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敢不益竭其愚,以谋吾祖国之进步,并谋所以开通吾横被压抑之亲爱同胞乎!爰驰寸简,敬鸣谢忱。孙文缄于波德兰区覃文省街之四十六号”据孙文自述、甘作霖译《伦敦被难记》上海商务印书馆一九一二年五月出版。译本中的英文据英国布里斯托尔bristol一八九七年初版的英文本校改今天承青年会干事的预约,得与诸君相见,是狠愉快的事。“改造中国之第一步”这个题目,是主人所定,事前没有同兄弟商量,所以只能就题发挥了。十月十号是中华民国国庆的纪念日,青年会提前两日庆祝,兄弟得身与盛会。但今日亦可认为国庆日,因武昌搜获党人名册、穷捕党人、拘杀三烈士的一日,正是八年前的今日。十月十日的成功,全靠有八日的牺牲。如满清当日不竭力压迫,革命爆发或不能如此之速。革命成功已经八年,何以到今日还有“改造中国”的名词?因当时已推倒了满清的政府,其他关于建设上种种绝对没有着手,所以今日还不能不讨论改造中国的方法。为什么要改造呢?因现在中国政治非常腐败。至于改造方法应从何处着手,有人说,教育是立国的要素。但我们若致力于教育事业,一般官吏非特不能提倡,且必来设法摧残。假使我们培养一个青年,费巨额金钱,俾受一种完全教育,官吏有时竟因嫉视新人物的心理,置诸死地。又有人说,兴办实业,救多数人生计的困厄。奈官吏非特不能提倡奖励,且对于较大之公司或开矿事业等,必先得多数贿金,才许给照开办。辛亥以后,多数华侨热心回国经营实业,因官吏索贿过重,致中途灰心。从这点看,从实业上改造起,也是没有希望的。又有人说,立国根本在人民先有自治能力,所以地方自治为最重要之一事,现应从一乡一区推而至于一县一省一国,国家才有希望。但现在官僚,何尝愿意人民有自治的能力?大家只须看各地方自治经费统被他们挥霍尽净,致自治不能举办。以上三种,固是改造中国的要件,但还不能认为第一步的方法。第一步的方法是什么?在兄弟的意思,只有革命。革命两字,有许多人听了,觉得可怕的。但革命的意思,与改造是完全一样的。先有了一种建设的计划,然后去做破坏的事,这就是革命的意义。譬如我们要建筑一新屋,须先将旧有的结构拆卸干净,并且锹地底,打起地基,才能建筑坚固的屋宇。不这样办去,便是古代的建筑方法,不适用于今日。八年以来的中华民国,政治不良到这个地位,实因单破坏地面,没有掘起地底陈土的缘故。地底的陈土是什么?便是前清遗毒的官僚。中国国家腐败到这点,是不是革命的罪恶?不是的。革命破坏满清政府以后,一般人民每訾谓只有破坏的能力,没有建设的经验,所以一般议论都希望官僚执政。如袁世凯时代,几乎大家说非袁不可。革命党自审中华民国主权属于国民全体,既舆论说非袁不可,只好相率下野,将政权交与官僚。八年来造成官僚与武人政治的原因,就在这一点。现在国内的政治,比较满清的政治进步也没有?依兄弟看来,满清的政治犹稍愈于今日,一般人民在满清政府下,比今日尚觉自由。如现政府的滥捕滥杀良民,在满清政治专制时代还没有发见。如现武人官僚的贪婪,亦较满清时代为甚。兄弟记得清代某粤督于一年内搜刮得一百多万,人已诧为奇事;由今日看来,象督军、师长等有一年发财到数百万的,有数年发财到千余万的,方见贪婪的风气比前清倍蓰了。我们因满清政治不良,所以要革命;但革命的结果,所呈的现象比满清尤坏。这个原因,不是革命党的罪,是前清遗毒一一武人与官僚的罪。我们既经要改造中国,须造成一灿烂庄严的中华民国。象工师建筑伟大房屋一般,须用新的方法去建筑。新方法的建筑,便是上层越高,打地基须越深,所挖出的陈土须远远搬开。这陈土便是旧官僚。满清时的武人,是受文官节制的,就是一个提督,他也不敢侵犯州县官的职权。如武官有不法行为,满清亦能照律严办。试问现在的北京政府,有这样的魄力么?依兄弟看来,要免一个师长、旅长的职还不敢呢!所以要改造中国,武人便是陈土的一种。前清时代的土豪,包揽词讼,鱼肉乡里,还不敢公然出头。现在的政客,居然白昼现形,挑拨武人,扰乱国政。武人所有种种的不法行为,都由政客养成。因武人的脑筋是狠简单,作恶的方法还不能设想周到。试看北张南陆,他们本来是个草包,经政客教唆,才发明种种捣乱方法。所以政客便也是陈土的一种。照这样看,要建筑灿烂庄严的民国,须先搬去这三种的陈土,才能立起坚固的基础来。这便是改造中国的第一步。兄弟狠希望到会诸君,大家要怀抱这精神去改造新中华民国。据上海《民国日报》一九一九年十月九日《孙中山先生演说》今夜蒙招请到此演讲“救国之急务”。夫以民国成立已过八年之今日,何故尚须讲求方法以救之乎?则以中国今兹,正濒于最危之一步,所遇艰险实前此所未尝有。