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到张出尘脸上的细微变化李密的声音低沉 但是很快他就振作了起来 杨广无道文皇帝打下的天下在他手中如今已是日渐残破 只要大公子登高呼到时必定应者云集唯一可虑者便是这个郭孝恪。” 我知道你已经离开司空府但是司空大人当年”李密终究还是做出了自己最不想做的事情用当年越王杨素对张出尘的恩情来逼这个自己喜欢的女子。 李兄不必多说司空大人的恩情贱妾一直铭记在心片刻不敢忘怀既然大公子要除去此人贱妾自当报司空大人的恩情。”张出尘并没有让李密把话说完而是打断了他脸上那种决绝的神情让李密看得心中一痛他知道张出尘应下此事后 便不再欠越王的恩情以后也再和他没有关系日后再见便是陌路。 不知道李兄可有此人”静室内。张出尘清冷下来的脸庞上有了一种漠然的冷酷这是一个取人性命如草芥的刺客才有的冷酷死在她手上的人虽然只有寥寥几人但是每个都是大人物时于她来说郭孝恪是她所有的刺杀目标中最困难也是最完美的猎物。 谨慎强大几乎没有舞点这是张出坐在李密口中所了解到的刺杀目标她第一次时自己的猎物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过去司空大人总会把她每一个要刺杀的目标剖析得明了但是现在她不会再有司空大左的搏点也不会有当年司空府那无孔不八的探子的各种情报她能靠的只有自己和手中的短剑。 我想过了要找机会刺杀此人只有从教坊司这里下手。”辽东城的无功而回让李密知道郭孝恪不是他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人可以相比他的心机城府绝对可比当年的越王杨素甚至尤有过之也说不定。张出尘要接近郭孝恪,便只有混在教坊司的官技中由杨广赐给郭孝恪只有这样才能让郭孝恪放下戒备。 听着李密所说的安排张出尘没有反对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刺杀不知道为什么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许会失败死在那个叫郭孝恪的男人手上。 我走了。”李密看着听完自己的安排后便不在说话的张出尘 缓缓站起了身当他走到门口时 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 我想知道。当年你究竟是为了哪个人离开司空府的。” 越王杨素还是司空时府上常有人拜见其中不乏青年俊彦李密只知道张出尘当年在越王死后离开司空府 是因为她喜妾上了一个男人。但是他和杨玄感始终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李靖。”张出尘看着回头说出了一个让李密陌生的名字。 过了很久 李密才想起那个李靖似乎是当年那个来司空府的中年汉子他没想到张出尘最后喜欢上的竟是那个中年汉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密大笑着离去了只是那笑声中却充满了不忿。 张出尘听到李密离去时的大笑声脸上的表情却有此凄凉。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州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第一百七十五章 房谋杜断 小雪化尽。对干被征汀折腾了整年的百姓们来说。尖卑渊比在订东打了大胜仗,高句丽国王的脑袋都被砍了,那皇上老爷子总该消停下。让他们安生过几年日子。 开春时节,天气尚有几分寒意。洛阳附近的百姓都已经赤脚下了地。开始播种,谁都盼着今年能有个好收成,可以吃个囫囵饱,他们这些天子脚下的小户人家比起那些河北遭了水灾地方的人家比起来,已是好得太多。 洛阳城外,一条官道上,打着旗幡的队伍缓缓地朝着北方而去,两边的农田里种地的男人们都是放下了手里的锄头,看着这队往北面去的朝廷车队。 征辽之后,便是这些埋首于农田的乡野村夫也知道大隋出了个郭将军。“听说那位郭将军把那啥百济也给灭了,皇上老爷子这回该不折腾了吧 “再折腾下去,怕是都要造反了。”边上,一个胆大的汉子却是嘀咕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年文皇帝推行均田制的时候祖上分到了地,对老杨家还算有点感情,不过这些年杨广修建运河驰道,数巡江南,役使民力过重,又连年开疆格边,再加上去年天灾不断,各地早已是盗贼蜂起,便连洛阳附近的中等人家也已经有些不支了。 “这话可乱说不得。”边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却是猛地拉扯了那胆大的汉子一把,边上其他几个老实巴交的人也是在一旁附和着,在他们眼中杨广这个皇,帝老爷子还是好的。 “不说不说,等没得饭吃了。看你们造反不造反。”那胆大的汉子被那老头和边上的人一顿数落,却是不甘地道,他有几个亲戚在河北。去年听路过的商客说,那十里八村的饿殊遍地,他那几个亲戚怕也是凶多吉少,才如此悄懑不平。 见那胆大的汉子离开,剩下的老头和那几个人都是脸露苦色,他们心里也明白要是皇上老爷子再瞎折腾。恐怕村子里那几个无赖便会纠结那些胆大的青壮去做那无本的买卖。 裴世矩坐在马车里,脸上没有了平日的那种从容淡定,眉宇间有股化不开的愁意,杨广是铁了心要再征辽饷和壮丁,要郭孝恪平了高句丽。可是如今这国内的情形,再也禁不住这么折腾了,尤其是那些关陇世族,私底下已经隐隐有些反意了。 “早知道这般,还不如输了那一仗。”裴世矩有些赌气地想到,在他看来要是郭孝恪没有逼得高句丽人杀了高元,献上降表,杨广吃个大亏,说不定还能让杨广脑子清醒过来点,而不是像现在那样仍旧野心勃勃,要在两年内先平高句丽,再平突厥。 想到杨广让自己去给郭孝恪当监军,裴世矩心里明白,杨广还是没有变,仍旧善猜忌,这郭孝恪如今位高权重,手掌两府兵马,终究是不能让杨广完全放心。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裴世矩叹了口气,如今这天下虽然乱象已生,可他反倒是有些看不明白,李渊那头老狐狸去了太原当留守,可谓是如鱼得水,而留在京中的杨玄感却仍是老样子,闲暇的时候打打猎,平时不理世事,这一回赵才他们弹劾郭孝恪,他也没有掺和进去。倒是让杨广对他放下了不少戒心。 “去请张大家来烦闷之下。裴世矩却是忽地掀开车帘子,朝外面骑马的亲随喊道,这一回杨广听了虞世基那个小人的话,从教坊司里挑了数今年轻貌美的美人,让他送去辽东给郭孝恪,不知道里面有几个是去监视郭孝恪的。 车队后方,一辆大车里,张出尘凝神静坐,李密把她安排进了杨广送给郭孝恪的美人中,她有足够多的机会可以接近郭孝恪,不过这几日随着她了解郭孝恪的事情越多,她心中就越对郭孝恪感兴趣。 “张大家,裴夫人找您就在张出尘想得有些出神的时候,车外忽然传来人声,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知道了。”低声应话间,张出尘放下了已经握在手中的短剑。这几年她始终没有放下自己的武艺,她的剑依然能快若闪电,如同毒蛇一般刺进对手的致命要害处,不曾有半点松解下来。 放下短剑,张出尘从停下的马车里走了下来,比起同行的那几个学生。有些岁数的她身上无疑有种岁月洗练的冷艳气质,让裴世矩这样的人也有些忤然心动。 张出尘知道裴世矩这个人,还是当年在司空府上的时候,她还记得司空大人对裴世矩的评价是当世奇才。狡诈若狐,唯有汉末贾诩方可比之。在司空大人所作评价的人中。也算是较高的一人。 “张大家,请。”裂世矩早已下了马车,等候张出尘,虽然以他的身份地位,无需对张出尘这般礼遇,不过在精于世故的裴世矩眼中,虽然张出坐在几个美人中,年岁长了些,可若要是真论起来,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在郭孝恪那里争得过她。 “裴大人,客气了。”张出尘的气度雍容,和李秀宁的个,诚然不同。她自幼在巳故的越互杨素身边长大。受杨数心谓刚。不知见过多少达官显赫,那种骨子里的从容是别的女子所没有的,而裴世矩也正是欣赏张出尘的这一点,因为张出尘给他的感觉不是玩物,而是一个能和他坐而论道的奇女子。 裴世矩的马车宽大,里面几个裴世矩的亲随侍从,早已备好了各种茶具,待两人坐下后,却是开始为两人煮茶,而裴世矩自是和张出尘下起棋来。 张出坐在司空府里,从六岁开始。就得授名家,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这围棋之道上,她的棋力不下于国手,尤其她刺客出身,下棋时往往杀气极重,中盘便时常屠人大龙,当年为红拂侍姬时,杨素便最喜与她下棋,更是常叹息她若是男儿身。必当是名重天下的人物。 “啪,白色的棋子落在檀木棋盘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裴世矩的眉头紧皱,他也是当世国手般的人物,不过面对张出尘那步步紧逼的杀招,也是不由有些吃力。 看着皱眉沉思的裴世矩,张出尘心中有种久违的快意,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一个能和她对弈的对手了,而且裴世矩的棋路和司空大人有些像。都是开局精巧,只是比起司空大人的宏阔气象,裴世矩偏于阴柔了。 过了良久,裴世矩落下了棋子;而张出尘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便再次落下了白子,下到最后时,裴世矩身边的茶一口也没喝过,倒是张出尘好整以暇,一副悠闲姿态,细品了三种不同的茶品。 两人这盘棋,一直下了两个时辰,录后张出尘还是输了裴世矩半目,裴世矩的棋力棉里透针,水磨功夫又极好,便是她也给裴世矩给磨得没了锐气,最后官子时输了半目。 “张大家的棋路,说起来和郭将军倒是有些相像。 ”赢了张出尘后,裴世矩拈须而笑,虽然这盘棋中间下得他几次背心湿透,不过却让他下得异常痛快,这些上能让他如此战战挂鼓,全力以赴的对手并不多,除了眼前的张出尘,郭孝恪也是其中一个。 “哦,郭将军也下得好棋吗?”张出尘略微有些惊讶,虽然郭孝恪当日赋诗之举传得神乎其神,她也看过那首首堪称精品的酒中诗句 不过她仍是不太相信一个此前只是无名小卒的武夫会有如此的文辞修来 “郭将军的棋,杀气比张大家更重三分,我在辽东时与郭将军对弈三局,有两局是被郭将军中盘屠龙,投子认负。”裴世矩看着有些不信的张出尘,却是淡然说道,“那两局棋,郭将军每局都陪我下足三个时辰。” 听着裴世矩的话,张出尘一脸的错愕,中盘胜过裴世矩,而且是屠大龙,这个郭孝恪的棋力堪称当世第一。和裴世矩下过棋的张出尘当然明白在棋盘上,裴世矩是多么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裴大人,你不是在说笑吧?”张出尘忽地笑了起来。朝裴世矩说道。 “张夫家,你觉得我像是骗人的样子吗?”裴世矩一枚一枚地收起了棋盘上的棋子,朝张出尘道,丝毫没有生气或沮丧的意思,似乎输给郭孝恪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 “郭将军是当世名将,棋力之强犹如其用兵之道,张大家若是和郭将军对上,这中盘的拼杀必然异常精彩。”裴世矩将手中的棋子放入棋盒中,发出了清脆的棋子撞击声。 张出尖看着从裴世矩指间滑落的的棋子,虽然脸上仍是带着那种淡淡的笑意,可是心里已是有些提防。裴世矩的话似有所指,让她有些难以捉摸。 “天色近晚,看起来今日我们是要露宿野外了。”掀开车帘子 裴世矩看了眼外面昏暗的天色,却是朝张出尘笑道,这越往北去,一路上城镇便越少,虽然他早就建议杨广移边充塞,但是天下人口,不少都为世家门阀所隐匿,而且北地苦寒。也难以招募百姓前来定居,长此以往。终究会走上汉朝的老路,想汉武之世,武功何等鼎盛,一度将疆域扩展到草原之上,但是却因为无百姓定居,汉武死后,烽接皆废,让匈奴人重回漠南。有了复起之势。 队伍驻扎了下来,自有随行的千牛备身的军士去伐木生火,北地的初春,寒意依旧,围拢的厢车内,升起的篝火旁,裴世矩烤着火,和沈光坐在了一起,沈光本是杨广身边的爱将,只是宇文述死后,杨广似乎是觉得亏待这个昔年为他登上帝位出力最大的心腹老臣,让宇文成都做了天宝大将军不说,更是让宇文成都做了禁军统领,倒是把沈光给挤下了原来的统领位子,这次更是跟自己一起被打发到了辽东。 “裴大人,还有三日的路程。我们便能到涿郡城了。”沈光伸手烤着火,朝裴世矩说道,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到这北地,不过出身江南的他还是不习惯北地的气候。 “沈将军,此次到了涿郡,却是能有用武之地。”