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隋-全本-21

过了没多久,卢府便给李秀宁全控制了下来,而这时太守府中,温彦博正自扫视着那些被他派人请来的官员,来回地走了几步后,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今夜请大家来这里,实是有要事相商。”  “想必大家也知道,楚国公三十万大军马上就要到了,白日将军夫人话虽说得漂亮,可本官以为,只靠城中那些人马,是万万抵挡不住楚国公的大军的,不知道大家如何看?”温彦博的声音低沉,看着一众城中的官员道。  “大人,楚国公乃是勤王之师。我等若是抗拒大人,城中百姓行辜”温彦博的话音刚落下。几个和卢渊有所联系的官员当即跳了出来说道,几人所说的内容不外乎是郭孝恪是狼视鹰顾的逆臣,应当响应楚国公。  “把他们几个”给我拿下。”看着几个说的得意的官员,原本脸上还带着笑的温彦博,却是脸色忽地一变,面如寒霜地说道,屏风后,十几个健壮的衙役涌出,把那几个官员给锁了起来,便押下去了。  看着变脸好像翻书一样的温彦博。剩下的官员都是看得目瞪口呆。还有好几人则是心中暗呼侥幸。温彦博刚开始说了那几句话后,他们也是心中以为温彦博要投降杨玄感。差点就一起和那几个被带下去的官员附和,如今看来这都是温彦博故意设的局,就等着那几人往里跳。  “各位,范阳卢氏,意图谋反,已被识破奸谋,我希望各位不要糊涂。”温彦博目光扫着剩下的官员,他知道这里面墙头草不少,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人的时候,他还需要他们办事。  看着平时一向温文儒雅的温彦博此事目光冷峻,那些剩下的官员都是有些害怕,连忙忙不迭地表起了忠心。  尽管李秀宁反应神速,不过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那几家到卢渊府上与会的大族的当家主事所在的几乎人家,在得了消息以后,都是直接在城中作起乱来,试图逃出城去。  后半夜,涿郡城里不少地方都起了大火,李秀宁亲自带兵上阵,调集了守城军,弹压各处乱地。  到天明时,温彦博听着手下的回禀,也是暗自心惊于李秀宁的狠辣。这位将军夫人居然眼都不眨一下的在昨夜下令杀了好几百人,那几乎作乱的大族的嫡系子弟,几乎给杀了一空,不过就要难为他来善后了。  清晨的阳光下,李秀宁沐浴着晨辉。英气勃发的脸上有着普通女子上所没有的气势,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带兵,虽然对付的只是些乌合之众,不过对于李秀宁来说。仍是让她成长了不少。  “夫君,秀宁不会让你失望的。”李秀宁的目光看向了北面,脸上忽地露出了笑意,她知道郭孝恪一定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夫人,昨夜我军一共阵亡三十七人,轻伤五十六人,重伤无。”李秀宁身边,统计完伤亡数字的亲兵却是朝李秀宁禀报道,脸上带着喜意。  “知道了,好生收敛死去的士兵。”李秀宁点了点头,虽然伤亡了近百人,不过也算是除去了城中的隐患,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应付即将到达涿郡的杨玄感,至于卢渊那些人,就让温彦博去处置好了。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郭孝恪已是带着三万亲自刮练的北府兵踏上了南归之途,杨玄感造反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辽东城,杨广派人召他回师,讨伐杨玄感。  “将军,那李靖不过是新晋之人,便委以如此重任,恐怕难以让众人心服。”队伍中,魏征看了眼身后的已经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的大营。却是朝郭孝恪低声道。  “玄成,李靖是个孤高的人。若是不吃上一次亏,我又如何真正收服他。”郭孝恪只是笑了起来,朝魏征道。第一百八十八章李秀宁的初阵  “东城,随着杨玄感起兵“勤王,的消息,杨广陷入底里的状态,郭孝恪在平壤一路势如破竹,两路大军合围平壤,就差最后一步,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宫外,虞世基和裴世矩这两个当朝的杨广亲信,在宫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宫人凄厉的哀嚎声越来越微弱,直到没有声息以后,都是心中生出一股寒意,这已是三日来,第五个犯了小错被杖毙的宫人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宫门内,汪公公一路小跑着出来,朝等候了许久的虞世基和裴世矩道,“两位大人久候了。”汪公公脸上的神情谨小慎微,这几日便是他这个杨广的贴身心腹老人,也是战战兢炮,不敢有丝毫大意,生怕行差踏错一步,给正在气头上的杨广迁怒。  “汪公公,皇上今日又怎么了?”随着汪公公一路往宫门内而去,虞世基却是逮了个机会,压低了声音悄悄问汪公公道,手中却是一袋金饼塞进了汪公公的手里,如今杨广正在气头上,要是没有这些内监的指点,等会说错话,怎么到霉都不知道。  “刚才皇后娘娘劝了皇上几句,皇上发了怒,派人把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人给杖毙了。  。汪公公飞快地藏好了那袋金饼,回话道。  虞世基和裴世矩听完以后,都是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杨广这次居然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了,要知道以前萧皇后还是经常劝谏杨广的,杨广虽然不太听,但也从没有这般过。一时间两人都是脸上露出了苦色,看起来等会就只能顺着杨广的意思了。不然的话,便是他们再受杨广宠信,这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片刻功夫。虞世基便和裴世矩到了御书房,那里杨广正一个人临摹着字帖,两人进来后,却是头也不抬。虞世基和裴世矩都是不敢出声,只是继续在一旁耐心地等候了起来,而汪公公则是踩着轻细的碎步,溜到了杨广身后侍立。  过了许久,杨广才收了笔,他临摹的是王羲之的兰亭序帖,倒是有七八分神似,写完之后,方才抬头朝裴世矩和虞世基道,“弘大,茂世,你们来看看联的这幅字帖如何?”说话间,竟是毫无半点怒容,反倒是笑意吟吟。  看着一点都看不出生气样子的杨广,裴世矩和虞世基心中却是更加小心起来,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天威莫测,谁知道杨广现在是不是故作姿态。  “皇上这幅字神形具备,几可与王右军的原贴乱真,反正臣是分辨不出来的虞世基看着那幅字帖,却是连声赞叹道,杨广好文学走出了名的,平时也颇以书画文才自负。  裴世矩看着先开了口的虞世基,亦是在一旁附和了起来,两人一搭一合,口中不离阿谀奉承之词,而杨广看上去也好像受用得很,根本没提杨玄感的事情。  “二郎的前锋如今已到城外,两位卿家,你们说二郎需要多少时日方能平定杨玄感这逆贼?”冷不丁,看着大拍马屁的虞世基和裴世矩,杨广忽地问道。  “这个”郭将军乃是我朝名将,杨玄感跳梁小丑,必不是郭将军的对手依然是虞世基第一个答道,他知道如今在杨广心里,恐怕满朝的文武加起来都不如一个郭孝恪。  裴世矩亦不甘落后,不过他的说法却比虞世基高明了许多,“郭将军是皇上一手提拔,有皇上在此运筹帷幄,郭将军自然是马到功成,只是如今杨玄感这逆贼断了我军的后勤辐重,郭将军若前往涿郡,需得临朔宫的府库方能御敌,还请皇上明鉴裴世矩已是看到了即将利来的乱世,而他在朝中虽为“五贵”可是却被人称为佞臣,和郭孝恪几次相交,让他心中做了选择,把郭孝恪当成了日后值得投靠之人。  “裴卿家你说的有道理杨广点了点头,如今他这里,后勤辐重尚且短缺,更不用提郭孝恪那里。那临朔宫的府库到是可以给郭孝恪。  “好,这件事就交给裴卿家你去办?”杨广沉吟了一下后,还是决定让裴世矩跟郭孝恪一起去涿郡,一来是开启临朔宫的府库,二来也不乏监视郭孝恪之意,这次杨玄感的造反,让杨广的猜疑之心更重。  “是,皇占。裴世矩大声应道,心中却是一喜,杨广如今越发地喜怒无常,留在杨广身边,便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恶了杨广。  虞世南在一旁看着领命的裴世矩,不由暗骂自己居然被裴世矩给抢了先,他原先也和郭孝恪见过几面,关系一般,可是如今这天下将乱,手握重兵的郭孝恪可是值得他去结交,眼见这大好的机会给裴世矩抢去,叫他如何不眼红。  “虞卿家,如今大营里情况如何?”杨玄感造反的消息,虽然给杨广下令封口,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哪里瞒得住,如今军中那些将士大多都是有些的恐,毕竟杨玄感的名声在外,又号称三十万大军,断了他们的粮道,如何叫他们不担心。  有皇上坐镇,军中将十十与高涨,都是等着皇卫下心,蹒杨玄感那逆贼虞世基虽然明知道如今大营中士气低落,可是却不敢说出来,只是硬着头皮随口胡诌道。  “哦,是吗?”杨广身边的千牛备身也是怕惹恼他,所以回报之时,和虞世基说得差不多,本来杨广还有些疑虑,如今见两者都是那么说,脸上露出了矜持的得意笑容。  不多时,虞世基和裴世矩出了**宫。两人出来后,方才觉得背心都已经湿透了,刚才杨广和他们说话时虽然一直都是笑意盈盈,没有半点火气,可是却着实把他们吓得不轻。  “裴大人,恭喜,郭将军是我朝名将,裴大人此次随郭将军平乱,倒是能立下不小的功劳走出宫门口,虞世基有些酸溜溜地朝裴世矩恭喜道。裴世矩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不用在这里再担惊受怕,反倒是他还要继续留在杨广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广会发无名之怒,牵连到他。  “虞大人,如今大营缺粮,到时候虞大人自可向皇上请命去涿郡督粮,不过临朔宫的府库够不够用就是另一回事了裴世矩和虞世基共事多年,如何不知道这个同僚的心性,这次要是他独善其身,说不定他就会给他使绊子。  “裴兄果然足智多谋,小弟佩服。”听到裴世矩给自己指了条路,虞世基眼中一亮,口中原本的裴大人变成了裴兄,自称也换成了小弟,叫裴世矩也是心中一阵鄙夷。  辽东城外,郭孝恪带着三万大军只是停留了一日,便拔营出发了,他甚至连杨广的面前没见,只是派人去**宫送了封奏折,便一路马不停蹄地南下了。  “将军,杨广那里,便如此吗?”魏征如今大半年下来,也是能在奔驰的马背上换气说话了,他对于郭孝恪不去**宫面见杨广感到有些惋惜,毕竟这可是郭孝恪向杨广表示忠心的大好机会。  “玄成,我怕去了之后,会忍不住真地像杨玄感散播的流言那样,挟天子以令诸侯。”郭孝恪放慢了马匹的速度,朝身边的魏征道,他的野心随着他的地位势力一天天在膨胀,原本过去不敢想的一些事情,如今却是会不由自主地从脑海里跳出来,比如为什么他就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在辽东城抓了杨广,以他如今手头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  魏征看着郭孝恪眼中不经意间露出的那抹疯狂,知道郭孝恪说的不是玩笑话,而是当真的,心里不由庆幸郭孝恪的自制力够高,要是他们真地在辽东城兵变,抓住杨广,挟天子以令诸侯,坐实了杨玄感散播的流言的话,他们可就成了众矢之的,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好了,玄成,不必管那么多,杨广的天下坐不了几年,死了一个。