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王允老儿又盯得紧,我虚与应付而已。一俟风头过去,我立刻安排你们见面。"貂婵心里知道日布又打上文姬的主意了,苦笑了一下,道:"相公,貂婵残花败柳,得遇相公收留,又不是正妻,本不该就相公的私事多与置喙。可是自从貂婵见到相公的一刻起,妾身就一心一意地爱上了相公,心中已经暗下决心,自己心中的一点真情,只留与相公。所以今天不顾相公是否愿意听妾身的罗嗦,妾身也要说几句贴心的话与相公听:想我那文姬妹妹,是个美人胚子,人见人爱,男人都想占为己有。如果不关系相公性命前程,让文姬与妾身一起侍候相公,正是千古佳话。可是为相公身家性命计,也是为妾身安身立命、终生有靠计,妾身只有直言不可。其不可留文姬者有三......"吕布见话头严肃了,正襟敛容。"这文姬一不可留者,是在京城之内。"貂婵解释道:"这京城之内,敢称天下绝色者,妾身以为非妾身莫属;能与妾身比肩者也只有文姬。想你相公一个人,独占天下两大绝色美人,不啻是树敌于当今觊觎我姐妹美色的所有男人,人人想置相公于死地而后快。特别是像王允一类权臣,将妾身许与你本来就是极端的不情愿,再加上你又夺走了他想占有的蔡文姬,你想想,你能有好果子吃吗?君不闻男人言绝色美女为祸水,你将当今两大祸水留在家中,相公命在旦夕矣!"吕布听得背上发凉:"娘子竟称自己是祸水?似是言重了。"貂婵凄然一笑:"不是我言重了,是你们男人和史家言重了。想我貂婵,本是一良家女子,却命运多舛。经过了董卓之变,我才明白了我本不过是王允的一个棋子......""娘子一提,我也有同感,王允中间将你让董卓接走,我也觉得有些蹊跷。"貂婵叹气道:"相公乃一介武夫,斗智自然不是王允之流的对手。现在王允位高权重,生杀予夺,类同董卓。留我一人在相公身边,妾身犹自为相公担心,再有一个文姬,我怕相公的性命旦夕休矣。"吕布思忖有顷:"娘子说的有理,足见娘子是真心地对待在下啊。这第二是什么?"貂婵接着说道:"文姬二不可留者是在京城之外。想当初我和王允送文姬出城时,见过来迎接文姬的曹孟德,想相公也认识吧?""有过交道,他曾来救过蔡邕,被我打跑了。""这就是了,曹孟德乃天下英雄,十分了得,当前又手握重兵,意在问鼎。你我都知道文姬是他心仪的女人,如果你将文姬占为己有,你想想后果会是如何?以前你和曹孟德打仗,是各为其主,有情可原。可是,你要是霸占了他的女人,你们可就是冤家对头。曹氏一旦坐大,我们当何以自处?望相公三思。"见吕布听得默不做声,貂婵知道他听进去了,便说出最后一条理由:"还有最重要的第三个理由,就是文姬自己的情况。文姬不像我,人软弱,又贪恋富贵。她生性耿直,不从俗流,不是心爱之人,她宁死不屈,决不会苟且。如果一旦闹出了人命,相公不但没吃到美味,还惹了一身的腥,到时候里外不是人,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听完貂婵一席话,吕布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冲貂婵跪下:"吕布一生好色,宁死也要做花下鬼,没想到今天娘子的一席话,竟然让在下听出了一身的冷汗,花心顿息,好不奇怪也。布愿意听娘子的,愿按娘子的意思行事,现在怎么应付王允那边?"貂婵想了想,道:"什么都先答应着,容我想想办法。"文姬和卫仲道被关在吕布家的私牢里。文姬自责道:"卫哥,都是我不好,连累得你也被关在这里,还不知这个吕布打的什么主意。要真是有个不测,我死都对不起你。"仲道倒想得挺开:"瞧你说的,什么人什么命,这肯定也是命里注定。不然,我为什么不好好走路,却非要上那个什么破庙里待一会儿,待一会儿就待一会儿吧,可又为什么非要碰上你这个死人?还要给你这个死人弹什么琴......咳,不说了,现在就是有机会让我离开我都不走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不测,我也不想在这个世上苟活了。"说什么啊你?"文姬听了仲道的这番话,有些吃惊,也有些欣喜。仲道自嘲:"我可不是为你殉情。