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卓智立居士书一 光陕西郃阳县人,汝看文钞,岂未见蔚如(名文霨)之跋乎。诗,在洽之阳,即指此也。以县在洽水之南,故名洽阳。水于汉即干,故去水加邑,作郃阳耳。在洽之阳之洽字,音合,不可念作狭音,余皆读狭音,不可读合音。郃阳乃伊尹躬耕之地,故亦名古莘。幼从家兄读书,初则值乱,耽搁两年。次则多病,学无所成。初生半岁,即病目,六个月未曾开眼。除食息外,镇日夜哭,不歇气。后好,尚能见天。十余岁时,见韩欧辟佛之文,颇喜,兼欲学理学,故于时文,俱不愿为。家兄以其长有病也,任之。二十一出家。(光绪七年)其修净业,由弥陀经,净土发愿文,并龙舒净土文起,绝无一知识开示者。以先师及所交游者,皆禅家宗旨,光绝不受教导,以自量无此智识,故不敢耳。二十六(十二年)离陕西,至北京红螺山。光绪十九年,由北京至法雨寺,至今已三十一年矣。在法雨作闲废人,(因法雨住持请藏经,为其查考,彼遂令同来。以知光不愿任事,故令闲住。以后各住持悉依旧例,故得如此之久耳。)凡常住事务,概不预闻。初则凡山上有笔墨因缘,多令光作,光则用彼口气。如不便用彼口气,则用一别名。二十余年,印光二字,未曾一露于外,故无一过访与通信者。自民国元年,高鹤年居士绐(音台,上声,欺也)其稿去登佛学丛报,彼以光不欲令人知,因用一常惭之名,此非是名。而徐蔚如,周孟由见之,甚喜其与己之知见合。遍问诸人,皆不知。至四年,蔚如问于谛闲法师,谛师以光告。常惭,谛师亦不知。以鹤年持其稿,令谛闲法师看过故也。从此,蔚如搜罗排印。(在北京)至七年,持初编文钞来山求皈依,光向不收皈依,令彼皈依谛闲法师。八年,又排初编,次编。九年,又令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留板。从此以后,日见扰攘。欲求一日之闲,不可得也。自此以后,不能不用印光之名。故凡有求题跋者,皆书常惭愧僧释印光耳。生性刚直,故绝不萌住持道场,剃度徒众之念。近有拌命欲求光出家者,光则拌命辞。皈依初则拒之,今则只好任之矣。平生不好华饰,虽名人之字画,亦所不须。照相曾有三几次,有逼到令照者,除彼自取,光绝不要。即送来,亦随便送人,概不留之。汝能依我所说,即我契友,何须要我之丑相。念佛人当专精拜佛,拜一粥饭庸僧,有何利益。今年六十有三岁,陕西乡人,及督军屡催回乡。光初以庸辞,及势不能辞,则以现事经手,不能远行告。明年普陀志成,文钞排印好,当回陕一次,尚恐复来。以梵天法云因缘,须待其大成,方可不去关顾。然人命无常,或即陨灭,固不能随己预定也。六年,陈锡周祈光修普陀山志。光欲将大士感应本迹各事理,搜辑大备,用颂体颂之,仍于每句注其事。但目力不给,尚须忏悔,求大士加被,再行遍阅大藏之大士因缘。岂知从此以后,信札人事,日见增益,了无闲暇。前三年,知事欲修,光以此意止之。去年之知事,极力护持普陀,亦急欲修。光初犹以此意告后,彼尚不肯息心,遂令彼托人修。光则无暇料理,无由满我所愿。岂知大士感应,来一江西居士,系前清翰林,笔墨超妙。见光,光问其吃素否,彼云吃华素,(研究佛学已八九年,一心念佛,但未吃长素。)光大声喝斥之,彼极佩服。因令彼为之,彼极愿意。山志请一文学家修,大士一门,许居士修,成则合之。又排印别行以广布,令天下人沐大士恩德。此事今年可成,明迟早可出书。此志乃天下名山志书之冠也,幸何如之。汝所疑所悟者,另纸书之。复卓智立居士书二复卓智立居士书二 接手书,知能反躬自勘,颇为欣慰。但其问词,多有固执偏见,不达经常达变之道。若一一俱释,则非十余纸不能尽了。今只与汝说其概,则自能体会,以光近来,直是日不暇给。因目力不给,二十年来,夜不用目。以夜若用目,次日便不能用矣。于十月半,以信札校对者,鉴订者,索题跋者,堆积累累,仅于夜间了之。幸三宝加被,日间仍能照常,此盖出乎意料之外。自兹夜了二三点钟事,然后做功课。睡三点多钟,仍起做功课,尚不至目觉吃力,而复不能悉了。十月十一月,来信有百数十封。只此一事,已不暇了,况校对等乎。汝闲无所事,想出种种当理不当理之问。虽是好学,亦显不知深思。何以故。世间饮食衣服,人资之以活命者。若不知按己所宜,则饮食衣服,皆能杀人。及其已死,则得令世间人,尽弃饮食衣服乎。将令人酌量其宜,而为服食乎。佛法大无不包,细无不举,何得执一而论。汝所问者,似乎有理。实则皆属不善用心。汝若信得及,请认真行持。待业消智朗时,不禁自笑其愚执而惭愧不已耳。若不见信,即不复以佛为师。仍旧入彼外道,亦只可任汝而已。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知二者,因此而达彼也。非崖板止二,而不至于三也。闻一知十,则闻其始而知其终也。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圣则弃之。汝必欲一一执崖而详问之,光以衰老多事,能与汝作纸墨之闲谈乎。至于外道谤佛之语,何可据以为是。(汝若见过释迦应化事迹,便知其概。即未见过,何得闻谤即便怀疑乎。)不见盗跖之骂尧不仁,舜不孝,禹淫佚,汤武放弑,孔子盗道乎。汝又所问者多不当理,已概示之,不欲详释。继思汝正信未固,正智未开。或经呵斥,便怀怨望,而生退悔。以故不得不略为点示,以尽我老婆诱子归家之心耳。复卓智立居士书三复卓智立居士书三 接手书,知又殇一子,深为痛息。虽然,明理之人,决不以己之境遇,谓天道无知,佛法不灵。吾人从无量劫来,所造之种种恶业,何能了结。昔日之果已熟,今日之因未熟,岂可以因儿屡殇,便谓无有因果。且汝欲以博地凡夫,现生即得了生脱死。若无苦境逼迫,则颇难成就真实欣净厌秽之心。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八苦交煎。有血性者,决不于此世界生系恋心。然既在世间做人,亦决不可放弃自己所应行事,而一味作厌世观也。不于此处进德修业,反生怨望,则其心尚有自矜之念,即此足见器小量狭,未可以担荷世间圣贤素位而行之道,况欲普度一切众生,同生西方,了生脱死之无上大道乎。以此见识,完全是未闻世出世间大道之见识故也。准儿死相,似有宿根。汝宜以此,深明因果之决不虚弃。使汝不知念佛,贤准何能得此善相。又乌知非以此痛砭汝夫妇爱恋儿女之心,以期其成就厌离娑婆之心,而得决定往生之大利益耶。复卓智立居士书四复卓智立居士书四 昨接来书,不胜叹息。汝十数年来,完全不在自己心地上用功,但于表面上强支持。人生世间,各有职分。汝上有父母,中有弟,彼等既不能依汝,只可任之。自己但为父母弟等,与所杀之生,念佛超度。为父母弟等,解怨释结,何可生此极大之瞋恨心乎。(孝弟之心安在)此心,即是堕恶道毒虫之最猛利心。若是由此命终,汝不生毒蛇猛兽中,将何所生。学佛要解脱烦恼,(尽己心,不计人之依否。)汝反增长烦恼,试思汝若不闻佛法,还能与世异趣乎。(恐汝好杀好吃之心,更盛于彼等。)祈从此只究自心,不计他非。俗知见人,能劝化则善巧劝化,不能则一心念佛。只生怜悯彼等若杀生者若所杀之生之心。又须生欣幸心,我若不闻佛法,现在同彼杀食生类。将来堕于生类,为他所杀。生此二心,极力念佛,则瞋恨不生,善缘增长,前途必有大相应境,不至终日以佛法结恶缘。华严行愿全经云,(四十卷行愿品中)牛饮水成乳,蛇饮水成毒。智学了生死,愚学入泥犁。吾言止此。复卓智立居士书五复卓智立居士书五 人生世间,宜尽所当尽之义务。如汝所说,为云游集哀挽录,尚要求光鉴定作序,你直把我当做奴隶。此种骄奢,虚浮之恶习,吾人虽不能挽此颓风,何可附和而效法之。俾一切虚张声势无聊之恶后生,群以此为沽名钓誉之最上一著,可不哀哉。汝切勿为此,即定欲为之,切勿与我寄来,令我烧。你就自在当处烧之,免得彼此烦神。你学佛学到这样知见,不学佛又当如何。彼妻子之孤苦无依,尚欲开此奢风,则是雪上加冰,于亡于存,均皆有损无益。光数十年来,为先父,先母,先师,先兄,(即读书之师。)了无一字之记述,以不愿附此虚张声势之恶派,兼不愿人谓此恐是粉饰之语,未必为真实事迹也。我岂肯为皈依者,提倡此事。试问彼不过供职无忝而已,究于国家人民,有何功德,可令人歌颂也。此风一张,一班下劣不堪者,通皆效之,作俑之人,谓无罪咎,可乎。即其弟欲为,亦当劝止,况汝欲劝其弟乎。汝能担任此费用,尚不可。况汝绝无此财力,而劝彼弟乎。居士住寺庙,不过看庙之一道人而已。汝谓为住持法道,则其僭也大矣。世俗以住庙僧为住持,为当家,彼亦如是称,乃随俗便,固无甚背戾。汝谓住持法道,则完全以凡滥圣之谬说。彼以何德住持法道乎,看庙而已。复卓智立居士书六复卓智立居士书六 前智声智牧有信来,祈鉴订所作之图书馆缘起。光绝未将佛利生济世之恩德表出,因另作一篇。以字数太多,恐难适用。又将林文忠公行舆日课发隐抄去。借文忠公之德望,以折伏拘墟者偏执邪见,亦是利人之一大榜样也。莲宗祖师向未见赞,董君之赞甚好,光亦作一赞。虽不及董君之好,然亦可以承用。净土一宗,肇自普贤。震旦远公续法源,中外广流传。遍令圣凡,现在证涅槃。华严经末后,普贤菩萨以十大愿王导归西方,此释迦佛法中最初首倡也。(小乘见思惑尽便了生死,证真谛涅槃,故以了生死为证涅槃。大乘成佛,方为究竟涅槃。不可谓此涅槃,为佛之究竟涅槃也。)复卓智立居士书七复卓智立居士书七 光一向不喜照相。良以照相一事,皆为耗费信施。以有用之钱财,作此无益虚华之事,岂行道人之所宜者乎。汝详审吾言,深体吾心,虽未见面,当为见心,何欠憾乎。否则纵与佛同居一室,心不依从。如调达,善星,尚须生身陷入阿鼻地狱,况今之泛泛悠悠者乎。祈以躬行实践率彼生徒,及诸乡里,则是余之所望也。朝暮礼佛即已,何得于礼佛后,随即礼光,礼光竟有何益。若必曰念指示恩,于朔望朝暮行之,平日固不必也。汝但能依光所说,即为佛之真子。光与汝同于此生,即生净土,为莲邦挚友,则幸甚矣。大殿之对,当以佛之道为文。彼与汝之文,乃闲文。今另拟一联。愿重悲深,举三根而普度。真穷惑尽,超十地以独尊。三根,遍指六道三乘也。真穷者,所证之理,已证到极处也。惑尽者,所断之惑,已断得净尽也。十地,即十地菩萨,将近成佛之人。唯,独也。用独尊,觉明了点。唯尊,或有文字浅者,不大明白,以独字平仄略不如法,祈斟酌用。然此种对联,非试帖诗,亦无关紧要。林鸿猷,二三年来夫妇各有巨疾,其殆宿业所招,固宜认真忏悔。又当省其所作,或有不法,极力忏除,改往修来。庶可即蒙慈佑也。祈将光意与彼说之。 凡属外道,皆系偷窃佛经,祖语,改头换面,以为己之经书。夫吾国自佛法东传,唯初二三四五六祖,举世皆称为祖。六祖之法孙,名道一,俗姓马。因西天廿七祖有马驹踏杀天下之谶,当时皆称马大师。殁后悉称马祖。此外无一直称祖者。即初二三四五六祖,亦殁后人尊称之,非当时即称为祖也。 天地间人数甚繁,宿根各异。虽受佛化,由彼之种性不善,故发为邪见。如天地以阴阳二气,化生万物。阴阳之气是一,而其所生则万有不齐。甘者毒者,各随种类。彼以同有念佛之语,遂谓为同。何异谓同受阴阳之气,即谓为同乎。汝乡无通佛法人,宜此等邪说大兴。汝既无正智慧眼,只宜尔为尔,我为我,各守各法,各行各道。亦不附入彼党,亦不攻讦其非。则虽与其同居,亦无相染及相忌等。和光而不同其尘,是为守己之道。言和光者,非随彼修持,但不攻讦,亦不赞叹之谓。若随彼转,则便成同尘矣。同尘,则便成佛法之罪人矣。 凡夫修行,当发利人利物之大菩提心。其利人利物之事,则力能为者,勉而为之。不能为者,必令此心常存。则固与大乘之愿心,不相背也。 汝结瘤病,不用蛛丝,只念观音,也会好。以汝究欠正信,故心心奔驰于医药中。彼世间出格伟人,每以小病由医致命。彼之致力于医,医亦未必误,特宿业使然。凡极难医之病,均以念观音为治。果虔诚,必有奇效,汝何以瞋恨心如此之盛。可知宿世定是大有权势之人,致其习气,已成为性。今当学谦抑,总知己不是,不见人不是。久而久之,涵养成性,习气消灭矣。 谈命,宜以袁了凡立命篇为本。则无论何人,均可获益。于此留心,其益大矣。而改过,积善,谦德,三篇之意,均可相机为说。较之良医活人,功德更大。 汝果能秉正本清源之心,以行培植人材之事。即是不据位而行政,不升座而说法矣,何乐如之。至于念佛,岂便有碍。朝暮随力称念。若于此外,则不用心思时,随便念念。但具真信切愿,自可往生。若必曰躬耕而易念佛,不知躬耕之时,以辛苦故,决不能念也。汝作此想者,皆不反躬自省。这山看见那山高之情见。非深体自心,彻了世故之智识也。汝但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深信因果,力敦伦常。兼以信愿持名,求生西方。以此自行,亦以此化他。纵不能大有作为,亦可以不愧为人,不愧为师,而顶天立地也已。 汝是凡夫,不是圣人,睡何能免,食何能止。但不贪睡,不贪食,取其养息充饥即已。若如汝所说,仗神咒止睡,果真持咒有大灵感,或可不睡。汝初持之夜便不睡,乃是心切之极,已稍伤神,故不睡。若伤神久,则睡便不醒矣。初心人,每每以一时精进过度,后便退惰。 裤腿敞开,此南方之习惯。若北方上等人,亦无此派,况学佛之居士乎。故居士亦应将裤腿扎起来方好。僧之真修者,睡亦不放开,况白日乎。 知有所不能,而竭力勉其所能,则为菩萨大慈大悲心行。知有所不能而概不戒,则成地狱种子矣。邪见人每以有所不能者阻人。谓人之一吸,即有无数细虫,入其腹中,皆为杀生,皆为食肉,汝何能不杀不食。此正如通身埋没于圊厕,亦欲拉人入中。人不肯依,乃曰,汝以我为臭,汝身上常有蝇子,蚊子,蚤子,屙屎,屙尿,还不是在圊厕中,还说我臭乎。此种知见,皆属邪见,皆生于聪明人,可畏哉。 佛法以利人为重,利人之道,当自亲始。倘不于父母兄弟妻子前,以此道相劝,而劝他人,是为捨本逐末,须二者齐施并行方可。 以文字劝人,是极好事。然也须有体格。若汝最初所写之字,直是讲究人上帐也不肯用。近虽不用从前之派,然乱说乱写,直同疯癫。若遇高明,便看汝不起。 且依凡夫章程修持,勿想出人头地,则有实益。否则后来必有大发癫狂之一日在。由是反令无知之人,退其信心。祈详阅文钞及古德净土著述,庶可去此习气,不至著魔。否则难保不魔。掩耳持咒,何若息妄持咒。掩耳,亦是魔派。 业通三世,凡夫则避之而不敢当其锋,圣人示生世间,则任业,如还债然。彼已超然于生死之外,不妨与世人示宿业今受,以息后世人之杀心。汝如此会,真所谓以凡夫心,妄测圣人,罪过无量。其僧之所证,虽不可知,然不可死执决无业报。以致世人不生警惧,而力持圣号焉。 由其现恶人而遭苦,则令其止恶。或由遭恶报而生善念也,则令其自新。为畜生为饿鬼之事迹甚多,现面然饿鬼,大开济度之门。今之蒙山,焰口,水陆,皆由此始。现畜生至末后显本,则令现时后世,由兹生信念佛,断恶修善者,不计其数。汝绝未寓目,而曰奚益,可不哀哉。 佛虽慈悲广大,而欲度众生,须有折摄。若慢佛,毁佛,佛实不生憎爱。然不行折伏,则无以为劝。以故护法神,必令其遭祸,以儆其效此作恶者,其慈悲为何如也。汝之所说,不洞事务之混账话也。一切唯心,实为至论。然亦不得不明折伏之意,而专说唯心也。 西方胜境,昭示目前。要其人心心念念,与佛相应方可。否则一见此境,反致发生魔事。喻如病体未愈,不敢受清凉之乐。莲池之愿,在念佛一心上,固为正理。汝之说,在不念即见上,则为胡说巴道。生盲不见杲日,鸱枭昼不见泰山,讵杲日,泰山,不出,不在乎。以彼自业所障,故不见耳。 背觉合尘,指本体言,非指事修言。未修之本体,如未出矿之金。恐人不识是佛性,故名为觉。修而显发本体,则如出矿之金。则是由修显性,因始觉而合本觉矣。如是,则如既成精金,不复为矿矣。汝只晓得乱说道理,绝不肯深思其义,劳我枉费多少笔墨,与汝作引儿戏弄之行为,何若已之。 如来从右胁而生,其母七日即逝世,生忉利天。后佛成佛,升忉利天,为母说法。在天安居一夏,优填王思念如来,因始造像。读文钞,何以不知。至于临终佛以大慈,示同世人吉祥而卧。欲警诫众生,亦如病人身体不舒坦,谓曰,我今背痛。而后,恐诸凡夫,视为实然。复涌身虚空,现数十种神变。及其入灭,已入金棺,佛母自天而下,佛又从棺坐起,安慰其母。毕后,仍卧棺中。迨迦叶从耆阇崛山来,佛于棺中,露出双足,迦叶奉足抚摩。详见大涅槃经(此四十卷)后(此二卷)分。外道毁谤,作如此说。彼等犹如狗子,只晓得屎香,反骂嘉肴为臭。若是狗子,则固信不疑。若非狗子,则污耳污口,岂以此挂口齿也。外道谤法之语,多分如是。唯明理者,自不受惑。 汝真不通世务之人。孔子恶其因俑而致杀人殉葬,故曰,其无后乎。汝以木鱼例之。此等说话,真成儿戏。举世之人,皆以鱼为肴膳,岂未作木鱼之前,世人从未一食于鱼之事乎。此种话,本不应答,以其戏也。若不答,汝将谓我有口辩,能令无知无识之盲师结舌。 行道比丘,不拜帝释,汝何得除去比丘二字。以比丘是佛弟子,拜则不宜。非在家学佛,通不许拜。在家人虽通佛法,若世间正神,暂一设拜,亦非不可。若以日夕常同佛一样拜,则亦非宜,是即所谓敬而远之也。至于多生之父母说,亦属强说。多生之父母,遍于六道,汝何不遍拜马牛羊鸡犬豕乎。是以佛令人戒杀放生,以其历劫互生故。令其发慈悲心,以行救援也。 汝专会执邪见以为正法。彼岸实应自登,若不念佛,至心净佛土净,能自登乎。汝闻理性,便欲废事修。甘露灌顶,唯致诚至极,心佛相应者方能,何得名为外铄。以一刻工夫,令尽法界众生皆悟,乃外铄也。以自己未到心佛相契之时,何能蒙佛加被也。 前后阴则有,有而无用。佛三十二相中,孔门相具,即是后阴。马阴藏相,即是前阴。马阴藏者,谓如马之阴,藏而不现于外耳。西方人生者,各有三十二相。以佛相推之则有。然西方无有女人。思食得食,所食者乃化食,食之亦无渣滓,故前后阴,皆不过示同世人而已。汝问化生之时,了与不了。可知汝看净土书及文钞,皆是囫囵吞枣,并不理会是甚么滋味。念佛人临终预知时至,不了了而能然乎。即不能告诉别人,既蒙佛慈接引,岂有糊里糊涂,如梦之不知是梦,亦不知何以而觉乎。汝真会说无道理话。 怒于生徒,何用发火不能自遏。不过略现严厉之相,俾其畏惮即已。若再过厉,亦不过如是畏惮,尚能有加乎。设教之策,宜严气正性。一言一动,毫无苟且轻佻,则生徒自如临师保。倘平素了无沉重气象,又复与彼喜喜哈哈,如此纵怒至气死,于彼何益。汝作此问,知汝及汝师,皆不善为表率,否则决不至如此之怒。何况于说容其自改,及姑息养奸乎。一幼僧佻僻非常,一切人皆莫如之何,其师因浼光教训。(其师与光系至交)光说其所以,以人当时面无血色,已惧之不已。后送来,光与彼和气详说,令勿违我命,违则决不轻恕。彼心虽畏惧,究未亲试,不二日即犯规矩。光将打,与彼说其规矩不许动,不许哭。未打先避,光曰,此第一次,不加罚。再避,则定罚,遂打。如植木然。从此半年,未须一高声说,况用如此不可遏之怒乎。此光绪十二年(在春天)事(至八月十五,光下山上北京红螺山,从此未返长安,已卅八年矣。) 汝何专门用这种死执著,说论佛法乎。谁教你执中无权。执中无权,尚不可,汝先便在执一上著手,何曾有一点中之气象乎。汝以六祖守网放生,为破盗与妄戒,是孟子所说,不揣其本而齐其末者之见识也。汝真可谓是一腐儒,亦何不知轻重之若是也。须知佛教以慈悲为本,通人以达权为要。如汝所说,其父攘羊,而子证之,乃为正道。坐视其嫂之溺,而不肯用手援,乃为正道。既不能按此道行,必须致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矣。何以故,以不亲近非礼,此亦非礼,何必择哉。如此说理,名矫乱说,佛不许答。因持杀戒,遂致不行罚,不治病,不吃饭。汝真是死执著人,食古不化。如此,何能自利利人。况曰猫捕鼠,蛇吞蛙,救此必杀彼。若依汝说,则戒杀必先杀杀生之物。然人于一世,杀生而食者,不知其几何数。固当尽人而悉杀之,方为不作杀生之果耳。可怜可怜,具此聪明,如此不通道理也。 持戒之人,逢人逢神,皆以轮回生死为谕。纵用素祭素饭,神人将从而怨之乎。况我持佛戒,彼邪鬼神,敢怨而加之以祸乎。若果怨之,是神尚得为正神,人尚得为正人乎。果自己所行真实,人与神当相感而化,何怨之有。若自己偷著吃,于敬神待客,则示以持戒。如此,则神必怒而人必怨以其伪也。伪君子,则如娼妓之逢人夸贞洁也,人谁信之。 汝真不洞世务之人。佛经义意无穷,虽不明白,如一极香之物,置之身中,其身自香。汝拟一切书亦如是观,则如以臭物置之身中,其身会香乎。金刚经云,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他书不论好歹,有此义否。凡看世间书,心即散而不净。凡看佛经,心即凝净。此其义,可见佛为大圣人,其言为转凡成圣之法言。故楞严经云,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如染香人,身有香气,此则名曰香光庄严。汝欲以一切书,与佛经同,则成不知香臭之人矣,哀哉。 灾患之来,亦属宿因。然能皈命佛菩萨,自可转移。汝初以诚心,许愿淡食,固是一番为众之诚心。及至苦境已过,心力稍疲,则便形困难。行道之人,固宜适中。显异惑众,佛所深诫。当以蔬食为是,不必又复续行废菜佐食之事也。但能悯彼无知,常相劝导,俾种善根斯可矣。 高王经,念之颇有利益,然此经实非佛说。真信佛人,固当依普门品所说,令人念观世音名号,以祈加被为事也。 地藏经所说服水方法,非泛泛悠悠者所能得效。固当以志诚念佛,为消除业障,增长福慧之道。 大悲咒,摩摩下之所加,不必用,用则反成隔碍。古德持诵通不加,虽经中有之,非属咒文,固无不可不用之典。