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堂集-14

祖堂卷十七 公畿    公畿和尚嗣章敬,在河中府。    有人问:“如何是禅?如何是道?”师云:“有名非大道,是非俱不禅。欲知此中意,黄叶止啼钱。”    祖堂卷十七 关南    关南和尚嗣盐官,在襄阳。师讳道常。    有《乐道歌》曰:    三界兮如焰,六道兮如幻。圣贤出世兮同电。    国土犹如水上泡,无常生灭频迁变。    唯有摩诃大般苦,坚如金刚是可羡。    软似兒罗大等空,极小纤尘不可见。    拥之令聚而不聚,拨之令散而不散。    侧耳欲闻而不闻,瞪口观之不能见。    歌复歌,盘陂石上笑呵呵;    笑复笑,青萝松下高声叫。    自从顿获此明珠,帝释轮王都不要。    不是山僧独施为,自古先贤作此调。    不坐禅,不修道,任运逍遥只摩好。    但知万法不干怀,无如何曾有生老?    祖堂卷十七 通晓    溟州山+窟山故通晓大师嗣盐官,法讳梵日,鸠林冠族金氏。祖讳述元,官至溟州都督,廉平察俗,宽猛临人,清风尚在于民谣,余列备于传乎。其母支氏,累叶豪门,世称妇范。及其怀娠之际,梦徵捧日之祥,爰以元和五年庚寅正月之辰,在胎十三月而诞生。螺髻殊姿,顶珠异相。    年至一五,誓愿出家。谘于父母,二亲共相谓曰:“宿缘善果,不可夺志。汝须先度吾未度也。”于是落采辞亲,寻山入道。年至二十,到于京师,受具足戒,净行圆备,精勤更励,为锱流之龟镜,作法侣之楷模。    洎乎大和年中,私发誓愿,往游中华,遂投入朝王子金公义琮,披露所怀。公以重善志,许以同行。假其舟楫,达于唐国。既谐宿愿,便发巡游,遍寻知识。    参彼盐官济安大师,大师问曰:“什摩处来?”答曰:“东国来。”大师进曰:“水路来,陆路来?”对云:“不踏两路来。”“既不踏两路,阇梨争得到这里?”对曰:“日月东西,有什摩障碍?”大师曰:“实是东方菩萨。”    梵日问曰:“如何即成佛?”大师答曰:“道不用修,但莫污染。莫作佛见菩萨见,平常心是道。”梵日言下大悟,殷勤六年。    后师到药山,药山问:“近离什摩处?”师对曰:“近离江西。”药山问:“作什摩来?”师对曰:“寻和尚来。”药山问:“此间无路,阇梨作摩生寻?”师对曰:“和尚更进一步即得,学人亦不见和尚。”药山曰:“大奇大奇,外来青风冻杀人。”    欲恣游方,远投帝里。值会昌四年沙汰僧流,毁坼佛宇。东奔西走,窜身无所。感河伯之引道,遇山神之送迎。遂隐高山,独居禅定。拾坠果以充斋,掬流泉而止渴。形容枯槁,气力疲羸,未敢出行。直逾半载,忽梦异人云:“今可行矣。”于是强谋前行,力未可丈。须臾,山兽口衔饼食,放于座侧,虑其故与,收而食焉。    后以誓向韶州,礼祖师塔,不遥千里,得诣曹溪。香云忽起,盘旋于塔庙之前。灵鹤倏来,嘹唳于楼台之上。寺众愕然,共相谓曰:“如此瑞祥,实未曾有。应是禅师来仪之兆也。”于是思归故思,弘宣佛法。    却以会昌六年丁卯八月,还涉鲸浪,返于鹤林。亭亭戒月,光流玄兔之城;皎皎意珠,照彻青丘之境。暨大中五年正月,于白达山宴坐,溟州都督金公仍请住山+窟山寺。一坐林中,四十余载。列松为行道之廊,平石作安禅之座。    有问:“如何是祖师意旨?”答曰:“六代不曾失。”又问:“如何是纳僧所务?”答曰:“莫踏佛阶级,切忌随他悟。”    咸通十二年三月景文大王,广明元年宪康大王,光启三年定康大王,三王并皆特迂御礼,遥申钦仰,拟封国师。各差中使,迎赴京师。大师久蕴坚贞,石+霍乎不赴矣。    忽于文德二年酉西四月末,召门人曰:“吾将他往,今须永诀。汝等莫以世情浅意,乱动悲伤,但自修心,不坠宗旨也。”即以五月一日右胁累足,示灭于山+窟山寺上房。春秋八十,僧夏六十,谥号通晓大师,塔名延徽之塔。    祖堂卷十七 普化    普化和尚嗣盘山,在镇州。未睹行录,不决化缘始终。    师在市里,遇见马步使,便相扑势。马步使便打五棒。师云:“似则似,是则不是。”师寻常暮宿冢间,朝游城市。把铃云:“明头来也打,暗头来也打。”    林际和尚闻此消息,教侍者探师。侍者来问师:“不明不暗时事作摩生?”师曰:“明日大悲院有斋。”侍者归来举似。林际便欢喜云:“作摩生得见他?”    非久之间,普化自上来林际,林际便欢喜。排批饭食,对坐吃。