内忧现已当前,外患同时俱至。在内则有南北交争,在外则有强邻危我国脉。故万不能不采一有力之方法以救吾国也。吾人欲救民国,所可采者惟有两途:其一则为维持原状,即恢复合法国会,以维持真正永久之和平也;其二则重新开始革命事业,以求根本改革也。今先论维持原状。诸君知数月之前,以五国警告之故,上海既开和会矣,实际两代表间已将一切问题决定,惟有如何处置国会一层悬而未决。北方代表表示北方永不能允恢复国会,而促南方代表表示其对于此问题之态度;南方代表则答以此为孙逸仙之条件,故北方务必与孙氏直接磋商此问题。于是北方代表吴鼎昌君来见予,且言彼确知北廷意将拒绝我所要求,问予可否另出他种办法。当时予应彼所求,提出三项:第一、军阀既已毁坏约法,夺去人民所握之主权,则务须以此权还诸建立此约法之革命党人之手;第二、如军阀以为此主权本为以强力夺诸清室者,故不欲以还革命党人,则彼等尽可效法张勋,复以此权贡之清室,再演清帝复辟之事;第三、若军阀意犹不欲,则亦可效袁世凯所为,僭称帝号,永握此权。当时予问吴君:“北方敢行此三事乎?”吴毅然对曰:“否。”予曰:“然则惟有恢复国会一途而已。”吴乃摇头告别。从此和会不复有声响,以至于王揖唐君之任命。今日诸君万众一心,以反对王揖唐之为北方总代表矣,而予实有所未解。人谓王揖唐既为吾人公敌,故吾人不欲其来与吾人会商,此其为论亦太轶常轨矣。以常理言,世间岂有与现为吾亲友之人言和之理,吾人尚须议和者,非敌人而谁?王揖唐之来上海以前,彼尝使人来谒,问予对彼出为议和之人态度如何。予答其人曰:“王若允我恢复国会之条件,吾当尽力为之助成其事。”及王离北京以后,南方全体起而反对,彼乃决留南京以避风潮;既而又遣人问予以进止。予答以王如真为决定国会问题而来,则可立来见我,我当以我一身负与彼完成和议之全责。王当来沪见予,予与彼就于国会问题作坦白之长谈。王言彼已准备允诺新旧国会合同制定永久宪法。予曰:“此非我之条件也,我之条件为恢复合法国会。”王答言:“此乃无异彼方之无条件降伏,北方诸督军将强硬反对,而段祺瑞、徐树铮所永不允诺者也。”王氏既以诚求平和妥协而来,复问予有无他种办法。予复举前所告于吴者以告之,且言如此各种办法均不能受,则附从我着手于革命事业,为彼最善之途,亦即最后之途。王氏乃言彼将熟虑而后答我。四万万同胞乎!救吾民国,惟有两途:一则维持吾在南京三月为民国所经营之诸制度;一则从头再举革命之全事业而已。今者诸君须自决定其所愿欲,苟有所欲,必得成就。诸君或者自疑以为无力,但诸君须知,在中华民国约法上,诸君为此地上之主人,君等苟知所以用其力者,决不患力之不足。试观今次学生运动,不过因被激而兴,而于此甚短之期间收绝伦之巨果,可知结合者即强也。如使诸君即时以正当方法结合,要求在国会政治之下回复诸君自己之权,吾敢断言诸君之必成功也。前此主张国会必须恢复者,仅吾及吾党少数人耳。以此当大多数之反对,独力支持,二年于兹矣。若诸君于此举足轻重之际,来助我主张,吾信北京政府从此不能更拒绝吾人也。如此,则真正最后之和平,可得而致。予所谓维持原状者,即指此也。如曰此非所可得致,则救国之业仅能出他一途,即重行革命是也。或者曰:“革命何为?吾人于革命尚未厌乎?”夫一班人以为革命党人只知破坏,不知建设,此大误也。就吾党观之,只见其急于建设,不能待破坏之完成,所以无用旧物尚多留置,未经破坏;吾人虽革去满洲皇统,而尚留陈腐之官僚统系未予扫除,此真吾辈破坏之道未工之过也。吾人所已破坏者一专制政治,而今有三专制政治起而代之,又加恶焉。于是官僚、军阀、阴谋政客揽有民国之最高权矣。吾四万万同胞乎!诸君固民国之主人也。涣号天下,驱除此丑类者,匪异人任,诸君其已有驱逐之决心乎?诸君或亦有言吾辈未尝有所藉手,则辛亥前事,去今不远。诸君当数日前,不尝为民国八周年之庆祝乎?当时武昌炮工营同志,知逮捕将及,冒死起义,熊秉坤君首先发难,遂破满族钳罗。熊君告予:当是时,义军惟从退伍之一军官得子弹二盒,其他新军被嫌疑者之子弹则已悉缴去矣。尔时革命党人物资缺乏,岂今兹可比,然而诸君得年年为此双十节之庆祝,固知藉手不在多也。今日南方为护法而战之真正爱国陆军,有十五师。此爱国军队,不受彼营私之督军及高级长官命令,惟待人民之指挥。所以当吾发起此次护法战争、声讨北方叛贼之时,南方军阀力阻吾谋。吾之为护法事业也,托根广州,而广东督军即忠事北方,群贼闻吾计划,彼立反对;然而以军心向义,彼卒无如我何也。及护法战争有利,南方军阀始群来参与;而又提议牺牲旧国会,以求遂分赃之愿。北方所以敢于坚拒恢复国会之主张者,正以其深知南方军阀随时可以欣然同意于叛去国会之计划耳。