啰多读作拉音。 念佛兼忆两菩萨名号,久则或致伤心力。念佛心忆佛像及二菩萨像,比忆名号尚省心力。凡学佛人,当依佛言教,何得自立章程。 牛乳取之于牛,虽不伤生害命,然亦有损于牛,固宜不食。食亦不涉犯戒之咎。 芥辣椒姜,是辛非荤。何得云,俱各辛臭,有似葱韭乎。岂非无事生事,乱说道理乎。芥辣椒姜,是辛非荤,椒,姜,芥,素食人均宜服。辣椒固宜少食,以食多则于人无益故也。 心能造业,心能转业。须心极诚恳,方有实效。为人子者,曲从世礼,为亲所制,不得不行,持酒荐腥,亦无不可。但须心中常为亲忏悔宿业,冀其回心。有机可乘,婉言劝谕,是为真孝。若只知从世礼,不发度亲之心。则是见亲落井,随之下石,以期立即殒命也。是故亲无信心,当曲从以行世礼。亲有信心,宜依法以益慧命。相宜而行,庶两各有益也。 味精说明,有不如法。彼有地址,汝当去函详说。而转令我说,汝将谓我终日无一事乎。我有许多事皆不暇顾,那有工夫论此种。汝谓人微言轻,彼固为求名,兼求利益。岂汝之正言,不肯依从乎。又须知彼印此仿单,不知印几多万。若改亦须将此用完,下次用改者。汝若见仿单未改,便谓彼不见听,则为不知事务矣。汝真算有心,我便不暇及。至谓由一语之不妥,便为抱薪救火,助桀为虐,何其不恕之甚也。然则废弃此事,任人纯食肉味,则火当煞势,桀当仁厚乎。佛为不能持净素者,尚开三净,及六斋日,十斋日,汝便一个字都不许言及。汝能令一切人皆不沾肉味也否。至光用一最痛心之事,令人阅之,中心忐忑不安,势必少吃以至于断。汝谓启杀机而令削之,是汝之戒,严于佛多多矣,况光乎哉。汝何不量轻重之若是也。 汝与宏大善书局书,不知宏大之所以。使知,当不费此事。然其意甚有利益,此书当留之以令印善书者看,然亦不可死板。若将凡占物命之药通去之,则外科便难措手矣。吾人存心利物,且莫作此种推义至尽言论,则人当依从。否则人反以推义至尽者责汝矣。 人生世间,祸福相为倚伏。椒山死于权奸之手,故得名宣宇宙。设无此祸,一经得志,决定灭佛。则于国于己,皆有大不利在。何以知之,彼在狄道作典史,为民兴利除弊,数百年之弊,皆为革除。其年谱云,(作典史之年。)其地喜拜佛烧香,虽士夫有所不免,因严禁之。初以为不便,未几则皆知崇正而恶僧矣。狄道典史,不足一年尚如此,使为宰相,能不行灭佛之大事乎。灭佛之事成,于社稷也有大关系,不但身死堕阿鼻地狱而已也。嘉靖向好道而恶佛,若大用椒山,的确能为国为民,兴利除弊。而由饱服程朱之毒,必以灭佛为第一大功德而奋志行之也。椒山完全未看过佛经,而年谱中叙受打刑时,了不知痛。其妾某氏为念观音。意为观音加被所致,故极刑不痛。此亦良心发现。其妻亦不知佛,上疏代死,己与二子,均无一言念佛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依椒山心行,宜深恶其妾之愚迷,方合彼心。彼既感妾之念观音,何得严禁人民烧香拜佛乎。可知彼虽不信佛,及大难临头,良心上亦或吐出相信话耳。甚矣,学说之误人也。以椒山之天姿,若再研穷佛法,则其于国,于民,于身,岂止如此而已乎。 汝既作诗作偈劝人,而不用正韵,用本闽韵,又不许改,寄我何为。又汝将印光二字拈以作对,不厌其多,将欲何为。以此寄我,为表汝诚乎,为作儿戏乎。拈名作对,及作偈,乃近世俗派。汝当做正经事做,岂非无事找事做,光岂悦汝如此之恭维乎。汝之利人利物之心,实为难得,而不知事务。恐不为说破,后来益发执著,必至做人不来。以故光悯汝之诚之执,说此一番络索。若谓不然,则光秦人也,汝闽人也。地相去数千,人未曾一面。汝行汝志,以后不须再来信,免得与汝相冲突。 汝如此问,我如此答。若有几人,如汝之人,我将累死。汝文钞有,净土书有,不在此中取法,向我口头笔下取。我若能普现色身固无碍。否则汝未得益,我先劳死。后若再有此等络索,即不回复。复蔡契诚居士书一复蔡契诚居士书一 鬻香一事,最易培福,亦最易造业。制造不精洁,装璜竞新异,以佛菩萨像印作仿单,及印于香盒之上,又以佛菩萨像摄于香珠眼中,无知之人,竞为购取,亵渎之罪,何可名言。仿单香盒,随便丢弃。如此求利,吾恐不但子孙灭绝,恐其人一气不来,永堕阿鼻地狱。以自彼发起亵渎佛菩萨像,令敬佛者亦获大罪,况了无信心者乎。上海某香店,一小盒四面有五十几尊佛,光去年见之,致书于老板,未得复。春间厦门某香店,托一居士,祈为题字。以目力精神不给,只题四字。言有香付邮寄来,信去后数日香始来。其香有数种,皆不可闻。盖只求其香,不计其物质之洁秽也。印度香不可烧,乃以麝添入香。不但香得令人头昏,且恐花果孕妇,由此而致落花堕胎之祸。此种鬻香者,罪业之大,莫可言状,彼尚以为得意。前厦门某店,光已略说其弊,不知肯依与否。汝虽欲做此生意,恐完全不知其弊,纵令得利,其如得罪何。复蔡契诚居士书二复蔡契诚居士书二 果必有因,切勿怨天尤人。君子素其位而行,素富贵,行乎富贵。富贵之人,有财力势力当以己之财力势力,利人利物。素贫贱,行乎贫贱,昔本富贵,今已贫贱,则勤俭节用,若向来就是贫贱之人。素夷狄,行乎夷狄。若遭世乱,捨家避难,于偏僻陋处,亦若就是陋处之人。素患难,行乎患难。既有忧患灾难,则亦无所怨尤,若应该受此忧患灾难一样。是以君子无往而不乐天知命,中心坦然也。汝已贫矣,还想摆先前的架子,则忧劳不堪。恐由此或成废疾,或致殒命,是嫌宿业所感之苦小,而自己不肯忘情于先前之景况,徒受忧劳,令其加大,不唯无益,反受大损。试思天下之人,比我苦者,不知有几千倍。我幸半生尚好,今虽不好,较比生而不好多矣。世间男女,为人作仆使者多矣。事事亲为,乃人生之本分。即为人作仆使,只要我不存坏心,不做坏事,亦很有面子。若自己用人,就觉得荣耀,若为人用,就觉得羞辱,此世间贱丈夫之心相。若大君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随遇而安。虽富贵,而守贫贱之本分。即贫贱,亦觉得无所欠憾。汝学佛之人,幸有钱,就妄欲发大财。效做印度香,此香罪过,光绝不烧。此即是汝不善处富之现相。今竟贫矣,又复不做一事,妄想从前之富境,此亦是汝不善处贫之现相。汝能忘情于先富后贫之境,光许汝决定可以念佛往生西方,否则难免来生比今生还苦矣。复康寄遥居士书复康寄遥居士书 某君之来秦,关系甚大。使彼冰清玉洁,循规蹈矩,则秦中人之善根,当断大半。幸而贪瞋痴全体发现,被秦人藐视,则彼之所说,无人肯信从矣。汝所问书,非彼所知,均不能回书。幸汝一问,否则彼必谓秦无人焉。知之非艰,行之维艰。彼素信光者,以一函之误,则成反对。可见其人,非真信心。忍辱未生而瞋恨滋炽,可不哀哉。光之为人,无可不可。来者不拒,去者不追。来去任伊,于我无预。今年事务繁重,无暇回秦。以若回秦,则大士颂,普陀山志,悉无人校对料理矣。况尚有南京法云寺,增设慈幼院之事。彼冯梦老,王一亭等,悉拉光于中以助闹热。然光之所幸,在无贪心。使稍有贪名之心,则法云寺开山第一代,岂肯让人。而光视此名位,直同牢狱囚犯,唯恐或被拘絷也。 汝于相宗,颇有入处。然借此以折伏狂徒,使回向净土,则可。若专一用心于此,将信愿念佛置之脑后,则恐娑婆世界常为主人矣。以娑婆为己有,亦很大名目。但被娑婆拘絷不得自在,则有不如无之为愈也。 某法师学问颇高,但其性情好高务胜,不能俯循初机。则其利益,便以不能领会而小矣。 文钞已出书,闻熊大冥之九百部书已寄去,(系河南友人五百,陕西四百。)不知已收到否。彼有二千部书,光拟稍平靖,当尽彼之书寄于陕西。一以普大冥之法施,一以伸印光之乡情。若欲看者,宜向大冥处讨之,恐一时难以寄来耳。 终南规约,光不能干预。以今人无论何事,皆只空空一张规约。若能依得一半,已是万幸。光固知其弊窦不易革除,以故绝不干预耳。 中华新报,既欲兼登佛学。则凡导淫导诈之小说,理宜不登。庶于国民,方有实益。如其只图下流社会之投机,则多一分报,固不如少一分报之为愈也。 秦民待赈孔殷,数十万了不沾其实惠。纵大家少攒凑若干,岂能保其一出于为公之心,而不涉弊窦乎。则是秦民之定业所使也,可不哀哉。光亦秦民,闻此惨状,能不痛伤。今将流通文钞洋拨一百元,以作赈灾之费。祈持字往本埠陈家浜太平寺,向真达大和尚处领之。 中华新报序,当于三月初旬寄去。现校文钞,了无有暇。文钞寄来廿余日矣,以香期人事甚繁,故迟至今耳。 令慈之纪念册题词,已有诸名人之作。光另行一路,语似浮泛,意颇切实,不知可用否。如不欲用,亦无所碍。光以今人事亲行己,皆作一场套子话说说,便算数了。求其勉力修持,实难其人。汝昔所为,大有过愆,今当极力实修以补之。若徒以虚华语言取悦人目,人必反斥其昔过而罪责之。纵人可瞒,自心其可瞒乎。自心不可瞒,故天地鬼神,悉不可瞒,况佛菩萨乎。以自心与佛,菩萨,天地,鬼神,相融摄故。以后事事求实,心心省己。当可与直心为道之如来合。自可感应道交,生蒙加被,殁蒙接引也。复刘观善居士书一复刘观善居士书一 接手书,不胜感愧。光之所说,大似跛夫行路。若行者不以不能行见弃,则不妨归家安坐,由一步莫行者而得之。令慈宿世于净土有大因缘,当常以净土不思议之事理相谕。则以慈善讽经功德,悉作往生资粮。决定俯谢凡流,高预圣会。世之尊亲孝亲,孰有过于此者。成就一人往生,即成就一凡夫作佛。可于生我者,不竭力劝谕,以期其必果所愿乎。 徐友天性纯挚,惜理路不明。以凡夫知见,妄测佛智。彼谓得丹获神通,于人天中见母,方肯与母同生西方。此刻若以独生,于心有不慊然者。其意虽甚善,其事与从井救人,相去不远。一则少看净土经论,一则未与净土知识往还,故有此不通之愚见。夫古今缁素名人,以诵经念佛济孤者何可胜数。徐君未必不闻其事。乐邦文类第四本,五十八九页,临终请僧念佛二次,即获往生。由此令宗门大老,发心念佛。可知佛慈广大,有愿必从。固不计久修暂修,等垂摄受也。观经下品下生,乃五逆十恶圆具之人。临终地狱已现,而遇善知识教念佛名。彼念或十声,或数声,即便命终,尚得往生。今以纯孝慕亲之心,若能发弘誓愿,称念佛名,(四弘誓愿,必须普为法界众生,以不发此心,乃凡夫情见,不易感通。)以此功德,为亲消除罪业,增长福慧,求佛慈悲,接引往生。而心与道合,心与佛合。何待彼与母同生,当必母先往生,彼后往生耳。 须知净土法门利益,唯佛与佛乃能究尽。徐君何人,宜其不知,生此种不情之愚见,岂不大可哀哉。当令彼看乐邦文类此段,又当令看净土圣贤录等书。则盲猜瞎断之臆见,便可消灭净尽矣。 念佛时,毫无感应。系不知佛力,心不恳切。不知佛力,由未深研净土经论故也。念观世音自能恳切者,以习闻菩萨寻声救苦故也。阁下谓彼宿生有业,此语亦颇的确。彼于净土法门无宿业障,当闻斯行之。何待人劝之再三,尚以此为皮毛,而以丹为主体乎哉。然业由心造,业随心转。大丈夫生于世间,岂可任业牵缚,而一一听命于彼乎。徐君若是个汉子,一闻此言,当如见母堕于水火,急求有大势力之阿弥陀佛救援。岂肯且缓缓炼丹待成,神通具足时,方求弥陀接引乎哉。 念佛一法,彻上彻下,非此法唯被下根也。下根于他法不能修者,于此法固无一不能修之,此所以为如来最大慈悲普度之法门也。摄心念佛,为决定不易之道。而摄心之法,唯反闻最为第一。阁下天姿聪敏,不以禅教自高,专心念佛,足见宿生于此法门有大因缘。不但阁下现生当获实益,且令令慈,并与阖家眷属,悉于现生了生脱死。可谓劫外优昙,火中莲花,不胜钦佩。所云习气尚强,光不知阁下所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阁下已长斋断荤,断不至有饮食之习气。至于女色,亦不至有非理之涉。若其欲心不能即伏者,但常观不净,则欲心自息矣。不净观名相甚多,一一详观,乃专作此观工夫者之事。吾人不专作此工夫,则笼统观之固为省力。譬如见美色时,因爱生欲。其对色生爱者,不过一薄皮之光华所惑耳。试揭去此光华之薄皮,则爱心虽至浓,亦当转而为怕惧厌恶。从前爱心,了无丝毫可得矣。再进而观其血肉屎尿等,则死尸圊厕了无有异。虽具足庄严,直下见其底里。能作此观,则不见光华之薄皮,只见内外三十六物种种不净。古谓观空既久,不见全人。光谓能作此观,则不见人,但见此种种不净耳。若瞋习强,当常存悯念一切之心。凡有不如意处,悉当原谅他人之情,深培自己之慈。则怨尤不起,仁爱常存,而瞋习便化为乌有矣。此世人习气之大者,大者既伏,小者自无从生矣。一心念佛,则天清地宁,了无尘氛可得矣。 佳作声韵铿锵,惜以凡滥圣,致不贴题。光四十年来断绝此事,(以杜心中常时推敲之弊耳。)故不能和。复刘观善居士书二复刘观善居士书二 昨接手书,并令慈传心汇录,阅之不禁慨叹不置。光常谓之丧乱,由于家庭失教所致。教子固要紧,而教女更甚。以女若得其善教,则成就四德,相夫教子。俾有天资者,成就圣贤学问品格。即无天资者,亦必为一循分良民。女若失教,不但不能相夫教子,于义于道,且将诱子为非,教其作恶。凡古今之大奸大恶,皆非贤母所生。欲家之兴,国之治,当从教养子女起,此根本解决之道也。春间见阁下出身富贵,少年老成。虽居沪上,志慕真修。意其家庭教育,当必有出于寻常富贵家之上者。今见令慈之纯孝苦节,岂但阁下亲炙休光为之转变,即千百年后,见闻其懿德淑范,亦当为之转变。惜世之讲求治安者,弃圣道而崇夷法。不知其本何齐其末,以致愈欲治而愈乱,虽圣贤出世,亦末如之何矣。尚祈阁下与侪辈常言之,亦未始非敦本重伦,齐家治国之一助也,令慈坤德克全,所歉者,未闻净土法门而已。祈阁下于朝暮回向时,代为回向往生,则可谓大孝尊亲也已。法华经注,流通有数种。其大义当以法华会义为首,其消文则法华指掌最详。会义,科注,入疏,三种皆宗文句。而蕅益大师发挥,远胜余师。然欲得其实益,尚须依光前次所说为主。 令慈已往,难已劝进净业,只可代为回向。令本生慈,既有信心,可不日为讲论,以期其高登莲品乎哉。人子报亲,度生,皆以此为第一。祈勉之,则幸甚。复汝愚和尚书复汝愚和尚书 数日前接手书,知改建智者大师塔,令光作记。光文字拙朴,凑起八百六十余字,实则录诸记载,非我所作,故名为述。高僧传,释氏稽古略,均讹作寿六十七。故将生,及出家,入天台,以及圆寂之皇帝年号,年月岁次。一一俱录,以为决疑之据。大师弘法数十年,何能备述,故略叙判教传心,及弘扬净土之各要义而已。当请善书者用楷体书之,不宜用俗体,破体,帖体等字,以昭郑重。须先算定字数,写一样子。每面多少行,每行多少字,照样子写,自不至多写或少写。写好,过细校对数次,再贴石以刻。若偶写错,或多或少,亦不须另写,但剜补所错,余均不动。此系上石,非屏对等,剜补恐不好看。写样写碑,通写一行即校一行,庶不至大有错也。光老矣,精神不给,以后切勿又令支差。续宗派三十二字,约净土法门说,虽无大发明,然亦可用以取名,不必定以恭词深义为事也。复李济华居士书复李济华居士书 今为取法名为智脱。谓以智慧脱离烦恼,修持净业。迨至报尽,直登莲邦。如囚出狱,归本家乡也。汝娣张氏法名智熏。谓以佛功德香,用以自熏,复以熏人。俾彼一切,内而眷属,外而亲朋,并见闻者,同受其熏。熏之久久,则浊恶凡夫,皆具如来戒定慧功德香气矣。 黄本严,法名宗敬。严者严肃,即敬之存于心而表于外者。今又表之以敬,则于一切处,不致或有放僻邪侈之心。以此心念佛,则易得与佛相应,而必可往生,如其所羡矣。复项子清居士书复项子清居士书 令妹预修净业,临终又得其夫,与子,与娣,为之助念,故得有顶暖之瑞相。可谓宿有善根,现获助缘,何幸如之。而又感其夫其娣,皆欲皈依佛法。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也。复德元居士书复德元居士书 昨接德森法师信,知德贞已于十二日去世。此日佛事不多,故助念者多,亦无碍。若佛事多,助念者多,则无地多容,此亦德贞善根使然。虽无瑞相,亦无苦相,承大家念佛之力,当可往生。人命无常,汝于五十六岁时,颇尪羸,今已十余年,比昔尚健。德宏,德贞,均去,约世间法论,汝之命甚苦。约修净土法论,一心念佛,求生西方,有大助力。切勿学愚人妄生怨尤,则于宏贞无益,于汝有大损矣。凡此苦相,皆为成就汝现生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之道。以眷属虽好,若非真实修行者,则障道事多,助道事少。以故诸佛以八苦为师,而得成无上道。祈勿生悲感,随遇而安。光先为彼回向祈病愈,昨已回向往生矣。致卓宏荣居士书致卓宏荣居士书 近接令郎智立书,言阁下两次拾得观音大士像。一次赎将熔之大士铜像,及梦骑古式武装人。与梦食僧糍,及闻快快投诚修正果,脱离苦海见世尊。以此数事,知阁下宿世固有善根。惜此生不遇善知识,为之启发,故至今犹泛泛悠悠,若有若无,仍与从前无甚各异,亦大可慨叹也。盖由贵地士大夫,通法者少,无相观而发起之益。然福州近来念佛者,亦颇不少。由罗铿端介绍,函祈皈依三四次,当有五六十人,况又有皈依别高僧者。现今各处,均为之发起念佛社,居士林。只无锡一县,念佛莲社有一百多处。有知识者,均知各各投诚修正果,以期脱离苦海见世尊耳。然此诸人,亦未闻见,或者不能发起阁下之信心。今请一位阁下最佩服者,来为阁下说法,阁下断不能不生景仰而效法也。此人乃阁下之老乡,即林文忠公则徐也。此老之学问智识,志节忠义,即在当时,在后世,非丧心病狂之人,无有不景仰向慕。彼当政务繁亟之时,犹然不废修持。特亲笔恭楷写弥陀金刚心经三经,大悲往生二咒,作小梵册,以备来往轿中持诵。可知如此大人物,政务丛繁,于来往行舆中,犹诵经咒,以修持净业。吾人比彼,万不及一,何可于此一事,不加致意乎哉。此事为举世所不知者,今由其曾孙翔,字璧予,大任之弟,将其经本持来拟印,祈光作序而知。恐阁下犹未直下生信,今将其序之草稿寄来,祈先阅之。待其经印出,璧予当送数十本于光,再为阁下寄数本。此序不须抄录,寄璧予(其人在南京考试院铨叙部)之序,犹有略更改者。待经来,则文忠公学佛,古之大孝,大忠,建大功,立大业,道济当时,德被后世之学佛,均可悉知其大略矣。故其序名为发隐。非徒发林文忠公之隐,盖遍发古大人之隐,亦冀发阁下之隐也。复白慧导女士书复白慧导女士书 广西乃佛法不流通之地,汝以女身,能自得师,修持净业,实为难得。光于七月十七下山,十九至上海,二十八至杭州,八月三十复回上海。信札差事堆积,日不暇给,兼以人事冗繁。汝之信,由山转来,亦不暇复。十月初六回到山,抽要复之。今为汝由邮局寄观音本迹颂一包,文钞一包,寿康宝鉴一包,祈息心详看。则佛法之大义,为人之宏规。现生了生死之法门,匹夫援天下之道理,皆可悉知矣。今为汝取法名为慧导,谓以智慧自导,并导其父母,翁姑,丈夫,及与兄弟,姊妹,妯娌,亲戚,儿女等。俾同沐佛化,同念佛号。现生作一真实善人,临终直往珍池受生。古人尝曰,天下不治,匹夫有责。匹夫匹妇,何能令天下治平乎。须知天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家庭有善教,则所生儿女皆贤善。家有贤子,则国有贤才。穷则自淑,化及乡邑。达则兼善,普益斯民。如是之益,出于家教。家教之中,母教最要,此所以世人称女人为太太者,以其能相夫教子,以正乎内。故其效,必致丈夫成德业,儿女悉贤善。如周之太姜,太任,太姒也。汝果能按文钞所说,自利利人,俾贵地同沐佛化。以此功德,回向往生,则当直登上品宝莲矣。所言匹夫匹妇,援天下之道,且勿误会。即尽己之分,敦笃伦常。父慈,子孝,不负天职。又复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能如是,则一切人,自可期其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又复修持净业,普利含识。其为援也,如是而已。彼今人动云男女平权,欲令女人做男人事。不知相夫教子处发挥,可悲孰甚。明年尚有印光法师嘉言录,弥陀经白话注印出,亦当寄若干包来。文钞,观音颂,寿康宝鉴,若有信受者,亦当于明春再寄若干,以祈普利贵地之人。念佛之念,不可加口。念字从心,加口则成呻吟之词,非忆念之义矣。汝之诗颇好,然不宜常作。以常作则心中常事推敲,念佛成皮毛,作诗成骨髓,何能得念佛之真实利益。凡一切文人欲得实益,皆须如此。况汝是女人,何得以诗名乎。凡诸经书,说佛法者,皆须恭敬,不可亵渎。欲送人者,先以此诫之,庶不致误得罪报。复慧衷居士书复慧衷居士书 大危险中,一声佛号,即无危险。可知从前儒者谤佛之自误误人,其罪深且大也。既一念即蒙加被,则临终之往生,亦可无疑,而固当极力提倡也。信纸印红字,只可略有微微之色,何得直印深红色。即所附字之色,已过红了。况诸恶莫作八字,直成扰乱。老目昏花,均不知为何文。汝作此印,可知不谅人情处多多也。汝自己能看见,有看不清者,或致误事。何可以我之信,令阅者费心力目力,究于自己有何利益,此种俗派,万不可用,用则折福,且招人嫌怪。致杨慧通居士书致杨慧通居士书 古人云,盖棺方成定论。以具缚凡夫,随业缘转。未到启手启足之时,常须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恐陷恐坠。到启手足之时,方可曰,吾知免夫。前朝有某大员,学问,功业,品行,为世所钦。六十以后,遂放恣无度,某名誉一落万丈,诚可惜可怜也。学佛之人,古今亦有。初则知见甚高,极力自利利他。后则知见僻谬,且引一班人学己邪知谬见,为可悲可痛。究其受病之源,皆因好戴高帽子。致无知识之人,各以高帽子为彼戴。戴之已久,正知正见已失,完全成邪知邪见。纵欲救援,反成按剑,只好任他去。凡好心学佛者,皆当令其立志自省,庶不至成此结果也。 前者寄对纸十分,为汝写六付。