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panel(1);范恪脸色转柔:"好!哥儿几个到我帐篷里先拿两瓶酒喝着,如果那女人进了我的帐篷,哥儿几个就担戴了。"说着,范恪冲几个伙计一揖,然后用手扶了一下腰里的刀,出了帐篷。几个伙计心有不甘地小声骂着。刁秀儿还在帐篷外面吃着烤肉,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一幕。吃了点东西,她的精神显然好多了。范恪走过来,将一碗水递给刁秀儿秀儿的神情也缓和了,从范恪手里接过水,她看了一下范恪的脸色,敏感地问:"范老板,有什么事儿吗?"范恪直截了当地说:"我也不瞒你,是有点儿麻烦事。""什么麻烦事儿?""我实说了吧。看见小姐长得如此的绝色,我的几个伙计都多半年没碰女人了,个个都是色中饿鬼,要求我把你交给他们......"听了这话,秀儿吓得一口肉噎在了喉咙里,半天出不来,憋得脸通红,范恪用手捶了一下刁秀儿的背,秀儿才缓过劲儿来。范恪接着说:"小姐先不要着急。想我范某人虽然不是饱读诗书,可是也不能做这种趁人之危的禽兽之事。"秀儿听了略略地平静了一些,看了范恪一眼:"多谢范老板。""可是他们人多,我只有一个人,我怕的是一旦他们色胆包天,真要是动起手来,我双拳难敌四手,恐怕打不过他们......"秀儿也紧张了起来。范恪趁势说道:"总得想个万全之策。再说,小姐是一女子,跟着我们总有不便,而且还要打消这些人的邪念,真是难为死了在下。""那可怎么办啊?""小姐,我范某虽然年已而立,家中颇有些积蓄,可是常年奔波,至今还没有妻室。今日一见小姐,也是仰慕不已。如蒙小姐不弃,愿意和在下结为秦晋之好,此事便可万全。一来是小姐可以终生有靠,二来可以防止小姐有所不测,三来是在下有了帮手,我们回中原以后,可以开一门面,不再过这种风里来、雨里往的苦日子,岂不一举数得?请小姐三思。"范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怕秀儿不同意,又补充道:"本来婚姻之事,不好当面开口,可是事急至此,并非我趁人之危,所以顾不得斯文脸面,请小姐见谅。"秀儿不知怎样回答他的话,急得眼泪涟涟,哀怨地说道:"谁知道竟然是如此。清形,还不如刚才你们不要救小女子的好。"范恪劝她道:"小姐此言差矣,蚁蝼尚惜性命,何况小姐如此的花容月貌,花样年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是在下确实配不上小姐,有些亏待了小姐,这不是情况所迫吗?在下的话请小姐三思,不然,纵然我是老板,也管不了他们许多人如狼似虎。再说,我也不想和他们闹翻,毕竟我还要靠他们把货物运回中原。"面对着范恪的连诱带逼,秀儿已经无可奈何,只有哭着说道:"事到如今,只有听从公子的安排了,只是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范恪兴奋了:"小姐有活尽管讲。""公子能够在危难中搭救小女子,恩同再造,以身相许,也是天意。小女子也顾不得脸面,愿意终身侍奉公子,可是小女子希望公子能够善待小女子,即使是为婢为妾,也不要抛弃贱妾。"范恪喜出望外,急忙答道:"这个不须小姐嘱咐,小姐天姿国色,在下恨不得做牛做马来侍奉小姐,怎么会抛弃小姐呢?在下此言,惟天可表,如有食言,不得好死!"秀儿柔声制止:"公子不用发此毒誓,但有此心,就是小女子的造化了,小女子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追随公子!"范恪兴奋地拉住了刁秀儿的小手:"小姐,高兴死在下了!"秀儿脸红着抽回了手,娇唤道:"公子,还不曾行礼,请不要......"范恪笑了:"对对,咱们总得先拜一拜天地,嘿嘿。"说着,两人双双走进了范恪的帐篷......