四万万同胞乎!如欲采第二步,则须早定之矣。吾人在南方至少有爱国军队十五师,专候国民之指挥;即在北方亦至少有五师之众,专候诸君之指挥。诸君何必以无力遂行诸君之志愿为忧哉!今者二十一条款暨他密约,已为北方篡窃之徒所允,危难即在目前。诸君亦既要求废约矣。但试问:此等军阀已完全为要求此卖国条约之势力所支配,如何尚能废约?就使约为彼所能废,抑且以诸君之要求,彼亦不敢不废。而诸君已将自己固有之权抛弃,反以缔约废约之权力付与北方篡窃之人,此其失计,诸君尚未之知耶!前门拒虎,后门进狼,未见其益,先受其害矣。诸君当知缔约、废约之权,本属国会,故以全权还之国会,即诸君之所求,无不可得。如使国会不能恢复以从事其本来之职分,则惟有重新革命,以尽去此篡窃之人,同时荡涤一切旧官僚腐败之系统,而此条约亦当然否认矣。吾信诸君必能见及如何而始可救国。国民乎!君等民国之主人也。君等以命令授吾人所当行,予敢确言君等之最上要求,必可得如愿以偿也。据《孙中山先生在寰球学生会演说辞》上海一九一九年印本自北京大学学生发生五四运动以来,一般爱国青年,无不以革新思想为将来革新事业之预备。于是蓬蓬勃勃,发抒言论。国内各界舆论,一致同倡。各种新出版物,为热心青年所举办者,纷纷应时而出。扬葩吐艳,各极其致,社会遂蒙绝大之影响。虽以顽劣之伪政府,犹且不敢撄其锋。此种新文化运动,在我国今日,诚思想界空前之大变动。推原其始,不过由于出版界之一二觉悟者从事提倡,遂至舆论放大异彩,学潮弥漫全国,人皆激发天良,誓死为爱国之运动。倘能继长增高,其将来收效之伟大且久远者,可无疑也。吾党欲收革命之成功,必有赖于思想之变化,兵法“攻心”,语曰“革心”,皆此之故。故此种新文化运动,实为最有价值之事。据吴拯寰编《孙中山全集》上海三民公司一九二七年一月出版第四集《与海外国民党同志书》同乡列公足下:向者公等以为革命、保皇二事,名异而实同,谓保皇者不过借名以行革命,此实误也。天下事,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夫常人置产立业,其约章契券犹不能假他人之名,况以康梁之智而谋军国大事、民族前途,岂有故为名实不符而犯先圣之遗训者乎?其创立保皇会者,所以报知己也。夫康梁,一以进士,一以举人,而蒙清帝载湉特达之知、非常之宠,千古君臣知遇之隆未有若此者也。百日维新,言听计从,事虽不成,而康梁从此大名已震动天下。此谁为之?孰令致之?非光绪之恩,曷克臻此!今二子之逋逃外国而倡保皇会也,其感恩图报之未遑,岂尚有他哉!若果有如公等之所信,彼名保皇,实则革命,则康梁者尚得齿于人类乎?直禽兽不若也!故保皇无毫厘之假借,可无疑义矣。如其不信,则请读康有为所著之《最近政见书》。此书乃康有为劝南北美洲华商不可行革命,不可谈革命,不可思革命,只可死心踏地以图保皇立宪,而延长满洲人之国命,续长我汉人之身契。公等何不一察实情,而竟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以己之欲推人之欲,而诬妄康梁一至于是耶?或曰:言借名保皇而行革命者,实明明出诸于梁启超之口,是何谓诬?曰然,然而不然也。梁之言果真诚无伪耶?而何以梁之门人之有革命思想者,皆视梁为公敌、为汉仇耶?梁为保皇会中之运动领袖,阅历颇深,世情浸熟,目击近日人心之趋向,风潮之急激,毅力不足,不觉为革命之气所动荡,偶而失其初心,背其宗旨。其在《新民丛报》之忽言革命,忽言破坏,忽言爱同种之过于恩人光绪,忽言爱真理之过于其师康有为者,是犹乎病人之偶发呓语耳,非真有反清归汉、去暗投明之实心也。何以知其然哉?夫康梁同一鼻孔出气者也,康既刻心写腹以表白其保皇之非伪,而梁未与之决绝,未与之分离,则所言革命焉得有真乎?夫革命与保皇,理不相容,势不两立。今梁以一人而持二说,首鼠两端,其所言革命属真,则保皇之说必伪;而其所言保皇属真,则革命之说亦伪。又如本埠保皇之副主笔陈某者,康趋亦趋,康步亦步,既当保皇报主笔,而又口谈革命,身入洪门,其混乱是非、颠倒黑白如此,无怪公等向以之为耳目者,混革命、保皇而为一也。此不可不辨也。今幸有一据可以证明彼虽口谈革命,身入洪门,而实为保皇之中坚,汉族之奸细。彼口谈革命者,欲笼络革命志士也;彼身入洪门者,欲利用洪门之人也。自弟有革命演说之后,彼之诈伪已无地可藏,图穷而匕首见矣。若彼果真有革命之心,必声应气求,两心相印,何致有攻击不留余地?始则于报上肆情诬谤,竭力訾毁,竟敢不顾报律,伤及名誉,若讼之公堂,彼必难逃国法。继则大露其满奴之本来面目,演说保皇立宪之旨,大张满人之毒焰,而痛骂汉人之无资格,不当享有民权。