杨玄感,还会李玄感,张玄感,这大隋的基业保不住了郭孝恪沉声说道,历史上杨玄感起兵兵败。那些跟随他的世家门阀虽然死了不少,但是有更多在地方上起事,从那以后,杨广开始逐渐失去了对地方的控制。  涿郡城外,木兰带着麾下的一千骑兵。藏进了附近的林子里,按着李秀宁的吩咐静静等待着机会,如今杨玄感大军的前锋已经到了城外,虽然没有攻城的意思,但也是迟早的事情。  涿郡城内,李秀宁束甲带盔,一身戎装,朝身旁的众人道,“如今敌军前锋已到,立足未稳,正是我军出击的良机,当折其锐气,涨我北府的威风。  ”  “我等惟夫人马首是瞻,请夫人下令几个从郭孝恪部下过来的将领,互相对视了几眼后,一名中年大汉领头说道,娘子军虽是李秀宁一手所建,不过军中的重要位置都是他们这些郭孝恪麾下亲军里出来的人所担任,一直以来,他们以为是将军派他们来保护这位夫人,不过如今看来,这个夫人倒是有几分将军的用兵之风。  “好,等会我等便出城,给那些贼军一个下马威李秀宁满意地点了点头,城中出了范阳卢氏的事情以后,虽然给她镇压得及时,但是城内的人心还是乱了,要是只是一味地靠武力强压,不是件好事情,要让城中那些观望的人知道。杨玄感的人马不堪一击,才能让城内的人心稳定下来。  城外五里处,杨玄感军的前锋大营里。王仲伯坐在帅帐里,一脸地阴狠之色,他当年和郭孝恪有过过节,当时郭孝恪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百人长,但是一年多的时间,就当到了上柱国大将军,实在是叫他心中嫉妒愤恨,不过如今机会终于来了,听说城中郭孝恪的那个李家三姐的夫人现在就在城中,到时他一定要活捉这女人,把她送到妓塞里,好好地折辱郭孝恪,让他的女人给千人睡,万人压。  想到得意处,王仲伯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不过这时帐外忽然响起了他军中亲兵的禀报声,“大人,城中有兵马杀出,朝我军大营而来  那亲兵禀报的声音占”圭仲伯便听到了前营响起的敌袭的急促号角声,伴押儿营。”王仲伯大声朝身边的部下吼道,脸上露出了喜色,涿郡城内只有五千人马,要是他们都龟缩在城里死守,他还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尽快打下涿郡城,可是如今他们既然自己出来送死,他要是不收下这份大礼,实在对不起自己。  王仲伯带领的三万前锋军,是杨玄感麾下三十万大军里挑出来的三万青壮,不过真正能战的也就是王仲伯的本部三千人马,这三千人马多是关西大汉,战力不俗。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等会打破城池,等本将军享用了郭孝恪那厮的婆娘以后,便赏给你们玩。”看着有些疲态的亲军,王仲伯翻身上马后,大声喝道,鼓舞着士气。  随着王仲伯的话,四周响起了一片哄笑声,那些关西大汉们都是打起了精神,跟着王仲伯出了中军大营,他们从黎阳一路过来,没有好好休整过,不过现在听到可以玩郭孝恪这个上柱国大将军的婆娘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起来。  “给我冲进去,一个不留,全都杀了。”看着前方有些仓惶的敌军大营的前军,李秀宁没有丝毫的犹豫,让麾下的兵力全都压了上去,今日她是来立威的,只有击溃这三万人的贼军前锋,才能让城中那些摇摆不定的人到向他们这一边。  涿郡城的城墙匕,温彦博眺望着前方平原上杀入敌军的李秀宁帅旗,心里也是捏着把汗,虽说这位将军夫人是巾烟不让须眉,可是这上阵打仗终究是男人的事,而且贼军有三万之众。她以三千人马冲击敌军大营,实在是称得上胆大。  王仲伯是昨日到的涿郡,大军疲惫之下,只是简单地扎了营,今日却是给李秀宁轻易地杀进了全军,那些前军的青壮士兵大多都是些农人子弟,没打过什么仗,给李秀宁带兵这么一冲,顿时便给冲垮了,只剩那些市井无赖出声的亡命之徒零星地抵抗。  战场一侧的林子里,木兰亦是眺望着前方有些混乱的战场,那贼将实在是托大,三万大军扎营,竟然没什么防御工事,要是放在夫君麾下,这等庸人,早就给乱棍打出军营,哪还会有带兵的机会。  “这杨玄感也不过如此。”看着李秀宁一路杀到中军大营门口,和杀出的贼军交上手,木兰一边感叹道,一边将手下的骑兵分作了两拨人。  王仲伯没想到,前军居然如此不济,给对方一冲就冲垮了,反倒是害得他的队伍给这些溃散的败兵,扰乱了队形。  “再有逃跑者,杀无赦。”随着一颗颗人头落地,和王仲伯手下亲兵们的大喝声,前营给冲垮的败兵被连杀了数十人后,终于稳了下来,在王仲伯的调度下,往两翼而去重新整队。  李秀宁和王仲伯交上了手,王仲伯是个心高气傲之人,那些前营被冲垮的败兵稳住之后,他就直接策马挥刀直取前面的敌军,这一次他是全军先锋,自然要抢打下涿郡的头功。  不过片刻间,两军就绞杀在了一起,王仲伯是存了一口作气吃掉这些出城的涿郡守军,才没有让弓箭手压阵,步兵顶在前再,而是全线攻了出去。  焦灼的烈日下,平原上两军的士兵互相啸叫着厮杀着,李秀宁手下的士兵大多都是去年征辽时去过前线的民伏,这大半年的练下来,要胆有胆,要狠有狠,这头一遭正儿八经地上了战场,见了血一点都不犯憷,和王仲伯手下的那些关西大汉互相砍杀,丝毫不落下风。  浓重的血腥味在战场上弥漫着,刺激着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的士兵,王仲伯喘着粗气,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涿郡的守军居然这般难对付,那些个。士兵一个。个都是凶悍得很,比起他手下的那些关西汉子也不遑多让,他可是亲眼看到一个对方士兵临死前还狠狠地咬掉了他手下士兵的鼻子。  “给我杀,谁杀了那敌将,本将军重重有赏。”王仲伯挥刀指向了前方还没有动过的敌军主帅的帅旗,他一时间没有想到那面绣着李字的帅旗所代表的敌军主帅其实就是李秀宁。  随着王神白的吼声,他附近的关西士兵都是呼应着冲向了前方的敌军帅旗的方向,他们中不少都是上过阵的老兵,战场经验比李秀宁的娘子军的那些士兵丰富得多,这时间一长,便渐渐地占了上风。  看着前方逼近的敌军,李秀宁不为所动,现在她这边就是靠着一股子气势在作战,她若是这个时候退了,全军的气势一泻,就是溃败的下场,她手下的这些士兵可不是夫君那些百战杀戮的铁血悍卒,便是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后退。  王仲伯稳稳地把阵线压了上去,当他看到前方帅旗下李秀宁模糊的样子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给我活捉郡主帅,本将军要亲自伺候她。”第一百八十九章小胜一场  二仲伯大军后营,木麾下的五百骑兵如同旋风样从蟹忧刚林子里策马席卷而来。那些士兵手中都是拿着引火之物,只不过片刻间就冲进了王仲伯的后营里,四处放起火来。  只是一会儿功夫,那后营里便冒起了数道黑色的烟柱,此时正是盛夏时节,涿郡又数日未曾下雨,虽然万里晴空,没有什么风,可是天干物燥,那些帐篷又是易着火之物,再加上王仲伯手下这些士兵都是些没怎么上过战场的普通农人子弟。先前给木兰麾下那一通骑兵只是砍杀了几十个”又没有将领压得住。便一哄而散,那火势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蔓延了开来,变成了连营大火。  “大人,有人袭击大营。”正自往着李秀宁的帅旗逼近的王仲伯听到了身旁士兵有些惊恐地叫声,然后他回过头,看到自家已经快给烧着了一半的大营,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狰狞失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本在王仲伯的步步紧逼下。有些不支的李秀宁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是王仲伯再继续这般猛攻下去,她手下那些士兵未必能再支持的住,不过现在看到敌军大营起火,双方的士气又是产生了变化,她手下的那些士兵一个个都是欢呼着。身体里仿佛生出了一股子力气,一时间反倒是逼退了王仲伯的大军。  “大人怎么办?”王仲伯身边,几个心腹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继续进攻,还是退守大营,保住那两万多的人马。  “怎么办,给我继续杀,只要抓了郭孝恪的婆娘,便是那些新兵全死光了也不打紧。  。王仲伯恼怒地说道,如今他便是回军大营也来不及,便让它烧吧。大不了他拼着不要大营,也要留下那敌军主帅。  “是,大人。”随着应和声。原本有些乱的王仲伯的人马在各军将领的呼喝下稳了下来,朝李秀宁的帅旗攻得更猛。  远处,木兰观察着战场的局势。故军大营的松懈远远超出她的预料之外,早知如此,她只要派三百人就足以击溃那些和乌合之众没什么两样的敌军大营里的士兵。  “将军,夫人那里怕是耍顶不住了。”看着战场上胶着在一起,但是却不断给逼退的“娘子军”木兰身边有亲兵小声道。  “现在还不到时候战场上的木兰,浑然没有了平时的那种温和。这时候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这是她在战场上,用无数的敌人性命磨砺出来的心性。  木兰在等待最好的时机,她要在敌军以为胜利唾手可得的瞬间,击碎他们的希望,尽最大程度打击他们的士气,来获取胜利。  战场上,李秀宁已经可以看到远处那张充满**的狰狞面孔,她知道那是敌军的主帅,看起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击溃她的人马,连身后的大营都不管不顾了。  李秀宁握着马鞭的手心沁出了细汗。她这时忽然有些害怕,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一贯的华贵雍容,她是郭孝恪的妻子,而郭孝恪是军神,在战场上无所畏惧,她也应当一样。只有这样她才配得上郭孝恪。  李秀宁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剑柄,她的武艺不如木兰那般是从战场上的血战里磨砺出来,只是会一手剑术,对付三五个普通的蟊贼,倒是不成问题,可是对上那些军中的将领,就不是对手,不过这个时候,李秀宁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王仲伯脸上露出了几分志得意满的神情,虽然他的大营给烧了,三万大军只剩下身边的亲军,可是那又如何,只要抓到对面那个女人,就是大功一件。  “都给我加把劲,等抓了那婆娘,本将军玩过之后,便让你们也开开荤,尝尝上柱国大将军的婆娘味道。”王仲伯嚣张地大声笑着,他故意这般说道,他要激怒李秀宁。只要她主动出击,她就难逃他的手心。  “夫人李秀宁身边,几个亲兵听到前方不时传来的那些难听的哄笑声,都是红着眼睛朝李秀宁道。李秀宁虽然御下严厉,可是也和郭孝恪一样赏罚分明,对于手下的士兵从来都不吝惜奖励,是以军中将士不但服她,也愿意为之效力。  “不过是些个满嘴污言秽语的禽兽罢了,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李秀宁虽然心中恼怒,可是仍旧是不动声色地道,一脸的不为所动,她知道对方是想要激怒自己,她不会上这个当。李秀宁压下了身边骚动的士兵,依然稳稳地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和敌军厮杀。  远处,木兰终于发动了。这时候王仲伯距离李秀宁不过百步的距离。