按照蔡邕的指点,带着他们所赠的吕家信物,曹操来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独立院落,一道篱笆,几间草舍,林木环绕,花草繁茂。寻觅着走来的曹操着见如此清幽干净的宅院,就知道吕伯奢必非凡夫俗子了,不由发出叹息:"花木扶疏,草堂清静,乱世遗贤兮,非此何栖?"曹操上前敲门,吕家院内,吕家大公子、文姬的未婚夫吕中扬正在为一丛怒放的菊花浇水,听见敲门声,中扬上前开门。曹操在门口施礼:"在下沛国人曹操,乃蔡议郎伯哈大人的好友,是蔡大人嘱我前往吕大人府上拜访。"中扬面有疑难之色,上下打量着一身征尘、手持利剑的曹操,有些迟疑,曹操赶紧从怀里掏出了玉佩:"现在到处兵荒马乱,在下也形如乞丐。蔡大人怕吕大人不能轻易相信在下,特意将这块玉佩交于在下作为凭据,以证明在下不是坏人。"吕中扬接过玉佩,惊喜异常,观看再三,泪如雨下。他赶紧把曹操让进屋内,叫女佣范妈烧水做饭,给曹操接风洗尘。洗了澡,曹操换了一身吕中扬的衣服,虽然略显小了一些,但总算神清气爽。这时,中扬的弟弟们从山上采野菜也都回来了,兄弟五个都陪着曹操坐在桌边。范妈端上了一个托盘,里面只有几个黑面饼,几样野菜羹。中扬道:"不知曹大人今日到来,仓促之间,只有委屈曹大人了。"曹操一拱手:"以后不要再客气,就叫我曹大叔,蒙世侄们如此盛情接待,真是感激不尽。"中扬还是过意不去:"家里一时拿不出接待之物,实在是愧对大叔。"曹操笑道:"说过不要客气,我突然造访,有一口饭吃,已经是十分地幸运了。你们要再不动手,我可要先下手了,在下实在是饿了。"吕家几个兄弟也是挖了一天的野菜,饥肠轭轭,大家笑着下手抓饼子。曹操更是狼吞虎咽,见大家都在看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吃完饭,吕家兄弟安顿曹操休息,屋虽不大,陈设简单,倒也干净舒适。晚上,曹操赤脚吸着鞋出来倒洗脚水。倒完水后,看见几个兄弟的屋里还有灯光,似乎还有说话声。他刚要回身进屋,略一转念,就放下盆来到他们的窗下。屋里五个兄弟正在议论。其中一个说:"大哥,听曹叔说的情况,他可是在逃的罪犯啊,我们收留他可是有罪的啊!镇南王家收留了犯罪的族人,可是被满门抄斩了,我们是不是......"又一个声音说:"二哥说的不对。我们又没见海捕的公文,怎么知道他就是在逃的罪犯呢?再说,他拿了大哥的王佩回来,就说明是文姬姐家的朋友。我们怎么能听风就是雨,出卖朋友呢?""三哥说的对,怎样处理,还是等父亲回来再说。"有人接茬。曹操不便再听,赶紧回了屋。大哥吕中扬止住了大家的议论:"咱们不管曹叔是什么人,只要是蔡伯父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能见利忘义,出卖朋友。父亲回来之前,我们要招待好客人,才不违父亲平时的教诲。可是现在家里太穷了,连像样的吃的东西都没有,曹大叔今天吃饭时饿成那样,我真是于心不忍。""要不,咱们把家里的那口猎杀了吧。"老三提议。"不成,还不是你想吃猪肉了?出的什么馊主意!我们家中只有这一口猪了。母亲还要卖了它给父亲买药呢。"最后,还是大哥吕中扬决定做主把猪杀了,给曹操吃。回到屋里的曹操将剑枕在头下,在床上躺了下来,可是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塌实,又起身穿鞋打开门出来,正好听见兄弟几个为杀猪发生了争执。"我说不能杀。""我说就要杀,怕什么?爹爹回来就说是我的意见。"。不要再吵了,三弟,你去找刀吧。"中扬说罢,和老四到屋后了。曹操闻言大惊,冲回屋里关上门,抄剑在手,略做思忖:这帮孺子,竟然要加害于我?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了!如此想着,提剑出门。刚好看见从厨房拿刀出来准备杀猪的老三,扬手便是一剑,将老三砍倒在地。老三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扑倒在地。