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隋-全本-12

几乎是刹那间,五百把强弩同时响起了悬刀被扣下的机括声,在声后那些新附军士兵的鼓噪声里,五百枚弩矢就好象没有半点声响发出,落向了城头那些哄笑的高句丽士兵。  射出箭矢后,刘弘基和手下的五百士兵手脚麻利地再次上了弦,当城墙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时,他们射出了第二拨弩矢,然后飞快地撤出了城头上弓箭射程的范围。  这时城头上,中箭的士兵周围,那些原本还在哄笑的士兵一下子都吓得哆嗦起来。那几个刚才从城垛探出头的士兵直接给城墙下射来的利箭射穿了脑袋,瘫倒在地上,血溅了边上几个士兵一脸,吓得他们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需要任何命令,城墙上那些退到城墙后的士兵一回过神来,立刻就抓着弓箭超城墙脚下拉弓抛射出了大片大片的箭矢。  “射,给我射左臂中箭的守将也大声喊了起来,一脸的狰狞,刚才他边上火把举得最多,给刘弘基带着亲兵很是看重的狠狠射了一番,刚才要不是他身边从平壤带来的心腹推了他一把,恐怕现在就是他成了地上那具脑袋给三根弩矢贯穿的躺尸了。  网退到城墙外一箭之地,刘弘基他们身后就落下了大片大片的箭矢,还有几枚朝天抛射的箭矢划过了数百步,从他们头顶上坠了下来,要不是高句丽国内产铁稀少,那箭矢上的箭头分量不重,刘弘基手下怕是要伤到几个士兵。  看着身后不断响起的那种破空呼啸声,刘弘基一脸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不相信这城中的箭矢多到可以这般挥霍的地步,等他们消停下来,他就再上去抽冷子给他们一下,看看这群缩头乌龟能有多少箭矢可以这样乱射。  城头上,手臂上的箭头给取出以后,那守将疼得整张脸都拧到了一起,直到一旁战战兢兢的医官给他上完伤药,裹了伤口以后,他那狰狞的脸色才平复下来。不过当他看到城头上那些士兵只是一脸慌张地胡乱朝前面的黑暗里射箭,气得跳了起来,城中虽然多备了箭矢,可也架不住这样的消耗。  “都让他们给我停下来,哪个再往外面射一箭,我砍了他的脑袋守将气急败坏地说道。就他说话的这功夫间,又是近千枚箭矢射了出去?  看到城墙上射出的箭矢停下之后,那些火把全都熄了,上面黑漆漆地一片,本想再上去骚扰一番的刘弘基不由跳起了脚,最后只能不忿地带着手下退到了堆着土囊子的新附军那里,守了一夜。  清晨时分。得利寺山城原本难行的山道都给土囊子填下了山,一条长长的斜坡直接到了城外郭孝恪大营的前军营地。,第一百一十八章 张仲坚的心思  夜,也没等到城内守军出来的刘弘基最后骂骂吃引闩二着部下和新附军回了前军营地,当他回到营地的时候,罗士信和尉迟恭已经在那侯着他了。  “大胡子。昨晚上在山上瞎咋呼了半夜,也没见你折腾出那些缩头乌龟来。”罗士信看着双眼红肿的刘弘基道,一脸的嗤笑。  “罗矮子。老子赶着去补觉,没空搭理你,明日你就看着老子怎么打破那破城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刘弘基家道中落以后,在关中一带走出了名的打烂仗出身的游侠,尉迟恭,裴仁基拿罗士信没办法,可他无赖起来不会比罗士信差多少,见罗士信笑话自己,他却是拿自己当上了攻城的先锋官的事情来气罗士信。  “你。”看着笑得嚣张,扬长而去的刘弘基,罗士信一下子气结,看得一旁的尉迟恭偷笑不已,不过他怕给罗士信迁怒,到时这泼矮子拼着自己倒霉也要拉他垫背。连忙也找个由头回去了。  “大胡子。我倒要看看你明日有多威风。”罗士信看着刘弘基远去的身影,跺着脚恼怒道,然后带着一班手下也回营去了。  张仲坚带着几个有了些官寨样子的手下,在前军营地打量着那些巨大的攻城器械。一个个都是有些羡慕,他们虽然有海上的巨舰。可是上了岸,和这官军相比,他们就好比是那个野地方的小蟊贼一样。  “大人,要是什么时候我们也有那么多工匠就好了。”看着那些仍旧在忙碌的工匠。张仲坚身边一全部下开口说道,他们几个海岛据点上,造船的工匠都是故老手艺传下来,可这些攻城器械都是造不来的。  “迟早都会有的。”张仲坚沉声说道,这些日子他的眼界也是一天天开阔了起来,郭孝恪手下。不说那给人称作贺阎王的贺廷玉,还有那个看上去温文尔雅,但是城府难测的长孙无忌,剩下的尉迟恭,罗士信等四将,哪个又是平凡人物。  “这中土英雄人物果然众多,不是这区区的海外之地可比的。”张仲坚心里已自打消了那原先和郭孝恪共占辽东的想法,若说郭孝恪是虎,他最多就是头狼,在海上他自是不惧郭孝恪,便是那位自称名将的来护儿也是不放在眼里的,不过在海上东奔西跑地他又能成什么大事。  张仲坚心里已是决定,要用这次征辽之役的机会,在朝廷搏个出身,凭他手下五千海上健儿还有他精通水战的本事,定能在江南谋个。一席之地,而这郭孝恪便是他最大的臂助。  回头看向中军帅营的方向。张仲坚脸上露出了几分了然的笑意,这郭孝恪和他一样也是不甘寂宾的人。  离张仲坚他们不远处,几个提骑的士兵盯着张仲坚的一举一动,或许是因为天生不喜张仲坚这等亡命之徒,长孙无忌自接掌堤骑以后,一玄也没有放松过对张仲坚的监视。  片刻之后。当张仲坚带着手下回营的时候,那几个监视张仲坚他们的提骑里的一名火长已自在长孙无忌的长史帐中报告情况了。  “回去继续盯紧他们,若有异动的话,随时回禀。”长孙无忌让那名提骑退下了。对于张仲坚这个东海豪客,他始终都怀着戒心,这个。男人的野心不会比自家将军小多少,而且也有几分才干气度,要是给他机会。日后也是个劲敌。  “张仲坚,将军容得下你,我可容不下你,你可最好别给我抓到什么把柄;”长孙无忌拿着那一卷记录张仲坚等人的卷宗,那自语时的声音叫人有种森冷的寒意。  后军营地里,那些被聚拢的老弱妇孺如今却是承担了郭孝恪军中的所有杂务,这些活下来的人都有些忐忑不安,生怕会给郭孝恪派去当攻城的炮灰,因此这干起活来格外的卖力。  一身戎装的李秀宁带着手下的女兵巡视着后军营地,见那些老弱妇孺都是一脸的惴惴不安,却是安抚他们道,“我家将军仁德之人。不会驱赶你们去攻城。你们可安心在此安身立命。”  那些老弱妇孺知道李秀宁是那些隋军士兵口中的“将军夫人”又见李秀宁雍容华贵。说话也是温和,便都是放下了心,在几今年长有威望的老人带领下,向李秀宁表示他们愿意归附郭孝恪。只求郭孝恪能收留他们。  李秀宁不是一般的女子,郭孝恪心中所想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凡是能帮到郭孝恪的事情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些老弱妇孺虽然乍看之下没什么大用处,可是却能给郭孝恪带来仁德的名声,再加上郭孝恪的威名,日后要平定这辽东各地却是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李秀宁并没有当场做主,她只是带二。:汉众老弱妇孺推许出来的老人去了中军帅营尖拜见计斗品。另外派了人先去郭孝恪处禀报。  片刻之后,郭孝恪的帅帐内,得了消息的郭孝恪放下了手中长孙亮,忌带来的卷宗,朝长孙无忌道,“辅机,你觉得如何?”  “李小姐似乎有借越之嫌。”长孙无忌和老驴头有些交情,再加上他知道木兰的身份,而且他又不太喜欢李秀宁那李家三小姐的身份,犹豫了一下之后道。  郭孝恪看着长孙无忌,他知道因为李秀宁的身份,贺廷玉,长孙,无忌还有老驴头都不太赞同李秀宁做他的正妻,不过这事情他终究是不能强迫他们,当下只是摇头道,“何来借越,做决定的人还是我。”  “将军这样一说,倒是我孟浪了长孙无忌脸上一笑,却是欠身一礼道。  “那些老弱妇孺。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见长孙无忌没有再说什么,郭孝恪也不想在那个话题上多说,只是问到正事上。  “将军日后是耍立足于这辽东,如今这威已经立了,却是该行些仁德,收买人心了长孙无忌心里对李秀宁想到代郭孝恪去安抚那些老弱妇孺的眼光还是比较佩服的,当下也是正色回道。  郭孝恪点了点头。他原先也是打不定主意,听了长孙无忌的话,心里却是做出了决定,这两万多老弱妇孺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负担,等打下了得利寺山城和城山山城,杨广肯定是要在这些地方设县的,留个。好名声对他以后也是好处不  不多时,李秀宁便带着几个老人进了帅帐,见了郭孝恪,那几个老人便立刻跪在了地上,口中连称有罪,倒像是商量好的一样,郭孝恪既然打算收买人心,自然不会让几个老人跪着,让苏吉利带着亲兵给几个老人搬了马扎后,他也是温言安抚了一番,只是那几个老人都是虚坐在马扎上,一副战战挂兢的样子。  那些隋宝士兵当街砍杀那些败兵,割取人头让这几个老人都是把郭孝恪当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何敢在郭孝恪面前卖老,见郭孝恪答应收留他们后,便都是跪在了地上谢起恩来。  离开帅帐之后,几个老人方才松了口气,郭孝恪刚才虽然言语温和,可他们还是感觉到了郭孝恪身上那种煞气,吓得双腿发软。  “看起来那些人还是真地很怕将军呢;。帅帐里,李秀宁等长孙,无忌离开后,却是笑了起来,她刚才可是看到郭孝恪见到那几个老人怕他怕得要死,脸色可是不怎么好看。  “我是宁要人怕,莫要人爱见李秀宁打趣自己,郭孝恪却是开口笑道。  李秀宁看着郭孝恪,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郭孝恪这个,样子,却是心里高兴起来,她觉得自己离郭孝恪又近了一点。  在帅帐只是待了一会儿,李秀宁便离去了,虽然如今大营里士兵私底下都管她叫“将军夫人”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嫁到郭家,而且她也不愿坏了郭孝恪立下的规矩。  李秀宁走后,郭孝恪走到了沙盘边上,昨夜刘弘基和新附军的动静不可城中的守军却始终不出,这得利寺山城怕会是他接下来最难打的一仗。  得利寺山城的城墙上,当日头高升起来以后,紧张兮兮了一夜的高句丽士兵看着那条从城外隋军大营通往城墙脚下的平坦土坡,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他们本来还以为隋军鼓噪了一夜只是疲敌之计,哪想到是隋军趁夜用土囊子填平了难行的山道?  想到自己竟然上了隋人的大当。那被部下唤到城头上的守将看着那道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扎眼的土坡,气得险些吐血,“可恶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自语道,担惊受怕了一夜,可终究还是叫隋人诡计得逞,叫他如何不心中恼怒。  