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史讲演录第一卷〔德〕黑格尔-15

,第八卷,第十九节。②“扬布利可”,第二十四章,第一○八——一○九节。③一般的特殊个性,以及外在的服装之类,在近代不再是如此重要的了。人们都听任一般的习惯(时尚)来规定自己,因为这彻底是外在的,不相干的,这里面并无自己的意志;人们对于生活上的偶然细节,总是听其方便,只是顺随着外表的合理性,——如齐一性、共同性。④“扬布利可”,第十七章,第七十一——七十二节。-- 249乙、毕泰戈拉与毕泰戈拉派542会员必须受一种特殊的教育。对于入会者的教育,是有一种区别的。他们被分为外围分子和核心分子。核心分子被教以最高的科学,①因为政治对于这个教团也不是疏远的,所以他们也作政治活动。②外围分子有五年的修炼。每一个人必须把自己的财产交给教团,但是在退出时即行发还。在这个学习时期,严令保持沉默(μθια,制止多言的义务);③这C I C F一点,一般地可以说是一切教育的基本条件。人们必须从此着手,才能够把握别人的思想;这就是抛弃自己的观念,一般说来,这也就是学习、研究的前提。人(231)们惯于说,理智是通过问题、辩论和解答等而培养起来的;但是事实上这样做并不能使理智培养好,而只是使它表面化。人的内心生活是在教育中扩充、获得的;通过教育,人才能有涵养,通过沉默,人在思想上、在精神活动上才不致贫乏。更可以说,通过沉默,人才学得理解的能力,才洞察到自己的主观想法、论辩才智之一无是处;——由于洞察这种主观想法一无是处的洞见的增长,人就弃绝这些主观想法了。毕泰戈拉特别指出:(一)要把预备阶段的人与已入门的人分别开来,(二)要保持沉默。这很确定地表明:在他的盟会里,这两方面是比较正式的规定;如果没有一个特殊的法①“波尔费留”,第三十七节;“扬布利可”,第十八章,第八十——八十二节。②“扬布利可”,第二十八章,第一五○节。③“扬布利可”,第十七章,第七十二——七十四节;第二十章,第九十四——九十五节;“第欧根尼。拉尔修”,第八章,第十节。-- 250642哲学史讲演录  第一卷律,大家共同遵守,徒众们见不会自然地就分为两等的,每个个别分子是不会自发地保持沉默的。然而还有一点,把它指出来也是重要的,就是毕泰戈拉是希腊第一个教师,或第一个在希腊传授科学学说的人。比他早的泰利士及其同时人阿那克西曼德,都没有作科学的讲授,而是把自己的思想传给朋友们。一般说来,在他们那里科学还不存在,既没有一种哲学,也没有数学,也没有法学,任何一种科学都没有;他们的学说里,只是一些个别的命题,个别的认识。他们所讲的是:使用武器,定理,音乐,荷马或赫西阿德的歌曲的唱法,关于三足几①之类的歌或其他艺术;这是以完全另外一种方式教授的。毕泰戈拉应该看成是第一个公共教师。如果像传说的那样,毕泰戈拉把科学学说传给了一个未受科学教育,但是并不鲁(232)钝,倒是非常敏感,有自然素养而且天生善谈如希腊人这样的民族,那么,就这种学说的外部情况之应当说明的来说,以下二点是不可少的:一、他把那些丝毫不知道如何走向一门科学学说的人加以区别,使初学的人区别于业已入门而仍须传授的人。二、他们必须放弃那种谈论这类对象(他们的空谈)的非科学的方式,而首先接受科学。但是,这种办法一方面固然显得比较形式,另一方面也必须把它弄得比较形式。正是因为这种办法不习惯,所以是必要的;因为毕泰戈拉的听众不仅是一大群人,而且是在一起过共同生活的,——团体生活便使一定的形式和纪律成为①希腊巫者高踞在三足几上说出谶语和预言。——译者-- 251乙、毕泰戈拉与毕泰戈拉派742必要。这种集体生活不但有课业的一面,而且还有实践的人生教育的一面。这种教育并不就是一种技巧,一种技能的训练,技能只是在人们不自由的客观生活中有其地位。而在这一方面所表现的,则是道德、行动;凡是与此有关的,就其在这一方面是有意识地思想到的而言,都是形式的。形式的就是普遍的,而普遍的东西对于个体说,是表面的或者正相反对的。