师凡是下底物,总吃却。林际云:“普化吃食,似一头驴。”师便下座,两手托地,便造驴声。林际无语。师云:“林际厮兒,只具一只眼。”    后有人举似长庆,长庆代林际进语云:“也且从,更作摩生?”又代普化云:“被长老申此一问,直得酩酩酊酊。”    林际又问:“大悲菩萨,分身千百亿,便请现。”师便掷地卓子,便作舞势云:“底底。”便去。又林际上堂,师侍立次。有一僧在面前立,师蓦推倒林际前,林际便把杖子打三下。师云:“林际厮兒,只具一只眼。”又林际与师看圣僧次,林际云:“是凡是圣?”师云:“是圣。”林际便喝咄,师便抚掌大笑。    师得一日手擎函板,绕郭辞人云:“我迁化去。”众人云集相随东门而出,云:“今日不好。”二日南门,三日西门,人众渐少,不信。第四日北门而出,更无一人随之,自辟/瓦证土+遂门而卒矣。    祖堂卷十七 无染    嵩严山圣住寺故两朝国师嗣麻谷,法号无染,庆州人也。    俗姓金氏,以武烈大王为八代之祖,大父名周川,品在真骨,位在韩粲,高、曾皆为相为将。父名范清,族品降于真骨一等,乡谈得难。母华氏,梦感修臂天人,垂授藕花,因此有娠。又时梦中胡道人,授十戒为胎教,过其/月而诞焉。以十二岁,落染于雪岳。五色石寺有法性禅师,尝扣楞伽门于其中夏,大师事师数年。    长庆之初入唐,到佛爽寺问道,如满印可于江西之印,而应对有惭色曰:“吾阅人多矣,罕有如是东国人,他日中国失禅之时,将问之东夷焉。”又到麻谷宝彻和尚处,服勤执役,无看所择,人所难者,必能易之。众人目曰:“禅门之中,异德高行。”彻公曰:“我师马和尚诀我曰:‘若得东人可目击者,畎渠道中,俾慧水丕胃于海隅,为德非浅。’师言在耳,吾喜汝来,今印焉。俾冠禅俟于东土,往钦哉。”已得心珠于麻谷。    会昌六年,回归本国。大中元年,始就居于嵩岩山圣住寺,僧徒千众,名震十方。于是大师吐珠于嵩严寺,内授印于祖师根中。繇是两朝圣主天冠倾于地边,一国臣寮,头面礼于足下。    大师禅定之余暇,应求之机缘。有人问曰:“无舌土中无师无弟,何故从西天二十八代,至于唐代六祖,传灯相照,至今不绝耶?”答曰:“皆是世上流布,故不是正传。”问曰:“一祖师中具二土耶?”答曰:“然也。是故仰山云:‘两口一无舌,即是吾宗旨。’”问曰:“一祖师中,见二土如何?”答曰:“正传禅根,不求法故。”师亦不饷,是为无舌土也。应实求法之人,用假名言之说,是名有舌土矣。然则文孝康王,以为事师,然后定康大王即位,皆承前规奉迎,然而年当九十,不能上阙。    国师以文德元年暢月二十七日示灭,谥号大朗慧大师白月葆光之塔。    祖堂卷十七 天龙    天龙和尚嗣大梅。未睹行录,不决化缘始终。    祖堂卷十七 正原    正原和尚嗣五泄,同住龟山。姓蔡,宣州南陵县人也。    贞元十五年,落发于当州藉山。元和丁酉岁,建州乾元寺受具。    师灵苗间出,道器混成。桂芬少以呈香,松柏新而见节。始从稚子,不狎朋游。寻会稽之丛林,契五泄之密印。师有偈曰:    沧溟几度变桑田,唯有处空独湛然。    已到岸人休恋筏,未曾度者任须船。    又云:    寻师认得本心源,两岸俱玄一不全。    是佛何须更求佛,只因从此便忘言。    又云:    忍仙林下坐禅时,曾被歌王截四支。    况我圣明无此事,只令休道亦何悲。    又云:    心本绝尘何用洗,身中无病岂求医。    欲知是佛非身处,明镜高悬未照时。    师享龄七十八,为僧五十四夏。敕谥性空大师慧观之塔。后至天佑二年龙集乙丑八月,闽王重建塔,凡是国家祈祷,灵应生民,迄至于今,香灯续焰。天龙仰卫,士庶倾瞻,号龟山二真身。至梁开平四年庚午岁,省弁阝制碑文矣。    祖堂卷十七 芙蓉    芙蓉和尚嗣归宗,在福州。师讳灵训,福州侯官县人也。姓危。    初参见归宗,问:“如何是佛?”宗云:“向你道,你还信不?”对曰:“和尚若道,那敢不信。”宗云:“信即是佛,即汝便是。”师云:“如何保任?”宗云:“一翳在目,空花乱堕。”    师领受玄旨,便创芙蓉。住持严整,海内闻名。    入灭之后,敕谥弘照大师圆相之塔。    祖堂卷十七 岑和尚    岑和尚嗣南泉,在湖南。未睹实录,不决化缘终始。    问:“如何是诸佛师?”师云:“不可拗直作曲。”问:“如何是向上一路?”师云:“一里二里。”僧云:“请师道。”师云:“三里四里。”