在了桌上的汤碗里,白色的雾气间弥漫着一股清粥的香甜味。 床榻上萧皇后缓缓地睁开了眼。模糊的视线里是柔和的幽光,她记得自己应该是死了,可是眼前的纱帐却像是普通的民居,就像是她小时候住在叔叔家那样,闻到空气中那股香甜的味道,萧皇后转过了头,然后她看到了昏黄的灯影里看不清神情的郭孝恪。 郭孝恪端起了手中的粥碗,坐到了床榻边。朝强撑着起来的萧皇后道,“你网醒过来,身子弱,不要乱动。”说话间一只手按住了萧皇后,然后为她垫好了软枕。 这时候萧皇后看清了郭孝恪的面容,这个叫她心里百味陈杂的男人。如今脸上的神情却是那么柔和。不再像平时那样冷酷,她心中明白是郭孝恪救了她,这些天里她服用的那些药恐怕不是什么慢性毒药,而是用来假死的药物。 看着萧皇后里透着疑问的眼神,郭孝恪见她躺下后方才道,“萧太后已经死了,从今以后这个世上。你可以过你想过的平静日子 听着郭孝恪的话,萧皇后却是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叫人心疼,她盯着郭孝恪,摇头道,“平静的日子。我只是从皇宫那个监牢到了这个小小的监牢罢了。” 郭孝恪看着如此说的萧皇后,也是默然不语,萧皇后说得没错,在他夺取整个天下之前,萧皇后虽然可以平静地生活在这里,但绝对谈不上什么自由,想到这里,郭孝恪只是将手中的羹勺放到了萧皇后唇边,“先吃点东西再说。” 萧皇后看着郭孝恪有些发苦的脸。只是安静地喝下了粥,一时间两个人一个人喂,一个人喝,乖巧的萧皇后就好似是郭孝恪养的小猫一般。 萧皇后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那么轻松了,可以这样什么也不用去想地,就像个任性的小女孩一样被别人关心。 一碗粥很快就喝了个干净,看着萧皇后唇边的一点粥痕,郭孝恪忍不住用手指替萧皇后拭去了,肌肤相触,萧皇后一平子浑身紧绷了起来。就好象是受惊的小猫一样。 郭孝恪收回了手指,站了起来。看着似乎有些戒心的萧皇后道,“你好好休息,等过几天外面风波平息。我会让人陪你一起出去散散心说完却是站了起来,将手中空掉的 看着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对自己用强的郭孝恪。萧皇后心中既有些欢喜,又有些怅然若失,她看着郭孝恪离开的身影,想要出口挽留。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是看着郭孝恪关上门,消失在在自己的视线中。 静悄悄的屋子了,萧皇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忽然觉得心里一下子像是空了一样,叫她难受得很,她缩在了被窝里,想到郭孝恪,忽然哭了起来,这个耳恶的男人。偷走了她的心,可是却又这样离开 从小就被未人指嫁给杨厂这个。皇子,萧皇后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爱。她只是像所有世家女子一样侍奉自己的丈夫,她从来不会向杨广使性子,更不会这样去想,但是现在她却像一个情寰初开的少女一样患的患失,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院子外,看着走出来的郭孝恪。苏吉利只是奇怪点看了眼那透着幽光的房间,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在想王爷救了萧皇后,怎么不把萧皇后给睡了,他瞧以前萧皇后看王爷那又爱又恨的样子,应该也是喜欢王爷的。苏吉利边上,汪公公看着郭孝恪,却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不过心里面也有些高兴,王爷没有对萧皇后用强,足以说明王爷是真心对萧皇后。不是他原先想的那般只是为了萧皇后的美色。 “王爷,其实萧美人也是个命苦的人。”汪公公开了口,虽然他不再是临朔宫里的大总管,可是来这?服侍萧皇后,他也是愿意得很。毕竟他年纪已经大了,再要他像以前那样管着临朔宫里大大小小的太监,他的精力也是不够,而且他也不想再过过去那种日子。 “我知道郭孝恪看着说话的汪公公,淡淡应了一声,然后看向一边的苏吉利道,“吉利。这里你和汪公公守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郭孝恪这里留其他人他都不放心,只有汪公公和苏吉利才能让他放心。 “是,王爷。”虽然心里不是太情愿,可苏吉利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知道萧皇后的事情可大可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郭孝恪离开了,这时候还有很多的事情要等他去做,这出大戏也差不多该落幕了,李渊已经上长安。有卫玄相助,相信以李渊的手段用不了多久,就会夺取关中作为基业,这时候关中的局势还没有恶化到原先历史上几年之后的那种程度,薛举。薛仁最父子恐怕会为李渊所用。而突厥人如今在他的打击下,也是不复中兴之势,李渊虽然难以从突厥人那里得到援助,可也少了后顾之忧,李渊如今起家的资本只怕更加雄厚。 第二日,临朔宫大殿,郭孝恪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看着来朝的文武百官,他本就是对外称病。而且便是魏征也建议他索性扮到底,也可以看看百官中那些人才是真正投靠于他,不动二心的人。 朝会的时间并不长,郭孝恪只是宣布了几件时候后,便再次回到了汉王府称病不出,不过却是让已然苏醒过来的王世充护送杨广和“萧皇后。的灵柜回洛阳,李渊已经身家够厚,如果再让他名正言顺地挟天子以令诸侯,恐怕给他几年时间,整合了关中以后,他便是能打赢李唐,也会大费周折。 郭孝恪的继续称病,让涿郡城内的百官中有些人也是心思活络了起来。毕竟那天大殿上郭孝恪的样子看上去的确像是重病在身,活不了几年的样子,而且对于郭孝恪让裴世矩还有虞世基和长孙无忌,魏征等人掌权,都是让他们心中不忿。就算是长孙无忌和魏征是郭孝恪的心腹,可终究是资历太浅,而裴世矩,虞世基固然资历够,也是杨广时的重臣。可这两人都是有着佞臣之名,尤其是虞世基,百官中不喜的人有不少。 对于这股涌动的暗流,长孙无忌和趟征都是视而不见,他们在等待着最后的时机。一下子清洗掉这些不安定的因素,而裴世矩亦是冷眼旁观,如今李渊上长安得卫玄相助。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关陇世族又一次的联合,就像是过去北朝数次更迭那样,关陇世族是不甘心失去现在的权柄的,就算要改朝换代。他们也绝不会让郭孝恪这个外人得逞。 尽管李渊能得关中地利,可是裴世矩仍然看好郭孝恪,只因为郭孝恪够狠够隐忍,萧皇后的死郭孝恪就算能瞒过天下人,却也瞒不了他和虞世基这样的人,如今萧皇后一死,隋室的内乱不可避免,就算洛阳得了杨广的灵柜,风光大葬又如何,洛阳终归是势弱,又是四战之地。到时长安紧守潢关,便可坐观中原群雄逐鹿,最后收取渔人之利。不过有郭孝恪在幽州虎踞,到时进窥河北,也不会差李渊多少。 更新 最快第二百七十章汉人正统 四扑和河北交界的地方,王世穷揭开车帘。看着外面接泄圳示都兵马。心里的大石落下了些,他这一次被刺中毒,虽然拜药王妙手,捡回了一条性命,可是那弩箭上的毒药让他的身体元气大伤,三五年内休想上阵,对他这样一个武人来说。实在是件残忍的事情。 从洛阳带兵过来的段达看着那架黑色的马车,想到北府军派人带来的消息,也是不由叹了口气,他和王世充算是老相识,平时交情也不错。没想到大将军这次交代的差事会让王世充遭此横祸,想王世充也是如今东都数得着的悍将,就这样给废了,实在是叫人心有不甘。 “段将军,皇上灵柜便托付给你了徐世绩在马上朝段达报拳一礼道,长安李渊如今占据关中地利人和,日后会是王爷最大的敌手,皇帝的灵柜绝不能落到长安方面。不过他们北府军也不能表态得太过明显。否则容易被洛阳的于仲文借势,好扶越王杨侗登上天子之位,所以送到幽州地界,北府军便不能再送。“这一路多谢徐将军照顾,他日徐将军若来东都,段某必然扫榻相迎段达朝面前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徐世绩道,他此次出来时,于仲文亦是吩咐过他,要交好北府军的将领。毕竟郭孝恪根基浅薄。难保不能以利诱其手下。 徐世绩在段达说话时,却是轻轻一提马缰,让开了半步,让段达不由心中苦笑,这汉王不知道给徐世绩这些部下什么好处,竟然能让他们这般死心塌地。 段达亦是从军多年的战将。见徐世绩不领自己的情,也是不愿多说,带着手下接管了杨广的灵柜之后,便招呼着全军缓缓折向洛阳的方向而去。 看着离去的东都兵马,徐世绩身旁,却是有军官忍不住问道,“大人。长安那边难道就这样让他们回洛阳。” “当然不会,如今兵荒马乱。各地贼写四起,要是出了点岔子。