不过,只是对于那种将普遍与个别加以对比,并对此二者作有意识的反思的人,才是这样的;对于过集体生活的人,这种分别是消失了,他们认为这就是习俗。关于毕泰戈拉派在集体生活中所遵守的生活方式,以及他们的训练之类,是有足够而且详尽的记载的,但是其中有许多被认为出于后人的想像。首先我们所得到的这一方面的报导,是说他们因穿同样的衣服——一件白麻布的毕泰戈拉式服装——而与众不(23)同。①他们有一种很有定规的日常生活秩序。早上起身之后,就要回忆过去一天的历史,因为今天所要做的事情是与昨天所做的事情密切联系着的。②真正的教育并不是把注意力贯注在自己身上,作为个人而从事工作,——这是虚荣心:而是忘掉自己,潜心事业,潜心普遍,——这是忘我精神。他们也要记诵荷马和赫西阿德的诗句。在早上,常常整天功夫也是如此,他们从事音乐,音①“扬布利可”,第二十一章,第一○○节。②“扬布利可”,第二十九章,第一六五节;“第欧根尼。拉尔修”,第八卷,第二十二节。-- 252842哲学史讲演录  第一卷乐是希腊一般教育的主要对象。角力、赛跑、投掷等等体育运动,也同样有规律地进行着。①他们在一块吃饭,并且在吃饭的方面他们也有特别的地方;可是在这一方面的说法是不同的。据说蜂蜜和面包是他们的主食,水是最主要的、甚至是唯一的饮料。他们同样也必须禁绝肉食,他们禁绝肉食是与相信灵魂轮回联系在一起的;就是在蔬菜食料中他们也有所分别,豆类是禁食的。②由于他们崇敬豆类,常常被人嘲笑;当后来政治集团被解散时,许多毕泰戈拉派徒众宁死不让一块种豆子的地受到损害③。有两种情况:(一)当成了义务的频频反省自己(已经提到了,这是早课,也是晚课:省察一整天所作的事是对还是不对),④——由于危险的,无益的张皇失措(对事情本身的冷静态度是更加必要的)会夺去自由,因此一切与道德有关①“波尔费留”,第三十二——三十三节;“扬布利可”,第二十九章,第一六三——一六四节,第二十章,第九十六节,第二十一章,第九十七节。②“第欧根尼。拉尔修”,第八卷,第十九、二十节;“波尔费留”,第三十四节;“扬布利可”,第二十四章,第一○七节。③同上,第三十九节。(译者按:第欧根尼这一段原文作:“毕泰戈拉就是这样死去的:他和他的徒众们逗留在米隆〔按米隆是克罗顿的贵族首领——译者〕家里,那时有一个人因为这位哲学家没有收他做学生而心怀妒嫉,放火把这所房子烧了。人们往往责备克罗顿人,说他们怕毕泰戈拉会作他们的城邦的僭主。那时这位哲学家逃跑了,跑到了一块种着豆子的地附近。他不肯从豆子地里穿过,宣称他宁愿被杀死也不愿把豆子踩在脚底下,并且说死掉比说话还要好些。“追他的人们把他和他的绝大多数同伴约四十人都通统打死了。”)④“波尔费留”,第四十节。-- 253乙、毕泰戈拉与毕泰戈拉派942的事便成为严肃的事;(二)庙宇中的多次聚会,献祭,一大堆的宗教仪式,——过着一种庄严的宗教生活。这是属于整个实践的方面的。然而这个教团,这种真正的道德教育本身,这种人们的交往,存在得并不长久。还在毕泰戈拉活着的时候,他的盟会的命运应该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盟会树立了一些敌人,他们强暴地破坏了它。据说它招人妒忌。它被指控为“别有用心”(arière-pensée);这句话的实质就是说它不是完全属于本城邦的,——还属于另一个城邦。毕泰戈拉据说死在第六十九届奥林比亚赛会时(纪元前五○四年)①一次人民反对这些贵族的起义的灾难中。他的死是不确定的,一说死在克罗顿,一说死在梅大邦;一说死于叙拉古人与阿格里根特人的一次战争中,——豆子给它带来了死。②此外,毕泰戈拉学派的团结和成员之间的友谊还维持了一个时候;但是已经没有盟会的正式组织了。大希腊的历史一般说来我们知道甚少;但是到了柏拉图的时代,我们还遇到毕泰戈拉派分子居国家的(235)高位,或作为一个政治势力出现。③毕泰戈拉社团,——不仅是志愿的僧团、讲学与教育的①“邓尼曼”,第一卷,第四一四页。②“第欧根尼。拉尔修”,第八卷,第三十九——四十节;“扬布利可”,第三十五章,第二四八——二六四节;“波尔费留”,第五十四——五十九节。