裴世矩冷不丁地忽然说了那么一句话,让沈光不由 裴世矩看着沈光,笑了笑道,“如今有天宝大将军在京师,沈将军便是回了京师,也只是个当班值宿的禁军将领,到不如向皇上请留涿郡。在郭将军帐下效力,皇上今年仍有对高句丽用兵之意,沈将军到时立功的机会绝不会少。 “多谢裴大人指点。”沈光听完裴世矩的话,却是谢道,自从宇文成都被杨广封为天宝大将军,执掌禁军以后,他的地位不说是一落千丈。也是不复过去的风光,竟沦为宇文成都手下一个普通的禁军将领,这叫他如何服气,要说郭孝恪,征辽时那一桩桩的功劳都摆在那里,他沈光心服口服,可宇文成都,不过一个靠着祖荫的世家子弟,叫他心中如何没有怨忿。 “沈将军言重了。”裴世矩笑道,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远处,隔开的女眷营区内,张出尘看着几个打闹的学生,脸上却是一脸怀念的笑意,她也曾有过这般少女年华,那时的她无忧无虑,只要完成任务就好,哪像现在,心中耍背负那么多么多的东西,累得慌。 “我听说那位郭将军可是个美男子呢?”被杨广送去给郭孝恪当侍妾的丹个教坊司少女,没有一个人有不情愿的意思,对她们来说,成为郭孝恪这个。年轻英俊,又是大英雄的上柱国大将军的女人,胜过她们留在教坊司成为那些达官贵族的玩物千倍万倍。 “你又是哪里听来的?” 听着几个学生的谈话,张出尘忽的摇头笑了起来,因为她竟然也有些在意郭孝恪的样貌,当年司空大人。虽然重才情,可是对于一个人的仪容,可也是相当挑剔的,而她自幼在司空府接受练长大,也受了司空大人的影响。 “姐姐,你说那郭将军会要我们吗?”一个穿着黄衫的少女,忽地跑到了张出尘身边问道,她和几个姐妹本是喊教授她们剑舞的张出尘为先生,可是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张出尘竟和她们一起被皇上赐给郭孝恪,于是几人不得不改口称呼张出尘为姐姐,却是习惯了好一阵子,才喊得这般亲切。 “皇上之命,郭将军岂敢不从。”张出尘笑了起来,敲了敲黄衫少女的额头,“你们呀,还没见到郭将军,就已经这般,真不知道见了郭将军,又是什么样子。” 说笑间,张出尘身上原本冷冽不知不觉忽地淡了下去,到是和几个。学生一样,看上去像是很憧憬郭孝恪的样子,距离涿郡三天,张出尘已经开始进入了她所要扮演的角色中去了。 涿郡城内,温彦博虽然还没有正式得到朝廷的任命,可是却和太守无异,那涿郡城上下的文官小吏。哪个不清楚只要洛阳的圣旨一道。现在那位太守大人就要滚蛋。搞的不好还要丢官,所以一个个都是赶紧拍上了温彦博的马屁,郭孝恪是上柱国大将军,他们没机会见到,可是这温彦博却是日后的现官现管。又有郭孝恪这尊大佛当靠山,哪个。人不想抱上温彦博的大腿,好靠上郭孝恪。 府邸中,温彦博已是整理了涿郡历年的判案卷宗,郭孝恪要除去幽州几个大豪强和宗族,总得师出有名,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而这事情自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过索性的是,那些豪强和宗族平时里干下的坏事不少,那些和他们有牵扯的人命官司里虽然都给动了手脚,可是他要查仍是方便得很,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他早已把情况摸了个干干净净,如今他只等涿郡太守的任命一到。便可以请郭孝恪出兵,对付那些豪强和宗族。 到时和罗艺勾结,图谋不轨的大帽子一扣,谁都救不了他们,温彦博放下手中的卷宗,脸上有几分的意之色,涿郡太守,可是从三品的实权职务,比起在老家的兄长,这一次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 城中,上柱国大将军府里,郭孝恪看着温彦博举荐的几个士人名单。一脸的笑意,温彦博交游广阔,这番为他举荐的士人名单里,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名字赫然在上,虽然郭孝恪不认为出身世家的房谋杜断会因为温彦博的一封信就离家来投效他。不过这是个机会,可以试下。 “玄成,你说这名单上的人我如今能招揽到几人。”郭孝恪看向了边上的魏征,自温彦博投效他之后,便为他推荐了几人,如宋正本 王仲谋等人,温彦博写信相召之下。倒是来了几人,被他派去了怀远,让魏征赶回了涿郡,他身边还是需要魏征这样的心腹谋士为之参赞。 “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名字,属下也曾听过,不过以这两人的家世,未必会来。”温彦博所拟的名单,魏征也看过,在他眼中,里面可堪大用的也就房玄龄和杜如晦,不过这两人便是想来,家里也不会答应的。第一百七十六章 李秀宁的直觉 二邵城内。派歌舞升平,对干那些豪强的宗族来说。柑制旧监个一平民出身的上柱国大将军,倒也没传说中那么可怕,起码郭孝恪来了之后,除了把罗艺这个涿郡留守抓进了大牢以后,便再也没有什么动作,就好象是从来没来过一样。 东城门口,郭孝恪骑在马上,带着麾下的一众将领出城迎接裴世矩这个监军,郭孝恪从来没想过杨广会完全放心地把幽州一地交给他。临朔宫内封入库藏的粮食兵甲,可是足够武装十万大军,比起太原的晋阳宫身家更为丰厚,若是能以之起家,绝不会比李渊差多少。 “裴世矩是当世鬼狐,将军需得小心应付。”魏征在郭孝恪身旁。看着前方视线中缓缓出现的车队,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在道观读书时,对于庙堂之事也是颇多耳闻。常有当地的权贵来道观和观主谈玄论道,有不少人都提及裴世矩这个被人称作佞臣的当朝五贵之一的内史侍郎。 “这个。我自晓得。”郭孝恪朝魏征点了点头。如今朝中能帮得上他的也就是裴世矩和虞世基这两个人们口中所谓的“佞臣”尤其是裴世矩,此番受杨广之命为监军。对他来说更是马虎不得。 “我看魏老道神神叨叨地。准没什么好话。”郭孝恪他们身后不远处。罗士信看着魏征和郭孝恪窃窃私语,却是在那里嘀咕道。魏征被召回以后,可是着实为难了他们几个一番。居然真地把将军的话当真,逼他们去看什么大学,尚书。 “罗矮子,你这话要是被魏老道听见了。小心关你小黑帐,让你抄书,到时候有的你乐。”尉迟恭朝罗士信道,语气间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他和罗士信,还有刘弘基几人中,就属罗士信读书最差。几次差点气得魏老道就指着罗士信的鼻子骂蠢了。 听到尉迟恭的话。罗士信出辆瓦没有反唇相讥,竟是不吭声了。实在是被关在小黑帐里抄什么诗经。尚书给抄怕了,那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一连三天罗士信都给关在那不过数尺见方的小黑帐里。那三天里他写的字比别人一辈子加起来写的还多。 ”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罗士信小声嘀咕着,然后瞥了眼边上的尉迟恭。心里暗道。这铁匠也不是个好东西。 看到城外的队伍中竖着的旗幡赫然是郭孝恪的帅旗,坐在马车中的裴世矩也不由大为惊讶,不过随即心中又有些窃喜,郭孝恪以上柱国大将军的身份亲自出城迎接他,可谓是给足了他的面子。这满朝文武里。又有几个能让郭孝恪这般迎接。 “恭迎裴大人。”裴世矩的车队尚离着城门还有数百步距离的时候。那些在前的骑士已是排成两列,大声呼喝着,一对一对地向着城门喊去。 “可真是好大的排场。”队伍中,那些随裴世矩一起的人却是忍不住叹道,他们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只是却没有亲身感受过。 “郭兄,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沈光看着远处旗幡下一身黑色大氅。在身旁将领拱卫下的郭孝恪。却是皱起了眉头。他也走出身小姓,对于提拔自己的杨广颇为感激,心中忠君的念头比旁人高得多,他心里希望的是郭孝恪也能和他一样尽忠朝廷,可是看如今的样子,他却是觉得郭孝恪这般大张旗鼓地迎接裴世矩,总有些别的意思在里面。 “那位便是郭将军吗?”车队后面,载着张出尘她们的大车里几个少女掀开车帘子,却是朝前面飞快地偷看了几眼后,放下了车帘子,唧唧喳喳,好似麻雀般互相说了起来。 张出尘刺客出身。目力自然敏锐,虽然隔着百余步。她看不清郭孝恪的长相,可是被众将拱卫的郭孝恪骑在马上的那种气度,却是让她有种心悸的感觉。 郭孝恪抬头看了眼裴世矩的卓队,刚才他感觉到有人窥视他,那种感觉让他心头有种隐隐的危险感。仿佛那人是刺客一般。 “将军,怎么了?”最先注意到郭孝恪神情变化的是秦琼,他刚才也隐约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窥探他们,只是不太确定,可如今看到郭孝恪的样子,他心中便确定了下来。 “刚才似乎有人在窥探我等。”郭孝恪开口道。心里已经留意了起来,杨广派裴世矩来当监军。队伍里混入几个暗中监视他的人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换了他是杨广,他也会这样做。 不过片刻功夫,裴世矩的车队到了郭孝恪他们面前,这时郭孝恪带着身边的众将下了马,朝下车的裴世矩迎去。“裴大人,一路辛苦了。”郭孝恪满面春风地笑道,浑然不似平时那种冷肃的样子,看得边上罗士信几人都是脸上一变,暗道自家这位将军这变脸的本事也是一绝。 “郭将军客气了。”裴世矩是代杨广来传旨。不过他自知如今在这幽辽之地,郭孝恪才是那个能做主的人,所以郭孝恪向他示好,他自然也不会摆什么钦差大臣的架子。 郭孝恪和裴世矩一路互相寒暄,两人一起进了城,裴世矩…引不,也意味着郭孝恪真诈接管了幽州各地,都在他的北诞洲糊府的治下,当然名义上裴世矩这个监军还是能约束他的,不过两人也都心知肚明。 裴世矩是个明哲保身的人。他虽然出身官宦人家,可自幼家贫。也只是听上去光鲜,实际上他也算走出身不好。所以当了官以后,一直都是讨好杨广,鲜少有犯颜直谏的时候。 车队很快便全进了涿郡城内。到了临朔宫。裴世矩此来,一是监军。二来也是临朔宫的宫监。只有他才有权开启临朔宫的库藏,供给郭孝恪使用。 裴世矩自去和郭孝恪在偏殿叙话,而张出尘和几个教坊司的少女,则是被带去了郭孝恪的府邸上,从今后开始她们便是郭孝恪府上的侍婢,郭孝恪可以随意处置她们,不过她们是杨广亲赐的美人,换了一般的官宦人家,可都是供起来的。 郭孝恪府邸上,李秀宁和木兰连袂到了大厅,两人此时已是情同姐妹,李秀宁有股华贵的气度,而木兰则不喜与人争,两人的性子倒是正好相辅相成,竟是意外地相合。 “姐姐。这几个皇上所赐的美人,你看该如何处置。”木兰的声音不高。在她眼中,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不过这些杨广所赐的美人,在她看来,多少是有点监视郭孝恪的意思。 “自然是留下,等夫君回来处置。”回到涿郡城后,郭孝恪和李秀宁还有木兰直接拜了天地,成了亲,虽然办得不甚隆重,只是在军中和众人一起饮宴,不过李秀宁不是在意这些俗礼的人。 挽了妇人发髻的李秀宁初经人事后,身上也自有一股大妇的威严,那几个教坊司的少女看到李秀宁和木兰进来后,也都是安静了下来。有些忐忑地看着李秀宁,刚才进府时,她们已经知道郭孝恪成了亲。知道李秀宁是大妇,管着府中的女眷。 李秀宁的目光扫过几个,站在厅堂中的女子,目光最后落在了年纪似乎有些偏长的张出尘身上,一双柳眉微微皱了起来,而她身旁的木兰也是看着张出尘。不住地打量着她。 被李秀宁和木兰盯着,饶是张出尘久历江湖,也是一时间心中有些慌张,她总觉得自己已经被面前郭孝恪的两位夫人给看穿,这种感觉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你们虽是皇上赐给将军的美人,可走进了将军府。便要守将军府的规矩。”李秀宁的目光很快从张出尘的身上收了回来,只是看着那几个少女。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容中自有一股气势。让那几个少女有些惴惴不安。 很快,张出尘她们便被领了下去,李秀宁才看向身旁的木兰道。“木兰。我觉得那个姓张的女子有些问题。可是具体哪里不对,我说不上来。”李秀宁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直觉,至少从小到大,她还没有错过,看到张出尘的第一眼,她心里就有种不安的感觉。 “姐姐。那个姓张的女子是会武的人。”木兰倒没有李秀宁那般有什么不安的感觉,只是她跟着郭孝恪上阵杀人,一直都在磨练自己的武艺,虽然因为女子之身,在秦琼等人手下走不过五合,可是眼力却越发地刁钻,张出尘虽然掩饰的功夫很好。