只要他再加把劲就能冲垮前面的士兵,杀到李秀宁的帅旗处,不过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士兵却是惊恐地叫了起来,“大人,看那边。”  从属下慌乱的眼瞳里,王仲伯看到了随着烟尘大作而来的骑兵队伍。他回过了头,只看到自己的右侧方向,是漫天的烟尘,和在其中旌旗林立的骑兵,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马。  雷潮般的马蹄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王仲伯手下便是那些关西士兵也不由心头恐惧起来,他们屡战到现在,全是靠着胸中一股气势作战。虽然对手那些涿郡城的士兵凶悍的狠,可还是给他们杀得快不行了。但是现在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忽然杀出了大股骑兵,叫他们都是心头叵测起来。  不过片刻间,木兰便带着手下五百人马一头撞进了前方的敌军中,这个时候战场上就属她的这五百骑兵战场经验最为丰富,只见那些在辽东战场上跟鞋鞠骑兵学了大半年骑术的北府兵都是一队一队,宛如铁梳子一般切进了王仲伯的亲军中。手中的狼牙棒挥舞间,不断有人倒下。  虽然马上的兵器以马槊最为强劲,不过能使马槊的人不多,而且也难练习,郭孝恪自去年开始,便给军中的骑兵配上了狼牙棒和长柄大斧这些能破甲的重兵器。  即便王仲伯手下的亲军穿得是大隋武库里上好的鱼鳞甲,寻常刀剑难以砍破,可是给那些狼牙棒,长柄大斧,便是擦着碰着都能要他们半条命,更何况木兰带过来的人马都是北府兵里的精锐,个。个都是战场上杀人的好手。那狼牙棒和长柄大斧使得更是麻利无比。  “噗”随着飞起的断臂,鲜血狂飙而出,一个手持长柄大斧的北府兵下马步战以后,手上的大斧已经连续劈断了不知道多少人体的零碎部件,一脸的血看上去好像嗜血的恶鬼一样,在他周围,是好几个从马上落下来的同伴,几个人靠着手里的重兵器,硬是杀得周围几十个敌军士兵不敢上前。  王仲伯简直快要疯了。眼看着就能抓到那郭孝恪的婆娘,可是这时候却半路杀出了这彪凶悍得近乎恐怖的骑兵出来,只一个冲锋,就几乎把他的亲军给拦腰截成两段。  木兰手中那柄轻狭的长刀,已经连续划过了八名敌军士兵的喉咙。她现在已经杀到了敌军主帅的五十步外,在她身旁那些始终紧随她的亲兵也都是一个个露出了野兽般的目光,眼前的猎物让他们忤然心动。  王仲伯这辈子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战场上遇到一个能和自己对刀的女人,可是当木兰挥刀连续杀了他的三个亲兵以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  刀锋相错的声音连续响起,一时轻敌的王仲伯被木兰的快刀逼碍手忙脚乱,不过很快他就稳了下来,他能成为杨玄感手下的心腹和前锋大将。武艺自然不俗,不过五合以后,他就敌住了木兰,虽然给先前那几下凌厉的快刀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但现在他已经回过了神。  “哪里逃?”看着忽然间撤马后退,想要逃跑的木兰,王仲伯大喝道。拍马便追,这时两人的亲兵队战成了一团,而整个战场也是犬牙交错,混乱得很。  木兰的刀已别入鞍旁的挂带上。手上已是取了自己那张轻折软弓,拈上了一枚羽箭,她从想过能够在马上的短兵相接里赢过像王仲伯这样的战将,毕竟她是女人,力气不如男人大,要是两人的兵器硬碰硬交手。她不会有任何获胜的机会。  王仲伯和木兰之间相差的不过是二十步的距离,就在王仲伯以为自己能生擒木兰时,面前忽地多了三点寒星,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偏头,躲过了致命的要害,耳是肩窝处却是给那箭头狠狠地扎了进去,那股钻心的疼痛让他身子一歪,从马上载了下去。  木兰这时回头又是三箭连珠,她那张轻折软子,虽然射程只有五十步,不过在这二十步的距离内。力道也不会差那些强弓多少。  落马之后,王仲伯刚起身,耳边又响起了破空的锐利啸声,吓得他连忙地上一个打滚,躲开了去,不过那右腿的小腿上还是一麻,接着便是和肩窝处一样的钻心疼痛。  木兰拨转了马头,这种回马射,她是跟度地稽这个鞋鞠渠帅学的。据说是鞋鞠人的秘技,这种回马射往往都走出其不意,能够对穷追不舍的敌人起到奇功,现在她身后的王仲伯便着了她的道。  看着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的王仲伯。木兰没有策马上前,而是继续拉开了手中的弓弦,一阵劈头盖脸的连珠箭射了出去,要不是王仲伯的几个亲兵护卫得及时,恐怕王仲伯会给她这顿乱箭直接当场射死。  “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被亲兵护得严实的王仲伯,看着几个中箭倒下的亲兵,却是朝木兰又怒又急地大骂道。  “我是女人,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木兰冷冷地回了一句,却是聚拢了身边的亲兵,朝王仲伯杀了上去,如今这场仗她赢定了,就在刚才那片刻间的功夫,李秀宁连续调兵遣将,趁着王卑伯给木兰杀得无暇顾及指挥的当口,杀得王仲伯的亲军连连后退,露出了颓势。  王仲伯看着又杀上来的木兰,心中一阵苦涩,想他自为将以来,还从没有吃过这等亏,没想到今日居然给一个  “走。”王仲伯喊了起来,身中两箭的他已无心恋战,要是再打下去。恐怕他的三千亲军都要折在这里了,他这些关西士兵可不比大营那些抓的壮丁,个个都是当年跟过越王大人的老兵,绝不能就这样没了。  木兰追着王仲伯杀了一阵后就见好就收,她看得出对方不是没有还手之力,要是逼得太急,对方来个,鱼死网破,反到不好,反正她们打击敌军士兵的目标已经完成。  远处的涿郡城头上,温彦博和身边的一群手下看着几乎是一波三折的战况,如今终于尘埃落定。都是心中悬着的大石落了地,尤其是木兰分作两拨的骑兵杀出后,温彦博等人都以为是郭孝恪带着人马到了,心里更是放松了起来。  “贼军不堪一击,各位回去后。当安抚百姓。使贼军无有可乘之机。”温彦博看向了四周的一众城中官员,今日这一战,当能让这些人认清事实,知道该做何选择。  “是,大人。”应和声中,那些原本还有些观望和摇摆不定的官员在见了王仲伯大军半日里就给击溃;一个个都是心中暗道,郭孝恪军神之名果然名副其实,手下的士兵个个骁勇善战,那杨玄感怕是没有多少机会,倒不如趁这个时候抱紧郭孝恪的大腿,到时候论功行赏也有自己的一份。  下了城头,那些官员都是连忙安排起搞劳的事情来,同时也把打了胜仗的事情,在城中大张旗鼓地宣扬起来。温彦博则是让人开了城门,亲自去迎接凯旋而归的李秀宁。  战场上,李秀宁看到了木兰。和始终没有亲自上阵厮杀的她相比。身上衣甲沾满血迹的木兰这时看上去浑身充满了煞气,便是李秀宁走近了以后,心中也是有股难以自制的寒意。  “姐姐,你来了。”看到李秀宁。木兰脸上一笑,身上那股煞气却是一下子冲淡不少,让李秀宁也是胸口一畅,不像先前那样有些喘不过气。  “这一仗,全靠木兰你来得及时。”李秀宁拉着木兰,开口夸赞道,她刚才可是亲眼看到木兰像是撵兔子一样赶得那王仲伯狼狈不堪,可是替她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还是姐姐妙计,不然我也立不了这功劳。”木兰笑道,她和李秀宁不同,仍是郭孝恪帐下的行军司有  “不过,姐姐,如今那贼军的先锋虽被我军击溃,不过夫君的大军恐怕要有些时日才到,我们恐怕是要节独应付楚国公一段时间。”木兰有些担忧地说道,杨玄感的威名她也是听过的,能被称为再世项羽,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我已经想过了,今日木兰你进城之后,便学汉末的董卓进驻洛阳的法子,白天进,晚上出,趁贼军不在这几天,让城中百姓以为我军援军已到,以安军心民心。”李秀宁朝木兰说道,这个法子她想了很久。觉得可以一试。  “好,我听姐姐的。”木兰想了想,答应了下来,要守城,这士气最为重要,李秀宁的法子不错。  涿郡城门口,温彦博看着和李秀宁并肩策马的木兰,先是一愣,随即又欢喜起来,木兰他是认得的。自家将军的两位夫人,李秀宁大家都喊夫人,倒是木兰,仍是喊一声魏将军。  “夫人,魏将军,不知道将军行在还有多远,好叫在下知道,在城中准备一下。”温彦博朝李秀宁和木兰,脸上带着笑容问道,在他看来,这两位夫人都到了,郭孝恪也差不多该到了。  “将军的行在还在怀远,却是要半个月后才能到。”木兰看着上前的温彦博,和李秀宁一起下了马后。朝温彦博答道,叫温彦博听得不由一愣。  “温太守,妾身有事与温太守商量。”李秀宁看着脸上神情一变的温彦博,在一旁说道,她教木兰那法子,可以骗其他人,但是骗不过温彦博,而且还需要温彦博帮忙才能让这事情变得天衣无缝。  温彦博有些疑惑地走到了李秀宁近前,当他听完了李秀宁的主意以后,稍稍皱下了眉头后,就答应了下来,毕竟只是帮忙遮掩,而且也有利于稳定城中的人心。  城中的百姓,在那些官差衙役敲锣探鼓地说了打了胜仗的消息以后,原本忐忑的心思放下了大半,不再像开始那般没底,还有不少好热闹地跑去了城门口,看得胜的北府兵凯旋归来。  木兰手下的一千骑兵几乎没有什么折损,进城时故意拉开了队伍。看上去到好像有两三千人马。让前来观看的人群都是心里底气足了  。  连续三日,每天都有北府兵进城,而且都是骑兵,叫城中的官员都是心中惊惧,这可是一万多铁骑,整个大隋如今也就几万的骑兵罢了。那杨玄感便是三十万大军,又算的了什么,和北府兵比起来,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第一百九十章 杜伏威出场  口气逃了二十余里地,王仲伯方才停了下来,这时清熙代刁。才发现自己的三千亲军只剩下两千多人,想到自己不过刚到涿郡,就吃了败仗,而且还是输给个娘们,王仲伯一张脸气得铁青,阴沉沉地叫边上几个本想上前说话的亲兵都是裹足不前,不敢去触这霉头。  过了良久,王仲伯方才让手下的将领去收拢逃走的败兵,现在他只有尽快聚集还剩下的士兵,等待杨玄感的大军汇合后再来报仇。  怀远,郭孝恪留下了两万余人的大军修整,自己则是带着身边的三千亲军继续朝涿郡而去,对于杨玄感,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杨玄感这次造反,用了李密为他所献上的三策中的上策,但是他如今手中的实力却足以打破杨玄感所拥有的“势”  去年征辽,九军虽然不战自败,三十余万府兵只剩十万不到,但是其中大半都被郭孝恪收归麾下,要不是不能暴露自己全部实力,郭孝恪完全可以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杨玄感。  怀远镇内,魏征留了下来,他不比秦琼等人,虽然身体健壮,可也吃不消连续行军,再加上郭孝恪也需要有人在怀远和长孙无忌一起主持后勤事宜。  “玄成兄,不知你觉得如何?”郭孝恪离去的当日夜晚,长孙无忌便找上了魏征,说出了他心中那个篡隋的想法。  看着脸上有些急躁的长孙无忌。魏征心里也是迟疑着,长孙无忌的说法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如今杨广已经向各地下发了杨玄感叛乱,调兵勤王的诏书,想必用不了多久,全天下都知道了,要是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在辽东城发难,抓住杨广。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只要击败杨玄感,未必就不能像杨坚代周那般。让郭孝恪得了这天下。  魏征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心中犹豫难决。杨玄感叛乱,这是天时。杨广依然留在辽东城这偏远的地方。是地利,而郭孝恪麾下的将士。只知有将军。