(参看上一页注③——译者)③柏拉图:“蒂迈欧”篇,斯特方(Stephanus)本,第二十页(柏克尔〔Beker〕本,第八页)。-- 254052哲学史讲演录  第一卷机构,而且有长期持续的团体生活,——这种分立的团体与希腊的政治公共生活和宗教生活并无联系,是不能在希腊人的生活中长期存在的。在埃及,在亚细亚,僧侣之另成集团,影响社会,是很自然的;但是在自由的希腊,则不容许有这种东方式的等级的分立。在希腊,自由是国家生活的原则,然而自由并未被规定为合法的,私人关系的原则。在我们,个人是自由的,因为个人在法律面前是平等的;因此,风俗习惯,政治关系,见解是可以存在的,而且必须在各个有机的国家中有所不同。在民主的希腊则相反,风俗习惯,外在的生活方式是保持在相同中的。相同的印记必须印在这些广大的阶层上。这些毕泰戈拉派分子不能参加自由公民的生活,都服从一个特殊组织的计划、目的〔过一种排斥一切的宗教生活〕①,像他们的这种例外情形,在希腊是得不到地位的。这个团体的教育的结合诚然还保持到以后的时代,但是外在的形式必须消灭。宗教秘法的保存,虽然属于优摩尔披德族,天生的专门侍奉神灵的家族:——但是这个家族并不是一个在政治意义上的固定等级,而是和别人一样的政治上的人,公民;祭司和女祭司也是一样,——一般讲来,那些主持祭祀的人,也就是昔时的酋长,王公,(236)英雄。也不像基督教徒那样,宗教生活与政治分离隔绝,趋于极端。在没有毕泰戈拉的教育时,希腊人不是片面的,——而是政治上的人。他们有共同的国家生活。在希腊没有人能起来标新立异,持一些特殊①据米希勒本,第二版,英译本,第二○六页增补。——译者-- 255乙、毕泰戈拉与毕泰戈拉派152的原则,以至宗教秘密,在外在的生活方式与服装上与众不同;而是有一种公开的结合和特徵存在于原则和生活方式的共同性中。无论是有益于公益的事还是违背公益的事,都要共同地公开地与他们商量。希腊人已经超出了这些细节,如:特别的衣服,固定的盥洗和起身的习惯,音乐的练习,洁净食物与不净食物的分别。而在毕泰戈拉,这样一种特殊的形式是很自然的,因为他是希腊破天荒第一次的一个教师,他着意于一个整体,包括了整个的人与人生,提出一个新的原则,以教育理智、心情和意志。但是关于生活细节,有一部分是特殊的个人的事,是他个人的自由的事,并无共同目的,有一部分乃是一般的共同的风俗习惯,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毕泰戈拉的年龄据说是八十岁或一百岁①;关于这一点有许多争论。〔一 数的系统〕②对于我们,主要的东西是毕泰戈拉哲学,但这不仅是毕。。。。。。泰戈拉个人的哲学,而且尤其是毕泰戈拉派的哲学。亚里士多德和塞克斯都都是这样说。试把归之于毕泰戈拉个人的学说和毕泰戈拉派的学说拿来比较一下,我们将可看到很多差别和不同之处。人们曾归罪于柏拉图,说他弄糟了毕泰戈拉学说,——他的哲学里吸收了毕泰戈拉的学说;但是毕泰戈①无名氏论毕泰戈拉的生平(福千〔Photium〕编),第二节。②译者增补。-- 256252哲学史讲演录  第一卷拉哲学的力量正是在于进一步的发展,——它并不能老是保持它原来的状况。这里首先要注意,必须一般地分别开毕泰戈拉本人的哲学,和(237)他的门徒们进一步所达到的发展。这种工作有一部分是历史工作。据说有许多他的门徒,如:阿尔克迈恩、费罗劳作出了这一个或那一个结论。在许多别的叙述中,人们认为单纯的、没有发展出来的东西是与进一步的发展相对立的,而在进一步的发展中,思想是以有力的、更确定的方式出现。然而对于这种分别的历史考据,我们用不着深究,我们只能一般地来考察毕泰戈拉哲学。同样地,显然属于新柏拉图派和新毕泰戈拉派的东西也必须分开;关于这一点,我们有比这一个时期更早的史料来源,——我们在亚里士多德和塞克斯都那里所找到的详细叙述。毕泰戈拉派的哲学形成了实在论哲学到理智哲学的过渡。伊奥尼亚学派说,本质、原则是一种确定的物质性的东西。