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冤案》-37

传,只要全会接受了我们的观点,就能保证在选政治局常委时,林副主席的接班人地位顺利确立。”  “我主张彭真的罪行材料印发下去。”康生说,“每个与会者都人手一份,这样明打彭真,暗扫少奇同志,也等于给大家打个招呼。”  江青咯咯地笑了:“康老不愧是个智多星,每个主意都出到了点子上,见解就是比别人高一筹。我完全赞成这个主意,立即印发材料,让与会者都知道彭真和那个刘少奇是一伙的。不过,此事不要宣传,只我们俩知道就行了。传出去容易被别人利用。”  叶群说:“材料一下达,我保证会对全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推动作用。”  康生笑了:“好,那就定了!”  会议完全按照毛泽东的设计顺利进行着。  8月12日,这次全会举行闭幕式。  上午,在有关人员反复酝酿的基础上,就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的候选名单进行选举。  刘少奇接过选举名单后,脸刷地变白了,他的名字一下子由第二位退到了第六位,党内政治局常委的名单顺序是这样排列的:毛泽东、林彪、周恩来、陶铸、陈伯达、刘少奇、邓小平、康生、李富春、朱德、陈云。  由于已经进行过事先讨论,所以选举进行得很顺利,几乎没费什么周折。显然,刘少奇、邓小平的选票大大下降。  当政治局常委们进入会堂时,刘少奇被一名高大的工作人员拦阻而退到了后面,然后被引到了指定的位置上。他很清楚地注意到了其他常委的脸都朝他转了过去。毛泽东坐在主席台的正中央沉思默想。所有到会的成员使劲地朝他鼓掌、欢呼。  周恩来宣布:“今天是会议的最后一天了,现在请毛泽东主席讲话。”  毛泽东的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一下,柔和的目光不断地扫视着会场:  “同志们,刚才选举了一下,突出了年轻人,我看是个好现象。革命总是要让年轻人上嘛,这是正常的,不要大惊小怪。这次全会上提到了党的九大。关于第九次大会问题,恐怕要准备一下。什么时候召集的问题,已经议多年了。八大二次会议到后年就十年了,现在需要开几次大会,大概是明年一个适当的时候再看。现在要准备,建议委托中央政治局同它的常委来筹备这件事,好不好?”  林彪冲着毛泽东连连点头:“好!好!主席的建议非常正确。”  周恩来说:“时机已经基本成熟了,再拖下去对工作没利,也不符合党章嘛。”  康生越过刘少奇,伸出一个指头说:“再过一两年召开最好,文化大革命的运动就可以初见眉目了。”  陶铸笑出声:“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今年年底就可以见眉目。”  毛泽东摆了一下手,会场上又安静下来,他继续说:“十六条大家都看了吧?大家一致通过的。至于这次大会所决定的问题,究竟是正确的还是不正确的,要看以后的实践。我们所决定的那些东西看来群众是欢迎的,比如中央的一个重要决定,就是关于文化革命的,广大的学生和革命的教师是支持我们的,而过去那些方针广大的革命学生和革命教师是抵抗的。我们是根据这个抵抗来制定这个决定的,但是究竟这个决定能不能执行还要靠我们在座的和不在座的各级领导去做。”他的左手向前用力一推,目光停留在李雪峰的脸上。  李雪峰正用钢笔在笔记本上作着记录,恰巧抬头看到毛泽东的眼睛,显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他向毛泽东点点头,表示一种理解。  “比如说依靠群众吧!”毛泽东把脸转向周恩来和陈伯达,决不要以为决定上写了所有的常委,所有的同志就都会实行,总有一部分人不愿意实行,可能比过去好一些,因为过去没有这样公开的决定,并且这样的决定有组织上的保证。这回组织有些改变,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书记处书记,常委的调整就保证了中央这个决定以及公报的实行。”  江青坐在第四排的左边悠闲地打量着主席台,她那微微凸出的眼睛在刘少奇、邓小平、朱德等人脸上扫来扫去,看到他们沉默、忧思的面孔,心里一阵阵感到格外的舒服、解气。几个月来,她的气势,还真维护了造反的学生们包括中央文革小组在内的权利和安全。而毛泽东的身份,是决定性的威慑作用。可是,江青毕竟是江青,当她看到十几年来一直在她头上指挥、批评的中央领导,竟也被她训斥得哑口无言,甚至低头认错,岂能不感到一种崇高的胜利感?大旗一挥,应者云集,她发誓“豁出去了”,一定要在这场革命中大显身手。但是,任何造反的先锋都有重围之困,甚至越往上阻力越大,江青果然有股倔强劲,她大讲不怕明枪,也不惧暗箭。要剐有肉,要杀有头,叫我改弦易辙去保那几个糟老头,那是白日做梦!  “江青同志,你听主席讲得多么明确,肯定下一步还会有阻力。”列席会议的张春桥说。  “来吧,谁敢和中央文革抗膀子,除非是蒋介石派来的狗特务、汉好、走狗!”江青用左手飞快地把头发往后一拢,“究竟谁正确谁错误不能由他们说,而应当由广大师生、小将和我们定,谁要是再对革命小将指手划爪子,我就豁出去和他们拼了!”  毛泽东的话题转到了另一点,他说:“对犯错误的同志要给他出路,要准许改正错误。不要认为别人犯了错误就不许他改正错误。我们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和‘一看二帮’,‘团结--批评--团结’嘛。我们这个党是不是党外有党?我看是党外有党,党内有派。有人就说:‘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我们共产党也是这样。你说党内无派,它就是有,比如说群众运动就有两派,不过是占多占少的问题。如果不开这次会再搞几个月,我看事情就要糟得多,所以这次会是开得好的,有效果的。”  王力紧紧地盯着毛泽东的嘴巴,生怕漏掉一个字。他费尽心思分析着毛泽东的每一句话,琢磨着他的真实含义。这些天来,江青的强硬态度,使他也受了影响,老笔杆子们的骨头,仿佛一下子硬挣起来了,在原先的中央领导人面前也敢高谈阔论了,更何况他与每个常委都有一层特殊关系?他使用了侦察兵的计谋,利用中央文革成员的地位,打听着各地区各单位各部门的运动动向和领导人踪迹,分别向常委个别通报一下情况。他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施展自己才华的时机。  邓小平两三天前,就感觉到了一种晾。哼,晾就晾,搁就搁,我不稀罕也不在乎!乐得清闲打打桥牌,下下棋,逗逗孩子,看看小人书,就像退休老人一样,保养保养身体长长寿也好嘛。  周恩来见毛泽东讲完了,就转身问其他常委:“其他同志谁还讲?”  毛泽东说:“伯达同志是中央文革的小组长,还是由他来讲讲吧。”  “主席,我不讲了吧,我的话也不好懂,同志们听起来吃力,再说大家讲得已经够深刻,够多的了,我再讲也不好。”陈伯达还在推辞。  林彪说:“八届十一中全会的议题就是讲文化革命,你不讲等于失职啊!”  这下,陈伯达被僵住了,只好站起来:  “同志们,在我党历史上具有伟大意义的八届十一中全会已经接近尾声了。我很高兴,很激动。虽然我作为中央文革小组的组长参加了中央常委,但我这个组长,不过是个刘盆子。东汉农民起义时,要选首领,那时农民起义受封建正统思想影响很严重,非刘莫王,于是找了个姓刘的放牛的小孩子当王,那个小孩就叫刘盆子。我也成了刘盆子了,因为我多年来一直搞文字工作,大家以为我是文化工作的内行,其实我还是个小学生。好在我们有了文化革命的决定,即十六条,我们就靠这个夺取胜利吧!”  江青在后面听着坐不住了,她小声地骂道:“天哪,这个老夫子在胡说八道什么呀!在这么严肃的会上怎么能这样讲呢!”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绝大多数参加会议的人,几乎都没听清陈伯达的话,但是刘少奇听清了,只是他没有表露神色而已。  林彪侧着身子和毛泽东小声嘀咕了几句,又征询了周恩来的意见,最后将麦克风摆弄了两下,说:“同志们,中国共产党第八届中央委员会第十一次全体会议已经胜利地结束了。这一次会议,从头到尾都是主席亲自领导的。今天,主席又在会议上对我们作了极为宝贵的指示。这次会议解决了重大的问题。在这次规模伟大的文比革命中,发生了严重的路线错误,几乎扼杀了这一革命,使之停顿下来,中断下来,倒退下来!”  这时,林彪显得很激动,张了张口,几次想说什么又没接上话茬,使会场上的气氛很紧张。  李雪峰瞟了刘少奇一眼,发现他的眼神里出现了少有的烦愁神色,发灰的鬓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得苍白。  邓小平端坐在主席台有侧,纹丝不动,仿佛压根儿就没发生什么突发事件。  林彪抬起右手,一边比划着说:“在这种危险的时候,主席出来扭转了这种局势,使这次文化革命能够重整旗鼓,继续进攻,打垮一切牛鬼蛇神,破‘四旧’,立‘四新’,使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除了物质的发展外,精神上、思想上得到健康的发展。今天又把组织机构解决了,保证了我们今后工作能够更加落实。”他看了看四周,目光停留在毛泽东身上。  毛泽东沉着面孔,没有任何表示。  林彪宣布:“现在如果是没有别的问题,就宣布散会。”  大厅里爆发出常规性的掌声。但这种掌声对列席会议的中央文革全体成员,中央有关部门的领导人和首都高等院校的师生代表来说,却是由衷的。               二十三  “8月18日庆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群众大会,就是要给林彪同志和中央文革小组一个亮相的机会。”