夫满洲以东北一游牧之野番贱种,亦可享有皇帝之权,吾汉人以四千年文明之种族,则民权尚不能享,此又何说?其尊外族、抑同种之心,有如此其甚者,可见彼辈所言保皇为真保皇,所言革命为假革命,已彰明较著矣!由此观之,革命、保皇二事决分两途,如黑白之不能混淆,如东西之不能易位。革命者志在扑满而兴汉,保皇者志在扶满而臣清,事理相反,背道而驰,互相冲突,互相水火,非一日矣。如弟与任公私交虽密,一谈政事,则俨然敌国。然士各有志,不能相强。总之,划清界限,不使混淆,吾人革命,不说保皇,彼辈保皇,何必偏称革命?诚能如康有为之率直,明来反对,虽失身于异族,不愧为男子也。古今来忘本性、昧天良、去同族而事异种、舍忠义而为汉奸者,不可胜计,非独康梁已也。满汉之间,忠奸之判,公等天良未昧,取舍从违,必能审定。如果以客帝为可保,甘为万劫不复之奴隶,则亦已矣。如冰山之难恃,满汉之不容,二百六十年亡国之可耻,四万万汉族之可兴,则宜大倡革命,毋惑保皇,庶汉族其有豸乎!书不尽意,余详演说笔记中,容出版当另行呈政。此致,即候大安不既弟孙逸仙顿据郑东梦编《檀山华侨》檀香山檀山华侨编印社一九二九年九月出版转录《檀山新报》所载《敬告同乡书》本党自改组以来,我因有许多别项事故,不能常在本部专心办理党事,故将诸事付托诸君。今观诸君皆能本吾党进取之精神,奋勉从事,实为欣慰。唯此后所应留意者有一事:诸君皆知中华民国何以成,以有同盟会。从前同盟会开始不过数十人,一两年后就发展到若干万人,所以到了辛亥年,一举就成功了一个中华民国。但是那年武昌起义后,十二月间我到上海,有一种很可怪的意气,此意气为何?即是一班官僚某某等及革命党某某等人所倡言的“革命军起,革命党消”是也。当时这种言论的意气充塞四围,一倡百和,牢不可破,我实是莫名其妙,无论如何大声疾呼,总唤不醒。所以后来革命党的失败,都是在这句话上面,这是我们大家不可不彻底觉悟的。现在的中华民国只有一块假招牌,以后应再有一番大革命,才能够做成一个真中华民国。但是我以为无论何时,革命军起了,革命党总万不可消,必将反对党完全消灭,使全国的人都化为革命党,然后始有真中华民国。所以我们的责任,以后就在造成一个真中华民国。真中华民国由何发生?就是要以革命党为根本,根本永远存在,才能希望无穷的发展。譬如一棵大树,只要根存在,那怕秋冬时他的枝叶凋落,一到第二年春天,他就会发生新的枝叶,还要一年茂盛一年。我们中华民国算是一棵大树,我们革命党就是这树的根本,所以我们要格外留意,将根本好好培植。现在以上海为本部办理海外党事,只要本部办事有精神,则海外当然发达。要图本党发达,全在诸君办理。诸君须知党事为革命源起事业,革命未成功时要以党为生命,成功后仍绝对用党来维持。所以办党比无论何事都要重要。我常劝人要立心做大事,不要立心做大官。如从前宋钝初等,都是办党事很有才力的,到后来都拼命要做大官,无形中就把党事废置了。九年以来,我们得了许多经验,许多教训。以后我们要把三民主义的精神,传他到全国,完全靠在这党的作用上面,我们同志非拿全副精神来办他不可。诸君切勿以为党事无足轻重,诸君如将党办得坚固,中华民国亦就坚固了。现在办事要义:第一、须知党事为重,遇事就要办理,万不可稍有延滞,因为光阴比什么都贵。一件事早一刻办,就早一刻收效果。第二、形式与精神并重,形式完备后,才能振起精神。如海外保皇党,何以至今还尚存在,因为他还有一点形式之故。第三、我们以后要注意培养人才与延揽人才,将来种种事业,非有多数的人才莫可。前此所计划之大印刷所及英文报,事在必举,总以能早一日办起为好。诸君一同办事,尽可于每礼拜集议,将本部事务共同研究。本党前途发展全在诸君身上,我对于诸君很有无穷的希望,愿与诸君共勉之!据黄季陆编《总理全集》成都近芬书屋一九四四年七月出版下册《要造成真中华民国》今天讲题为“五权宪法”。五权宪法是兄弟所创造,古今中外各国从来没有的。诸君皆知近世一二百年以来,世界政治潮流趋于立宪。“立宪”二字,在我国近一二十年内亦闻之熟矣。到底什么叫做宪法?所谓宪法者,就是将政权分几部分,各司其事而独立。各国宪法只分三权,没有五权。五权宪法是兄弟所创。自兄弟创出这个五权宪法,大家对之都狠不明白。到底五权宪法有什么来历呢?讲到他底来历,兄弟可以讲一句实在话,就是从我研究所得思想中来的。至讲到五权宪法底演讲一层,十数年前在东京同盟会庆祝《民报》周年纪念底时候,兄弟曾将五权宪法演讲一过。但是兄弟虽然演讲,在那个时候大家对于这个事情都没有十分留心。此事说来已十余年了。