曹操转身拉开了大门准备逃跑,可是想了想又停住了脚步:"不成,不能留下活口。一不做、二不休!"说着,转身回到了几兄弟住的屋里,老二和老五还躺在床上。曹操手起刀落二人刚叫了一声,便被杀死。见还少人,曹操便持剑在手,出了门,听到屋后有动静,便冲了过来,屋后中扬和老四刚绑好猪,听到前面有喊叫声,正站起来准备前去查看。黑暗中,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飞来之剑取了性命。曹操又转身冲进了范妈的屋子,把范妈也杀了。曹操喘了一口气,拔出剑来,在范妈的身上擦擦了血:"范妈,对不起了,你记住,你是受了几个小混蛋的连累。"曹操想了一下,回到了老大中扬的尸体旁,从中扬的脖子上把那块文姬交给自己的王佩拽下来。不料中扬还没有死,当曹操从他的脖子上往下拽王佩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曹叔,你什么要杀我曹操吃了一惊,但随即厉声答道:"你们这些小畜牲!我要是不杀你们,我就要脑袋搬家了,你们要杀了我报官讨赏,你以为我不知道、'中扬按住伤口,吃力地说:"曹叔,你误会了,我们吕家的人怎回么会做这种事情呢?你还是不了解我们......我们兄弟几个是着曹叔大饿了,要杀猪给你吃......"月亮从云彩里慢慢踱了出来,一片银色把周围照得透亮。曹操站起来,他听见了猪的哼叫,一扭头--他看见了刚刚被中扬绑起准备要杀的猪。他明白了,呆呆地站立着,半天,才狠狠地捶了一下头:"我真该死,我怎么......"中扬道:"曹叔,你误会了,我不怪你,只怪我没有给你说明白,请你--"中扬口里吐出了一口血:"求你救救我,为吕家留一根血脉......''曹操急了,冲着中扬喊:"中扬,你挺住!我去为你找药!"他转身跑到前院。吕中扬并不相信曹操,他沾着自己身上的血,在旁边地上写下了几个字--杀人者曹操。然后自己吃力地挪过身体坐在了上面。月色很好,院里的尸体刺激了曹操,使他在冲动中平静了下来。他站在院子里,默想了一下,又提剑返回到中扬身边。夜色中,曹操和中扬的眼光相撞了。中扬心里明白了:"曹叔,你还是不想放过我吗?"曹操哑声说道:"中扬,你不要怪曹叔。我吃不准你到时候会不会说我是有意杀人,现在活着的只有你一个人,到时候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曹叔,你现在住手,还不是罪人,是过失,我们肯定会原谅你,这是我吕氏家风,不会食言。你没有负我们吕家和蔡家。可你要是这时候再杀掉我,你就是我们吕家的仇人,你不但负了我们吕家,也负了介绍你来的好朋友蔡氏一门。你要三思而行啊!"曹操叹了口气:"中扬兄弟,你说的不错。我是认真想过了。可是,我没有把握,说服不了自己。我和你不是一样的人,我不想冒这个险,如果我留你一个活口,可能以后会给我留下心腹大患,我有可能因人命官司而断送了一世前程。中扬兄弟,我曹某人活在世上,是有远大抱负的,我天生是要干大事的人,我要匡复汉室,安定天下,我不能被人命官司缠在身上,我请你原谅。"中扬并不变色:"你是在向要被你无辜杀害的朋友请求原谅吗?""你不了解我,我曹孟德是宁愿我负天下人,而不要天下人负我!"夜色中,曹操的脸变得十分狰狞。中扬十分平静:"我知道我是必死无疑了。可是你记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早晚有后悔的时候的。"曹苦笑了一下:"中扬兄弟,真是没办法,你就成全了孟德吧。""好,只要你的手不抖,你就下手吧!"曹操一咬牙,将剑刺进了中扬的肚子。顷刻间,大火吞噬了吕家的院落。院前,曹操跪着低头伏卧在那里。半天,他抬起头,嘴唇已咬破,一下巴的血。他疯狂地大叫:"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能出错,我不能冒险。