跟着来的规定便是:一、不以自然的形式来了解“绝对”,而把它了解为一种思想范畴;二、于是现在必须建立起各种范畴,——最初者是完全不确定者(απιρ)。毕泰戈拉C F G派哲学作了这两点。(一)因此,毕泰戈拉派哲学原始的简单的命题就是:“数是一切事物的本质,整个有规定的宇宙的组织,就是数以及数的关系的和谐系统。”①在这里,我们首先觉得这样一些①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第一卷,第五章。-- 257乙、毕泰戈拉与毕泰戈拉派352话说得大胆得惊人,它把一般观念认为存在或真实的一切,都一下打倒了,把感性的实体取消了,把它造成了思想的实体。本质被描述成非感性的东西,于是一种与感性、与旧观念完全不同的东西被提升和说成本体和真实的存在。而同时按照思维运动的必然过程,就要问:“什么是数”这句话应如何了解;——也就是说,既把数本身认作概念,又用数来表达它本身和存在的统一的运动。因为数对于我们并不直接是“一”;而且数在我们看来也不是概念。要理解一个事物的意义并加以证明,就在于理解事物自身的运动;理解并不是从我们主观目的出发的、在事物外面的偶然运动。这个原则虽然在我们看来有奇怪和令人惶惑的成分,却包含着这个意思:数并不单纯是感性事物;于是数就立刻带来了规定,普遍的分别,对立。关于这一点,古人已经很好地意识到了。亚里士多德①引证柏拉图说:“他已经指出,事物的数学性质存在于单纯的感性事物与理念之外,存在于二者之间。它与感性事物有别,因为它(数)是无限的(一种非感性的东西)和不动的(不变的)。它与理念有别,因为它包含着多,因而彼此能够相似;每一个理念(普遍,类)对于自己都只是一”,——但是数是可以重复的。因此数不是感性的,但是也还不是思想。①同上,第六章:再者,在感性事物和形式之外,他说还有一些数学的对象,占据一个中介地位:它们与感性事物不同,因为它们是永恒的,不动的;它们又与形式不同,因为它们是多数的,相似的,而形式则在任何情形之下都是惟一的。-- 258452哲学史讲演录  第一卷在马尔可(波尔费留的名字)的毕泰戈拉传中对这一点有更详细的叙述:①“毕泰戈拉以一种方式来讲哲学,以便把思想从它的桎梏中解放出来。没有思想,就不能认识和知道任何真实事物。思想在它自身中听见和看见一切;别的(感觉)是跛而且盲的。毕泰戈拉用数学观念来达到他的目的,因为数学观念是介于感性事物与思想(音遍,超感觉的存在)之间的中介,是自在自为者的预备形式。“马尔可更引用一个更早的人(谟德拉特)的一段话:②“因为毕泰戈拉派不能清楚地通过思想表达‘绝对’和第一原则,所以他们求助于数、数学观念,因为这样范畴就容易表达了;”例如,用“一”来表达统一,相等,原则,——用“二”来表达不相等。“这种凭藉数的讲法,因为它是最初的哲学,由于其中捉摸不定的性质,所以已经消灭了。以后柏拉图、斯彪西波、亚里士多德等人用轻易的手法窃取了毕泰戈拉派的果实,”——建立便利的范畴、思想范畴来代替数。这一段话里有对于数的充分了解。用数来作规定,是具有捉摸不定的性质的,这是症结所在。我们必须分别开:(一)纯思想,作为概念的概念;(二)然后是实在性及由概念到实在性的过渡。算术的数一、二、三等是和思想范畴相应的。但数是:(一)一种以“一”为元素和原则的思想。“一”是一个质的存在的范畴,而且是①第四十六——四十七节。②“论毕泰戈拉的生活”,第四十八节,第五十三节。-- 259乙、毕泰戈拉与毕泰戈拉派552自为存在的范畴,因此是自身同一的,排斥一切其他,——自身决定,对其他不相关;至于进一步的规定,则只是“一”的组合与重复,其中“一”的成分永远是固定的、而且永远是一个外在的东西。数是最死板的、无思想性的、漠不相干的、无对立的连续性。我们数着一、二,把每个一上加一,——完全是一种外在的,不关紧要的过程(和接合),这过程在什么地方中断,是没有必然性的,并且没有关联。因此数不是直接的概念,而是思想、概念的另一极端,是思想、概念在高度外在性中,在量的方式中,在不相干的区别方式中的表现。