问:“如何是学人心?”师云:“尽十方世界是汝心。”    僧云:“与摩则学人无着身处。”师云:“是汝著身处。”僧云:“如何是学人著身处?”师云:“大海水深又深。”僧云:“学人不会。”师云:“鱼龙出没任升沉。”    问:“古人有言:动是法王苗,寂是法王根。’如何是法王根?”师指露柱云:“何不问取大士?”僧云:“如何是法王苗?”师云:“道什摩?道什摩?”    问:“学人不据地时如何?”师云:“向什摩处安身立命?”僧云:“学人却据地时如何?”师云:“拽出死尸。”问:“如何是本来地?”师云:“一步两步。”僧云:“本来地是地不是地?”师云:“三步四步。”    会和尚云:“未有诸圣已前作摩生?”师云:“鲁祖开堂,亦与师僧东话西话。”三圣和尚问:“请和尚说向上。”师云:“阇梨眼瞎耳聋作什摩?”    问:“如何是玄旨?”师云:“虚空道得。”僧云:“虚空常道,还有断时也无?”师云:“徒劳念静。”问:“请和尚道。”师云:“不可重道。”    问:“如何是沙门眼?”师云:“长长出不得。”又云:“成佛成祖出不得,六道轮回亦出不得,汝道出什摩不得?”僧便问:“未审出什摩不得?”师云:“昼见日,夜见星。”僧云:“学人不会。”师云:“妙高山色青又青。”    问:“如何是异类?”师云:“尺短寸长,寸长尺短。”问:“上上人相见时如何?”师云:“如死人手。”“如何是上上人行李处?”师云:“如死人眼。”问:“如何是无情说法?”师指东边露柱云:“这个师僧说得。”僧云:“什摩人得闻?”师指西边露柱云:“这个师僧得闻。”僧云:“师还闻摩?”师云:“我若闻,则教谁举?”师示众云:“富贵则易,贫穷则难。”又云:“今时禅师,只识得天子,终不识未作天子已前。”师《劝学偈》曰:    万丈竿头未得休,堂堂有路少人游。    禅师欲达南泉去,满目青山万万秋。    问:“如何是平常心?”师云:“要眠则眠,要坐则坐。”僧云:“学人不会。”师云:“热则取凉,寒则向火。”    问:“有人问和尚,和尚则随问答话。总无人问时,和尚如何?”师云:“困则睡,健则起。”僧云:“教学人向什摩处领会?”师云:“夏天赤骨身,冬天须得被”。    问:“南泉迁化,向什摩处去?”师云:“东家作驴,西家作马。”僧云:“学人不会。”师云:“要骑则骑,要下则下。”师《诫斫松竹人偈》曰:    千年竹,万年松,枝枝叶叶尽皆同。    为报四方参学者,动手无非触祖翁。    师《投机偈》曰:    处处真,处处真,尘尘尽是本来人。    真实说时声不现,正体堂堂没却身。    问:“如何是西来祖教?”师良久,学人不敢进语。师令侍者去会和尚处,问:“和尚见南泉后如何?”会和尚良久,侍者进云:“未见南泉已前事如何?”会和尚云:“不可别更有也。”侍者却归举似师,师当时有偈曰:    百尺竿头不动人,虽然得入未为真。    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是全身。    三圣和尚问:“承师有言:‘百尺竿头须进步。’百尺竿头则不问,百尺竿头如何进步?”师云:“朗州山,澧州水。”进曰:“更请和尚道。”师云:“四海五湖王化里。”“亡僧迁化,向什摩处去?”师云:“历劫无言真性命,解语能行却死人。”    三圣和尚令秀上座问师:“南泉迁化,向什摩处去也?”师云:“石头作沙弥时,参见六祖。”上座云:“不问石头作沙弥时参见六祖。南泉迁化,向什摩处去也?”师云:“教伊寻思去。”上座云:“虽有千尺之松,且无抽条石笋。”师嘿然。上座礼拜起云:“谢师答话。师又嘿然。上座却归,举似三圣。三圣云:“若实如此,胜林际七步。虽然如此,待我更验看。”    至明日,三圣问讯曰:“昨日答那个师僧一转因缘,为只是光前绝后,古今罕闻。”师又不语。师因事颂曰:    自觉开佛堂,慧放五道光。    无人不佛佛,不悟意中藏。    师问僧:“从什摩处来?”对云:“从洞山来。”师云:“何不教洞山自来?”对云:“只与摩。”师云:“彼自无疮,勿以伤之。”    有人问:“如何是第二月?”师云:“正月第二月。”又云:“恰是。”师乃颂曰:    也大奇,也大奇,一月之中两月疑。    见与见缘无自性,常寂谁是复谁非?    又须弥纳芥子颂曰:    须弥本非有,芥子元来空。    将空纳非有,何处不相容。    