可是那种因为长期锻炼而有的身形和手上淡淡的茧子,在木兰眼中全是破绽。 “她们都是教坊司的人,从小学习歌舞。手上有茧子也很正常。 ”听着木兰的话,李秀宁反问道,只是那神情似乎在等着木兰反驳她。 “姐姐。那个姓张的女子站立间,所保持的姿态,是最适合拔剑的。而且她走路时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护着要害,若不是长年刮练,绝不会有这等姿态。”木兰解释道,她这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征战。又学了很多东西,张出尘不管如何掩饰,但是身为刺客的那种微小的习惯却是改变不了,再加上木兰心细如发,竟是被木兰直接看出了端倪来。 “既然如此,这个姓张的女子倒是要好生提防。”李秀宁本就心里觉得张出尘有些不对劲,如今听了木兰的话,也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心思,唤过了身旁的贴身侍女。吩咐了起来。 临朔宫的一处偏殿冉,郭孝恪和裴世矩对坐饮茶,尽管郭孝恪对于这个时代那种煮茶不太喜欢。可是无奈魏征,长孙无忌他们这些文人都是好这一口。并视为雅事。这回裴世矩来了,他也只有相陪喝那味道怪异的煮茶。 “裴大人,皇上真要再征辽饷和壮丁。”郭孝恪皱着眉问道,其实他心里是巴不得杨广如此做,不过这面上还是要做出些样子来,旁人道裴世矩是个佞臣。可没人敢小看这个佞臣。大隋的文武百官里。敢说自己比裴世矩聪明的。一个也没有,在摸清裴世矩的心思到底如何前。郭孝恪决定还是扮演对杨广忠心耿耿的忠臣。 ”如今国内河北各地饥荒甚众,要是再征辽饷和壮丁,恐怕会激起民变啊!”郭孝恪朝裴世矩说道,他知道裴世矩此时应当还是忠于杨广的。而且以他…毛:,与其说此拍杨广马屁的好话。迈不如说实话更能让激世忧难以猜测他的心思。 “郭将军的话从何说起?”裴世矩不动声色地问道,去年黄河大水。河北各地受灾不郭孝恪知道也不稀奇,可是去年反了的山东王薄给张须陀打得狼奔鼠窜。不知钻到了哪里的山沟里躲了起来,以郭孝恪这等军功赫赫的人来说,不该说出那等话来,好似那些作乱的贼子能祸乱天下一般。 “本帅也是听河北来的商客所言,河北各路饥荒者甚众。不少地方更是饿殊遍地。”郭孝恪一时间不明白裴世矩为何这般问他,说话时却是慢了下来。 “郭将军。那些商客的话不足为信,如今各地官仓内粮食充足。只需开仓赈济便行了。”裴世矩回答道。他虽然看到了杨广滥用民力的弊端。不过他却是和当时其他的文武百官一样,看不起那些所谓造反的反贼,不过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郭孝恪身后,魏征看着试探郭孝恪的裴世矩,心中有心想提醒郭孝恪。却是苦无机会,直到两人杯中的茶空了以后,他才逮住机会。借着为两人满茶的机会,在郭孝恪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将军慎言,后。站回了郭孝恪的身后,他做得极其隐秘,便是连裴世矩也没有看到半点。 得了魏征的提醒,郭孝恪不再多说,却是和裴世矩闲聊了几句之后,以军中有事为由,和裴世矩告辞了。 “看起来那人也不简单七”见郭孝恪随意喝了几杯茶后,便忽然寻了个借口离开,裴世矩想着刚才主动代替下人为他们添茶的魏征。却是皱起了眉头。 临朔宫外。郭孝恪和魏征走出宫门外后,朝魏征道,“玄成刚才我是不是有话说得不妥。” “将军,裴世矩此人性格难测,将军刚才的话,既可以让人觉得将军忧心国事,可是反过来也可以说将军心怀叵测。到时一切都看裴世矩如何想罢了。”魏征看着郭孝恪。眼神里有几分浓重的戒备之色,“如今天下未乱。皇上仍是盛世天子,将军说话时还是尽量小心。不要给裴世矩在皇上面前中伤。” “若非玄成,我险些犯了大错。”听完魏征的话,郭孝恪却是猛地恍然大悟,他因为看过史书。知道裴世矩在隋为佞臣,在唐为忠臣,所以心中就认定裴世矩对杨广没有忠臣之心。可如今天下未乱,杨广的地位仍旧没有被摇动,这个时候裴世矩说不定还是有当忠臣的心的。自己和裴世矩说的那些话有些鲁莽了。 “将军也不必太过担心,裴世矩终究是聪明人,只要将军不露出反意。想必他也不会和将军为敌。”魏征见郭孝恪的脸色变化,却是在一旁宽慰道。 “我到不是担心这事情,刚才在城门口时。车队中有人窥视于我。不知道是不是杨广的暗子。”郭孝恪皱了皱眉道,他现在开始有些感受到来自杨广的压力了,他可以组建缝骑,杨广手里又岂会缺了探子。 “不管是不是皇上的暗子。将军都不必在意,如今天下恰如满溢的水桶,只要往里面投进一颗石子。水便会溢出来。”魏征沉声说道。“只要皇上再征辽饷和壮丁。受灾的河北各地必然会再有人造反。到时那些不满朝廷的地方豪强和宗族,只要有人挑个头,这天下就会大乱。”魏征在民间多年,当然知道百姓的疾苦和累积的怨恨,就算是文皇帝杨坚手里,除了受益于均田制的百姓。大多数人对于大隋没什么感情。毕竟朝廷的赋税向来不轻。便是丰年。百姓也只是能勉混吃饱罢了。 “将军,如今要做的,便是静观其变。”魏征最后说道,如今郭孝恪的局面并不差,坐拥幽辽之地,手下数万精锐,只要在天下大乱前。稳住现在的地位。到时便可以夺了临朔宫起家,南下和关陇世族,山东门阀争夺天下。 郭孝恪没有说话,今日确实是他有些急躁了。不过现在他也对未来的天下走势有些不确定,历史上二次征辽。杨广让杨玄感往前线压粮。给了杨玄感起兵的机会,虽然杨玄感的叛乱最后被平定,可是也彻底拉开了乱世的序幕,从此隋朝剩下的官军疲于应付各地蜂起的义军,杨广又南下扬州。让隋朝彻底失去了对关中和洛阳的有效控制。最后才被李唐捡了个便宜,占了长安。有了统一天下的资本。 但是现在,二次征辽,已是变得面目全非,杨广竟然打消了再次御驾亲征的念头,而是打算让他带兵攻占平壤,吞并高句丽,到时候要是杨玄感没有造反,这天下的大势便会走向他完全陌生的方向。 骑上马后,郭孝恪忽地笑了起来,他太在意所谓的历史了,自从他来到这个,时代,历史就已经在改变了,又岂可一味地去依靠那已改变的历史来掌握天下大势,今日还好发现得早。要不然以后他会吃更大的亏。第一百七十七章 美人在怀 液世矩来到涿郡后。原本被关在大牢甲的罗共。自然是被大和突厥人勾结,图谋不轨的大罪,然后成了涿郡太守的温彦博也是在罗艺被送往洛阳前,按着整理好的卷宗。把涿郡的几家豪强和宗族的家主给抓了起来,安上了一个,私通逆贼的罪名。 一时间整个涿郡的豪强和宗族都是人心惶惶,不知道官军何时就抄到他们家,拿链子往脖子上一挂。就给关进大牢,到时不但自己要死,那私通逆贼的罪名足以连累家门,诛灭三族。 随着涿郡七家大姓被查抄之后。温彦博手里一下子多了数千顷良田。可以用来安置从河北各地迁来落户的百姓,而那些没有被动的豪强和宗族在涿郡城内的小吏带着人马到他们府上要他们清退侵占的官田和隐匿的人口时,一家家都是老实地交了出来,在那七家大姓给抄家灭族。血淋淋的满门被牵连之后,他们不敢再玩什么猫腻。 虽然从始至终,郭孝恪都没有出面。但是幽州地面上的明眼人全都心里明白,温彦博这个涿郡太守要是没有郭孝恪给他撑腰,如何干得出这等事情来。那七家大姓给抄家的时候,可不是没人反抗,但是最后在郭孝恪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面前。一个个都是如同蝼蚁般无力。 临朔宫内,裴世矩听着手下的回禀,心中对于郭孝恪的做法倒是没太多的想法,换了他是郭孝恪,也同样会那样做,幽州不比河北,让 东。中原等地世家门阀根深蒂固。此等快刀斩乱麻的做法虽然显得有些血腥,但是极其用来治理幽州。 为自己茶杯中满上茶汤以后。裴世矩让来禀报的手下退了下去,他虽出身官宦人家。可是幼年时家道早已中落,而且他心里面也是不满关陇世族。 “山东那些人不知道会如何选择?”裴世矩自言自语了起来,天下的世家门阀,朝堂上自然以关陇世族为尊,而山东的高门大姓对于胡汉杂交的关陇世族。则一向是看不起的,郭孝恪虽出身卓微。可是如今位高权重,又和关陇世族结仇,山东的那些高门大姓是不会放弃郭孝恪这个能够拉拢的上柱国大将军的。 “这天下的局势倒是越来越有趣了。”裴世矩谈不上对杨广有多忠诚,他只是在这些上忠于自己,郭孝恪在他眼中是个值得结交的人。至少他在郭孝恪身上看不到半点缺点。他过去见过太多骤登高位便嚣张跋扈的人,可是郭孝恪却没有,即便走过去名满天下的高颊和杨素在郭孝恪如今这今年纪,也是年少轻狂,绝不会有这等静如沉渊的气度。 “大人,郭将军来访。”房门外。忽地响起了下人的禀报声,裴世矩有些意外,不过仍是马上站了起来道,“快请。” 不过片刻,裴世矩便和郭孝恪一起坐在了室内,不过这一回郭孝恪没有再和裴世矩一起饮茶,他对于这个时代的煮茶实在是不习惯,虽然在涿郡安定下来后,郭孝恪也找了精通制作茶饼的工匠,告诉了他们何为炒茶,不过他自己也不是太懂,只是告诉那些工匠把采摘的茶叶炒制一下,不要做成茶饼就行。 郭孝恪到是等着那些工匠何时能够炒出清茶来,这样他就不必每日逼着自己硬着头皮喝上一碗煮茶。毕竟这个时代,春冬两季蔬菜不多,饮茶却是有益于调理身体。 “郭将军,不知道此番来找我。有何要事?”裴世矩见郭孝恪不喝茶。也不强求,这几日里他已是知道了郭孝恪这个怪癖,把喝茶当喝药。又找了几个会做茶饼的工匠去做什么炒茶。 “这回来找裴大人,其实是我想请裴大人为我介绍几个信得过的胡商。”郭孝恪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来意,裴世矩为杨广经营西域,立下了汗马功劳,要说这个时代对于世界的了解,除了他以外,就属裴世矩了,尤其是裴世矩向杨广建议。打击吐谷浑,重开丝绸之路,将中国的贸易和影响力扩展到更遥远的中亚以至西亚这一点,裴世矩的眼光便是魏征,长孙无忌他们也比不上。 “郭将军要找胡商?”裴世矩有些讶异地看着郭孝恪,丝绸之路的利益简直可以说是黄金之路也不为过,可惜杨广在重开丝绸之路后,对于贸易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在洛阳摆了一次排场极大的盛会以向那些西域小国和胡商展示了大隋天朝上国的富庶和强盛罢了,这让裴世矩一直都是心中有些不满。 “这今天下比我们想象得大的多。”看着裴世矩,郭孝恪笑了起来,然后让身后的苏吉利拿出了他这次专门为裴世矩带来的礼物。 裴世矩早就注意到了郭孝恪身后苏吉利手里提着的漆木盒子,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不过当苏吉利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物件摆上桌子以后,却是目光一下子给这个有着古怪支架的球形物体给吸引住了。 郭孝恪带来的不是其他东西。正是他根据自己的印象找工匠做的地球仪而已,裴世矩数叭…诀西域。撰写西域图记。可见其痴迷于地理。他不过是投共川好。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自汉末以来。魏晋崇尚玄学,又有佛教大举传教。那儒家学说可以说正是最为衰弱之时,看看魏征,长孙无忌,温彦博等人便知道,这时候的学术风气可是开放得很,不似宋以后,程朱理学大行其道后的僵化。 那大约小臂宽的檀木球上,那些工匠根据郭孝恪的吩咐到是勾勒出了四大洋,五大洲的形状,上面也按照郭孝恪所讲标注出了郭孝恪所知道的当时的国家。 “这是大隋,高句丽,百济。突厥。西域,波斯,天堑裴世矩看着那地球仪上标注的国家名字。脸上的神情很快便变愕狂热起来。他痴迷于地理,在这方面堪称当世的宗师,对于大隋和周边各国的地理,他最是清楚不过。 虽然面前的地球仪在大隋和突厥还有几个属国的接壤上画得不是最精准,但是裴世矩却相信这檀木球不是拿来糊弄人的玩意,“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郭将军,这东西你从何处而得?”此时的裴世矩像回到了年轻时求学若渴的年纪,大隋一统天下后,无论是杨坚还是杨广,都是致力于恢复文化,洛阳的观文殿,搜集了天下因书藏于其中,裴世矩也曾在观文殿中看过不少自己感兴趣的地理和天文书籍,尤其是张衡的著作,更是能够到背如流,对于天圆地方的概念,他一向是嗤之以鼻,不过这些上能和他在这方面交流的人几乎没几个。 “我年幼时,曾经得遇一位奇人,学过点杂七杂八的东西,此物名为象地仪郭孝恪随口捏造了一个不存在的奇人,应付了裴世矩的问题,然后把话题转向了天文和地理,要真论才学,郭孝恪未必能在天文地理上胜过裴世矩,不过他有领先裴世矩一千多年积累下来的眼光和见识,因此和裴世矩说到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圆球时,自然让裴世矩大感找到了知己。 