一释迦,二弥陀,三地藏,四三圣通用。以精神不给,此付下联亦照上联写,祈裁开调作一合。此很好改,故不另写。五,六,乃学佛人客厅,寮房,俱好用。为别人写三付,共九付。有二只各掉了一个字,不能用,作废,故只写了九付,六付挂号寄来,祈查收。光老矣,精神目力均不给,以后再有求汝转祈写者,祈婉辞之,勿答应。在商务印书馆闻费范九前以千手眼观音,并阎立本所画之观音,又以弘一之对,及光之对,同售一元。妙真师以像与对各异,祈光作二付。千手眼联云,大士现千手眼,遍携普照。众生当一心念,皈命投诚。阎画观音云,妙相庄严,遍摄庶类。悲心恻怛,普度群萌。记不甚清,意固不悖,范九印一万分,任人请,只一元。欲求光写字,当令请此二像,使得两付对联。表而供之,令见闻者生正信心。复王守善居士书复王守善居士书 汝发心守墓,以期令慈未往生则得往生,已往生即高增莲品,当念佛号。每日分二时,看净土五经。金刚经功德虽大,于净土法门,未能发明。不如看净土五经,于亡于存,均有实益也。念大悲咒亦分一时,此外则专一念佛。念时,字字句句,必须听得明明了了。即心中默念,也要听得明了。复兆镛居士书 阅汝书,可谓苦上加苦。须生感激心,切不可谓修持无功,而生退惰,及怨天尤(怨也)人之心。当知汝之宿业应受大苦。由修持故,改重为轻。从今以后,事事利人,心心省己。则后来境遇,当可转好矣。须知吾人宿世,业深沧海,罪高须弥。虽境不好,尚不至甚。回想几多大富大贵者,家败人亡。况我宿生无福,今尚不至冻馁。较彼苦相,尚胜万倍。以劝人念佛求生西方,为自利利他之法。心果真诚,则业消福增,日渐康泰矣。卷四。其它百丈清规序辨讹 按百丈禅师,生于唐玄宗九年,寿九十五岁,至宪宗元和九年正月归寂。所著清规,首章即祝厘,次章即报恩,又次章即报本,此种极严重之佛事,若无佛殿,向何处举行乎。自百丈寂后,历二百余年,至宋真宗景德元年,杨亿为清规作序。有不立佛殿,唯树法堂者,表佛祖亲嘱受,当代为尊也。窃疑乃前立佛殿,后树法堂,正合佛祖亲嘱受之意,而近千年来,无人改正。今弘储禅师,亦据此为论断,不禁痛心疾首。禅寺无佛殿,将绝无佛耶,抑傍边小屋供佛耶,奉旨祝厘于偏傍小屋,不唯轻佛,其轻君也大矣。以此一事,知此不字,唯字,乃前字,后字之讹。扬州所刻清规证义,已令改正。今避难寓灵岩,见所录储公所作宝王殿记,深恐以讹传讹,将人天师表之百丈,竟以魔外之行为诬之。因略为辩论,以期后之来哲,各各尊佛尊祖,以维持法道于无既也。知我罪我,所不计焉。印光法师文钞续编发刊序 净土法门,其大无外,如天普盖,似地均擎。无一法不从此法建立,无一人不受此法钧陶。以如来一代所说,一切大小乘法,皆随众生根性而说。或契理而不能遍契群机,或契机而不能彻契至理。因兹如来出世度生之本怀,郁而不畅。众生即生了脱之大法,卷而未舒。华严虽已导归西方,而人天权乘未闻。诸经亦多略示端倪,而法门纲要未著。由是如来兴无缘慈,运同体悲,特于方等会上,说弥陀净土三经。普被三根,全收九界,阐如来成始成终之妙道,示众生心作心是之洪猷。机理双契,凡圣齐资。如阿伽陀药,万病总治。如十方虚空,万象总含。普令圣凡,现生成办道业。大畅如来,出世度生本怀。倘如来不说此法,则末世众生,无一能于现生了生死者。光宿业深重,受生佛法断灭之乡。出世半年,又遭六月闭目之痛。入塾读书,屡受盗匪兵戈之扰。稍开知识,复中程朱辟佛之毒。所幸学识全无,不能造生陷阿鼻之业。设或才智等伊,必至作十虚莫容之愆。由此意恶,长婴病苦。数年直同废人,一旦始知错误。于是出家为僧,冀灭罪咎。宗教理深,无力研究。净土道大,决志遵行。拟作粥饭自了僧,不做弘法利生梦。三十三岁至普陀法雨寺,住持化闻和尚,知光只会吃饭,别无所能。遂令常作食客,不委一毫事务。二十余年,颇得安乐。经年无一人来访,无一函见投。宣统三年,上海佛学丛报,高鹤年屡为邮寄。见所载文字,多合公道。间有涉政治而稍侧重者,窃恐人以此讥诮佛法,因用云水僧常惭之名,寄书祈其秉公立论,勿令美玉生瑕,编辑者并未寓目。后鹤年来山,为说所以。伊绐去数稿登报,署常惭名,绝无知者。民国六年,徐蔚如得与其友三信,印五千本,名印光法师信稿,送人。七年,搜罗二十余篇,排于北京,名印光法师文钞,持其书来普陀求皈依,光令皈依谛公。八年,又印续编。秋,其母殁于申寓,丧事毕,令商务印书馆,合初续为一部,作一册。十二年,光令商务馆另排增订本,作四册,留板,初次印二万部。十四年,又令中华书局排增广本,仍作四册。此后无论何种文字,概不留稿。一免旷用施主钱财,一免徒刺明人慧眼。十九年,掩关苏报国寺,当家明道师,令人偷钞。二十四年,彼去世,遂止。二十六年,避难灵岩山,钞者以其稿交当家妙真师,妙师又令于半月刊等报钞录。光知之,势不能已,只好详校令排,满彼之愿。光幼失学问,长无所知,文极拙朴,不堪寓目。然其所说,皆取佛经祖语之意,而随机简略说之,不敢妄生异见以误人。又加五十余年之阅历,若肯略其文而取其义,不妨作一直指西归之目标。宜致力于西归,勇往直前,勿以木标恶劣并西归之路程亦不愿视,则竖标归西,两无所憾矣。又初编虽印上十万部,大通家以专说信愿念佛,因果报应,敦伦尽分,家庭教育,直是劝世白话文,绝无拨云见月,开门见山,豁人心目,畅佛本怀之语句,故若将浼焉。亦有与光同一根性者,视作妙宝,由兹返迷归悟,返邪归正,生敦伦常,殁生极乐者,大有其人焉。续编于初编所说外,益产妇念观音,毒乳杀儿女,此皆古今高僧医人,所未说者,光则屡屡说之。古人不为良相,必为良医,以期济世活人。光以无知无识粥饭僧,由徐蔚如一人传虚,竟致承虚接响之万人传实,以为善知识。彼既以讹传讹,光不妨将错就错,教人生有恃怙,死有归宿,产无厄难,子不横死,以尽我心。虽有刺于明人慧眼,但以有益于人,无害于世,因随顺明道妙真二师之意,而令其流通,并略叙其缘起。知我罪我,所不计也。示灵岩打七规矩(为在家弟子说) 灵岩规矩,系光所立,与天下丛林不同。(唯杭州弥陀寺仿佛,彼亦光立,后稍带点应酬派,也放焰口。)常年功课,与打七同。有请打七者,不过多加三次回向而已。无论请多请少,全堂通通照常念。所有[贝+亲+见]资,全堂并外寮均分。无偏无党,不以开多开少起争执。一律同念,[贝+亲+见]一律均分。但施主,请多人彼只得多人之功德,以故无一人不念。若照别处,则打七者打七,不打者便闲住。于功课有间断,于僧众有开否。此法实为办道应酬佛七之第一法,为从来所未有,故人多乐于灵岩打七也。题佛舍利偈 如来无生灭,众生有罪福。福感佛出世,罪感佛入灭。佛虽示入灭,仍不捨众生。 故留诸舍利,作得度因缘。当知此舍利,即是佛生身。亦即佛法身,宜瞻礼供养。 恪遵如来教,专修净土法。速出五浊界,期畅佛本怀。灵岩新建弥勒殿奠基祝愿赞 缅维地神,护法功深。弥勒楼阁重建新,愿输保护心。俾此法门,万古无灾屯。张母王太夫人西归颂 懿哉张母,宿有慧根。赋性贤善,慈和如春。 厚德载福,周济饥贫。子孙咸堪,咏吁嗟麟。敬恕堂匾跋 陶遗居士,相识有年。见其谦抑敬谨,知其所禀者远。兹令为书堂名,言先父惕甫公,修堂三楹,名敬恕。盖欲后世子孙,永作规绳。意欲请有德者书之,不幸而居其间九日即逝。遗与仲兄,谨承先志。四十年来,额尚未书。祈光为书,不计工拙。光愧无德,又不善书。为塞责计,聊允其请。相医要义 有心无相,相随心生。有相无心,相逐心灭。以此四句,对一切人说。令有好相者力勉,无好相者力修。必期于好者永保其好,不好者即变为好。相士常能以此告人,即居廛为政,以相化民,其为功德,最为殊胜。以此回向西方,定可满其所愿。其力勉力修之道,无越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化他。尚可超凡入圣,况世间数十年富贵福泽乎哉。医士医病,亦宜注意于此。能如此者,是名真医,是为大医王之真弟子也。免难轶闻 此女人,命不该死,故坐于汽车之外。及车堕下河正下时,扬于其岸,故衣绝未湿。盖佛天鬼神,于坐车时,已为救之之法于前矣。想必如是。 又民十几年,潘对凫重修济南净居寺。开光唱戏,来客甚多。一人领一小孩,在井边看。小孩堕下井,立使人下井捞,水面无一物。用竿子遍井底搅,亦无一物。其人回家,则小孩在家里睡。如痴如呆,衣服尽湿。问何以到家,云不知。因刻一碑,盖一亭,名其井为圣井,拓之寄光。光送真师,真师裱而挂于太平寺大殿下客厅。此致梦庵,猜猜此梦。 民廿七年,避地瓯江度岁。腊底有青田至金华公路汽车一辆。晚开出,隔丽水数十里之荒野江边。司机不慎,车堕江中。乘客四十余人,均遭灭顶。翌日黎明,前往营救时,有一妇人,年约三十左右,坐江岸道旁,如痴如醉,询以何来,答言,昨暮乘车至此,问以全车遇险,尔何无恙,对曰不知。质以当时情况,亦不了了。连日两处新闻披露,莫不咄咄叹奇。还山后,曾以此一段新闻,备告师尊,当时亦只互相惊异。予归寮舍,后师饬侍役持此字条见示。看后挟书中,亦未重视也。公今往生矣,用特检出,以待装池。残零只字,片羽吉光。曾忆某记载有保存王右军沽酒数斤之字条者,异常珍贵。则吾师此纸之价值,不待他年评定也。庚辰除夕前二日敬识。辛巳花朝后数日,书于灵岩山寺之养心室中。甲午十月廿二日,奉妙真上人示,敬谨录书。弟子慧健时年七十有七(慧健为梦庵法名)。名贤题咏册小引(代灵岩常住作) 贵客莅止,为古刹光。特备粗册,祈题鸿章。用镇三门,结莲社香。 百年寿终,同往西方。诗人张永夫后身 张永夫,善诗性介,死而友盛青嵝,葬于灵岩山麓。越十八年,青嵝诞期,一少年翰林来贺,即永夫后身也。答丁福保居士代友人问一则 令友所问,以果地觉,为因地心者。以阿弥陀佛所证之菩提觉道,即阿弥陀佛一句万德洪名,包摄净尽。念佛众生,果能恳到执持忆念。则以弥陀果德,熏染自己业识妄心。熏之久久,业尽情空。心与佛合,心与道合。全众生心,成如来藏。因该果海,果彻因源。以果地觉,为因地心,如是如是。卷四。文疏植福祈嗣佛七文疏 伏以佛光普照,如秋月以当空。法化流行,若时雨之润物。所求皆遂,无愿不从。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名山,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省,囗囗县,囗囗乡,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斋,植福延龄祈生令嗣信(男女)囗囗一心上叩娑婆教主释迦文佛,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消灾延寿药师如来,现坐道场观音大士,十方三世无尽三宝,各宝金莲座下。愿舒莲目,俯鉴葵忱。切念弟子,叨生盛世,忝预人伦。光阴已过四十,子息尚无一个。总因宿业深厚,现善微弱。致令子嗣缺乏,不能慰承先启后之心。福慧浅薄,无由行爱物仁民之事。由是特发诚心,恭就囗囗寺,启建佛七一堂。于囗囗月囗囗日开坛,恭请囗囗戒德师僧,逐日称念无量寿如来洪名圣号,至囗囗日圆满。又于囗囗日,设放普济孤魂焰口一堂。于囗囗日,设如意大斋一堂。又以囗囗元,助修天王宝殿。以此功德,专祈佛慈加被,法润深滋。罪雾消而寿山耸峙,石麟降而干蛊联芳。又祈祖祢同生莲邦,现生眷属悉增福寿。又祈雨顺风调,民康物阜。干戈永息,中外协和。四恩总报,三有齐资。法界众生,同圆种智。恭干三宝垂慈,证明摄受。谨疏。时维天运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具呈荐亡生西佛七文疏 伏以佛光普照,如杲日以丽天。法化流行,若甘露之润物。有求皆应,无愿不从。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省,囗囗县,囗囗乡,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因,启建荐亡生西佛七道场,囗囗暨领阖家善眷人等,是日沐手焚香,一心归命娑婆教主释迦文佛,极乐教主阿弥陀佛,十方三世无尽三宝,各宝金莲座下。愿舒莲目,俯鉴葵忱。切念囗囗,生于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时,殁于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时。痛念渺尔去世,永背音容。未修念佛三昧,难免随业升沉。三途固属苦荼,人天亦非安乐。若不往生西方,决难身心自在。由是恭就囗囗寺,启建荐亡生西念佛道场七永日,仗凭戒德师僧,称扬弥陀圣号。献六味之香斋,供常住之三宝。六时忆念,七日精修。所集功德,专祈□□神超净域,业谢尘劳。莲开九品之华,佛授一生之记。又祈历代祖宗,咸归极乐。现在眷属,均获吉祥。四生九有,同归净土法门。八难三途,共入弥陀愿海。恭干三宝慈悲,证明摄受。谨疏。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具呈植福延龄佛七文疏 伏以佛天普覆,但有感而皆通。法海无边,唯竭诚者得益。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省,囗囗县,囗囗乡,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因,启建植福延龄佛七道场,信(男女)囗囗本命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时建生,现年囗囗岁,暨领阖家善眷人等。是日沐手焚香,一心归命,娑婆教主释迦文佛,极乐教主无量寿佛,十方三世无尽三宝,各宝金莲座下。愿舒莲目,俯鉴葵忱。切念弟子叨生盛世,忝预人伦。善根微弱,未知出世之方。过咎滋多,久昧修因之路。又以天覆地载,师教亲生。受恩则大越虚空,报德则少逾涓滴。若非投诚三宝,曷由普报四恩。由是谨于即日,恭就囗囗寺,启建植福延龄念佛道场七永日。仗凭戒德师僧,称扬无量寿佛圣号。献六味之香斋,供常住之三宝。六时忆念,七日精修。所集功德,专祈罪山崩倒,业海干枯。寿随日增,福自天锡。现前眷属,膺五福而培胜因。过去宗亲,仗佛慈而生净土。四恩总报,三有齐资。法界有情,同圆种智。(下略)忏悔发愿佛七文疏 (上略)切念弟子囗囗宿业深重,现过殷繁。虽则专志净业,未得心佛相应。多年疾病缠绵,现今更加沉重。由是特祈囗囗寺,启建念佛求生西方道场一七。恳祈弥陀慈父及诸圣众,特垂慈悲,速来接我,令我正念分明,随佛往生,不离当念,即生西方。见佛闻法,悟无生忍,承佛慈力,及己愿轮,回入娑婆,度脱众生。若其世寿未尽,愿祈速愈。当尽此报身,弘扬净土,广度众生,以报佛恩。又愿先父,先姑,承此功德,神超净域,业谢尘劳,莲开上品之华,佛授一生之记。家母囗氏,深信佛法,专修净业。临终正念昭彰,蒙佛接归极乐。先室囗氏,于此佛七坛中,蒙佛慈悲加被,不离当念,便预莲池。又愿历代祖宗,累劫怨亲。同登净土玄门,共入弥陀愿海。又愿家门清吉,人眷平安,兵劫早息,中外协和。恭干三宝慈悲,证明摄受。谨疏。植福延龄普佛文疏 伏以大觉世尊,实众生之恃怙。药师妙典,洵苦海之舟航。有求皆应,无感不通。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国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山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省囗囗县囗囗乡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因,启建植福延龄普佛道场。信(男女)囗囗暨领阖家善眷人等,是日沐手焚香,一心归命娑婆教主释迦文佛,消灾延寿药师如来,十方三世无尽三宝,各宝莲座下。愿舒绀目,俯鉴丹忱。窃念弟子虽生末法,幸处中华。蒙佛圣之庇庥,赖父母之抚育。不唯受恩而冀报,兼欲忏罪而自新。由是谨于即日,恭就囗囗寺,启建植福延龄普佛道场一堂。仗凭戒德师僧,称扬药师圣号,虔礼药师海会佛及圣众。以此功德,专祈弟子囗囗业障消除,善根增长。寿与日而俱永,德随时以益新。并愿历劫怨亲,等蒙解脱。现在眷属,各获安康。四恩总报,三有齐资。法界有情,同圆种智,恭干三宝慈悲,证明摄受。谨疏。 囗囗国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具呈植福延龄佛七文疏 伏以佛光普照,如秋月以当空。法化流行,若时雨之润物。所求皆应,无愿不从。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国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名山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市囗囗路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斋,植福延龄信(男女)囗囗,暨阖家善眷,一心上叩娑婆教主释迦文佛,消灾延寿药师如来,极乐世界阿弥陀佛,现坐道场观音大士,十方三世无尽三宝,各宝莲座下。愿舒莲目,俯鉴葵忱。窃念弟子叨生盛世,幸预人伦。赖祖先之德泽,致衣食尚无乏。每欲报德植福,修持净业。无奈根机浅薄,罪障宏深。悠悠虚度,未得实益。现被二竖所困,愈惊三界无安。由是特发诚心,恭就囗囗寺,启建专持阿弥陀佛万德圣号佛七一堂。择于本月囗囗日开坛,恭请囗囗位戒德师僧,逐日一心称念佛号,至囗囗日圆满。是晚设放普济孤魂焰口一堂,以此功德,专祈佛慈加被,法利润滋。罪雾消而身心安乐,慧月朗而谛理洞明。现在道业增进,优入圣贤之域。临终形神俱妙,高登极乐之邦。又祈过去祖祢,同生西方。现在眷属,悉增福寿。又祈雨顺风调,民康物阜,干戈息而中外协和,礼让兴而风俗淳善。四恩总报,三有齐资。法界众生,同圆种智。恭干三宝垂慈,证明摄受。谨疏。时维 公元囗囗年囗囗夏历囗囗月囗囗日具呈普利水陆请牒文疏 伏以大觉世尊,实众生之恃怙。妙法灵文,乃苦海之舟航。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国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山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省囗囗县囗囗乡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斋,荐先延生,信(男女)囗囗行年囗囗岁,本命囗囗宫,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时建生。维日一心归命娑婆教主释迦世尊,十方三世无尽三宝。愿展慈光,俯鉴葵悃。窃念弟子与诸众生,自无始来,轮回六道,迷心取境,背觉合尘。于真常中妄见无常,于极乐中翻受极苦。不遇良缘,则何由灭罪而增福。不修胜法,则无从荐亲而解冤。逢囗囗寺纠集众善,启建万年普利水陆,亦随一分,以冀备膺福祥,均资恩有。每年于囗囗月囗囗日开坛,至囗囗日圆满。于中一心奉请,十方法界四圣六凡,万德万灵,光降法筵,以申供养。伏凭清众讽诵囗囗如上合集功德。仰冀三尊允鉴,万圣垂光。宏开拔苦之门,大启与乐之道。四恩三有,法界有情,悉皆顿出苦轮,即生乐国。预会弟子,生崇福寿,没归莲邦。本坛依科修奉外,各给牒文一道,俾本人随身佩执。俟百年报满,仗此牒文,即生净土。为此具牒,须至牒者。给付预修培因信(男女)囗囗随身收执。时维 公元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给礼拜大方广佛华严经文疏 伏以大觉世尊,实众生之恃怙。华严妙典,乃苦海之舟航。有求皆应,无感不通。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国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山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省囗囗县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因,植福延龄信(男女)囗囗,行年囗囗岁,本命囗囗宫,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时建生。是日熏沐焚香,一心归命娑婆教主释迦文佛,极乐导师阿弥陀佛,消灾延寿药师如来,大方广佛华严尊经,现坐道场观音大士,十方三世无尽三宝,各宝金莲座下。愿舒绀目之慈光,俯鉴愚诚之葵悃。窃念弟子自无始来,轮回六道。迷心取境,背觉合尘。纵身口意,造杀盗淫。与诸众生互相残害。于真常中,妄见生灭。于极乐中,翻受苦毒。不遇良缘,则何由灭罪而增福。不修胜法,则无从报恩而解怨。由是特发诚心,虔请囗囗寺戒德僧囗囗大师,一字一拜,志诚顶礼大方广佛华严经一部,八十一卷。兹值功德圆满,佛事周隆。仰企三尊加被,万圣垂光。俾弟子本身及阖家眷属,悉皆灾障冰消,吉祥云集。福泽深于东海,寿量高于南山。历代先亡,蒙法利而同生极乐。绵延后裔,沐佛恩而均享安康。四恩总报,三有齐资。