宁让我负天下人,不能让天下人负我!不能让天下人负我--"房屋倒塌的轰鸣,盖住了他的吼声。第二天,仍旧艳阳高照。吕伯奢牵着一头毛驴,上面坐着他的妻子,从山路上走来。未到家门口,看见院落已经成为一片焦土,夫妇二人大惊失色。吕夫人一下子从驴上摔了下来。二人跌跌撞撞地在院子里寻查,见到院子里的尸体,吕夫人一下子昏死了过去。怕奢顾不得夫人,在院子里到处查看着尸体。看到五个兄弟都已惨死,连善良的范妈也未逃脱厄运,吕伯奢痛苦地号叫:"天邪--天邪--"吕夫人经受不了这种打击,含恨离世。吕伯奢抱着夫人的尸体大恸:"夫人,你不能再丢下我啊--天邪--"伯奢口中呛出了一口鲜血。面对一天之间痛失所有亲人的人间惨剧,伯奢痛得不能思考,惟一的念头就是让亲人早些人土为安。他放好妻子,踉踉跄跄地来到长子中扬的跟前,把他从倚在墙边的姿势上放平下来。压在中扬的身下的血字赫然露出。伯奢大惊:"曹操--?"和曹操分手之后的蔡氏一家在回家途中的一所驿站停留。文姬在缝制一个香包,突然被针扎了手,疼得叫出了声。母亲看在眼里,心疼地嗔怪道:"说让你不要太用心吧,你还不听。吕公子知道了你缝得这样辛苦,还不知道要怎样心疼呢。"文姬羞红了脸:"妈,就你活多,也不心疼女儿。"妈妈抚摸着女儿的头:"妈教你做女红,你不喜欢,你爹教你琴棋书画,你倒蛮上心的。只可惜你是个女儿身,要是个须眉男子,还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才子呢。""那我就做个才女吧。"蔡邕在一旁默不作声,一脸愁容。蔡夫人叹了口气:"你爹爹担心家里的情况呢,怕宫里的人放不过咱们。"蔡邕听到了母女俩的谈话,开口道:"你们早点睡吧,明天就要到家了。不要想得太多,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琰儿,生逢乱世,人如怒海漂萍,身家性命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生死全赖天命,这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可是既然无可逃遁,就要勇敢地面对它。特别是一个文弱女子,更要洁身自好,不能随波逐流。爹爹在朝时,蒙先帝恩宠,着臣修撰汉史,可是既道流放,辍业已久。为父所著文章,也随我们漂泊日久,多有散失,真是令人痛心。"文姬听爹爹的话里似有所托,坐正了身子:"爹,你对孩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孩儿一定照办。"蔡邕满意地点点头:"琰儿 你已经十六岁了。如果吕家得到了我们的消息,为父想尽快将你出嫁,以完成父母的心愿。趁今日夜深人静,我们全家还平安无事,我有几个要求,你要好好记住。"蔡邕认真地说:"一是上要孝敬公婆、下要相夫教子,做一个本分的好女人。"文姬听了含羞低头。蔡邕接着说:"二要不忘学问,继续读书。为父没有儿子,这点学问就要全部由你来继承了,你抓紧背诵为父的文章,要做到烂熟于心,自然会有功于社稷,有利于身家。这第三,是我们做学问的人最重要的,那就是不管乱世治世,要尊重自己文人的良心和骨气。当今乱世,群雄争霸,人自为王,可是我们为臣子者,忠于汉室,是我们的本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和乱臣贼子沆瀣一气,为虎作伥。你记住了吗?"文姬长踞,正色敛容:"爹爹教诲,孩儿谨记。人生在世,当有骨气,贫贱不移其志,富贵不淫其气。独处慎独,伙居持正。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乱世遗贤!"文姬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使得蔡邕夫妇二人相视惊喜。文姬又调皮地一笑:"有爹爹天天的耳提面命,女儿不会给蔡家丢脸的。"