东都必为天下人耻笑徐世绩笑了笑道,堤骑的探子在河北各地都有人手,半个月前却是有消息,关中那面来了几伙马贼,怎么看都像是长安的手笔,到时候肯定有热闹好看。 “我们走徐世绩一转马头。大声道,如今幽州境内,随着王爷称病的消息,也有些人蠢蠢欲动,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露出狐狸尾巴来。到时候还得他们北府军去除掉这些毒瘤。 车马声中,王世充躺在车中的榻上,想到当日自己在临朔宫内毒发倒下时。唐俭那一闪而过的得色。脸上神情不由狰狞了起来,北府军大索全城。也没有抓到行刺他的人,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不过他心里明白,刺杀自己的人必然是太原李阀的死士。 “王兄。你的伤无碍吧?。段达掀开了车帐,上车后看着神情狰狞的王世充,不由有些担忧地问道,王世充就算不能再上阵厮杀,也是一员良将。 “我的伤无碍王世充沉声应道,药王的本事确实高超,他如今只是身体虚弱,修养一阵子后便能和常人无异,只是难以再像以前身为武将时可以发力,他一身的本事等于废掉了大半。 “段兄,此次行刺我的人乃是李渊的死士王世充朝段达忽地说道。“回去后一定要提醒大将军。小心李渊派刺客行刺 “王兄,我看你是太过多虑了,大将军出行都有随身虎士护卫。”段达眉头一皱。朝王世充道,“你还是安心养伤 “段兄,李渊如今已经入长安,迟早执掌权柄,他如何会顾惜手下的死士,只要大将军一死,洛阳便是群龙无首的局面,鱼柱国固然是名将,可是态度暧昧。到时未必和我们一条心王世充见段达不在乎。却是急声道,刺客刺杀虽然登不上台面,可是十次刺杀,只要成功一次,就能收回所有的本钱,甚至还有十倍的利益,长安那边又岂会放弃这等手段。 “王兄,这样听你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段达皱起了眉头,鱼具罗虽然提兵北上,已在洛阳城外驻扎,可是大将军几次相邀他去府中一聚,他都没有答应,而是待在军营里整日练兵,叫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段达此来,带来了五千兵马,如今洛阳虽然号称有二十万大军。可是真正能作战的也就是十万人,而且洛阳地处中原腹心,乃是四战之地。首当其冲对其威胁最大的便是李密。张金称,高士达等数股大义军,山东虽然有张须陀苦苦支撑,可是原本历史上张须陀手下的大将如秦琼。裴仁基,裴元庆父子都在北府军中,而且他也不得洛阳于仲文的欢喜,手下仍旧只是自己在山东带起的队伍,尽管算得上是精兵,可是人数却只有两万不到,也只能勉强维持山东的局势不至于恶化。 此时距离段达五千兵马大营数里外的山坡上,一身戎装的李世民眺望着山脚下远处扎营严谨的敌军大营,也是不由眉头微皱,自从到太原以后,他吃住都在军中,可以说太原李家子弟里,他是最刻苦的一个,除了李孝恭以外,便是李建成也不及他。 “二公子,段达乃是于仲文帐下的老将,当年征讨吐谷浑等数役,他都有所战功,是员不折不扣的老将,我们想要全取其军,恐怕难以做到李世民身边,是刘文静这个李渊身边的头号谋士,这一次杨广的灵柜归属,关系到长安和洛阳哪一边可以占据大义名分,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李渊也是下了重本,让刘文静陪同李世民一起带了李家在太原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一千五百玄甲精骑扮成马贼出了关中,若是唐俭能迎回杨广灵柜,那是再好不过,要是不能,宁可毁之也不能让洛阳的于仲文得到大义名分。 “我知道李世民点了点头,这时他虽然只是少年,可是两年多的军中磨练让他看上去比普通的大人还要沉话。元这份临渊而峙的气度就让刘文静心中赞叹。其实这一伏弹阶让他陪同李世民,也是要借这机会培养李世民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统帅。 李世民和如今已是被李渊内定为继承人的李建成,俱是人中之龙,不过李建成在太原留守,处理内政,筹措粮草,已是得到了李渊帐下文臣集团的认可,那么李世民虽然吃住都在军中,平时刻苦堪为军中表率,但是却始终欠缺了实绩,这次正是一次机会,所以李渊才让李世民带来了称得上是李家家底的玄甲精骑。 “东都洛阳兵马虽然号称二十万之众,但是实际能作战的不到十万人,这里面还要算上鱼具罗的人马,这一次段达领五千兵马过来,已是东都的极限,我们即便不能夺到皇帝的灵枢,也要尽量削弱东都的军力。”李世民看向身边的刘文静,缓声说道,“这一次我们是有备而来,玄甲精骑又是骑兵,善于奔袭,精锐不在北府军之下,段达固然老辣,可是还要顾及皇帝灵柜,所以这一仗我们的赢面很大。” “看起来二公子已是胸有成竹,不知道二公子打算如何打这一仗。”刘文静是谋士。沙场布阵。不是他所长,此时看着李世民一脸自信的样子,不由问道。 “等到入夜三更。我会派人以火箭射其军中摆放的皇帝灵柜,待其军中大乱时,以玄甲精骑,直取其前营,务以歼其主力为主。”李世民侃侃而道。“这天下大义的名分。对父亲而言,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段达这东都兵马里的五千老兵却是实利。 “争天下,不过人地钱粮,兵强马壮,洛阳地处四战之地,四周贼军环伺,不如我关中占据地利。可以休养生息,练士卒,可战之兵。只会越战越少。”李世民神情间顾盼飞扬的雄姿叫刘文静也不由有些侧目,他知道在军中,李世民甚受下级军官士兵的崇敬,本以为李世民是靠自己以身作则,和士兵同甘共苦,方能如此得军心,不过如今听其一番话。便知道他胸中自有韬略,能折服下面的人。 “二公子所言极是,东都兵马一旦受损。恐怕李密等人都会蠢蠢欲动。不过二公子不能不考虑郭孝恪的动向。”李世民虽然目光犀利,可是终究是年少。欠缺了些眼力,刘文静既然被李渊派来李世民身边。自然是要提点一二。 “哦,他不是病重在身,命不久矣了吗?”听到郭孝恪的名字。李世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憎之色,这个男人不但让他李家颜面扫地。还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女人,叫李世民心中如何不恨。 “那些市井传言。二公子岂可轻信,郭孝恪若真是病重在身,命不久矣。北府军早就内乱。”刘文静笑着说道。“以我之见,郭孝恪乃是诈病,他如今虽是封王裂土,虎跪辽东,又得了前朝大半旧臣,可是那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投机之人,他要用前朝旧臣,不过是手下暂时无人可用罢了。此次正是引蛇出洞,然后一网打尽。” “那他就不怕寒了其他人的心,无人敢为他真心效力。”李世民看着笑着的刘文静,却是有些不服地问道。“二公子,郭孝恪这个人。从来都是只相信自己培养出来的班底的,你看看北府军,可有一个外人,哪个不是他亲自提拔的心腹,就算是文臣,除去魏征,长孙无忌等人不算,如裴世矩之流,恐怕也是早就和他勾搭上了。” “更何况如今山东门阀可是对他手下的那些官位跃跃欲试,二公子不要忘了,王远知一路北上时可是为其说了不少好话。”刘文静一脸笑意,他知道李世民不喜郭孝恪。不过身为统帅,不可因为个人喜好而影响自己的判断。 “王远知实为不智,他地位超然,却偏要来淌这趟浑水,他就不怕上清派的道统会毁在他的手里。”说到王远知,李世民也不忿起来,这位道门第一人,不仅是执道门之牛耳,在天下士族和江南世家中的影响力也是不谁也没想到他竟会主动出山,为郭孝恪大造声势。 “二公子,王远知乃是正统的士族,过去杨广,在位时,他不过是虚与委蛇。心底里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关陇出身的人的。”文静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屑之意,“更何况,他们上清派和楼观派乃是对头,自然会选郭孝恪这个不是关陇出身的人。” “先生,难道出身对那些士族和山东门阀来说,就是如此重要吗?”对于山东门阀和一些不肯出仕朝廷的士族骂他们这些关陇贵族是胡汉杂种,李世民也是颇有耳闻,这是让他最不甘心的一件事情。 “二公子,我等关陇之人,虽然和北朝胡人贵族通婚,可是却仍是汉人正统,便是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是靠战功而来,那些山东门阀不过是不甘屈于我等之下,方才造谣污蔑我等出身,二公子万万不可为其所动。”刘文静大声说道,他乃是天下智谋之士,可是却同样看不开名声。尤其是自己人称为胡汉杂种。最是让刘文静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情。 