法界有情,同圆种智。仰干三宝慈悲,证明摄受。本坛因即给牒一道,俾彼随身佩执。俟百年报满,仗此功德,往生净土。须至牒者。右牒给付修因企果植福延龄信(男女)囗囗收执。时维 公元囗囗年岁次囗囗囗囗月囗囗日 主修沙门囗囗谨具 拜经比丘囗囗恭签卷四。楹联三门 净土法门普摄群机实如来成始成终之道 弥陀恩德遍沾含识示众生心作心是之方弥勒阁 弥勒为当来世尊远本莲经不宣实则久成无上道 楼阁乃法界全藏妙谛华严略显观兹可晓住斯人 宝阁覆十虚直同万象空含圆彰法界修因事 分身遍尘刹宛若千江月印预摄龙华授记人大雄宝殿 愿重悲深举三根而普度 真穷惑尽超十地以独尊地藏殿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悲心无既 地狱已空始示成佛慈誓莫穷观音(二首) 妙相庄严普摄庶类 悲心恻怛广度群萌 大士现千手眼遍提普照 众生当一心志归命投诚 念佛堂(二首) 都摄六根净念相继 专注一境毕命为期 莫讶一称超十地 须知六字括三乘赠法空大师 修行以对治烦恼习气为本 省己以不肯放纵自欺为功赠郭介梅居士 杯量容三千世界 渡生尽十二含灵赠戴涤尘居士(二首) 劝亲修净尽儒道 祈众往生畅佛怀 五蕴皆空一法不立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卷四。法语、跋上海护国息灾法会法语(自序见文钞续编) 邓慧载记录 第一日说吃素念佛为护国息灾根本 印光本一无知无识之粥饭僧,只会念几句佛。虽虚度光阴七十余年,而于佛法,绝无彻底之研究。此次既以护国息灾法会诸君之邀请参加,情不可却,且事关国家福利,亦属应尽之责。遂不辞简陋,来预此会。但今天所讲者,并无高深之理论,只述护国息灾之根本方法。至于此次法会之要义,待明日再讲。 此次法会之目的,为护国息灾,但何以方能达此种目的。余以为根本方法,在于念佛。盖杀劫,及一切灾难,皆为众生恶业所感。人人念佛,则此业可转。如只有少数人念佛,亦可减轻。念佛法门,虽为求生净土,了脱生死而设,然其消除业障之力,实亦极其巨大也。而真正念佛之人,必先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尤须明白因果,自行化他。今日之非圣非孝,蔑道废伦,杀父公妻等等邪说,皆是宋儒破斥因果轮回,以致生此恶果。如人人能明白因果道理,则断无人敢倡此谬说也。世间一成不变之好人少,一成不变之坏人亦少,大多皆是可上可下,可好可坏,所以教化最为紧要。孔子曰,惟上智,与下愚不移。只要加以教化,无不可以使之改恶归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惟在人之信念而力行耳。今日中国社会之所以如是紊乱者,皆无教化之故也。但教化须在幼小时起,所谓教妇初来,教儿婴孩。若小时不教,大则难以为力矣。何则,习性已成,无法使之改易也。故念佛之人,须注意教育其子女,使为好人,存好心,说好话,做好事。果能人人如是,则灾难自消,而国亦常蒙拥护矣。 念佛法门,根本妙谛,在净土三经。而华严经中普贤行愿品所示,尤为根本不可缺乏之行愿。盖善财以十信满心,参德云比丘,即教以念佛法门,得入初住,分证法身。从此历参五十余员知识,随闻随证,自二住以至十地,历四十位,最后于普贤菩萨处,蒙其开示加被威神之力,所证与普贤等,与诸佛等,即是等觉菩萨。然后普贤菩萨,以十大愿王,导归极乐,劝进善财,及华藏海众,一致进行,求生西方极乐世界,以期圆满佛果。故知念佛法门,始自凡夫,亦可得入,终至等觉,亦不能超出其外。实为十方三世一切诸佛,上成佛道,下化众生,成始成终之总持法门。故得九界同归,十方共赞,千经俱阐,万论均宣也。 凡学佛之人,更有应注意之事,即切戒食荤,因食荤能增杀机。人与一切动物,生于天地之间,心性原是相等,但以恶业因缘,致形体大相殊异耳。若今世汝吃他,来世他吃汝,怨怨相报,则世世杀机无已时矣。若能人人茹素,则可培养其慈悲心,而免杀机。否则纵能念佛,而尚图口腹之乐,大食荤腥,亦未能得学佛之真利益也。 再者,今人好言禅净双修,究则所谓双修者,乃看念佛的是谁。此仍重在参究,与净土宗生信发愿求往生,迥然两事。又禅宗所谓明心见性,见性成佛,系指亲见当人即心本具之佛性而言。密宗所谓即身成佛,盖以即身了生死为成佛。若遽认以为成万德具足,福慧圆满之佛,则大错大错。盖禅家之见性成佛,乃是大彻大悟地位,若能断尽三界内之见思二惑,方可了生脱死。密宗之即身成佛,不过初到了生死地位。此在小乘,则阿罗汉亦了生死。而圆教初信断见惑,七信断思惑,即已了生死。七信与阿罗汉,了生死虽同,其神通道力,则大相悬殊。八九十信,破尘沙惑,至十信后心,破一品无明,证一品三德秘藏,而入初住,是为法身大士。历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四十一位,方入佛位。其历程尚有如此之远,非一蹙即可骤至也。修净土者,即生西方,即了生死,亦是即身成佛,但净宗不作此僭分说耳。而与禅宗之纯仗自力,较其难易,实为天壤之别。尚望预会诸君,三复斯旨。 第二日说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 昨日讲净土法门,今天讲护国息灾法会之意义。所谓护国息灾云者,是国如何护,灾如何息。因是欲达此项目的,有二种办法,一者临时,二者平时。如能平时茹素念佛,以求护国息灾,固有无限之功德。即临时虔敬而求护息,亦有相当之效力,不过仍以平素大家护息为好。盖平素大家茹素念佛,愿力相接,则邪气消而正气长,人人存好心,说好话,做好事,国家得护而灾殃自消矣。古书有云,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盖已乱之治易晓,未乱之治难明。夫治国亦如治病,有治标者,有治本者。治病者是已乱之治,若求其速效,所谓头痛医头,腿痛医腿,治其标也。其标既愈,然后再治其本,俾气血周流,营卫舒畅。本既痊愈,则精神振起,方能奋发有为。现者国家危难,已至千钧一发之际,余以为今日治国,须标本兼治。兼治之法,最莫善于念佛吃素,戒杀放生,而深明乎三世因果之理。现在世界之劫运,吾人所受种种灾难,皆是过去恶业所招,以致感受现在苦果。故知此恶业者,即过去恶因之所造成也。欲免苦果,须去苦因。过去已种之苦因,念佛忏悔,乃能消去。现在如不再种苦因,将来即能免受苦果。何谓苦因,贪瞋痴三毒是也。何谓善因,济物利人是也。若人人明达因果之理,则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灾害自无从起矣。唯今人不明因果之理,私欲填胸,无恶不作,只知自己,不知有人。讵知利人即是利己,害人甚于害己。故余平素常言,因果者,圣人治天下,如来度众生之大本也。捨因果而谈治国平天下,何异缘木而求鱼,吾未见其能有得也。佛言,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如今生所作所为皆是恶事,来世定得恶果。如今生所作所为皆是善事,来世定得善果。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书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其理与吾佛所讲因果正同。所谓余者,乃正报之余,非正报也。本人来生后世所享受者,乃所谓本庆本殃也。余报乃在其子孙,余庆余殃,皆其祖父所积而成者也。 世人不知因果,常谓人死后,则告了脱,无善恶果报,此为最误天下后世之邪见。须知人死之后,神识不灭。如人人能知神识不灭,则乐于为善。若不知神识不灭,则任意纵欲,杀父杀母,种种罪恶,由此而生。此种极恶逆之作为,皆断灭邪见所致之结果。人人能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则天下太平,人民安乐。然此尚非究竟法。何为究竟法,是在念佛求生西方,了生脱死。并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则国运可转,灾难可消。盖今日之灾难,皆大家共业所招。如人人念佛行善,则共业可转,而劫运可消。如一二八沪战时,念佛之人家,得灵感者甚多。彼自己单修,尚得如此灵感,况人人共修者乎。故知国难亦可由众人虔恳念佛挽回也。又如观世音菩萨,以三十二应身,入诸国土,寻声救苦。如至诚诵观音圣号,自能得感应。古今得灵感而见诸载记者甚伙,诸君可自翻阅之。除普门品中所述外,凡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救度之。应以山河大地桥梁道路身得度者,即现山河大地桥梁道路身而救度之。现在之人,发信心者太少,不发信心者太多。若人人发信心,则何灾不可消哉。且人之信心,须在幼小时培养。凡为父母者,在其子女幼小时,即当教以因果报应之理,敦伦尽分之道。若待其长大,则习性已成,无能为力矣。尤重者必在于胎教,孕妇能茹素念佛,行善去恶,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身不行恶事,口不出恶言。使儿在胎中禀受正气,则天性精纯,生后再加以教化,则无不可成为善人者。昔周太姜,太任,太姒,相夫教子之淑德懿行,故能成周朝八百年之王业。印光常谓治国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得一大半。良以家庭之中,主持家政者,多为女人,男人多持外务。其母若贤,子女在家中,耳濡目染,皆受其母之教导,影响所及,其益非鲜。若幼时任性娇惯,俾其自由,绝不以孝弟忠信因果报应是训,长大则便能为杀父杀母之魔王眷属矣。是故子女幼小时,切须养其善心,严加约束。要知今日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之辈,皆从彼父母娇生惯养而来。以孟子之贤,尚须其母三迁,严加管束而成,况平庸者乎。现在大家提倡男女平权,谓为抬高女人的人格。不知男女之身体既不同,而责任亦各异。圣人所谓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正位乎内者,即实行烹饪纺织,相夫教子之事也。今令女人任男人之事,则女人正位之事荒废矣。名虽为抬高女人的人格,实则为推倒女人的人格。愿女界英贤,各各认清自己的人格所在,则家庭子女,皆成贤善,天下岂有不太平之理乎。以治国平天下之要道,在于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母任多半。以在胎禀其气,生后视其仪,受其教,故成贤善,此不现形迹而致太平之要务,惜各界伟人,多未见及。愿女界英贤,于此语各注意焉。世俗皆称妇人曰太太,须知太太二字之意义甚尊大。查太太二字之渊源,远起周代,以太姜,太任,太姒,皆是女中圣人,皆能相夫教子。太姜生泰伯,仲雍,季历,三圣人。太任生文王。太姒生武王,周公。此祖孙三代女圣人,生祖孙三代数圣人,为千古最盛之治。后世称女人为太太者,盖以其人比三太焉。由此观之,太太为至尊无上之称呼。女子须有三太之德,方不负此尊称。甚愿现在女英贤,实行相夫教子之事,俾所生子女,皆成贤善,庶不负此优美之称号焉。 其次须认真茹素,人与动物,原是同等,何忍杀其性命,以充自己口腹。己身微受刀伤,即感痛苦。言念及此,心胆惨裂,何忍杀生而食。况杀生食肉之人,易起杀机。今世之刀兵灾劫,皆由此而来。古语云,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世有许多人,虽明佛法道理,而视戒杀茹素为难行。民国十年,余往南京访一友,其人请魏梅荪见余,以信佛念佛,而不能吃素。告余令其熟读文钞中,南浔极乐寺修放生池疏数十遍,即能吃素矣。以其文先说生佛心性不二,次说历劫互为父母兄弟妻子眷属,互生。互为怨家对头,互杀。次引梵网,楞严,楞伽经文为证。熟读深思,不徒不忍食,且不敢食矣。魏居士未过二月,即绝不食肉矣。又上海黄涵之居士之母,不能食素,且不信食素为学佛要事。黄涵之函询其法,余令其于佛前朝夕代母忏悔业障,以母子天性相关,果能志诚,必有感应。涵之依之而行,月余,其母便吃长素矣。时年八十一,日课佛号二万声,至九十三岁去世。余望一切大众,从今日起,注意戒杀茹素。并劝自己之父母子女,及亲友,共同茹素。要知此亦护国息灾之根本方法也。今日余所讲者,为护国息灾之意义,而实行方法,乃在念佛茹素。诸君幸勿以为浅近而不介意也。 第三日申述因果原理并以事实证明 前昨两日,余曾将因果道理,及护国息灾的方法,略略叙述,今日本可不必再谈因果。但有不得不申述者,拟进一步,将因果之原理,与事实,互证说明,俾大众知所儆惕。现在世人不晓因果之原理,以为妄谈邪说。处处讨便宜,不肯吃亏。殊不知便宜即是吃亏,吃亏即是便宜。如今之为父母者,多溺爱其子女,不严加约束,致养成其好钱财,好贪便宜,以为可以保守家产,不致损失。岂知适得其反,遗患终身。间接则与国家社会,亦有无限之影响。兹举一事为例。隋代州赵良相,家资巨万,有二子,长曰孟,次曰盈,盈强孟弱。其父将终,分家资为二,孟得其上。及良相死,盈尽霸取其兄之产。止与孟园屋一区,孟佣力自活。无何,赵盈死,生孟家为儿,名环。后孟亦死,生盈家,与盈之子为儿,名先。洎长,而孟家益贫,盈家益富,赵环即与赵先作仆使为活。谚云,天道弗平,盈者益盈。环一日闻其寡母曰,赵盈霸汝家产,致汝世贫,今至为其奴,可不耻乎。环因怀恨,欲杀赵先。开皇初,环从先朝五台,入峨谷东数十里,深旷无人。环拔刀谓先曰,汝祖,我父,弟兄也,汝祖霸我产业,致我世贫。今为汝仆,汝其忍乎,吾今杀汝也。先即疾走,环逐之入林,见草庵,遂入。有老衲曰,子将何为。环曰,吾逐怨也。老衲大笑曰,子且勿为,令汝自识之。各以药物授之,充茶汤,食已,如梦初醒,忽忆往事,感愧自伤。老衲曰,盈乃环之前身,霸他之业,是自弃其业也。先乃孟之再来,受其先产,父命犹在耳。二人弃家从释修道,后终于弥陀庵。见清凉山志。因果报应,彰明显著,如响应声,如影随形,丝毫不爽也。又如现在流传五台山人皮鼓一事,亦是因果最显明可畏者,为言其详。唐北台后黑山寺僧法爱,充监寺二十年,以招提僧物,广置南原之田,遗厥徒明诲。爱死,即生其家为牛,力能独耕,仅三十年。牛老且病,庄头欲以牛从他易油。是夕,明诲梦亡师泣曰,我用僧物,为汝置田,今为牛,既老且羸,愿剥我皮作鼓,书我名字于鼓上,凡礼诵当击之,我苦庶有脱日矣。不然,南原之阜,变为沧瀛,未应脱免耳。言讫,举身自扑。诲觉,方夜半,鸣钟集众,具宣其事。明日,庄头报老牛触树死。诲依其言,剥皮作鼓,书名于上。即卖南原之田,得价若干,五台饭僧。诲复尽倾衣钵,为亡师礼忏。后送其鼓于五台山文殊殿,年久鼓坏,寺主以他鼓易之,讹传以为人皮鼓耳。见清凉山志。盖因果昭彰,无能或逃。然赵氏二子,夙世种有善根,能邂逅高僧,居然成道。若一般凡庸,焉可自蒙,而且拨无因果,自误误人,自害害人。今人皆唯看目前,不顾后世,好占便宜,不愿吃亏。其子女耳濡目染,相习成风。而社会风俗,亦因之险恶。争夺以起,大乱以兴,杀人盈城盈野,而目不为瞬,心不为颤,无非职是故也。且杀人者,残忍恶毒,不以为可悲可惧,反自矜其功,而他亦交相赞叹。甚有杀父母,杀兄长者,反自命为大义灭亲。噫,祸变至此,天理绝,人道灭。不仅道德丧亡,抑将浩劫相续。故现在欲救护国家,应从根本做起。根本为何,即确信因果是。如洞明因果之理,而又笃信实行,则世道人心,自可挽回。余以为世界之宗教哲学,皆无佛教精奥而易行。今人之不信因果,大多受宗儒之影响。宋代理学,如程明道,伊川,朱晦庵等,由看佛大乘经,略领会全事即理之意致。及亲近宗门知识,又会得法法头头,不出一心之旨。实未备阅诸经论,及遍参各宗知识。遂窃取佛经之义以自雄,用以发挥儒教之奥。又恐后人看佛经,知彼之所得处,遂昧心辟佛。精妙处不好辟,即在事实上辟。谓佛所说之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事理,皆是骗愚夫愚妇奉彼教耳,实无其事。谓人死之后,形既朽灭,神亦飘散,纵有剉斫舂磨,将何所施。又神已散矣,令谁受生。由此之故,大开肆无忌惮之端,善无以劝,恶无以惩。谓天即理也,岂真有冕旒而王者哉。谓鬼神为二气之良能。谓打雷为阴阳之气击搏而成声。将实理实事,认作空谈。专以正心诚意,为治国治民之本。不知正心诚意,必由致知格物而来。彼以致知,为推极吾之知识,以格物,为穷尽天下事物之理。而不知物,乃心中私欲,由有私欲,障蔽自心,则本具真知,莫由显现。由格除私欲,则其本具之真知自显,真知显,而意诚心正矣。正心诚意,愚夫愚妇一字不识者,亦做得到。若如彼说,推极吾之知识,穷尽天下事物之理,虽圣人亦做不到。故知此处一错,治世之根本已失。又以无因果轮回,令人正心诚意,以无有因果,一死永灭,善恶同归于尽,谁复顾此空名,而正心诚意乎。又理学家谓有所为而为善即是恶,此语直是破坏世间善法。何以故,蘧伯玉行年二十,而知十九年之非,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欲寡其过而未能,是有所为耶,无所为耶。孔子以德不修,学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为忧。年已七十,尚欲天假数年,以期学易而免大过,是有所为耶,无所为耶。然自程朱以后,儒者皆不敢说因果。以说则受人攻击,谓非纯儒,谓悖先贤。故凡识见卑劣者,随声倡和以辟佛。识见高明者,无不偷看佛经以期自雄,无不痛辟佛法,以为后来入乡贤祠,入文庙之根据耳。在程朱当日之心,只欲儒教兴隆,不顾佛教存灭。驯至于今,由彼破因果轮回之余毒,至今爆发,废经废伦,废孝免耻,以成杀父杀母之恶剧,可不哀哉。 现在绥远战事甚急,灾祸极惨,我忠勇之战士,及亲爱之同胞,或血肉横飞,丧身殒命。或屋毁家破,流离失所。无食无衣,饥寒交迫,言念及此,心胆俱碎。今晨圆瑛法师,向余说此事,令劝大家发心救济。集腋成裘,原不在多寡,有衣助衣,有钱助钱,功德无量,定得善果。要知助人即助己,救人即救己,因果昭彰,丝毫不爽。若己有灾难,无人为助,能称念圣号,佛菩萨于冥冥中,亦必加以佑护焉。余乃一贫僧,绝无积蓄,有在家弟子布施者,皆作印刷经书用。今挪出一千圆,以为援绥倡。能赈人灾,方能息己灾。现在一般士女,务尚奢华,一瓶香水之值,有三四十圆,至二三百圆者。何如将此靡费之资,移作助绥之用。又有一般人,多好敛财,生前既不愿用,死后仍期带于地下,欲其子女以厚葬之,或留为子女用。殊不知现世有掘墓之危险,留之反受其害。如现在陕西有掘墓团之组织,专门做此工作。为人子者,既孝其父母,何忍因孝而使其枯骨暴露于地,莫如将此巨款以救济他人之为善也。又有贫苦之人,虽有志于此,而力未逮。余以为可以念佛为助,既可息人之灾,又可息己之灾,果何乐而不为乎。当沪战时,苏州曹沧洲居士之孙,奉父命由沪赴苏,迎其三叔祖,及叔父等往沪,彼叔祖叔父通不愿去。其人以其妻之珠宝等,缠之于腰,坐小火轮往沪。忽强盗来,欲跳上岸,适堕水中,所带金珠,可值二三万,均送与为己换衣之一人,而自称贫士,为教蒙学之教师。倘大强盗知,则又不知要几多万令赎,岂非钱财之祸人耶。今人只贪目前便宜,不能看破,为钱财而吃亏,其例甚多,不胜枚举。昔有某居士,问余以挽回劫运之方。余曰,此易易事,在明因果之理,而笃行之耳。能发信心,必有善果。且作伪之心自消,心中坦荡荡,任何灾难,皆冰雪消融矣。洪杨之役,江西木商袁恭宏,被匪所获,缚于客厅柱上,门上加锁,俟时而杀之。渠自意必死,乃默念观音圣号。良久入睡,醒而身在野地,仰首见星辰,遂得逃脱。以是,甚望大家大发信心,秉乾为大父,坤为大母之德,存民吾同胞,物吾同与之仁,凡在天地间者皆爱怜之,护育之,更能以因果报应,念佛求生西方之道劝化之。倘人各实行,则国不期护而自护,灾不期息而自息矣。 第四日说成佛大因果并略释四料简要义 前两天余曾将因果谈过,今天仍谈因果。须知前两天所谈者为小因小果,今天所谈者为大因大果。 佛之所以成佛,常享真常法乐,众生之所以堕地狱,永受轮回剧苦者,皆不出因果之外。凡人欲治身心,总不能外于因果。现在人徒好大言,不求实际,辄谓因果为小乘法,实为大谬。讵知大乘小乘,总不外因果二字。小乘是小因果,大乘是大因果。小因,是依生灭四谛,知苦断集,慕灭修道。小果,是证阿罗汉果。大因,是修六度万行。大果,是证究竟佛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其因必有其果,未之或爽也。所以不独世间人皆在因果之中,即菩萨佛,亦不出因果之外。若谓因果为小乘,则菩萨佛,亦是小乘矣。其言之狂悖可知矣。 本会是护国息灾法会,余以为但息刀兵水火之灾,尚非究竟,须并息生死烦恼之灾,乃为彻底办法。吾人昧己法身,断佛慧命,可悲可痛,较之色身被祸,何止重百千万倍。故必能护持法身慧命,断生死烦恼,方算尽息灾之能事。 佛教大纲,不外五宗。五宗者,即律,教,禅,密,净也。律为佛法根本,严持净戒,以期三业清净,一性圆明,五蕴皆空,诸苦皆度耳。教乃依教修观,离指见月,彻悟当人本具佛性,见性成佛耳。然此但指其见自性天真之佛为成佛,非即成证菩提道之佛也。