城墙上,那些本就士气不怎么高的士兵此时心里一个个都是打起了退堂鼓,便连那些军官也是心中起了别的心思,城外隋军大营连绵数里,看那阵势不下十万大军,如今原本他们仗恃的地形也给人家用土囊子填平了,到时候那些攻城器械推上来,他们如何抵挡得住。  看到四周的士兵军官都是变了脸色,那守将好似猜到了他们的心思一般,却是连声大喝道,“都给我守城去,在这里看什么看将那些闻讯挤上城头的士兵给驱赶了下去,同时把自己的亲兵编成了督战队,自己也不再下城墙,而是亲自坐阵。  开了女主的选项投票,大家可以去投。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陷一城  进入盛夏的辽东大地。一大清早便热得厉害,刘弘基带着丁的本部人马和五千新附军只是推着攻城器械上了土坡片利,就已经汗流浃  。  得利寺山城的城头上,看着从山脚蜿蜒的土坡缓缓逼近的隋军,昨日紧张地守了一整天的高句丽士兵此刻都有些萎靡,在军官的喝骂踢打下,他们才用酸麻的手臂举起了手中的弓箭,这城头上的四千士兵,有大半本来都是种地的普通人,只是草草练了一下,前日夜里他们给刘弘基吓唬得射了半夜箭,不少人都是伤了臂膀,如今便是抬弓也吃力,更别说拉弦了。  刘弘基看着远处城墙上如临大敌的架势,在带着部下到了距离城墙外一箭之地的地方时停了下来,直接下令全军休息了,根本没像城墙上那些高句丽士兵想的那样直接攻城。  “那些隋人到底想干什么?”城墙上,高句丽士兵中响起了窃窃私语声,每个人都是狐疑不定地看着那些就在城墙外坐下喝水说笑的隋军士兵,一个个抬着手里的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守将也是被刘弘基的这个命令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那来攻城的隋将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可他又不敢让士兵放松警惧,最后只是让城墙上的士兵抬着弓,一直都盯着城外的隋军。  骑在马上,刘弘基眺望着城墙上那些在太阳底下举着弓不敢乱动的士兵,却是得意地笑了起来,“就站那里晒太阳吧,等老子这边吃饱喝足,有力气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这帮缩头集龟。”  “大人,还要休息吗?”又过了片玄,刘弘基身边有亲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今天可是他们在将军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谁都不想就这样浪费掉这个机会。  “在歇会。”刘弘基头也不回地道,他在等城墙上那些缩头乌龟给晒得吃不消放松下来的那一刻,不过他话网说完,却又朝身边的亲兵道,“让咱们的人去**那些攻城器械,别让城墙上的那些缩头乌龟发现。”  “是,将军。”被喊到的亲兵一见刘弘基脸上那笑,就知道自家大人又想出了什么妙招要来招呼那些城墙上的缩头乌龟,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去传令了。  城墙上那些全神贯注,盯着城墙下隋军士兵一举一动的高句丽士兵站在那里时间一长,给升起的日头晒得都是有些头昏眼花,没人注意到城外那些隋军中有人悄悄地动了起来。  那守将也是毛躁了起来。那些隋军现在摆明是晾着他们,可他又不敢让士兵去休息,万一要是那些隋军突然进攻了,“让士兵们分作两拨,一拨继续戒备,一拨去休息。”看到隋军没有动弹的意思,那守将忽地朝身边的部下道。  “大人,城墙上好像人少了。  城外,刘弘基身边几个亲兵看着得利寺山城的城头,喊了起来,刘弘基抬头一看,果然原本站着的士兵少了大半,“那缩头乌龟还不是太蠢?”刘弘基笑了起来,然后朝身旁的副将道,“传令,给我进攻,让新附军的那些家伙先上。”  随着刘弘基的命令,他身边的副将让执旗的士兵挥动了令旗,然后那前方那些已经准备好的攻城器械里,近百台的投石车,被新附军的士兵推着往城墙处去了。  因为时间仓促,郭孝恪手下那些工部的匠人造的投石机射程都不是太远,最后只能是在投石机两侧加装了些厚重的木盾,用来阻挡城墙上射下的箭矢,能拉近了抛射石块。  看着一直都没有动静的隋军忽地全军列阵,刚刚让士兵分作两拨的那得利寺让。城的守将气得破口大骂了起来,“那隋将好生无耻。”他一边叫骂着,一边又让下去休息的士兵匆忙地上了城墙。  到距离城墙半箭之地的地方。那些新附军的士兵停了下来,砍断了投石车上麻绳,然后一下子近百颗磨盘大的石块在城墙上射出的漫天箭雨里呼啸着砸向了城墙和城头。  “杀。”随着城头抛射出的大片箭矢,五千新附军的士兵扛着攻城梯,推着冲车嚎叫着往城门处冲了上去,他们都得了只准向前,不准退后的命令,一人后退折全队。那些军官也一个个都是红了眼睛,带头冲在了最前面,想要一鼓作气地打下城头。  城墙上,那百来块磨盘大小的石头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上,直让那些高句丽的士兵觉得脚下一阵晃动。还有十来块石头更是直接砸在城垛上,将几个来不及闪躲的士兵生生砸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的一团。  那些守城士兵里原来只是些种地的普通人,几”…训讨泣般血腥的场面,环有那此嚎叫着像野兽样冲汝公川军士兵都吓得他们浑身发软,任凭身边的军官踢打喝骂。也不肯回城垛  “不去是吧那守城从平壤带来的亲兵们狰狞着拔出了刀,一刀砍掉了那个最前面的士兵的脑袋,然后一脚踢翻那具无头的尸体,朝那些被吓住的士兵厉声道,“哪个敢再退一步,这就是下场  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平壤老爷,那些本来想逃跑的士兵一下子都给震慑住了,他们看着那颗在地上血淋淋的人头,哆嗦了一阵后都是齐刷刷地跑回了城墙。手发着颤握着手里的刀枪,看着那些架着攻城梯往城墙上爬的隋军士兵。一个个脑子里一片空白。  “给我杀。把这些隋人杀下城头,本将军重重有赏,酒肉,女人,要什么有什么。”那守将看着悍不畏死,越来越多地架着攻城梯,往城墙上爬山来的隋军士兵,也豁了出去,大声喊叫了起来,他没想到隋军要么不动。一动就是这般猛烈的进攻,看着已经有隋军士兵登上了城头,他也顾不得其他,耸着身边的亲兵也杀向了城头。  城墙一箭之地外,刘弘基看着新附军顶着箭雨一次猛冲就有人登上了城头。脸上因为气血上涌仿如滴血一般,“都给我上,打下这城,我给兄弟们一人找一个漂亮婆娘。”刘弘基大吼了起来,一夹马镫,已是策马朝前冲了集去。  正自从前军营地处向土坡进发的郭孝恪大军里,看着甫一发动便全军压上攻城的刘弘基,尉迟恭,罗士信等人都是吃了一惊,“这大胡子”便是罗士信看着一上来就一口气去攻上去的刘弘基,也是心里有些佩服刘弘基的胆量,那可是整整七千人。  “看起来城要破了,让全军加快速度。”郭孝恪看向了身旁的贺廷玉道,刘弘基看上去是个粗人,可却是官宦子弟出身,心计不他此时这般大胆全军压上攻城,肯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是,将军。”随着贺廷玉领命而去后,很快整个大军都加快了速度,两翼的骑兵变作前队,从那土坡上冲到了城墙脚下。  “将军果然是会用兵的人。”仗着马槊,在一众亲兵护卫下登上城头的刘弘基看着山脚下飞快地逼近的大军本阵。一边刺倒一个守城士兵,一边赞道。这时已经有近千人上了城头,大的近百。小的几十,正和那些守城士兵互相厮杀着。  “其他都别管,给我只管往前刺就行。”城墙另一头,驱赶着城中青壮拿着木枪上城头的守军士兵一个个都是拿着刀威逼着那些青壮,大声喊叫着。  那些青壮抓着木枪,人挤人的上了城头,那打前的那排人看到入目的残肢断臂和那些恶鬼一样满身血污,仍旧呼啸厮杀的隋军士兵,一个。个都是吓得双腿发软,死命地要往后退,可是后面的人却在那些守军士兵的屠刀威胁下,不断往前挤,把他们推上了战场。  那些青壮刺出了手中的木枪,可那声音却软绵绵地发着颤,到像是一群猪羊在虎狼面前哀鸣。  “去死。”刘弘基正对上了那些给逼上城墙的青壮,他本就生得雄壮,再加上先前连杀数人,一脸的血污,这一声大吼宛如平地里起了个。响雷,吓得那前面的守城青壮手都哆嗦了起来,他那杆马槊风车般地一舞,数杆刺到他面前的木枪纷纷给扫得折成了两半。木屑翻飞间,几个青壮被马槊扫中了脑袋。溅出的鲜血洒了边上的人一脸。  看着杀神一样的刘弘基,那些直面刘弘基的青壮一个个都是给吓坏了,扔掉了手中的木抢就要逃,可这时城墙上到处都是人,你不往前,便是死路一条,才跑了没几步就给刘弘基身边的亲兵追上,乱刀砍翻在地,给枭了首级。  “大人。这城是守不住了那守将身边,一个亲兵看着越来越多的隋军士兵登上城墙,自己这边给驱赶上城墙的青壮却是给那些隋军士兵一个冲杀。就吓得掉头就跑,却是大声喊了起来。  “守不住。守不住也要给武守那守将虽是个胆小的人,可是他全家老小都在平壤,看那亲兵有劝他逃跑的意思。却是一刀砍翻了那亲兵,朝身边剩下的人吼了起来,“都给我杀,杀一个隋狗,本将军赏黄金美人给他。”眼见城破在即,他却是垂死挣扎了起来。用城中府邸的财物和姬妾来激励士气,不过却已经太迟了。,第一百二十章 再下一城  当郭孝恪带着本部的亲军到世时,刘弘基在城墙卜砍下几洞守将的脑袋。这个试图在最后时刻反扑的平壤人带着身边的亲兵队主动杀向了他。  随着那守将的头颅被刘弘基割下后用马槊高高地挑起以后,城墙上还在抵抗的高句丽士兵终于彻底崩溃了,从士兵到军官,每一个人的脑子里剩下的只有逃跑的念头,而这时城墙得空的隋军士兵开始割起了人头,新附军中甚至有士兵为争抢人头而打了起来。  身后那可怕的一幕让那些挤在城墙口的高句丽士兵更加恐惧,那些如同割着野草一般砍下他们那些死去同伴的脑袋的隋军士兵在他们心中宛如恶鬼一样可怕。当几个腰间悬着两三颗血淋淋的人头的隋军士兵朝他们追过来时,那些来不及逃走的高句丽士兵几乎没人反抗,而是扔掉了武器。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的求饶起来。  城墙上的溃败让城门处顶着被冲城车撞得隆隆作响,不断晃动的城门的那些城中青壮和士兵也都是舍弃了城门。乱糟糟地朝城内跑去了。  随着巨大的声响,城门被撞了开来。那些推着冲城车顶着箭雨撞了半天城门的新附军士兵如同恶潮一般涌进了城门,追着那些逃跑的守城士兵追了上去,一个个都是眼中透着凶光。  城墙上。那面高句丽人的大旗被砍倒后,从城墙上缓缓地坠落下来,郭孝恪策马前行,在城门口践踏着这面旗帜带着本部的亲军进入了城冉。  “伯阳。辅机,你们看到了没有,那些高句丽士兵一旦失去主将,就立刻变成了一群待宰的猪羊。”郭孝恪看着前方被那些新附军士兵砍杀的城中士兵朝身边跟着的贺廷玉和长孙无忌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将军。末将不知。”贺廷玉从未想过那么多东西,他身边的长孙无忌倒是皱着眉头,显然是在想这个问题。  “便是我大隋,又有几只军队能够在主将身死的情况下战至最后一兵一卒。”郭孝恪感叹道,接着看着有些不明所以的贺廷玉和长孙无忌道。“我前日看孟子中说知耻而后勇,可是大隋的大多数士兵连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更多的只是一时的血气之勇,而不是真正的勇敢。  听着郭孝恪的话,贺廷玉和长孙无忌都是有些疑惑,他们知道郭孝恪说这番话,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于是两人都是没有出声打断郭孝恪,只是静静地等待下文。  “我军士兵如今大多都已经识字,我打算在军中办学,传授兵法和其他学识。”郭孝恪朝贺廷玉和长孙无忌说道,此前他虽然也有传授兵法。不过却多是身边的心腹亲兵和那些将官。而如今他却是要让每个士兵都能学到点东西。  “将军,此事兹事体大,不可等闲视之长孙无忌第一个开口道,他知道郭孝恪有已故兵部尚书段文振临终前所传的兵书战策,可是这兵法自古以来便只是父子师徒相传,哪有这般让普通士兵也学兵法的。  “将军,那些士兵能识字已经是他们天大的福分了。”一直沉默的贺廷玉也开了口,郭孝恪以前让每个士兵识字读书,他心里钦佩,可是让士兵也来学兵法,那那些将官又该如何。  “我们今日只有一万人马,可是日后会有十万,百万。”郭孝恪看着似乎对自己的话不太认同的贺廷玉和长孙无忌,却是笑了起来,看向了麾下的那些士兵,“他们每个都是日后的火长,百人长,将军。”  “将军深谋远虑,无忌拜服。”长孙无忌听着郭孝恪那“十万,百万。之语,却是连忙道,而一旁的贺廷玉亦走出声附和道。  “待控制全城后,你们便去办这件事。”见长孙无忌和贺廷玉明白自己的意思,郭孝恪吩咐道,然后策丐离开了,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些人主之道,有些事他不必事事躬亲,只需让别人去办就是。  “我本以为将军有雄才,却不想亦有此等巧略,藏将于兵,日后我军壮大指日可待长孙无忌看着郭孝恪远去,却是不由朝贺廷玉、道,他却是从未想到过这种传授士兵兵法的事情。  “我等的名字迟早会随将军名垂青史。”看向长孙无忌,贺廷玉第一次朝他笑了起来,因为他发现长孙无忌其实和他是一路人。  “那是自然。”长孙无忌也笑了起来,“贺副将,日后还请多关照。”  “彼此彼此。”贺廷玉亦是回道,然后两人在各自部下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分道扬镀,头也不回地走了。  城中。在贺廷玉的指挥下,进城的隋军士兵很快控制了全城的局势,那些从城墙上逃走的败兵在大街上被成群结队地给抓了起来,因为裴世矩带来的杨广旨意,郭常贻哈今军下了命令,不准擅杀投降的高向丽十此当吸洲卵此隋军士兵大喊着不甚熟练的“投降不杀,的高句丽土话时,那些逃跑的高句丽士兵一个个都是老实地扔掉了武器,跪在地上了。  夜幕降临时。从城墙上逃下的两千多士兵和数千的城中青壮都给俘虏了起来。送到了山脚下的前军大营给看管了起来。  原本的城守府。如今成了郭孝恪的中军行辕。此时那正厅内,城墙上率众投降的副将被带到了。郭孝恪的面前。  金万春跪在了地上,看了眼那个被一众隋将众星捧月般奉在上前的隋军主将,低下了头,他没想到这支如狼似虎般的隋军主将竟然是如此一个英俊的青年。可是他却不敢有任何的轻视怠慢之情,在城墙上他亲眼看到了刘弘基像碾死一只蚂蚁那般杀死了那从平壤来的守将,而现在这个杀神般的男人在这个英俊的青年面前乖巧得就像一只听话的  。  “认得他吗?”随着郭孝恪的声音,大厅里,在大黑山城被生擒的剑牟本给推了出来。看得金万春一愣,他曾见过这位高傲的青年,他带着两千精兵去大黑山城时,曾经带兵在城中住了一夜,当时那死掉的守将可是非常召结这位平壤的大贵人。  “认得。”金万春犹豫了一下,恭敬地抬起头,回答拜  恰他把刀。”郭孝恪看向了身旁的苏吉利,他连下三城,虽说没有打什么惨烈的恶仗,可是士兵们已经都很疲惫了,他却是决意要好好休整一番。至于最后那座城山山城,他不打算再打攻城战,而是用长孙无忌的用间之计,让这叫金万春的降将去城山山城,赚开城门,让大军长驱直入,不战而下。  看着面前的苏吉利把刀塞到自己的手里,金万春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是呆呆的握着那把刀,看着四周那些高大的隋将,手有些发抖。  郭孝恪挥了挥手,那两个。押着被绑缚的剑牟奉的士兵用力地把这个,大黑山城的守将推到了金万春门底。  “杀了他。”郭孝恪看向了金万春,朝摔倒在地上的剑牟木点了点道,“杀了他。你便是我手下的将军,我保你荣华富贵,不杀他,全家老小一起给你陪葬。”  冷酷的话语在金万春耳边响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郭孝恪的话音落下后,金万春握紧了手中的刀,看着地上嘴巴里被塞了布条,正自怒瞪着他的剑牟本。狠狠一刀捅了上去,接着一刀,两刀,三刀,足足捅了十几刀。方才停了下来,溅满鲜血的脸上带着一种快意扔掉了手中的刀。朝郭孝恪跪下道。“参见将军。”  “很好。起来吧,辅机,你带他下去,换身干净衣服,告诉他该做些什么。”郭孝恪看到金真春脸上杀人时那种脸上扭曲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朝长孙无忌道。  “是,将军。”长孙无忌欠身一礼,领着金万春出了正厅,金万春没有问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和全家老小的命都保住了,而且他还有机会出人头的。当一个真正的将军。  正厅内,等长孙无忌两人离开后,郭孝恪看向了剩下的尉迟恭四将道。“你们谁领兵去取城山山城。”  “末将愿往。”长孙无忌那用间之计,尉迟恭四人也都知道,谁都不愿放过这个能够立功的机会,一个个都是大声道,谁也不肯互相相  。  “裴仁基。你去。”目光在尉迟恭,罗士信,刘弘基,裴仁基四将脸上一一扫过。郭孝恪最后目光定在了始终一脸平静的裴仁基脸上,四将中,论冲锋陷阵,裴仁基不如其他三人,耳是他却是用兵沉稳之人,由他去城山山城,比尉迟恭他们要合适得多。  “多谢将军。”见郭孝恪将袭取城山山城一事交给自己,裴仁基却是大声道。让身边的尉迟恭三人都是有些不忿,上回袭取魏霸山城将军派得是裴仁基,这回又是裴仁基。  “你们三人不必急躁,等城山山城攻下后,恐怕便是真正的恶仗,到时候有得你们打的,只是这些时日,都给我好好练兵。”看到尉迟恭三人脸上的神情,郭孝恪起身道,“皇上的耐心差不多快用完了,怕是会直接挥军北上。直取平壤,到时我军必是先驱,你们三个,哪个兵练得最好,我便让他当先锋官。”  “是,将军。”尉迟恭:人听到郭孝恪那许以先锋官时,一个个都是争先恐后地应声道,对这先锋官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  重头戏再们个几章就要开始了,将有个猛人登场,大家可以猜下这个历史上被忽略的猛人。第一百二十一章 赚城  城守府的外密室内,长孙亢忌看着再前换卫了身扒一金万春,示意他坐下后道,“听说你和城山山城的副将认识?”  “属下曾和他有过几面之缘,还算相熟。”金万春小心翼翼地坐下,只敢坐了半边椅子,朝长孙无忌答道,如今他的前程小命可全都在眼前这位长史大人手中捏着。  “若是让你带一千人去城山山城,你可有把握夺下城门。”长孙,无忌看着回答得还算谨慎的金万春,忽地问道。  见长孙无忌要自己去城山山城赚城门,金万春吓了一跳,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过来。只是朝长孙无忌道,“大人放心,属下有十足的把握夺下城门,只是那一千士兵需得是精锐才行。”金万春对那些平壤来的守将再清楚不过。平时城头上辛苦都是他们这些本城的副将,他心里甚至有七八分的把握能说动那城山山城的副将主动投降,不过他不敢在长孙无忌面前夸口,只是选了有把握的说法。  “到时我拨一千人给你。你自己再跳三百人,明日便走。”长孙无忌见金万春眼中闪过的那一抹盘算,知道金万春没有骗他,而且他此去恐怕是把握不  “多谢大人。”见长孙无忌让自己去挑选三百人,金万春连忙大喜起来。其他士兵哪有他原先的部下使得顺手。  金万春离去后,长孙无忌拿出了张白纸,写上了金万春的姓名和各种情况,而他对金万春的批语是,中人之资,可堪一用,心里面已是决定等城山山城打下之后,便让此人来当那些高句丽降兵的主将。  翌日,城外大军营地里,裴仁基除了带上自己本部人马,还带走了郭孝恪的亲军,金万春则带着一千三百装扮成残兵败将在前带路,往着城山山城而去。  大营里。尉迟恭三人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烟尘,都是一脸的不服,虽然说他们可以争那日后进攻平壤的先锋官,可是这一回他们终究觉得自己输了裴仁基一筹。  直到裴仁基的大队人马彻底化作一线,尉迟恭三人才拨转马头,互相瞪了一眼,各自带着亲兵离开了。如今三人都是卯足了劲练兵,谁也不想输给其他人。  “将军,我看尉迟大人他们好像是不是互相间火气大了些。”不远处的一处高坡上。苏吉利见尉迟恭他们三人散去时的场面,不由朝身边的郭孝恪问道。  “无妨,有些争胜的心思,也能让他们练兵时更讲究些。  郭孝恪笑着答道,尉迟恭他们三人看上去好像互相交恶,可其实却是交情不错。而且三人互相较劲,对他们也有好处。  “吉利。让你看得孙子兵法怎么样了?”郭孝恪看向身旁一脸老实的苏吉利问道。这个最早跟他的大块头,识字读书也是相当用心的。  “将军。全背下了,就是有些地方的注解不明白。”苏吉利回答道,他平时空出来的时间全都拿来背孙子兵法了,他想得到没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不能给郭孝恪丢脸,郭孝恪让他看得书,他全都死记硬背了下来。  “背下就好。注解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仔细想想,若还是想不明白。便来问我。”苏吉利的性格很沉稳,虽然没有贺廷玉的那种应变能力,但郭孝恪觉的若是苏吉利能学到些兵法的话。也是员能带兵的将领。  “是,将军。”