关陇世族和山东门阀历来便是死对头,这山东门阀的出身之说便是最大的导火索,以前都是关陇世族占据朝堂权柄,手握兵权,死死压着山东门阀,那胡汉杂种之说也不过是私下流传,但是自杨广被宇文化及挟持,郭孝恪崛起后,那些山东门阀便不再像过去那般收敛,天下间仿佛忽然间盛传起他们关陇世族并非汉人正统的传言来。 “先生之言,世民受教。”李世民记下了刘文静的话,想要争取人心,他们李家便绝不能承认山东门阀那所谓的胡种传言,李家祖上乃是西汉李广之后,亦是正统的名门之后,不比那些山东高门差。第二百七十一章 洛阳局势 二六深沉,李世民军中,千五百玄甲精骑俱是人人披”扣自只的战马的马蹄上裹上了厚厚的麻布,就马嚼子里也放上了衔枚。 玄甲精骑。可以说是李家倾尽全力练出来的强兵,自到太原后,李渊便不断募兵,不停地从中留强汰弱。最后得了五千兵马,其丰又是精挑细选,方选出了这一千五百名关西大汉,以为玄甲骑兵。 玄甲精骑人人俱是披挂鱼鳞甲,配马槊横刀,持强弓劲弩,一人双马,比起北府军的虎贲锐士,装备亦是不逊色多少,而且这一千五百人,几乎个个都是关陇地方的将门之后,从小练武,可谓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而且不少都曾是在大隋军中打过仗的老兵。 李世民虽然年纪尚浅,可是玄甲精骑此等强兵,李渊便是再有气量,也不敢将其交给外人,便是自己的族侄李孝恭和亲弟李神通亦是放心不下,而是交给了李世民这个儿子。 清冷的月光下,李世民骑在马上,看着身后蜿蜒如长龙般的队伍,脸上露出了几分兴奋之色,这不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不过在太原时剿灭那些流寇和马贼时,那些贼军往往都是一触即溃,他虽然打了几个胜仗,可全是不费吹灰之力,根本算不得打过仗,而这一次不同,那段达是于仲文手下大将,五千兵马亦是东都的老兵,绝不是那些乌合之众可以比的。 李世民身旁,罗成一脸阴骂,自从家门遭逢大变后,他的性格便越趋阴沉,如今他虽为李世民的副将,不过和同僚的关系却不太好,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李世民对罗成颇为重用。 “二公子,段达大营四周皆是平原,虽然无险可守,可是却胜在开阔,我军若想要一击即中,并不容易。”罗成看着前方黑暗中隐隐有火光亮着的段达大营,朝李世民低声道。 “无妨,我军此次夜袭并非为了全歼敌军。”李世民笑着说道,放眼天下,便是郭孝恪和他的北府军也难以在一比三的兵力全歼不弱自己的敌军,他虽然自认为兵法不差郭孝恪。可是也不敢贸然拿自己和郭孝恪去比,毕竟他虽然厌慢郭孝恪,可是心中也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比不上身经百战。从一个小兵做到如今汉王之位的郭孝恪。 “这一仗,我们先求杀伤敌军前营兵马。然后再一点一点的吃掉他们。”李世民笑了起来,目光里闪着几分自得,他在太原几次战事里,虽然那些贼军大多数都是一触即溃,可也有几股悍匪,他当时都是只带两百骑与之对阵,却是用了突厥人的骑兵战术,将那些凶悍的马贼全部歼灭。 罗成没有再说话,虽然他心中不明白李世民为什么那么有把握,他们今夜一旦集击了段达,只要段达不是傻子。必然能猜到他们的身份。到时候洛阳城中于仲文手下十万大军也不是摆设,不过他知道李世民内心极为骄傲,一旦决定了的事情,绝不轻易改变。 刘文静亦是随李世民一起。不过他却是没有上战场的打算,但他倒是能看出李世民的几分打算,这位二公子恐怕是打算仗着玄甲精骑一人双马。来去如风,想要搅乱中原的局势。只要东都兵马吃了败仗,兵力大损。那各地的贼军在牵动之下,必然会像狼群一样扑向洛阳。 段达军中,军帐之内,段达一边为王世充斟酒,一边说着东都的情形,“王兄,如今洛阳城内,人心浮动,大将军虽然竭力弹压,但也是收效甚微。”段达一脸苦色,现在表面上看是东都和西都并立,可是只有他们这些于仲文的心腹才知道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 大将军要扶立越王杨侗为帝。可是这位王爷却似乎对于大将军不怎么待见,对段达他们来说,如今洛阳的兵马三分,最强的自然是提兵北上回来的鱼具罗,剩下的便是他们这些属于于仲文一系的东都兵马和越王杨侗所掌的宫中禁兵。 大将军之所以想要扶立越王。也正是因为越王手中握有兵权,不想因为帝位一事,而两家失和,到时候两家若是打起来,只会便宜了长安那边。 “大将军年事已高,越王如今又步步紧逼。而鱼大将军也态度暧昧,我看大将军已有退让之意。”段达朝王世充说出了心里话。他们这些武人投靠于仲文,还不是为了以后的前程,虽然说于仲文待他们不薄,可是如今情势如此,也由不得他们不做选择。 王世充听后默然不语,他没想到自己才离开洛阳没几个月,洛阳城内居然已经局势变化到此等地步,过了很久他才朝段达道。“大将军若是此时肯让出权柄,急流勇退。还是能得个善终,不过段兄就得早做决定了。” 听到王世充的话,段达心里一紧,他知道王世充的见识,连他也如此不看好大将军,看起来他想得也没错,越王终究是以后要当皇帝的,除非大将军谋反篡位,否则他们这些人还是要听越王的。 “王兄,有件事情你不知道。”段达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知道的那件事,“我听人说,越王似乎有招降李密之意。” 段达的话让王世充也直接愣住了,李密可是如今天下贼军中最大的反贼,杨玄感叛逆,此人便出力不少,不过杨玄感率军北上时,他却是没有跟去,而是跟杨玄感要了数万兵马,南下河北,横扫各县,当时因为征辽和平乱,东都兵马只够自保,也是让李密打出了名头,让他兵不血刃地吞并了瓦岗塞,一跃成为了河北各路义军的大龙头,等到后来杨玄感战败于汉王,东都缓过兵力之后。便和李密的蒲山公营打了几仗。虽说互有胜负,但是东都兵马也折损不少。“李密此人,乃世之枭雄,当日他蒲山公营折损五千兵马后,便立刻弃了已夺之城,退守瓦岗塞,先败后胜,让我等无功而回,便可知道此人的可怕,越王招降此人。无异是与虎谋皮。”王世充不由怒道,他去幽州前。也是带兵和李密打过几仗,认识的亲旧讣…广都死千李密户手可以说和李密有深仇大恨,如何姆拱刊到李密这个大反贼摇身一变,成了洛阳城中的公卿。 “王兄,我也是这般想的我们多少人都是死在此獠的手上。 ”段达也是声音高了起来,他们属于于仲文这一系的兵马和李密的瓦岗寨可以说是结仇极深,“不过越王却是不想有李密这个敌人牵制我等东都兵马,眼下李渊入长安。卫玄已是打算让位给李渊,而他们耍扶立的代王,不过是个孩子。关陇那些人恐怕已是打算要改朝换代 王世充看着虽然说得义愤填膺,但是随即又软下来的段达。知道他虽然反对越王招降李密之举,可是却也不会因此而去得罪越王这个未来的皇帝。 “大将军的意思如何?”王世充皱眉问道。 “要不是为了这事,大将军恐怕早就让出兵权了。”段达叹了口气道。那李密也是狡猾,知道越王有招降之意,却是一连让出了几座新下之城,还亲自写了表章,说自己乃是迫不得已才起兵,只要朝廷修改恶政。他便愿意重新为朝廷效力。 “不过我看那位鱼大将军似乎也颇为赞成此事段达忽地又说了一句,如今能影响到东都局势最大的莫过于这位当朝硕果仅存的名将,虽说如卫玄。杨义臣等人和鱼具罗齐名,不过谁都知道曾经戍守边疆。让突厥人不敢靠近长城的鱼具罗才是真正全靠战功拼杀出来的。 “段兄,你若是不想和李密见面,我倒是有个主意,你我到时不如向越王请命,去江淮平乱王世充亦是枭雄之人,他如今的情况,怕是就算于仲文念旧情,可也再难在越王那里得到重用,可是他也不甘心就这样在乱世里碌碌无为。却是盅惑起段达来,如今天下之争,在于长安,洛阳。还有郭孝恪这个手握雄兵的汉王,这北方大地,不管那些贼军闹得再厉害,也只是些过客,迟早为其所灭,他要想做番事业,便只有去江南,江南如今虽然反了数路贼军,可是还没有成气候的,江南的官军自鱼具罗北上之后。也就剩下各地的留守兵马和江南水师罢了。 “王兄,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洛阳实在是个多事之地,留之无益段达仔细想了想,却是发现王世充的主意确实不错,他与其留在洛阳当个谁都可以指使的四品武将。还不如去江南,当个一方招讨使来的好。 见段达意动,王世充却是笑了起来,段达这个人,有些小精明,但是没什么魄力,和他一起共事。他却是有把握让此人支持自己。 就在段达和王世充还要说些事情时,却是听到了中军外传来的士卒呼喊声,两人当即脸色一变,段达本就全身披挂,听到那喊声,却是立时冲出了帅帐外。 这时中军停放皇帝灵柜的地方,附近亦是着起了火,而这时前方黑暗处。仍是不断地有火箭射来。落在军中营帐。 “大人,营外有敌军来袭,数目不明。”看到段达,几个亲兵连忙大声禀报道。 。传令各军,不得妄动,让左右两营往中军护卫。”段达虽然称不上什么名将,智将,可却是从军多年,临敌的经验丰富,并没有被这一通敌军射来的火箭给乱了心神。 “段兄,看起来是长安那边的人。”王世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出了帅帐。