“一”是一个普遍的思想,然而是排斥性的,自我外化的思想;因此它包含着:(二)直观的外在性的范畴,就此而论(有如康德的图式),它既有思想的原则,也还有物质性在其中,——具有感性事物的性质。数是固定的,自身外化的;所以一与二、三等一切形式都沾染了这种内在的外在性。它是思想的开端,不过是最坏的方式,它还不是思想,不是自为的普遍。有概念形式的东西,必须既是直接自在的,而又与其对方相关联,一个概念必须包含着这种简单的运动。例如正与反便各自直接连系在其对方上面。数不是如此,它是确定的,但是没有对方,是漠不相关的。在思想、在概念中则相反,其中有不同者的统一、同一,其中独立者的否定是主要范畴。反之,例如在三中永远是三个个体,每一个都是独立的,这就是它的缺点,就是捉摸不定之处,——应该开始意味着一个思想。思想必须自行提高;但在数里面,许多关系都是可能的,不过完全不确定,依然是任意的、偶然的。-- 260652哲学史讲演录  第一卷因此毕泰戈拉派并不以这种漠不相关的方式来讲数,而是把数当作概念。“毕泰戈拉派证明,原则必须是一种非物体性的东西。”①但是他们把数当成原始本质或绝对概念。他们如何达到了这一点,从亚里士多德②的叙述中,可以得到详细的说明:“他们曾经相信,在数中比在火、水、土中见到更多与现象界事物相似之点;因为公平就是一种一定的数的性质(ιδιπαθ),亦即一种非物质、非感性的东西,“灵魂、D B G B理智、以及时间等等也是如此(ισι)。因为他们更在和谐D B G者中见到了数的性质和关系,——并且因为数,即尺度,”乃是一切自然物中的最先者:因此他们把数看成一切事物的元素,把整个天宇当作一个和谐与数。“这就表明毕泰戈拉派要求两点:(一)数是不变的普遍理念;(二)数是思想范畴。亚里士多德③谈到理念时说:“按照赫拉克利特,一切感性事物都在流动,因此不能有一种关于感性事物的科学;基于这种思想,所以就提出了理念。苏格拉底是第一个用归纳法来规定普遍的人;在他以前,毕泰戈拉派只接触到少数事物,他们将少数事物的概念还原为数:①塞克斯都:“皮罗学说概略”,第三卷,第十八章,第一五二节:他们说,可以看见的东西,是由某种元素构成的,这种元素必须是单纯的,因而不但是看不见的,而且是非物体性的。“反数学家”第十卷,第二五○——二五一节:说整体的原则是可以看见的东西,这话是不合理的。因此他们认为整体的原则是看不见的。②“形而上学”,第一卷,第五章——亚里士多德说得比较简短,关于这一点他在别处已经说到过。③同上,第十三卷,第四章。-- 261乙、毕泰戈拉与毕泰戈拉派752例如什么是时间,正义或婚姻。“我们必须知道,我们所须做的,乃是在他们的学说中,认识到理念的迹象,并且要知道他们有什么进步;在内容本身方面,我们看不出它可以有什么兴趣。这就是毕泰戈拉派哲学的整个一般情况。在表达思想方面,这种原则的缺点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一”只是完全抽象的“自为之有”,乃是对于自身的外在性;而其他的数则完全是这个“一”的外在的、机械的拼合。因为概念的本性是内在的,所以数最不适于表示概念的范畴。说数、空间图形能够表达绝对,乃是一种成见。进一步要讲的是数的意义。数和尺度是基本范畴。数本身是事物的本质,并不是说好像一切之中都有数和尺度。如果我们说,一切都有量的规定和质的规定,那么量和尺度就只是事物的一种性质,一个方面了。这里的意义是:数本身是事物的本质;它不是形式,而是本体。我们还要考察范畴、普遍的意义。在毕泰戈拉的体系中,一部分是数表现为思想范畴:首先就是统一、对立的范畴,以及这两个环节统一的范畴;一部分则是毕泰戈拉派把数的一般普遍的理想范畴认作原则:“他们认作事物的绝对原则的”,并不是有算术差别的直接的数,而是“数的原则”,亦即数的概念的差别。①第一个范畴是一般的统一,另一个范畴是二元;我们见①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第一卷,第五章。