毛泽东摸出火柴盒,把烟掏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对陈伯达和陶涛说,”你们要把红卫兵代表请上来,我要见见他们的代表。”  “总理安排了一份登上天安门城楼的名单和所在的位置,请主席审阅。”陶铸说。  “不看了,就照总理安排的办。”毛泽东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说:“你们给林彪同志准备一份讲话稿,总理也要讲话。全国舆论都知道林彪同志指挥打仗精湛,这回要让大家知道他搞文化革命也在行。”  两人笑了起来,尽管笑得很勉强。  这天,天安门城楼上下,完全披上了只有国庆大典才有的节日盛装,近百万北京各大、中学校的师生和外地来京师生云集在那面积40万平方米的巨大广场上和长安街头,不停地欢呼跳跃,等待着激动人心的时刻。  出人意料,当那辆最为人们熟悉的红旗牌轿车开到城楼内时,走下来的毛泽东却一反常态,穿了一套草绿色的布军装,军帽上那颗红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好象事先早有约定,毛泽东坐电梯刚登上城楼,同样穿着军装的林彪就迎了过来,笑吟吟地握住了他的手。  “准备好了吗?”  “好了,主席,开始吧。”  “我再看看你的讲话稿。”  林彪跟着毛泽东进了休息室,掏出讲话稿,递给毛泽东,毛泽东很认真地看了一遍,用手指点着一处说:“在坚定地依靠革命的左派后面,再加上一句‘争取中间派,团结大多数,集中力量,打击一小撮最反动的右派’的话,这样才能给左派们指出方向。”  林彪连声说“好”,急忙伸手摸钢笔却发现自己没带,站在旁边的康生从不远处的记者群里借来了一支水笔,林彪亲笔在讲稿上补充了毛泽东的指示。  刘少奇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城楼中央他的位置上,这个位置离毛泽东远了一些,但依然很突出,记者的相机连续快速地给他照着照片。熟悉的人们照样向他打招呼,用钦佩的目光望着国家主席。  突然使他顿感不解。为什么中央文革的大部分人都穿上了军装?江青也使他感到纳闷,她像一个叽叽喳喳的小鸟,不停地在城楼上和一些人叽叽咕咕,小声地说着什么。很快敏感的记者们便醒悟过来了,立刻把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了那个身材瘦小的林彪。他紧紧跟着毛泽东,和周恩来一左一右站在了党中央主席的两边。这个排列一下子把原来的秩序打乱了,事实上等于向全世界公布了八届十一中全会改选中央政治局常委的结果,说明了中央在人事上的重要变动。  林彪第一次在这样盛大的群众集会上讲话。  “……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最高司令是我们毛主席,毛主席是统帅。我们在伟大统帅的指挥下,好好地听我们统帅毛主席的话,文化大革命一定能顺利发展,一定能取得伟大胜利!、毛主席提出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伟大创举,是社会主义革命的伟大创举,……”  中央电视台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通过实况转播,把那个拉腔拖声的语音和林彪的图象发向全国各地以及世界。在紧张、庄严和多少有点惶惑不安的气氛中,近百万天真烂漫的青少年们流着激动的眼泪,仰望着那个时代最神圣的人物而狂欢不已,任凭自己淹没在歌颂红太阳圣曲的狂涛里。  天安门城楼上,有一队臂戴“红卫兵”袖章的青年学生,像一团火焰似的在稍微拥挤的人流中穿来穿去,分外引人注国。尽管他们人数并不多,但在中央文革小组成员们的眼里仿佛已经闪烁地生光,和当时那种热烈的气氛相呼应,到处发挥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威力。  正是盛夏季节,天热得发了狂。太阳悬在空中,使拥挤在广场里的人们觉得憋在了蒸笼里,连一点风也透不进来。但人们并没有感到难忍,反而使迸发出来的热情变得更加虔诚和真切,干涩的嗓子欢呼着滚烫的声音:  “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毛泽东板着严峻的面孔,扫了右旁的刘少奇一眼。隔着两三个人,身着灰色中山装的刘少奇正和邓小平嘀咕什么,他的右手不停地晃动,好象要辨清什么问题一样。  “毛主席,您好!”  “我们的红卫兵小将们好!”  “我们请毛主席参加红卫兵、当我们的红司令。”  毛泽东笑着指了指旁边的青少年,问:“你们都欢迎吗?”  旁边的红卫兵们都鼓起掌来。  北师大附中的一位姑娘跑过来,把一条“红卫兵”的袖章戴在了毛泽东的左臂上。