他看着中军处已经被压下去的火势。和外面仍旧不断射进来的火箭朝段达说道,“这些火箭乃是用强弩射进来的,数目不少,那些贼军可是用不起。” “我就知道李渊这个老匹夫阴险。”段达被王世充一说,也是明白了过来,就是李密那大反贼。冲州撞府,打破不少城池,也没得多少强弩,更别提其他贼军了,如今在营外射火箭的必是长安的人马。 “段兄不必在意,长安来的兵马必然不多,他们不过是想扰乱我等,只要咱们守住中军即可。”王世充朝段达说道,他看营外射来的火箭虽多,可是却散得很开,摆明就是要制造混乱。“这个我自然知道,皇上的灵框绝不可有失,否则咱们要么也去当反贼,要么就人头落地段达一边应声道,一边让手下亲兵去各营传令。 段达大营外,李世民看着中军大营处升起的火光很快就给压了下去,也不由暗道这个段达虽然没什么名气,可是应变到是不差。这东都的兵马练有素,不比关中兵差。 李世民并没有急着进攻,他还在等段达在中军处聚集更多的兵马,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的目标并不是杨广的灵框,而是他手下的兵马。 便是王世充也没有想到。毕竟杨广的灵柜事关重大,更是关系到他和段达的项上人头。因此王世充虽然见营外火箭不断,但却不见敌军进攻,心中也有猜到了几分,可是却始终不敢放松对中军的戒备。 大营外,李世民一直都注意着段达大营里兵马的调动,当左右两营的人马都是举着火把齐聚到中军的时候,李世民终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他只是留了五百人继续在大营外向敌军中军以箭矢牵制,自己则是带着一千玄甲精骑,悄悄摸向了段达的前军营地。 因为兵力的调动,段达大营里本来的防备亦是空了不少,能及时调动的兵马全都猬集在中军。那前军营前本来铺设的那些拒马鹿角处,根本没剩下多少士兵看守,直到被李世民亲自带兵摸近,才发现了突然冒出来的一千玄甲精骑。 黑暗中,李世民弯弓放箭,射下了哨塔上的哨兵,这时他身边的玄甲精骑已是老练地搬开了那些拒马鹿角,让后面上马的同伴策马冲进了敌军的前营,同时开始四处放起火来。 李世民亲自带头杀进了前军营中,身旁罗成寸步不离左右,一时间被他带着玄甲精骑杀得段达的前军是七零八落,到处一片哀嚎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肌,章节更多,支持作第二百七十二章 黄雀在后的李密 的天米下。是狼 的军营,到处是葬肢断臂,血泊中的士兵尸体,段达面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景有 “段兄,看来你我都中计了王世充在一旁声音苦涩地说道,其实昨夜他们不是没有救下前营的机会,可是他们不敢分兵,生怕会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可是最后却是被敌军声东击西,打下了他们的前营。 段达的几个在那里问着活下来的幸存军官,不过片刻他们便回到了段达和王世充身边,脸上表情阴沉,“大人,我们问过了,昨夜来袭的敌军全都是一口关西腔,身披鱼鳞甲,个个都执马槊,用的横刀也是百炼刀。 “玄甲精骑段达咬牙切齿了起来,他没想到昨晚来的竟然是李家压箱底的精锐,李渊在太原剿灭贼军的时候,这玄甲精骑的名声就传了开来,他原先还以为是李家自吹自擂,可是昨夜一战后,他却是不敢再小瞧玄甲骑兵。 “段兄,如今我们危险了王世充朝段达说道,“玄甲精骑的人数不多,不过一千五百骑,号称比之关西铁骑更加强悍,如今我们前营被打破,恐怕他们还回再来 段达沉默不语了,他知道王世充说得没错,他们昨天晚上中了计,却是整整折损了近七百人马,而且最重要的是对士气的打击相当大,而且他们还要保护皇帝的灵柜,要是那些玄甲精骑再来几次,恐怕他们就要全交代在这里了。 段达没有多犹豫,而是下令全军拔营,往附近地势易守难攻的地方转移,然后便下令扎营结寨。派出了人手回东都报信。 得了斥候回禀的消息,李世民虽然心中不屑段达,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段达这种近乎缩头乌龟的做法,正好击中了他的软肋,如今段达据险而守,他却是再也没有可以轻易偷袭碍手的机会,而且玄甲精骑的骑兵机动能力也无从发挥。 “这个。段达,还有些本事。”让斥候退下后,李世民朝身边的众将说道,而那些关西大汉们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当然听得出二公子在笑话那个,段达胆小如鼠。 昨夜这一仗,他们斩获颇十。起码杀了四百多的东都兵,除了北府军那些凶人,放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是场大胜仗,因此一个个都是目露精光,等着李世民的命令。 “二公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干?。因为胜利而给激发战斗**的部将都是纷纷朝李世民干,各种粗言俗语都出来了,不过李世民却不以为意,他一直都在军中厮混,那些骂娘的粗口也是学了个十足,发起火来骂人,比这些丘八还要凶。“他不是要等救兵吗?”李世民笑了起来,这一战的胜利让他对自己的信心也高涨了起来,迟早有一天他手下的玄甲精骑能和北府军相抗。“我们就专打他的救兵。” “二公子果然妙算那些关西大汉们都是纷纷叫了起来,虽然他们多少有些拍马屁的意思,不过心里面也着实是佩服李世民这个二公子。昨夜晚上李世民可是亲自冲杀,斩首不下十人。 李世民对于手下人的这些拍马倒也不是太在意,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打好接下来的仗,他如今掌玄甲精骑,被父亲派出来,其实也是给他机会磨砺,好为日后执掌大军做准备,他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刘文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脸笑意地和那些粗俗的将门子弟打成一片的李世民,心中却是忽地生出了一丝隐忧,大公子温和宽厚,有才干,有器量,如今留守太原。筹措粮草,处理政务,可以说是撑起了半个李家,但是那等事情却最是不显眼,哪及得上李世民掌兵行征讨之事,如今看到还没什么,可日后时间长了,李世民军功越高,这矛盾便越大,迟早都会生出祸事来。 刘文静一时间想得头疼,他知道李渊虽然一向信任于他,可是在这件事情上绝不会听他的,毕竟有郭孝恪这个前车之鉴在,唐公是不会放心将大军交给外人,便是如李神通,李孝恭等人也不行,几位公子中。只有李世民才适合。 “刘先生,你在想什么?”见刘文静在一旁发呆,李世民皱了皱眉,上前问道,他能感觉到刘文静对自己的那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李密不知道会怎么做?”刘文静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敷衍了李世民,见刘文静不肯说真话,李世民也不强求,便当不知道,可是心里面却留意了起来。 五日后,洛阳城外,氓山一处山谷中,如今已是河北各路义军之首的李密披着一袭长袍,却是对月举杯,颇有几分狂士之态,这一年多里他攻城略地,鲜少有败绩,又兵不血刃地得了瓦岗寨,手下兵强马壮,要不是顾忌北方的郭孝恪,洛阳又城高墙厚,还有于仲文坐镇,他早就挥军攻打洛甄。 “主公,消息已经证实了,段达的兵马被困在百里外,应该是李家的玄甲精骑。”王伯当不知何时到了李密身后,一身白衣的他恭敬地朝李密说道。 “李渊果然是不甘寂寞。”李密笑了起来,李渊也是他心中排得上号的强敌,要不是他和郭孝恪有过交集,他绝对会把李渊列为头号大敌,原因无他,实在是李渊起家的条件太过雄厚,不说李家在太原经营的势力,光是如今卫玄等同将整个关中都送给他,李渊便是如今天下最大的诸侯,而且占据潢关险要,可以如西秦固守关中,坐看中原逐鹿,伺机而动。 “主公,如今昏君的灵柜还在段达手中,我们是不是要?”王伯当迟疑了一下问道,虽然越王杨侗派人欲招降他们,可是如今局势对洛阳并不利,他们何必要投靠杨侗。 “不。”李密转过了身,回头朝王伯当沉声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李渊比杨侗可难对付得多,尤其是玄甲精骑,不能让他们活着回长安。” 李密亦是天下有数的兵法大家,光论兵法,他与李靖在伯仲之间,历史上之所以先大胜后夫败,难成大业,终究是他根基太浅,跟随杨玄感起兵,未得重用,之后投靠瓦岗寨,功高震主,最后火并了聚让这个大龙头,做了瓦岗寨之主,可是瓦岗寨的骄兵悍将,他难以弹压,做到如臂指使,但是如今不同,他自杨玄感起兵后,便得了数万人马,之后横扫河北数县,名声比翟让不知道响了多少,而瓦岗寨也没有壮大起来,被他吞并之后,却是给他整顿得令行禁止,虽不如李渊那般得天独厚,可也是一方霸主的基业。 