密以三密加持,转识成智,名为即身成佛。此亦但取即身了生死为成佛,非成福慧圆满之佛也。此三宗,均可摄之于禅,以其气分相同也。以故佛法修持之要,不过禅净二门。禅则专仗自力,非宿根成熟者,不能得其实益。净则兼仗佛力,凡具真信愿行者,皆可带业往生。其间难易,相去天渊。故宋初永明寿禅师,以古佛身,示生世间,彻悟一心,圆修万行,日行一百八件佛事,夜往别峰,行道念佛。深恐后世学者,不明宗要,特作一四料简偈,俾知所趣。其偈曰,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现世为人师,来生作佛祖。无禅有净土,万修万人去,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路,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无禅无净土,铁床并铜柱,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此八十字,乃如来一代时教之纲要,学者即生了脱之玄谟。阅者先须详知何者为禅,何者为净土,何者为有禅,何者为有净土。禅与净土,乃约理约教而言,有禅有净土,乃约机约修而论。理教则二法了无异致,机修则二法大相悬殊。语虽相似,意大不同。极须著眼,方不负永明之婆心矣。何谓禅,即吾人本具之真如佛性,宗门所谓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宗门语不说破,令人参而自得,故其言如此。实即无能无所,即寂即照之离念灵知,纯真心体也。(离念灵知者,了无念虑,而洞悉前境也。)净土者,即信愿持名,求生西方,非偏指唯心净土,自性弥陀也。有禅者,即参究力极,念寂情亡,彻见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明心见性也。有净土者,即实行发菩提心,生信发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之事也。倘参禅未悟,或悟而未彻,皆不得名为有禅。倘念佛偏执唯心而无信愿,或有信愿而不亲切,皆不得名为有净土矣。至于虽修净土,心念尘劳,或求人天福报,或求来生出家为僧,一闻千悟,得大总持,宏扬佛法,教化众生者,皆不得名为修净土人。以其不肯依佛净土经教,妄以普通教义为准,则来生能不迷而了脱者,万无一二。被福所迷,从迷入迷者,实繁有徒矣。果能深悉此义,方是修净土人。眼中无珠者,每谓参禅便为有禅,念佛便为有净土,自误误人,害岂有极。此已说明禅净有无,今再将偈语,逐段剖晰,方知此八十字,犹如天造地设,无一字不恰当,无一字能更移。 其第一偈云,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现世为人师,来生作佛祖者。盖以其人既彻悟禅宗,明心见性,又复深入经藏,备知如来权实法门,而于诸法之中,又复唯以信愿念佛一法,以为自利利他通途正行。观经上品上生,读诵大乘,解第一义,即此是也。犹如戴角虎者,以其人禅净双修,有大智慧,有大禅定,有大辩才。邪魔外道,闻名丧胆,如虎之戴角,威猛无俦。有来学者,随机说法,应以禅净双修接者,则以禅净双修接之。应以专修净土接者,则以专修净土接之。无论上中下根,无一不被其泽,岂非人天导师乎。至临命终时,蒙佛接引往生上品,一弹指顷,华开见佛,证无生忍,最下即证圆教初住,亦有顿超诸位,至等觉者。圆教初住,即能现身百界作佛,何况此后位位倍胜,直至四十一等觉位乎。故曰,来生作佛祖也。 其第二偈云,无禅有净土,万修万人去,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者。以其人虽未明心见性,然却决志求生西方。佛于往劫,发大誓愿,摄受众生,如母忆子,众生果能如子忆母,志诚念佛,则感应道交,即蒙摄受。力修定慧者,固得往生。即五逆十恶,临终苦逼,发大惭愧,称念佛名,或至十声,或止一声,直下命终,亦皆蒙佛化身,接引往生,非万修万人去乎。然此虽念佛无几,以极其猛烈,故能获此巨益,不得以泛泛悠悠者较量其多少也。既生西方,见佛闻法,虽有迟速不同。然已高预圣流,永不退转,随其根性浅深,或渐或顿,证诸果位。既得证果,则开悟不待言矣。所谓,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也。 其第三偈云,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路,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者。以其人虽彻悟禅宗,明心见性,而见思烦恼,不易断除。直须历缘锻炼,令其净尽无余,则分段生死,方可出离。一毫未断者勿论,即断至一毫未能净尽,六道轮回,依旧难逃。生死海深,菩提路远,尚未归家,即便命终,大悟之人,十人之中,九人如是,故曰,十人九蹉路。蹉者,蹉跎,即俗所谓耽搁也。阴境者,中阴身境,即临命终时,现生,及历劫善恶业力所现之境。此境一现,眨眼之间,随其最猛烈之善恶业力,便去受生于善恶道中,一毫不能自作主宰。如人负债,强者先牵,心绪多端,重处偏坠。五祖戒再为东坡,草堂青复作鲁公,此犹其上焉者。故曰,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也。阴,音义与荫同,盖覆也。谓由此业力,盖覆真性,不能显现也。瞥,音撇,眨眼也。有以蹉为错,以阴境为五阴魔境者,总因不识禅,及有字,故致有此谬误也。岂有大彻大悟者,十有九人,错走路头,即随五阴魔境而去,著魔发狂耶。夫著魔发狂,乃不知教理,不明自心,盲修瞎炼之增上慢种耳。何不识好歹,以加于大彻大悟之人乎。所关甚大,不可不辨。 其第四偈云,无禅无净土,铁床并铜柱,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者。有谓无禅无净,即埋头造业,不修善法者,大错大错。夫法门无量,唯禅与净,最为当机。其人既未彻悟,又不求生,悠悠泛泛,修余法门。既不能定慧均等,断惑证真,又无从仗佛慈力,带业往生。以毕生修持功德,感来生人天福报。现生既无正智,来生必随福转,耽著五欲,广造恶业。既造恶业,难逃恶报。一气不来,即堕地狱,以洞然之铁床铜柱,久经长劫,寝卧抱持,以偿彼贪声色杀生命等种种恶业。诸佛菩萨,虽垂慈愍,恶业障故,不能得益。清截流禅师谓,修行之人,若无正信求生西方,泛修诸善,名为第三世怨者,此之谓也。盖以今生修行,来生享福,倚福作恶,即获堕落,乐暂得于来生,苦永贻于长劫。纵令地狱业消,又复转生鬼畜,欲复人身,难之难矣。所以佛以手拈土,问阿难曰,我手土多,大地土多。阿难对佛,大地土多。佛言,得人身者,如手中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犹局于偈语,而浅近言之也。永明禅师,恐世人未能将禅净之真义,观察清晰,故作此偈以明之,可谓迷津之宝筏,险道之导师,厥功伟矣。良以一切法门,专仗自力,净土法门,兼仗佛力。一切法门,惑业净尽,方了生死。净土法门,带业往生,即预圣流。世人不察,视为弁髦,良堪浩叹。今人每以话头看得恰当,临终去得好,便为了脱,不知此语,乃未开正眼之梦话也。兹引数事为例。如清乾嘉间,有三禅僧,为同参,死后,一生江苏,为彭文章,一生云南,为何桂清,一生陕西,为张费,三人,唯彭记得前生事。后入京会试,俱见二人,遂说前生为僧事。二人虽不记得,一见如同故人,成莫逆交。殿试,彭中状元,何榜眼,张传胪。彭也放过主考学台,然颇贪色,后终于家。何作南京制台,洪杨反,失南京,被皇上问罪死。张尚教过咸丰皇帝书,回回要反,骗去杀之。此三人,也不是平常僧,可惜不知求生西方,虽得点洪福,二人不得善终,彭竟贪著女色,下生后世,恐更不如此生矣。又苏州吴引之先生,清朝探花,学问道德相貌俱好。民十年,朝普陀会余,自言伊前生是云南和尚。以烧香过客,不能多叙,亦未详问其由。十一年,余往扬州刻书,至苏州一弟子家,遂访之,意谓夙因未昧。及见而谈之,则完全忘失了,从此永无来往。迨十九年,余闭关报国寺,至十一月,彼与李印泉,李协和二先生来。余问,汝何以知前生是云南僧。伊云,我二十六岁做一梦,至一寺,知为云南某县某寺,所见的殿堂房舍,树木形状,皆若常见,亦以己为僧。醒而记得清楚,一一条录。后一友往彼作官,(张仲仁先生,尚知此人姓名。)持去一对,丝毫不错。余曰,先生已八十岁,来日无多,当恢复前生和尚的事业,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庶可不负前生修持之苦功矣。伊云,念佛怎么希奇。余曰,念佛虽不希奇,世间无几多人念。顶不希奇的事,就是吃饭,全世界莫一个人不吃饭,此种最不希奇的事,汝为什么还要做。伊不能答,然亦不肯念。伊问二位李先生,君等念否。答曰,念。伊仍无下语。至十二月三十夜,将点灯时去世,恰满八十岁。此君前生也很有修持,故今生感得大功名,大寿命。今生只尽伦常,佛法也不相信了,岂不大可哀哉。然此四人,均尚未有所证,即已有所证,未能断尽烦惑,也难出离生死。如唐朝圆泽禅师,晓得过去未来,尚不能了,况只去得好,就会了乎。唐李源之父,守东都,安禄山反,杀之,李源遂不愿做官,以自己洛阳住宅,改做慧林寺,请圆泽做和尚,伊亦在寺修行。过几年,李源要朝峨眉,邀圆泽同去。圆泽要走陕西,李源不愿到京,定规要由荆州水道去。圆泽已知自己不能来矣,遂将后事一一开明,夹于经中,尚不发露,遂随李源乘船去。至荆州上游,将进峡,其地水险,未暮即住。忽一妇,著锦裆,在江边打水,圆泽一见,双目落泪。李源问故。圆泽曰,我不肯由此道去者,就是怕见此女人。此女人怀孕已三年,候吾为子,不见则可躲脱,今既见之,非为彼做儿子不可。汝宜念咒,助我速生,至第三日,当来我家看我,我见汝一笑为信。过十二年,八月十五夜,至杭州天竺葛洪井畔来会我。说毕,圆泽坐脱,妇即生子。三日,李源去看,一见,其儿即笑。后李源回慧林,见经中预道后事之字,益信其为非平常人。至十二年,李源预到杭州,至八月十五夜,往所约处候之。忽隔河一放牛孩子,骑牛背,以鞭打牛角唱曰,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易性常存。李源闻之,遂相问讯,谈叙。叙毕,又唱曰,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江山游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遂乘牛而去。此种身分,尚了不了,况只话头看得恰当,去得好,就会了乎。仗自力了生死,有如此之难,仗佛力了生死,有如彼之易,而世人每每捨佛力而仗自力,亦莫明其妙。今二语为之说破,只是要显自己是上等人,不肯做平常不希奇的事之知见所误也。愿一切人,详思此五人之往事,如丧考妣,如救头然,自利利他,以修净业,方可不虚此生此遇矣。 第五日略释天台六即义兼说吃素放生 净土法门,三根普被,利钝全收,契理契机,至顿至圆,洵为利生唯一无上法门。唯现在之人,或者自高自大,谓既云众生即佛,则我即是佛,何必再念佛乎。或者以我既为苦恼凡夫,何能了生脱死,唯求来生不失人身耳。此两种人,皆不明因果所致,故今日仍讲因果。须知众生即佛者,以其具有佛性之真因也,设不修念佛妙行,佛性无由显现,何能得了生死成佛道之实果乎。譬如宝镜蒙尘,光明不现,实未失之也。若肯用力揩磨,自可照天照地矣。若言我是苦恼凡夫,不能生西方了生脱死,以至成佛者,乃业深障重,自甘堕落也。且今世之人,有下棋噪麻雀而累死者,不知有多少。若能以此劳苦,修行念佛,何愁不往生西方,上证佛果乎。盖佛本是众生修持得证佛果之人耳。隋天台智者大师,著观无量寿佛经疏,立六即佛义,以对治自甘堕落,及妄自尊大之病。六即佛者,一理即佛,二名字即佛,三观行即佛,四相似即佛,五分证即佛,六究竟即佛也。六明阶级浅深,即明当体就是。譬如初生孩子,与其父母形体无异,而力用则大相悬殊。不得谓初生孩子非人,亦不得以成人之事令孩子担当也。若能知六而常即,则不生退屈。知即而常六,则不生上慢。从兹努力修持,则由凡夫而圆证佛果,由理即佛而成究竟即佛矣。 理即佛者,一切众生,皆有佛性,虽背觉合尘,轮回三途六道,而佛性功德,仍自具足,故名理即佛,以心之理体就是佛也。无机子颂曰,动静理全是,行藏事尽非,冥冥随物去,杳杳不知归。以一切众生,未闻佛法,不知修持,而一念心体,完全同佛,故曰,动静理全是。由其迷背自心,作诸事业,故曰,行藏事尽非,事完全不与佛性相应也。终日终年,昏昏冥冥,随烦恼妄想之物欲而行,从生至死,不知返照回光,故曰,冥冥随物去,杳杳不知归也。 名字即佛者,或从善知识,或从经典,闻即心本具寂照圆融不生不灭之佛性,于名字中,通达了解,知一切法皆为佛法,一切众生皆可成佛,所谓闻佛性名字,即得了解佛法者是也。颂曰,方听无生曲,始闻不死歌,今知当体是,翻恨自蹉跎。以从前只知生死轮回,无有了期,今知佛性真常,不生不灭。既知当体就是成佛真因,则汲汲修持,反恨从前虚度光阴,以致未能实证也。 观行即佛者,依教修观,即圆教五品外凡位。五品者,一随喜品,闻实相之法,而信解随喜者。二读诵品,读诵法华,及诸大乘经典,而助观解者。三讲说品,自说内解,而导利他人者。四兼行六度品,兼修六度,而助观心者。五正行六度品,正行六度,而自行化他,事理具足,观行转胜者。颂曰,念念照常理,心心息幻尘,遍观诸法性,无假亦无真。既圆悟佛性,依教修观,对治烦恼习气,故曰,念念照常理,心心息幻尘。了知一色一香,无非中道,一切诸法,无非佛法,一切众生,皆当作佛,故曰,遍观诸法性,无假亦无真。 相似即佛者,谓相似解发,即圆教十信内凡位也。初信断见惑,七信断思惑,八九十信断尘沙惑。颂曰,四住虽先脱,六尘未尽空,眼中犹有翳,空里见华红。四住者,一见一切住地,乃三界之见惑也。二欲爱住地,乃欲界之思惑也。三色爱住地,乃色界之思惑也。四有爱住地,乃无色界之思惑也。初信断见,七信断思,故曰,四住虽先脱。然由色声香味触法之习气未尽,故曰,六尘未尽空,此但指七信位说。八九十信,尘沙惑破,习气全空矣。习气者,正惑之余气耳。如盛肉之盘,虽经洗净,犹有腥气。贮酒之瓶,虽经荡过,犹有酒气。眼中犹有翳,空里见华红者,以无明未破,不能见真空法界之本体也。 分证即佛者,于十信后心,破一分无明,证一分三德,即入初住,而证法身,是为法身大士。从初住至等觉,共四十一位,各各破一分无明,证一分三德,故名分证即佛也。以无明分四十二品,初住破一分,以至十住则破十分,历十行,十回向,十地,以至等觉,则破四十一分矣。初住,即能于无佛世界,现身作佛,又复随类现身,度脱众生,其神通道力,不可思议。何况位位倍胜,以至四十一位之等觉菩萨乎。颂曰,豁尔心开悟,湛然一切通,穷源犹未尽,常见月朦胧。豁尔心开悟,湛然一切通者,颂其分破分证之景象也。穷源犹未尽,常见月朦胧者,颂其犹有无明云,未能彻见性天真月之光辉也。 究竟即佛者,从等觉,再破一分无明,则真穷惑尽,福慧圆满,彻证即心本具之真如佛性,入妙觉位,成无上菩提道矣。颂曰,从来真是妄,今日妄皆真,但复本时性,更无一法新。从来真是妄者,未悟以前,只此皆空之五蕴,而妄生执著,色法心法,互相形立,则苦厄随生。既悟之后,亦只此五蕴,而全体是一个真如,了无色心五蕴之相可得。故曰,从来真是妄,今日妄皆真也。然此所证之真,并非新得,不过复其本具之真如佛性而已。故曰,但复本时性,更无一法新也。又众生在迷,见佛菩萨,及一切众生,皆是众生,故毁谤佛法,杀害众生,不知罪过,反以为乐。佛既彻悟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之心,见一切众生,完全是佛,故于怨于亲,皆为说法,令得度脱。纵令极其恶逆不信之人,亦无一念弃捨之心,以见彼是未成之佛故也。 今晨黄涵之对余曰,圆瑛法师言,道场将近圆满,于圆满日,举行放生,于十六日,说三归五戒,祈为大众宣说放生受归戒之大意,俾大家同发利人利物之心,故不得不为宣说也。本法会原为护国息灾,若推究灾之来因,多由杀生而起。欲止杀业,须从戒杀吃素护惜物命,及买放物命而起。大家各须发心,护惜物命。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半夜声,此语当奉为箴铭,力加警惕。盖放生之意义,即是使大家发心护生,自己放生,当然不再杀生,即己不放生,看到他人放生,抑又何忍杀生。如人人能护惜生物,不加残害,则杀劫可消,而国运可转矣。但世人,尚有一面出资放生,一面仍照常杀生吃肉,如此,虽有放生之小功德,何能敌杀生之大罪过乎。现本会定于圆满日举行放生,愿诸位发心捐助,自利利物,功德不可思议。至于此次皈依弟子之供养,决定完全作为赈灾之用,印光绝不取用分文。盖余一孤僧,既无庙宇,又无徒弟,除衣食外,留钱何用。一旦命终,用火烧后,骨烬投入大海,不须造塔,及作任何纪念也。且此皈依之事,最初余本不应允,卒以圆瑛法师,及屈文六居士之敦劝,以为诸人求法心殷,为满彼等之愿,情不可却,故乃允许。余素轻视金钱,不似他人每名弟子须出香敬若干,始准皈依,余则即无钱亦可皈依,祈要其能有虔心修持耳。盖勿以皈依一事,如做买卖,须出价若干,方能购货几许看,则方是真实皈依佛法之信徒,方可得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之大利益矣。 第六日以真俗二谛破诸执见及说近时灵感 世人执空执有,妄生己见,故迷而不觉。世尊设教,即欲令众生破此二见,特设一念佛法门,俾其从有而至空,得空而不废有,则空有二法,互相资助,得益甚大。况仗弥陀愿力,故其力用,超过一切法门,而为一切法门之所归宿也。世有一种下劣知见人,教以念佛求生西方,则曰,我等业力凡夫,何敢望生西方,但求不失人身即足矣。此种知见,由不知众生心性,与诸佛之心性,一如无二。但以诸佛修德至极,性德圆彰,众生唯具性德,绝无修德,纵有所修,多属悖性而修,反增迷悖耳。又有一种狂妄知见人,教以念佛,则曰,我就是佛,何须念佛。汝等不知自己是佛,不妨常念,我既自知是佛,何得头上安头。此种知见,由于只知即心本具佛性之佛,不知断尽烦惑,圆满福慧之佛。此种人若知性修理事,不可偏执,力修净行,则远胜生下劣知见者。否则自误误人,永堕阿鼻地狱,了无出期矣。故执空执有之谬知,下劣狂妄之谬见,唯念佛最为易治。以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若不作佛,则不是佛矣。此二句经文,为破下劣狂妄二见之无上妙法也。克论佛法大义,不出真俗二谛。真谛一法不立,即圣智所见之实体也。俗谛万行圆彰,即法门所修之行相也。(俗,即建设之义,不可作世俗,俗鄙讲。) 学佛之人,必须真俗圆融,一道齐行。以其一法不立,始能修万行圆彰之道。万行圆彰,始能显一法不立之体。今为易解,特说一喻。真如法性之本体,如大圆宝镜,空空洞洞,了无一物。而胡人来则胡人现,汉人来则汉人现,胡汉俱来则俱现。正当空空洞洞,了无一物时,不妨胡来胡现,汉来汉现。正当胡来胡现,汉来汉现时,仍然空空洞洞,了无一物。禅宗多主真谛,即在万行圆彰处,指其一法不立。净宗多主俗谛,即在一法不立处,指其万行圆彰。明理智士,自无偏执。否则宁可著有,不可著空。以著有,虽不能圆悟佛性,尚有修持之功。著空,则拨无因果,成断灭见,坏乱佛法,疑误众生,其祸之大,不可言宣。吾人念佛,当从有念而起,念至念寂情亡时,则既无能念之我,亦无所念之佛,而复字字句句,历历分明,不错不乱,即所谓念而无念,无念而念也。念而无念,无念而念者,正念佛时,了无起心念佛之情念。虽无起心念佛之情念,而复历历明明,相续而念。然此工夫,非初心所能即得。若未到无念而念之工夫,即不以有念为事,则如毁屋求空。此空非是安身立命之所。古之禅德,多有礼拜持诵,不惜身命,如救头然者。故永明寿禅师,日课一百零八种佛事,夜往别峰,行道念佛。况后世学者,不重事修,而欲成办道业乎。以大悟一法不立之理体,力行万行圆修之事功,方是空有圆融之中道。空解脱人,以一法不修为不立,诸佛称为可怜悯者。莲池大师云,著事而念能相续,不虚入品之功。执理而心实未通,难免落空之祸。以事有挟理之功,理无独立之能,故也。吾人学佛,必须即事而成理,即理而成事。理事圆融,空有不二,始可圆成三昧,了脱生死。若自谓我即是佛,执理废事,差之远矣。当用力修持,一心念佛,从事而显理,显理而仍注重于事,方得实益。如等觉菩萨,尚以十大愿王,回向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以期圆满佛果。今以凡夫而不自量,视念佛为小乘,不足修持,则将来定入阿鼻地狱矣。又念佛人,要各尽己分,不违世间伦理,所谓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若不孝父母,不教子女,乃佛法中之罪人,如此而求得佛感应加被,断无是理。故学佛者,必须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己立立人,自利利他。