在当时大家底意思,以为世界各国只有三权宪法,没有听见讲什么五权宪法的,大家觉得这个事情狠奇怪,以为兄弟伪造的。但兄弟倡此五权宪法,实有来历的,兄弟倡革命已三十余年,自在广东举事失败后,兄弟出亡海外;但革命虽遭一次失败未成,而革命底事情仍是要向前做去。奔走余暇,兄弟便从事研究各国政治得失源流,为日后革命成功建设张本。故兄弟亡命各国底时候,尤注重研究各国底宪法,研究所得,创出这个五权宪法。所以五权宪法可谓是我兄弟独创的。当美国革命脱离英国之后,创立一种三权宪法,他那条文非常严密,即世人所称之“成文宪法”。其后各国亦狠效法他订定一种成文宪法,以作立国底根本法。兄弟亦尝研究美国宪法。而在美国底人民自从宪法颁行之后,几众口一辞,说美国宪法是世界最好的宪法。即英国政治家,也说自有世界以来,只有美国底三权宪法是一种好宪法。兄弟曾将美国宪法仔细研究,又从宪法史乘及政治各方面比较观察,美国底三权宪法到底如何呢?研究底结果,觉得他那不完备底地方狠多,而且流弊亦不少。自后欧美底学者研究美国宪法,所得底感想亦与我相同。兄弟以最高尚的眼光、最崇拜的心理研究美国宪法,毕竟美国宪法实有不充分之处。近来世人亦渐渐觉察美国底宪法是不完全的,法律上运用是不满足的。由此可知凡是一个东西,在当时一二百年之前以为是好的,过了多少时候,或是现在亦觉得不好的。兄弟比较研究之后,有见于此,想来补救他底缺点;即美国学者也有此思想。然而讲到补救的事,谈何容易。到底用什么法子去补救呢?既没有这样底书可以补救,又没有什么先例可供参考。说到这里,兄弟想到从前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有一位教授喜斯罗,他著了一本书名叫《自由》,他说三权是不够的,他主张四权。他那四权底意思,就是将国会底弹劾权取出来作个独立底权。他底用意,以为国会有了弹劾权,那些狡猾底议员往往行使弹劾权来压制政府,弄到政府动辄得咎。他这个用意亦未尽完善,但是兄弟觉得他这本书在美国固可说已有人觉悟了,他们底宪法不完全,想法子去补救。但是这种补救方法仍是不完备。何以言之?在美国各州,有许多官吏是由民选而来。但是民选是狠繁难底一件事,民选底流弊亦狠多。于是想出限制人民选举底法子:要有资格才有选举权;以职产为资格者,必有若干财产才有选举权,没有财产的就没有选举权。但这种限制选举与现代底潮流平等自由主旨不合,且选举亦狠可作弊,而对于被选底人民亦没有方法可以知道谁是适当。想补救他呢,单单限制选举人亦不是一种好底方法。最好底方法就是限制被选举人。人民个个都有选举权,这个就是“普通选举”,是即近日各国人民所力争的。但是普通选举固好,究竟选什么人好呢?若没有一个标准,单行普通选举,毛病亦多。而且,那被选底人不是仅仅拥有若干财产,我们就可以选他。兄弟想当议员或作官吏底人,必定要有才有德或有什么能干,若是没有才没有德,又没有什么能干,单靠有钱是不行的。譬如有这种才德能干资格底人只有五十人,即对于这种资格底人来选举。然则取得这种资格底人如何来定呢?我们中国有个古法,那个古法就是考试。在中国,从前凡经过考试出身底人算是正途,不是考试出身的不算正途。讲到这个古法,在中国从前专制底时代,用的时候尚少。因为那君主即在吃饭睡觉底时候亦心心念念,留心全国的人材,谁是人材好,叫谁去做官。君主以用人为专责,他就狠可以搜罗天下底人材。在今日的时代,人民实没有功夫可以办这件事,故在君主时代可以不用考试,在共和时代考试则不可少。于是兄弟想加一个考试权。考试本是一个狠好底制度,是兄弟亡命海外底时候考察各国底政治宪法研究出来的,算是兄弟个人所独创,并没有在那一国学者中抄袭的。兄弟想这个制度一定可以通行有利。从前在东京同盟会时,本以三民主义、五权宪法为党纲,预计革命成功就要实行五权宪法。不想光复之后,大家并不留意及此,多数心理以为推翻满洲就算了事。所以民国虽成立了十年,亦没有看见什么精彩,比前清更觉得腐败。这个缘故,我们也就可以知道,不用兄弟细说,必以五权宪法为建设国家底基础。我们有了良好底宪法,才能建立一个真正底共和国家。自兄弟发明五权宪法之后,一班人对于这个五权宪法都不很清楚。即专门学者亦多不以为然。记得二十年前有个中国学生,他本是大学法科毕业,在美国大学亦得了法学士底学位,他后来还想深造,又到美国东方底一个大学读书。此人兄弟在美国纽约城遇见,兄弟问他:“此回你又入美国东方底大学,预备研究什么学问?”他说他想专门学宪法。兄弟听他说是要学宪法,就将我底五权宪法说与他听,足足与他讨论了两个星期。他说这个五权宪法比什么都好。兄弟心喜他既赞成这个五权宪法,就请他到了学校里,将这五权宪法详细研究研究。