此时李密雄心已起,岂肯让李渊借机练兵,那一千五百玄甲精骑一旦在沙场上磨砺出来,绝对是可以扭转战场的可怕力量,就如同北府军中号称郭孝恪亲军的虎贲锐士,那三千人便是以一对十,犹自能正面硬撼敌阵,死战不退。 这样的武力,若是自己手握自然是无事,可若是在敌人手中,那便是寝食难安的事情,所以李密已是下了决心要趁这个机会抚杀掉玄甲精骑。 王伯当亦是聪明之人,只是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李密的意思,不过他还是犹豫了一下道,“主公,此次玄甲精骑的统帅乃是李渊的二子李世民,要是他死了,恐怕李渊会。”说到这里,王伯当停了下来。 “到时生擒就是。”李密笑了起来,玄甲精骑虽然厉害,可是现在他还不怕,而且他在暗处,有备算无备,他的赢面较高。 “先派人响应一下李二公子。”李密心中已有了计较,朝王伯当吩咐道,“他如今困住段达的兵马,不过是打洛耻城出来的救兵的主意,只要他在赢个一两阵,恐怕不是于仲文亲自出手,就是鱼具罗出手,到时候我们自然可以在其归路埋伏击 王伯当记下了李密的吩咐,反正他们如今手下依附的义军不少,到时候就让他们去响应李世民好了,顺便攻打一下洛阳附近的城池,洛阳的兵马越少,他们日后招降时能得的好处便越多着王伯当离去,李密一个人喝下了杯中的酒,这个天下配做他的敌手的,也就是郭孝恪和李渊,至于其他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张金称,高士达,我看你们高鸡泊是活得不耐烦了,郭孝恪那个杀神我都不敢招惹,你们真以为他是病得要死了吗?”李密自言自语了起来,如今郭孝恪沉疴难起的消息传得是天下皆知,不少人都是蠢蠢欲动,可他却是半点也不相信,王远知是何等身份,竟然为了郭孝恪亲自出山,不说别的,王远知号称活神仙,郭孝恪就是真病了,他也能治得好。 “郭孝恪,我李密是不会输给你的。”李密冷声间,手中的酒杯被捏碎,落在了地上,清冷的月光下,李密走回了中军大帐,他虽然也是关陇出身,可是一向都自认是正统士族,王远知出山,为郭孝恪造势,让他心中极为不甘。第二百七十三章一发而动全身 备阳城内。麦铁技府卜,自从第一次征汀后,麦铁技剐栖大将军便卸甲归田,当起了富家翁。而他的三个,儿子则是在北府军中效命于郭孝恪帐下,不管是于仲文还是杨侗都想通过麦铁杖来拉拢郭孝恪。 后花园内,麦铁杖看着来访的杨侗,只是听着他说话,低头喝着茶水。却是不说半句话,他当然知道这皇孙殿下几次三番地来找他。不过是想让郭孝恪这个如今手握雄兵的郭孝恪出面支持他登基为帝。 想到远在涿郡的郭孝恪,麦铁技不由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这个小子可真是给他长脸,这才几年功夫。已经是一方藩王,地个比他这个,老上司都高。 “老将军见麦铁杖有些发愣。杨侗不由轻唤了一声,如今洛阳城内,他只是掌握着宫中禁兵,城中兵权大半都在于仲文手上,而城外的鱼具罗虽说派人表示愿意奉他为帝,可是他心中也只清楚得很,鱼具罗是听宣不听调的,除非这位大隋最后能够和郭孝恪比肩的上柱国自己想动弹,否则怕是没人能指使得动他。 “殿下,老臣老了,耳朵不太好使,还请殿下见谅麦铁技开口说道,他是不想趟这趟浑水,如今这个天下,大隋已是没有中兴的可能了,杨侗这个皇孙,虽然很早就受封越王,手上又有宫中禁兵,但是如今东都实际上兵马三分,他只是最弱的一家,而长安那边李渊已是乘势而起,关陇那群人只怕已经私底下商量好以后改朝换代的事情了。 “老将军哪里的话,孤看老将军精神篓销,便是再上阵也没什么问题。”杨侗笑着说道,他长得颇有杨广年轻时的风采,才干也不俗,只是他一左独木难支,无法挽回天下大势。可是作为皇族中人,他仍想做出最后的努力。 麦铁技虽然已经卸甲归田,可是这个南朝大盗出身的大将军,在东都兵马中仍有不小的影响力,而他的两个老部下钱士雄和孟金叉仍是掌兵的将领,对杨侗来说,要是能请的动麦铁权出山,他手上可用的筹码就更大,而且麦铁杖和于仲文。鱼具罗三人鼎足而立,东都的权力结构才更平稳。 看着恭维自己的杨侗,麦铁技笑了起来,他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可是几十年下来,见过的风浪多了,也知道这位皇孙打的主意。 “殿下,老臣现在只想当个田舍翁。过些安泰日子。”麦铁技毫不犹豫地回绝了杨侗,不过他也没把话说尽,“不过汉王那里,要是皇孙信得过老臣的话,老臣到是愿意为皇孙走一趟,看看汉王是什么意思?”自从回到洛阳后,已有两年未见郭孝恪,麦铁杖亦是有些怀念,而且他也看出了这洛阳城内很快就耍不太平了,不想在留下来。 “老将军尽管去,孤求之不得。”杨侗故作欣喜地道,他没有能力阻止麦铁技,要知道虽然孟金叉走了。但是钱士雄还在,杨侗只有答应。 “殿下客气了麦铁杖摆手道。他为杨家卖了大半辈子命,临了到老虽然说是看开了,可是杨广过去毕竟对他不薄,还是有些情分在。他便为杨侗在郭孝恪那里说些好话也没什么。 送走杨侗,麦铁技派人去找了钱士雄商量,他的三个儿子都郭孝格帐下,这洛阳只剩下几个孙儿辈。如今天下将乱,他不放心他们继续留在洛阳,却是打算带全家一起北上去涿郡。 一圈的死人中,孟金叉用马槊柱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他瞪着面前骑着白马,面目英俊的李世民道,“李家小儿,不要废话,你家孟爷爷的人头就在这里,有本事的就自己来拿。” “匹夫找死李世民身边。罗成听到这个莽汉明明只剩最后一人。还犹自嘴硬,却是大怒道,就要策马而出,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罗成李世民喝住了罗成,他看着浑身没有一处完好地方的孟金叉道,“孟将军,我李世民敬你是一条好汉,你自己了断吧 李世民本想招降孟金叉,这个当年在征辽军中也是名噪一时的猛将。可是没想到这个向来以粗鲁著称的孟金叉竟然这般性烈,根本不愿投靠于他。 “你废话说完了。”孟金叉虽然浑身都在留着血。可是说话时却仍旧是平时那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要是换了郭小子,哪会这般哩嗦。”孟金叉嘀咕着,喉头却是一口鲜血喷涌出来。他这次被于仲文派出来接应段达,身边只带了五千兵马,除了身边的两百亲兵,其他都是新兵,当年左翼第一军里剩下的老兵大半都进了北府军,剩下的千把人多跟了钱士雄,他这次给李世民半道伏击,没有防备,五千大军不到片宏就散了个精光。 “来啊。”孟金叉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朝李世民吼道,他再没出息。也不会做自毛了断这种事情。他就算是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战死。 李世民看着大吼的孟金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过人却策动了战马。手中的长刀如同雁翎展翅一般。化作一道闪光削向孟金叉。 孟金叉刺出了手中的马槊,这辈子他只输给过两个人,一个麦铁技。这个老上司壮年的时候把年轻的自己揍得满地找牙,另一个就是郭孝恪,明明和当年自己网进军中一样的年纪,却把正当壮年的自己又给 了。 “大帅,郭小子,以后不能和你们两个一起喝酒了。”当刺出手中马槊的瞬间,孟金叉看着那抹刀光,脸上笑了起来,然后他的表情在刹那间停滞了,高大的身躯无力地倒了下去。 李世具勒住了马匹,手中落下的刀锋上一串血珠自刀尖滴下,落入土中,看着人头分家的孟金叉,脸上并没有高兴的神情。 这一仗,他虽然胜得轻松。可是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东都派来的这些兵马太弱了,简直就像是有人故意要让孟金叉来送死一样。玄甲精骑打扫着战场,孟金叉身边带着的两百亲兵在他们的弓弩和马槊下,仍是拼掉了他们几一”那份凶悍叫他们也是有此动三天后,孟金叉兵败身死的消息传回了洛阳城,本来正准备动身去涿郡的麦铁杖如同失去同伴的狮子一样发怒了。 “大帅,三思啊。”军帐中。看着要亲自提兵的麦铁杖,钱士雄却是大声劝道,他和孟金叉斗了半辈子的嘴,现在孟金叉死了,他比谁都想为孟金叉报仇,可是这一次孟金叉带兵出城,根本就是于仲文算计好的,他是故意要让孟金叉中伏身死,好激大帅出手对付玄甲精骑。 “金叉死了,他跟了我三十年,三十年。”麦铁技咆哮着,他朝钱士雄怒目而视,“他身上的伤疤,有一半是给我挡的,我欠他十几条命。” “大帅。”钱士雄沉默了!他知道虽然大帅平时总是喝骂孟金叉。笑话他不读书,可是心里面却是一直把孟金叉当子侄辈看待的。 “什么都不必说了,我知道这是于仲文那个老杂碎搞愕鬼,可是砍了金叉脑袋的是李世民。”看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钱士雄,麦铁权喝道。 