在雎阳城内的一个小店内,一伙人在赌钱。其中一人体魄过人,但一身落魄相,衣衫褴楼,面有菜色,此人就是日后成为曹操大将的典韦。一轮骰子过后,典韦又输了,满脸懊恼。庄家是个侏儒,站在桌子上叫起来了:"典韦,看你四肢发达,头脑像猪。你又输了,你可是欠我十三两啦!你先给钱吧,不能再玩了。"典韦向侏儒求情:"向大哥,再饶我一局,完了一总算账,怎么样?""不行不行,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坏了规矩。再说,再来一把,你用什么下注?总不能大家都下,你空着?"侏儒坚持。典韦无语。侏儒转了一下眼珠:"要不,你把那把匕首压上也成。"典韦脸色一变:"你不要打我匕首的主意,欠债我自然还你钱就是了。你不信我?我老舅就在镇上,我去借钱来,看你还有何话说。"侏儒跳下桌子,双手一拦:"哎,你不给钱,怎么能走呢?你一走,我上哪里再去找你?"典韦大眼一瞪:"怎么?你说我典韦会赖你的账?"侏儒到底有些忌惮这个大个子,声音小了一些:"我倒是没这个意思,可是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谁做事儿不得提防着点啊?"典韦脸色变了,噌地一声从怀里拔出了一把匕首。在微弱的油灯下,匕首仍然寒光四射。众人吓得叫了起来,侏儒一下钻到了桌子下面。典韦冲众人冷笑了一下,用匕首在自己左前臂轻轻地一划,血顿时流了出来:"我要是不还赌债,就这样。"次侏儒惊叫着:"这是怎么说的?典韦兄弟,我信得过你。赶紧包一下,看这血流的!"典韦却在旁边佛龛前的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往胳膊上一按,转身出了小店。典韦来到老舅的宅前,敲打宅门,半天,典韦的老舅才开了门,一看是他,颇不欢迎:"是典韦啊?你敲门不能小点声?这深更半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你又来干什么啊?"典韦陪着笑脸:"老舅,我是和人合伙出外做生意,可是又赔了,所以......,,老舅打断了他的话:"屁话,谎都不会撤,你会做生意?是不是又赌输了?""'嘿嘿,是输了,不多,下次不会再......"典韦又是陪笑又是作揖。老舅一脸的气恼:"越是家里乱,你就越是来添乱!"典韦听见了屋里有女人的哭声:"老舅,家里出了什么事儿?"老舅拉着典韦进院,关上大门:"咳,你表妹秀秀去玉泉寺上香,没想到让雎阳的恶霸李永给看见了,把你表妹抢回家里,就把她给......咳,作孽啊,秀秀才十五啊。我和你舅妈去找他们评理,可是被他们打出来了,上官府里告他们,可是谁知道他们是串通一气的。老舅怕丢人,让你舅妈和你表妹忍忍吧,可是,你表妹她......"老舅说着哭出了声:"今傍晚她、她寻了短见了!"老舅抱头痛哭,典韦听了怔在那里。第二天早上,身着吕中扬衣服的曹操正在街上走着,突然一辆骡车疾驰而来,要不是曹操有些身手,几乎被它撞到。骡车根本没理会,径直停在了一个大宅院前,上面跳下来一个人,头也没回,进了大院。曹操向边上的小贩一打听才知道,骡车上的就是本地有名的恶霸财主--李永。曹操叹气摇头之际,典韦一脸怒气径奔李永的大门而去,后面还跟了几个起哄的泼皮。快到李家大门儿时,众泼皮都远远地躲开了。典韦将李家大院的大门擂得天响,家丁刚将大门开了一道缝,典韦发出一声喊,就打了进去。一时间李家大院乱了,典韦赤手空拳和家丁打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家丁就被打倒了一片。李永从屋里踱了出来:"都住手,来人是谁?报上姓名。这里可是李家大院,别闹误会了。"典韦冲李永打量了一下:"你就是李永?""正是在下。""好,"典韦指着他说:"今天也让你死个明白。我,刘秀秀的表哥典韦是也,特地来讨命的。"