苏吉利应了一声,然后便连忙跟上了掉转马头回城的郭孝恪,他知道郭孝恪是回城给那些火长去传授兵法去了,那时间是千万都误不的的。  得利寺山城内。如今街道上也有了些人,该做生意的照做,只是城中那些高句丽人家中的青壮都给抓了去,让其他人都是心中有些不  。  大街上。隋军士兵到处张贴着安民告示,要在城中重新任命官吏,自觉能胜任的可去城守府应募,这张告示一出,原先在城里没得出头的那些汉人都是纷纷去了城守府,他们多半是当年祖上为避战乱从北方逃到高句丽。也有的是祖上给高句丽人掠夺为奴,在辽东居住下来,平时在城中地位不高。  “都别乱。每人一张卷子,写完了便回家等消息城守府的一处偏厅内,摆了一排的桌案马扎,那些来应募的人每个人都是发给了一张手抄的卷子。虽然上面字写得不怎么样,不过却让人看得很清楚明白。  “不识字的都到这边来。”来应募的人中,也有能说会道。但不识字的人,这些人都给士兵带到了长孙无忌所在的另一处偏厅。  长孙无忌坐在那里,看着一个个进来的人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是觉得要应募城中官吏,这能读会写是起码的,叩 那个将军倒他来做辛考官。便是连那此不识字断四公他们一个试试的机会。  长孙无忌本来是不大乐意当这主考官的,而且那开始几个结结巴巴连话都讲不清楚的人更是让他对这些不识字的人没什么想法,只是敷衍了事,想要尽快打发这些人,结果没想到后面几个人里给他发现几个。能说会道的还有些门道,至少当个里正什么的绰绰有余。  “你们几个留下等候消息吧。  长孙无忌点了那几个能说会道的人,让士兵带他们下去以后,却是去了那些做卷子的人所在的偏厅,虽说郭孝恪手下能读会写的士兵不少,可是这处理那些民生杂事,又哪能全靠这些士兵在军中习惯的那一套。  匆匆坐下以后。长孙无忌也不管那些还在做卷子的人,直接拿着朱笔批起已经交了的卷子来,这卷子上的题目大半都是郭孝恪出的,和诗书礼乐没半点关系。全是些行文用字很白话的问题。  虽然对于卷子上那些毫无半点雅致可言的白话回答感到有些不耐,不过长孙无忌还是的承认,自家将军出的这卷子,挑得就是那些能做事的小吏,在看到几个还算有见地的回答后,他终于是耐下了心思把这些卷子都批完了,被他留出的几张卷子被他直接扔给了身旁部下道,“去把这几人找来。”  一连三天,长孙无忌都在忙着这事情,当终于把城中空缺的近百官吏给补齐以后,长孙无忌觉得自己都快累趴下了,揉着发酸的脸和手臂,长孙无忌喃喃自语道,“这回再回大营,非得找个副手不可。”如今这全军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可都压在他身上,光靠他和那几个手下可是根本忙不过来,想到杨广给郭孝恪的那道旨意,长孙无忌心里却是苦笑了起来。这辽东偏僻地方,上哪去找什么人才。  五日后,城山山城,金万春带着一干“残兵败将。网到山脚下,那城头上的士兵便一个个张弓搭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城头上,那和金万春认识的副将,直到金万春他们这队人马上了山,看到那几面残破的旗帜,方才觉得有些眼熟,这来得是自家的人  。  金万春也不敢托大,直接带着人马就到城墙平,他看了眼城头上始终没有放下的弓箭。最近心里一横,一个人策马到了城墙下,朝城头上喊道,“让你们崔副将出来答话。”他说得一口地道的高句丽话,让城墙上的士兵愣了愣,还没等他们去通报,他们那位崔副将自己就到了城垛处。探出了半个身子。  “金兄,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看到金万春一身的血污,崔副将吓了一跳,两人过去也算是有些交情,他到是没想到金万春会变得如此狼狈。  “魏霸,大黑山都给隋人大破了,便连我们那儿也给打下了。”金万春朝城头上大声道。一脸的急躁,“快开城门,我屁股后头还跟着隋人的大军呢。”  “开城门。”崔副将见金真春说得急迫,也没多想,直接便让手下开了城门,金万春这一千多人好歹也是能从隋人大军手里逃出来,也算是有些用处。  城门刚一开。金万春就打马进了城门,他身后那一千三百士兵也立刻紧跟而上,涌进了城门,这时那崔副将也下了城墙,一见金万春就问,“金兄,魏霸。和你们那儿都给隋人打破了?”  “那是自然。隋人势大,恐怕辽东城也悬了,崔老弟。你还是趁早想条出路吧?”看看到了自己身边的崔副将,金万春拍着他的肩膀道,而这时跟他进来的人马也已经隐隐地占住了几个随时能动手的地方。  “出路,能有什么出路?”崔副将一脸惊惧地说道。他倒是有心投降,可他头上还压着个平壤来的老爷,身边跟着人家的亲兵队,他又能怎么样。  “我看不如降了吧,反正咱们当这副将也是受那些平壤来的老爷的鸟气。”金万春见到崔副将脸上那神情,还有崔副将身后那些生面孔,却是故意大声道。  “大胆。”还未等崔副将开口,崔副将身后那些平壤来的守将亲兵已是大声喝了起来。  “崔老弟,你这几个手下倒是比你还威风啊。”金万春看着崔副将,却是没把那几个大喝的守将亲兵放在眼里。只是在一旁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见自己在金万春面前丢了面子,崔副将有些恼火,可是想到城守府里那位守将老爷。他原本想要喝斥那几个守将亲兵的话语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第一百二十二章 父子  小崔副将在旁没有晾声。那几个从平壤来的守将亲兵悦 底起来,朝一脸冷笑的金万春道,“你这败军之将,在这里惑乱军心,该当何罪。”说话间更是做势上前,一副想要擒下他的样子。  见那几个守将亲兵上前,金万春正愁没机会动手,那几个人网到他近前。他便猛的拔刀一刀砍在了叫嚷声最大的人身上。大喊了起来,“兄弟们,砍死这几个平壤佬。”  金万春身后。几个心腹手下还有长孙无忌派到他身边的徒骑士兵见他动手,也是连忙挥刀上前,将那几个猝不及防的守将亲兵砍翻在地,等崔副将回过神时,那几个人已经被乱刀砍得血肉模糊。  “金”你”崔副将本想说 “你好大的胆子”可是当他看到金万着目露凶光的盯着自己,脸上犹自溅着那被砍到之人鲜血,手里的刀子更是时不时的晃向自己,却是硬生生把那话憋进了肚子,说出口时已经变成了,“金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时,气势已自矮了三分。  “什么意思?”金万春看着服软的崔副将,却是笑了起来,甩去了刀上的血迹,还刀入鞘道,“崔老弟,我这可是给你指一条活路。”这时崔副将身后的部下虽然半围了上来,可金万春却丝毫不惧,如今这城门口。他的人不比姓崔的少,这姓崔的乖乖听劝最好,不听那就直接杀了,打下城门。  “都退下。”崔副将看着金万春的人马进城后占住的那些位置,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他喝住了身后涌上的手下。大声道,“我和金兄说话,谁也不准打扰说完却是朝金万春道,“金兄,借一步说话。”  金万春知道崔副将是个惜命的,也不怕他会突然向自己发难,于是大大方方地走了上去,他一走近,便听到了崔副将那压低了的嗓音,“你是不是已经投了隋人。”  “没错,当日城破,要不是我家将军饶了我一命,我现在的脑袋就挂在那城头上。”金万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现在他拖不起时间,他刚才砍死那几个守将亲兵,附近的士兵中肯定有人去城守府禀告去了。  “我若也降。能有什么好处?”崔副将见金万春那么直接就答了他,一愣之后。却是朝金万春问道,他心里也是不愿和隋人交战,如今魏霸山城。大黑山城,得利寺山城都给打破了。辽东城又一直没有消息,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他又何必陪着平壤那些老爷兵一块死。  “好处,不用死就是最大的好处,要是你献城投降。一个将军是跑不了的,更加不用受那些平壤佬的鸟气。”金万春却是朝崔副将大声道,甚至故意让四周的士兵听到。  见金万春这般做,崔副将看到四周的士兵看着他的自光都是犹疑不定。他却是急了起来,朝金万春道,“你疯了,这般大声,要是哗变怎么办?。  “你觉得就你那些手下守得住这城吗?”金万春看着崔副将道,然后看向那些自从听到魏霸山城。大黑山城已经陷落的消息后,脸上就有些惧色的士兵大声道,“兄弟们,听我说一句,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城破以后。守城的可全都给隋人砍了脑袋,那些平壤佬却是趁着咱们那些辽东本土的兄弟拼命的时候逃跑了,你们说。你们愿意给那些平壤佬卖命吗?”  金万春的话犹如一颗水珠掉入沸腾的油锅一般。那些城山山城的士兵听到他的话。一下子炸了锅,他们本就不满那些平壤来的老爷兵,现在又听到金万春这样说,哪还愿意守这城,尤其是那些根本算不得士兵的壮丁。更是害怕。  看到手下那些本城士兵的样子,崔副将就知道这仗没法打,就算金万春没投降隋人。光他带来的三城陷落的消息,就能让这些士兵个个,想当逃兵。  “兄弟们,咱们不给平壤佬卖命,开了城门,咱们投了大隋,还能保一家老小*平安。”崔副将虽然胆子不怎么样,可这见风使舵的功夫却是高明得很,他见事不可为,又想到金万春和他说的那番话,连忙站出来大声喊了起来。  崔副将这一开口,那些本就无心守城的士兵也都一个个跟着大声鼓噪了起来,“开城门。”崔副将朝边上上前的心腹部下喝道,接着看向金万春道,“金兄。小弟日后可就全仰仗金兄你了。”崔副将心里明白,他真献了城,在隋人那里,恐怕还是金万春占了头功,而且金万春也是比他早投隋人。  “哪里的话,崔老弟弃暗投明,这献城可是大功一件,到是我才要仰仗崔老弟你呢。”见大事已定,金万春也是心情大好,大笑着和崔副将一起上了城头。  城山山城山脚下,裴仁基看着城头燃起的狼烟,却是大喜了起来,他本来还做好了金万春劝降不成,赚开城门后恶战一番的准备,却没想到事情这般顺利,不过他也没有全军压上,只是派了先锋的一千骑兵,即刻进城,他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紧跟而上。  随着骤然响起,如同暴雨般的密集马蹄声,那领了命令的一千骑兵已自飞驰而出,往着城山山城那两扇洞开的城门驶去。  城头上,看着突然间从山脚下杀出的大股骑兵,崔副将看了也是心惊肉跳,他早知道隋人势大,却没想到这隋人的大军来得如此之快,当他看到裴仁基那几乎人人背旗。大张旗鼓出现的人马时,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听了金集春的话,不然的话。就这架势,他的脑袋怕是城破后不保。  