我是感叹在这个世上,连你这么优秀的女才子都不能立足,像我们这样无能的须眉还活着有什么意思?真是灰心之极!如果真是能陪你去死,我也死得其所了。"文姬见他这样颓唐,便道:"昏话!一个大男人,就知道死啊死啊的,就不知道想想办法?人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到最后关头,就不要放弃努力。有一次我和......掉在一个猎人的陷阱里,几天没人发现,就要死了,可是在最后的关头,还是被人救了出来。所以好人自有天佑,只要我们想办法,就一定能逃出虎口狼窝。"仲道听了也倍受鼓舞:"我听你的,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决不轻言--那个字。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去。我就是--也要把你救出去。"文姬坚定地说:"我们一定要一起活着出去。"二人的手拉到了一起:"一定。"突然,卫仲道红着脸把手抽回来,他不好意思地说:"没拉过女人的手,有些不、不自在。"文姬笑道:"真的吗?看你厚脸皮的样,不会吧?肯定说假话。""这可是天地良心,惟天可表。"仲道又油嘴滑舌起来。却说那王允回到府中,把要纳文姬为恻室的事告诉了夫人。要说这个王允虽然在外面寻花问柳,但倒不曾这样正式,王夫人见他心意已决,只好同意。次日,文姬和卫仲道正在牢里发呆,牢门突然打开了,进来的是王允的夫人,后面跟着吕布。王夫人把文姬上下打量了半天,才酸溜溜地说:"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老爷的眼神还不老啊!我说他怎么真想改邪归正呢,要是你能让他办到,倒也是个不坏的事儿。我说,我得祝贺你。"见文姬根本不正眼看她,王夫人冲文姬嚷嚷起来:"我说你呢,小狐狸精!"仲道听着生气:"你这个婆娘是干什么的?在胡说什么啊?"吕布对文姬说:"蔡小姐,王允王大人看上你了。你准备准备,过几天就嫁过去。好在貂婵是你的干姊妹,这里就算是你的娘家,我就是你的娘家哥了,你听清了吧?"见文姬呆住了,王夫人冷笑道:"发什么呆啊?告诉你,过了门以后,我就是大的,你就是小的。听明白了吗?"仲道还是没听明白:"你到底说什么啊?什么大的、小的?""还不明白?这不,新衣服送来了,让这个小娘们儿好好打扮打扮,我家老爷就要娶她做小老婆了。"王夫人说完,和吕布出了牢门。见王夫人安排妥当,王府上下开始忙着做婚礼的准备。王允十分兴奋地在安排人往各处送请帖。文姬和仲道二人正犯愁时,牢门又开了,这回进来的是貂婵。姐妹相见,激动不已貂婵告诉文姬是她让吕布假意应承王允,再想办法弄文姬出去的。文姬听了大松一口气:"都吓死我了,你也不早告诉我。"貂婵道:"怕让王允那个老鬼识破了,是我不让奉先放你们出来的。让你吃苦了。"文姬摇头:"吃苦不要紧,只要能救我出去。我就永远给你们立长生牌位。"貂婵道:"看你说的,好歹咱们还是姊妹嘛!可是,外面的形势不太好。乱兵包围了长安,什么人也出不去。""啊?--"文姬又苦起了脸,貂婵也一筹莫展。眼看王允就要来接新娘子了,貂婵还没想出一个保险的办法。这边吕布也因为城外李榷、郭记的几十万大军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虽然武艺高强,但也不能挡住千军万马,长安城眼看旦夕不保,况且董卓是死在自己手上,李、郭岂肯与他善罢甘休,吕布越想越觉得自己留下来凶多吉少。貂婵也是心惊肉跳:"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义父不是说,你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咱们只能听他的啊。""呸!什么一根绳上的蚂蚱!咬断了绳子,我就成了蜻蜒。我给他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吕布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貂婵有些意外:"怎么,相公想溜?"