看到麦铁杖执意要亲自给孟金叉报仇,钱士雄也不再阻止,不过当麦铁杖要他带着三家的小辈去涿郡。一个人留下时,一向沉稳的他第一次和麦铁枝这个老上司对上了,“大帅;没有我,你什么都干不成。” “你。”麦铁杖瞪着钱士雄,最后还是让钱士雄留下了,他还不了解这个老部下吗。要说拗起来,他比自己更拗。 洛阳城外,鱼具罗大营,中军帅帐,听到手下的回禀,知道麦铁技带着钱士雄还有五千兵马出城而去,鱼具罗不由皱了皱眉,孟金叉的死讯昨天才到,今天这贼头子就带兵而去。那火爆的脾气一点真是一点没变。 “于仲文,你当贼头子是好惹的吗?”鱼具罗自言自语了起来,他和麦铁杖算是有些交情,不过两人见面时,他一向都是管麦铁杖叫贼头子的。 鱼具罗提兵北上,是他不愿留在江南。看着大隋就这样失了天下,可是当他回到洛阳时,才发现事情都变了个样,于仲文虽然要扶越王为帝。可却是因为越王手上所掌的宫中禁兵,他是不想给长安占了便宜,才做出了退让。 可是越王不是长安的代王,只是个孩子,他回到洛阳后,于仲文和越王不知道派人找了他多少次,都给他挡了。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鱼具罗一个人叹道,他本来是想领兵还长安的,要是具玄肯跟他一起保大隋的话,他们占住潢关,未尝没有机会,可是卫玄最后还是让李渊入了长安,关陇那些人已经做出了选择。 城中,皇宫内,杨侗知道麦铁权提兵出城的消息,脸上的神情先是一愣,随即便恢复了过来,麦铁杖出城去对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若是连他也死在李家手上,郭孝恪必然会倒向于他。 想到这里,杨侗打消了派兵出城的念头,于仲文的盘算他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他没必要去坏事。 洛阳城外,氓山谷中,李密亦是得了城中密探送来的消息,不由大笑了起来,郭孝恪蛰伏在幽辽,本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却看到了激郭孝恪离开幽辽的希望。 郭孝恪如今以忠义闻名天下,谁不知道他是麦铁技的老部下,要是麦铁杖这个老上司死于他人之手,他要是无动于衷,岂非被天下人耻芜 “主公。”看着李密沉思,脸上的神情不断变换,一边的王伯当忍不住出声道,“如今麦铁技已经领兵出城。恐怕李世民未必会和他交战。” “麦铁杖会找他的。”李密笑答道。“你不了解麦铁杖,他是大隋的上柱国中,出身大盗,全靠实打实的战功,一其一枪地拼出来的,要说大隋军中,对部下最好的,除了郭孝恪以外,就属他了。” “孟金叉是跟了他三十年的老部下,不知道救过他几回。”李密说到这里,却是有些感叹,他手下的将领里,只有王伯当对他最忠,其他人虽然如今听他号令,可是心中各有各的算计。 “主公是想让郭孝恪去找李家报仇。”王伯当听完李密的话,却是皱起了眉头道,麦铁技不是普通人,就算李家的玄甲精骑再厉害。对上麦铁杖和钱士雄练的兵马,也没有什么胜算,更遑论能取了麦铁权性命。 “李世民确实不行,可是我们能做到。”李密的声音越发低沉,郭孝恪虎踞幽辽,称病不出,才是最可怕的一招,幽辽之地虽然苦寒,可是幽州却并不算太差,再加上这几年有不少河北中原的流民往幽州落户。郭孝恪又打下了高句丽和百济,打得突厥人狼狈不堪,治下之地可以说是如今天下最太平的,而且又有幽燕豪杰之士作为兵源,草原蛮人为爪牙,只要给他数年时间经营。就算比不上关中,可是也强过其他人太多,而且他手中握有整个大隋最精锐的军队,这可不是几年时间就能练出来的强兵。 听到李密的话,王伯当眼神一沉,他没想到李密竟然打这个算盘。 “伯当,到时要借要你的箭术了。”李密朝王伯当说道,要杀麦铁杖不是件容易事,不过麦铁杖自从辽河之役后身受重创,卸甲归田。可以说是大不如前,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以上马驰骋,可比廉颇的老将。身子骨再也经受不住伤,到时候一支汗毒的毒箭足以要了麦铁技的性命。 王伯当没有说话,李密要他在两家大战时,带兵扮成玄甲精骑以暗箭射杀麦铁技,即便他的箭术号称河北第一,他也没多少把握。 见王伯当在那里皱眉,李密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去再和他说话,他知道王伯当一定会想办法做成这件事情的,只要麦铁技一死,他们将玄甲精骑的事情宣扬得天下皆知,到时候郭孝恪必然要有所举动,否则他倒要看看他如何保住他的名声。第二百七十四章 房谋杜断 二郡,从中原传来的坏消息个接着个。孟金叉死不“叭技死,了,钱士雄死了,对郭孝恪来说,这些对自己来说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人都死了,即便他的心已如铁石,但他还是失去了冷静。 书房内,郭孝恪呆呆地坐在椅中,上面是安排在洛阳的缓骑送回来的密信,年初的时候,老驴头病故,他当时不在,已是引为遗憾。但老驴头还算是善终,死的时候木兰和小六他们都在,可是现在麦铁杖。钱士雄。孟金叉他们都死了,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书房外,长孙无忌和魏征还有李靖等人都是站在外面,神情凝重,中原的局势短短的三个,月里竟然是风云突变。先是李家派兵意图夺走皇帝的灵柜,接着是孟金叉兵败身死于李世民之手,随后麦铁杖和钱士雄亲自领兵亦是死于李世民之手,而李密则是趁机击败了数战后兵疲的李世民,如今更是堂而皇之地护送着皇帝的灵柜去了洛阳,一下子摇身变成了魏国公。 书房非的将领里,罗士信他们几个最早跟随郭孝恪的,都是知道麦铁杖这个自家王爷的老上司在王爷心中分量有多么重。 “如今天下都说是李世民带玄武精骑杀了麦大帅,王爷要是。 ”长孙无忌的脸色很难看。如今好不容易整个幽辽之地尽在他们掌握之中,便连来年各郡县的生产之事都已安排好,要是此时王爷动雷霆之怒。执意领兵出征,原本安排好的一切事情都会被打乱。 魏征看着突然说话的长孙无忌,知道他是希望自己先开口劝谏王爷不要意气用事。想那汉末,蜀之刘备便是为了给有兄弟之情的关张报仇,断送了原本的大好局面,如今对王爷来说,恩情最重的老上司都死于一人之手,要是不报这个仇,何以为人,更何况如今北府军中最精锐的老兵里,就有不少是当初左翼第一军的人。 魏征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管如何到时候总是要有一个人来开这个头的。既然长孙无忌依然不愿意做得罪王爷的那个人,那就让他来好了。 李靖在一旁虽然面无表情。可定心里面也是犹豫着,如今天下这局棋,局势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李渊得了关中,李密进了洛阳。河北和幽州接壤的地方,张金称,高士达,孙安祖,刘武周这些贼军都是以为王爷真地病重而蠢蠢欲动。这个时候王爷切不可因私仇而坏公义。 和李靖,魏征他们不同,罗士信他们这些将领却是恨不得立废提兵杀到长安去,中原这一连串的战事,让李世民名扬天下,虽说他最后败于李密之手,可是此前却以少击众,连胜东都兵马,就连成名已久的麦铁杖都死在他的手里。 兵于书房的门打开了,随着门轴转动的声音,所有的人都是心里一沉,魏征甚至已经做好了死谏的准备,但是当他和其他人看到走出来的郭孝恪时,都是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不过二十四岁的王爷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再出来时,两鬓居然有了白发。 “王爷。”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惊呼出声,脸上的神情变得惊慌起来。 “本王没事。”郭孝恪环视着众人,当他看到魏征要开口说话时,却是挥手阻止了他,“魏征,本王还没糊涂到连谁是幕后真凶都分辨不出。” 郭孝恪的声音低沉,让罗士信等人都是一愣。杀死大帅的不是李世民和李家的玄武精骑,谁是幕后真凶。 长孙无忌和魏征彼此看了一眼,却是心头松了口气,中原的那几仗打得实在是诡异,要说李渊派兵不欲让洛阳得了皇帝灵柜,他们到还相信。可是如今李世民败段达。杀麦铁杖。三败东都兵马传得天下皆知,这里面就一定有人在故意宣扬,而最后时刻出现,趁机击败李世民的李密无疑嫌疑最大。 “长孙无忌,本王已经没有耐心,那些人你查得怎么样了。”郭孝恪看向了长孙无忌,此时他的语调冰冷,让每个人都是生出了一股寒意,如今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心腹之臣。知道郭孝恪称病是为了弓蛇出洞,最后一次清洗掉那些有异心之人? “王爷,一切已经办妥。只等王爷命令。”长孙无忌面上一凛。