这时,城守府内,得了城门口悄悄逃走的士兵禀报,那城山山城的守将,却是大怒了起来,“姓崔的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还有那个姓金的。”大骂声间,他点齐了驻守在城中的本部人马却是杀气腾腾地往着城门口去了。  不多时,那守将便带着平壤带来的一千精兵杀到了城门口,不过这个时候崔副将早就让手下那些本城士兵列好了阵势,一见那守将带着那些平壤的老爷兵出现,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乱箭射了过去,那靠近城门口的地势本就不怎么宽敞。那些平壤兵又来的急,都是挨得太近,而且他们根本没想过那些城山的乡下士兵会主动向他们进攻,结果一下子就给箭雨射到了一片。  而这时已经策马一气从山脚下冲上来的隋军士兵也策马奔进了城门口,看到那些冲进城的隋军士兵,崔副将和金万春连忙让城门口的那些士兵让开了道。  看到那些让路的高句丽士兵手卑上都绑着撕扯下来的布条,涌进城门的隋军士兵也不管他们。只是朝着正面那些给箭雨射得倒退回去的平壤兵策马冲杀了过去。  那城山山城的守将,网给箭雨射得破口大骂,却又遇上了进城的大隋士兵,当场给吓得脸色惨白,却是连半点打下去的勇气都没了,直接带着亲兵转身就跑。  城头上,看着那些如狼似虎一般杀进城的隋军士兵,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庆幸的神情,要是他们没有投降,恐怕下场会和那些被砍到在地,割掉脑袋的那些平壤来的老爷兵  样。  裴仁基带着大队人马进城时。打头的一千骑兵已自击溃了城中那芒千平壤来的所谓“精兵”崔副将给金万春带着,一脸恭敬地到了裴仁基近前小心翼翼地行礼道,“参见裴将军。”  “崔将军乃有功之臣,何须多礼。”看到要跪在地上的崔副将,裴仁基托了他一把,他此番带来的兵马连金万春的那些新附军也就五千人左右,眼下还需要好好笼络这个姓崔的副将。  “裴将军过奖了崔副将在城头上看得清楚,这位裴将军身后那些大队人马在止;脚下扎营立塞,看那样子不下数万之众,哪敢有半点居功,只是陪着笑,领着裴仁基往城守府而去。  留下两千士兵在山脚下仍旧大张旗鼓地虚张声势,裴仁基自己件带着一千人和先进城的一千骑兵还有金万春的人马控制住了城中各处要害位置,而城中原有的守城士兵。只留下了崔副将手下那两千原来的士兵,后来拉的青壮全都放回了家中。  夜晚,当裴仁基看到来回禀的士兵称,城中那剩下的两千士兵全都从城头上撤下来,去了原先城中的军营,由他们接管了城墙以后,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好。你去告诉金万春,让他和城中那些人马驻扎在一块,以安其心。”裴仁基朝那来回禀的亲兵道,他现在还不可以掉以轻心,只有等金万春从那些姓崔的副将手中分了他的士兵,才算是高枕无忧。  “是,大人。”亲兵领命而去后。裴仁基拿起了笔,现在他可以写报捷的军报了,一想到自己兵不血刃地夺下了这城山山城,他就禁不住心里高兴,虽说这计策是长孙无忌所出,可带兵的人终究是他,将军跟前,他这头功是跑不了的。  裴仁基笔走龙蛇,在那军报上写了起来,他忽地想起了自己用书信相召的儿子,此刻应该也是快到辽东了吧,当写下最后一笔时,裴仁基笑了起来,他那儿子,可是武艺不输罗士信,到时必能在将军麾下出人头地,到时他们父子一起建功立业,也是一段佳话第一百二十三章 冠军侯  ,川寺山城。城守府,看着裴仁基快马探报送回来的报欣狐。郭孝恪看完之后传阅众后道,“如今辽东城下四座坚城皆被我军攻破,余下的山城不过是纤芥之疾,只需数千人马,传技可定。”  正厅内,长孙无忌看完裴仁基那报捷的军报后,听到郭孝恪的话,却是露出了几分矜持的笑意,将那报捷的军报交给了尉迟恭等人。  “将军,自我军出战以来,兵锋所指,攻无不破,战无不胜,如今四大城皆破,余下数城,实在是不值一提,将军可让金万春带同城山山城的降将降兵去各城招降。”长孙无忌侃侃而道,那一脸春风得意,指点江山的模样不由让罗士信和刘弘基心里齐齐骂了一声,马屁精”他们可从不曾见过这位长史大人有过和将军不同的意见。  “辅机所言甚是,如此便由你修书一封,让裴仁基着金万春速去招降各城郭孝恪见长孙无忌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便直接道。  军略会议散去后,长孙无忌和贺廷玉留了下来,两人都清楚,如今四城皆破,他们怕是没几日就会给召回辽东城去了,这一回他们虽然立下大功,可也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候不管是打辽东城还是直接挥师平壤,他们恐怕都会给推到风口浪尖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辅机,如今我军马匹可够用。”郭孝恪看向了长孙无忌,他心里明白。辽东城迟迟不下,迟早会让杨广再用段文振当初的计策,水陆两路进攻平壤,不过如今已是六月。便是大军即刻出发,能在平壤作战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两个月,而两个月里想要打下同样重兵云集的平壤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军在魏霸山城,大黑山城等处都是缴获了不少骡马,差不多能够做到全军半数以上人能配到骡马长孙无忌回答道,他们自打下几座城后,大肆抄家,不但得了不少财货,这骡马粮草也是得了不少,除去送到辽东大营的,大部分都留了下来。  “还不够。”郭孝恪摇了摇头,平壤之役前,他需要军中骡马能带上全军半年可用的粮草,否则的话他麾下的这些士兵他没把握能带着大多数人从平壤城活着回来。  “若是将军觉得还不够的话,这剩下的时间里可让金万春在各山城搜集骡马长孙无忌见郭孝恪对这已经大大超出二十四军的骡马数目仍不满意,却是连忙道。  “好,此事刻不容缓,辅机,你速速修书于裴仁基,让他抓紧办、那两件事,伯阳,你让敬德他们立刻点起手下人马,去裴仁基那里,随金万春他们去逼降剩下的各座山城,每下一城,不必再向我禀报,直接派快马去辽东大营报捷。”郭孝恪很快做出了决定,这恐怕是他在这场征辽之役里最后的机会了。  “是,将军见郭孝恪说得急迫,长孙无忌和贺廷玉岳相看了一眼后,都是齐声道,接着便退出了正厅。  郭孝恪一个。人负手站立,他这靠先手布局已经走到了尽头,剩下来的便是真刀真枪地去平壤杀上一回,到时候能打成什么样子,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只是在长孙无忌他们面前,他绝不可以露出一点优柔寡断。  郭孝恪一个人静静站了很久,方才走出了正厅,他的脸上没有了半点犹豫,剩下的只有果决,他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哪还有退后的余地,若是前面没有路,他便杀出一条血路来,挡他路的不管是谁,只有死而已。  两日后,城山山城处,裴仁基看着两日间奔行三百里的尉迟恭,罗士信还有刘弘基三人,放下手中长孙无忌代郭孝恪所写的密信后,“将军之意,我已清楚,我这就让金万春随你们一起上路  “那自是最好尉迟恭看着裴仁基,沉吟道,两日奔行三百里,对于他和罗士信还有刘弘基手下那些骑兵来说,并不是什么太了不得的事情,他如今担心的是金万春和那个姓崔的降将手下带的那些士兵跟不跟得住他们。  “敬德不用发愁,金万春他们手下士兵个个都会骑马,虽说比不上我军骑兵,可是这赶路还是行的。”裴仁基仿佛知道尉迟恭心中所想一般,见他皱眉,却是在一旁宽慰道。  “若是如此,那我们先去城外等候消息了。”尉迟恭见裴仁基颇有把握,却是起身道,然后和罗士信。刘弘基他们一起离了城守府。  尉迟恭他们离去不过片亥,金万春便和崔副将便匆匆赶到了城守府来拜见裴仁基,城外又来了大隋的数千骑兵,他们都是知晓,此刻都是心中猜一右幕基时他们的来意。 “你们二人,立玄点起手下会骑马的士兵,去城外尉迟将军处听用裴仁基顾不得跟两人细说,只是直接吩咐道,然后将写好的那道军令扔给了金万春。  “是,裴大人。”金万春拿过那道军令,也来不及看,就和崔副将应声道,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城守府,金万春才细细看起那道军令,当他和崔副将看到是要他们随来的大隋骑兵一道去招降那些剩下的山城时,都是松了口气。  “这可又是个立功的大好机会。”崔副将不无喜色地道,隋军入城以后,抄了不少城中原先的豪强大户,他和金万春跟在边上,捞了不少的好处,两人如今在城中的府邸都是多了好几今年轻貌美的姬妾,对这劝降的事情最是热衷不过。  眉飞色舞间,两人翻身上马,也不管街上行人,直接打马回了军营,点齐了手下心腹,匆匆出城了,他们那些手下一听是随大隋大军去劝降城池,也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在城中抄那些豪强大户的时候,他们虽然只捞到了些金万春和崔副将留给他们的一点汤汤水水,可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下的横财了。  自古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些投降了的士兵现在个个都是利欲熏心,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到那些剩下的山城里好好捞上一笔,那出了城以后的劲头比尉迟恭他们都要高上几分。  城头上,看着数千骑人马带起的烟尘,裴仁基却是脸色有些凝重,将军如此这般急迫,又需要大批的骡马,肯定是有什么顾虑,只怕这回到辽东城后,接下来的一仗怕不是那么好打。  辽东城外,征辽大军的营中,杨广再次拿到了郭孝恪报捷的军报,得利寺山城,城山山城,几乎不过是隔了几天,便相继陷落,让顿兵手辽东城下的大军士气得以不堕。  “辽东道行军总管,联看给小了。”拿着那城山山城的报捷军报,杨广却是朝随侍在身边的裴世矩道,辽东道行军总管从名义上来讲执掌辽东各道军事,但实际上郭孝恪手中能掌的士兵也就他的本部人马而已,可郭孝恪却偏偏用这不到一军的人马,连续打下了四座大城,叫他如行不面上有光。  “皇上,郭将军的确是我朝自卫王之后的第一名将,不过这几座城仍是难以服众。”裴世矩看着杨广的脸色,在一旁说道,要说如今这大隋军中,能和郭孝恪相比的名将不是没有,一个鱼俱罗,一个韦云起,这两人练兵用兵之能都不在郭孝恪之下,只是两人出身资历都比郭孝恪高太多,让杨广不敢放手去用,哪像郭孝恪能得杨广的重用。  “难以服众,就那班连这辽东城的一寸墙头都打不下来的废物。”杨广看着视线中的辽东城,却是冷声道,要不是郭孝恪捷报频传,他的脸面早就在一帮属国的国主和使者面前丢尽了,四十多万大军,居然拿不下区区的一座辽东城,如何叫他不恼火。  