不知有皇上,是人和,再加上杨广失德,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可是杨广身边的六万御营人马也不是摆设,还有宇文成都等人护卫。  过了良久,魏征才抬起又,逼着自己不去想长孙无忌郡主意,而是沉声道,“辅机老弟,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事败,将军便会成为天下众人眼中的逆臣,还有关陇世族,他们又岂会在意杨广的性命。”说至这里,魏征顿了顿道,“杨坚得国不正,方有今日二世将亡的征兆,以将军的雄才大略,何须行此险招。”  看着魏征,长孙无忌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他本以为魏征会同意他的看法,但是没想到魏征最后竟然拒绝了,不过长孙无忌也是城府极深的人,当即道,“玄成兄说得有道理。是我思虑不周,险些坏了将军的大事。”竟是直接承认自己的想法有些鲁莽了。  魏征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长孙无忌其实也是为郭孝恪着想,为天下百姓着想,毕竟这丹年杨广役使民力过重,民间早已苦不堪言,要是再来一场席卷全国的战乱,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魏征离开了长孙无忌的府上后,长孙无忌看着明灭不定的烛火,轻声叹了口气,他为了那个计划,可是耗费了不少心血,如今就这样放弃。心里多少有些不甘,不过魏征说的也对,若万一失败,那郭孝恪一手所创的大好局面就会付之东流。  “也罢,说不定将军便是那汉高天命。要堂堂正正地夺这天下。”长孙无忌自语间,起身离开了书房,既然此事已不可行,他倒是要为日后多做准备,如今郭孝恪帐下,文臣依然不够。  长孙无忌刚离开书房,便遇上了来禀报的军士,“大人,这是涿郡送来的急报。  ”那从驿站而来的士兵将一封封了火漆的信笺双手呈给了长孙无忌。接着退到了一边。  灯火透明的大厅里,长孙无忌拆开之后。只是看了一眼,脸色便大变。范阳卢氏造反,这对他而言,可是头等的大事。  “范阳卢氏居然这般愚蠢。”长孙无忌看完李秀宁派人送来的急报后,却是不由低声骂道,郭孝恪和关陇世族乃是死敌,日后争天下。最需提防的就是关陇世族,这样一来,郭孝恪能够争取的便是止。东世族,而范阳卢氏乃是北州望族,在山东世族中乃是处于顶尖的层级。只是这几年日渐衰弱,不如其他六家,正是招揽的好机会,到时便可惜范阳卢氏转而获取整个山东世族的支持。但是现在这局面却给那个。平时谨小慎微,大事却如此糊涂的卢渊给破坏了,叫长孙无忌如何不恼火。  拿着急报,长孙无忌负着手来回走着,很快他脸上就露出了冷酷的神情,看向那站在一边的军士道,你先回驿站准备马匹,我等会自会差人过来。  “是,大人。”那驿站的军士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看长孙无忌的神情,心里觉着事情不会不然不会让他这般急着回驿站准备马匹。  ”拿禁墨来”长孙矛忌朝身动随侍的管家。大声道。…泄世刚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范阳卢氏这次事情,未尝不是一次机会,这幽州地面上不像河北山东,高门云集,只有这范阳卢氏最强,郭孝恪要完全掌握幽州之地,除去范阳卢氏是最好的选择,剩下才是招揽范阳卢氏,如今范阳卢氏自己给了这把柄,若不好好利用一番,实在是枉为谋主。  不过片刻,管家便带着下人摆好了笔墨砚台还有书桌,长孙无忌不假思索就在李秀宁所写的那封急报上写上了自己的主意,然后重新封好。上了火漆,接着则是写起了给杨广的奏折。如今杨广正在暴怒之中,而且杨坚杨广父子两人都是一直以来。限制世家门阀,尤其是自诩血统正宗的山东高门,如今范阳卢氏这件事情,只要给杨广知道。必然是诛三族的大罪,恰好让杨广下诏。背那除掉范阳卢氏的黑锅。  写完之后。长孙无忌唤过了管家,让他连夜送去驿站,这件事情越快办成越好,尤其是范阳卢氏,绝不能让将军背上恶名。  夜色中,得了长孙无忌令牌的驿站信使在黑暗中从南北两处城门分别驶出,往涿郡和辽东城各自而去。  涿郡城内,随着夫胜贼军之威,李秀宁倒也是为众人所知,和木兰一起被城中的百姓所津津乐道。毕竟这女人挂帅为将,以一敌十。杀的贼军大败,实在是叫人没有料到。  城头上,一身戎装的李秀宁和木兰眺望着远处的平原上出现的人马旗帜,都是脸上露出几分讶色,如今离她们击败杨玄感的前锋人马不过三天,杨玄感的大军就到了。大出她们的意料之外。  “没想到杨玄感竟然来得这么快。”李秀宁皱着眉头。这时远处的平原上,那滚滚而起的烟尘越来越大,显然是更多的人马到了。  城头上,看着如同海潮一般望不到边的敌军人马,那些从城中应募的青壮一个,个都是吓得脸色有些发白,正所谓兵一过万,无边无际。这如今不下十万人马一齐而来,那声势简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  杨玄感骑在马七,看着身旁的大军,脸上露出了矜持的笑意,他是武将出身,从小家学渊源,最向往的便是统率千军万马,只可惜他父亲为杨广所忌,最后给活活逼死,而他也是表面上受到礼遇,但实际上却一直都是被杨广当防贼一样提防着,难掌兵权,隐忍到今日,终于让他的偿夙愿,叫他如何不志得意满。  “不知道那郭孝恪何时会到。”杨玄感看着远处的涿郡城,自言自语道,他世家出身,为人孤高。能被他看重的人不多,而郭孝恪便是其中一个,尤其是郭孝恪如今隐隐有当世第一名将之势,就更加想让他和郭孝恪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分出个高下。  和杨玄感并骑而行的李密听到杨玄感的自语声,不由皱了皱眉,他最怕的便是杨玄感到时要在战场上和郭孝恪分个高下,虽然杨玄感号称“再世项羽”弓马娴熟,武艺高强,可那郭孝恪也是连打十五番将的猛人,两人在战场上相遇,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主公,郭孝恪乃一武夫,主公,”李密开了口,他不愿意杨玄感为了和郭孝恪在战场上分个高低,而坏了大事,不过他才开口。就给杨玄感打断了。  “法主,你不会懂的杨玄感看着李密,摇了摇头,像李密这样的人是不会懂他们这些武夫的心的,如果郭孝恪是武夫,那他也是一个武夫,而一个武夫最渴望的就是在战场打败对手。尤其是郭孝恪这样的对手。  “主公。”李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他最后始终没有再说下去。杨玄感的固执不是他可以改变的。这些上唯一能让杨玄感改主意的只有已故的越王。  夜晚,涿郡城外十里的平原上。十余万大军的营帐灯火,一眼望去犹如遍野的繁星,叫人望而生畏。接下来三自,杨玄感的三十万大军全部到了,原本用来供应征辽大军用度的各地漕运物资如今都落在了他的手中,足以让他拉起这么庞大的军队。  杨玄感没有急着攻城,他虽然孤高,但是不是个刚慢的人,王仲伯在涿郡吃了败仗,让他明白,涿郡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打,而且就他本人的意愿来说,他更想和郭孝恪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较量。而不是去打攻城战,更何况他手下这三十万大军,大半都是新兵,而攻城不下。是最容易挫伤士气的。  杨玄感的按兵不动,让李秀宁和木兰稍稍松了口气,她们毕竟不曾经历过这种被;十万大军围城的场面。即便是木兰,也给那大军摧城余压的气势给压得有些心惊。  距离涿郡以北不过百里的地方。郭孝恪拿到了长孙无忌派人连夜送来的急报,下令全军下马修整以后。郭孝恪拆开看过之后,不由暗自点了点头,长孙无忌果然走出手够狠辣,范阳卢氏这次是在劫难逃,以杨”六易怒的性子,诛三族还算是轻的儿一  将手中的急报揉碎后撒于风中。郭孝恪看向了身边的秦琼道,“今日让士兵们修整一夜,明日再动身。”郭孝恪身边的三千亲军,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老兵,但是连续的急行军,也是累得够呛,需要好好修整一下。  “是,将军。”一边的秦琼领命而去,这次只有他和尉迟恭一起随郭孝恪先往涿郡而来,诸如罗士信等人都是给留在了怀远修整。  尉迟恭从马上下来,拍打着酸麻不已的两条大腿,口中却不敢在郭孝恪面前骂咧。“将军,你说那杨玄感真有三十万大军?”尉迟恭坐下后,朝郭孝恪道,他心里是不大信杨玄感手头能有三十万大军。  “三十万乌合之众,不过是群土鸡瓦狗罢了,杨玄感手下的可战之兵不会超过五万。”郭孝恪从苏吉利手中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后,扔给尉迟恭道,整个大隋的武装力量,以府兵为主,不过去年的征辽之战。府兵十折六七,剩下的大半又给他留在了百济,杨玄感这次造反,真正能用的只是剩下的府兵和他父亲越王杨素当年的旧部而已。  “土鸡瓦狗,将军,你这话说的好。那杨玄感号称什么“再世项羽”我看八成也是吹牛。”连续赶了二十天的路,尉迟恭早就有些闷坏了,再加上罗士信不在身边,更没个“人跟他顶嘴,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却是和郭孝恪不停地说起了话。  “杨玄感成名已久,虽然脑子不太好使,可是这马上的功夫不会差。”郭孝恪看着一边在那揉着大腿。一边嘀咕的尉迟恭,心里也是放轻松了下来,笑着答道,杨玄感历史上就是个贵族式的英雄人物,为人孤高,所以不足为惧。  “马上功夫不差。”尉迟恭眼前一亮,他是个好战的人,平时跟罗士信,秦琼他们较量武艺。总是顾忌颇多,不能尽兴,那杨玄感听将军这么一说,倒是个好对手。  “宇文成都,敬德你知道吧,他不是杨玄感的对手。”当日杨玄感和宇文成都的比试,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郭孝恪却很清楚是杨玄感胜了宇文成都,而且如果不是杨玄感托大,宇文成都会输得很难看。  “连宇文成都都不是对手。”尉迟恭更加兴奋了,罗士信虽然年少。可是却凶悍非常,那宇文成都能够让罗士信自认不是对手,就可见宇文成都的厉害,但是那杨玄感却比宇文成都更厉害。  “杨玄感在马槊上的造诣,不会差我多少?”郭孝恪看着眼中充满求战之欲的尉迟恭,朝他说道,他用了整整一年时间,将这个时代的马槊技法和他自己会的后世大枪粽合在一起,平时比武较量,尉迟恭不是他的对手。  “比将军都不差。”尉迟恭是知道郭孝恪的厉害的,虽然两人只是比试,可是尉迟恭对于郭孝恪那刁钻的马槊刺击是铭记在心,“那就更要见识见识了。”尉迟恭说话间,咧开嘴笑了起来。  “到时候必然是有机会的。”看着尉迟恭,郭孝恪亦是笑了起来。他心里也是很渴望和杨玄感交手。因为他的灵魂深处是好战而嗜斗的。只不过他如今不得不考虑更多的东西。最后压下了这种渴望。只是朝尉迟恭说道。  “将军,我已经派了游骑在十里范围内警戒。”秦琼提着马槊回来了,虽然尉迟恭看着粗豪,但其实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只是尉迟恭有些懒散,所以这些琐事都由沉默但是尽责的秦琼来做了。  “叔宝,坐。”郭孝恪招呼着秦琼坐下了,旁边的士兵则是为他们递上了熏制的肉干和干粮,他们从萨水赶回时,带走了军中的全部肉干。所以这一路赶来,士兵们虽然疲累,倒也顶得住。  秦琼细细地嚼起了肉干,和郭孝恪一模一样,而尉迟恭则仍是一如既往地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在他看来秦琼就是在学郭孝恪,吃饭走路看书,样样都学,只不过学得不那么像就走了。  东莱海域,张仲坚在甲板上。看着麾下的水师船只,脸上的神情有些犹豫不定,他如今是虎贲郎将。手下也有近两万的水师人马,现在杨玄感是摆明起兵造反。