皓月供奉问曰:“教中说幻意,是有耶?”师曰:“大德是何言欤?”云:”是无耶?”云:“是何言欤?”云:“与摩则幻意是不有不无耶?”师曰:“大德是何言欤?”大德进曰:“如□甲三明,尽不契圣意。未审和尚如何明教中幻意?”师曰:“大德信一切法不思议不?”大德云:“佛之诚言,那敢不信?”师云:“大德言信,二信之中,是阿那个信?”大德云:“如某甲所信,二信之中,名为缘信。”师云:“依何教文,得生缘信?”大德云:“《花严经》云:‘菩萨摩诃萨,无障无碍智慧,信一切世间境界,是如来境界。’又曰:‘诸佛世尊,悉知世间法。性无差别,决定无二。’又曰:‘佛法世间法,若见真实,一切无差别。’”师曰:“所起缘信,所引教文,甚有来处。老僧与大德明教中幻意。”偈曰:    若人见幻本来真,是即名为见佛人。    圆通法界无生灭,无灭无生是佛身。    问:“蚯蚓斩两段,两头俱动,佛性在阿[+那]个头?”师答曰:“动与不动,是何境界?”大德云:“言不关典,非智者之所谈。只如和尚言,动与不动是何境界?出自何经?”师答曰:“灼然。言不关典,非智者之所谈。大德岂不见道《首楞严经》云:‘当知十方无边不动虚空,并动摇地水火风,均名六大性真圆融,皆如来藏,本无生灭。”师有偈曰:    最甚深,最甚深,法界人身便是心。    迷者迷心为众色,悟时刹海是真心。    身界二座无实性,分明达此号知音。    有大德问:“虚空为定有耶?虚空为定无耶?”师答曰:“言有亦得,言无亦得。虚空有时,但有假有。虚空无时,但无假无。”大德再问:“只如和尚所说,有何教文?”师答曰:“大德岂不闻《首楞严经》云:‘十方处空生汝心内,犹如片云点太清里。’岂不是虚空生时但有假有?汝等一人发真归源,此十方虚空悉皆消陨,岂不是虚空灭时但灭假灭?老僧所以道:‘有时假有,无时假无。’”    问:“天下善知识,为证大涅盘不?”师云:“为问因中三德,为问果上三德?”大德云:“为问果上三德。”师云:“若问果上三德。天下善知识未证大涅盘。”又问:“何故未证大涅盘?”师云:“功未齐于诸佛,所以未证大涅盘。”又问:“既功未齐于诸佛,何故名为善知识?”师答曰:“明见佛性,名为善知识。”皓月云:“若与摩则功齐何道,名为证大涅盘?”以偈曰:    摩诃般若照,解脱甚深香。    法身寂灭体,三一理圆常。    欲识功齐处,此名常寂光。    皓月再问:“果上涅盘,已蒙和尚指示。如何是本来涅盘?”师答曰:“大德是。”    问:“和尚承嗣何人?”师云:“我无人承嗣。”云:“师还参学不?”师云:“我自参。”“师意如何?”师偈曰:    虚空问万象,万象答虚空。    何人得亲问,木叉丫角童。    问:“如何是教?”师云:“五千四十八卷。”“如何是教意?”师曰:“祖意即是。”问:“如何是祖师意?”师云:“教意即是。”学云:“与摩即教意与祖意无二去也。”师云:“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无二亦无三。”大德便礼拜,师偈曰:    祖心即教意,教意即祖意。    欲识祖师意,祖师传佛心。    祖意与教意,一性一真心。    问:“第八识及七六识等,毕竟无体。云何得言‘转第八识为大圆镜’?”师答曰:“岂不闻‘转名不转体’?”师偈曰:    七生依一灭,一灭持七生。    一灭灭亦灭,七六永无生。    第九真常识,非后亦非先。    非后非先义,常住永无迁。    问:“古人有言:‘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应须尝宿债。’师子尊者与二祖大师,为甚摩却偿债?”师云:“大德不识本来空。”皓月云:“如何是本来空?”师云:“业障是。“如何是业障?”师云:“本来空是。”皓月礼谢。师偈曰:    假有元非有,假灭亦非无。    涅盘偿债义,一性更无殊。    问:“本心何故不离生灭心?生灭心何故不当本来心?”师以偈答曰:    妙空妙用不思议,无灭无生无所依。    本觉性真为智父,父生智子妙难思。    智智不觉元来妙,达见无观即本如。    父子本来无二相,即今即本更无时。    问:“如何是陀罗尼?”师云:“大德无问,老僧无答。”又问:“是何人诵得?”师指禅床左臂云:“这个师僧诵得。”又问:“如何得闻?”师指禅床右臂云:“这个师僧得闻。”