杨广身后不远处,已经补为千牛备身的宇文成都听到那隐稳传来的话语声,心中虽怒,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满,只是握紧了拳头。  “你说,郭二郎回来后,联是让他去打这辽东城,还是直接大军进攻平壤杨广回头看向了裴世矩,虽是询问的话语,可裴世矩如何不清楚杨广的心思,只是回道。“郭将军回来便是打下辽东城,怕也为难不了高句丽人,大军来年还要再次征辽。以臣之见,不如毕其功于一役。  “好。”见裴世矩的话甚合自己的心意,杨广却是大笑了起来,然后朝一边的汪公公道,“去拿纸笔来  见杨广要动笔墨,汪公公不敢怠慢,却是连忙带着几个宫人搬了书案,取了纸笔砚台过来,裴仁基在一旁接过后道。“臣为皇上研墨。  边上和其他几个千牛备身一起的宇文成都见杨广亲笔为郭孝恪写旨,却是有些眼红,杨广的才情无双,一手书法也是朝野达官贵人欲求而不得的墨宝,更不用说这专门为一人而写的圣旨了。  不多时,杨广便一气呵成写下了圣旨,他满意地看着上面那“冠军侯,三字,交给了一旁的裴世矩道,“段公临去前为郭二郎取字去病。如今方才字如其人。”  见杨广一脸得色,裴世矩拿着那道墨迹未干的圣旨,却是一言不发,想的却是这冠军侯只怕是曹操之流,不过当杨广看向他时,他却是连声附和起来。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打不相识  彻灯订东城的官道卫,魏刀儿和魏征此时都是脸的尤二河北千里迢迢地赶路过来,路上却是打发了不少盗匪,现在两人骑得两匹黄膘马,便是魏刀儿杀散了一伙七八人的马贼后来的。  “兄长,我看咱们先找个地方洗洗,不然就这样子怕是会给官军当成盗匪从马上下来,魏刀儿看着魏征那脏得几乎认不清眉眼的脸,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魏征看着魏刀儿的样子,心想这个族弟,可不就是个汪洋大盗,一路上遇到那些盗匪,可没见他手下留情过,而且身上财物都给他找了个干净,只给人家留一身衣服入土,不过这路上要是没有魏刀儿。恐怕他早就是凶多吉少。  两人寻到了林边的一处小河后,看着左近无人,都是脱下了身上衣服,跳到了河里,洗起身子来,那两匹魏刀儿从马贼手里抢来的黄膘马就在河边的地上吃着草。  网洗了一阵,魏刀儿忽地停了下来,魏征看他脸上神情不对,却是连忙道,“二弟,可是有贼人这一路上,魏刀儿数次都是老远发觉了那些盗匪的动静,才让两人平安地到了这辽东。  “有人骑马过来,先上岸魏刀儿一边答道,一边从及胸的河中上了岸,到了自己骑的那匹黄膘马边上,取了自己家传的大刀,看向了南面。  魏征也从河里上了来,顺着魏刀看击的方向,只见果然有一点骑影飞奔了过来,那原本有些模糊的马蹄声也渐渐地响了起来。  骑在马上的裴行俨老远就看到了魏刀儿和魏征,不过在他眼里,这两个浑身湿漉漉的大胡子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他从老家过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些盗匪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却浑然忘了自己一个月没好好洗妆,那蓬头垢面的样子也是像极了穿山越林劫道的悍匪。  “好个贼子,竟然敢打我俩的主意。”见裴行俨放缓了马匹,停在不远处打量自己,魏刀儿却是大怒了起来,他几时给裴行俨这般看贼一般的目光看着,要不是看裴行俨那骑马时的姿势不像是普通落草为寇的马贼,他早就上去一刀砍了这贼人。  裴行俨这时也正盯着魏刀儿,他从小好武,一身本事在老家也是远近闻名,要不是裴仁基让他在家读书,他去年便和老父一起去山东投了张须陀,不过这一回裴仁基主动修了家书,让这个,儿子来投军,却是乐坏了裴行俨,一路上遇到的盗匪马贼,全给他当了练手,死在他手上的盗匪马贼只比魏刀儿手上的只多不少。  “看这黑胡子的样子,倒不像是个孬货裴行俨一边打量着魏刀儿,一边却是手摸向了鞍旁的大锤,他也学过一阵马槊,可惜他老家那里好的马槊难寻,那些普通的硬杆马槊到了他手上,往往是几合舞下来,便是折断的下场,才找好手艺的铁匠打了两把大锤,这可是能破重甲的好东西,路上有几个许是杀了官军,弄了副好盔甲的盗匪马贼,就是给他两把大锤打得胸裂骨折,送去归西的。  见裴行俨手摸向那鞍旁的大锤,魏刀儿却是大喝一声,奔上前去,手中的大刀便往马脚上招呼,这使锤的若是再给马匹带起来,挨上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见魏刀儿忽地发难,上来便砍马脚,裴行俨左手锤一格,本以为能把这黑胡子的大刀给荡开,却不曾想那刀上的力气不比他差多少,他一时没坐稳,却是从鞍上摔了下来,好在他眼疾手快,脚没给马镫勾住,落下马时,右手顺势取了锤,在地上就势一滚便站了起来。  魏刀儿见裴行俨落马,本是个大好机会,可是他跟裴行俨那一记毫无花巧的硬拼,却是让他虎口发麻,失了这良机。  魏刀儿双手握住了刀和双手拎锤的裴行俨对峙了起来,刚才那一下,两人都是暗自惊讶于对方的手段,此刻谁不肯先动,以免漏出破绽。  一边的魏征看到魏刀儿就这样和这个来路不明的使锤人对上,提了自己那口剑,在一旁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不停地打量裴行俨身上的装束。  “你这黑胡子,才才那一刀力气够大,这么好的身手,不去投军,却来做贼,当真是可惜。”裴行俨看到魏刀儿稳稳地站在那儿,双手持刀的架势,法度严谨,却是不由道。  “你才是贼见裴行俨说自己是贼,魏刀儿大怒了起来,他要是当贼,早就去当了,哪还用得着自己那个妹子那般幸苦。  喝声间,魏刀儿劈出了手中的大刀,他的口洒 半是家传,环有半却是自只游学时遇到那此盗匪马贻,曰只练出来的,这三出手就是杀招,那刀劈出的一条直线,径取裴行俨的中门,那刀只是一闪便到了裴行俨门底。  随着一声刺耳的闷响,裴行俨手中的大锤架住了魏刀儿全力劈出的这一刀,不过他挡得匆忙,手上没使足力气,这一下也是让他手臂发麻不已,不过魏刀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握刀的双手虎口麻得厉害,手中的那柄大刀抖了好几下才稳下来。  魏征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却是连忙开口道,“这位壮士,你可也是来辽东投军的?”魏征的武艺是不怎么样,可他也看出来了,魏刀儿要是和这使锤人真打起来,怕是要吃大亏,于是上拼了一步。  “怎么,你们也是来投军的。”裴行俨虽然年轻气盛,不过却也有裴仁基的几分沉稳,听到魏征说的话,他看向了魏刀儿。  “不来投军,难道还来这儿当贼不成。”见裴仁基看向自己,魏刀儿仍是有些气恼地道,不过他也知道真打起来,自己不是裴行俨的对手,要是再打上几合,恐怕他连刀都拿不稳。  “原来都是投军的,刚才小弟唐突了。”裴行俨见魏征和魏刀儿都比自己年长,却是收了锤道,这时魏刀儿也收了刀,朝裴行俨抱拳道,“彼此彼此  魏征见两人收了兵器,悬着的心也是放下了,在一旁道,“在下魏征,这位是族弟魏刀儿,不知壮士高姓大名?”  “我叫裴行伊,见过两位魏大哥。”裴行俨虽然在老家读了些书,不过他终究是个武人,却是爽快道。  “裴兄弟好武艺,我不是对手。”魏刀儿也是个爽快人,虽然他读的书比裴行俨多,可在家的时候,要不是有木兰这个妹妹,他也不会去读那些书,上什么官学的。  见魏刀儿磊落,裴行俨也是高兴起来,一会儿便和魏刀儿兄弟相称了。  在河中洗过之后,魏征三人都是换上了干净衣服。重新上了路,本来魏征还担心到了辽东城的大营,要如何进去,如今却是有裴行俨这个身上有军牌文书的人,一切都是方便了很多,魏刀儿的弟弟就在左翼第一军的伙头军里,和裴行俨正好同路。  “我要去投的不是麦大帅,是郭将军。”路上,裴行俨见魏征和魏刀儿因为自己去投的是那位左翼第一军的右屯卫大将军,却是连忙道,“那位郭将军可是空死老虎,一人独挑数国藩将,是我大隋的第一猛将。”裴行俨把老父信中的郭孝恪事迹一一道来。  “空死老虎?”魏刀儿是山里人,如何不知道老虎的性子最凶猛,便是那熊瞎子也是髅一口咬死,要说那武艺高强的人,拿着兵器能打死老虎,他还相信,可这空手搏虎,他就是压根不信了。  “我父岂会骗我,魏大哥你若是不信,等到了大营,找人一问便知裴行俨看到魏刀儿一脸狐疑的神情,却是大声道。  魏征在一旁没有做声,他此时心中想的都是那个叫郭孝恪的将军,照裴行俨所讲,这个。郭孝恪不过二十,可是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就从一个小兵到了一府鹰扬郎将,且不论他是靠着救驾之功才有此高位,光是和他一样都走出身贫寒这一点,就让魏征有些意动,他本是想在辽东找关陇世族中人投靠,可这郭孝恪看其所为,是个有城府有野心的人。自己到他手下,或许能更得重用。  几日后,三人终于到了辽东城外的大营,三人往大营而去时,正碰上郭孝恪手下来报捷的快马探报,“我军大捷,斩首五百,俘虏三千那马上的骑士一路大呼,一路得意洋洋地直接策马进了大营,却是没人阻拦。  魏征三人到了大营前被拦下后,却是听到了四周那些士兵的低语声,“郭将军可真厉害,这已经是第十三座给打下的城池了吧“我听说,皇上可是封郭将军为冠军侯,听说那些大将军们都气坏了  在那守营的士兵检查裴行俨的军牌和文书时,魏征三人已是给郭孝恪这一个月的战绩给吓到了,几乎是两日便下一城,可称得上是无日不战,战无不胜。  “带他们去左翼第一军。  。那验明了裴行俨军牌和文书的军官,却是高看了几人一眼,招呼了麾下士兵道,如今这二十四军中,就属出了个郭孝恪的左翼第一军最威风了,这几人到是好福气。第一百二十五章 魏征的心思  翼第军大营内,钱十雄看着面前执白的魏征。心里晒滑不大舍得这个军政皆通的人才,不过他知道,左翼第一军怕是留不住魏征。  “钱大人,该您下了。”魏征放下棋子后,见钱士雄迟迟不下,存一旁轻声提醒道。三日前他和魏刀儿跟着裴行俨进了这左翼第一军的大营后,方才知道了郭孝恪如今的声威在士兵中直追当年的卫王杨爽,而且因为郭孝恪的出身,更得那些普通士兵的军心。  魏征是个心怀天下的知,同时已过而立之年的他更渴望能够出人头地,而郭孝恪看起来便是最好的选择,从眼前这位虎贲郎将口中,他知道郭孝恪有任官和征辟之权,只是辽东地方偏僻,如今他手下除了一个被关陇世族所弃的长孙无忌以外,再无拿得出手的谋士,这更让魏征有几分把握能得郭孝恪的重用。  听到魏征的提醒。钱士雄回过了神,连忙看向棋盘上,才发觉魏征的那枚白子竟然劫杀了他一条大龙,这盘棋他已经输了。看着脸上锐气十足的魏征,钱士雄忽然觉得这个。人也许怕只有郭孝恪才用得了。  “我输了。”钱士雄很干脆地投子认负了,没有半点懊恼的样子,这左翼第一军中。能和他下棋的人寥寥无几,就算能下的几个,也是棋艺不如他。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输棋了。  “玄成,陪我出去走走如何?”对于胸有丘壑的魏征,钱士雄把他当成了可以谈心的忘年交。魏征的见识有时候让他也是颇有所得。  魏征起身,陪着钱士雄走出了军帐,对于钱士雄这个少年时行伍出身,一身学识全靠戎马住德中,抽空看书,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的老将军,魏征心里也是佩服得很。  孟金叉的营中;裴行俨和魏刀儿这几日和孟金叉这个性子豪爽的虎贲郎将在一起,却是显得如鱼得水,三人一空闲下来便是互相较量武艺,比起每合从不肯尽全力,而且打法也不合自己胃口的郭孝恪,孟金叉这几日和裴行俨还有魏刀儿两人打得可谓是不亦乐乎。  “老刀,你又输了。”那帐前的白地上,孟金叉看着败下阵来的魏刀儿,却是大叫了起来,整个二十四军的虎贲郎将中,就属他最没正形,魏刀儿不过是个白身,可在他口中却成了“老刀。这种很显亲热的称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魏刀儿起码是个虎牙郎将。  魏刀儿败给裴行俨,脸上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反到是朝孟金叉道,“孟大人,你好像也没赢过几场吧?”几天下来,已经摸清楚孟金叉性子的魏刀儿毫不避讳地说道,这几天,他和裴行俨时常给孟金叉拉去比武,不过裴行俨这个小子着实是厉害,孟金叉也就头天仗着马战的经验丰富,赢了裴行俨。后来两天,可就是和他一样连败收场  。  “裴子的大锤太赖皮,不是本将军打不过他。  孟金叉朝魏刀儿大声道,一脸的不服气,裴行俨那对大锤,三四十斤的分量,他那马槊给他硬碰硬的砸上几下,他那手臂就舞不动马槊了,说到这里,孟金叉却是又有些恨恨地道,“要是本将军不是在辽河边受了那破伤,又哪会让裴小子这么威风。”孟金叉当日在辽河边受得伤虽然已经好了。可是身体终究是不如以前,原本十分的力气,如今能用出六分就不错了。  “孟大人的马槊精妙,我也是相当佩服的。”又赢下魏刀儿的裴行俨提着他那对被孟金叉称做“赖皮。的大锤,朝有些不忿的孟金叉道,他其实很是想学马槊功夫,觉得在马上提着对大锤,倒像是个拦路的山大王,不像个威风的将军,只不过孟金叉说他这锤比马槊厉害,他才没有含了这对大锤去换那军中的上好马槊用。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等郭二郎回来了,便让你见识见识马槊的厉害。”孟金叉看着裴行俨,想到这两天一合都赢不下这个力气大得不像样的裴行俨,却是抬出了郭孝恪道。  “郭将军能空死老虎,我自然是打不过的。”裴行俨虽然武艺高强,不过却不是狂妄的人,他自从进了左翼第一军的大营以后,见上上下下,不管是谁都极为推崇郭孝恪,心里面也自是推崇起郭孝恪来。  “郭二郎的拳脚功夫的确是一绝,我看这大隋空手能和他较量的,还真是没几个人。”孟金叉想到郭孝恪,却是自语道,想当初他可不是给郭孝恪这小子几合就放到在了地上。  “怎么,打完了?”不远处,钱士雄和魏征过来了,魏征他们三人来了之后,魏刀儿和裴行俨给好武的孟金叉留杜“营中,而魏征泣个读书人自然给钱十雄拉了尖  “怎么,棋下完了?。孟金叉一抬头,就看到了钱士雄这个对头,当即反口道,两人见面抬扛,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我的棋苦不是玄成的时手,输了。”钱士雄很是大方地说道,只是说话时他目光却看得孟金叉浑身不自在。  “老子也输了。怎么样?”孟金叉被钱士雄那目光看着,却是忽地大声道,反正钱士雄也输了棋,他也不算丢脸。  “谁能把你怎么样?。能在左翼第一军中,用这种调侃语气说孟金叉的,也就麦铁技这个大帅而已,听到他声音。钱士雄,魏征等人都是连忙回头,正看到麦铁杖满面红光地带着一众亲兵走了过来。  “参见大帅。”魏征,魏刀儿和裴行俨连忙见行礼道,麦铁杖是右屯卫大将军,这身份地位不知道比他们高出了多少截,而且麦铁杖常年在军中居高位。身上自有威严,容不得他们不敬。  “你们日后都是二郎的人,不必多礼。”麦铁权随意道,他征战多年,辽河边的一仗。让他的身体是再也上不得阵。他自知自己这右屯卫大将军如今只剩下养老的分,心里把郭孝恪当成了接自己班的人,对于来投郭孝恪的裴行俨三人自然是和颜悦色,更何况裴行俨和魏刀儿都是能冲锋陷阵的猛将,而钱士雄口中,魏征也是有大才的人,他就更加欢喜了。  “看大帅这样子。怕是二郎要回来了吧。  看到麦铁技那红光满面的样子,钱士雄却是开口猜道。  “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麦铁技看了眼钱士雄笑道,“二郎的人马就在百里外。明日便到。”网从杨广那里回来的麦铁杖心情大好,如今辽东高句丽人的城池,只剩下辽东城这一座孤城了。  “那么快?”钱士雄却是有些惊讶道,这些日子,几乎天天都有郭孝恪报捷的军报过来,他本以为郭孝恪就算要赶回来,也怕是要等上一眸子,没想到郭孝恪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是刘弘基那小子亲自带人来报的信。说是二郎的本队人马押着五万青壮俘虏给拖慢了速度,要不然今天就能到了。”麦铁杖却是颇为得意地说道。仿佛那五万青壮俘虏是他的功劳一般。  魏征看着一脸的意的麦钦技,也是心里吃惊,说实话这几天他几乎是天天听到郭孝恪派来的快马探报的大捷消息,却是总有些怀疑,觉得是郭孝恪可能是夸大了战功,可如今看来,郭孝恪那几乎是一日下一城的战功不是假的。  “五万青壮俘虏。如此一来。那些说二郎虚报战功的人怕是要自己打自己的嘴了。”钱士雄也是大笑了起来,这几日随着郭孝恪报捷的消息不断,也是让大营里各军出了不少郭孝恪虚报战功的话出来,如今这五万青壮俘虏一到,那些人就只能乖乖闭嘴了。  一旁的魏征。魏刀儿,裴行俨三人听到郭孝恪那一军独下十七城的战功,便是光听着。就觉得心潮澎湃。恨不得能立玄见到这位如今俨然已是大隋第一名将的将军。  “大帅,我看这回二郎回来后应该不再是那鹰扬郎好了吧?”孟金叉亦是在一旁问道,不过他这话一问出口,却是让麦铁技想起了在杨广处见到那几个同僚的嘴脸,他本以为卫玄。于仲文他们是处事公道的人,可没想的这几人也是一样,都不同意再擢升郭孝恪的官职。  “皇上倒是有意提拔二郎,不过那些老爷们可不会答应。”麦铁权自己是南朝的官户出身,此时气恼之下,却是把卫玄等人说成了“老爷”一脸的讥讽。  孟金叉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想当初他们这位大帅当上现在这右屯卫大将军的时候。可也是没少绕弯路,那些世家的将军老爷,哪肯让郭孝恪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子和他们平起平坐。  “不说那些事。二郎还是左翼第一军的人,明日要好好给二郎接风洗尘庆功。”麦铁权想到回来的郭孝恪,却是按下了心中那些不快的事情,大声道。  魏征在一旁看着麦铁杖这位右屯卫大将军如此看重郭孝恪,心里面却是更想和郭孝恪见面了,“兄长,明日我们便能见到郭将军了,我看你也不必考虑了。留下便是。”魏刀儿见魏征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是在边上道。  “好。”听到魏刀儿的话,魏征回过了神,过了一会儿,方才沉声道。第一百二十六章 献俘  东城的城头上,支文德眉头紧锁地看着城外忽地张峭心”凶隋军大营,一脸的忧心仲仲,虽然如今辽东城依然是坚若磐石,他有十足的把握能靠着城中的屯粮守上一年,可是这仗不是守住辽东城就能打赢的。  “还是没有消息吗?”看到身边的亲兵队长匆匆上了城头,乙支文德回头问道,这些日子以来,他派出了十几拨探子出城,虽说给围城的隋军截杀了大半,可总有逃出去的人,但是直到现在他除了从当日被驱赶攻城。侥幸活下来的俘虏口中知道魏霸山城已被攻破的消息外,对于辽东其余各城却是仍旧没有半点消息,让他心里也是有些急躁。  “大人。”集兵队长安近了乙支文德,在他耳边说出了那让他惊骇莫名的消息。  “什么”当听到辽东各城已经都被隋军攻破的消息,便是乙支文德城府再深,也忍不住惊呼出声,不过随即他就强自镇定下来,朝亲兵队长道,“这消息可属实?”  “大人。不会有错,逃出去的三批探子带回来的消息相同,而且城外隋人如今也已经撤走了那些小路上的人马。”亲兵队长有些苦涩地说道,若不是辽东各城皆被攻破,隋人又如何会撤去那铁桶一般的围城架势。  “那些探子呢?”乙支文德声音低沉地问道,他现在想的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封锁这消息,绝不能让城中的人知道,以免动摇军心。  “属下已经将他们看了起来。”亲兵队长是个乖觉的人,那三拨探子回来以后。就给他控制了起来。  “全部杀了。一个不留。”乙支文德只是稍微犹豫了下。便立刻做出了决定,只有死人才能把秘密守住。  “是,大人。”作为乙支文德心腹的亲兵队长,当然知道自家大人是个杀伐果决的人,对这命令一点也不意外,低声领命后便下了城头。  “郭孝恪。又是那个郭孝恪,难道此人是我高句丽的克星不成。”乙支文德此时已经明白城外隋军大营这般张灯结彩的缘故,一想到魏霸山城。大黑山城都是陷落在那个杀了荣留王的郭孝恪手中,他不禁咬牙切齿了起来。  辽东城外,征辽大军的营地中已是清出了一条巨大的甫道,杨广在行宫的高台上。眺望着大营远处那隐隐若现的烟尘,一脸的满意。  杨广身后那些被聚齐的文武百官此时虽然一个个都是屏声静息,可是不少人脸上的神情都是不太好看,杨广这般大张旗鼓地让他们等一个出身卑微的乡下小子,实在是让他们心中不忿,要知道他们祖上都是北朝的勋贵,传家数代,也不见得有几人能这般威风。  宇文成都并不在高台上,作为杨广身边的亲卫,千牛备身,他和其他同僚被杨广派到了大营口去迎接郭孝恪,站在大营门口,宇文成都看着身后张灯结彩的大营却是握紧了拳头,他从没有这般不甘心过,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千牛备身,别说郭孝恪,便是连杨广身边的那个江南沈光也比不上。  魏征和魏刀儿。裴行俨并没有资格随麦铁杖,钱士雄上行宫的高台,而是和孟金叉一起跟左翼第一军的士兵一起在大营外等候郭孝恪。  “本将军才不去那浑身不自在的地方。”见魏刀儿问自己为何不去行宫高台,孟金叉却是大大咧咧地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和钱士雄一样的假正经,偏偏满朝文武百官都是那一个德性,他自然不愿去行宫的高台受罪。  “这郭孝恪真是好大的排场”行宫高台上。杨玄感身旁,王仲伯却是不忿地道,当日郭孝恪押解俘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郭孝恪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百人长,对着他要忍气吞声,可如今郭孝恪已经地位在他之上,更是被那群泥腿子士兵吹嘘成了什么狗屁军神,叫他如何心中不妒。  “闭嘴。”杨玄感回头看了一眼王仲伯,他是个高傲的人,虽不喜郭孝恪。可也把郭孝恪当成了日后的强敌,王仲伯那些说郭孝恪的坏话只是让他不快而已。  李密在一旁看着王仲伯,却是心中感叹不已。杨玄感家世尊贵,当年越王杨素的故旧部下仍是遍布朝野,不过杨玄感身边可堪大用的人才却不多,这个王仲伯飞扬跋扈,当初若不是他曾为难过郭孝恪,他也不至于连做说客的机会也没有。  李密摇了摇头。却是看向了同在高台之上的宇文述父子,宇文述被罢官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人前,看他的样子,到是一点也不像是给罢官一样。  李密思量间。目光却是看向了杨广,他忽然觉得宇文述出现在这高台上,恐怕是杨广要复宇文述的官职,骡训如今朝迂的局密数发肯定自只的猜测,郭孝恪嗫圳。吊得杨广重用,可杨广暗中还是留了一手,这宇文述怕便是用来针对郭孝恪的。  大营外,郭孝恪的队伍出现在了高台上杨广和文武百安的视线中,自渡过辽河以来,大军顿兵于辽东城下,只有他一路高歌猛进,两个月内陷城十七,才让这百万大军征辽没有在一众请来的小国国主和使者面前变成一场笑话。  尉迟恭和罗士信骑在马上,耀武扬威地带着麾下的骑兵行为全军先锋走在了最前面,他们身后是一大串从辽东各处山城抓来的城中官吏,虽说身份地位比不上过去那个胆敢行刺的高建武,可人一多。再加上他们身上那些官袍,看上去倒也差不了太多。  “这郭孝恪,也不过是个溜须拍马的小人罢了。”高台上,看到尉迟恭和罗士信押解的那些俘虏身上穿得异常显眼的官袍,没有随李渊去太原的刘文静却是忍不住讥讽道,这些俘虏身上穿的明显都是新制的服色,否则哪有这般光鲜,这郭孝恪分明就是投杨广所好,说不定那些俘虏只是些普通人拉来充数的,刘文静是李渊的谋主。自然是将郭孝恪当成了仇敌,哪会有什么好话。  “肇仁,慎言。”刘文静身边,裴寂却是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小心说话,如今郭孝恪风头正劲,便是宇文述都吃了亏,他们不过是小小的散官,还是谨慎些好。  见裴寂拉自己。刘文静没有再说话,他一向不喜裴寂,只是看在李渊的面子上,才和裴寂有些来往,不过此时裴寂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他也没有再做声。  高台上,杨广看着给押到数百穿着官袍的俘虏,却是一脸的得色,他心中虽然也知道这些高句丽人的官位高不到哪里去,可还是心中欢喜。对于尉迟恭和罗士信的献俘,杨广在一众属国的国主和使者面前却是显示了他作为天子的威德,大手一挥,免去了这些人的死罪。  “还不磕头谢恩。”见那些跪在地上的俘虏对杨广的格外开恩没有反应,尉迟恭和罗士信想起长孙无忌的吩咐,却是喝骂道,顿时那些跪着的俘虏都是连忙磕头如捣蒜一般,口呼大隋天子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初时还有些乱,几句一喊后便整齐了许多。  看着高台下那些俘虏众口齐呼,却是让不少人都心中暗道郭孝恪是佞臣,竟然安排了这么一出来拍马屁,便是宇文述,虞世基等人也是自叹不如。  “冠军侯,我看是越来越像曹操了。”裴世矩在杨广身后,看着杨广脸上受用的神情。却是心中暗道,不过脸上仍是一脸笑意。  大营门口,宇文成都终于看到了郭孝恪,一身唐枕铠,一杆黑色马槊,看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只是身上却有一股煞气,让人望之心生寒意。  郭孝恪看向了宇文成都,他并不认识这个雄壮的千牛备身,只是这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千牛备身眼中那赤裸裸的敌意太明显了些。  被郭孝恪那冷电般的目光一扫,宇文成都却是不甘示弱,不躲不闪地朝郭孝恪投去了同样冷厉的目光。  “将军,怎么了?”看到郭孝恪忽地看向一处,他身边的长孙无忌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到宇文成都后,却是不由问道。  “等会,派人去查查那千牛备身的底细。”郭孝恪回过头朝长孙无忌道,一个普通的千牛备身是绝不会用那种目光和自己对视的,这个。看上去像是一员猛将的千牛备身,看上去来头不  “是,将军。”长孙无忌并不认识宇文成都,而且此时他们要进营面圣,他只是记下了宇文成都的长相后,便随郭孝恪一起继续朝前去了。  看着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后,便策马而去的郭孝恪,宇文成都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要打败的这个男人,绝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角色,就像是他来时遇到的那位楚国公杨玄感那样。  魏征在人群里也看到了郭孝恪,不过他不像魏刀儿和裴行俨那样只顾着看郭孝恪,而是目光落在了郭孝恪身边一身浅绯官袍的长孙无忌身上。这今年纪比自己小了不少的青年想必就是钱士雄口中那位极得郭孝恪重用的长孙无忌了。  “兄长,以你的学识,还怕比不上那个什么长孙无忌。”见魏征的目光落在骑马过去的长孙无忌集上,魏刀儿在一旁说道。  “二弟说得是。倒是为兄有些着相了。”魏征听着魏刀儿的话,却是笑了起来。第一百二十七章 杨广的权术  行宫高台,郭孝恪带着贺逞玉,长孙丹恳等人丑讨丫杨 对干郭孝恪,杨广倒是不吝赞美之辞,不过郭孝恪自己却并没有多少喜意,因为杨广不过是借他在讥讽卫玄等一干在辽东城下无所建树的卫府大将罢了。他甚至能感觉到于仲文他们迁怒的目光。  裴世矩一直都在注意着郭孝恪,不过现在他是越来越摸不透郭孝恪心中在想什么,杨广对他的褒赏更多是让他和卫玄等人的关系变得更差,可是他却看不出郭孝恪脸上有任何不满的神情,要么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不世枭雄,要么就是根本没有在意卫玄这些宿将,裴世矩心中猜测着。不过他更倾向于前一种判断。  “末将谢皇上隆恩。”对于正式获封冠军侯这个爵位,郭孝恪心中还是欢喜,毕竟耸去病是他最为崇敬的名将之一,不过杨广将这冠军侯的爵位赐给自己,也未尝没有别的心思,和他结下死仇的柴绍,其祖便是冠军侯的爵位,这消息若是传回太原。恐怕柴绍会更加恨他入  。  高台上的文武百官对于冠军侯这个名头大过实际的爵位,并没有太多的意见。反正他们如今在意的是绝不能让郭孝恪获得更高的官职,比如卫府大将。  “杨广的权谋之道,却是一点也没落下。”在封了郭孝恪的冠军侯爵位后。杨广又让宇文述以带罪之身暂掌右翼第一军,这让杨玄感身边的李密不由心中暗道,杨广在心里面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尽管他这些年日渐骄横,宠信虞世基,裴世矩等人,可他却从不曾失去对朝局的掌控。  想到这次征辽之战胜或败所能引发的后果。李密忽然觉得自己第一次失去了过去的那种自信,郭孝恪两月间攻陷城池十七座,让他都无法再确定这次征辽之战的最终结局。  就在李密发愣的时候,杨广已经离开了高台,而文武百官们也都散去了,“法主,你在想什么?”杨玄感看向了神情有些恍惚的李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密这种样子。  “杨兄,恐怕这次征辽之战,杨广未必会输啊?”李密抬起了头,看着杨玄感,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要是杨广打赢了这次征辽之战,国内那涌动的暗流或许会平息下去。  “是因为那个郭孝恪吗?”杨玄感看着李密,却是摇头道,“卫玄,于仲文他们打不下这辽东城,他也一样打不下。”  “或许是我多虑了。”李密见杨玄感如此说,却是庄了一声,辽东城城高墙厚,兵力之多也不是其他辽东各城所能相比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辽东城的守将不是等闲之辈,能让卫玄,于仲文这些用兵老辣的军中宿将寸功未建,郭孝恪也不见得能打下辽东城。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跟在宇文述身后,却是暗自惊讶于老父那先见之明,“你们记住,皇上心里其实是谁也不相信的,姓郭的小子功劳立的越大,便离死期越近。”走下高台后。宇文述却是朝两个儿子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姓郭的小子立功立得越大越好。”  “父亲。可我看皇上对他宠信有加,又怎么会?”宇文化及仍是不太明白宇文述的意思,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去帮郭孝恪立功。  “那姓郭的小子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经立下了这么大功劳,冠军侯。要不是朝中关陇世族的那些人不肯松口。恐怕他已经跟我平起平坐了。如今是因为征辽事大,皇上才如此重用他,可等征辽完了呢,一个二十多岁的卫府大将,又极得军心,而且用兵如神,换了你们是皇上,心里会放心吗?”宇文述看着宇文化及,却是冷声说道,“你们可别忘了。当初卫王是怎么死的  卫王杨爽是大隋开国后的军神,三次率军北伐突厥,都是大胜而归,是当时公认的第一名将,在军中更是士兵心目中的军神,可就是这位战场上勇猛无双的卫王,却是正当盛年的时候得了恶疾,文皇帝杨坚派巫师为其驱鬼,结果却连夜暴毙身亡,虽然公之于天下是说卫王是病故的。可是宇文述却如何不知道是杨坚忌惮这个。异母兄弟的战功,才派人暗中做了手脚,在他眼中,杨广和杨坚这两父子是一路人,而且杨广更多变善猜,这郭孝恪眼下虽是风光,可终究长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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