吕布哼了一声:"什么时候了?不想溜才是傻瓜,想我吕布,和王允之辈不同,那老家伙想取代董卓,把持朝政。我吕布并无此野心,左手拥美人,右手持铁戟,赤免一匹,纵横天下,落得个风流惆傥,快活自由,强似在王允手下跑腿吧,不知夫人尊意如何?"貂婵被吕布的气概感染了:"相公所言是有道理,妾身与相公相处以来,颇知你绝非久居人下之人,如能独树一帜,倒也是一条出路,省得在朝廷里与人勾心斗角。那依相公意是..."吕布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敌军还未破城,我得保存实力,你随我一起拉上队伍潜出长安,往西突围,以我吕布神威,断可以轻松出走。"貂婵自然同意,但要把文姬一同带走。到了和王允约定接新娘子的日子,吕布点齐兵马,打开城门突围出去。婚礼那天,王府大门前灯火辉煌,锣鼓喧天,来参加王允婚礼的人络驿不绝。时辰已到,王允骑马带轿去接新娘。当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到了吕府大门口,发现大门紧闭。王允有些诧异:"怎么搞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怎么回事儿?来人,上去敲门。一个下人跑上前去,刚要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门开了--"老爷,这是个空院子,没人!"王允登时傻在了那里。也在觊觎着民安城的曹操在城外的一所小农舍之中,和典韦看着地图分析敌情。典韦道:"以小弟之见,李、郭联军要想攻下吕布城防,恐怕至少要一二十天的时间,且一定会损失惨重。我看那吕布小儿,不光是会勾引女人,武艺也颇为了得。"曹操则胸有成竹:"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只要他们能相持半个月,我的大军就会赶到。我们现在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坐收渔人之利,出动大军一举拿下长安。到那时,我上承君命,下帅百官,讨伐群雄,统一天下,就师出有名了。"没有了吕布的长安,宛如不设防的城市,李、郭联军攻上城头,竟然没遇到什么抵抗。李榷还怀疑有诈:"今天情况有点儿不对,这城攻得也太容易了点儿了?"郭汜可没想那么多:"管他呢!既然进去了,咱们就杀他个片甲不留,来呀,传我的命令,全部人马杀进长安!"长安城门洞开,李、郭大军蜂拥而人,烧杀抢掠,长安城又像当日的洛阳一样,成了一片火海。城外山岗上,吕布、貂婵文姬等人看到了火光冲天的长安城。吕布站立马前:"可惜呀,花团锦绣的前程,就这样完了。"貂婵在旁道:"相公,后悔了?"吕布哈哈一笑:"后什么悔啊?有貂婵在侧,江山算什么?走!"曹操和典韦也站在房顶上向火光冲天的长安城张望,曹操兴奋地说:"好,太好了!终于打起来了,等着吧,咱们睡上几天好觉,等大军一到,咱们就来收拾残局。"李、郭联军人得城来,自然要先为董卓报仇。一队士兵冲进王允府,见人就杀,李榷和郭汜亲率一队人马来到王府跟前,王允仍站在堂前指挥着自己的家人,做垂死挣扎。李榷郭汜大声叫道:"只抓王允,其他不论,谁敢抵抗,就地处死!"剩下几个不多的家人和王管家,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手中兵器,王允见势不妙,举起手中利剑准备自刎,郭汜见状,飞出一缥,刺中王允手腕,长剑应声落地,几个士兵上来将王允按在地上,活捉了王允。占领了王允府,李、郭二人在府中喝酒。李榷道:"吕布小子跑得快,还算是识相,让咱们损失不大,就已控制长安城各大城门。"郭汜边喝边道:"既然已经抓住了王允,皇宫也让咱们围住了,我看就让皇帝小老儿今晚先安顿一会儿吧。咱哥俩也有日子没歇歇了。哎,看王府这阵势,今天好像是办喜事呀,不知新娘子在什么地方?找出来让她陪陪咱哥俩儿?"他们从王允管家口里得知女方是前五官中郎将蔡邕的女儿蔡文姬,长得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是个天生的尤物,二人眼睛顿时大了:"那新娘子在哪儿呢?""