他负责的是江南的漕运,此前那些运来的粮草物资都是给杨玄感截留了下来,他现在有些拿不定主意,是该响应声势浩大的杨玄感,还是走海路去辽东勤王,又或是按兵不动。  “大人,杨玄感出身高贵,大人即便响应于他,也不会受到他的重视,倒不如去辽东勤王,将这次的漕运粮食带上,必能得到皇上的重用。”张仲坚身后,一个英俊的少年朗声说道。  张仲坚看向了少年,这个叫杜伏威的少年本是山东的一伙贼军首领,恰逢他招兵买马,最后入了他的帐下,常有惊人之言,是个让人难以轻忽的人。第一百九十一章 夜袭  二那城外。中军帅帐里。杨玄感看着各营清点人马后汰尔小兵数目,眉头也不住地皱了起来,这一回他号称三十万大军,但实际上连那些后勤插重的辅兵民伏在内,也不过二十万出头,没想到网到涿郡,便出现了逃兵的情况。  “主公,郭孝恪手下的士兵有如暴秦之师,喜以人头悬于腰间,夸兵耀武,那些新兵害怕,因此逃跑,也是人之常情。”李密在一旁看着皱眉的杨玄感,出声说道,郭孝恪成名之快,令人膛目结舌,不过一年间,天下便都知道这个上柱国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手下将士个个都是虎狼,再加上民间传言本就夸大,那些胆小的新兵因而逃跑,也没有什么好奇怪。  “暴秦之师,始皇在世,谁人敢反。”杨玄感看向了李密,自汉朝以来,对于千年前的那支无敌雄师,向来都是毁誉参半,多被儒生冠以暴虐之名而加以轻蔑,不过对杨玄感这样的武人来说,倒走向往得很。  李密见杨玄感如此说,一时间也是无话可说,只是心里却有些担心,自在涿郡城外扎下大营后,杨玄感便似乎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状态中,每日里只是加紧操练那五万真正的可战之兵,此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擦拭自己马槊。  李密知道杨玄感的心思,他是想要在战场上击败郭孝恪,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作为人主,杨玄感这种匹夫之勇绝对是大忌,可是李密知道杨玄感的固执,恐怕不会轻县听进他的劝。  “主公,如今大军云集涿郡,阻住了昏君的归路,只要击败郭孝恪,天下大势可定,我愿领兵清扫四方,为主公督运粮草。”李密心中思量再三后,朝杨玄感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上次郭孝恪放回那几个死士行离间之计后,杨玄感已不再像过去那般对他推心置腹,李密自然也不愿再为杨玄感效命,更何况如今杨玄感明显是自取败亡之道。  看着主动请命去后方督运粮草的李密,杨玄感的目光一下子如鹰隼般盯着李密,那种目光便是李密这等城府深沉的枭雄也是感到心惊胆颤,但是李密仍旧是克制着自己心中的那股恐惧感,一脸坦诚地看着杨玄感,眼神始终都没有丝毫变化。  杨玄感看着李密,过了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也罢,法主,你便去督运粮草吧,我给你三万人。”杨玄感和李密本是好妾,李密一向也都为他出谋戈小策甚勤,这次他在黎阳起兵,李密出力不不过越是这样,他心里也越是有些怀疑,总觉得李密这般殷勤,未必全是为了他。  “多谢主公。”李密看着杨玄感脸上的复杂神情,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杨玄感虽然对他已有疑虑,但终究还是念了两人之间的旧情,三万人的军队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数目,只要善加练,他有自信能练出一支强军来。  看着李密恭敬地离去,杨玄感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挽回的话来,他是个孤高的人,这些上能被他看得上眼的人没有几人,李密过去与其说是他的心腹,倒不如说是朋友,只是两人之间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法主,但愿你我不会有战场相见的那一天。”杨玄感自言自语道。然后却是把目光落在了帐中那杆自己的马槊上,他在等待和郭孝恪在战场上相见的那一玄。  “将军,贼军在涿郡城外扎营立寨,一直未曾攻城。”郭孝恪麾下三千亲军的临时驻地里,几个被派出去的斥候火长带回了消息。  “这个杨玄感,倒也不是易于之辈。  ”郭孝恪让那几个火长继续回去打探消息后,朝身旁的尉迟恭和秦琼道,杨玄感虽然号称三十万大军,但可战之兵绝不过五万,涿郡城虽然守军不多,可是仗着城墙高深,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攻下的,对于杨玄感那“三十万。大军而言,攻城不下,是很伤士气的事情,到不如像现在一样以逸待劳,只要杨玄感打败回援涿郡的军队,涿郡必然震动,到时攻城就容易得多,甚至于可以不战而克。  “将军,杨玄感大军围城,显然是想和我军一决胜负。”平时不太说话的秦琼这时终于吭了声,他也看出了杨玄感的打算。  “决一胜负,就凭杨玄感那些乌合之众。”尉迟恭在一旁说道,脸上有些不屑,大隋府兵,去年十折六七,剩下的大半都给他们招揽,剩下的全都在卫玄等几个老将手里,杨玄感那三十万大军说难听点。不过是从黎阳附近强拉的壮丁,别说三十万,就是五十万,一百万也没啥好怕的。  “敬德不可轻敌。”有自信是件好事情,不过自大就不走了,郭孝恪看了一眼尉迟恭后,朝秦琼道,“叔宝,我给你五百人马,去骚扰贼军大营,你可办得到。”  “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办到。”秦琼沉声应道,他自入郭孝恪帐下后,可以说是郭孝恪麾下学习兵法最认真的将领之一,光是自己写的兵法心得,就比尉迟恭他们加起来还多,郭孝恪一开口,他就知道郭孝恪这是要打击贼军的士气,同时疲惫贼军。  “将军,叔宝能去,为何我去不得。”见郭孝恪只让秦琼率兵出战,尉迟恭有些不服,扫荡贼军大营,他也办得到。  “敬德,你虽然粗中有细,可是性子易急躁,只怕让你骚扰贼军大营,最后到成了攻营夺寨。”郭孝恪看了眼尉迟恭,却是笑道,他对帐下众将优劣,可谓是最为清楚,尉迟恭看似是个莽撞的人,但其实是个,有心眼的人,不过却不如秦琼那般沉稳,而且尉迟恭用兵喜强攻,要他像流寇那般去时不时地骚扰敌军,却又不能放开,实在是太过勉强。  听完郭孝恪的话,尉迟恭没话说了,他知道郭孝恪说得有道理,而且郭孝恪的威严在那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反驳的,只是心里仍有些不服。  “放心,敬德,这一仗你迟早能打个痛快。”郭孝恪拍了拍尉迟恭的肩膀,两人说话间,秦琼自带了五百人马,悄悄再了驻卓地。往涿郡城外杨玄感大营而去。  涿郡城内,李秀宁和木兰得了郭孝恪派遣斥候送来的书信后,都是心中欣喜,郭孝恪来了,那城外的杨玄感大军在她们眼中一下子就成了没什么好怕的乌合之众。  “夫君说得不错,杨玄感如今是在城外虚张声势,他那三十万大军,可战之兵或许连五万都不到,他也需要时间来练兵。”李秀宁放下手中的信,朝身边的木兰道。  “姐姐,或许我们可以派骑兵出城骚扰杨玄感的大营。”木兰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杨玄感的兵力雄厚,但是缺乏刮练,是他最…二;。与其给杨玄感练军队,加固营垒的机会。到不洲删出击。  “也好。”李秀宁想了想后点头道,如今杨玄感不敢轻易攻城,夫君又已率精锐赶到,便是让木兰带领骑兵出城,也不打紧。  “可惜,我们若是当日杨玄感大军网到之日,就派骑兵出城游击骚扰,也不会让杨玄感可以在这里以逸待劳了。”李秀宁颇有些后悔地说道,郭孝恪派人送来的书信,让她豁然明白过来,她怕杨玄感攻城,杨玄感也同样怕别人趁他立足未稳时进攻他。  “没什么可惜的,杨玄感麾下战将如云,我们当日若走出城,也未必能讨得了好。”见李秀宁有些懊恼,木兰在一旁劝慰道。  “木兰,你不用安慰我,我和夫君的眼界还是差得太远。”李秀宁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不然当日王仲伯三万前锋军进抵涿郡,她敢果断出击,靠着木兰的伏兵击溃王仲伯。  涿郡城外,杨玄感那号称三十万的大军连营数十里,蔚为壮观,不过看上去虽然气势恢弘,但是里面的可乘之机也不少,起码在带着几个。亲兵,在一处丘陵上眺望杨玄感大营的秦琼眼中,这连营数十里的耸帐中破绽不少。  “将军,如今天气干燥,我看咱们不妨晚上从那里杀将进去,放他几把火。”秦琼身边,一个亲兵看着敌军的各营间岗哨不是很严密,朝秦琼说道,他们都是郭孝恪的亲军出身。一直都是给当作士官和将领培养,水淹火攻的计策只是兵法里的基础罢了,如何不清楚。  “好,今夜就分做五队人马,叫那些贼军知道我等的厉害。”秦琼心里也早定下了火攻的计策,如今正是盛夏,天气炎热,正是放火的好时间。  “你小子行啊。”回去的时候,秦琼身边那几个亲兵都是说笑了起来,打趣着先前那个出主意的同伴,他们也都是学过孙子十三篇,不过刚才愣是等那同伴提到火攻,方才想起如今这大夏天的,放起火来确实方便。  夜明星稀,黑暗中,秦琼带着的五百骑兵分做了五队,如同幽灵般,牵着含了枚乘,马蹄上毒着厚布的战马,悄悄地行进在杨玄感大军几处防备不严的各营相接的地方,各自去了白天已经选好的目标处。  当秦琼带着自己的人马悄悄潜行的时候,远处的涿郡城西门,也是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打开了城门,木兰带着麾下的一千骑兵静静地出了城,若是白天出城,必然会惊动敌军。  “快。”木兰当先出了城门声地急促地催促着手下,如今已经月过中天,没有太多的时间好磨蹭了。  很快,一千骑兵都走出了城,在木兰的带领下,悄悄地摸向了杨玄感的大营,木兰和秦琼一样都是存了放火的心思,当日她击溃王仲伯的大营,靠得就是火攻,自然不会放过这等一本万利的手段。  杨玄感的大营中军帅帐里,杨玄感仍旧没有睡,而是看着父亲当年留下的兵法注解,自从到了涿郡以后,他的心就始终静不下来。  “大哥,李密已经走了。  ”杨玄纵掀帐而入,他本该随征辽东。不过出征后,在怀远得到杨玄感传书,便和杨万硕一起诈病,留在了怀远,等杨广的御营一走,就立刻赶回了黎阳,相助杨玄感起兵,随他们一起的还有韩世愕等一干将门世家子弟,光论战将数目,犹在郭孝恪的北府军之上。  “走了也好。”杨玄感没想到李密竟然走得这么快,不由放下了手中的兵书注解,轻轻地叹了口气,多年的好友竟然这般收场,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大哥,那李密天生反骨,既然和大哥不是一条心,自当杀之,岂可放其离去。”杨玄纵是杨玄感的胞弟,一向看不惯李密的做派,那些死士带回来的郭孝恪的话,他也是听了,深以为然,李密这个人野心不更是个毒蛇一样阴险的小人。  “法主与我相交多年,他是不会对我不利的。”杨玄感看着一脸愤懑。眼中露出杀意的胞弟,摇了摇头道,他相信李密就算有野心,也不会对他不利。  “大哥,你这是妇人之仁。”杨玄纵见杨玄感如此说道,不由气道。他们老杨家想造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一直以来,却都隐瞒得极好,可那李密自打父亲死后,便不停地撺掇大哥造反,怎么看李密都不是个好东西。  “放肆。”杨玄感眼神一冷,大声喝道,他被时人称为“再世项羽”虽也以勇猛自傲,可是对于“妇人之仁,格外敏感,当年秦末,楚汉相争。项羽便是因为妇人之仁,在鸿门宴上放走了刘邦,最后乌江自创,落了个兵败身死的下场,如何不叫他忌讳。  被杨玄感一瞪,杨玄纵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给吓得倒竖了下来,他这个大哥小时候看起来沉默寡言,被人以为痴儿,可是只有他才知道大哥一旦生起气来有多么可怕,想到自己刚才居然触了大哥的眉头。