大德云:“某甲为什摩不闻?”云:“岂不闻‘真诵无响,真听无闻’?”大德云:“与摩则音声不入法界性耶?”师云:“大德岂不闻道‘离色求观非正见,离声求闻是邪闻’?”又问:“如何是‘不离色是正见,不离声是真闻’?”师云:“大德听老僧相助明。”以颂曰:    满眼本非色,满耳本非声。    文殊常触目,观音塞耳根。    会三元一体,达四本同真。    堂堂法界性,无佛亦无人。    问:“善财童子,为什摩无量劫游普贤身中世界不遍?”师云:“从无量劫来,还游得遍摩?”又问:“如何是普贤身?”云:“含元殿里,更觅长安。”问:“如何是文殊?”师云:“墙壁瓦砾即是。”问:“如何是观音?”师云:“音声语言即是。”问:“如何是普贤?”云:“众生心即是。”问:“如何是佛?”师云:“众生色身是佛。”问:“恆沙诸佛体皆同,何故说有种种名号?”师云:“眼根返源,名为文殊;耳根返源,名为观音;意识返源,名为普贤。文殊是佛妙观察智,观音是佛无缘大悲,普贤是佛无为妙行,三圣是佛之妙用,佛是三圣之真体。用有恆沙假名,体总名为一博伽梵。”又问:“四圣为定是四耶?”师云:“灯分千室,元是一光。潮应万波,本来一水。迷人差别,智者同真。是故先德云:‘非唯我今独达了,恆沙诸佛体皆同’。”    问:“教中有言:‘十劫坐道场,不得成佛道’。未审此意如何?”师云:“佛是果,菩萨是因。释迦如来,于果地谈大通智胜佛因中事。大通智胜佛,虽十劫在著提树下,金刚座上,结跏趺坐,犹是菩萨未成佛故,为彼时众生寿命长故,根未熟故,过十劫已,众生根始熟。大凡菩萨,须待众生很熟。如鸡伺啐,啐啄同时。众生根熟,便成佛菩萨。故言‘过十劫已,证得无上菩提。’所以经曰:‘佛知时未至,受请嘿然坐。’”    有人问:“如何是触目菩提?”师答曰:“一切法常住。”“如何是一切法常住?”师曰:“触目菩提。”问:“如何转得山河大地归于自己去?”师答曰:“我却忧转自己归山河大地去。”学人礼谢,师偈曰:    谁问山河转,山河转向谁?    圆通无两畔,法性本无归。    问:“如何是色本殊质像?”师曰:“尽十方世是什摩?”进曰:“如何是声元异乐苦?”师答曰:“将来,将来。”    问:“教中有言:‘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未审教意如何?”师以偈答曰:    碍处无墙壁,通处勿虚空。    若能如是解,心色本来同。    自外具载别录,谥号招贤大师。    祖堂卷十七 白马    白马和尚嗣南泉,在江陵。师讳昙照。未睹实录。    问曰:“如何是学人自己?”师以杖当面指学人。长庆和尚举此因缘,以手指面前云:“古人只与摩。”又竖起指云:“何似与摩?顺德大师云:“虾跳不出斗。”庆不肯。自代云:“是什摩心行?”    祖堂卷十七 下堂    下堂和尚嗣南泉,在襄州。    有俗官问:“蚯蚓断,两头欲动,佛性在阿那个头?”师展开两手而示。洞山和尚云:“即今问底,在阿那个头?”    祖堂卷十七 双峰    双峰和尚在南泉。师讳道允,姓朴,汉州休+鸟岩人也。    累叶豪族,祖考仕宦,郡谱详之。母高氏,夜梦异光荧煌满室,愕然睡觉,有若怀身。父母谓曰:“所梦非常,如得兒子,盍为僧乎?”寄胎十有六月载诞。尔后日将月就,霍+乌貌鸾姿,举措殊侪,风规异格。竹马之年,摘花供佛;羊车之岁,累塔娱情,玄关之趣昭然,真境之机卓尔。年当十八,恳露二亲,舍俗为僧。适于鬼神寺,听于花严教。禅师窃请曰:“圆顿之筌蹄,岂如心印之妙用乎?”遂被毳挈瓶,栖云枕水。    洎于长庆五年,投入朝使,告其宿志,许以同行。既登彼岸,获觐于南泉普愿大师。伸师资之礼,目击道存。大师叹曰:“吾宗法印,归东国矣。”    以会昌七祀夏初之月,旋届青丘,便居枫岳。求投者风驰雾集,慕来者星逝波奔。于是景文大王闻名归奉,恩渥日崇。    咸通九载四月十八日,忽诀门人曰:“生也有涯,吾须远迈。汝等安栖云谷,永耀法灯。”语毕,怡然迁化,报年七十有一,僧腊四十四霜。五色之光,从师口出,蓬勃而散漫于天。伏以今上宠褒法侣,恩霈禅林,仍赐谥澈鉴禅师澄昭之塔矣。      祖堂集卷十八    祖堂卷十八 赵州    赵州和尚嗣南泉,在北地。师讳全谂,青社缁丘人也。    少于本州龙兴寺出家,嵩山琉璃坛受戒。不味经律,遍参丛林,一造南泉,更无他往。    