回大人话,我们家大人正准备办喜事儿呢,发现新娘子没有了,可能是让吕布带着跑了。"李榷把手中的酒盏一摔:"又是这个吕布!来呀,紧急集合,追杀吕布!"第十四章曹操没想到李、郭大军会一夜之内进城,吕布竟然不做抵抗。这下,他的计划全被打乱。曹操的部队估计还得有十天才能赶到。曹操带着典韦骑马站在长安城外的高岗上,长安城尽收眼底。曹操沉思道:"是否现在与李、郭决战,还要斟酌。我们先进城摸摸情况,再决定部队是否继续向长安进发。"两人潜进了长安城,城内已恢复平静,街上有了些行人商贩,店铺也都已经开张了。曹操微服,带着典韦,在街上四处观看。他俩踱进一家酒店,这正是当日文姬和卫仲道回到长安时进的那家酒店。小二见有客人到来,便把二人让到了楼上。曹操正要菜,突然听到街上喧哗二人探头向街上观看。王允站在木笼里,正被押往刑场问斩,街上站满了围观的百姓,人声鼎沸。曹操故意问店小二道:"听说那王允,曾经是个耿介之士,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下场。"小二撇了撇嘴:"王允哪是什么好人!他不但杀了大文豪蔡伯喈,还要娶人家的女儿做小老婆,这样的人该死。"曹操一听大惊:"这位小二,你说王允娶了蔡邕的女儿,是真的吗?""那还有假,蔡邕的女儿还是从我们这里被抓走的呢。"小二肯定道。曹操激动地站了起来:"那蔡邕的女儿蔡文姬,现在何处?"见这客官行状可疑,小二觉得话说多了,赶紧改口:"其他我就不知道了,二位客官赶紧点菜吧。"典韦一把抓住小二领口:"赶紧回老爷问话,不然我就废了你。"小二惊慌失措,大声呼救,老板闻声赶来,经过一番交流,曹操才得知眼前的这位老板也是一位义士。老板告诉他吕布带着家小跑了,可能也带走了文姬小姐。吕布和貂婵带着文姬、仲道跑了多日,貂婵觉得总带着文姬跑也不是办法,就像在身边安了个定时炸弹,于是她趁吕布休息的时候,与文姬告别:"文姬,一路上小心吧,我们也不能老带着你。咱们姐妹看起来铁定了都是奔波的命。"文姬拉着貂婵的手:"秀儿姐,你也小心,你的心太好,对男人可要留个心眼儿啊。"貂婵淡然地一笑:"文姬妹妹,我们这样的女人,不愁没有人爱,只愁没有人为自己玩命,既然碰上了一个......"她歪头看了看在远处小憩的吕布:"我就要死死地抓住了他,跟定了他,这就是我们这些漂亮女人最重要的功夫。"她也拉了文姬的手:"妹妹,只要有这么一个人对你,就不要管他是不是好人,是不是能人,咬死口!别和奉先告别了,你们动身吧。文姬含泪跪在了地上,卫仲道一看这架势,也跟着跪下。文姬道:"姐姐,我们从此一别,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们一定要保重啊。"貂婵忍住眼泪,催促他们:"你们快走!"从长安城出来,曹操和典韦回到农舍。曹操让典韦火速赶回军营,汇同曹洪带兵回师,攻取徐州。曹操道:"徐州乃兵家必争之地,拿下徐州便可以立住脚跟。我带几人前往河东,看一看卫家有什么消息。貂婵在吕布身边,小姐和姓卫的青年当不会有危险。如果姓卫的回了家,就会知道小姐的下落了。"典韦还想说什么,曹操摆摆手:"你不用说了,我主意已定,你就按我说的办。k我这一行微服弃甲,不带长兵,不会有危险。你让董祀带些人马,在兖州接应我。"于是曹操和典韦,两支兵马分道而去。和貂婵分别后,仲道带着文姬回自己在河东的家。经过多日的艰苦跋涉,破衣烂衫、面容憔悴的文姬和卫仲道终于来到了河东郡,离家已经不远了,可他们的瘦驴支撑不住,累得倒地死去。文姬和仲道把驴埋了,又徒步往前走。河东卫家是一个比较殷实的家族,卫仲道的父母亲正在担心儿子的安全,母亲埋怨父亲让儿子出去跑生意。夫人忽然坐起:"好像是道儿回来了。"卫父侧耳聆听片刻,除了雨声,并未听到什么声音:"你想孩子想疯了吧,没听见什么呀。"夫人边起身穿衣,边肯定地说:"是道儿回来了,没错。"两人打着伞,来到大门口,打开大门,满身泥泞的卫仲道和文姬已经昏倒在大门口了,夫人一见大惊,回身大叫:"来人!快来人啊。"众人七手八脚将两个年轻人抬到屋里。睡了一夜,卫仲道从梦中醒来,四处乱看,张口就问:"哎,文姬妹妹呢?"