杨玄纵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大哥,我刚才是乱说的。”杨玄纵有些慌乱地说道,他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给杨玄感狠揍的事情来。  “出去。”看着惶恐的胞弟,杨玄感最后只是冷声道,不过这个时候,帐外几个亲兵忽地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都是有些慌乱。  “大人,有敌军夜袭。”惊慌的声音里,杨玄感大步走出了帐子,然后他看到了数里外亮起的冲天火光。还有隐隐传来的厮杀声。  “持我帅令,各营不得妄动,军中士族有擅动者,杀无赦。”杨玄感看着起火的地方不过三处,立刻幕身旁的亲兵大声喝道,做出了决断。  “是,大人。”那几个亲兵也算见机得快,听完杨玄感的话后,就连忙接过杨玄感从帅帐中所取的令箭,点了人马往各营而去,这个时候,黑灯瞎火的,要是那些新兵炸了营。他们这二十万的人马。恐怕一晚上折腾下来,就剩不了多少人了。  “你随我一起巡视各军。”杨玄感看向了杨玄纵,脸上的神情叫杨玄纵稍稍放下了些心。  这时,起火的三处地方,到处是慌乱的士兵呼喝着“走水了”那些军官都是忙着吆喝部下灭火,哪里想到营中进了一彪杀神,骑着马,见人就砍,军中那些新兵几时见过人头给砍飞,给血冲得丈高的血腥场面,只不过给砍杀了数十人。好不容易给稳下来的士气一下子崩溃,那些新兵一个个只恨爹妈给少生了两条腿,哪还有人去救火。  “杀。”黑暗中,一个个北府骑兵都是大声喊着,他们脸上带着画花了的面具,五颜六色,在昏暗的火光中看上去格外狰狞,策马在营中十  八 汰,到外砍杀那此慌乱的十兵,制造着混乱,同时放滑发万  看到冲天而起的火光,还有风中隐隐传来的喊杀声,正带着麾下摸近了杨玄感大营的木兰挥手示意,停下了自己的队伍,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喜意,她想都不用想,那些敢到杨玄感大营里放火劫营的必是夫君所派的人,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罢了。  涿郡的城头上,放心不下木兰的李秀宁登高远眺,看着黑暗的平原上猛地亮起的火光,也是一脸惊愕,她可是从头到尾看完了杨玄感大营里那五把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第一把和最后一把相隔不会超过一刻漏,怎么看都是早已计划好的。  “夫君果然厉害。”李秀宁喃喃自语间,看向了没有动静的杨玄感大营前方,她知道木兰的人马应该就在那里,不过照如今的情形看,杨玄感此时定然有了防备,那把火怕是烧不起来了。  杨玄感大营里,随着那些策马狂奔的亲兵到各营传令,原本被惊动而发生骚乱的军营里,那些惊恐的新兵都是给压了下去,那些试图逃跑的新兵都被军官直接砍了脑袋,用来恐吓其他人。  压住骚动的新兵后,各军的将领都是按照杨玄感的命令,紧收自家营垒,凡是有靠近的人,一律杀无赦。  中军大营,杨玄感点了自己的亲兵队,和杨玄纵一起往了喊杀声最大的地方而去,杨玄感的脸色阴沉,他没想到郭孝恪用兵居然这般大胆,敢派兵夜袭他的大营。  秦琼是个有决断的人,他本来还想利用火势,趁乱多冲下几个附近的营寨,可是当他看到那些因为营中起火,而四散奔逃的敌军士兵想要逃进附近的营塞,被射成刺猬以后,就立玄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是让人吹响了异常尖利刺耳的骨笛声,打算见好就收,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来和这些贼军亲近。  听到骨笛声,那些正自砍杀乱军的北府骑兵都是秩序井然地撤往了白天定下的撤退路线汇合,今天晚上这夜袭,他们占了不产便宜,那些贼军士兵的岗哨简直形同虚设,几乎是毫不费力就给他们冲进了大营里放火,而且那些士兵的武艺也是稀松平常得很,给他们策马冲杀一回就溃散了。  “追杨玄感也听到了骨笛的声音,这种骨笛声是草原骑兵用来互相传递消息,他以前在吐谷浑随杨广车驾的时候,便见过吐谷浑的骑兵用骨笛声互相联络,如今大隋军中,会使这骨笛之法的也就只有郭孝恪的北府军,全都是跟那些韩鞠骑兵学的。  随着杨玄感的大喝声,杨玄纵吆喝着,带着后面的五千士兵一起追往了骨笛声的方向,他们和那些被半抢拉的壮丁新兵不同,都是老杨家当年的故旧部下和这些年杨玄感阴蓄的家兵,战力不俗,而且心高气傲,尤其是当年越王杨素的旧部,他们跟着越王南猛的战的时候 郭孝恪还只是个黄口小儿罢了。  黑暗中,木兰一直等前面杨玄感大营里,兵马调动的声音消失,全都是往起火的南面而去时,方才让手下的士兵翻身上马,她虽然不知道杨玄感亲自去追秦琼那些人马,但是也估摸着面前的那处营寨里,如今兵力多不到哪里去。  “给我杀马背上,木兰拔出了佩刀,朝在月光下如同幽灵般的一众部下,大声喝道,然后催动了战马,朝前方的大营寨门杀去,在她身后,一千骑兵拉开了横列阵型,擅长射箭的士兵,都是盘马弯弓,点燃了携带的火箭,朝那前方的营寨里抛射进去。  “敌袭。”几乎是木兰带队策马冲锋的同时,猛然间感觉到脚下土地震动起来的营塞岗哨里的士兵都是惊慌地叫喊了起来,然后在营寨前早就待命的军官连声吆喝着,让身边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弓箭,朝着前面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拉满了弓。  “放差不多是同时间,营寨内外,两拨箭雨交错着划过了天空,唯一不同的是,木兰麾下的骑兵射出的火箭,划着长短不一的弧线落在了营寨内的各处地方。  郭孝恪手下的士兵,马上的角弓若是拉满,不考虑杀伤性,只是为了求远,都能射到四百步开外的距离,木兰麾下那些骑兵射出的火箭,因为力道不一,所以几乎覆盖了大半个营寨,这时正是天干物燥的盛夏,那些浸泡了火油点燃的箭矢一遇到帐篷,便立刻引燃烧了起来。  只是一轮箭过后,那营寨就给点着了大半,本来用来防备的兵力,顿时间便去了大半,提水扑火了。  亮起的火光里,营寨内的杨军士兵看着那些在马上奔来的骑兵,都是一个个有些慌乱,虽然寨前有拒马等物,可是这些能够在马上骑射的骑兵,用的都是强弓,那射出的火箭差不多能盖住他们大半个营寨。  木兰也看清了对方营寨里严阵以待的架势,只能含了强攻的念头,让手下的骑兵不停地绕着营寨各处射点燃的火箭。  杨玄感本来正要追上秦琼的时候,却是忽地听到身后的惊呼声,才发现自己的前军重地居然也亮起了冲天火光,让他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回师。”杨玄感咆哮着喊出了这两个字,前军都是他麾下好不容易凑出的五万可战之兵,绝不容有失,刚才他出来时给各营的将领下了固守本营,不准出战的命令。  当杨玄感带兵折回前军的时候,木兰已是带兵退走,一路上射空了携带的引火之物,让杨玄感大军整个晚上都是惶恐不安,没有一个人敢合眼,直到天明方才松了口气。  帅帐里,杨玄感脸色阴沉地听着各军清点上报后的损失数字,一共四十七处营寨,其中被放了五把大火的五个营寨,差不多给烧成了一片白地,两万多的士兵,剩下的不到五年,还有前军大营,虽然火给扑灭。但也伤了好几百人。  “只是区区的几把火,就烧得我军士气胆寒,郭孝恪,你当真好手段。”让前来点卯的各军将领回去安抚士兵,加强戒备以后,杨玄感却是忍不住自语道,他甚至怀疑昨天晚上来夜袭火烧大营的就是郭孝恪。  “郭孝恪一定已到涿郡,给我加派斥候,搜索附近方圆三百里杨玄感看下了帐中的一众心腹将领道,“还有,从今夜开始,你们都给我带人轮流去各军巡视,如有轻怠者,军法处置昨天晚上的一把火让杨玄感猛然惊觉,自己麾下除了前军和中军的亲军以外,其他各军那些强拉的壮了,其实和乌合之众差不了多少,不过是用来壮声势用的。  “是,主公杨玄感的幼弟杨万硕大声领命道,他和帐中的其他将领一样,都是以为这次起兵,应当势如破竹,那个郭孝恪,诩名将。不讨是个出身卑微的粗鄙武夫,欺负下高珊”:与济那些乡下蛮夷罢了,怎么和他们这些出身高贵的将门世家子弟相比,因此杨玄感虽然勒令他们要小心戒备,可没有几个人听进去,结果昨天晚上的事,等于是郭孝恪狠狠地在他们脸上抽了一巴掌。  涿郡城里,不少百姓都都是看到了昨夜城外亮起的冲天火光,天一亮,网上大街,便看到那些衙役捕快,大声张扬着上柱国大将军已到,昨夜大破贼军云云的消息,原本还担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温彦博如今也是红光满面,原本他还要顾忌那些可能有些摇摆的官员和城中的大户,但是现在他却是一点都不在乎了,将军来了,杨玄感就没有几天好蹦醚了,城中那些墙头草如今巴结他都来不及,免得步上范阳卢氏的后尘。  涿郡城外,得了秦琼战果的郭孝恪没有再选择继续隐藏下去 而是带着修整了三日的亲军,进了涿郡城。  靠近东城门的守城军营地里,郭孝恪升帐点将之后,留下了李秀宁和木兰,这一回李秀宁带兵从怀远到涿郡来守城,让他看到了历史上那个平阳公主果敢的一面,当李秀宁忐忑不安地向他请罪时,他只是一笑置之,一个对他唯唯诺诺的李秀宁不是他喜欢的那个李秀宁,现在这个,能够在他不在的时候做妾的女人才是他的妻子。  “夫君,如今我军下一步应当如何?”见郭孝恪并不怪自己。李秀宁心中也是欢喜,为自己能够帮到郭孝恪而感到高兴,却是趁势问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从昨夜不难看出,杨玄感虽然为人孤高,但是用兵还算稳健,我想他是不会选择攻城,而是会继续围而不攻。”郭孝恪朝李秀宁道,接着走到了帅帐中间的沙盘,为她和木兰解说道,“杨玄感如今手握黎阳等地,掐住了征辽大军的后勤粮道,他只要能够锁死杨广的归路,这仗便赢了一半。”  郭孝恪手中的鞭梢在沙盘上北地几处地方一点道,“我让李靖继续在高句丽围困平壤,就是要拖住杨广继续逗留辽东城,杨玄感这次叛乱,虽然成不了事,但是拖得时间越长,就越能消耗杨隋的气运。”  郭孝恪此时的心肠更硬,他已经决定要利用杨玄感的这次叛乱为自己牟取最大的利益,起码他不会让杨玄感败亡得太快,至少要让天下反隋的人更多一些,原本的历史走向早就改变,他知道的再也不足为凭,正所谓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他要当前者,而非后者。  李秀宁看着郭孝恪,没想到郭孝恪竟然布局那么深远。而且对天下怀有如此之大的野心,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因为她本身也是个有野心有才能的女人,也只有郭孝恪这样的男人才能征服她,让她心甘情愿地付出。  “夫君,既然如此,到不如趁这个机会,将幽州之地梳理一遍。”李秀宁听完郭孝恪所想,忽地说道。如今涿郡城中的大户都是倒向他们,可是幽州其他地方并不知道。  “幽州之地,我是必然要梳理一遍的,范阳卢氏,从此除名。”郭孝恪冷声说道,对于那些大的门阀世家,他向来没什么好感,只因为他们的存在,阻碍了这个国家,尤其是纷乱之时,这些门阀世家更是不稳定的因素,这一次要不是李秀宁当机立断,处置及时,说不定涿郡早已落于杨玄感之手,那样一来,他便要陷入苦战了。  “夫君,范阳卢氏是北州望族,而且山东高门之间,互相联姻,关系盘根错节,若将范阳卢氏铲除,恐怕会对夫君日后大业不利。”李秀宁皱了皱眉道。  “放心,我不会做这个恶人,这次范阳卢氏和杨玄感勾结,杨广岂会放过他们。”郭孝恪明白李秀宁的担心,就算他再怎么厌恶世家门阀,可终究逃不了和世家门阀打交道,尤其是山东高门是他应该争取的对象,用来对付关陇世族。  “夫君说得虽有道理,可这事情终究和夫君脱不了关系。”