既遭盛筵,宁无扣击?师问:“如何是道?”南泉云:“平常心是道。”师云:“还可趋向否?”南泉云:“拟则乖。”师云:“不拟时如何知是道?”南泉云:“道不属知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也真达不拟之道,犹如太虚,廓然荡豁,岂可是非?”师于是顿领玄机,心如朗月,自尔随缘任性,笑傲浮生,拥毳携筇,周游烟水矣。    师问座主:“所业什摩?”对云:“讲《维摩经》。”师云:“维摩还有祖父也无?”对云:“有。”师云:“阿那是维摩祖父?”对云:“则某甲便是。”师云:“既是祖父,为什摩却与兒孙传语?”座主无对。问:“学人拟作佛去时如何?”师云:“费心力。”僧云:“不费心力时如何?”师云:“作佛去。”问:“夜升兜率,昼降阎浮,其中摩尼为什摩不现?”师云:“道什摩?”僧再问,师云:“不见道,‘毗婆尸佛早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有僧辞。“什摩处去?”对云:“南方去。”师云:“三千里外逢人莫喜。”僧云:“学人不会。”师云:“柳絮,柳絮!”问第一座:“堂中还有祖父摩?”对云:“有。”师云:“唤来与老僧洗脚。”    师示众云:“我这里亦有在窟师子,亦有出窟师子,只是无师子兒。”有僧出来弹指两三下,师云:“作什摩?”僧云:“师子兒。”师云:“我唤作师子,早是罪过,你又更蹴踏作什摩?”问:“与摩来底人,师还接也无?”师云:“接。”“不与摩来底人,师还接也无?”师云:“接。”僧云:“与摩来底人从师接,不与摩来底人,师如何接?”师云:“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问:“如何是平常心?”师云:“虎狼野干是。”僧云:“还教化也无?”师云:“不历你门户。”僧云:“与摩莫平沉那个人也无?”师云:“大好平常心!”    大王礼拜师,师不下床。侍者问:“大王来,师为什摩不下地?”师云:“汝等不会。上等人来,上绳床接;中等人来,下绳床接;下等人来,三门外接。”师问座主:“久蕴什摩业?”对云:“《涅盘经》。”师问座主:“一段义得不?”对云:“得。”师以脚踢空中,口吹,却问:“这个是《涅盘经》中义不?”云:“是。”师云:“会摩?”“不会。”师云:“这个是五百力士结成[揭石]之义。”师示众云:“我三十年前在南方火炉头,举无宾主话,直至如今无人道著。”有人举问雪峰:“赵州无宾主话作摩生道?”雪峰便踏倒。    师又到一老宿处,老宿云:“老大人何不觅取住处?师云:“什摩处是某甲住处?”老宿云:“老大人住处也不识!”师云:“三十年学骑马,今日被驴扑。”问:“离教请师决。”师云:“与摩人则得。”僧才礼拜,师云:“好问,好问。”僧云:“谘和尚。”师云:“今日不答话。”问:“澄澄绝点时如何?”师云:“我此间不著这个客作汉。”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不向你道。”僧云:“为什摩不道?”师云:“是我家风。”问:“如何得报国王恩?”师云:“念佛。”僧云:“街头贫兒也念佛。”师拈一个钱与。问:“如何是本分事?”师指学人云:“是你本分事。”僧云:“如何是和尚本分事?”师云:“是我本分事。”问:“如何是佛向上事?”师云:“我在你脚底。”僧云:“师为什摩在学人脚底?”师云:“为你不知有佛向上事。”问:“如何是密室中人?”师展手云:“茶盐钱布施。”有人问云居:“赵州与摩道,意作摩生?”云居云:“八十老公出场屋。”问:“柏树子还有佛性也无?”师云:“有。”僧云:“几时成佛?”师云:“待虚空落地。”僧云:“处空几时落地?”师云:“待柏树成佛。”    新到展座具次,师问:“近离何方?”僧云:“无方面。”师起向僧背后立,僧把座具起,师云:“太好无方面!”僧辞次,师问:“外方有人问:‘还见赵州也无?’作摩生向他道?”僧云:“只道见和尚。”师云:“老僧似一头驴,汝作摩生见?”僧无对。师问新到:“近离什摩处?”云:“近离南方。”师云:“什摩人为伴子?”僧云:“畜生为伴子。”师云:“好个阇梨,为什摩却与畜生作伴子?”僧云:“无异故。”师云:“大好畜生!”僧云:“争肯?”师云:“不肯则一任,还我伴子来。”僧无对。有僧才礼拜,师云:“珍重。”