见儿子嗓门还挺大,看样子没事,父母喜形于色。母亲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道儿,你可醒过来了,可把爹妈吓死了。"父亲问道:"道儿,你到洛阳的情况怎么样?怎么落魄如此?"仲道并不回答父母的问话,还是到处张望:"文姬妹妹呢?文姬妹妹呢?她到底怎么样了?"母亲忙扶住他道:"你不要着急,她没事,她睡在别的屋里,她到底是什么人啊?"听说文姬没事,仲道的情绪松了下来,又躺下,迷迷糊糊地说:"没事就好,求求你们,我还得睡一会儿。"仲道和文姬到底年轻,歇了几日,就恢复了健康和活力。仲道向父母讲了文姬的悲惨身世,每日陪文姬读书写字,卫父卫母看在眼里,私下里担心。夫人道:"要说这文姬小姐,也是名门之后,也有学问。可是长得太漂亮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卫父也觉得这种儿媳妇娶回家,还不知是福是祸呢,他有心想把文姬赶出去。夫人毕竟心肠软:"可是这丫头也怪可怜的,刚死了爹娘,孤身一人,要是把她赶出去,有点丧良心吧?"卫父想出了一个主意:"咱们也没女儿,干脆咱们就认她为义女,然后再找个人家嫁出去,不就是陪送点嫁妆吗?花不了几个钱。"夫人双手赞成。mpanel(1);第二天,卫父去找仲道,不见人,原来,仲道一大早就拉着文姬骑马来到野外。二人纵马跑上了山顶,极目远眺,阳光灿烂,野花遍野,远山近水,秀丽无比。文姬高兴地跳下马,冲着远处的山谷,快乐地呼喊起来。卫仲道在一旁深情地望着她,文姬回头看他,甜甜地一笑:"你的家乡真美。"二个人牵着马在山坡上散步。突然,文姬发现了一只野兔。卫仲道眼疾手快,从鞍桥上抽出一个短木棍,用力掷了出去,野兔应声倒地。卫仲道手很巧,不一会儿,他就支好了一堆枯枝,点起篝火,用火烤好了野兔,他撕下了一块肉,递到文姬的手里。文姬高兴地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喷喷称赞:"真香!我从来没吃过。你的手艺真不错,从哪儿学的?"仲道得意地说:"我从小就喜欢在山上转,没事就练。不是吹,三十步以内,没有兔子能逃出我的手。你跟着我,就有吃不完的兔子肉。"文姬几口把肉吃完,又跟他要:"好吃,再给我一块。"仲道又撕下一块肉,递给文姬。突然,他看着文姬的鼻子下面,被抹了一道黑,像是长了小胡子,不禁哈哈大笑。文姬自己当然看不到,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仲道笑得说不出话,只用手指着她的脸。文姬连忙用手擦,可是越擦越黑。这下仲道更是笑得滚在地上。文姬又急又乐:"不要笑嘛!快给人家擦擦。"仲道止住笑,从身上摸出一块汗巾,坐到了文姬的身边,他用汗巾轻轻地在文姬的脸上擦着。突然,文姬的呼吸粗重了起来,仲道也把持不住,二人。请不自禁地抱在了一起。入夜,篝火升起,文姬和仲道长久地依偎在一起。文姬在仲道怀里说:"卫哥,我还以为自己是个大家闺秀,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和一个男人私定终身呢。"仲道抚摸着文姬的秀发:"你没有错。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情浓意洽。再说,你父母都已经去世了,不自己做主,还能请谁做主呢?"文姬仍然有顾虑:"私定终身,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再说,还不知你父母是什么意思呢?说不定,已经为你说定了位小姐呢。"仲道把文姬往怀里揽了揽:"文姬,我卫仲道已经铁了心了,此一生,非你不娶。如果不能与你结成夫妻,我卫仲道不是自杀,就是出家!"文姬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呸呸!赶快吐吐,有心就行了吗,干嘛发那么狠的毒誓?"仲道看着她:"我是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嘛。文姬,你明白我的心了吗?""