李永打量了一下典韦,看出来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并不想吃眼前亏:"哟,是大舅子哥。这是怎么说的?我正想上门送聘礼呢,你怎么就亲自来了呢?来,先进屋喝几盅......""呸!你这个禽兽!谁是你大舅子?我表妹秀秀已经不忍你的作贱自杀了。你的死期也到了。你要是个汉子,就利索点,省得爷爷我动手。"李永知道躲不过了,仗着有点功夫,一声冷笑:"人既死了,你这个大舅子我是认不上了。既然你是来玩命的,大爷我今天就只好陪你玩玩了。"说着,便向典韦扑了过来。自然是一场恶斗。可李永平日养尊处优,到哪儿都是仗着家丁人多势众,才能横行霸道。这样一对一的打法,他哪里是典韦的对手。他被打得实在是受不住了,边抵抗着边冲家丁们喊:"都是死人啊?快抄家伙!关大门!杀了这个王八蛋!"典韦听了,更下狠手打倒了李永,趁着大门还没关,打出了大门,几十个家丁手持器械从院里跟了出来,打到了街上。典韦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匕首,一人苦斗众家丁。可是毕竟兵刃大小,家丁们都拿着长枪短棒的,人又多,典韦的形势越来越危险。曹操正在小摊上吃东西,看见如此'情形,持剑在手,跳进人群,帮助典韦和众家丁打了起来。见有人出手相助,典韦情绪大振,更杀得性起,只见他手中的匕首寒光飞舞,众家丁碰上就死,触上就伤,曹操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兵器,十分吃惊。经过一番鏖战,二人终于冲出了重围,摆脱了众家丁的追杀。二人一口气跑到郊外,见追杀者已经不见了踪影,便停下来。典韦冲曹操抱拳:"壮士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敢问壮士姓名?""在下曹操,字孟德。"典韦惊喜:"你难道就是在洛阳城门悬五色棒、专打横行霸道不法之徒的曹孟德吗?"曹操笑答:"正是在下。当时年轻,匹夫之勇,不足挂齿。"典韦纳头便拜:"大英雄在上,受小人典韦一拜。"曹操赶紧扶起典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君子所为,不当重礼。不知典壮士为何事和人争斗?"典韦切齿道:"李永这厮,强暴我表妹。可怜我表妹才十五岁,就悬梁自尽。舅父为人懦弱,官府卖放恶霸,只有典某出头为表妹申冤。"曹操闻言扼腕叹息:"荒年乱世,酷吏恶霸,让百姓怎生活命?典壮士不畏恶势力,为民张目,是真英雄啊。典壮士,曹某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愿听曹大人的教诲。"曹操道:"现在国家有难,皇上蒙尘,被董卓挟持,世道乱成一团,加上灾荒不断,百姓早已是民不聊生。易子而食者,已经触目皆是了。当今的天下,乱世英雄起四方,为国靖难,为主分忧,各欲成就一番事业。曹某此行也是为了回到故里,拉起一支队伍,起兵靖难,讨伐董逆,像典壮士这样的英雄,应该轰轰烈烈,博一个封妻荫子。不知壮士愿不愿和曹某一起起事?"典韦大喜:"大人所言,正中小人的下怀,我早就想有所报效,可是无门可投,今日得识大人,是小人的福气。哈哈。"曹操亦十分欢喜:"典壮士果然明白。那咱们赶紧上路吧?""不瞒大人,在下还有一点小事儿需要处理。""是不是家中还有妻小?"曹操问道。典韦摇头:"我光棍一条,哪有什么妻小,只是小人赌博,欠下人家十三两银子,人不死,债不消,我不能一走了之,得先去还了人家的银子。还有,还要安顿一下老舅和安葬死去的表妹。"曹操叹息道:"典壮士真乃义士也,曹某人得识壮士,实乃三生有幸。典壮士,如蒙不弃,曹某人愿和壮士结为金兰,不知壮士意下如何?"典韦大喜过望,拉住曹操:"曹大人看得起小人,竟然愿和小人结为兄弟?典某真是荣幸......好极了,我这里有刀。"说着,就拔出了怀里的匕首,又欲住手上割去。曹操急忙拉住:"你这是干什么?""歃血为盟嘛!"典韦憨笑。