各尽己分,以身率物。广修六度万行,以为同仁轨范。须知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亦在六度万行之中。世之不信佛者,如戴著色眼镜,以观察事物,红绿彩色,由镜而异,不得事物之本色。故大学有格物致知之说,良有以也。我等学人,切勿妄执己见,如妄执己见,坐井观天,一俟阎罗索命,方悟前非,亦悔之晚矣。斯世浇漓,社会紊乱,天灾人祸,叠环相生。欲谋挽救,须人人敦伦尽分,孝亲慈幼,爱人若己,大公无私方可。以人心和平,世界自安,国难自息矣。现在最大之祸患,在于人存私心,私心之极,则亲子可杀其父母。世人多羡唐虞之治,熙熙皞皞,天下太平。而叹今之世风颓丧,人心浇漓。然一究其何以至此,则公与私耳。公极,则世界大同,私极,则子杀其父母。若彼此破除私见,无相残害,则唐虞三代之世,又何难复见于今日哉。昔普陀一老僧行路,适腿碰其凳,遂将凳踢倒,连踢几脚。此种知见,皆因任己我慢,绝不返省之所致也。此见大发,则必至杀父杀母,尚不以为耻,反以为功矣。现在杀机更盛,杀人之工具亦益见巧妙,大劫当前,谁能逃得,唯有大众虔诚念佛,哀冀佛力之加被。沪战时,闸北房舍,多成灰烬,独余皈依弟子夏馨培之寓所,未曾波及。盖当战事剧烈时,彼全家同念观世音圣号。且最奇异者,战事起后第七日,渠一家人,始由十九路军救出。及战停归家,室中诸物,一无所失。非菩萨之佑护,何能如是。渠供职新闻报馆已数十年,夫妻均茹素念佛甚虔。是知观音菩萨,大慈大悲,遇有灾难,一称圣号,定蒙救护也。或曰,世人千万,灾难频生,观音菩萨仅是一人,何能一时各随其人而救护之耶。即能救护,亦不胜其劳矣。殊不知并非观音处处去救,乃众生心中之观音救之耳。观音本无心,以众生之心为心,故能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如皓月当空,所有水中皆现月影,千江有水千江月,此月为多为一耶。不可言一,万水之月各现矣。不可言多,虚空之月常一也。诸佛菩萨之救度有情,亦复如是。其不得感应者,唯以众生之不虔诚,非菩萨之不救护也。如一池污浊之水,欲月现其中,岂可得乎。明乎此,我等大众念佛,犹有不正心诚意,虔恳而为之者,吾不信也。山西闻喜县,一弟子叶滋初,骑骡行于大岭间,一边高峰,一边深涧,雪冻成冰,骡滑而跄,遂跌下涧,半崖有一株大树,恰落到树之中间,得以无虞,否则粉身碎骨矣。此树何由而有,乃观音所示现也。又民十七年,宁波蔡仁初,于沪开五金玻璃店,人极淳厚,与聂云台善。云台令常念观音,意防绑票,仁初信之。一日,将出,自己汽车在门外,绑匪以手枪赶开车者去,匪坐其上。仁初一出即上车,随即开去,方知被绑,乃默念观音,冀车坏得免。已而轮胎爆裂,车行蠕蠕。再前行,油缸炸破,车遭火焚。匪下车恨甚,向之开三枪,而蔡以三跳免,遂乘人力车归。其年六月,与其夫人,同至普陀皈依。又张少濂,为某洋行经理,素不信佛。一日,坐汽车行于冷静处,二匪以小六门赶开车者去。张云,君上车坐,令彼开往何处即已。二匪人各持手枪向张。张默念观音,行至闹热处,适有二人打架,巡捕吹啸,二匪跳下车逃去。盖以念观音之故,致匪误会为捉己故也。其舅周渭石,先皈依,一日请余至其家,少濂亦皈依。又镇海李觐丹之子,为洋行买办。得吐血病二年,有时吐,即不吐时,痰中亦当带血。一日,为匪绑去,觐丹畏惧异常,全家念观音求救,复请法藏寺僧助念。后匪索银五十万圆,李家只允五万,匪魁谓非五十万不可。然每说五十万时,头即作痛,竟以五万圆赎回。且自匪绑去,不但不吐血,连吐痰也不带血了。二年多之痼疾,由被绑而全愈矣。以上所述感应事迹,宜深信之。 现在学佛人颇多,然能深知佛法者甚少,外道之语,人多信之。江浙俗传,谓念佛之人,血房不可入,以产妇血腥一冲,以前所念之功德,都消灭矣,故视作畏途。虽亲女亲媳,皆不敢近,犹有预先避居别处,过月余方敢回家者。此风遍行甚广,亦可怪也。不知此乃外道邪说,蛊惑人心,何可妄信。民十二年,袁海观之次媳,年已五十多岁,颇有学问,有二子,二女。其长媳将生子,一居士谓曰,汝媳生子,汝家中一个月内供不得佛,也念不得佛。彼闻而疑之,适余至沪,彼问此事。余曰,瞎造谣言,归告汝媳,令念观音,临产仍须出声念,汝与照应人,各大声念,定规不会难产,及无苦痛血崩等事,产后亦无种种危险。彼闻之甚喜,不几日而孙生,其孩身甚大,湖南人,生子必称,有九斤半。且系初胎,了无苦痛,可知观音大慈悲力,不可思议。平常念佛菩萨,凡睡卧,或洗脚,洗浴时,均须默念。唯临产不可默念,以临产用力,默念必受气病,此极宜注意。须知佛力不可思议,法力不可思议,众生心力不可思议,唯在人之能虔诚与否耳。明高僧寿昌慧经禅师,生时颇难,其祖立于产室外,为念金刚经,以期易生。开口念出金刚二字,即生,其祖乃取名为慧经。长而皈依,及出家,皆不另取名,其人为万历间出格高僧。由是观之,可知佛法之有益于世间也大矣。念观音于生产有如是利益,岂可为邪说所惑,而不信奉耶。 世人食肉,已成习惯,当知无论何肉,均有毒,由于杀时,恨心怨气所致。虽不至即时丧命,然积之已久,则必发而为疮为病。年轻女人,若生大气后,喂孩子乳,其子必死,以因生气而乳成毒汁也。人以生气,尚非要命之痛,尚且如此。况猪羊鸡鸭鱼虾要命之痛,其肉何能无毒乎。余十余年前,见一书云,一西洋女人,气性甚大,生气后喂其子乳,其子遂死,不知何故。后又生一子,复以生气后喂乳而死,因将乳令医验之,则有毒,方知二子皆乳药死。近有一老太婆皈依,余令吃素,以肉皆有毒,并引生气西妇药死二子为证。彼云,伊两个孩子,也是这样死的,以其夫横蛮,一不顺意,即行痛打,孩子看见则哭,便为喂乳,遂死,亦不知是乳药死的。其媳亦因喂乳死一子。可知世间被毒乳药死的孩子,不知有多少。因西妇为发起,至此老太婆,方为大明其故。凡喂孩子之女人,切勿生气,倘或生大气,当日切不可即喂孩子。须待次日心平气和,了无怨恨时,乃无碍矣。若当日即喂,或致即死,纵不即死,或迟迟死。是知牛羊等至杀时,虽不能言,其怨毒结于身肉者,亦非浅鲜。自爱者固宜永戒,以免现生后世种种灾祸也。此事知者甚少,故表而出之,幸大家留意焉。由此证之,须知人当怒时,不独其乳有毒,即眼泪口水亦有毒。若流于小儿眼中身上,亦为害不浅。一医生来皈依,余问医书中有此说否,彼云不知。世间不在情理之事颇多,不可因非科学而鄙视之。如治疟疾方,用二寸宽一条白纸,写乌梅(两个)红枣(两个)胡豆(按病人岁数多少,写多少颗。如十岁,写十颗。二十岁,写二十颗)折而叠之,于未发一点钟前,男左女右,绑于臂膊上,即不发矣。百发百中,即二三年不愈者,亦可即愈。非符非咒非药,而能愈痼疾,岂可以常理推之乎。世间事体,均难思议,如眼见耳闻,乃极平常事,人人知之。若问眼何以能见,耳何以能闻,则知者绝少矣。佛法有不可思议而可思议者,有可思议而不可思议者。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岂可以常情测度乎。 第七日论大妄语罪及佛大孝与致知格物老实念佛等 法会今日圆满,七日之期,瞬息过去。但是法会虽圆满,而护国息灾,当尽此一报身而为之,非人人吃素念佛,往生西方,不能谓为究竟之圆满也。 现世学佛之人,多有自谓我已开悟,我是菩萨,我已得神通,以致贻误多人。一旦阎老索命,临命终时,那时求生不得,痛苦而死,定堕阿鼻地狱。此种好高务胜,自欺欺人之恶派,切勿染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戒之戒之。 杀盗淫等,固为重罪,然人皆知其所行不善,不至人各效法,其罪尚轻。若不自量,犯大妄语,未得谓得,未证谓证,引诸无知之辈,各相效尤,坏乱佛法,疑误众生,其罪之重,莫可形容。修行之人,必须韬光隐德,发露罪愆。倘虚张声势,做假场面,纵有修行,亦被此虚伪心丧失矣。故佛特以妄语为各戒之根本戒者,以防护其虚伪之心,庶可真修实证也。修行之人,不可向一切人,夸自己工夫。如因自己不甚明了,求善知识开示印证,据实直陈,不可自矜而过说,亦不可自谦而少说,按己本分而说,方是真佛弟子,方可日见进益矣。 六祖大师云,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是知世间一切事事物物,均为佛法。吾人举心动念,都要了了明明,不要为妄念所迷。即如世间极恶最坏之人,以及孩提之童,如有言其不善者,则怒,言其善者,则喜。其怒不善而喜善者,岂非其本觉之真心发现乎。所可惜者,不知自返而扩充之,仍复日为不善,致成好名而恶实,入于小人之域矣。使其自返曰,我既喜善,当力行善事,力戒恶事,近之则希贤希圣,远之则了生脱死,成佛觉道矣。其所重在自觉,觉则不肯随迷情去,卒至于永觉不迷。若不自觉,则日欲人称善,日力行诸恶,岂不大可哀哉。即自喜人称己为善之念,足证众生皆有佛性。而顺性逆性之行为,一在自勉自弃,一在善恶知识之开导引诱也。现世之灾难频生,由于人多不务实际,徒事虚名,好名而恶实,违背自己本心之所致也。若能回光返照,发挥原有佛性,不自欺欺人,明礼义,知廉耻,则根本既立,无悖理乱德之行,灾患自息矣。 学佛之人,最要各尽其分,能各尽其分,即是有廉有耻。如父慈子孝,兄爱弟敬,皆当努力行之。大学所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上明字,即是克己省察之修德。下明德二字,即是自心本具之性德。欲明自心本具之明德,非从克己省察修持不可。进之,始可言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此之亲民,即是各尽其分之意。止于至善,即是居心行事,自行化他,悉皆顺乎天理人情,不偏不倚之中道。能如是,为圣为贤,可得而致矣。且佛法之教人,在于对治人之烦恼习气,故有戒定慧三学,以为根本。盖以戒束身,则悖德悖理之事不敢为,无益有损之语不敢说。因戒生定,而心中纷纷扰扰之杂念渐息,糊糊涂涂之作为自止。因定发慧,则正智开发,烦惑消灭,进行世出世间诸善法,无一不合乎中道矣。戒定慧三,皆是修德。由正智亲见之心体,乃明德也。此之明德,在中庸则名诚。诚,指淳真无妄,明德,指离念灵知,诚与明德,皆属性德。由有克己省察修持之修德,性德方彰,故须注重上一明字,则明德方能彻见而永明矣。佛法世间法,本来不是两样。或有以佛辞亲割爱,谓为不孝者,此局于现世,不知过去未来之浅见也。佛之孝亲,通乎三世。故梵网经云,若佛子,以慈心故,行放生业。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我生生无不从之受生。故六道众生,皆是我父母,而杀而食者,即杀我父母。佛之于一切众生愍念而度脱之,其为孝也,不亦广且远哉。且世间之孝,亲在则服劳奉养,亲没则只于生没之辰,设食祭奠,以尽人子之心。设或父母罪大,堕于异类,谁能知所杀而食之生物中,决非曾为我之父母乎。昧三世无尽之理,而以数十年之孝责人,其所知见之浅小,为可怜也。故佛教人戒杀放生,吃素念佛者,其慈悲救济也大矣。或又谓,猪羊鱼虾之类,乃天生以资养人者,食又何罪。此以身未历其境而妄说,若亲历其境,则望救之不暇,何容置辩。劝戒类编载,福建浦城令赵某,长斋奉佛。其夫人绝无信心,诞辰之先,买许多生物,将欲杀而宴宾。赵曰,汝欲祝寿,令彼等死,可乎。夫人曰,汝之话皆无用,若依佛法,男女不同宿,不杀生命,再过几十年,满世间通是畜生了。赵亦无法可劝。至夜,夫人梦往厨房,见杀猪,则自己变成猪,杀死还晓得痛,拔毛开肚,抽肠割肺,痛不可忍。后杀鸡鸭等,皆见自己成所杀之物。痛极而醒,心跳肉颤,从此发心放所买之生,而吃长素矣。此人宿世有大善根,故感佛慈加被,令亲受其苦,以止恶业。否则生生世世供人宰食矣。世之杀生食肉者,能设身处地而作己想,则不难立地回头矣。 又有一类人说,我之食牛羊鸡鸭等肉,为欲度脱彼等耳。此说不但显教无之,即密教亦无之。若果有济颠之神通,未为不可。不然,邪说误人,自取罪过,极无廉无耻之辈,乃敢作是说耳。学佛者,须明白自己之身分力量,不可妄自夸大,至嘱至嘱。梁时,蜀青城山,有僧名道香,具大神力,秘而不露。该山年有例会,届时众皆大吃大喝,杀生无算,道香屡劝不听。是年,乃于山门掘一大坑,谓众曰,汝等既得饱食,幸分我一杯羹,何如。众应之,于是亦大醉饱,令人扶至坑前大吐。所食之飞者飞去,走者走去,鱼虾水族,吐满一坑。众大惊畏服,遂永戒杀。道香旋因闻志公之语,当即化去。(有蜀人,在京谒志公。志公问,何处人。曰,四川。志公曰,四川香贵贱。曰,很贱。志公曰,已为人贱,何不去之。其人回至青城山,对香述志公语。香闻此语,即便化去。)须知世之安分守己者,一旦显示神通,当即去世示寂,以免又增烦恼耳。否则须如济公之疯颠无状,令人疑信不决,方可。 学佛者,务要去人我之见,须己立立人,自利利他,然后方可言入道。即如大学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此所谓物,即是与天理人情不合之私欲。既有私欲,则知见偏邪,不得其正矣。如爱妻爱子者,其妻子再坏,彼不见其坏,以溺爱之私欲,锢蔽本具之良知,以成偏邪不正之恶知。若将溺爱之念,格除净尽,则妻与子之是是非非,直下彻见矣。是知格物一事,所宜痛讲,切不可以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为格物。格除自心私欲之物,乃是明明德之根本。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乃末之又末之事。以末之又末之事为本,宜乎天下之乱无可救药也。佛法之去贪瞋痴,即是格物。修戒定慧,即是致知。贪瞋痴之物,蕴之于心,亦若戴著色眼镜,以视诸物,皆不能见其本色耳。物之祸害,可不畏哉。 念佛之人,勿自仗聪明智慧,须抛之于东洋大海外。不然,恐为所误,自贻伊戚,盖以其知见多而不一也。反不如一般愚夫愚妇之念佛,正心诚意,而受益甚众。故念佛一法,最好学愚夫愚妇,老实行持为要。俗言,聪明反被聪明误,可不惧乎。如云南保山县,皈依弟子郑伯纯之妻,长斋念佛多年。其长子慧洪,上前年死,其母以爱子故服毒,了无苦相,端坐念佛而逝。且死后面色光润,惊动一方。伯纯以老儒提倡,而信者甚少。由其妻子之死,而信者十居八九矣。端坐念佛而逝,虽无病而死,也甚难得。况服毒而死,能现此相,若非得三昧,毒不能毒,能有此现相乎。 宋杨杰,字次公,号无为子,参天衣怀禅师大悟。后丁母忧,阅大藏,深知净土法门之殊胜,而自力行化他焉。临终说偈曰,生亦无可恋,死亦无可捨,太虚空中,之乎者也,将错就错,西方极乐。杨公大悟后,归心净土,极力提倡。至其临终,谓生死于真性中,犹如空华,以未证真性,不得不以求生西方为事也。将错就错者,若彻证真性,则用不著求生西方,求生仍是一错。未证而必须要求生西方,故曰将错就错,西方极乐。莲池大师往生集,于杨公传后,赞曰,吾愿天下聪明才士,咸就此一错也。此可谓真大聪明,不被聪明所误者。若宋之苏东坡,虽为五祖戒禅师后身,常携阿弥陀佛像一轴以自随,曰,此吾生西方之公据也。及其临终,径山惟琳长老,劝以勿忘西方。坡曰,西方即不无。但此处著不得力耳。门人钱世雄曰,此先生平生践履,固宜著力。坡曰,著力即差,语绝而逝。此即以聪明自误之铁证,望诸位各注意焉。 净土法门,契理契机,用力少而成功易,如风帆扬于顺水,以仗佛力故也。其他各宗,用力多而成功难,如蚁子上于高山,全凭自力故也。等觉菩萨,欲圆满佛果,尚须求生西方。何况我等凡夫,业根深重,不致力于此,是捨易而求难,惑之甚矣。且今世杀人之具,日新月异,若飞机大炮,毒气死光等,山河不能阻,坚物不克御,我等血肉之躯,何能当此。而人生朝露,无常一到,万事皆休。是以欲求离苦得乐者,当及时努力念佛,求佛加被,临终往生。一登彼土,永不退转,华开见佛,得证无生,方不辜负得闻此法而信受也。唯愿大众精进行持,是所至祷。 第八日法会既圆为说三皈五戒十善及做人念佛各要义 今日为汝等皈依之日,汝等既已皈依,当明皈依之道理,兹为汝等述之。 汝等为何而皈依,余想总不外欲求生西方,了脱生死而已。如何方能达到此等地步,即须皈依三宝,所谓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也。能皈依三宝,如实修持,才得了脱生死,往生西方。且所谓三宝,有自性,住持二种。佛者觉悟义。自性佛者,乃即心本具离念灵知之真如佛性也。法者规范义。自性法者,乃即心本具道德仁义之懿范也。僧者清净义。自性僧者,乃即心本具清净无染之净行也。住持三宝者,释迦佛在世,则为佛宝。佛灭度后,所有范金合土,木雕彩画之佛像,皆为佛宝。佛所说离欲清净诸法,以及黄卷赤轴诸经典,皆为法宝。出家染衣,修清净行者,皆为僧宝。皈者,皈投,如水皈海,如民皈王。依者,依托,如子依母,如渡依舟,人在生死大海,若不皈依自性三宝,与住持三宝,则便无法可出。若肯发志诚心,归依三宝,则便出生死苦海,了生脱死矣。如人失足,堕于大海,狂涛汹涌,有灭顶忧,当此千钧一发,生死存亡之际,忽有船来,即便趋赴,是归投义。由知自性三宝,则克己省察,战兢惕厉,再求住持三宝,及十方三世一切三宝,则可消除恶业,增长善根,即生成办道业,永脱生死轮回矣。如遇救登船,安坐到岸,曩时凶险已过,现在得庆更生。无限利益,由此而得,是依托义。世事纷庞,烦恼苦痛,处此生死大海,当以三宝为船,众生得所归依,鼓棹扬帆,不懈不退,自可登于彼岸。既皈依佛,当以佛为师,始自今日,直至命终,虔诚敬礼,一息无容或懈,再不得皈依天魔外道,邪鬼邪神。既皈依法,当以法为师,自今至终,不得皈依外道典籍。既皈依僧,当以僧为师,自今至终,不得皈依外道徒众。若已皈依三宝,仍信仰外道,尊奉邪魔鬼神,虽日日念佛修持,亦难得真实利益。以邪正不分,决无了生死之希望,其各凛诸。(皈归二字通) 三皈之义既明,再述五戒之义。所谓五戒者,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也。不杀生者,好生恶死,物我同然,我既爱生,物岂愿死,言念及此,何忍杀生。一切众生,原是同等,轮回六道,随善恶业,形体以变,升降超沉,了无底止。我与彼等,于多劫中,互为父母,互为子女,如是思之,何敢杀生。一切众生,皆具佛性,直下与三世诸佛,无二无别,于未来世,皆可成佛。但以宿世恶业之力,障蔽妙明佛性,不能显现,沦于异类,当具怜悯心,慈悲心,以拯救之,何忍宰割其体,以饱己腹。我辈今生既得为人,乃前生之善果,宜保此善果,使之发扬光大,继续永久,当戒杀生。如其广造杀业,必堕恶道,酬偿宿债,展转互杀,此仆彼起,无有穷期。欲求生西方而免轮回之苦者,又何敢造杀业乎。故须首重戒杀。 不偷盗者,即是见得思义,不与不取也。此事凡知廉耻者,皆能不犯。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盖私欲若起,则易为物迁。若大利现前,能避之若蛇蝎,狂奔急走者,不数数觏也。且所谓盗,并非专指盗人财物而言。即居心行事,有类于盗者,亦名为盗。如以公济私,损人利己,以势取财,用计谋物,忌人富贵,愿人贫贱,皆是。又如阳取为善之名,若遇诸善事,心不认真,事多敷衍。如设义学,不择严师,误人子弟。施医药,不辨真假,误人性命。凡见急难,漠不速救,缓慢浮游,或致误事。但取敷衍塞责,不顾他人利害,如是之类,皆名为盗。心存盗心,事作盗事,社会因之紊乱,天下亦不太平矣。故须并重戒盗。 不邪淫者,阴阳相感,万物以生,男女居室,人之大伦,生男育女,教养成人,上关风化,下关宗祧,故所不制。若非己配,苟合交通,是为邪淫。此乃逆乎天理,乱乎人伦,生为衣冠禽兽,死堕三途恶道,千万亿劫,不能出离。然人从淫欲而生,故淫心最难制伏。如来令贪欲重者,作不净观,观之久久,则见色生厌矣。又若将所见一切女人,作母女姊妹想,生孝顺心,恭敬心,则淫欲恶念,无由而生矣。此乃断除生死轮回之根本,超凡入圣之阶基,宜常儆惕。至如夫妇相交,原非所禁,然须相敬如宾,为承宗祀,极当撙节,不可徒贪快乐,致丧身命。虽是己偶,贪乐亦犯,不过其罪较轻耳。故须并重戒淫。 不妄语者,言而有信,不虚妄发也。若见言不见,不见言见,以虚为实,以有为无,凡是心口不相应,欲欺哄于人者,皆是。又自未断惑,谓为断惑,自未得道,谓为得道,是为大妄语,此罪极重。以其坏乱佛法,疑误众生,定堕阿鼻地狱,永无出期。故须并重戒妄语。 以上四事,名为性戒,以体性当戒故。不论出家在家,受戒与否,犯者皆有罪过。未受戒,按事论罪。已受戒者,于按事论罪外,又加一重犯戒之罪。故此杀生,偷盗,邪淫,大妄语,四种,一切人皆不可犯,犯皆有罪。已受戒者犯之,则两重罪。 不饮酒者,酒能迷乱人心,坏智慧种,饮之令人颠倒昏狂,妄作无耻之事,凡修行者,绝不许饮。要知一切妄念邪行,皆由饮酒发生。故须并重戒酒。此是遮戒,唯受戒者,得犯戒罪,未受戒者,饮之无罪。然以不饮为是,以其能生种种罪之根本也。 至于十善,亦当遵守。十善者,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是为身三业。不妄言,不绮语,不两舌,不恶口,是为口四业。不悭贪,不瞋恚,不邪见,是为意三业。若持而不犯,则为十善。若犯而不持,则为十恶。十恶分上中下,感地狱,饿鬼,畜生,三恶道身。十善分上中下,感天,人,阿修罗,三善道身。善因感善果,恶因感恶果,决定无疑,莫之或爽。