沉声禀报道,依附的隋室旧臣和幽辽地方上摇摆一些世家门阀,他已经全部在暗中派了人手弄到了可以冠冕堂皇地将他们抄家灭族的证据。 “一个月内,本王要幽辽之地铁板一块。”郭孝恪的声音里带着杀气。每个,人都明白很快那些不安分守己的人的脑袋会被挂在城头示众。 “李靖,孙安祖,张金称。高士达他们几个,本王不想再看到他们。”郭孝恪的目光落在了李靖身上,“三个月内给本王拿下河北之地。” 看着自出书房后,就连下命令的郭孝恪。魏征等人都是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自家王爷根本就没提报仇的事情。而是要攻下河北被高鸡泊系的贼军所占的州县。 “是,王爷。”李靖没有犹豫太久,直接大声应道,攻打河北各路贼军。都是和幽州接壤的地方,王爷还没失去冷静。 “你等各自回军中,告诉左翼第一军的老兄弟,就说本王一定会给大帅报仇,但不是现在。”郭孝恪的目光扫过了罗士信等人。他握紧的拳头上青筋如同毒龙般狰狞地跳动着。“是,王爷。”罗士信等人都能感觉到自家王爷胸中那股竭力压抑的杀意,每个人都是心中明白,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过军中左翼第一军的那些老兵的情绪也需要安抚。王爷如今发了话,那这个仇迟早一定会报。 李靖,魏征,长孙无忌还有一直不发话的裴世矩和虞世基被留了下来,而房玄龄和杜如晦则是随侍在郭孝恪身后,亦有资格留下议事。 当日房玄龄和杜如晦往涿郡后,遇到郭孝恪称病,两人在城中和一帮来投的儒生一起住进了专门为他们准备的驿馆后,两人本打算去王府毛遂自荐,结果没想到遇到了魏征和长孙无忌来驿馆选人,结果两人※ 占“二陨顺利地引茬给了郭孝恪,被郭孝恪百接留在了身边“性卯为书记官,虽说官职不大,可却是可以随时参赞军政事务,对两人来说等于是一下子进入了北府军的中枢决策层。 书房内,众人都坐下后,郭孝恪方才将压抑已久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李密这个,杂种,他以为我不敢带兵打洛阳吗?” “还有于仲文这个老匹夫郭孝恪咬牙切齿地大声骂着,魏征和长孙无忌几人都是默不作声,他们知道这是王爷在发泄罢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倒是第一次看到郭孝恪这个样子,不过心里面却是觉得这样的王爷更值得他们效忠。 终于郭孝恪停了下来,他看向了李靖等人,“现在李密受了洛阳的招降。两都各自立了皇帝,你们怎么看?。 “王爷,李密乃是枭雄,杨侗虽有才干,可是却绝不是此人对手,日后洛阳必为此人所得李靖开了口,这三个月里中原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叫人目不暇接,尤其是李密成了魏国公,成了杨侗手下的重臣,实在是叫人意想不到。 “李密虽是枭雄,于仲文又年事已高,但是鱼具罗仍在,李密要得洛阳,不是简单的事情,反到是李渊,如今卫玄已经让位于他,长安城内立了个小皇帝,他又废除了本来的恶政,如今在关中已是得了人心,如刘武周。粱师都等边郡的隋室旧将都投效于他,凉州的薛轨等地方大豪亦是如此。还有宋老生,屈突通等一帮关陇将领,此人才是王爷大敌长孙无忌丝毫不掩饰他对李渊的忌惮。随着长孙无忌的话,书房里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的确李渊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得了关中,虽说因为两次征辽,天下各地朝廷兵力空虚,但是关中富甲天下,一旦恢复过来,数十万大军也只是几年的功夫而已。 “李渊得关中,犹如战国之秦国,占据地利,王爷要成大事,便要尽早夺取河北。以为根本。”魏征在一旁道,本来定下的计策是以幽辽之地。屯田养马,看长安和洛阳争斗。等到时机成熟,才大军南下,但是现在长安那面,被李渊占了天大的便宜,整合了整个关陇军功集团。而洛阳这边,于仲文孱弱,竟让李密得以反客为主,虽说目前还有个鱼具罗能压制住李密,可是谁也不知道局势会演变到何种地步。所以尽快攻占河北乃是必行之事。 魏征提到攻占河北之事后。房玄龄和杜如晦亦是附和道,原本在幽州和辽东收容河北中原流民,开荒屯田,乃是求稳,其实以北府军今日之实力。大可以先下河北各州县,毕竟孙安祖,张金称,高士达等人固然是河北之地有名的贼军头目。可对北府军来说,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王爷,河北乃是要地,不可不取,尤其是山东的张须陀,此人颇有大将之才,在山东剿贼,和王薄,孟让等数贼对峙,要是能招降此人,王爷全取河北之地易如反掌房玄龄沉声说道,“张须陀手下兵马亦有两万,此人曾和李密交战,如今李密上洛阳,我料张须陀必然心有不甘,王爷只需派裴将军前往,自然能说动张须陀为王爷效命。” 房玄龄自为书记官后,便已是将汉王府内各人的情况都了解得了如指掌。如今王爷帐下,裴仁基也是一方大将。不过当初却只是张须陀麾下的押粮官,不过张须陀素来对待部下亲厚。当初裴仁基初投张须陀,亦是颇受张须陀看重,只要王爷许张须陀大将之位,张须陀必然会转投王爷麾下。 “王爷,当素做决断。”杜如晦在一旁接道,“洛阳如今李密初入,尚在混乱中,等局势抵定。必会派人拉拢张须陀,就算张须陀因为李密而不愿投奔洛阳,以李密之心性,亦必会除去张须陀 郭孝恪见房玄龄和杜如晦都是如此说,又看向了李靖和魏征等人,询问道。“你们怎么看?” “王爷,当素做决断长孙无忌第一个开口,房玄龄的分析很对,要速速攻取河北,那张须陀便是关键,能得张须陀在山东呼应。破高士达。孙安祖等人直如探囊取物。 “王爷,当素做决断李靖和魏征,裴世矩等人都是一齐道。 “好,此事便如此定了,不过除了裴仁基,你们谁陪他一起去。”郭孝恪看向了魏征等人。一个裴仁基还不足以显示他的诚意。张须陀此人,他以前也是听军中的人提起过。此人一向都声名不显。不过却是有将才,善待士卒,历史上也是张须陀苦苦支撑隋室,直到他为李密所败,隋室才彻底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 张须陀这样的人,就必须待之以诚,所以郭孝恪才朝魏征等人说话。 “王爷,我愿随裴将军一起去第一个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虞世基这个,和裴世矩齐名的佞臣,不过虞世基之所以被称佞臣,不过是他极少劝谏,多是顺着皇帝的意思做事情,因而被不少大臣所诟病。若论及才能,能被杨广所看重的。又岂会是什么无用的佞臣。 见是虞世基,郭孝恪虽然有些讶异,不过也没特别在意,自从投靠他之后。虞世基倒是兢兢业业。交给他的事情都办得极为漂亮,也从不妄言。 看到虞世基得了这个差事。长孙无忌心中却是有些不舒服,虞世基和他是一类人,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戒备,迟早有一天这个人会成为自己的政敌。 裴世矩看了一眼虞世基,心中亦是清楚这个打了几十年交道的同僚,明白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分量。故而才主动接下这趟差事,想要得到王爷更大的重用,还是一如既往的老谋深算。 李靖始终保持沉默,作为王爷手下军方势力的代表,他知道魏征,长孙无忌,裴世矩。虞世基他们这些文臣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和气,他可不想给卷到任何一家去。第二百七十五章 北府军南下 首关,拢守关中的要塞,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取!地。“允典川李渊来说,镇守潢关者必是李家的直系子弟,换了外人他却是放心不下,因此如今在潢关为主将的正是李神通和李孝恭这对叔侄。 站在潢关城墙上,李神通一脸忧色。前几日已是有探子回报,说李世民在洛阳兵败,为李密所乘,玄甲精骑折损大半,李世民自己亦是失散于乱军之中。 “叔父,不必担心李孝恭走到了李神通身后,对于李世民这个堂弟,他心中清楚,绝不是会轻易被人所乘之人。 “我如何不担心,连玄甲精骑都败了,这个李密当真可怕。”李神通叹了口气,如今虽然流言四起。称李世民虽败犹荣,乃是以少击众。连败东都三阵兵马,才被李密夫军偷袭所败,硬是将李世民吹捧成了一代名将。 李孝恭看着李神通脸上露出的那种隐忧。亦是明白他的想法,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李密的计策,为的就是让北府军的矛头都指向他们李家。 麦铁杖是郭孝恪的老匕司,对郭孝恪有知遇提携之恩,甚至可以说没有麦铁杖,就没有郭孝恪的今日。而郭孝恪亦是和麦铁杖关系莫逆,这是天平人都知道的事情,可如今麦铁技却死在他们李家手上,郭孝恪不论如何都会视他们李家为敌。 