僧申问,师云:“又是也,又是也。”问:“学人去南方,忽然雪峰问赵州意,作摩生祗对?”师云:“遇冬则寒,遇夏则热。”进曰:“究竟赵州意旨如何?”师云:“亲从赵州来,不是传语人。”其僧到雪峰,果如所问,其信一一如上举对。雪峰曰:“君子千里同风。”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亭前柏树子。”僧云:“和尚莫将境示人。”师云:“我不将境示人。”僧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亭前柏树子。”问:“如何是学人师?”师云:“云有出山势,水无投涧声。”僧云:“不问这个。”师云:“是你师不问。”问:“头头到这里时如何?”师云:“犹较老僧一百步。”问:“方圆不就时如何?”师云:“不方不圆。”云:“与摩时作摩生?”师云:“是方是圆。”师有时云:“佛之一字,吾不喜闻。”僧问:“师还为人不?”师云:“佛也,佛也。”问:“一灯燃百千灯,未审一灯是什摩灯?”师跳出只履,又云:“若是作家,不与摩问。”问:“如何是本来人?”师云:“自从识得老僧后,只这个汉更无别。”僧云:“与摩则共和尚隔生也。”师云:“非但千生与万生,也不识老僧。”师问沩山:“如何是祖师意?”沩山唤侍者将床子来,“自住已来,未曾遇著一个本色禅师。”时有人问:“忽遇时如何?师云:“千钧之弩,不为奚鼠而发机。”有人问:“诸佛还有师也无?”师云:“有。”僧进曰:“如何是诸佛师?”师云:“阿弥陀佛。”又师云:“佛是弟子。”有僧问长庆:“赵州与摩道阿弥陀佛,是导底语,是嗟底语?”长庆云:“若向两头会,尽不见赵州意。”僧进云:“赵州意作摩生?”长庆便弹指一声。    镇州大王请师上堂,师升座便念经,有人问:“请和尚上堂,因什摩念经?”师云:“佛弟子念经不得摩?”又别时上堂,师念《心经》,有人云:“念经作什摩?”师云:“赖得阇梨道念经,老僧洎忘却。”问:“如何是玄中又玄?”师云:“那个师僧若在,今年七十四也。”问:“如何是玄中一句?”师云:“不是如是我闻。”问:“寸丝不挂时如何?”师云:“不挂什摩?”僧云:“不挂寸丝。”师云:“大好不挂!”问:“迦叶上行衣,什摩人合得被?”师云:“七佛虚出世,道人都不知。”师问僧:“还曾到这里摩?”云:“曾到这里。”师云:“吃茶去。”师云:“还曾到这里摩?”对云:“不曾到这里。”师云:“吃茶去。”又问僧:“还曾到这里摩?”对云:“和尚问作什摩?”师云:“吃茶去。”师问僧:“你在这里得几年?”对云:“五六年。”师云:“还见老僧也无?”对云:“见。”“见何似生?”对云:“似一头驴。”师云:“什摩处见似一头驴?”对云:“入法界见。”师云:“去!未见老僧在!”有人举似洞山,洞山代云:“吃水吃草。”问:“朗月处空时人尽委,未审室内事如何?”师云:“自少出家,不作活计。”学曰:“与摩则不为今时去也。”师云:“老僧自疾不能救,争能救得诸人疾?”学曰:“与摩则来者无依。”师云:“依则榻著地,不依则一任东西。”师问僧:“从什摩处来?”对云:“从五台山来。”师云:“还见文殊也无?”对云:“文殊则不见,只见一头水牯牛。”师云:“水牯牛还有语也无?”对云:“有。”师曰:“道什摩?”对云:“孟春犹寒,伏惟和尚尊体起居万福。”    师有一日向七岁兒子云:“老僧尽日来心造,与你相共论义。你若输,则买糊饼与老僧;老僧若输,则老僧买糊饼与你。”兒子云:“请师立义。”师云:“以劣为宗,不得静胜。老僧是一头驴。”兒子云:“某甲是驴粪。”师云:“是你与我买糊饼。”兒子云:“不得和尚,和尚须与某甲买糊饼始得。”师与弟子相争,断不得。师云:“者个事军国事一般,官家若判不得,须唤村公断。这里有三百来众,于中不可无人。大众与老僧断:宾主二家,阿那个是有路?”大众断不得。师云:“须是具眼禅师始得。”三日以后,沙弥觉察,买糊饼供养和尚矣。    古时有官长教僧拜,马祖下朗瑞和尚不肯拜,官长便嗔,当时打杀。有人问师:“瑞和尚为什摩却被打杀?”师云:“为伊惜命。”龙花拈问僧:“惜个什摩命?”无对,龙花代云:“嗔我不得。”问:“正与摩时作摩生?”师云:“生公忍死十年,老僧一时不可过。”    师唤沙弥,沙弥应喏,师云:“煎茶来。”沙弥云:“不辞煎茶,与什摩人吃?”师便动口,沙弥云:“大难得吃茶。”