其后他就在美国东方耶路大学三年毕业,又得了个法律博士底学位。这耶路大学是美国东方狠有名誉底大学,他得了这个大学底博士学位,他底学问自然是很好的。他自耶路大学毕了业,后来他又到英国、法国、德国考察各国底政治宪法。辛亥革命成功,他亦回到中国,兄弟又遇见了他,我就问他:“当日你因赞成我底五权宪法,现在你研究之后,可有什么心得?”他说:“五权宪法,各国都没有这个东西,这个恐怕是不能行的。”当时兄弟听了这话,就狠不以为然。谁知我们那班同志听了他这话,以为这位法律博士说各国都没有这个东西,想来总是不大妥当,也就忽视这五权宪法了。还有一个日本底法律博士,兄弟在南京底时候请他做法律顾问,有许多法律上底事情与他商量。后来讨袁之役,兄弟亡命在东京,遇到了这位博士。他问兄弟什么叫五权宪法,兄弟就与他详细讲解,相处两三个月底功夫,合计总是二三十小时,后来他也就明白了。此时,兄弟觉得这位法律博士,还要讲了许多底时候才能明白,若遇着一班普通人民又将如何,难怪他们不懂了。适才所说底这两个博士,一个是中国底博士,一个是东洋底博士。那中国底博士,在纽约遇着他底时候,讨论了两个星期,他狠赞成这个五权宪法。在这个时候他不过是个学士底学位,只算是半通底时候;待他得了博士底学位,可算已到大通底时候了,他说各国没有这个东西。又那个日本底博士,兄弟与他研究了好几个月底功夫,他才明白。兄弟想这个东西实在狠难,现在虽没有人懂得,年深月久,数百年或数千年以后,将来总有实行的日子。我们要想把中国弄成一个庄严华丽底国家,我们有什么法子可以使他实现呢?我想亦有法子,而且并不为难,只要实行五权宪法就是了。兄弟在东京庆祝《民报》周年底时候讲演五权宪法之后,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年了,而赞成五权宪法的人仍是寥寥,可见他们心中都不以为然。今天我们想要讲五权宪法本是狠好底事情,但是要将五权宪法详细的说明,虽费几天底功夫亦说不了,而且恐怕越说越不明白。兄弟想了一个法子,要想就五权宪法之外来讲,侧面底讲比正面底讲容易懂得。中国不尝有句成语吗,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个意思,就是必离开庐山一二百里,才可看到庐山底真面目,若在庐山里头,反看不出庐山的真面目。兄弟今天讲五权宪法,亦是用这个法子。诸君想想,我们为什么要这个宪法呢?要知道我们要宪法底用意,应先把几千年以来底政治取来看看。政治里面有两个潮流,一个是自由底潮流,一个是秩序底潮流。政治中有这两个力量,正如物理之有离心力与归心力。离心力之趋势,则专务开放向外;归心力之趋势,则专务收合向内。如离心力大,则物质必飞散无归;如归心力大,则物质必愈缩愈少。两力平均,方能适当。此犹自由太过,则成为无政府;秩序太过,则成为专制。数千年底政治变更,不外夫这两个力量的冲动。中国历史,是从自由而入于专制;西国历史,是从专制而入于自由。孔子删书,断自唐虞。唐虞之世,尧天舜日,号为黄金世界,极平等自由之乐。而降及后世,政治弄到如此不好,这又是什么缘故呢?其故就是人民享得自由太多,因此而生厌,遂至放去其自由,而野心之君主继之,以致积而成秦汉以后之专制。外国底政治乃从专制而渐趋自由,其始人民有不堪专制之苦,故外国有句话叫做“不自由毋宁死”。他底意思,是人民不能自由,宁可死去。此可见当时外国政治专制之烈也。中国底政治是由自由而进于专制。中国古代人民“耕田而食,凿井而饮”,原是很自由的。而老子所说底“无为而治”,亦是表示人民极自由底意思。当时底人民有了充分底自由,不知自由之可贵,至今此习仍存,故外人初不知其理,甚异中国人民之不尚自由也。若在欧洲底历史,则与此不同。欧洲自罗马亡后,其地为各国割据,以人民为奴隶,在近世纪底时候有许多战争发生,都是为争自由而战。兄弟从前倡革命,于自由一层没有什么讲到,因为中国人只晓得讲改革政治,不懂得什么叫自由。中国历代底皇帝,他只晓得要人民替他完粮纳税,只要不妨碍他祖传帝统就好,故外国人批评中国人不晓自由。近来有几个少年学者,得了点新思想,才晓得“自由”两个字。本来中国人民是不须争自由的。如诸君在此,晓得空气是什么东西。空气要他作什么?我们在这房子里空气是很够的,人之在空气中生活,如鱼之在水中生活,鱼离水就要死,人没有空气,亦是要死的。但人不晓得空气之可贵,到底是个什么呢?因为空气不竭也。试将人闭之于不通空气底屋子里,他知空气可贵矣。欧俗人不自由,故争自由。中国人尚不竭自由,故不知自由。这两个底潮流,一专制,一自由,就是中国与欧洲不同底地方。