李秀宁还是觉得不妥当。  “姐姐,其实夫君大可以卖个人情给范阳卢氏,以博取山东高门的好感。”一直在边上没有说话的木兰忽然插话道,她其实只是不忍心看到范阳卢氏被诛三族,那样的话,不知要死多少无辜的人。  “木兰的话,很有道理。”郭孝恪听完木兰的话,眼神一亮,他原先网想着怎么把范阳卢氏这样的强宗望族除去,却忘了其实可以在削弱范阳卢氏之后,将其收归己用。  被郭孝恪这么一说,木兰的脸红了红,却是惹得李秀宁在一旁笑了起来。  杨玄感是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大派斥候。郭孝恪就大大方方现了身,更是直接进了涿郡城,然后就没了消息。  不过杨玄感也没有攻城的打算,郭孝恪的北府军本身就是精锐,再依靠着涿郡的坚城,他那二十万人根本打不下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等辽东的杨广军粮不济,到时候郭孝恪只有出城和他堂堂正正地对决,那才是他期盼的一仗。  随着郭孝恪和杨玄感各自按兵不动,一时间两军就在涿郡对峙了起来,杨玄感仗着自己掐断了征辽大军的粮道,一刻不停地加固着营垒,他要彻底把杨广的归路堵死。  数日后,涿郡城外,从怀远赶来的罗士信等众将,在涿郡城边上扎下了营垒和涿郡城互为犄角,继续和杨玄感的大军对峙。  当郭孝恪和杨玄感两军对垒的时候,天下各地,也是义军蜂起,便是江南也反了数路人马,响应杨玄感,而杨广下的勤集诏命,却没有多少人响应。  原本历史上,杨玄感起兵叛乱,用了李密所献三策中的下策 就近攻打洛阳,当时杨广下令各地征讨杨玄感,诸如卫玄等人都是起兵奉诏,尤其是卫玄,更是从留守的关中,带兵救援,差点在战场上丢了老命,但是现在,因为郭孝恪在征辽之役里,一人压过了所有人,再加上杨广有意利用郭孝恪平衡关陇世族,不到两年之内,郭孝恪就成了上柱国大将军,而卫玄等人则是没有少给杨广借机斥责打压,是以卫玄等人都是心中不忿,即便是得了勤王诏令,也是慢腾腾地起兵,尤其是樊子盖更以洛阳重地,不可轻动,以为叛军所乘为由,愣是没有起兵进攻黎阳。  一时间,仿佛整今天下都在观望着涿郡的局势,不论郭孝恪和杨玄感谁胜谁负,这今天下都将走向乱世,只是对于不少人来说,他们可以借这个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罢了。第一百九十二章李靖的觉悟  原留守府。书房!内,革渊和刘文静坐在棋盘前,而则是侍立在一边,为两人的茶盏丰添着凉下来的茶汤。  “肇仁,你说楚国公可能成得大事?”李渊看着黑白犬牙交错的盘面。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心思已经不在了下棋上,杨广倒是没有给他下勤王诏令,不过他心里面对郭孝恪和杨玄感在涿郡那关系天下大势的一战非常关心。  “唐公,楚国公被时人称为再世项羽。不单是武艺,便是为人也有几分像。网慎自负,优柔寡断,如此之人,安能成得大业。”刘文静对杨玄感的印象不太好,在他眼中,杨玄感纵然出身高贵,但却为人孤高,这种人不是人主之像。  “那肇仁以为此战楚国公会败。”李渊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难道这些上当真无人能在战场上胜过那郭孝恪。  ”李渊对于郭孝恪一直都是耿耿于怀,尤其是郭孝恪竟然靠着军功当上了上柱国大将军,便是连他也生出了嫉妒之心。  “唐公,郭孝恪此人,实乃当世曹操,绝不可将其视为卫霍之流。”刘文静摇了摇头道,如今大多数人都以为郭孝恪是个类似卫霍的武夫,但却却没有注意到此人的心机城府,以及在庙堂之事上的老辣。  “如今楚国公起兵反隋,天下各地义军蜂起,卫玄等人都是按兵不动。可见杨广已经尽夫人心,便是楚国公最后兵败,这杨隋的天下,气数也已经尽了,到时候便是秦末之世的乱世。”刘文静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妖异的潮红,他心中期待这乱世已久,唯有如此,方有他这样的人用武之地。  “唐公如今坐拥太原重地,又有晋阳宫在侧,日后起兵,只需攻下长安,便可以握有关中,以为起家之姿,到时据守潢关,效仿强秦,可夺天下。”刘文静此时已经完全没有顾忌,将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饶是李渊和李建成心中早有反意,也是被刘文静这番话给一惊。  “肇仁,慎言李渊心中记下了刘文静的话,可是面上仍是正色道,不过刘文静却全然不以为意。  “唐公,那郭孝恪如今在涿郡按兵不动。和楚国公对峙,又岂是因为楚国公兵势浩大,才固守涿郡。依我之见,此人也是在等天下时局翻动。到不可挽回之势。方才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击败楚国公。”刘文静轻抿了一口茶,朝李渊说道。  “我亦知道此人野心勃勃,不过肇仁所言,是否太过了。”李渊虽然忌惮郭孝恪,可是却不认为郭孝恪可以翻手间轻易击溃杨玄感。  “唐公,可愿和我打个,赌?”看着皱眉的李渊,刘文静一笑后道,他要和李渊赌郭孝恪能不能在年内打败杨玄感。  “以何物为赌注?。李渊看着一脸自信的刘文静,开口道”里也是有些动气。  “若是在下赢了,还请唐公割爱将那坛西域美酒相赠。”刘文静答道,他知李渊心中不服,不过他却是有七分把握。  “好,不过若是肇仁你输了。可要罚你三月不得沾酒李渊笑了起来。  “我若输了,到时一切但凭唐公发落,便是三年不得沾酒也行刘文静亦是笑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下完那局残棋。刘文静离去后,李渊看向了身旁的李建成道,“大郎。你如何看?”  “父亲,孩儿以为刘大人所言未必过了。”曾和郭孝恪也算相处不错的李建成看着李渊的脸色道,不过他发现父亲脸上并没有半点不悦的神色,便接着说了下去,“郭孝恪此人,给孩儿的感觉是深不见底。根本叫人难以猜到他的心思。”  “你说的不错,此人的心思。委实难猜,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凤阳她。”想到被郭孝恪抢走的女儿。李渊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他本来是想用女儿来笼络郭孝恪,没想到最后却是被郭孝恪倒把女儿给抢走,想到那天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居然当着众人的面不认他这个爹,判出家门。跟郭孝恪而去,李渊的神情就变得狰狞起来。  “父亲,凤阳她只是一时糊涂。只要父亲肯原谅她,我们未必不能”李建成还是存了几分能够收服郭孝恪的想法。  “糊涂”多。”李渊看了眼李建成,忽地冷声道,“凤阳这个丫头。脾气具她娘还烈,要是他日我和那郭孝恪战场相见,她说不定会对我这个当爹的拔刀相向。”  “还有那个,郭孝恪,他的野心比谁都大,想要收服此人,便是当年的文皇帝也不行,这个人就是天生的反骨。”李渊恨声说道,不过他说得倒也不差,只听得李建成一阵默然。  “好了,不说这事,你二弟最近怎么样了?”李渊朝李建成问道,自从来到太原后,他就没见过李世民几回。  “世民,这些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读书练武,只是留在军中,很少回家李建成答道,自李渊为太原留守。可以有一府兵马,他那二弟便住进了军营,很少回家,他几次去军中巡视,发现这个二弟居然在学郭孝恪,和那些普通的寒门出身的将领打成一片,只是有时候那种不该是他这个。年纪的笑容看得他心中有些不寒而栗。  “留在军中也好李渊沉吟道,如今他在太原,手上钱粮兵马都不缺,只是缺少良将,虽然他在关陇世族中素有威望,但是以后这军中大将,还是用自家人好,汉末以来。那些权臣,功高盖主,谋朝篡位的还少吗。  “建成,你领两千兵马,去涿郡勤王李渊抬头看向了长子,虽然杨广没有给他发勤王诏令,不过这个时候正是他向杨广表忠心的时候。毕竟虽然天下人心思乱,但是忠于隋室的人还不少,他如今手上只有一府人马,这掣肘实在太大。  “是,父亲李建成是聪明人,立刻便想到了父亲的用意,如今卫玄等人磨磨蹭蹭的勤王,这个时候自己若是带兵速往涿郡,必能在杨广那里获取好感。  只得。到时候尖看看凤阳就说你娘想她李渊郗百狸的李建成,忽地又加了一句,只是眼中闪过的光叫李建成有几分心悸,他知道如果说这个家里还有谁能倔强的妹妹回来的话,就只有娘亲了。  李建成退出了书房,心里有些复杂。他多少猜得到父亲的一些心思。无非是想把三妹骗回来,好用来要挟郭孝恪,可是像郭孝恪那样的人,又岂是会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大业的人,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三妹终究是要难过一生的。  苦笑间,李建成离开了留守府,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涿郡以后,会怎么做。  辽东城,**宫内,杨广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信使,缓缓地开了口。“回去告诉张将军,联很欣慰,有他这样的忠臣,”  “是,皇上听着杨广褒奖自家将军的话,李海虎心中欢喜,暗道那杜伏威果然有些本事,这皇上的心思都是给他料中了。  张仲坚赌了一把,他听了杜伏威的建议,带着江南的漕运物资,前往辽东勤王,他带去的粮食给了杨广继续留在辽东城,坐等平壤陷落和杨玄感伏诛的底气。  杨广这个时候依然不愿意放弃他的天子威仪,尤其是这个时候在高句丽,仍有近十万大军围困平壤,他不想再一次无功而返,他要那些属国的国王和使者知道,只要他,大隋天子想灭的国家,必定会灭,没有任何人可以挑战他定下的秩序,比如高句丽。  李海虎离弄**宫的时候,身边多了个传旨的公公,虽然他觉着用江南的漕运物质只是得了个江南道行军总管,实在是笔亏本的买卖。但是将军肯定是会欢喜的。  “江南道行军总管当张仲坚的到自己等了很久的这个官职以后。在一众下属面前大笑了起来,至于跟李海虎一起回来的那个公公,早就心满意足地拿着张仲坚给的“孝敬,回辽东城复命了,在杨广跟前倒是为张仲坚说了不少好话。  “恭喜将军随着杜伏威的开头,帅帐内的众将都是纷纷道,虽然江南道行军总管只是个名号。可是对张仲坚来说,这意味着他手上可以拥有更多的军队,而在这个世道。手上有兵,比什么都强。  “伏威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张仲坚挥退了众人,现在他已经把杜伏威当成了自己的谋主,这个少年有着不下郭孝恪的眼界。  “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走,是击攻打黎阳,还是回江南对于涿郡,张仲坚半点想法都没有,他绝不信郭孝恪会为杨玄感兵势所阻。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郭孝恪的又一个阴谋。  “以我军现在的实力,去碰黎阳。不是明智之举杜伏威正是少年锐气十足的时候,说话时毫无半点顾忌。不过张仲坚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对此毫不在意,只是道,“继续说。”  “大人如今最好的一步棋,便是以江南贼军猖檄,威胁漕运为由。回江南。”杜伏威眼中精光一闪道,他对天下大势有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江北之地不适合张仲坚这样没根基的人,只有江南,当年在开皇年间因为均田一事,逼反了不少世家大族,给隋室镇压之后,不像中原河北关中等地,世家门阀众多,到是可以用来当作起家之地,而且江南没有什么太强的势力,以张仲坚如今手上的实力,只要善加经营,日后夺取江南之地,易如反掌,到时候便可以坐观江北群雄乱战,积蓄实力,伺机北上,再不济也可以守住江南半壁江山,和江北发江而治。  