我明白,我也是和你一样,下定了决心嫁给你,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不过,卫哥,我可是有一件事情要说给你。"文姬犹豫了一下,决定告诉他曹操的事。听完文姬的叙述,仲道并没有因为这段过去而心有芥蒂,他反而安慰文姬道:"人在危急的时候,容易和亲近的人发生感情。人在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十分地不甘心,当然就会死死地抓住生命中最后一个人,就会感到身边这个人是最最亲近的,这是正常的现象。我在吕布的牢房里,看着你就要被强迫去做王允的小老婆的时候,我有一个念头,我觉得你就是我最亲爱的人。如果我不能救你出来,等你......我就去死,决不苟活!这段危险已经过去了。现在的问题是,你是不是愿意嫁给我,终生厮守?我不管你过去是不是喜欢过别的什么人。"文姬被仲道的通达感动得眼睛湿润了。她望着仲道的眼睛,深情地说:"我愿意嫁给你,陪你到天荒地老,永不分离。"二人又一次激动地拥抱在一起。篝火燃尽,文姬和卫仲道起身回家,二人说笑着走进了家门,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卫父和夫人板着脸坐在堂上。文姬心里有些发虚,看着仲道。仲道笑着对二老道:"爹,妈,你们怎么像庙里的泥胎?坐得那么笔挺做什么?累不累啊?"父亲严肃地说:"你别当着外人嘻皮笑脸的,成何体统。"仲道夸张地往四周看:"外人?这里有外人吗?"卫父一拍桌子:"放肆!文姬小姐刚来我们家,还是客人,你就把一个女孩子家带出去,一玩一天,成何体统?让外人看见了,是要说闲话的。""原来你们是为这个生气啊?对不起,我们是回来晚了,让爹妈惦记了,下不为例,孩儿这里有礼了。"说着,仲道向上做了一揖:"可是,我们回来晚了,也是有回来晚了的道理。我们两个决定了一个重要的事情。""你们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到外面去决定?"卫父皱眉问道。仲道笑笑:"但不是刻意要到外面去决定,实在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他看了文姬一眼,道:"我们想,我想娶文姬为妻,请父母大人恩准。"父母二人相视摇头:"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啊!自古道,为婚姻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二人都知书达礼,可是,竟然背着父母,在外私相授受,自定终身,成何体统啊?我和你母亲商量,考虑到文姬小姐可怜,要认她做个义女,相机找个合适的人家许配。可是竟然和你做出这样的丑事,我看我们还得重新考虑如何安排文姬小姐了。"仲道和文姬颇感意外,文姬无助地看着仲道,仲道站直了身子,对父亲说:"爹爹此言差矣,文姬小姐是我救下的,我们一起出生人死,历尽苦难。所谓私相授受,岂在今日?我们在逃命的日子里,相濡以沫,日久生情,是自然的事情,有何不对?文姬的父母俱遭非命,现在孤苦伶仃,孑然一身,不为自己做主,又赖何人?怎能称之为私定终身?文姬何罪之有?儿子虽然没有事先征得父母的同意,可是要看事情是否有理,况且孩儿这不是赶紧禀告父母嘛?爹爹,母亲,文姬小组出身名门,才可与司马、扬雄相比肩,貌使天下佳丽皆见绌。她肯下嫁卫家,是我们祖上积德,是我卫仲道的福分。爹爹、母亲,孩儿恳请二位恩准我和文姬的婚事。"说着,仲道跪下,文姬也跪在了仲道的后面。卫父并不为所动:"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派你去洛阳做买卖,可是你却带回一个女人,且不说她的身份可疑,会不会引来麻烦,就凭你混得身无分文,差点儿送上了性命,就可见这个女人的出现不是什么吉兆。这也罢了,人皆有恻隐之心,我们可以收留她,也可以花钱陪送,好事儿做到底。可是想要嫁进卫家,是万万不成的!"母亲也在一边说话:"道儿,你听你爹爹的话吧。