政治里面又有两种人物,一是治人者,一是治于人者。孟子所谓:“有劳心者,有劳力者;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人者必有知识的,治于人者必无知识的。从前底人可说是同小孩子一样,只晓得受治于人,现在已渐长成,大家都明白了,已将治人与治于人底阶级打破。欧洲近世纪已将皇帝治人底阶级打破,人民才得今日比较底自由。兄弟这个五权宪法,亦是打破治者与被治者底阶级,实行民治底根本方法。现在再讲宪法底出产地,宪法创始于英国。英国自大革命后,将皇帝底权渐渐分开而成为一种政治底习惯,好象三权分立一样。其实英人亦不自知其为三权分立也,不过以其好自由之天性行其所适耳。乃二百年前有法国学者孟德斯鸠,他著了一部书叫做《法意》,有人亦叫做《万法精义》,发明了三权独立底学说,主张立法、司法、行政三权分立。但英国后来因政党发达,已渐渐变化。现在英国并不是行三权政治,实在是一权政治。英国现在底政治制度是国会独裁,行议会政治;就是政党政治,以党治国。孟氏发明三权分立学说未久,就有美国底革命,订定一种宪法。美国即根据孟氏底三权分立学说,用很严密底文字订立成文宪法。孟氏乃根据英国底政治习惯,草成此种三权分立主张。后来日本底维新及欧洲各国底革命,差不多皆以美国为法订立宪法。英国底宪法并没有什么条文,美国则有极严密底条文,故英国底宪法又称活动底宪法,美国底宪法是呆板底宪法。英国以人为治,美国以法为治。英国虽是立宪底鼻祖,然没有成文底宪法。以英国底不成文宪法拿来比较我们中国底宪法,我们中国亦有三权宪法,如:就这个图看来,中国何尝没有宪法:一是君权,一是考试权,一是弹劾权。而君权则兼有立法、行政、司法之权。考试本是中国一个很好底制度,亦是很严重底一件事,从前各省举行考试底时候,将门都关上,认真得很,关节通不来,人情讲不来,看看何等郑重。但是到后来,也就有些不好起来了。说到弹劾,有专管弹劾底官,如台谏、御史之类,虽君主有过,亦可冒死直谏,风骨凛然。好象记得广雅书局内有十先生祠,系祀谏臣者,张之洞题有一额曰“抗风轩”,言其有风骨能抗君王底意思。可知当日设御史、台谏等官原是一种很可取底事情。美国有个学者巴直氏是很有名的,他著了一本书叫《自由与政府》,谓中国底弹劾权是自由与政府间底一种最良善之调和法。刚才兄弟讲底这两个潮流,自由这个东西,从前底人民都不大讲究。极端底自由,就是无政府主义。欧洲讲无政府主义,亦是认为一种很新底东西,最初有法人布鲁东、俄人巴枯宁及现已逝世之俄人克鲁泡特金。在他们讲这种主义,不过看了这种东西很新,研究研究罢了。近来中国底学生们,他无论懂不懂,也要讲无政府以为趋时,真是好笑。讲到无政府主义,我们中国三代以上已有人讲过。黄老之道,不是无政府主义吗?《列子》内篇所说底“华胥氏之国,其人民无君长,无法律,自然而已”,这不是无政府主义吗?我们中国讲无政府主义已讲了几千年了,不过现在底青年不懂罢了。象他们现在所讲底无政府主义,就是我们已不要的。兄弟讲自由与专制两个潮流,要调和他,使不各趋极端。如离心力与归心力一样,单讲离心,或是单讲归心,都是不对。有离心力,还要有归心力,片面底主张总是不成的。两力相等,两势调和,乃能极宇宙之大观。宪法的作用犹如一部机器,兄弟说政府就是一个机器。有人说尔这个譬喻,真比方得奇。不知物质有机器,人事亦有机器,法律是一种人事底机器。就物理言,支配物质易,支配人事难。因科学发明,支配物质很易,而人事复杂,故支配人事繁难。宪法就是一个大机器,就是调和自由与统治底机器。我们革命之始,主张三民主义,三民主义就是民族、民权、民生。美国总统林肯他说的“the government of the people,by the people,for the people”,兄弟将他这主张译作“民有、民治、民享”。他这民有、民治、民享主义,就是兄弟的民族、民权、民生主义。要必民能治才能享,不能治焉能享,所谓民有总是假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今欲破除之,亦未尝无方法。人力非不可以胜天,要在能善用不能善用耳。世界有千里马日能行千里,有鸟能飞天、鱼能潜海,人则不能。假如我们人要日行千里,要飞天,要潜海,我们能不能呢?兄弟可以说能,我们只要用机器就能。我们用一辆自动车,何止日行千里;我们用飞行机,就可以上天;我们用潜航艇,就可以下海。这个就是人事可以补天功。从前希腊有一人日能行千里,但这种人是贤者,是天赋的特能,不可多得的。