那位姑娘身材挺拔,脸庞端正,脸色黑里透红,一双大眼,闪闪发光,真有一副小伙子的派头。毛泽东望着她,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脸蛋上捏了一下,问:“你叫什么名字?”  “彬彬。”那位姑娘说。  “是文质彬彬的那个‘彬’字吗?”  姑娘点点头,两只眼睛水灵灵地眨巴了一下,好象一枝刚出水的荷花。  毛泽东哈哈笑了起来:“要武嘛。”  话音刚落,又是一片掌声。  毫无疑问,那位姑娘成为最幸福的人了。大家争相和她握着手,因为她刚刚和伟大的领袖握了手,那细嫩的手掌上还有领袖的余温。  江青突然发现,毛泽东今天头一次露出了笑容,而且对戴上“红卫兵”袖标的举动非常满意。她领悟到了毛泽东的用意,立刻把陈伯达、康生叫到自己身旁,说:“主席戴上‘红卫兵,袖章的举动不同寻常,我告诉你们,这是有深刻的含义的,通知《快报》记者,要密切注意各阶层群众对这次大会的反映。”  此刻的陈伯达,对江青的任何意见都是言听计从的。他知道,毛泽东8月1日致清华附中红卫兵的信在八届十一中全会上公布了,但是全会并无任何肯定“红卫兵”的表示,中央关于文化大革命的决定也没有提到“红卫兵”而只提到“革命青少年”。毛泽东今天戴上红卫兵的袖章,意味着红卫兵将要作为一支崭新的政治力量登上中国的政治舞台,必将对这场大革命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所以,当江青提到这一点时他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们要抓住这个新生事物作文章,把红卫兵运动推广到全国去。”  江青的眼睛也亮了:“你们连夜写社论,要热烈地支持我们可爱的小将。”  林彪讲话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传到了他们的耳朵中:  “我们要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要打倒资产阶级反动权威,要打倒一切资产阶级保皇派,要反对形形色色的压制革命的行为,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这次文化大革命,是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命运的大事,是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前途的大事……”  邓小平一直以冷静的目光注视着林彪讲话。从今天主席台上的排列来看,全会的选举结果等于公开了,而林彪8月12日在全会上宣布选举结果不对外公布,不见报,看来只是稳定人心的一种策略罢了,事实上,政治家们在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并不在乎他以前的许诺,这点已被眼前的事实所证实了。  所以,当周恩来讲话时,邓小平轻松地吁了一口气。很显然,他的地位并没有因50多天的中央工作而动摇,相反却更有加强和巩固之意。尽管他始终是以自己和刘少奇的支持者的身份出现的。其中的原因,他并不清楚也不打算搞清楚。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周恩来讲话的每一个字:  “……党中央刚刚开过了第十一次全体会议。这次会议是在毛主席亲自主持下进行的。这是一次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会议。这次会议的成功,是毛泽东思想的新胜利。……这次会议通过的十六条,是在毛主席亲自领导下制定的,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纲领。一切革命的同志,都要认真地学习它,熟悉它,掌握它,运用它。这是我们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战斗的武器,是我们行动的指针。我们一定要把这个伟大的纲领学好用好,贯彻到我们的实际行动中去……”  听得出来,周恩来的讲话只是一些冠冕堂皇的政治辞令,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也不会引起人们的任何震动,比起林彪的讲话来,他的那些提法多少显出了应付性的味道。  “小平同志,看来运动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了,究竟中央下一步的战略目标在哪里?”担任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职务的刘志坚问道。  “我也不清楚。”  “林彪同志接连提了那么多‘打倒’,是不是有所指?”  “我看不出来是指谁。”  “那么是……”  “混战一场。”邓小平很干脆地说。“不过,这一类的问题请你以后别再问我,问我我也不会再回答什么了。”  这位聪明的政治家决定用沉默和服从来应付这场瞬息万变的政治危机了,这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策略。只有这种办法,才能掩饰自己的真实动机和用心,使对方抓不着辫子。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棉里藏针”吧。  “是的,小平同志,我不会帮倒忙的。”刘志坚答道。  邓小平看了一看他的手表。  “半个小时之后,毛主席将要走下城楼,和广大群众见面,这也许就是深入到群众中去的意思吧。”邓小平微笑着评论道。“我想这种深入群众的办法并不难学,我也会这样做的,而且一直是这样。”  在中南海的一座小楼上,两位年轻的军人守望着斜对面的福禄居小院。他俩使用小型的军用步话机和上级联系。他们之间从不交谈,而是用一连串数字来汇报着内容。熟悉这里的情况的人很快可以发现,他们报的数字实际上就是时间和车号。时间的准确性分秒不错。当他们干这种秘密监视的行为时,外面自然有人声东击西,转移监视对象的视线。  这个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是谢富治。  江青曾忧虑地对地说:“我们不得不格外谨慎些。因为他毕竟还是中央政治局常委,我们的国家主席。”不过,谢富治已经清楚地感觉到了,可惜的是,刘少奇同王明、李立三等身败名裂的人物一样,撞到他们的行列中了,这就注定了他很快要从热闹而又令人向往的政治舞台上消失掉。  挑选的军官在接受谢富治的指令之前,公安部长动用了上一切关系,得到了他们的完整简历和资料。事实上,那两个宽肩膀,粗胳膊,生得结结实实的军官已经相信,他们所干的一切都是对国家有益无害的。  当然,这一切都使福禄居的主人们蒙在鼓里,他们照样在家里接见来客,畅所欲言地发表对时局的看法,尽管他们在公开场合下都沉默了,但私下的谈话是不受约束的。  “红卫兵破四旧的行动太出格了。”刘少奇扔下手中的《快报》,语调里流露出愤然之情。“8月24日,首都红卫兵组织了40万人的大会,将苏联驻华大使馆前的‘扬威路’改名为‘反修路’,就是毫无意义的举动。还有,把协和医院改名为‘反帝医院’,‘全聚德’改名为‘北京烤鸭店’,都是乱弹琴。”  王光美说:“这还是次要的呢。现在的破四旧内容还包括:剪长发、剪长辫子、剪烫过的头发、剪小裤脚管、剪漂亮的裙子、烧毁文物、抄家、解散民主党派,斗争民主人士,等等五花八门的东西。23日,一些红卫兵将市文化局集中收存的戏装、道具,堆积到国子监大院中心,纵火焚烧。此外,北京市大兴县的打杀四类分子的活动也搞得太过火了。”  刘少奇“呼”地站起来,激动地说:“这不仅是过火不过火的问题,而是违犯宪法,这已经犯法啦!”  “那又能怎样?”  刘少奇用一种异常的目光盯着王光美,又转向几个孩子。他们谁都知道,他已经被中央定为犯了严重错误的人,而现在的运动是由中央文革小组在指挥一切,他再站出来说话,本身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分量。“我现在还是国家主席,我还有说话的资格。”刘少奇很固执地推开了王光美的手,拨通了通往钓鱼台的线路。  “我是陈伯达。”对方传来了一连串的咳嗽声。  刘少奇简要地阐述了他的观点,最后说:“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应该站出来,扭转一下过火的倾向,不要让这种违犯宪法的现象继续蔓延。”  “你读过毛主席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吗?”陈伯达的问话很尖厉。  刘少奇怔了一下,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没学好,我劝你再带着这个问题好好学习一下。”陈伯达缓和了一下语气,但话依然生硬,而且不乏教训的意味。“文化革命刚刚出现了新的转机,你又要指责了。我不清楚这是什么立场。我认为,观察当前的形势首先应看方向和主流。至于运动中的曲折,相信广大群众是会自己纠正的。好了,我的话只能说到这里。”  电话“啪”地甩下了,刘少奇的嘴唇一阵哆嗦,气得脸色苍白。  人们常常以为,处于最高层次的政治家们,即使是在举行秘密会议的时候,也都是对他们的同事和下级使用温和的语言和有礼貌的称呼。但中国最高层的领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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