我们认蔡小姐做个义女,你们仍是兄妹,有何不好?"仲道做色道:"爹爹、母亲,请恕孩儿不孝,儿子已经下定了决心,此生此世,非文姬不娶!"卫父大怒:"放肆,反了你了!婚姻大事,自然由我们决定。我意已决,不必再论蔡小姐,男女有别,卫家有家规,从明天起,请不要和道儿再过从密切,以防人口舌。我们会寻找合适的人家,择吉将你许配,也算对你有个交待。你们退下吧。"仲道脸色苍白,突然站起,从墙上挂的剑鞘中抽出一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爹爹、母亲,孩儿不听你们的话,是为不孝;我要是听了你们的话,不娶文姬,是为不义,如此不义不孝的人,活在世上又有何颜面?不如我先去了。"父母亲大惊,就要上前夺剑,仲道大声说道:"你们不要过来!文姬,你我今生不能相伴,来生一定会做夫妻,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文姬惊得不知如何是好,边哭边喊:"卫哥,不要啊--"卫的父母更是大惊失色,不知如何是好。文姬跪行到二老的面前:"二老高抬贵手,求你们饶过我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卫哥如有不测,小女子也不敢苟活。请你们开恩啊--"儿子竟然以死相求,母亲当场吓得昏死过去。卫父抱住夫人,大声呼喊着,堂外的下人看到这个阵势也不知如何是好。卫父又急又气,冲仲道骂道:"你这个孽障!家门不幸,竟然生出你这个逆子,快把剑放下,为父同意你们的婚事便了。"仲道闻言大喜,丢掉手中的利剑,便扑到了母亲的身边:"母亲,母亲,爹同意了,孩儿没事。"亲事定下,卫府上下忙着筹备婚礼,文姬幸福地等待着做新娘。不断的动乱生活,加上父母双亡,使文姬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摧残。她曾对曹操产生过初恋情感,可是杀害亲人的事实让文姬从感情的高峰上跌了下来。在共患难的生活中,她被仲道的善良真诚深深吸引了,她决定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这个纯朴的青年。可她并不知道,正在他们操办婚礼时,急切要见到她的曹操正日夜兼程地赶往河东。曹操正在往河东的路上策马飞奔。胯下坐骑突然失蹄,将曹操摔了出去,部下大惊,急忙跳下马来,扶起曹操,曹操额头破了,脚也崴了,再看倒在地上的马,已经口吐白沫爬不起来了。部下见他脚崴得厉害,就劝他到镇上休息休息,养好伤再走。曹操不肯休息,跳上部下的马,带着其他几个手下,向前飞驰而去。一切终于筹备妥当,卫家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婚礼,卫府内外来了不少亲朋好友和围观的百姓,热闹非常。堂屋里,文姬和卫仲道行礼,婚礼司仪在大声唱喝:"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曹操等人在大门口下了马,曹操向旁边围观的人问:"这是河东卫家吗?"旁边的人点头。曹操又问:"他们家这是在做什么?"旁边的人一边踮着脚看热闹,一边说:"看不出来啊,娶媳妇呗!"曹操呆住了。唢呐声声,良辰美景。在结婚仪式上,卫仲道拽着绑在文姬腰上的红绸子,乐滋滋地把文姬往洞房里领,披着盖头的文姬,突然心有所感,回了一下头。隔着红绸子,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撩起了盖头的一角--她看见曹操一脸伤感地站在门口围观的人群中,一股酸涩不禁涌上心头。洞房花烛夜,文姬和卫仲道睡在床上,情意绵绵,卫仲道高兴地拥吻着文姬,低低地耳语:"文姬,谢谢你,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得到了天下最美的才女,我卫仲道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文姬看着卫仲道欲言又止。"文姬,我感觉到你心里有事,是不是......"