今日人类有了这种机器,不必贤者,不必要天赋的特能,亦可以日行千里,飞天潜海,随意所欲。我们现在讲民治,就是要将人民置于机器之上,使他驰骋翱翔,随心所欲。机器是什么?宪法就是机器。如:这个五权宪法,就是我们底自动车、飞机、潜艇。五权宪法,分立法、司法、行政、弹劾、考试五权,各个独立。从前君主底时代有句俗话叫“造反”,造反就是将上头的反到下头,或是将下头的反到上头。在从前底时候,造反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这五权宪法,就是上下反一反,将君权去了,并将君权中的行政、立法、司法三权提出,作三个独立底权。行政设一执行政务底大总统,立法就是国会,司法就是裁判官,与弹劾、考试同是一样独立的。以后国家用人行政,凡是我们的公仆都要经过考试,不能随便乱用的。记得兄弟刚到广州的时候,求差事的人很多,兄弟亦不知那个有才干、那个没有才干,其时政府正要用人,又苦没有人用,这个缘因,就是没有考试的弊病。没有考试,虽有奇才之士,具飞天的本领,我们亦无法可以晓得,正不知天下埋没了多少的人材呢!因为没有考试的缘故,一班并不懂得政治的人,他也想去做官,弄得乌烟瘴气,人民怨恨。前几天兄弟家里想找个厨子,我一时想不到去什么地方去找,就到菜馆里托他们与我代找一个。诸君想想,我为什么不到木匠店托他们代找,要跑到菜馆里去呢?因为菜馆是厨子专门的学堂,他那里必定有好厨子。诸君试想,找一个厨子是很小的事情,尚且要跑到那专门的地方去找,何况国家的大事呢?可知考试真是一件最要紧的事情。没有考试,我们差不多就无所适从。譬喻省议会到期要选八十个议员,其时有三百个人有这候补的资格,我们要选八十个议员,就在这三百人中选举。美国选举的时候,常常要闹笑话。曾记有两个人争选举,一个是大学毕业的博士,一个是拉车子的苦力。到将要选举的时候,两人去演说。那个博士学问高深,讲的无非是些天文地理,但他所讲的说话,人家听了都不大懂他。这个车夫随后亦上去演说道:“你们不要以为他是博士,他是个书呆子。他靠父兄的力能进学校里读书,我没有父兄的帮助,不能进学校读书。他靠父兄,我是靠自己的,你们看那一个有本领呢?”这一番话说得那班选举人个个拍掌,说那个博士演说的不好,一点不懂;这个车夫的演说很好,入情入理。后来果然车夫当选。诸君想想,这两个人,一个是博士,一个是车夫,说到学问当然是那个博士比车夫好,然而博士不能当选,这个就是只有选举而没有考试的缘故。所以美国的选举常常就闹出笑话。有了考试,那末必要有才有德的人才能当我们的公仆。英国行考试制度最早,美国行考试才不过二三十年,英国的考试制度就是学我们中国的。中国的考试制度是世界最好的制度。现在各国的考试制度亦都是学英国的。刚才讲过立法是国会,行政是大总统,司法是裁判官,其余弹劾有监察的官,考试有考试的官。兄弟在南京的时候,想要参议院立一个五权宪法,谁知他们各位议员都不晓得什么叫五权宪法。后来立了一个约法,兄弟也不理他,我以为这个只有一年的事情,也不要紧,且待随后再鼓吹我的五权宪法罢。后来看他们那个“天坛宪法”草案,不想他们果然又把自己的好东西丢去了!五权宪法是兄弟创造的,五权宪法如一部大的机器。譬如你想日走千里路,就要坐自动车;你想飞天,就要驾飞机;你想潜海,就要乘潜艇;你想治国,就要用这个治国机关的机器。如:这个就是治国机关。除宪法上规定五权分立外,最要的就是县治,行使直接民权。直接民权才是真正的民权。直接民权凡四种:一选举权,一罢官权,一创制权,一复决权。五权宪法如一部大机器,直接民权又是机器的制扣。人民有了直接民权的选举权,尤必有罢官权,选之在民,罢之亦在民。什么叫创制权?假如人民要行一种事业,可以公意创制一种法律。又如立法院任立一法,人民觉得不便,可以公意起而废之,这个废法权叫做复决权。又立法院如有好法律通不过的,人民也可以公意赞成通过之,这个通过不叫创制权,仍是复决权。因为这个法律仍是立法院所立的,不过人民加以复决,使他得以通过。就是民国的约法,也没有规定具体的民权;在南京所订民国约法,内中只有“中华民国主权属于国民全体”一条是兄弟所主张的,其余都不是兄弟的意思,兄弟不负这个责任。前天当在省议会将五权宪法大旨讲过,甚望省议会诸君议决通过,要求在广州的国会制定五权宪法,作个治国的根本法。今天兄弟是就侧面底观察来讲五权宪法,因时间短促,意尚未尽,希望诸君共同研究,并望诸君大家都来赞成五权宪法。据《孙大总统五权宪法讲演录》广东官印刷局一九二一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