此十善,总该一切善法,若能遵行,无恶不断,无善不修。汝辈既皈依受戒,全须遵守。又须一心念佛,求生西方,不可疏忽。若不介意,及至临终,方感为紧要,而业风所飘,不得自主,悔无及矣。 学佛之人,于三皈,五戒,十善诸义,既已明瞭,当竭力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尤当注意者,任作何事,须凭天理良心。如作医生,有良心者,救人危急,当可大积阴功。无良心者,可使人轻病转重,从中渔利,良心丧尽,定得恶果。清苏州孝廉曹锦涛,精于岐黄,任何险症,无不著手回春。一日,欲出门,忽有一贫妇跪门外,泣求为其姑医病。谓家道贫寒,难请他医,闻公慈悲为怀,定可枉驾为治,曹公遂为往治。曹公归后,贫妇之姑枕下,白银五两,不知去向,想为曹公偷去。妇登门询之,曹公即如数与之。贫妇归,其姑已将银取出,妇大惭愧,复将银送还谢罪。问,公何以自诬盗银。曹公曰,我欲汝姑病速好耳,我若不认,汝姑必定著急加病,或致难好。故只期汝姑病好,不怕人说我盗银也。其居心之忠厚,可谓至极无加矣。所以公生三子,长为御医,寿八十余,家致大富。次为翰林,官至藩台。三亦翰林,博通经史,专志著述。孙曾林立,多有达者。彼唯利是图之医,纵不灭门绝户,则已微之微矣。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所谓余庆余殃,乃报在子孙者。本庆本殃,乃报在本身者。余庆余殃,人可见之。本庆本殃,乃己于现生,及来生后世所享受者,世人不能见之,天地鬼神佛菩萨,固一一洞知洞见也。须知本庆本殃,较之余庆余殃,大百千万倍。故望世人,努力修持,以期获庆而除殃也。曹公甘受盗名,救人性命,而善报在于子孙。若自己更能替子孙念佛,求三宝加被,令子孙亦各吃素念佛,善报当在西方矣。汝辈既已皈依,当虔受三皈,为翻邪归正之本。谨持五戒,为断恶修善之源。奉行十善,为清净身口意三业之根。从兹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三业既净,然后可以遵修道品,了生脱死,得预极乐嘉会。善恶因果,如影随形,莫之或爽。实行其事,实得其益。若沽名钓誉,好作狂言,自欺欺人,自谓已得佛道,是大妄语,应受恶报。修行人,须心地光明,三业清净,功德无量。观经云,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是为三世诸佛净业正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为者亦若是,愿各勉旃。由上海回至灵岩开示法语(民国二十五年十月十七晚说)由上海回至灵岩开示法语(民国二十五年十月十七晚说) 灵岩,乃天造地设之圣道场地,吴王夫差不德,不依乃祖太王,泰伯,仲雍,正心诚意,勤政爱民之道,唯以淫乐是务,遂于此筑馆娃之宫,其获罪于天地祖宗也大矣。宫成数年,国亡身死,可不哀哉。至晋,司空陆玩,筑室其上,后闻佛法,遂捨宅为寺,此灵岩最初开山之缘起也。至梁,而宝志公祈武帝又为重兴。智积菩萨,屡以现身画像,显示道妙,引导迷俗。至唐,宰相陆象先(苏州人)之弟,病于京师,国医无效。一僧求见云能治,令取净水一盏,向之念咒几句,含水噀之,立即全愈。谢以诸物皆不受,曰,我名智积,汝后回苏,当往灵岩山会我。后其人至山问之,无有名智积者,心甚惆怅。遍观各殿堂,见壁间画像,乃为己治病之僧也,因特建智积殿,而寺复中兴。自晋至唐,所有住持,皆不可考。至宋,而凡为此山住持者,皆宗门出格大老,灵岩道场,遂为江苏之冠,以地灵故人杰,以人杰故地灵也。明末清初,又复大兴,圣祖高宗两朝,数次南巡,皆驻跸山上行宫。洪杨之乱,焚毁殆尽。后念诚大师,住塔洞中,适彭宫保玉麟公游山相见,因为查出田地六百多亩,盖十余间殿堂房舍。至宣统三年,住持道明,系军人出家,性粗暴。因失衣打来人过甚,山下人起哄,道明逃走,寺中什物均被搬空,成一无人之寺,此即灵岩道场复兴之机。否则,纵能恪守清规,亦决不能成此全国仅有之净业道场。祸福互相倚伏,唯在人之善用心与否耳。嗣由木渎绅士严良灿公,命宝藏僧明煦,请其师真达和尚接管。真师派人往接,并命明煦暂为料理,意欲有合宜人,当作十方专修净土道场。民十五年,戒尘法师来,遂交彼住持。住僧以二十人为额,除租金数百圆外,不足,则真师津贴。不募缘,不做会,不传法,不收徒,不讲经,不传戒,不应酬经忏。专一念佛,每日与普通打七功课同。住持无论台贤济洞均可,只论次数,不论代数。但取戒行精严,教理明白,深信净土者即可。若其他皆优,而不专注净土者,则决不可请。自后住人日多,房屋不足,于二十一年,首先建念佛堂,四五年来,相继建筑。今大雄殿已落成,只欠天王殿未建,然亦不关要紧。光于十九年二月来此,四月即入关,已六年多矣。以老而无能,拟老死关中。因佛教会诸公之请,祈于护国息灾会中,每日说一次开示,发挥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理,提倡信愿念佛,即生了脱之法,以挽救世道人心。固辞不获,遂于本月初六日出关往沪,以尽我护国之义务。十五日圆满,十六日为说三归五戒。今晨由沪径来此间,而苏垣季圣一等诸居士皆先来。至山,见其殿宇巍峨,僧众清穆,不禁欢喜之至。兹由监院妙真大师,请来堂中,为诸位演说净土法要。若但说法要,不叙来历,及现在各因缘,则住者来者,均莫知其所以然,或致于此道场与他道场一目视之。在大通家则无所不可,在愚钝如光,又欲即生出此三界,登彼九莲者,则莫知趣向,故先为叙述缘起焉。(此段记者未录,乃老人补记,故全用文言。) 我们所修持的这个净土法门,是最殊胜超绝的,大家不要轻视了。为什么呢,因为佛所说的种种法门,无非是观机而说,好比对症下药一般。如果自己的根机,和这个法门不相应,修起来,是很难得益的。一切法门,皆仗自力修戒定慧,断贪瞋痴,必须惑业净尽,方能了生脱死。或者烦恼尚有一毫未断尽的,生死还是不能免,况全未断者乎。这是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干到彻底才可。 唯有念佛一法,是如来普应群机而说的,亦是阿弥陀佛的大悲愿力所成就的。无论上中下根,皆可修学。即烦恼惑业完全丝毫未断的凡夫,只要具足真信切愿实行念佛求生西方,亦可蒙佛接引,带业往生。一得往生,生死就可了脱了,所以说是最超胜的。 佛在世的时候,十个人修行,就有九个可以成道。因为那时的人,天性淳厚,根机是很猛利的。到了后来,众生的业障逐渐增加,根机也就渐渐的陋劣下来,再要和从前一样,是不可得了。然在晋唐时候,还有这种仗自力可以了脱生死的人,但已是逐渐减少,越后越少的。到了现在,已没有这样的人了。如此看来,就晓得仗自己的力量去断烦恼了生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此时如仍不自量力,要说大话,轻视这个念佛横超法门,而去别修其他法门,那恐怕要了生死,就比登天还要更难了。 我并非说其他的法门不好,实在是因为法门有契理不契机的,有契机不契理的。唯有这个念佛法门,三根普被,利钝全收,理机双契,不可思议。尤其是在末法世中,更为适合众生的根性。所以大集经云,末法亿亿人修行,罕一得道,唯依念佛,得度生死。 为什么念佛求生西方,叫做横超法门。古人有个譬喻,拿来解释,就把我们具足惑业的凡夫,比做一条虫,生在一根竹里最下的一节,这根竹子,就比做三界。这个虫子要想出来,只有两个法子,一个是竖出的,一个是横超的。竖出的,是自下至上,一节一节的次第咬破,等到最上的一节咬破了,才能够出来。这是比修别的法门,定要断尽见思烦恼,才能出三界的。见惑有八十八使,思惑有八十一品,这许多的品数,就比做一根竹子的节数。那虫向上直钻出来,就叫做竖出。例如一个断见惑的初果圣人,要经过七生天上,七生人间的长久时劫修习,才能证阿罗汉,了生死。二果,亦要一生天上,一反人间,才能证四果。三果,欲界思惑已尽,还要在五不还天,渐次修习,才能断尽思惑证四果。这才算是出三界的无学圣人。如果是钝根的三果,还要生到四空天,从空无边处天,以至非非想处天,才能证四果。这竖出的法子,是如此艰难久远的。横超的,就是这条虫子,不向上面一节一节咬,只向旁边横咬一孔,便能出来。这样的法子,比那竖出的,是省事得多了。念佛的人,亦复如是。虽没把见思烦恼断除,但能具足信愿行的净土三资粮,临终就能感动阿弥陀佛来接引他生到极乐世界去。到了这个清净国土,见思烦恼,不断而自断了。何以故,以净土境胜缘强,无令人生烦恼的境缘故。如此便得三不退,一直到破尘沙无明,成就无上菩提,何等直捷简易的事。所以古人说,余门学道,如蚁子上于高山。念佛往生,似风帆扬于顺水。今且拿一段故事来证明这个竖出艰难的道理,大家且静听听。 唐朝代宗大历间,有个隐士,叫做李源,捨宅为慧林寺,请圆泽禅师为住持。后李源想要去四川朝峨眉山,因约圆泽同去。圆泽欲由长安经斜谷,陆道去,李源要自荆州入峡,由水道去。两人意见不同,各有所以。李源不知圆泽之事,圆泽了知李源之心,恐到长安,人或疑伊想做官,便由荆州去。一天乘船到了南浦地方,因滩河危险,天未暮即停舟。那时有一妇人,身穿锦背心,负罂而汲。圆泽一见了他,便俛首两眼流泪。李源问道,自荆州以上,像这样的妇人,不知有多少,为什么生此悲感。圆泽道,我不欲从此路来者,就是怕逢此妇人,因为他怀孕三年,还未分娩,就是候我来投胎。现在见了,已是无法可避了。请君少住几日,助我速生,及葬吾山谷。三天之后,请来看我,我就对君一笑,以为凭信。十二年后,中秋月夜,到杭州天竺寺外会我。说完了,就更衣沐浴,坐脱去了。李源后悔无及,只得把圆泽葬了。三天之后,就到那家去看,果然妇生男孩。因把详情告诉他,并要求和小孩见面,果然一笑为信。李源因兹无意往川,便回洛京。及回到慧林寺,才晓得圆泽在未行之先,已经把后事都嘱付好了,因此越晓得他不是平常人。过了十二年,李源就如约去杭州,到中秋月夜,就在天竺寺外等候。果然月光之下,忽闻葛洪井畔,有牧童骑牛唱道。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易性常存。李源就晓得是圆泽的后身,就上前问道,泽公健否。牧童答曰,李公真信士也。便略叙数语。又唱道,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江山游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遂乘牛而去。如是看来,能晓得过去未来,和有坐脱立亡本领的圆泽,还不能了脱生死,逃避胞胎。何况我们具缚凡夫,一点本事也没有,如果不念佛求生西方,要想了生死,是做梦亦做不到的。 有人说,禅宗明心见性,见性成佛的道理,不是很好吗。殊不知见性成佛,是见到自性天真的佛,叫做成佛,并非是成福慧圆满的究竟佛。为什么呢,因为宗门下的人,工夫用到开悟的时候,就知道他自己的真性,原来是和佛一样,所以叫做见性成佛。但他的粗细烦恼,丝毫尚未断,不过能常自觉照,伏住烦恼,举动就和圣人相近。假使是失了觉照的工夫,伏不住烦恼,那造起业来,比他人更要厉害。因为他的烦恼里头,有开悟的力量夹杂著,就变做狂慧,所以造业的能力,也异常的猖獗。这样不但没有成佛的希望,而且还要堕落三恶道。所以已经开悟的人,更要加工进修,时时觉照。等到见思烦恼断尽了,方是了生死的时候,并非一悟便了。类如前朝的五祖戒,和草堂青禅师,因为悟后未证,仍不免轮回之苦。覆辙昭然,是不可不知的。若说真成佛,更加差得很远了。 福慧圆满的究竟佛,是怎样成呢。据台宗来说,一个断尽见思惑的圆教七信菩萨,修到十信的时候,才把尘沙破尽。再经过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的四十一个位次,每破一品无明,就升进了一个位次,得一分三德秘藏。这样次第,到了最后的等觉地位,才把四十一品无明断尽。再断一品无明,再进一位,才能成就福慧圆满的究竟佛。像这样子,的确不是轻易的事情。大家晓得这个道理,就不会误解了。 又有人说,我们各人的自性,本来是一尘不染,清净湛然,就是净土。自性本来不生不灭,亘古亘今,不迁不变,就是无量寿。自性本来具有大智慧光明,照天照地,就是无量光。如果离了这个本有的自性,另外要有个净土可生,阿弥陀佛可见,那就是头上安头,无有是处。并且认为这样,就是禅净双修的道理,亦是错的。因为这样的话,完全是偏于禅宗,对净宗是完全不适用的。何以见得,因为禅宗是不教人生信发愿,也不教人念佛,只教人参究话头,求明心见性。就说是离了自性,没有净土可生,弥陀可见。话虽不错,但终是偏于理性的见解,不能和事相融通,亦就和事理无碍的净宗隔别,所以说不是禅净双修。修净土人,专以信愿行三法为宗,大家要明白的。 还有密宗即身成佛的话,纵然听起来,是如此动人,但是事实上,并没有如此快便。即身成佛的意义,是说密宗工夫,修到成功的时候,现身就可成道。然而这样成道,不过是了生死而已,勉强说做成佛,或亦可以。如果是真的当做成了五住究尽,二死永亡的佛,那就大错特错了。譬如一个小孩子,剃下头发,人人就叫他名和尚。或是受了三坛大戒的比丘,亦叫他为和尚。或是在丛林里头做方丈的,亦是叫做和尚。但如上的和尚,勉强亦可说得。如果是当做真的和尚,亦是不对的。就事实来讲,是要有道德学问,能够有使人生长法身慧命的力量,才算是名符其实的和尚。 要知道我们这个世界,在释迦牟尼佛的佛法当中,只有释迦牟尼佛一人是即身成佛。再要到了弥勒佛下生的时候,才可算又是一尊即身成佛的佛。在这个释迦灭后,弥勒未来的中间,要再觅个即身成佛的,无论如何,亦是不可得的。即使释尊重来应世,亦无示现即身成佛的道理。 在前清康熙乾隆年间,西藏的活佛到临终的时候,能晓得死后要去那家投胎,叫弟子们到时去接他。且在出胎时候,亦能说他是某某地方的活佛。然而虽有这样本事,也还不是即身成佛。何以知道呢,因为如果真是即身成佛的,自然就能像释迦佛那样的,能说各种方言,一音说法,亦能令一切众生皆能会得。何以西藏的活佛,中国的语言,他就不懂呢。如此一件小事,就可证明他不是即身成佛了。何况后来的活佛,死时亦无遗言,生时亦无表示,都是由人安排,拈阄而定的,那更是不必说了。 又修密宗的工夫,要成功,也是很不容易。如专求神通速效,不善用心,且还有遭遇魔事的危险,还不如念佛的来得稳当。民国十七年,上海有一皈依弟子,请我到他家吃斋,便说他有个亲眷,是学佛多年的女居士,学问亦很好,已有五十多岁了,可否叫他来谈谈。我说可以的,于是就叫他来。等到见面的时候,我就对他说,年纪大了,赶快要念佛求生西方。他答道,我不求生西方,我要生娑婆世界。我便回答他道,汝的志向太下劣了。他又云,我要即身成佛。我又回答他道,汝的志向太高尚了。何以那个清净世界,不肯往生,偏要生在此浊恶的世界。要知道,即身成佛的道理是有的,可是现在没有这样的人,亦非汝我可以做得到的事。像这样不明道理的女居士,竟毫不自量的口出大言,实在是自误误人的。 还有两个要求生华藏世界的人,有一天,那个害了毛病,这个就去看他。后来因见他病势不对,就赶紧的叫他念南无大方广佛华严经,华严海会佛菩萨,大家亦在旁边助他念。过了一刻,就问他看见什么境界没有。他答道,没有。这样的问过两三次,都说没有。到了最后一次,他就说道娘来了。唉呀,这个问他的,才晓得他们如此靠不住了。因为在他的心里,以为念这样的佛号,和这样的希求,应当要看见华藏世界才对,为什么反见娘来的阴间境界呢。自此以后,他才回头来修净土法门了。要晓得华藏世界,是要分破无明的法身大士,才能见得生得的。其余就是断尽尘沙的菩萨,亦没有分的,何况是具缚凡夫呢。就是华严会上,已证等觉的善财童子,普贤菩萨,还教他和华藏海众,以十大愿王,回向极乐,以期圆满佛果。可知净土法门,是无机不收的。所以我常说,九界众生,捨念佛法门,上无以圆成佛道,十方诸佛,捨念佛法门,下无以普度群萌,就是这个缘故。譬如天下的人,个个都要吃饭,亦个个都要念佛的。 奉劝诸位,不要不自量力,打出格的妄想。总要老老实实的念佛求生西方,才不辜负如来说这个上成佛道,下化众生,成始成终的总持法门,及不枉费十方聚会,在此灵岩清净道场的殊胜因缘。望大家珍重。德育启蒙孝亲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与我,实为一体。 我爱自身,应孝父母,能不辱身,便是荣亲。友爱 兄弟姊妹,手足骨肉,痛痒相关,休戚与共。 兄爱弟敬,和和睦睦,相推相爱,家庭之福。敬师 师严道尊,人伦表率,道德学问,是效是则。 养我蒙正,教我嘉谟,不敬其师,何能受益。择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朋友相处,有损有益。 益者近之,损者远之,劝善规过,端赖乎兹。布衣 衣取遮体,兼以御寒,大布之衣,惜福养廉。 莫羡绸缎,锦绣华美,折了福寿,自暴自弃。蔬食蔬食卫生,肉食伤生,杀时恨心,其毒非轻。 勿贪吃肉,吃了须还,还的时候,真个可怜。惜字字为至宝,远胜金珠,人由字智,否则愚痴。 世若无字,一事莫成,人与禽兽,所异唯名。惜谷田中五谷,以养人民,爱惜五谷,即是善心。 修善者存,不善者亡,惜谷获福,殄谷遭殃。惜阴七十古稀,弹指即过,过则已无,何敢懈惰。 努力勤学,立德立业,自利利他,为世作则。仗义一举一动,唯义是取,义之所在,无往不利。 小人见利,即忘其义,虽得小利,究竟吃亏。清廉人生福泽,前世所修,非义而取,是食毒物。 清而不污,廉而不贪,世所崇敬,荣无加焉。知耻耻之一字,其利无穷,有与圣近,无与兽同。 惭耻之服,无得暂卸,我佛训诲,庄严第一。尽忠一秉真诚,不被妄侵,事亲接物,了无二心。 只期尽分,不计人知,如是之人,堪为世仪。守信守信之人,言不妄发,说到做到,不矜不伐。 无信之人,事事皆假,人所厌弃,不如牛马。仁慈仁爱慈悲,心之生机,此心愈真,福泽愈深。 若无此心,势必残刻,纵有宿福,折尽受厄。不杀生凡属动物,皆有知觉,贪生怕死,唯命是惜。 若戏顽杀,及杀而食,现生后世,决定报复。不偷窃凡有主物,不可偷取,偷小丧品,偷大招祸。 偷人之物,折己之福,欲得便宜,反吃大亏。不邪淫淫欲为害,伤身丧志,虽属夫妻,亦当节制。 若是邪淫,更非所宜,古今志士,无一犯之。不说谎言为行表,是本心术,心既不真,行何能正。 望尔后生,切勿妄语,口是心非,终无结局。不吸烟烟俱勿吸,以伤卫生,口气常臭,熏天熏人。 鸦片香烟,其毒极烈,花钱买害,痴人可怜。不饮酒酒是狂药,饮必乱性,醉则反常,越礼犯分。 最好勿吃,免致大喝,聪明智慧,常保清白。不赌博赌钱博奕,丧志失时,专心于此,正事弃遗。 有限光阴,送之儿嬉,破家荡产,罪无了期。不奢侈奢侈夸富,买祸买贱,君子下看,盗贼来劫。 布衣蔬食,圣贤仪式,现生后世,人各取则。不傲慢傲慢轻人,实自呈短,明人知伊,学养俱罕。 纵到圣位,犹不轻人,绝无凡圣,念存于心。不嫉妒人有才德,我当赞叹,彼于社会,必有贡献。 若生嫉妒,是谓愚痴,业报夺汝,宿世慧思。不偏见人有小智,未闻大道,每执己见,以为最妙。 坐井观天,所见者小,若登高山,前见自了。不迁怒有富贵人,气量或小,每因拂意,忿怒牢骚。 迁怒无益,自他烦恼,海涵宽恕,是无价宝。不耻问 能问不能,多问于寡,冀人从己,故先自下。 若是无知,尤当问人,博学审问,造诣方真。跋一 印光大师文钞正续两编,先后刊印不下百十万部,流布国内外。民国二十九(一九四○年)印公生西后,诸山尊宿,海内知识,纷以大师文钞正续编未收之遗稿,录寄上海弘化社印光大师永久纪念会。后经罗鸿涛居士发心编辑印光大师外集,曾四次在弘化月刊发表征求遗著启事,经七年搜集,终于一九五○年印公生西十周年,即农历十一月初四日结集成册,请慧容法师楷书抄写,并承妙真和尚,德森老法师,窦存我居士审阅校勘。于一九五八春重新装订成十六册,又目录一册共十七册。因缘不凑,未能付梓,遂将此稿移交苏州灵岩山寺,由妙真和尚保存,珍藏于经楼。十年浩劫,灵岩山寺频遭破坏。一九八○年元旦灵岩修复,明学于藏经楼清刻龙藏柜内发现此稿,完整无恙。劫后幸存,弥足珍贵,生大欢喜心,深感印公于常寂光中慈光加被所致。明学于一九八四年十二月诣福建莆田广化寺谒见圆拙老法师,谈及此事拟付梓流通。即蒙圆老慈悲赞同,一九八九年间,圆老偕持德法师来灵岩山寺,将原稿赍回广化,著手付梓,并由圆老及数位热心居士等负责校对,得以圆满夙愿,嘉惠四众,灵岩山寺为纪念印光大师生西五十周年,曾重印增广,续编文钞,今又新印此编,时节因缘,甚为希有,不胜赞喜,谨为之记。 灵岩山寺明学谨识(一九九○年十月一日)跋二 灵岩印光大师为近代法门泰斗。力倡净土,匡扶正法,天下景从,厥功甚伟。所著文钞正续编,早已风行海内外。李圆净居士辑其嘉言录,李净通居士复编菁华录,亦均流布甚广,四众几人手一册,前后发行无虑百十万部,古今罕觏漪欤盛哉。大师迁化后,罗鸿涛居士又广搜遗稿辑为文钞第三编。未及问世,罗亦西归,存稿二三十年,多历沧桑,终获完璧。今灵岩广化共谋付梓。大师辞世垂五十年,此编得付剞劂,足征遗泽入人之深,久而不替与佛法之不可思议也,是辑所收,以书信独多。师住世时,远近问法络绎不绝,一函遍复发出后,咨叩仍多,大师慈悲,有问必答,且复详审。虽届暮年,一笔不苟,精力充沛,迥异常流,堪与永明寿禅师日课百八事前后媲美,凡此皆大人先生作略,非凡夫所可蠡测。