文姬将手按在了他的嘴上:"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是刚才在婚礼上看见了一个人。""谁?""曹孟德将军。"卫仲道感到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他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呢?"文姬急忙拉着他躺下,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前:"我不想在成为你的女人之前心里有什么芥蒂,现在你我合为一体,成了真正的夫妻,所以我可以告诉你。"卫仲道感激地把文姬紧紧地抱在怀里,相拥而眠。在驿站里,曹操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一个士兵正在用药汤为他洗脚:"曹将军,药铺里说,这个药很管用,烫完了脚再帖一张膏药,明天就没事了。"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敲门,曹操喊了一声:"进来!'们开一了,走进一个女子,曹操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蔡文姬。文姬站在那里,一脸心事的样子:"本来我不想再见到你,可是我应该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不然你会记恨我一辈子,我知道你的为人。"十里长亭,卫仲道本牵子马和曹操的几个士兵在远处等着。蔡文姬和曹操在亭下话别:"事情也清楚了,我权且相信你是误杀了他们。可是误杀也是杀啊,我可以原谅你,可是我的感情却不能再接受你。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来河东真的没有别的事吗?""没事,前方打仗稍微有点空,我总得弄清你的下落,就是想把误会解释清楚。""现在有下落了,你杀人的理由也解释清楚了,你可以放心地走了。""......是的,我可以放心了,祝福你文姬。祝你一生好运。""谢谢你,孟德。我现在是卫夫人,可以直接称你的字了。"说着,文姬从怀里掏出了那把龙鳞匕首说:"孟德,在长安的时候,我给吕布抓走,可是吕布太自信了,竟然没有搜查我,所以没有丢失。我已经没有用了,还是还给你吧。"曹操接过匕首看了一下:"我身边有雄兵百万,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这把匕首还是放在你身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逢此乱世,你一定随时将它带在身上,千万保重。"说完曹操飞身上马,急驰而去。曹军与刘表的部队激烈地交战,终于打下了宛城,但也损失惨重,尤其是刚归顺的张济将军,在战场上英勇无比,捐出了性命。曹操自己受了点伤,无心亲自前往,便派苟或带着厚礼去吊唁。张济府内一片缟素,张济的侄子张绣、夫人邹氏等人在守灵。邹氏的哭声显然不是发自内心,听上去很滑稽。张绣有些不耐烦:"我说婶子,你要么就像模像样地哭两声,要么就呆在那儿别出声,你这听上去跟唱戏一样,让人家外人听了不笑话吗?"邹氏不高兴地说:"我怎么了,我嫁给你叔这才几天呀,被窝还没睡热呢,他就撂下我死了。说是将军夫人,这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啊,我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姑娘,就这么着成了寡妇,这让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张绣不屑地说:"你就安生点吧,生为行伍,死人的事不正常吗?叔叔死了,他膝下无子,自然由我来养活你。三年以后,任你改嫁,张家决无二话。"邹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