曹操笑对:"那是诸侯封疆分土的大典上才用的,咱们只要心诚,一把黄土,一柱草香,就可以了。"两人就此结拜,约好典韦处理完家事,就去找曹操。临别时,典韦从怀里掏出了匕首,递与曹操:"大哥,不要看这把匕首不甚起眼,可是来历非凡,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当年魏公子曾造下了三把有名的匕首:一个叫做清刚,一个叫做扬文,一个就是这一把--叫做龙鳞。"曹操惊喜地接过来看:"我知道,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扬文,也叫徐夫人匕首,荆柯曾用它刺杀秦王。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见到它的姊妹,真是开眼了。我听说过此兵刃见血封喉,削铁如泥,是真的吗?""当然不假。这是一把真正的宝贝。放在小弟的手中,实在是辱没了它。今天我就把它当做见面礼,送给哥哥,望哥哥一路保重,早成大业!"曹操手捧宝刃,热泪盈眶:"操何德何能,让兄弟如此厚爱?兄弟的这一番思情,哥哥我牢记在心。望兄弟早日到来,咱们共同成就事业。"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第四章蔡家在驿站歇了一天,准备继续赶路,母女俩收拾东西,蔡邕正在抚琴,突然出一怪音。文姬在一旁听了,脸色也一变:"爹爹弹此熟曲,为何突然出现这不该有的变徽之声,莫非......"文姬话音未落,突然有人敲门。蔡邕长叹一声:"人在家中坐,祸自天上来。琰儿,进屋去吧,为爹爹收拾行李。"蔡邕打开大门,是一队持戟的士兵,士兵分开处,慢慢踱出了一人,獐头鼠目。他笑嘻嘻地冲蔡邕一揖:"伯喈兄别来无恙乎?"蔡邕深感意外:"伍琼--"此人正是新被董卓任命为征贤使,专门来请蔡邕入朝的伍琼。蔡邕只得把伍琼请到堂上,问道:"不知伍大人怎么找到在下的?"伍琼颇为得意:"蔡大人的名号声震天下,你在哪里一出现,大小学子都奔走相告,以结识蔡大人为荣耀。你想想,你蔡大人还能躲得住吗?"蔡邕叹一口气:"不才这一生,恐就要为这俗名所累了。""蔡大人此言差矣,董卓大人现掌朝政,思贤若渴,亲口对下官说,蔡大人回到朝中,一定委以重任。下官在朝多年,还没有见过像董大人这样重视人才的......啊......他亲口对下官说,不管死活,都要蔡大人随下官到京城陛见。哈哈,话虽说得粗了些,可是其真情实意,略见一斑啊!是不是蔡大人?你可不要让下官为难啊?说白了吧,这事是没有什么商议的余地了,蔡大人还是即刻跟下官上路吧?"伍琼劝道。蔡邕唯唯:"既然有圣旨,又是伍大人亲自来了,当不会错。是不是请伍大人宽贷时日,容邕稍事准备......"伍琼脸上不爽:"蔡大人,我可是专候尊驾多时了。这样吧,我就在外面立等了,请蔡大人。决些准备,别耽误了上路。噢,蔡大人,能不能给在下弄点喝的?"蔡邕这才想起:"太过失礼,对不起。琰儿,给伍大人上茶。"文姬答应着端了茶出来,一见文姬貌美如花,伍琼的三角眼立即瞪成了铃铛,竟然忘了去接文姬递过来的茶杯,看到伍琼这般猥琐,文姬反感地将头扭到了一边。伍琼色迷迷地盯着文姬看了半天,直到蔡邕在旁提醒,方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接过茶碗,文姬扭头便走。伍琼一直目送文姬进了后庭,才回过神儿来:"哎呀,蔡大人,怨不得你不想人朝为官呢,原来有如此美妾在侧,不啻仙人也,真是羡煞下官啊。"蔡邕急忙解释:"伍大人差矣,这是在下的小女,并非什么姬妾。"伍琼干笑了一下:"该打该打,请蔡大人恕下官冒昧。原来蔡大人还有这样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儿,真是让下官眼界大开啊。"蔡邕不想多谈,赶快转移话题:"伍大人,您是不是能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好安排一下家里的事情?"