张仲坚是个有雄才的人,杜伏威虽然没有说得很仔细,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当即笑了起来,“我得伏威,犹如汉高得张良,日后我必不负伏威  “多谢大人杜伏威看着大笑的张仲坚,却是沉声道,他本来是想北上投郭孝恪的,不过正好遇到张仲坚招降义军,而不是像其他官军一样对义军,便带着手下人投了张仲坚,结果得到张仲坚的重用,如今已是成了张仲坚的头号谋主。让他心里面对郭孝恪这个在天下寒门心中如神话般的上柱国大将军的憧憬小了不少。平壤城外,暂掌七万大军的李靖如今愁眉不展,他围困平壤已经两月,可是至今却仍未能撼动平壤半分,让他心中颇为沮丧,他是自傲之人。此前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可他自问只要有机会,他绝不会比任何人差,可是如今郭孝恪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独掌七万大军,可是他却拿一座孤城毫无办法。  “我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骑在马上,李靖看着五百步外,始终没有陷落的平壤城,沉沉叹了口气,这两个月里,他一共攻城十三次。但都是给城中守军挡了下来,他如今已经损兵五千,军中士气已经在悄然跌落,他若是再选择强攻,恐怕大军会重蹈九军在百济的覆辙。  李靖对于自己的这第一场仗,可谓是极为不满意,高句丽去年早已经给打残,元气大伤。这第二次征辽,其国以北给契丹,鞋鞠,室韦各部所侵扰,以南则被贺廷玉的三万人马横扫,可以说只剩下平壤城一座孤城,士气低落,但是他居然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实在是让他颇受打击。  平壤城以南,贺廷玉的大军营中,贺廷玉对于李靖自是没什么好感。他不明白将军为何让这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中年汉子当一军主帅,掌管七万人马,虽说那七万人马只是些新兵,难以和他手上大隋府兵中的精锐相比,可是贺廷玉还是心中有些不服,所以自郭孝恪离开萨水以后。他就只是按兵不动,打理着平壤以南的地方,同时搜刮些粮草给李靖。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可没想到李靖除了损兵五千以外。根本拿平壤城半点辙都没有。  “大人,捷报,捷报。”贺廷玉的一名亲兵旋风般地冲进了帅帐,手中拿着一封封了火漆的军报跑了进来。  ”军容不整,成何体统六,看着那博讲来的亲兵,贺迪间,却是接过了那封军报,而那亲兵则是连忙站直了身体,只是不时地偷看贺廷玉脸上的神情。  贺廷玉打开军报看完以后,原本因为李靖在平壤城下损兵折将。没有寸功的坏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他倒是没想到来整居然真地成功打下了新罗国都,金城,而且还生俘了新罗王和一干王室子弟。  放下手中军报,贺廷玉走回了帅座,然后让身边的亲兵研起墨来,虽然来整只是打破新罗国都,没有能力控制住新罗,但终究是灭国拓土的大功,不可不报。  贺廷玉才拿起笔,忽地又停下了。他的眉头猛地一下子皱了起来,如今将军不在,他为来整表奏功劳。到时候若是杨广对来整大加赏赐,来整未必会继续效忠将军,这表奏功劳的奏折他写不得。  “不过是个区区的新罗罢了。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贺廷玉放下笔,自语道,让边上的几个亲兵都是有些错愕,他们刚才还看到自家这位将军好像是很高兴的样子,没想到眨眼间就变了,“派人回复来将军。让他留镇新罗贺廷玉看向了身边的亲兵道,来整送这份军报过来,倒不是为了邀功,而是来询问下一步如何办,他虽然打下了新罗王都,可是新罗国内如今乱成一团,他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压住局面,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大人。”那个被贺廷玉点到的亲兵。连忙领命出了帅帐。只是心里仍旧存了几分疑惑,不过他很快就把那些多余的想法抛到了脑后。他只要服从命令就好了。  在贺廷玉军中逗留了不过一天时间,来整派来的信使就带着贺廷玉的手书往新罗去了,说起来他们对新罗那地方还算有些念想,起码新罗的女人皮肤很白。也很听话。  “去告诉李将军,就说来将军已经打下了新罗。”贺廷玉对于李靖的不满,让他直接派了亲兵去把来整的战绩告诉给李靖,他原先还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郭孝恪让李靖来当这个主帅,但是网把人派出去,他就忽然明白了,郭孝恪是故意让李靖当这个主帅,要杀杀他的傲气的。  贺廷玉和李靖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可是交谈间,也能察觉到李靖那种矜持的清高和自傲,虽然不甚明显。但是正因为这种不明显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傲,才让贺廷玉更加讨厌。不过现在明白了郭孝恪的用意之后,贺廷玉的嫉妒到是少了几分。  夜晚,李靖坐在件帐内,看着晃动的灯芯,有些发呆,贺廷玉白天派人送来的那封军报,让他颇为羞惭。要知道来整带领的是水师,经过海上的风浪颠簸后,直接打下了新罗国都,这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但是来整做到了,而他却在平壤城下一筹莫展。  “大人,平壤城城高墙厚,又准备多时。难以攻下,并不是大人的过错李靖身旁,从马邑跟随而来的亲随看着李靖现在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劝道。  “如何不是我的过错,将军以国士待我,我却不能以国士报之李靖想到郭孝恪对自己委以重任,自己居然难有作为,心中苦闷起来,尤其是他当时并没有太把平壤城放在心上,如今想想,不由更加羞惭。  “和其他几位将军比起来,我毫无实绩,将军却让我独掌七万大军。如今想来。这是将军对我的提醒啊李靖忽地长叹道。郭孝恪帐下众将,便是给直接提拔的几人。也是从虎牙郎将的官职做起哪有像自己这般一下子就成了大军主帅的。  李靖当时接受这七万大军的主帅时。却是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能不能干好的问题,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李靖觉得当时郭孝恪若是让他当个幕僚谋划,不掌兵权,自己心中恐怕也会生出愤懑来,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的经验实在太浅,七万大军的主帅,眼下的他还难以胜任。  “去拿笔墨李靖看向了自己的亲随,他决定去涿郡,到郭孝恪身边当个,校尉。  不过片刻间,李靖就写好了给郭孝恪的私信,然后派人,快马送去涿郡,自己则是带人去了贺廷玉军中。  对于突然到访的李靖,贺廷玉有些意外,算起来李靖的年纪比他还大了十来岁,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军中虽然讲究资历,可那资历看得是战场实绩,而不是谁的年纪更大。  当再次看到李靖时,贺廷玉觉的李靖身上好像有哪里变了一样,看上去和以前全然不同,直到李靖开口说话后,他才发现是李靖身上少了那股自傲和清高。  “你说什么,你要回涿郡,那六万五千大军交给我。”听完李靖的来意,贺廷玉几乎一下子跳了起来,他觉得李靖简直是疯了。  “没错,贺大人,将军临行前说过。这七万大军由我一人做主,如今想来,恐怕将军早就料到了。”李靖有些自嘲地说道,他以为自己是韩信,可是却忘了韩信曾受胯下之辱,和韩信比起来,他那半生联距根本算不了什么。  “李大人,你真地要回涿郡。”贺廷玉盯着李靖,可是他从李漆脸上看不出半点虚假之色来,他是真心将那剩下的六万五千大军交给自己。  “不错,贺大人,末将以前太自负了。却直到今日才醒悟。”李靖看着贺廷玉,沉声说道,他如今欠缺的经验,只有从战场上才能学到。而在平壤,他指挥大军攻城。是学不到那些东西的。  “李大人言重了。”贺廷玉说了句客气话,不过心中却是有些佩服李靖这份坦率和洒脱。  “平壤这里,就一切拜托给贺大人了见贺廷玉答应下来,李靖抱拳一礼,便匆匆离开了。  “这个李靖,的后必是个人物。  。李靖走后,贺廷玉方才幽声叹道。第一百九十三章 关西铁骑  藻郡城外。郭孝恪北府军的营如罗十信等人每曰研。着身边的亲兵前去杨玄感大营前稍战。  “里面的贼军听着,你家罗爷爷来了,还不快快出来受死骑在马上,罗士信带着身后近五十的亲兵,在百步外,手中提着马槊耀武扬威地大声喝骂着。  “这个。泼贼,我今日定要杀了他。”杨玄感前军大营,当值的不是别人,正是杨玄感的胞弟杨玄挺,杨家世代将门,杨玄挺自幼也是弓马娴熟,这次杨玄感起兵,他和杨玄纵本来都是在御营听用,得到杨玄感差人送来的手书以后,在怀远诈病后潜回黎阳。  杨玄挺从小是骄横的人物,前几日不是他当值,不过也听说了北府军里有个泼贼,每日来椭战,说话好似喷粪一般,如今杨玄挺亲自见识了罗士信的那些污言秽语,那里还忍得住,直接提着自己马槊,点齐人马就要出营门,杀了那问候自家娘亲的泼贼。  “三将军。大人有命,除非郭孝恪亲至,否则各军将领不得擅自应战。”杨玄挺身边,一个心腹家将拉住了杨玄挺劝道,反正到时候将军是不会责罚三将军的,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身边的人。  “那泼贼骂我,便是骂将军。我和将军一母同胞,那泼贼辱我母亲。便是将军在,也不会阻我杨玄挺看着拦住自己的心腹家将,却是眼一瞪,大声骂道,“闪开。再不让开,休怪我翻脸无情。”  见杨玄挺脸色不善,那家将也只有松开了马缰,让到一边,等杨玄挺策马出了营门后,方才翻身上马,连忙追了上去。  “嘿嘿,老子今天要发利市了。”看着前方打开的营门里冲出的一彪人马,罗士信咧开嘴笑了起来,他一连掇战十余天,每天骂得口干舌燥,也不见有人出来,没想到今日不过是问候了那守将的娘亲几句,便这般急匆匆地出来送死了。  “都给我机灵点,谁要是等会给那些贼军陷住了,别指望老子会回去救他。”罗士信朝身后的亲兵大声喊道,那营门里冲出的人马不下三百,他这边可就五十人而已,可不能给围上,不然的话他就乐子大了。  罗士信身后那些亲兵都是大笑了起来,他们如何不知道自家这位将军的脾性,要是真有兄弟给陷住了。自家这位将军肯定是第一个回身救人的。  罗士信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四十九骑亲兵也是拍马追上,迎上了对面营门里杀出的那彪人马。  “泼贼,受死杨玄挺看到对面那矮个敌将朝自己策马冲来,手中马槊一挺,大喝声间,亦是迎了上去。  “孙子,你罗爷爷来了罗士信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贼将,口中仍是不千不净地说道,心里巴不得那贼将气得从马上掉下去更好。  杨玄挺虽然从小是骄纵惯了的人。可是论起骂人,他这些家子弟如何比得上罗士信这个,出身粗鄙的武夫,只是狠狠地刺出了手中的马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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