-- 262852哲学史讲演录  第一卷到对立是出现了。因此应该把(极其重要)形式与有限性的范畴的无限繁多还原成它们的普遍思想,作为一切范畴的原则(最简单的范畴)。这并不是事物彼此间的差别,而本身是普遍的本质差别。经验的对象因其外在形相彼此有别,这张纸与另一张纸有别,在于颜色的差异,人与人的不同,在于气质、个性的差别。但是这些使它们有别的范畴不是本质的,——虽然对它们的一定的特性说是本质的,然而并不是自在自为的:这整个的一定的特性,墨水瓶,这张纸并不是本质的存在——;只有普遍是本质的,自存的,实体的。最先的是普遍的对立,进一步是引申的范畴,变形,不同的形相,——本身只是那对立自身的一种凝聚。例如一与多,以及一与多的统一,就是量;量本身是位于一与多之下的,——量又有两种形式:广度的量和深度的量。光的强度,一方面可以认作照明的深度,但同时也是广度性的,因为它使得广大的面积照亮。毕泰戈拉就是从一、多、对立等概念出发。他把这些范畴大都认为是数;但是毕泰戈拉派并未始终保持这个立场,他们给数以更具体的规定,这些规定尤其是晚期的毕泰戈拉派所作的。在这里发展的必然性和证明是找不到的;对于二元之由统一中发展出来的理解是缺少的。普遍的范畴只是以完全独断的方式得到和固定下来的;所以都是枯燥的,没有过程的,不辩证的,静止的范畴。(甲)毕泰戈拉派说,第一个单纯的概念是统一;不是算术的一,——不是绝对隔绝的、排斥性的、消极的一:而是-- 263乙、毕泰戈拉与毕泰戈拉派952有连续性、积极性的一,——一不是多数的,它只是一。它是整个的普遍本质。他们更说:每一个事物都是一,以及“事物由于分有了一而成为这个一;”一个事物的最后本质,或对一个事物的“自为之有”的纯粹考察,就是一。①那就是说,就它〔指一〕对一切其他事物来说,它却不是自在的,而是与他物相关联的;自在的有恰恰只是自身同一的有,换句话说,就是自身同一性本身,就是无形式者。这是一种值得注意的情况。一是枯燥的、抽象的一,事物比一有多得多的确定性。那么,整个抽象的一与事物的具体存在之间彼此的关系是什么呢?毕泰戈拉派用“模仿”(μιμησι)表达了普遍范畴对具体存在的这种关系。我们在这里所遇到的同一困难,也存在于柏拉图的理念里。理念是类,与理念对立的是具体事物;跟着来的次一个范畴,自然就是具体对普遍的关系,这是重要的一点。亚里士多德②把“分有”(μθξι)这一名C词归之于柏拉图,柏拉图便是用“分有”“替换了”毕泰戈拉派的“模仿这一名词”。模仿是一个形相化的、幼稚的、粗糙的表达这种关系的名词;分有当然已经比较确定。但是亚里士多德说得对,这两个名词都是不够的:柏拉图在这一点上并没有进一步的发展,而只是建立了另一个名词;“这是一句①塞克斯都。恩披里可:“反数学家”,第十卷,第二六○——二六一节:一切数都归属于一;因为二是一个二,三也是一个三,连十也是一个最高的数。因此毕泰戈拉断言万有的原则是一,因为每一个事物之称为一,是由于它有了一。②“形而上学”,第一卷,第六章。-- 264062哲学史讲演录  第一卷空话。“①模仿和分有只不过是同一关系的异名;起一个名字是容易的,了解却是另一回事。(乙)其次是对立。一是同一,普遍性;第二个是二元(δα),分别,特殊。这些范畴今天在哲学中还有价值;毕F泰戈拉派第一个把它们带到了意识中。毕泰戈拉派也不能总是停留在起点上,把一、二、三说成原则;他们必须把它联系到进一步的范畴上,进一步的思想范畴上。于是随着二元便出现了对立。至于这个一对多,或自身同一性对“他在”是什么样的关系,可能有各种不同的说法;关于这一点,毕泰戈拉派也有过各种不同的表示,——即关于这最初的对立所采取的各种形式。二就是一的对立物。亚里士多德②讲述过毕泰戈拉派对这一与二的对立是如何理解的。数的元素,统一与二元,还不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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