就着眼前被郭孝恪胡诌成“象的仪,的地球仪,裴世矩兴致勃勃地和郭孝恪讨论起了天文地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那些被冠上了玄学和神秘意味的星相名词和晦涩难懂的术语,而郭孝恪在一旁静静地聆听,但是郭孝恪不时随口说出的话,总能让裴世矩有种焕然一新,醒蹦灌顶的感觉。 看着裴世矩说的口沫横飞,自家将军也是不时点头附和,站在郭孝恪身后的苏吉利和裴世矩的几个随从都是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他们脚下踩的大地居然是个球,大隋以外有着数十倍于大行的土地,还有各种千奇百怪的国家和民族。 “郭将军,不如在我这里用完晚膳,我们接着谈。”平时找不到人交流自己在天文地理上独到心得的裴世矩,好不容易遇上郭孝恪这个,志同道合,而且学识不在自己之下,又有更多他也闻所未闻的知识时,却是不肯放郭孝恪回去,在身后的随从提醒天色已不早时,竟是抓住了郭孝恪的衣服道,大有不让郭孝恪离去的意思。 “也好郭孝恪看着眼前好像完全变了个人的裴世矩,点头答应了下来,现在的裴世矩只是个纯粹的学者而已,在这个时代,官员往往都是精通学问的学者,比如魏征,便精通法家和儒家的典籍,长孙无忌同样也对地理颇为擅长,而裴世矩。作为一个亲自远赴中亚,了解过西域那些小国的官员兼学者,都让他的眼界比其他人更为宽阔,也更容易接受他的那些“新奇理论”而郭孝恪自己也很喜欢这种交流,因为裴世矩让他能够找到一点对后世的怀念。 书房里,一道道小菜摆上了桌,郭孝恪要了壶酒,而裴世矩却不愿漏听郭孝恪的话,仍是继续喝茶。最后苏吉利和几个随从都走出了房间。他们站了大半天,郭孝恪和裴世矩之间的交谈越来越离谱,听得他们都不敢听下去了。 “那位奇人曾说,只要乘船出海。沿着这条线路走,便能找到那扶桑国注:扶桑出自山海经,当指现在的墨西哥,日本的扶桑之称乃是古人误称郭孝恪喝了一口酒,在边上的地球仪上用手比划道。 两人一边吃喝,倒是郭孝恪说起了他所知道的那个时代的国家和历史。“那黑衣大食有圣人默罕默德自称真主的使徒,在麦加传道,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从那天方国一路传下道统,政教合一,如今正觊觎波斯历史上,此时正是伊斯兰教第一次大扩张时代,而波斯也在隋末大乱的同一时期里被黑衣大食所灭,郭孝恪娓娓道来,让知晓些中亚和西亚情况的裴世矩心中更加懊恼不能见到郭孝恪曾经得遇的那位 人。 一顿饭,郭孝恪和裂世矩足足吃了两个时辰,两人几乎聊遍了当时大隋以外的国家,郭孝恪曾经打过黑拳,倒是知道些欧洲的情况,把当时被人们称作“大秦,的罗马给裴世矩很是介绍了一番。 “我军中还有要务,却是不能再陪裴大人,川…液大人毋谅。 郭孝恪不愿留在临朔宫,给人留下话柄”刘那点着的蜡烛已是换了三次,终于起身道。 “那我便不留郭将军了。”看着起身的郭孝恪。裴世矩的声音却是有些不情愿,心里面把郭孝恪当成了知己,大有子牙遇伯期的感觉。 “裴大人,胡商之事,还要请你多费心了。”郭孝恪临去前,不忘提醒了裴世矩一声,他要找胡商,主要还是为了引进棉花和其他作物。以及阿拉伯马,尤其是棉花,更是重中之重。 “郭将军放心,我这便修书一封,遣人送去敦煌。”裴世矩知道郭孝恪在打大规模种植棉花的主意。对这件事情也是极为热衷,他虽是个明哲保身的多变之人,可是心里还是想为这天下的百姓做些好事的。 “那就有劳裴大人了。”郭孝恪最后朝裴世矩拱手一礼后,却是转身离去了。 看着郭孝恪的背影,裴世矩缓缓坐了下来,想着今日两人所说的一切,心中竟是有了为郭孝恪效力的想法,郭孝恪的眼光见识,比起杨广这个盛世天子只高不低,要是早生五十年,如今这天下必是姓郭而不是姓杨。 “他如今手上的实力也不弱。”转着那“象地仪”裴世矩自言自语了起来,他已经决定为郭孝恪遮掩他在幽州任何可能会引起杨广猜忌的举动来。 “大人,咱们真地是站在这球上?”郭孝恪离去后,带着下人收拾碗碟的一个亲随见裴世矩把玩那“象的仪”却是大着胆子问道,他觉的那实在是不可思议极了。 “当然。”裴世矩看了眼那亲随一眼,然后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然后又让边上的几个,下人拿了笔墨伺候,他今日从郭孝格那里获益良多。胸中却是多了许多心得,趁现在正好全记录下来,免得遗忘。 一整夜,裴世矩都在奋笔疾书。那些纸上虽然记载的有些东西比较凌乱,可是合起来却也是极为详尽。想到西域以外还有如此广阔的天地。裴世矩恨不得自己也能像郭孝恪口中的那位奇人一样,去亲自到那些国家看看走走。 裴世矩根本没有怀疑郭孝恪所说的话,在他看来以郭孝恪的年纪是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东西的,尤其是他在说到西域的时候,那些情况和他所知道的都能一一吻合,那么这一切就只有那位奇人告诉给郭孝恪才解释得通。 天将黎明的时候,茨世矩放下了手中的笔,捏着酸软的手腕,心中仍旧为自己不能见到那位奇人而耿耿于怀。 郭孝恪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回和裴世矩的谈话,让裴世矩心里隐隐倾向了他,回到军中后,他仍是派了提骑在临朔宫附近监视裴世矩和他的手下,如今这天下大使的走向他也弄不明白,要是一个不小心,给杨广猜忌,到时候他就只有起兵造反一途。反正做了最坏打算的他打算在那之前,尽量积蓄实力。 “夫君,你醒了。”李秀宁看着醒转的郭孝恪,却是轻声道,而另一边的木兰也是睁开了眼睛,自汉末以来,风气本就开放,再加上她和木兰都不是普通女子,虽然开始时有些不习惯三人大被同眠,但现在两人已经喜欢上了窝在郭孝恪的臂弯里的感觉。 “在想些事情。”郭孝恪看着醒来的李秀宁,感觉着两具贴紧自己的娇躯,却是搂紧了两人,笑着说道。 “夫君在想什么?”木兰被亨酵恪搂紧,感觉着郭孝恪身上那火热的体温,却是手搭在了郭孝恪的小腹下问道。 “为夫在想,什么时候两位夫人能给为夫生个儿子。”感觉到被窝里李秀宁和木兰的手一起不老实了起来。郭孝恪却是猛地一个翻身把木兰和李秀宁压在了身下说道。 外间的小屋里,两个被李秀宁和木兰留下当使唤丫头的教坊司少女听到房内传来的声音,都是面红耳赤了起来,!里面好像有头小鹿在乱撞一番,心中又有些渴望郭孝恪能收了她们,她们本就是杨广赐给郭孝恪的侍妾,可是这些日子下来,郭孝恪居然一个都没碰过她们,让她们心里也是有些着急,可是李秀宁和木兰这两个大夫人和二夫人厉害得很。热们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只是想等哪一天郭孝恪会要了她们。 半个,时辰后,看着面色嫣红,躺着自己怀里的李秀宁和木兰,郭孝恪却是心中升起了一种满足的感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君,那张出尘如今住在别院,倒是不露半点破绽,你说该如何处置?”李秀宁惬意地枕着郭孝恪的臂弯,手指轻抚着郭孝恪身上那如同铁块一般的雄壮肌肉,却是忽地问道。她不想家里留着这么一个不知道到底什么来路的女人。 “留着,等她露出狐狸尾巴。”郭孝恪笑了起来,对于张出尘,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张出尘背后的人。第一百七十八章 半岛局势 济外海。在海上巅簸了数同时间的江南水师看到那远鳃仙吧时。都是欢呼了起来,海上不比江河。他们从东莱启航以后,一开始还是顺风顺水,可过了辽东海域以后,就遭遇了风暴,当时来整都以为自己这些人怕是要交代在海上,最后大家都是听天由命的时候,居然驶出了风暴区,过后有人想起关于郭孝恪那些神异的传言,又传了开来。来整倒也不禁那些传言,百济弹丸小国,条件比不得江南,却是要那些将士信了跟着郭孝恪能有个好前程,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留在百济。 百济自被贺廷玉攻下以后,整个开春都是在收拢九军的残兵,最后贺廷玉手下整整多了六万人马,而百济国内则是狼藉一片,一个冬天下来。大半个百济几乎都遭到了那些九军的残兵抢掠,尉迟文德到了熊津城以后,召集了百济国内投降的官吏统计了人口,结果百济国内的青壮男丁剩下的不足十万,要是换了过去。不管是高句丽和新罗都能轻松地吞并百济,不过现在,到是能让郭孝恪完全控制百济。 来整到了百济,选了处能当港口的滩涂地登岸以后,便派了快马去熊津城找尉迟文德这个熊津都护府的都督,要人要物资,郭孝恪给他的水师编制高达三万人,其中一万是能**船只的好手,另外两万人则是能习惯海上的风浪,可以随水师出征,登岸以后可以立即作战,而不需要任何时间的修整。 熊津城内,接到来整的消息。尉迟文德也不敢怠慢,他虽是熊津都护府的都督,可是他心里也明白来整这个水师都督的地位不在他之下,而且他终究是降将,全是郭孝恪不计前嫌,才让他有现在的地位,因此他心中也存了誓死报效之心,对于郭孝恪的吩咐也是记得极劳。 不过半个月里,尉迟文德便将手里的三万百济青壮全都调派给了来整,在他所选的地方修筑供水师驻扎的港口和城池,百济本是海上贸易的大国,不过自从高句丽兴盛以后,国力大不如前,再加上大隋统一天下后,百济不能再和南朝大规模地贸易。因此日渐衰弱,不过其处于朝鲜半岛的咽喉位置却是未变,郭孝恪要控制百济,其实主要还是想靠海上贸易从新罗,偻国获取贸易利润。 “大人,那位尉迟都督倒是个妙人。送来的百济妞够漂亮。”原本荒凉的滩涂地,如今已是成了一个热闹的工地,到处都是百济的青壮男丁在辽东的工再呼喝下干着各种苦力活。来整身边,一个跟随他父亲多年的老部将却是笑嘻嘻地说道。 百济的青壮男丁损失大半,如今国内本就是女多男少,再加上隋军如狼似虎的凶名在外,尉迟文德在百济国中一道命令下去,倒是大半人家都乖乖地把家里适龄的未嫁女儿给送了出去,想着女儿嫁给那些隋军士兵,也好保家里平安。 “那些百济女人,是将军赏给你们做妾室的,也免得你们坏了军纪。记得让军中的火长以上有家室都去军司马处报备,把家人接来百济落户。”来整朝身边那老部将道,郭孝恪在辽东和怀远都是那般做的;那些高句丽女人,百济女人都是给没有成家的士兵做妻,至于军官则是做妾。 “将军体贴我等,我们都明白。大人放心,我们绝不会给将军丢脸。今后我们辽东水师必然压过那张贼头的人。”那老部将拍着胸脯道。他到了百济以后,却是多了两个漂亮的百济少女给他做妾,自是精神百倍,等着大干一场,男儿从军,建功立业,除了想要博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不就是升官发财。美人在握。 “如此便好,告诉军中的兄弟们。在将军麾下,不识卓是不行的,不但要识字,而且要能写会读,将军说了,尤其是我们水师,更不能拉下。还有回去教自家的百济婆娘时,耍让她们知道,如今已经没有百济了,她们全家老小如今都是大隋治下,都要说汉话识汉字。哪家做的好,哪家便有好处。”来整记起郭孝恪的吩咐,却是朝身边几全部将大声道。 “大人放心,那些百济婆娘的娘家如今可个个都是精乖得很。”几全部将笑了起来,他们身边的那些百济少女,大多是熊津城里家境殷实的百济人家,家里都是明白人。大多都能说了一口还算流利的汉话,根本用不着教。 激津城外,经过一个多月修养的六万九军的残兵如今个个都是恢复了过来,一个个红光满面,他们知道自己是给郭孝恪这个跟他们一样出身卑微的上柱国大将军给救下以后,除了少数人想要回家外,绝大部分都愿意在郭孝恪麾下效力。 贺廷玉如今烦恼的是,来整带来的水师不过三千人不到,要从他这里分走两万余人,分走人他倒不介意,可问题是他这六万人差不多大半都是旱鸭子,要让他们去水师,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我不管,总之两万五千人必须去水师,这是将军交代下来的。之宗不成。你们也别想好过。”贺廷玉不是个轻易动热刚出,平时始终都是沉默严肃的样子,但是现在来整隔三岔五地跟他要人 可军中那些士兵又都不愿去水师,终于让贺廷玉发怒了,帅帐里,贺廷玉、环视着那些九军的残兵重整编制后,提拔上来的将领军官,像是咆哮的狮子一样喊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做,这个月前,水师的事情必须了结。不然你们就去水师 “是,大人看着发怒的贺廷玉,没人敢在罗嗦什么,都是一个个缩着脖子,低声应是之后,灰溜溜地出了件帐。 一出帅帐,这些将领军官们便吵了起来,“老张头,你们那里都是江南人。还怕水。 “去你娘的,江南人就一定得会水吗?。 “这群混帐听着手下的回禀,知道那些将领居然玩起了抽签的把戏,决定谁去水师以后,贺廷玉不由大骂了起来,不过骂过之后,他也是没有找那些将领发火,他要的只是结果,既然他们能用这个。法子定下去水师的人,他就犯不着多管闲事。 