伍琼的态度有所改变:"当然当然,蔡大人,时间咱们可以商量,下官有一事相求,不知蔡大人能允否?""伍大人有事求我?不会吧?""蔡大人,"伍琼厚着脸皮说道:"下官蒙董将军不弃,许以高官,回朝以后,说不定就要位列三公。可是下官到现在还没有个像样的夫人可以与下官相配。今天见到蔡大人的千金,真是--啊,真是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有一股新的生命的源泉注入了下官的躯体。下官不揣冒昧,想求蔡大人,能否将令千斤许配与下官?我保证她会有一生的荣华富贵。"蔡邕暗暗叫苦,嘴上却说:"伍大人竟然能够看上小女?这真是没有想到的事情。恐怕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怎么?是本大人配不上令千金吗?"伍琼不悦。"这倒不是,伍大人官高权重,相貌堂堂,怎么能说不配呢?实在是小女已经许配于人啦。""有主啦?不会吧,你一定是推脱。我看令千金年龄并不大嘛?是不是你看不上本大人啊?"伍琼把脸拉得老长。"伍大人,千万不要误会,这绝不是托辞。小女自幼就许配给了吕伯奢的大公子日中扬。如果大人不信,在下有吕公子的八字在此,以资凭据,在下拿来与伍大人......"伍琼摆了一下手,打断了蔡邕:"蔡大人,我不是说你,你怎么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啊?我知道吕伯奢,不是一介布衣吗?是个穷鬼,你让女儿放着眼前高官厚禄的不嫁,去嫁一个穷酸?你不为自己女儿的前途着想吗?"蔡邕最听不得这种势利眼的话,冲伍琼一抱拳:"伍大人此话差矣。想我蔡邕,从小饱读圣贤之书,也曾做过朝廷的命宫,这礼义上的事情,还是马虎不得的。一女不事二夫,这是村姑农妇都知道的道理,我怎么能够嫌贫爱富,让女儿改适豪门呢?这绝不是我等读书人所为,望伍大人恕在下不能从命。"伍琼碰了一鼻子灰,满脸的不高兴,阴阳怪气地说:"蔡大人果然文章道德了得,在下看起来是没能让蔡大人看得起。好吧,我也不急着让你答应,你再想想,咱们还有商议。噢,时间不早了,蔡大人还是收拾收拾上路吧?不要让下官误了董将军的期限,下官在外面侍候着了。"说着,摆了一下手,气哼哼地带着手下的几个人出了屋。看来是不走不行了,蔡邕只得回到内室,让妻女赶紧收拾,立即动身。这时,一个驿丞领着个陌生人进来。来人带来曹操的一封书信,蔡邕大喜,赶紧接过锦袋,打开来看,袋里除信之外,还有蔡邕交给曹操的玉佩。几人交换了一下诧异的目光。蔡邕展信而读:"伯喈兄台鉴:操持璧往奢家,见奢家已被焚殆尽,或言举家罹难,只有吕怕奢及夫人幸免。我无暇专候,只好先行回乡。据说吕中扬公子也不幸亡故了......"众人皆大惊失色,文姬色变,转身跑进内室,向隅而泣,母亲走到门边,不禁欷嘘。蔡邕走过来,对夫人说:"你安慰一下琰儿,咱们赶紧动身要紧。"夫人说:"老爷,我们跟他们走,让琰儿赶紧逃走吧。我看那个姓伍的不安好心,即使姓伍的放过我们,洛阳城里兵荒马乱的,还不知是什么结果呢,不能让琰儿跟着进京。""我知道,可是现在琰儿不能走。姓伍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早就知道,当初我就不齿与此人为伍。正因为如此,现在不能让琰儿离开,不然十分危险,我们只有先答应和他走,再想办法让琰儿离开,免的落人狼窝虎口。咳,这是什么世道啊!mpanel(1);想我一个堂堂的朝廷命官,竟然保不得妻女的安全,真是愧对先人啊。"文姬已经稍微平静了下来,走过来安慰父亲:"父亲不必过于为女儿着急。大不了以死相拼,孩儿断不会为蔡家丢人。"一家人商定,先由意跟着伍琼上路,一有机会,就让文姬逃跑,改扮男装,去找吕伯奢夫妇,先在他家暂住一时,日后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