虽然李孝恭知道,郭孝恪本就是李家最大的敌人,可是谁也不想提前和郭孝恪对上,但是现在看上去似乎很难避免。 李孝恭可不觉得潢关能拦得住北府军,郭孝恪虎踞幽辽,就把突厥人打得近乎半残,如今整个草原上,各个部族哪个不对他畏之如虎,要是郭孝恪发兵,同时征发草原各族骑兵为仆从,出塞自草原南下直接进攻太原,晋阳,他根本不敢去想像那个后果。 就在李孝恭和李神通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忽然城关外扬起了一片片的土尘,隐隐有奔雷般的马蹄声传来。让李孝恭和李神通都回过了神。 那来的兵马人并不多,大概数百人,当靠近城关时,李神通和李孝恭才看到那烟尘中依稀可蟒的李家旗帜。两人心中同时一动,“是二公子回来了李孝恭第一个开口说道,这时那城关外的骑兵已经放缓了速度,放眼望去,正是他们李家的玄甲精骑。 看着潢关城头熟悉的旗帜,骑在马上。一脸疲惫之色的李世民心中松了口气,虽然他吃了一场败仗,一千五百玄甲精骑只剩下他身边六百人。可是他却并没有气馁,他相信这些活下来的玄甲精骑,足以胜任千人以下的军官之职。 “叔父,堂兄,我回来了。”李世民看到城头上的李神通和李孝恭。亦是大声喝道,他这一次被李密算计得彻底,对他而言,也是一次不小的磨练。 潢关的城门打开了,逃亡了半个月的玄甲精骑。一冲进去,便从马上跳了下来,接过潢关守军士兵匆匆从火头军那里拿来的热食便大吃大喝了起来。 “都吃慢点看到那些玄甲精骑一个个狼吞虎咽,好似饿死鬼投胎一样,那送食物来的潢关守将不由大喊了起来,他也是从军多年的老行伍,当年征吐谷浑的时候,便有骑兵连续奔袭追击,得胜归来后,因为吃东西吃得太多太急,不少人便是胃肠撑裂而死。 李世民被那守将一喊,也是明白了过来,连忙跟着大喊了起来,在他的命令下,那些玄甲精骑才慢了下来。登上城楼。看着脸上有几处刀伤的李世民,李孝恭和李神通都是一愣,他们没想到,李世民这一次带兵出征竟然如此惨烈,连他都受了伤。 “些许小伤,不碍事李世民看到李神通和李孝恭脸上的神情却是摆手道,而他数战之后,从战场上血战生还磨砺出来的那种从容的大将气魄都是让李神通和李孝恭心中暗叹。 “世民,你此去归来,确实可列当世名将之位。”李神通感叹道。他也是老行伍,当然知道李世民如今神态里的那种从容自信不是常人会有的。 李世具并没有自谦,虽然给李密算计了一把,可是他也是实实在在地打了几场恶仗,收获不 “世民,那麦铁杖究竟是不是你杀的?。拉着李世民坐下,李神通着急地问了起来,这件事情可大可他要弄个明白清楚。 “叔父,即便世民杀了麦铁杖,也没什么大紧。”李孝恭在一旁道。他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后果的严重,但是他们绝不能弱了自家的气势,尤其是李世民刚回来。 “叔父,堂兄,麦铁杖。”是我杀李世民朝李神沥和李孝恭说权了当日的愤 当日麦铁权率军找到我之后,他亲自带骑兵冲击我的本阵,当时我虽然没有避战,但是也没有主动迎击,后来他在乱军中中箭落马,那将他射落马下的一队人马虽然装束和玄甲精骑一样,但绝不是我们的人。” 一想到当日情形,李世民就不由露出了愤恨之意,他敢肯定那队冒充玄甲精骑的人马必定是李密的手下。当时他和麦铁技两军遭遇后接战。战场上相当混乱,被混进那么一小队人马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虽说麦铁杖死了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那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李密端的是阴狠。”李神通亦不由骂道,虽说不知道如今麦铁杖身死的消息有没有传到郭孝恪那里。可是显而易见这一切都是出自李密的手笔。 “李密阴狠,城府极深,又有谋略。我离开时,沿途打听到消息,李密如今已受了洛阳招降,成了什么魏国公。”李世民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自始至终,鱼具罗都屯兵于洛阳城之外,没有动静,我看此人也不像是传言中那般对朝堂之事木讷。” “能做到上柱 国的,又岂会是什么愚人。”李神通在一旁道,接着朝李世民道,“你不知道。妾具罗前几日派人送了密信过来,我已派人送去长安了。” 虽然不知道鱼具罗写密信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李神通也多少猜到一些,鱼具罗可能是对洛阳城内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感到不满,他未必想当杨侗用来平衡于仲文和李密之间的筹码,更何况他自己也算是关陇一系的人。 “哦,这倒是好事,要是有鱼具罗的兵马,我们根本无需害怕北府军。”李世民听后亦是精神一震道,鱼具罗手上的三万多兵马,可是大隋仅剩下的府兵里最好的精锐,不会比郭孝恪的北府军差太多。 “不过鱼具罗即便来投唐公。可是他的官职却是不太好安排。”李神通皱了皱眉,鱼具罗本就是上柱国大将军。再封不是国公就是藩王,虽说皇帝年幼,如今朝政都由李渊说了算,可李渊自己至今也只是个国公。要是把鱼具罗给捧起来,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我听说鱼具罗有孙女还未出嫁,我娶之为妻便是。”李世民直接回道。“如此当可无忧。” 看着毫不犹豫就拿自毛婚事作为筹码的李世民,李神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个侄子变得他有些觉的陌生,那种气魄和决断力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有的吗? 李世民见李神通和李孝恭都不说话,却是一笑道,“反正我总是要娶其他大家族的女子为妻,既然如此,还不如娶最用的那一家。” “世民,真是难为你了。”李神通叹了口气,如今他们李家看似风光,为关陇领袖,可是卫玄,杨义臣等人虽然让权于李渊,可是他们只要一天不死,长安的兵马就仍在他们的控制里。 “大哥,不也是要再娶卫公的孙女为妻吗?”李世民见李神通叹气,却是笑道,然后朝边上的李孝恭道,“堂兄你不也一样。” “身为李家子弟,这本就是我们的该做的事情,无所谓委屈不委屈。”李世民大声说道,关陇世族本就是以通婚连接关系,互为表里。过去关陇世族中亦是有人希望能和山东高门通婚,以便建立关系,但是山东高门自恃甚高,看不起他们关陇世族,才作罢。 如今李家入主长安,为关陇领袖。可是地个仍算不得稳固,所以才要和那些大族通婚,以保持紧密的关系,李世民还未娶妻,犹自还算好。反倒是他的兄长李建成,为了迎娶卫玄的孙女,甚至要将原来的正妻贬为侧室,比起他的兄长来,他这点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城楼上,一名将领却是匆匆地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份军中密报,“:公子,两位将军,我们在洛阳的探子派人送了密报回来。” 李世民接过了那封军报,拆开看过之后,却是脸色一变,将手中军报递给了一旁都属露出好奇神色的李神通和李孝恭道,“你们自己看吧。” 接过军报,李神通扫过几眼之后和边上的李孝恭一起变了脸色,他们没想到北府军居然那么快南下了。如今洛阳可是一日数惊,所传来的消息无不是和幽州接壤,为贼军所占的河北州县被攻破的消息。,第二百七十六章 杨侗的计算 二飞城内。凡经登基为帝的杨侗站在皇宫的露台卜 。斯,谁也没有想到北府军会突然南下,不过短短的月余功夫,就打下了河北的十几个州县,那些平时号称凶悍绝伦的高鸡泊各路贼军给北府军撵得是狼狈不堪。 孙安祖,这个最早起事的高鸡泊贼头子,一向狡猾多智,手下啸聚的亡命之徒又都是不要命敢拼命的狠角色。过去几次官军围剿都是无功而回,甚至吃了几次败仗,可是没想到这一次,北府军仅仅就是一个罗士信就杀得孙安祖大败亏输,据说是差点连命都给丢了。 一想到北府军南下,那简直可以说是气吞万里的气势,杨侗甚至怀疑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在洛阳城外看到北府军的军旗了。 “皇上,夜色已深,还是早点回宫休息吧。”杨侗身后,自小便跟着他的心腹太监忍不住出声道,如今天气已是入秋,夜晚寒凉湿气重,在室外久站极为伤身。 “嗯。”杨侗低低应了声,可是他又如何静得下心来,如今国事日渐艰难,李密虽然已为他招降,可是手上的瓦岗大军仍旧控制着河南大部分地方,东都现在控制的地方过半都只是名义上的归属罢了。 “大将军可来了。”从要台上走下,杨侗忽然问道,于仲文虽然和他有所矛盾,但无论如何讲,他能有今日帝个,于仲文出力不更何况他招降李密,并非全是为了以李密这个外人来制衡于仲文,他亦有算计李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