数日后,熊津城外,一队队的士兵拔营而起,往着水师驻地而去,从军官到士兵。一个个都是哭丧着脸。去年在海上吐了个稀里哗啦,上岸后像死鱼一样躺在岸上的那些痛苦回忆至今让他们记忆如新。 高句丽国内,篡了寄氏的渊大祜虽然称王,可是郭孝恪答应他的朝廷册封却始终没有影子,再加上开春以后得了百济给郭孝恪攻下,开了熊津都护弈的消息,渊大诈就知道自己给郭孝恪戏耍了,而且恐怕郭孝恪仍旧对高句丽贼心不死。 王宫大殿内,本该意气风发的渊大稽如今却是神色阴霾,任谁头上悬了一把随时能取自己的性命的利剑,都不会轻松,尤其对渊大稽来说。郭孝恪简直就是他的克星,而且这个克星如今手上更加兵多将广,还取了百济,随时可以夹攻高句丽,叫他难以应付。 “盖金,始毕可汗,究竟原不愿意与我们结盟。”看向从突厥回来的儿子,渊大作沉声问道,联合突厥一同抵抗大隋,是他死去的父亲一直所希望的,毕竟高句丽即使再强盛,也无法单独和大隋这个庞然大物对抗,但是只要能和突厥联合,他们便能让北方的各部族都脱离大隋的统辖,拥有和大隋分庭抗礼的资格。但是现在随着郭孝恪这个杀星横空出世,如今辽东各部,都以不再尊他们高句丽为东海霸主,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倒向大隋,便是突厥的始毕有和大隋对抗的意思。 “父亲,如今以我国的国势。还能与突厥结盟吗?”渊盖金,也就是历史上那位佩五刀,废高句丽王。自己掌摄朝政,阻挡唐军控制朝鲜半岛长达半个世纪的泉盖苏文,如今只是个英武少年,不过却已经展露出他在政治上的敏锐目光。 “始毕如今按兵不动,也是存了观望的心思,那郭孝恪用兵实在是太过凶悍,自去年起兵,便未尝败绩。突厥自启民之后,便未和隋军再交过手,以孩儿之见,想让始毕和夫隋动手,还是得先败郭孝恪,让始毕有些底气渊盖金朝渊大稽道。他去年出使突厥,本是游说突厥出兵,同时作为质子留下,但是始毕虽然集结了大军,但是始终没有出兵,尤其是郭孝恪大胜的消息传出后,更是对结盟之议失去了兴趣,不过渊盖金看得出始毕并不甘心像他的父亲那样,当大隋的属臣。 “要败此人,谈何容易。”渊大诈和郭孝恪几次交手,不但吃了大亏,而且还给玩弄于股掌之上。让他心中开始对郭孝恪有些犯憷。 “而且如今国内,反我渊氏的人也不少渊大祜虽然篡了高氏。又将高氏在平壤的宗室子弟几乎抓了个干净,送给了郭孝恪,可高氏毕竟是根深蒂固的正统,不少人还是把他渊氏当成逆贼看待,不服他的人甚众,现在看上去风平浪静。可是只要自己一动,或是大隋在来此征辽,恐怕国内便会有人趁机造反。 “父亲,如今非常之时,千万心软不得。”渊盖金比起渊大作,虽然年少,可是心却更狠,“眼下我渊氏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那大隋天子是个好大喜功的人,绝不会轻易放弃征辽之念,必欲灭我高句丽而后快。恐怕那郭孝恪已是在厉兵秣马,父亲当趁此时平定国内隐忧。” 看着说话时语气森然,眼中尽是杀意的儿子,渊大祜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狠狠地点下了头,“那些五部的贵族,无不觊觎着王位,还有那些高氏的旧臣,就怪不得我心狠了。盖金,这事情为父就交给你来办。”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办好此事。”渊盖金朝渊大作大声道,他也早就想除去那些不顺眼的人了。如今正是个大好机会。 “父亲,如今郭孝恪势大,突厥又不愿发兵相助我们,父亲倒是可以派人去新罗,如今百济已被大隋所占,新罗与我们是唇亡甘不三想必他们不会坐视我国被灭的。只要他们出兵能够拖继甘册的隋军。便是郭孝恪来犯,我们还是能守住平壤的。”渊盖金离去前,却是想起什么似的,朝渊大祜道。 “新罗那里,为父已经派人去了。”渊大作看着停下来的儿子,脸上依然阴霾,他可以守住平壤一年,两年,三年,但是三年以后呢,那郭孝恪是个狠毒的人,给他三年一打,高句丽便是寸草不生的下场。到时他守着平壤,也是困死的局面,那新罗就算肯出兵相助 可是不是他看不起新罗人,遇到隋军,那些新罗人只怕不会比耳济人好到哪里去。 空空荡荡的大殿内,渊大诈好像苍老了十岁般,坐在那王位上,忽然觉得这个高句丽的国王篡了还不如不篡,可是如今的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熊津城内,尉迟文德听着去新罗国内打探消息的探子回禀,和边上的贺廷玉都是大喜起来,谁也没想到,去年尽然有五六千的九军残兵逃入了新罗境内,一共大大小小十几股流寇,肆虐于新罗国内,搞得新罗国内人心惶惶。 “贺大人,你看我们是不走出兵接应。“那几个探子退下后,尉迟文德看向了贺廷玉,他虽是熊津都护府的都督,而贺廷玉只是暂留于此。但是贺廷玉手上精兵近四万。而且又是郭孝恪的心腹兼副手,地位不在长孙无忌之下,他自然是想要交好贺廷玉,因此却是主动朝贺廷玉问道。 “出兵接应是必行之事,不过也需要防备一下高句丽人。”贺廷玉皱了皱眉道,新罗人如今调集大军,想要围剿那些九军的残兵,他自然是不会让新罗人得逞,可是如今他和郭孝恪之间,消息传递要花上一个多月的时间,却是不能不防着高句丽人一手。 “这是自然。”尉迟文德点头称是,接着却走出了个主意,比起贺廷玉,他更了解整个朝鲜半岛的情形。过去高句丽国力强盛时,号称东海霸主,鞋鞠,契丹,室韦,女直各族都是臣服于高句丽,哪怕那些部落名义上是大隋的属臣,但是现官不如现管,那些部族可都是受高句再的奴役,如今高句丽失势,郭孝恪威名赫赫,这些草原蛮族最是现实不过,只要以郭孝恪之名给那些部族之长下令,那些部族必然会出兵抢掠高句丽和新罗。 听着尉迟文德的话,贺廷玉微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尉迟文德的主意不错,其实那些契丹,韩鞘,室韦。女直的蛮族士兵打起仗来不算差。只是他们没有军纪号令约束。人数又少,便是聚在一起也只是群乌合之众,才打不过高句丽人,不过如今局势转换,高句丽元气大伤,又给他们压得死死的,那些草原蛮子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贺廷玉相信只要诏令一下,会有不少的部落会响应。 “这事情需得请示将军,而且现在不过三月,那些草原蛮子的马匹刚饿了一个冬天,还没有养出膘肥来,没多少战力,先请示将军,等秋高马肥,再干票大的。”贺廷玉看着尉迟文德,却是说起了年少时在西域走镖学到的黑话。 “那便按贺大人的意思办。”尉迟文德自然不会去反对贺廷玉,不过他也对郭孝恪的御下之道更加佩服。要知道贺廷玉、如今可是手握四万精锐,居然没有半点擅自做主的意思。 涿郡城内,郭孝恪看看来访的温彦博,让人取来了炒制的清茶 泡开之后,朝温彦博道,“大临,尝尝这炒茶的味道如何?”给郭孝恪找去制作炒茶的工匠,不知道炒废了多少新茶,终于是炒制出了能够入口的茶叶泡茶,虽然对郭孝恪来说,谈不上什么口感,但是聊胜于无,而且只要那些工匠继续研究下去,定能炒制出让他满意的茶叶来。 “这茶。”看着那只是用沸水冲泡的茶叶,温彦博先是愣了愣,可是随即闻到那股清香后,忍不住喝了一口,虽然味道略有苦涩,但是比起煮茶的味道要好上不上。 “这是采摘新茶后,工匠们炒制出来的茶叶,能够和茶饼一样保存。而且不需要加上姜糖和佐物。只需沸水冲泡便能热饮。”郭孝恪朝温彦博介绍道,茶叶之所以不能普及,一来是产量,二来便是这茶叶的制作和喝法,对普通人家来说。糖是奢侈品,那茶饼煮开之后不加糖根本难以入口,因此喝茶的风气也只是限于世家贵族之间。 “入口清醇,提神醒目,端的是好东西。”温彦博细品了几口之后。不由赞道。 “大临,要是此茶贩卖到洛阳。大兴等大城,不知可否卖得出高价。 ”郭孝恪放下手中茶碗,朝温彦博问道,他让工匠制作炒茶,一来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二来也是想靠茶叶赚钱,历史上,盐铁茶叶都是重要的税赋来源,不过在宋以前,茶赋这一块根本还没有发掘出来。第一百七十九章 范阳卢氏 “将军。此茶若是拿尖洛阳和大兴等地必能获利巨其。 乃博又细品了一口清茶后,才朝郭孝恪答道。世家贵族对于茶叶的需求量不这种炒制的清茶虽好,可若是产量太少的话,也是难以获取太大利益的。 “这个大临不必担心,这种炒制的清茶,工艺尚未趋于完整,不过日后当能大量炒制。”看着温彦博所表示的担忧,郭孝恪笑着道,他也只走向温彦博询问而已,今日的正事还是范阳卢氏的问题。 自汉末以来,魏夺汉作,晋篡魏统,实行九品中正制以来,便逐渐形成了门阀制度,虽然之后有五胡乱华,南北朝并立对峙,不知多少原本的名门望族在战乱中衰败,但是也有几家却是历久弥坚而不倒,是世家门阀中真正高贵的豪门。 陇西李宝,太原王琼,豪阳郑温,范阳卢子迁、卢泽、卢辅,清河崔宗伯、耸元孙,前燕博陵崔懿。晋赵郡李楷,这七姓十家便是当今天下世家门阀中真正高贵的豪门,其中范阳卢氏更是其中的翘楚,为海内四大姓之一,只不过自北周之后,范阳卢氏无人在朝堂为高官,方才渐弱,不过在幽州,范阳卢氏的影响力绝不容小觑。 郭孝恪让温彦博除去幽州的几个大豪强和宗族,杀鸡微猴,但是对于范阳卢氏却始终未动,一来范阳卢氏在幽州影响力极大,二来也是范阳卢氏平时没有什么恶名。 “将军,范阳卢氏在幽州人丁过万,绝不可轻易等闲视之。”温彦博一脸的郑重其色,七姓十家。能够历经战乱而不到,自有他们的处世之道,范阳卢氏是汉末名臣卢植之后,分支不少,历代人才辈出,虽然自北周开始,宇文氏倒行逆施,推行鲜皋化,最后虽为文皇帝杨坚所代,但大隋开国之后,限制山东高门依然成了国策,尤其是大隋实际上是关陇贵族所把持,而七姓十家历来便瞧不起关陇贵族胡汉杂交,双方积怨颇深。 “范阳卢氏,北州冠族。”郭孝恪低吟道,范阳卢氏是幽州的大姓;人丁过万,再加上他们那盘根错节的复杂社会关系,可以说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让这幽州大乱,历史上隋末大乱,范阳卢氏丝毫未见折损,便可见他们的能量,郭孝恪虽然手握强兵,可也不愿和范阳卢氏现在就起冲突。 “将军,此番卢氏主动示好,将军当接纳之,以为幽州之计。”温彦博见郭孝恪沉吟,似乎对范阳卢氏也没有其他想法,却是在一旁道。这段日子下来,他知道郭孝恪是个强横的人,生怕郭孝恪会对卢氏下手,以便彻底控制幽州。 “那散骑侍郎卢思道可是范阳卢氏之人。”郭孝恪忽地抬头看向温彦博道,他口中的卢思道号称八米卢郎,是文皇帝杨坚时的文豪,他去年在辽东时,听钱士雄提及过此人,至于朝中其他卢氏官员,他到是不曾听闻过。 “不错,卢思道是范阳卢氏本家,不过自他之后,卢氏便再无人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温彦博点头答道,“如今范阳卢氏的家主乃是卢渊,此人虽无大才,可是行事稳重。性情谨慎,将军可与其见面,以利诱之。” “大临之言,我记下了,那么三日后,便让那卢渊来我军中一行。”郭孝恪接受了温彦博的建议,范阳卢氏,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更何况山东高门和关陇世族乃是对头,自己未必不能借着范阳卢氏和其他几家搭上线,好为日后做准备。 温彦博离去后,带走了一罐炒制好的茶叶,郭孝恪对于属下,向来都是赏罚分明,虽然温彦博也算是关陇世族中人,不过自投降到他麾下之后,也是忠心耿耿,未见有半点差池。 “玄成,你说范阳卢氏找我。有何用意?”郭孝恪看向了身后屏风处走出来的魏征,示意他坐下后。方才开口问道。 “将军,山东高门和关陇世族。向来势同水火,只是自汉末以来,北方胡种势大,山东高门一直郁郁不的其志,而关陇世族却是靠着和胡人通婚,兼以军功,方有今日之盛。本来关陇世族是欲和山东高门通婚。不过山东高门向来以血统高洁为傲。从来就看不起关陇世族,甚至称其为胡汉杂种,大隋自开国以后,也是抬关陇而压山东,朝堂之上的高官尽皆是关陇之辈,如今将军虽走出身布衣,但却和关陇世族结仇。对山东高门来说,将军自是最好的盟友。”魏征坐下后答道,他之所以认定若天下大乱,郭孝恪有资格问鼎天下,便是在于山东高门和关陇世族之间的矛盾。 “范阳卢氏自开皇年间以来,再无人在朝中说得上话,而且又地处偏远,自然是最为急迫不过,若不是将军此肃杀鸡傲猴,杀了太多人。恐怕那卢渊早就找上门来,不会等现在才拖温太守带话。”魏征接过郭孝恪递过的茶杯,却是说道。 “那玄成觉得,该如何对待卢氏。”郭孝借重范阳卢氏户心,可也不愿为卢氏做嫁衣,要知曲 愕巩谅样的顶级门阀,一旦让其掌握政治资源。是件极其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卢氏是范阳郡望,在幽州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此事简单,将军可建一文学馆。