有人拈问漳南:“又须教伊煎茶,又须得吃茶,合作摩生道?”保福云:“虽然如此,何不学观音?”有人问老婆:“赵州路什摩处去?”婆云:“蓦底去。”僧云:“莫是西边去摩?”婆云:“不是。”僧云:“莫是东边去摩?”婆云:“也不是。”有人举似师,师云:“老僧自去勘破。”师自去,问:“赵州路什摩处去?”老婆云:“蓦底去。”师归院,向师僧云:“敢破了也。”    院主请上堂,师升座唱如来梵,院主云:“比来请上堂,这个是如来梵。”师云:“佛弟子唱如来梵不得摩?”问:“开口是一句,如何是半句?”师便开口。三峰见师云:“上座何不住去?”师云:“什摩处住好?”三峰指面前山,师云:“此是和尚住处。”    师为沙弥,扶南泉上胡梯,问:“古人以三道宝阶接人,未审和尚如何接?”南泉乃登梯云:“一二三四五。”师举似师伯,师伯云:“汝还会摩?”师云:“不会。”师伯云:“七八九十。”南泉指铜瓶问僧:“汝道内净外净?”僧云:“内外俱净。”却问师,师便剔却。师问南泉:“古人道:‘道非物外,物外非道’。如何是‘物外非道’?”泉便棒,师云:“莫错打。”南泉云:“龙蛇易弁,纳子难谩。”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仲冬严寒。”有人举似云居,便问:“只如赵州与摩道,意作摩生?”居云:“冬天则有,夏月则无。”僧举似师:“只如云居与摩道,意作摩生?”师因此便造偈曰:    石桥南,赵州北,中有观音有弥勒,    祖师留下一只履,直到如今觅不得。    祖堂卷十八 紫胡    紫胡和尚嗣南泉,在衢州。未睹实录,不决化缘始终。    师因勘刘铁磨云:“见说有刘铁蘑,莫便是不?”尼云:“什摩处得这个消息来?”师云:“左转右转。”尼云:“莫颠倒。”师打之。南泉代云:“贯得此便。”师有时云:“从来事非物,方便名为佛。中下竞是非,上士始知屈。”又云:“三十年来住紫胡,二时斋粥气力粗。每日上山三五转,回头问汝会也无?”    师于半夜时叫唤:“贼也,贼也!”大众皆走。师于僧堂后遇一僧,拦胸把住叫云:“捉得也,捉得也。唤维那来!”僧云:“不是贼,某甲。”师云:“你正是贼。只是你不肯承当。”    有人拈问漳南:“紫胡捉贼意作摩生?”云:“还肯受王+羽摩波吒摩?”又拈问石门:“紫胡捉贼意作摩生?”云:“承当则骇汉,不承当则紫胡打汝。”    祖堂卷十八 陆亘    陆亘大夫嗣南泉和尚。    公亲受南泉心戒。大夫问南泉:“弟子家中有一片石。或坐或踏,如今镌作佛像,还坐得不?”南泉云:“得得。”陆亘云:“莫不得不?”泉云:“不得不得。”云岩云:“坐则佛,不坐则非佛。”洞山云:“不坐则佛,坐则非佛。”    南泉云:“摘一个字,添两字,佛法大行。有人摘得摩?”无人对。泉代云:“只今是有是无?”    大夫问南泉:“为大众请和尚说法。”泉云:“教老僧作摩生说?”大夫云:“岂无和尚方便?”泉云:“大夫道:‘他个欠少什摩?”大夫别时云:“则今和尚,不可思议。到处世界成就。”师云:“适来问底,总是太夫分上事。”    大夫又因拈起掷投,问南泉:“与摩又不得,不与摩又不得。正与摩信彩去时如何?”南泉拈掷投,抛下云:“臭骨头打十八。”有人举似石霜:“只如臭骨头打十八,意作摩生?”霜云:“汝道一半,我道一半。”进曰:“请师全道。”云:“怕汝。”僧拈问长庆:“南泉与摩道,意作摩生?”庆便掴之云:“今日非唯明古人。”又云:“一彩两塞。”    祖堂卷十八 仰山    仰山和尚嗣沩山,在怀化。师讳慧寂,俗姓叶,韶州怀化人也。    年十五,求出家,父母不许。年至十七,又再求去,父母犹吝。其夜有白光二道,从曹溪发来,直贯其舍。父母则知是子出家之志,感而许之。师乃断左手无名指及小指,置父母前,答谢养育之恩。    初于南花寺通禅师下剃发,年十八为沙强,行脚先参宗禅师,次礼耽原,在左右数年,学境智明暗一相,一闻而不再问。    后舍之而造大沩。初到自参沩山,沩山曰:“者沙弥,是有主沙弥,无主沙弥?”师云:“有主沙弥。”沩山云:“主在什摩处?”师在西边立,却向东边立。沩山察其异器,与言引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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