招揽卢氏的俊杰,但是不授其官职。”魏征很快便出了主意,那便是让郭孝恪拣些没有实权的虚职给范阳卢氏里那些没什么才华,但是有名声的人任官,至于可堪一用的人才则纳入文学馆,为将军府的学士,有参谋建议之权,但是没有实官,直到在幽州站稳脚跟,另外能考察出那些卢氏子弟的品性,才择其中的忠心之人任官。 “玄成之策,甚得我心,不过这人才也不能一味依靠那些世家门阀。还是得自己培养才是。”郭孝恪说道,如今他手上有钱有人,却是打算把开学校的事情放到第一位,他在军中以军职赏赐为诱,却是让一大批原本目不识丁的士兵能够认字读书,培养了大批的中下级军官,建立起了军士制度,为他控制军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听着郭孝恪的叙述,魏征不住的点头,建立学校,教授那些寒门士子统一的学问,如此一来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得到大批干练的官吏,魏征知道那些寒门士子大多都是吃得起苦,但是学问就未必好多少,毕竟书籍获取不易,山东高门之所以有今日的地位,都是家学渊源,一代一代累积下来的,在这一点上寒门士子比不过世家子弟,不过只要有学习的机会,这些寒门子弟不会输给那些世家子弟,而且寒门子弟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 “这建立文学馆和学校之事。我便交给玄成你来办,此事若办成。当是功在当代,名留千古的盛事。”郭孝恪朝魏征笑了起来,只要是人都有欲望,即便是魏征,也冉样好虚名。 “将军放心,魏征一定办妥此事。”魏征朝郭孝恪大声道,对于办学一事,只要是个读书人,就会热衷于此事,他同样也不例外。 魏征离去后,郭孝恪一个人喝着茶却是笑了起来,历史上长孙无忌为李世民招揽了不少人才,其天策府里的学士大十都是长孙无忌拉去的。不过现在长孙无忌远在辽东城。他就只有把这件事情交给魏征去做。不过历史上魏征在李建成身边的时候,做得并不差,只是李建成妇人之仁,没有听魏征的话,除去李世民这个野心勃勃的弟弟,最后才落败身死。 从座椅中站起,郭孝恪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出书房,感觉着已经渐渐有些安热的天气,却是自言自语了起来,“看起来很快杨广便会下诏了。”对于已经习惯于征战厮杀的郭孝恪,对于目前闲适平和的生活也多少感到了一些厌倦,而且高句丽一日不灭,他也不能放心地经略整个东北,他可不想日后和李唐打得难解难分,他要做的便是靠着预知历史的大势,在天下大乱前为自己积累足够的资本,能够一路推平天下。 活动了一下筋骨,郭孝恪正准备回军中巡视一下各军,后院的厢房里忽地响起了一阵集声,郭孝恪是个好乐的人,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丝竹管弦却不甚喜欢,他更喜欢军中的鼓吹杀伐之乐。 树荫下,张出尘的指尖轻拂琴弦。心中却已不像来时那般从容,她在将军府住下已近两月,可是却被困在了这一方小小的别院之中,至今连郭孝恪的面也未见过,不管她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人监视,她所能作的便是每日弹上几曲,自娱自乐,权当解闷。 郭孝恪离开将军府时,却是从几个下人口中知道那传来琴声的地方正是张出尘的住所,心里面当即决定。什么时候和这个女人见上一面。他的时间不多,不想再玩下去了。 涿郡城外,驻军大营,郭孝恪麾下的本部人马已经补充到了三万,其中大半都是去年征辽时打过恶仗的老兵,而那些新招募的士兵也全都是幽州的良家子弟,再加上怀远,辽东城,百济的人马,他如今手上握有的兵力足有十万余。 “都给我好好地练,将军已经发过话,凡是练优异者,可补为军官。”校场上,罗士信大着嗓门喊道,如今的他虽然性子依旧火爆,不过却少了几分鲁莽,多了几分稳重,毕竟那给关起来每天抄书也不是白抄的,起码孔夫子他老人家的几句话,他还是记下了几句。 烈日下,校场上那些从军的良家子弟一个个都是挥汗如雨,不过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他们从军不仅是为了军饷,另外也是憧憬郭孝恪这个只有二十二岁的上柱国大将军,在军中,郭孝恪的地位已然被神话了,在那些老兵的口口相传中,郭孝恪就是军神。 “参见将军。”郭孝恪进了军营后,当值的裴仁基却是连忙带人相迎道,郭孝恪每日都会来军中巡营,只是没想到今日却来的这般早。 “这罗工旧,倒是有几分大将样子了。”隔着妥远,郭孝恪便听驯顾传来的声音,不由朝身边的裴仁基笑道,罗士信是最早跟随他的将领之一。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看到罗士信不再似过去那般,而是变得沉稳起来,他也是心中高兴。 “将军,罗将军这些日子的确是变了不少裴仁基亦是在一旁感叹道,原本罗士信是惟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总是会惹些事情出来,不过自从魏征从怀远回来,代管军纪以后,罗士信给着实狠狠关了几回禁闭以后,人变得沉稳多了。 进了校场的点将台之后,郭孝恪并没有升帐点将,他只是俯瞰着巨大的校场上,一队队的士兵列队操练,如今他麾下士兵刮练的战斗技巧。都是他根据自己后世各种格斗技巧和战场上的经验籽合而成,郭孝恪甚至敢自负地说,他麾下的士兵论单兵战力,都是骁果军中的精锐级别。 观看了半个时辰之后,郭孝恪离开了军营,如今练兵一事,军中已经走上了正轨,士官制度也建立了起来,用不着他处处操心,他如今只需要抓着自己一手建立的“羽林军校,即可,每隔三日便为那些表现优异的军官上课。讲些兵法。 郭孝恪离去后,裴仁基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他没想到郭孝恪竟然打算让他带兵出征高句丽,将战事全部托付给他。 “将军,究竟在想些什么?”裴仁基回过神之后,虽然为自己能够独当一面而感到欣喜,可是另一方面却也感到疑惑不解,只是任他想破了头,也猜不到郭孝恪的用意。 将军府内,木兰在梳妆镜前。擦拭着自己的佩刀,她虽是女子,可是在这刀法上的造诣,便是一般军中的小校三五人也不是她对手。 “夫君听到房门打开后传来的脚步声,木兰放下了手中的佩刀。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轻盈间已是起身,奔向了走进来的郭孝恪。 “木兰,这口刀用得可还趁手。”郭孝恪也和这个时代的所有武人一样,喜欢收集上好的兵器,温彦博抄灭的那几家豪强和宗族,家里到是藏了好几件名家所制的兵器,其中有一柄狭刃的长刀,既快且轻,便被他拿来送给了木兰。 “这刀比原来那把趁手多了。”木兰拿起边上的长刀,挽了几记刀花,朝郭孝恪笑道。 “木兰,随为夫去看看那位张大家。”郭孝恪挽起了木兰的手臂。那张出尘的底细虽然仍旧没有摸清楚,不过大体的情况他也知道的差不多,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李秀宁。和张出尘一起的那几个少女虽是自幼在教坊司长大,受到各种卞练。可是和李秀宁比起来,她们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李秀宁便从她们口中知道了她们所知道的张出尘的一切情况。 别院里,李秀宁带着下人,却是摆好了座席,和各种糕点茶酒,好像是要在院中饮宴一般,张出尘看着忙碌的下人,心中忽地有些警觉,她总觉得李秀宁脸上那种笑意有些危险的感觉。 “夫君,木兰妹妹,你们来了。”看着一起过来的郭孝恪和木兰。李秀宁迎了上去,笑意吟吟地道,挽住了郭孝恪的左手。 张出尘听到李秀宁口中的话。目光落在了郭孝恪的身上,这就是连李密和杨玄感都感到忌惮的男人。张出尘的一双美目在郭孝恪脸上流连着,尽管早就听说过郭孝恪的诸般传言,不过当张出尘亲眼看到时。觉得那些传言根本不足以形容郭孝恪的神采。 面前的男人,是个危险的男人,张出尘的心中战栗着,郭孝恪那身上透出的杀气,让她眼前似乎成了一片血色,她自幼在司空府长大,见过司空大人麾下无数猛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的杀气比得上郭孝恪,或者说是那种冰冷的嗜血感觉。 “久闻张大家是剑舞高手,今日便请张大家为我等来上一曲郭孝恪在李秀宁和木兰的陪伴下坐了下来,带着戏德的声音在张出尘耳边响起,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苏吉利却是带着一众亲兵从别院各处涌出。守住了别院的各处道口,而那些下人们也是有条不紊地站到了一边。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张出尘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已经被郭孝恪看穿。但是她仍旧不动声色,只是盈盈一拜道,“将军有命小女子岂敢不从,还请将军准许小女子回房换上舞裳 “去吧看着面前的女子,郭孝恪挥手道,不可否认,这个女人很美,不下于李秀宁和木兰,而且身上那种冰冷的气质,更加让男人有一种征服的欲望,“面对刀兵,面不改色,果然不是普通人看着回到厢房的张出尘,郭孝恪却是朝身边的李秀宁和木兰,笑了起来。涧书晒细凹曰混姗不一样的体蛤”、说阅读好去外第一百八十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二房点中,张出小褪尖了身上的外衣,换上了袭雪曰舞裳,看着手中那柄盈盈不过两尺余的短剑,脸上露出了几分决然之色,既然已经被看破行藏,她也不必在遮遮掩掩,作为一个刺客,就要有随时任务失败身死的觉悟; 庭院里,郭孝恪端着酒杯,看着从厢房里安静地走出来的张出尘,眼中尽是冷酷之意,如今天气渐暖,很快杨广便会下令二次征辽,他没功夫再和这个。女人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张出尘带来的几个教坊司的少女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也看得出情形不对,不过她们拿着丝竹乐器,没有人敢动一下。 张出尘看到了郭孝恪眼中的冷酷,她知道自己不会有机会,可是她还想赌一下,赌郭孝恪会给她跳完这一曲的机会。 “开始吧张出尘看向了几个似乎察觉到什么的教坊司少女。轻声说道。 看着和平日里似乎有些不同的张出尘,那几个教坊司少女先是楞了楞,接着便拨动吹奏起手中的丝竹乐器来,那柔媚的丝竹声刹那间便回荡在了院中。 随着那丝竹声,张出尘翩然起舞,她的身形如同轻盈的蝴蝶一般翻飞,那袭雪白的轻纱舞裳在风中轻若无物。矫若飞龙? 即便李秀宁不喜张出尘,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子在执剑而舞之后,有种惊心动魄的美,那一人一剑,随风而动,就像是夺尽了天下乐伎的神秀。 “好?。郭孝恪也轻赞了一声。他不太懂舞,但是他却能从面前张出尘的剑舞中感觉到美的存在,无关乎这个女人本身的绝色,而是那种单纯的舞动的乐舞之美; 看着前面舞动间,宛如雪白的精灵一般的张出尘,郭孝恪身旁,一身素白长袍的木兰手按刀柄,忽地长身而起,跨步而出,那带着几分英气的声音蓦然响起,“张大家一人独舞,岂不寂寞?。说话间,手中狭锋的长刀猛然间出鞘,一记凌厉的突刺,直取张出尘。 “夫君李秀宁看着忽然间出手的木兰,桌案下握紧了郭孝恪的手,声音里有些疑惑,而那原本流畅如行云流水的丝竹乐声,也忽地停滞下来,几个教坊司的少女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 “叮。随着面前那带着有去无回的气势而来的狭长刀锋,张出尘手中的短剑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风中轻巧地一折,便挡住了这一刀欲取她性命的突刺,她做不到坦然面对这一刀,因为木兰身上那种从战场上和死人堆里磨炼出来的杀气让她心中有种难以抑制的恐惧; 不管张出尘多么出色,也不管她在越王杨素身边见过多少达官贵人。杀过位高权重的人,她也只是一个刺客,一个从没有上过战场的刺客,她不知道什么是积尸如山,血流成河,也从没有过像疯子般在修罗般的战场上搏命,只为了活下去。 张出尘所不曾经历过的一切,木兰都经历过,她可以像这个世界上最冷酷无情的战士一样,毫不犹豫地砍掉任何敌人的脑袋而不会有丝毫的怜悯,面对张出尘,她每一刀都是刀刀杀招,没有半点留手。 “继续弹奏。 ”郭孝恪的声音在那几个怔怔地停下手中乐器的教坊司少女耳边响了起来,那种清冷的,仿佛秋水一般带着一股沁人家意的声音让她们回过了神,当她们看到郭孝恪那种冷漠的眼神时,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拂动了琴弦。 乐声再次响了起来,庭院中,两道身影如同穿花相戏的蝴蝶般形影相随,只是那刀剑不时碰撞发出的金铁交鸣声,破坏了这种奇异的美感。 “好的对手难求,木兰只是一时技痒罢了郭孝恪算得上是武术大家,自然看得出先前张出尘的剑舞里其实藏着剑术和杀机,而木兰和他一样都是在战场上的尸山血海里下来的人,对于张出尘那竭力隐藏的杀气一样敏感,所以才出手,不过郭孝恪知道李秀宁虽然如今和木兰情同姐妹,但是李秀宁那刚烈的性格其实对自己苛刻得很。 看着郭孝恪眸子里的笑意,李秀宁低声应了一声,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庭院里已经交手十几合的木兰和张出尘,她知道木兰的刀术轻捷剩悍,便是郭孝恪也是非常赞许的。但是她没有想到看上去柔弱的张出尘竟然能靠着那把不过二尺余长的短剑支撑那么长时间而不露败迹。 那几个拨弹吹奏乐器的教坊司少女,一个个都是睁大了眼睛。她们没有想到平时对她们和蔼可亲的张出尘,竟然是个技击高手,她们本以为只是跳舞用的短剑竟然能使得这般刁钻狠毒,就好象是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 郭孝恪喝下了杯中的酒。手指轻握酒杯,目光落在木兰和张出尘的身上。木兰练的是战场上的杀伐武技,讲究的是有去无回的气势,往往三合便要毙敌于刀下,善群战。现在两人交手已经十五合,那张出尘虽然给逼得没有川,可那不讨是假象罢了,她的轻身功夫闪转腾挪问。一没有和木兰硬碰硬,一旦木兰势竭,便是她那柄毒蛇般灵巧的短剑取木兰性命的时候。 终于,随着木兰一刀劈出,张出尘唯有挥剑格挡的刹那,郭孝恪手中的酒杯掷了出去,那只青瓷酒杯在郭孝恪灌注全部腕力的一掷下。在周围众人的眼中只是一道青光闪过,便打在了张出尘握剑的手背上。 只是觉碍手背上如同被鹰嘴一啄般疼痛,张出尘手中握着的剑再也握不稳,竟是无力地垂了下去,而这时木兰手中的狭长刀锋如同闪电般疾劈而下,落在了她的雪白舞裳之侧,刀锋便贴着她修长地如同天鹅般优美的白哲颈边; 这时那枚青瓷酒杯才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张出尘看着面前持刀而立,脸上杀气收敛后如同邻家少女般和煦的木兰,目光转向了始终坐在那里没有动过的郭孝恪,她没有想到郭孝恪竟然会出手。 乐声再次停下了。那几个教坊司的少女呆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一幕,不知道究竟到底走出了什么事,“你们都退下吧。”郭孝恪看向了那几个受惊的教坊司少女,朝她们道。这两个月下来,李秀宁已经摸清了她们的底细,没什么问题,他不是喜欢随便杀人的人。 看着四周全副武装的士兵。几个教坊司少女脸色煞白地退下了 她们离去前,神情复杂地看了眼仍旧被刀架着,但是神情却云淡风清的张出尘。心里面乱成一团,有担心这位“老师”也有更多的担心自己的命运。 随着郭孝恪的示意,苏吉利技走了掉在地上的短剑,而木兰也收去了架在张出尘脖子上的长刀,收刀后走回了郭孝恪身边,坐了下去 让张出尘无法把她现在恬静幸福的小女人模样和刚才那个浑身透着杀气的英武女子联系起来。 张出尘看着四周上前,距离不过十步的士兵,心中知道自己没有半点机会,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无力,脆弱得就像是他人手中的玩偶一样,任务失败,她本该自尽,可是破天荒地张出尘却并没有想死,的念头,反倒是有种解脱的感觉。 “张大家,说说你的身份吧。如今犀利毒辣的剑术,不像是普通人家有的。”郭孝恪把玩着苏吉利送来的短剑,朝张出尘问道,他手中的这柄短剑造型古朴,不是凡物,只要他肯查,就能通过这柄剑查到张出尘的身份。 “司空府。红拂削师张出尘不知道为何报出了自己早就离开的那个。地方里曾经让她想要忘却的身份,当话说出口时,连她自己也有些讶异。 “红拂女?。郭孝恪听着张出尘的话,一下子眉头皱紧了,风尘三侠,他本以为只是野史杜撰而已,比如那张仲坚其实是个杀人越货的海盗头子,但是没想到红拂女也确有其人。 “李靖是你什么人?。郭孝恪很自然地想到了李靖,这个李唐所谓的军神,对于李靖,郭孝恪并不是太欣赏,因为这位所谓的大唐军神,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李唐开国,定鼎天下,李靖只是赵郡王李孝恭手下的行军总管而已,江南半壁江山都是李孝恭这个李唐宗室里最善战的宗室子弟打下来的,李靖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轻骑直取东突厥一战,不过当时东突厥已经连续三年大雪,主动向李唐投降,李靖甚至没有和突厥人交手,突厥人就自己内讧了? 在郭孝恪眼中,李靖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将,但绝谈不上军神二字,去年冬末回到怀远后他便已经派人去了马邑招揽李靖,至今未有消息,却是没想到竟然来了个。红拂女。 张出尘听到郭孝恪口中忽然说出的名字,饶是她心志坚定,也是眼中蓦然一阵慌乱,不知道郭孝恪是如何知道李靖的名字的。 “看起来你果然认识李靖郭孝恪笑了起来,虽然张出尘没有说话。但是眼中那一抹慌乱却是瞒不过他,不过他不认为眼前的张出尘跑到自己身边来意图不轨,和李靖会有什么关系,历史上李靖可是在天下都反杨广的时候,仍旧是想跑去江都告发李渊想要谋反,差点被李渊砍了脑袋。 “我记得李靖现在不过是马邑一个小小的郡承。对我来说,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郭孝恪的目光如鹰隼般直视张出尘,虽然他不信那风尘三侠的野史传说中红拂女和李靖私奔的故事,但是看眼前的情形,两人也必然有些关系。 “李靖和此事无关张出尘开了口,她脸上的神情不再从容,她不想因为自己去打扰李靖平静的生活。 郭孝恪现在对于张出尘背后的势力已经有了些底,张出尘自称是司空府的红拂侍姬,不过那位越王杨素早已死了数年,如今还能够指使张出尘这个红拂女的也就只有越王杨素的儿子,如今的礼部尚书 那位隋末第一个造杨广反的杨玄感。 “李靖和此事无关,那么谁和此事有关,发品二向书,怀是死掉的越圭。”郭孝恪戏徒地说道,如,联消十落在他的手中,若不是不好好套出些情报出来,实在对不起自己。 “和礼部尚书也无关,只是小女子想来见识一下将军的虎威罢了。”看着郭孝恪,张出尘忽地安静了下来。仿佛周围那些虎视眈眈,随时都可以蜂拥而上,将她杀死的士兵只是一群木人泥偶罢了,她甚至向前走动了起来。 “让她过来看着要上前的苏吉利等人,郭孝恪挥手道,张出尘的功夫全在剑上,便是让她过来也无妨。 “夫君,小心暗器李秀宁在郭孝恪身边道,虽然张出尘身上一袭轻纱舞裳,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可以藏暗器的地方,但她觉得还是小心为好。 “无妨,秀宁;。郭孝恪柔声道,张出尘的右手已伤,发不出力,左手也没几分力道,这暗器除了准头,力道是最重要的,他有把握在张出尘有任何异动之前,取了张出尘的性命。 在距离郭孝恪不到五步的距离处,张出尘停了下来,她只是近距离地看着面前的郭孝恪,想是要把郭孝恪的脸刻在心里一样,她是个好强的女子,性格里有着和李秀宁一样的刚烈,她过去虽然折服于李靖的才华,而生出爱慕之心,甚至在越王杨素死后,脱离司空府,前去马邑找李靖,可是李靖已有家室,她最后黯然神伤,一个人回到洛阳,在教坊司内,寄情与音乐,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终老一生,却没料到让她遇到了郭孝恪。 和郭孝恪比起来,甘于在马邑当个小小的郡承,守着自己那个中人之姿的妻子的李靖,忽然一下子变得那般平凡,张出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再想起李靖时,心中曾有的那种爱慕之意如今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座郭孝恪不知道眼前神情不住变化的张出尘究竟在想些什么。皱了皱眉后,朝边上的苏吉利道,随后便有士兵搬上了马扎。 张出尘坐了下来,她的目光落在了郭孝恪身边的李秀宁和木兰身上,接着道,“小女子自不量力,还请将军海涵面对眼前足够强势和杀伐果决的郭孝恪,张出尘没有丝毫的侥幸心思,只是轻声道。 郭孝恪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他想过眼前的张出尘会出其不意地暗算她,却没有想到张出尘竟然会这般明显地露出投降的意思。 李秀宁也皱紧了眉头,在她眼中,现在坐在那里的张出尘脸上那种神情和说话时的语气,分明就是勾引郭孝恪。 “带她下去郭孝恪终于开口了。对于张出尘这出人意料的举动,他觉得还是先把这个女人关进大牢里几天再说。 张出尘看着皱眉的郭孝恪,嘴角轻笑了起来,她丝毫不在乎自己被关进大牢后会怎么样,她只是单纯地享受着现在这种能让郭孝恪吃瘪的快感,至少她不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一无所为。 “这个狐狸精。”见张出尘临走前还不忘勾引郭孝恪,李秀宁却是恨恨地骂道,她第一次觉得张出尘原来是这般可恶。 大牢里,张出尘很是配合地招供了,自从她鬼使神差地说出自己红拂侍姬的过去身份,对于郭孝恪来说,她就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虽然司空大人死去数年,可是只要郭孝恪派人去洛阳一趟,终究能打听到他想知道的消息。 夜晚,郭孝恪看着那份很简单的供词,来回看了数遍后,放了下来,他倒是没想到,找张出尘这个司空府当年的红拂侍姬来刺杀自己的竟然会是李密。 “看起来,我还是小看了这今天下的英雄豪杰。”郭孝恪自语间,目光变得冷厉起来,他和李密没有交集,可是李密却认定他对自己有威胁,便找人来刺杀他,比起李密。他现在的心性似乎还差了些。 “来而不往非礼也,李密,你送我一份大礼,我自然也要回你一份郭孝恪将张出尘那张供词,放在蜡烛上点燃之后,扔进了一旁的香炉,李密不想多他这个搅局的人,他也同样不想日后中原有李密的瓦岗寨这么强的势力,如今天下大势早已改变,他若是还死抱着对那所谓历史的迷信,迟早难逃身死败亡的局面,从他当上上柱国大将军开始,他就已经走上了一条未知的争霸天下之路? “吉利,派人去辽东,请长孙长史回来因为李密的暗算,郭孝恪终于动了怒,李密能派人刺杀他,他同样也能派人刺杀李密,此外他要先把李密布在幽州和辽东的探子全杀了,那个张出尘要是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出力,他便是饶这女人一命又如何。 “是,大人郭孝恪沉思间,苏吉利已是大声应道,接着沉默离开了,这个。像猎犬一样忠心的男人,从来都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比如询问为什么。第一百八十一章是友非敌 ,房里。张出小个人看着铁窗外的月米。眼神有此渊霸时牢门外忽地响起了脚步声,转过身。看着似乎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身披甲胄的郭孝恪,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随着打开的牢门,张出坐在郭孝恪身旁亲兵的监视下,跨出了牢门。“贱妾参见将军看着坐在牢房外的桌旁的郭孝恪,张出尘盈盈一拜道。 “坐吧,张大家郭孝恪摆了个请的手势,这时桌上他身边的几个亲兵已经摆上了一壶酒和几样小菜,郭孝恪来找张出尘,无非是想看看能不能收服张出尘为他效力。他手下的缓骑都是男人,有些地方比不得女人。 “多谢将军。”张出尘一笑再,人已是坐在了郭孝恪对面,身上那股幽兰般的香气闻得郭孝恪眉头一皱。 “张大家,本帅今日来,只问一句话,张大家可愿为本帅效力。”郭孝恪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后,看向张出尘,竟是直接问道,眼中的目光带着几分冷意,他摸不透眼前这女人的心思,而他并不喜欢这种不能完全掌握的感觉。 似乎察觉到了郭孝恪的不喜。张出尘收敛了脸上那种有些娇媚慵懒的表情,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美色可以迷惑的,而且比起司空大人,张出尘觉得郭孝恪要更冷酷。 “不知道,贱妾要是不答应将军的话,又当如何?”张出尘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平时的那种有些淡漠的平静,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清冷之意,只是看着郭孝恪。 “那这顿便是张大家的最后一顿了。”郭孝恪喝下了杯中的酒,目光落在桌上那几道还算精致的小菜上,“记得吃饱点,免得黄泉路上当个饿死鬼,埋怨本帅。” 听着郭孝恪有些戏诸的话,张出尘苦笑了起来,抬起头道,“将军从来都是这般咄咄逼人,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吗?” “红颜骷髅,几十年后也只是白骨一堆,本帅好色,但不喜欢对本帅有心机的女人。”郭孝恪看着脸上露出凄楚之色,叫人我见犹怜的张出尘,声音依然是那般冰冷,“本帅的时间不多,不知道张大家做好选择了没?”说话间,却是起身欲走。 “红拂拜见主公张出尘站了起来,朝郭孝恪却是欠身一拜,以主公之礼拜见了郭孝恪,就如同当年她在司空大人府上一般。 “好。”郭孝恪看着张出尘,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面前这个多变的女子,只是赞了一声。 张出尘再次坐了下来,接过了郭孝恪为她斟的酒,这让她有些诧异。不过她已不是当年司空府上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女,接过酒杯后,就已恢复了冷静,然后朝郭孝恪举杯道。“这一杯,红拂敬将军 这一晚,郭孝恪和张出尘喝酒谈天,说了很多无关的事情,最后当张出尘跟着郭孝恪走出涿郡的大牢时,天已经微微亮了,“送张大家回府休息看着天色已近黎明,郭孝恪的苏吉利吩咐道,自己则是带着身边剩下的亲兵去了城外的军营。 大军营中,一队近五百人的堤骑已是整装待发,他们都是去年新补进提骑的人,直接受郭孝恪的指挥,每个人都是绝对忠于郭孝恪的老兵。哪怕郭孝恪让他们刺王杀驾。他们也绝不会皱半下眉头。 “这是名单,日落之前,本帅要看到他们每一个人,不论死活。”看着几个提骑的百人长,帅帐里。郭孝恪将手中誊写好的名单扔给了五人,对于李密在幽州安插的探子,他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是,将军。”五名缓骑的百人长接过名单,放进怀里后,同时大声答道。 “去吧郭孝恪挥手间,那五名徒骑的百人长一齐朝郭孝恪一礼。接着便转身出了帅帐。 大营门口,当值的尉迟恭看着气势汹汹出营的那些人马,知道这回肯定又是要出什么大事了,不过他没有声张,他可不是罗士信那张什么都管不住的嘴。 随着升起的日头,涿郡城内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作为北地的大城。涿郡的繁华比起关中河洛的大城也不遑多让,自郭孝恪率军到后,也不曾扰民,反到是借着除去那几家势力颇大的豪强和宗族杀鸡做猴之后,让涿郡城内的治安到是好上了不少。 街道上,随着响起的马蹄声。路上的行人都是纷纷避让,带着好奇和害怕的目光打量着从街上经过的骑兵队,对于郭孝恪这位不过二十二岁的上柱国大将军,普通的百姓都是抱着既敬且畏的态度,毕竟这位上柱国大将军的凶名便是他们也知道,在高句丽可是杀还几十万人那。 当然对于涿郡的青年和良家子弟来说,郭孝恪便是他们心中不折不扣的大英雄,男儿的功业,不就是战场所取的吗。 因此当看着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提骑士兵时,人群中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大多都是露出了羡慕的目光,谁不想当个马上的勇士,用敌人的人头当作自己的 “下马一处杂货铺子前,随着百人长的大喝声,那些马上的缓骑士兵都是齐刷刷地翻身下马。围住了铺子,个个手握刀柄,目光森然地看着杂货铺里那几个骨节粗大的伙计。 “全部拿下,反抗者,格杀务论。”百人长“铿锵。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看着那个身形高大的掌柜,冷声说道。 “这位军爷,不知道小的犯了什么事?”那死士所扮的掌柜看着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心中就像是绷紧了弦的弓一样紧张,不过他还是看着上前的几个,提骑士兵,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朝那百人长打拱作揖道。 “犯了什么事,你们自己心里明白。”百人长冷笑起来,只是示意上前的士兵将那个掌柜和几个伙计拿下。 看到几个逼近身边的士兵,那几个伙计都是把目光投向了掌柜,可到最后他们都没有看到掌柜打出动手的手势,一个个都是束手就擒。 “带走看着那几个在最后关头没有动手的伙计,百人长看向身旁仍旧一副谦恭模样的掌柜,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些人都是礼部尚书府上派来的探子,等他们去了军中,便知道厉害了。 除了这一处地方,涿郡城中好几处地方,都发生了同样的一幕,只不过在一处客栈,那些死士和缝骑交了起来,不过面对全副武装,携带了弓弩的堤骑,他们的反抗就像是垂死挣扎的困兽,最后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午时之前,名单上的人一个不漏地被带回了城外的大营,其中有十七具尸体。 帅帐前的广场上,郭孝恪看着地上的十七具尸体,还有站在面前,装扮各异的二十六人,满意地笑了起来。张出尘给他的名单上,没有一个漏网之鱼,既然李密敢来招惹他,就得做好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 “你们都是礼部尚书大人府上的死士吧?”郭孝恪看着那些站在自己面前,身形大小差不了太多的二十六人,缓缓开了口,他的声音不大。可是那些站着的死士一个个都是眼中闪过了绝望之色,他们没想到郭孝恪竟然对他们的底细一清二楚。 “蒲山郡公派你们来,无非是想借本帅之手除去你们。”郭孝恪看着那些死士,面不改色地说道。杨玄感虽是个猛将,也有足够的人望。但是和他的老子越王杨素比起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当初司空府上,是何等舟况,要不是当时的杨广是不世的英明之主,杨素也不会落的个被逼而死的下场。 听到郭孝恪的话,那几个当年司空府上剩下的死士都是惊疑不定地看向了郭孝恪,他们此时心里已是惊涛骇浪一般,不知道郭孝恪究竟知道多少秘密。 “郭将军,究竟是什么意思?”死士中,一今年纪最长的中年大汉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他们都曾受杨素大恩,杨素死后他们便效忠于杨玄感,护卫这位少主,心中自是把杨玄感放在第一位,要不是有杨玄感的命令,李密是指挥不动他们的。 “蒲山郡公亦是名门之后,而且素有大志,你觉得蒲山郡公肯屈居礼部尚书之下吗?。郭孝恪看着那中年大汉,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杨玄感被人称为再世项羽,不但是他武艺勇猛,便是他的性格也有些像那位西楚霸王,有妇人之仁,有刚慢自负,更像一个英雄而非一个能争天下的人。 听着郭孝恪的话,那些死士中,有人皱紧了眉头,他们如何不了解自家那位少主,想到这几年李密和少主交往过密,不少人心中也都是猜测起来,不过面上却没有一个人肯承认。 “礼部尚书心中所欲之事,本帅多少知道一些。”郭孝恪接下来这句话,真正让那些死士勃然色变了。自从司空大人死后,少主无时无刻都想要杀了昏君为司空大人报仇。只是一种没有良机,而且昏君防范甚严,才隐忍至今。 “我要你们其中一人回去告诉礼部尚书,我和他是友非敌。”郭孝恪看着那些死士,脸上露出了笑意。杨玄感是开启天下大乱的关键人物,但是现在他所知道的那些历史已不足信,想要杨玄感如同历史上那般造反,就需要他来推波助澜一把。至于李密他也不介意借这件事情离间他和李密之间的关系,就算他派了人去刺杀李密,也未必一定能够成功,若是能让杨玄感杀了李密那就最好不过。 听到郭孝恪的声音说到最后时。已然带上了几分冷酷,那个中年大汉脸上一变,这时郭孝恪已是朝左右的亲兵道,“只留一人,其余的全部杀了 那些死士虽是好手,可是郭孝恪身边的亲兵又岂是等闲之辈,更何况他们不仅手无寸铁,还给绑缚了起来,不过片刻间,帅帐前的空地上,又多了二十五具尸体,弥漫的血腥味浓重,郭孝恪看了眼那个脸色发白的中年大汉道,“回去记得告诉礼部尚书,李密不该派人来刺杀本帅。而这就是你们为他付出 随着郭孝恪的声音落下,那中年大汉身旁的一名士兵。一刀削开了他身上绑缚的麻绳,看着边上那些静静躺在地上的同伴尸体,中年大汉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只是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尽管作为死士,要学会淡漠死亡,但是当他看着这些从小长大,一起练的同伴死在自己面前,心里面充满了对郭孝恪的仇恨。他恨不得立刻杀了面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可是他忍了下来,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回洛阳,告诉少主这一切。 中年大汉走了,当他转身离去时,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地上的同伴尸体,便是郭孝恪也不得不感叹这些死士的心性。 “将军,就这样让此人离去好吗?”帅帐前的尸体被抬走以后,裴仁基在一旁皱着眉头道,虽然他不太明白郭孝恪跟那几个死士打的哑谜。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无妨,杨玄感想要造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皇上如今不体恤民情。执意要二次征辽,便是给杨玄感造反的机会,只要皇上的圣旨一到。我军出师辽东,杨玄感必反无疑。”对于裴仁基,郭孝恪没有隐瞒的意思。 “那将军是打算?”裴仁基没有想到杨玄感竟然有造反的心思,而自家将军则好像是很清楚一般。 “我们静观其变,杨玄感一反。天下势必大乱,到时再看情形而定。 ”话说到这份上,便是裴仁基是个傻子,也明白了郭孝恪心中的念想。不过裴仁基也早已不是在山东跟着张须陀的小小押粮官,他如今一身的功业都在郭孝恪身上,而他心中也未尝没有从龙的想法,郭孝恪表现得实在是无懈可击,绝对是争天下的霸主。 裴仁基离开了,他知道郭孝恪这次便是故意向杨玄感示好,只要杨玄感一反,到时候是趁机起事,还是回师救驾,都在郭孝恪的一念之间。到时那天下走向的大势便握在郭孝恪手中。 回到帅帐。魏征已经赫然在帐中等候,放那活口回去,便是魏征的主意,魏征虽然不知道郭孝恪为什么能够那么肯定杨玄感会造杨广的反。但他还是为之出了这一计。 “玄成,你说杨玄感会信我的话吗?”尽管在裴仁基面前,郭孝恪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也是有些隐忧。 “将军,那死士不过是带个口讯。表明将军的态度,以将军做到现在这一步,杨玄感不管信与不信,都是会想办法让将军出征辽东,调走将军。”魏征答道,杨玄感要是造反的话,的确是得天独厚的条件,越王杨素当年可是部将故旧满天下,而且杨玄感又是关陇世族里的领袖人物,如今杨广又“倒行逆施”把关陇世族逼到了对立面,只要杨玄感有机会得掌兵权,只要登高一呼。必然应者云集。 “不知道杨玄感到时如何起兵?”郭孝恪喃喃自语道,如今因为他的强势崛起,杨广已是把二次征辽之事托付给他,杨玄感未必会像历史上那样被调去督运粮草,给他掌握兵权的机会。 听着郭孝恪的话,魏征不由皱起了眉头,在杨玄感会否造反这件事情上,他觉得郭孝恪太过肯定了,虽然他从长孙无忌那里听说过杨玄感的事情。 怀远镇,从辽东城赶回的长孙无忌,趁着换马歇息的空,在驿站里一个人沉思了起来,那个蒲山郡公的眼光可真是毒辣得很,不过他不该招惹惹不起的人,想到郭孝恪派人送来的密信中有关李密的事情,长孙无忌的脸色变得有些阴冷,他如今一身的的前途都在郭孝恪身上,而李密竟然派人刺杀郭孝恪,这等于是在断他的前程,叫他如何心中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