呜呼,大师往矣,无可复询,今获读诵殊胜因缘。幸懔难闻难遇,弥加珍惜,唯诚唯笃,身体力行,方不负耆哲婆心而获真实受用也。赞喜之余,谨赘数语以殿其后。 一九九○年庚午初夏弟子贡南杨智坚顶礼敬跋于福州之杜园跋三 夫断惑证真,了生脱死,岂易言哉。无信阐提,固无论矣。即令归依佛教,学佛数十年,亦往往不得其门而入。门尚未得,安望其能断惑证真,了生脱死耶。此所以学佛者多,而成就者少也。余于五十余年前,即得读印光法师文钞。初尚未识其妙,其后反复读诵,始略窥门径。今已日薄桑榆,死期将至,重读遗编,恍然大悟。深知末世凡夫,真欲断惑证真,了生脱死者,非遵循印公遗教不可也。入佛之门,其在是矣。请略言之。 一者,入道之初,发足伊始,必须遵循印公遗教,致力于克己复礼,闲邪存诚之功。克者,胜也。己者,私欲也。六尘之境,五欲之乐,凡心之所好,情之所慕,粗则声色货利,细则学问知见。乃至进退毁誉,盛衰得失,死生祸福,足以动吾心者,皆为私欲。必战而胜之,不令纤毫,滞于胸中。然后心地空明,皎若琉璃,脱洒自在,无所障碍。必至此地,学佛方有入手处。复者,还也。礼者,理也。战胜己私,而后始得还归于真如之理也。一切凡夫,蔽于己私,而违逆于真如之理也,久矣。今日发心学佛,固当以此为始也。闲者,防闲也。邪者,非理之思也。凡淫声美色,荡心佚志。狂情戾气,悖理违真。游辞浮文,废时愒日。异端曲说,背经侮圣。如是之类,皆名非理。当防闲之,不令入于吾心。即是防非止恶之意也。存者,持而不失也。诚者,真实之心也。即起信论所说直心正念真如是也。斯乃自利利他二行之本也。近世号称知识者,往往好钻研名相,驰骤空有,涉猎三藏,挥斥五宗,却不知克己复礼,闲邪存诚为何事。于是心口相违,表里不一。甚则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身犹在世,心已先亡。及乎临终捨报之时,怕怖慞惶,不知所措。反咎修行无益,佛法匪灵。岂不谬哉。 二者,必须遵循印公遗教,深信因果感应,事相不虚。夫全事即理,全理成事。全事即理,故因果感应之事,全即真如实相之理。全理成事,故真如实相之理,全成因果感应之事。且事有挟理之功,理无独立之能。执事昧理,不虚往生之益。执理废事,必堕空亡之祸。是故,学佛之人,必于因果感应之事相,笃信而无疑也。凡吾之所作,身口意三业,皆因也。吾之所受,依正二报,皆果也。因之与果,如镜之现像,如影之随形,无无因之果,亦无无果之因。又吾之所为,皆感也。诸佛菩萨,乃至天地鬼神,现身设化,福善祸淫,皆应也。感如磁铁,应如桴鼓。有感必应,应必由感。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升沉殊途,皆由业作。是故,古之贤圣,无不战兢于起心动念之时,惕厉于应事接物之间。造次颠沛,不敢怠荒。印公大师常教人读感应篇汇编,阴骘文广义诸书,极有深意。惜乎。今之学佛者,多不识此义,更无论乎服膺。乃有盛倡无神,妄说真空,拨无因果,全废行持。食肉杀生,不碍菩提之路。淫坊酒肆,皆是寂灭之场。听其言也,高在九天之上。察其所行,则卑于九地之下。正信学人,不应为此类邪说所惑也。 三者,必须遵循印公遗教,欣净厌秽,持佛名号,仗他佛力,求生西方。一切众生,本具真如之性,是为正因。遇诸佛菩萨,善知识等,以之为缘。因缘具足,则能厌生死苦,欣求涅槃,发心修行。必须先有欣厌之心,方可入佛。若无此心,即是一阐提,当堕蔑戾车,不足与言佛法也。已具欣厌,当识入道之门。归元无二,方便多门。凡夫入道,宗说殊途。而龙树菩萨判一代时教为二种道。一者,难行道。二者,易行道。言难行道者,谓在五浊之世,于无佛时,求阿毗跋致为难。譬如陆路,步行则苦,故曰难行道。言易行道者,谓以信佛因缘,愿生净土,起心立德,修诸行业,佛愿力故,即便往生。以佛力住持,即入大乘正定之聚。正定聚者,即是阿毗跋致不退位也。譬如水路,乘船则乐,故名易行道也。难行道者,谓仗自力。易行道者,仗他力也。何谓自力。譬如有人,怖畏生死,发心出家,修定发通,游四天下,名为自力。此则谈何容易。若仗自力,吾辈下劣凡夫,万劫千生,脱苦无望。何者他力,如有劣夫,以己身力,掷驴不上,若从轮王,即便乘空,游四天下。即轮王威力,故名他力。是知吾辈凡夫,欲出苦轮,惟有仰仗弥陀法王之力,起心立行,求生净土。临命终时,即见弥陀如来光台迎接,遂得往生。高登九品,长谢百忧,见佛闻法,证无生忍。然后乘大愿轮,行普贤行,现身尘刹,广利众生。普贤行愿品偈云,彼佛众会咸清净,我时于胜莲华生,亲睹如来无量光,现前授我菩提记。蒙彼如来授记已,化身无数百俱胝,智力广大遍十方,普利一切众生界。此皆仰仗他佛慈力之所致也。又,净土之行,念佛为宗。念佛法门,亦复多途,唯有持名一法,下手易而成功高,用力少而得效速,为最适宜于末世行人之所修。自善导和尚,著观经疏,特重持名,至印公大师。净宗诸祖,莫不皆然。莲池大师临终教人,老实念佛,莫捏怪。言老实念佛者,即老实持名也。小本所说,一日至七日,一心不乱,谓持名也。纵令散心,亦得离苦,况获事理一心者乎。是知真欲断惑证真,了生脱死者,当此末法,必修净土持名念佛法门而后可也。不堕邪网,不被魔罥,不惑异说,不迷歧途,遵大王路,入华屋门,后之学者,当知所务矣。乃复有人,于此殊胜法门,不愿修学。而欲长住娑婆,徒受痛烧,万劫千生,无有依怙。纵令极其愚昧,亦不应不识是非,若是之甚也。印光法师文钞正续两编,久已出版流通,风行遐迩。四十余年前,上海罗鸿涛居士,复广抄录正续两编未收之遗文数百篇,题曰印光法师文钞三编。其手抄本,藏于苏州灵岩山寺,以因缘未凑,莫能出版。一九八四年十二月,明学和尚诣福建莆田广化寺谒见圆拙老法师,谈及此事,拟付梓流通,圆公早年住灵岩念佛堂,亲聆印公开示,于印公遗教,崇敬之至,一向受持奉行,并以此教人,普应群机。闻知是事,欢喜赞同,遂请回广化校对排版付印。今三编即将出版,令余作序。余以下劣凡愚,岂敢以鄙文陋词,冠于祖师法教之前。然亦不敢违逆圆公之命,遂作此文,略陈所见,附于卷末。仍乞正其谬妄,匡其不逮,则不胜感祷之至也。 公元一九八九年十二月私淑弟子王永元顶礼谨跋卷四。附录中兴净宗印光大师行业记 师讳圣量,字印光,别号常惭愧僧,陕西郃阳赵氏子。幼随兄读儒书,颇以圣学自任,和韩欧辟佛之议。后病困数载,始悟前非,顿革先心。出世缘熟,年二十一,即投终南山南五台莲华洞寺出家,礼道纯和尚剃染,时清光绪七年辛巳岁也。明年,于陕西兴安县双溪寺,印海定律师座下受具。师生六月即病目,几丧明,后虽愈,而目力已损,稍发红,即不能视物。受具时,以师善书,凡戒期中所有写法事宜,悉令代作。写字过多,目发红如血灌。幸师先于湖北莲华寺充照客时,于晒经次,得读残本龙舒净土文,而知念佛往生净土法门,乃即生了生脱死之要道。因此目病,乃悟身为苦本,即于闲时,专念佛号,夜众睡后,复起坐念佛,即写字时,亦心不离佛。故虽力疾书写,仍能勉强支持,及写事竟,而目亦全愈。由是深解念佛功德不可思议,而自行化他,一以净土为归,即造端于斯也。 师修净土,久而弥笃,闻红螺山资福寺,为专修净土道场,遂于二十六岁(光绪十二年丙戌)辞师前往。是年十月入堂念佛,沐彻祖之遗泽,而净业大进。翌年正月,告暂假朝五台,毕,仍回资福。历任上客堂香灯寮元等职。三载之中,念佛正行而外,研读大乘经典,由是深入经藏,妙契佛心,径路修行,理事无碍矣。年三十(十六年庚寅)至北京龙泉寺为行堂。三十一(十七年辛卯)住圆广寺。越二年(十九年癸巳)普陀山法雨寺化闻和尚,入都请藏,检阅料理,相助乏人。众以师作事精慎,进之。化老见师道行超卓,及南归,即请伴行,安单寺之藏经楼。寺众见师励志精修,咸深钦佩,而师欿然不自足也。二十三年丁酉夏,寺众一再坚请讲经,辞不获已,乃为讲弥陀便蒙钞一座。毕,即于珠宝殿侧闭关,两期六载,而学行倍进。出关后,由了余和尚与真达等,特创为莲篷供养,与谛闲法师,先后居之。未几,仍迎归法雨。年四十四(三十年甲辰)因谛老为温州头陀寺请藏,又请入都,助理一切。事毕南旋,仍住法雨经楼。师出家三十余年,终清之世,始终韬晦,不喜与人往来,亦不愿人知其名字,以期昼夜弥陀,早证念佛三昧。 然鼓钟于宫,声闻于外,德厚流光,终不可掩。民国纪元,师年五十有二,高鹤年居士,乃取师文数篇,刊入上海佛学丛报,署名常惭。人虽不知为谁,而文字般若,已足引发读者善根。逮民六年(五十七岁)徐蔚如居士,得与其友三书,印行,题曰印光法师信稿。七年(五十八岁)搜得师文二十余篇,印于北京,题曰印光法师文钞。八年(五十九岁)复搜得师文,再印续编,继合初续为一。九十两年,复有增益,乃先后铅铸于商务印书馆,木刻于扬州藏经院。十一至十五年间,迭次增广,复于中华书局印行,题曰增广印光法师文钞。夫文以载道,师之文钞流通,而师之道化遂滂浃于海内。如净土决疑论,宗教不宜混滥论,及与大兴善寺体安和尚书等,皆言言见谛,字字归宗,上符佛旨,下契生心,发挥禅净奥妙,抉择其间难易,实有发前人未发处。徐氏跋云,大法陵夷,于今为极,不图当世尚有具正知正见如师者,续佛慧命,于是乎在。又云,师之文,盖无一语无来历,深入显出,妙契时机,诚末法中应病良药。可谓善识法要,竭忱倾仰者矣。故当初徐居士特持书奉母,躬诣普陀,竭诚礼觐,恳求摄受,皈依座下。师犹坚持不许,指徐母子往宁波观宗寺皈依谛公。民八年,周孟由兄弟,奉庶祖母登山,再四恳求,必请收为弟子。师观察时机,理难再却,故为各赐法名。此为师许人皈依之始,而文钞亦实为之缘起也。师之为文,不独佛理精邃,即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五伦八德等,儒门经世之道,不背于净业三福者,亦必发挥尽致,文义典雅,所以纸贵洛阳,人争请读。由是而慕师道德,渴望列于门墙之善男信女,日益众多。或航海梯山,而请求摄受。或鸿来雁往,而乞赐法名。此二十余年来,皈依师座之人,实不可以数计。即依教奉行,吃素念佛,精修净业,得遂生西之士女,亦难枚举。然则师之以文字摄化众生,利益世间,有不可思议者矣。 师之耳提面命,开导学人,本诸经论,流自肺腑。不离因果,不涉虚文。应折伏者,禅宿儒魁,或遭呵斥,即达官显宦,绝无假借。应摄受者,后生末学,未尝拒却,纵农夫仆妇,亦与优容。一种平怀,三根普利,情无适莫,唯理是依。但念时当叔季,世风日下,非提倡因果报应,不足以挽颓风而正人心。人根陋劣,非实行信愿念佛,决不能了生死而出轮回。故不拘贵贱贤愚,男女老幼,凡有请益,必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之实事实理,谆谆启迪,令人深生憬悟,以立为人处世之根基。进以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之坦途要道,教人切实奉行,以作超凡入圣之捷径。虽深通宗教,从不谈玄说妙。必使人人皆知而能行,闻者悉皆当下受益。此即莲池大师,论辩融老人之言曰,此老可敬处,正在此耳。因师平实无奇,言行合一,所以真修实践之士,咸乐亲近。致使叩关问道者,亦多难胜数。且师以法为重,以道为尊,名闻利养,不介于怀。民十一年(六十二岁)定海县陶在东知事,会稽道黄涵之道尹,汇师道行,呈请大总统徐,题赐悟彻圆明匾额一方。赍送普陀,香花供养,极盛一时。缁素欣羡,师则若罔闻知。有叩之者,答以虚空楼阁,自无实德,惭愧不已,荣从何来等语。当今竞尚浮夸之秋,而澹泊如师,实足挽既倒之狂澜,作中流之砥柱,若道若俗,获益良多。 师俭以自奉,厚以待人。凡善信男女,供养香敬,悉皆代人广种福田,用于流通经籍,与救济饥贫。但权衡轻重,先其所急,而为措施。如民十五年(六十六岁)长安被困,解围后,即以印文钞之款,急拨三千圆,托人速汇赈济。凡闻何方被灾告急,必尽力提倡捐助,以期救援。二十四年(七十五岁)陕省大旱,得王幼农居士函告,即取存折,令人速汇一千圆助急赈。汇后,令德森查帐,折中所存,仅百余圆。而报国寺一切需用,全赖维持,亦不介意。二十五年(七十六岁)应上海护国息灾法会说法时,闻绥远灾情严重,即对众发表,以当时一千余人皈依求戒等香敬,计洋二千九百余圆,尽数捐去,再自拨原存印书之款一千圆为倡。及回苏,众在车站迎接,请师上灵岩一观近年景象。犹急往报国,取折饬汇讫,而后伴众登山。师之导众救灾,己饥己溺之深心,类皆如是。魏梅荪,王幼农等居士,在南京三汊河,发起创办法云寺放生念佛道场,请师参加,并订定寺规。继由任心白居士,商请上海冯梦华,王一亭,姚文敷,关絅之,黄涵之等诸大居士,开办佛教慈幼院于其间,一一皆仗师之德望,启人信仰,而得成就。且对慈幼院之教养赤贫子弟,师益极力助成。其中经费,由师劝募,及自捐者,为数颇巨。即上海市佛教会所办慈幼院,师亦力为赞勷。至其法施,则自印送安士全书以来,及创办弘化社,二十余年,所印各书,不下四五百万部,佛像亦在百万余帧,法化之弘,亦复滂溥中外。综观师之一言一行,无非代佛宣化,以期挽救世道人心,俾贤才辈出,福国利民。而其自奉,食唯充饥,不求适口。衣取御寒,厌弃美丽。有供养珍美衣食,非却而不受,即转锡他人。若普通物品,辄令持交库房,俾大众共享,决不自用。此虽细行,亦足为末世佛子,矜式者也。 师之维护法门,功难思议。其最重要者,若前次欧战时,政府有移德侨驻普陀之议。师恐有碍大众清修,特函嘱陈锡周居士,转托要人疏通,其事遂寝。民十一年(六十二岁)江苏义务教育期成会会长等,呈准省府借寺庙作校舍。定海知事陶在东,函师挽救。师即函请王幼农,魏梅荪二居士设法,并令妙莲和尚奔走,遂蒙当局明令保护。十六年(六十七岁)政局初更,寺产毫无保障,几伏灭教之祸,而普陀首当其冲。由师捨命力争,始得苟延残喘。及某君长内政,数提庙产兴学之议,竟致举国缁素,惊惶无措。幸师与谛老在申,得集热心护法诸居士计议,先疏通某君,次派代表请愿,而议未实行。逮某君将退,又颁驱僧夺产条例,期次第剥夺,以达灭教目的。幸条例公布,某即交卸,得赵次陇部长接篆,师特函呈设法,遂无形取消。继嘱焦易堂居士等鼎力斡旋,始将条例修正,僧侣得以苟安。二十二三年(七十三四岁)安徽阜阳古刹资福寺,唐尉迟敬德造供三佛存焉,全寺为学校占据。山西五台碧山寺广济茅篷,横遭厄运。两皆涉讼官厅,当道偏听一面之辞,二寺几将废灭。各得师一函,忽转视听。广济因此立定真正十方,永远安心办道之基础。资福亦从兹保全,渐次中兴。二十四年(七十五岁)全国教育会议,某教厅长,提议全国寺产作教育基金,全国寺庙改为学校。议决,呈请内政部,大学院备案。报端揭载,群为震惊。时由佛教会理事长圆瑛法师,及常务理事大悲明道诸师,关黄屈等诸居士,同至报国叩关请示。师以卫教相勉,及示办法。返沪开会,公举代表,入都请愿。仗师光照,教难解除。江西庙产,自二十二至二十五(七十六岁)四年之内,发生三次大风波,几有灭尽无遗之势。虽由德森历年呼吁,力竭声嘶。中国佛教会,亦多次设法。终得师之慈光加被,感动诸大护法,群起营救,一一达到美满结果,仍保安全。此其荦荦大者。其他小节,于一函或数言之下,消除劫难,解释祸胎,则随时随处,所在有之,不胜枚举。非师之道德,足以上感龙天,下孚群情,乌能至此。 师之无缘慈悲,化及囹圄,及与异类。民十一二年,应定海县陶知事请,物色讲师,至监狱宣讲,乃推智德法师应聘。师令宣讲安士全书等,关于因果报应,净土法门各要旨,狱囚亦多受感化。及沪上王一亭,沈惺叔等居士,发起江苏监狱感化会,聘师为名誉会长。讲师邓朴君,戚则周,(即明道师在俗姓名)乔恂如等居士,皆师之皈依弟子。由师示以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及注重因果,提倡净土,为讲演之要目。而狱官监犯,因之改过迁善,归心大法,吃素念佛者,亦大有其人。其于异类也,十九年(七十岁)二月,师由申太平,赴苏报国,铺盖衣箱,附来臭虫极多。孳生之蕃,致关房会客窗口与外之几上,夏秋之间,均常见臭虫往来。有弟子念师年老,不堪其扰,屡请入内代为收拾,师皆峻拒不许。且云,此只怪自己无道德。古高僧,不耐臭虫之扰,乃告之曰,畜生,你来打差,当迁你单。虫即相率而去。吾今修持不力,无此感应,夫复何言。泰然处之,终不介意。至二十二年(七十三岁)臭虫忽然绝迹,师亦不对人言。时近端午,德森念及问师,答云,没有了。森以为师年老眼花,故一再坚请入内检查,确已净尽,了无踪迹,殆亦为师迁单去矣。师在关净课外,常持大悲咒加持水米,以赐诸医束手之危病者,辄见奇效。一日报国藏经楼,发现无数白蚁,师在山闻之,赐大悲水令洒之,白蚁亦从此绝迹,此为二十七年夏事也。师之法力神应,类多如此。 师固不喜眷属,故无出家剃徒。然渴仰亲近,迭承训诲,深沾法益,在家二众,不可胜数。其出家缁侣,除与谛老法师为最相契之莲友外,而久承摄受,饱餐法乳,仍承以莲友相待者,过去则有了余和尚,现在尚有了清和尚及真达二人。确居学人之列者,已故则有圆光,康泽,慧近,明道诸师。现在尚有妙莲,心净二和尚,及莲因,明西二师,与妙真,了然,德森等,暨现在灵岩报国二寺诸师。此乃专指常久亲近,屡蒙教导提携,沐恩戴德,有逾剃度恩师者。若随缘请益,通函问道,及读师之文钞,与流通各书,而沐法泽者,盖亦不可胜举。然则师虽不收徒弟,而中外真正佛子,实多数赖以为师。师又宿誓不作寺庙主,自客居法雨,二十余年,晦迹精修,绝少他往。自民国七年,印安士全书以来,迭因事至沪,苦乏安居之所。真达于民十一年,翻造太平寺时,为师特辟净室一间,从此来沪,卓锡太平。而力护法门诸君子,如南京魏梅荪,西安王幼农,维扬王慧常,江西许止净,嘉兴范古农,沪上冯梦华,施省之,王一亭,闻兰亭,朱子桥,屈文六,黄涵之,关絅之等诸居士,或因私人问道,或因社会慈善,有所咨询,亦时莅太平,向师请益。至各方投函者,更仆难胜数。则太平兰若,名传遐迩,亦自师显。至民十七年(六十八岁)师因厌交通太便,信札太多,人事太繁,急欲觅地归隐。真达乃与关絅之,沈惺叔,赵云韶诸大居士商。三居士,遂将苏州报国寺,举以供养。即由弘伞,明道二人,前往接管,真达以数千圆修葺。故十八年,师离山在沪,校印各书,急欲结束归隐,时有广东弟子黄筱伟居士等数人,建筑精舍,决欲迎师赴香港,师已允往。真达乃以江浙佛地,信众尤多,一再坚留。终以法缘所在,遂于十九年(七十岁)二月往苏,即就报国掩关。先是木渎灵岩,真达请示于师,立为十方专修净业道场,一切规约章程,悉秉师志而定。三四年来,以旧堂狭隘,不能容众,正在设法改建堂寮,从事刷新。适师至苏,与灵岩咫尺,内外施设,请益多缘,而仰承指导,日就振兴。灵岩迄今,推为我国净土宗第二道场者,岂偶然哉。师在关中,佛课余暇,圆成普陀,清凉,峨眉,九华,各志之修辑,及函复弟子学人问法。今四山志,已早出版流通,函答诸文亦已有文钞续编印行,多为师至苏以后之所赐者,可谓恒顺众生,无有疲厌者矣。逮二十六年(七十七岁)冬,为时局所迫,苏垣势不可不住,不得已,顺妙真等请,移锡灵岩。安居才满三载,孰料智积菩萨显圣之刹,竟为我师示寂归真之地耶。 师之示寂也,预知时至。二十九年春,复章缘净居士书,有云,今已八十,朝不保夕。又云,光将死之人,岂可留此规矩。逮冬十月二十七日,略示微疾。至二十八日午后一时,即命召集在山全体职事,及居士等,至关房会谈。告众曰,灵岩住持,未可久悬,即命妙真任之。众表赞同,乃詹十一月初九日为升座之期,师云,太迟。改选初四,亦云,迟了。后择初一,即点首曰,可矣。旋对众开示本寺沿革,达两小时余。后虽精神渐弱,仍与真达等,时商各事,恬适如常,无诸病态。初三晚,仍进稀粥碗许。食毕,语真达等云,净土法门,别无奇特,但要恳切至诚,无不蒙佛接引,带业往生。此后精神逐渐疲惫,体温降低。初四早一时半,由床上起坐云,念佛见佛,决定生西。言讫,即大声念佛。二时十五分,索水洗手毕,起立云,蒙阿弥陀佛接引,我要去了。大家要念佛,要发愿,要生西方。说竟,即移坐椅上,面西端身正坐。三时许妙真至,承嘱咐云,汝要维持道场,弘扬净土,不要学大派头。后不复语,只唇动念佛。延近五时,在大众念佛声中,安详西逝。按数日之间,一切安排,如急促妙真实任住持等,虽不明言所以,确是预知时至之作略。身无一切病苦厄难,心无一切贪恋迷惑。诸根悦豫,正念分明。捨报安详,如入禅定。观师之一生自行化他,及临终瑞相,往生莲品,当然不在中下。师生于清咸丰十一年辛酉,十二月十二日辰时。寂于民国二十九年庚辰,十一月初四日卯时。世寿八十,僧腊六十。灵岩赖师以中兴,而得师示现生西模范,时节因缘,有不可得而思议者矣。兹谨卜明年辛巳,二月十五日佛涅槃日,适师西逝百日之期,举火荼毗,奉灵骨塔于本山石鼓之东南。 师之叶落归根,悟证如何,吾人博地凡夫,皆无他心道眼,不敢妄评。唯读师迭次出版之文钞,与本年新印之续编,及凡经手流通各书。其提倡念佛,发挥道妙,自行化他,笃切修持之实行,有功净土,足征为乘愿再来之人无疑也。凡信愿念佛,洞明净宗确旨之士,当不致有何拟议。达等随侍最久,知之颇详,爰将师之一行业,略述梗概,而为之记。 中华民国二十九年岁次庚辰腊月初八日 真达妙真了然德森等顶礼敬述弘一法师复王心湛居士书(一九二三年二月温州) 心湛居士道席,损书,承悉一一。小印仓卒镌就,附邮奉慧览。刻具久已抛弃,假铁锥为之。石质柔脆,若佩带者,宜以棉围衬,否则印文不久即磨灭矣。朽人于当代善知识中,最服膺者惟光法师。前年尝致书陈情,愿厕弟子之列,法师未许,去岁阿弥陀佛诞,于佛前燃臂香,乞三宝慈力加被,复上书陈请,师又逊谢。逮及岁晚,乃再竭诚哀恳,方承慈悲摄受,欢喜庆幸,得未曾有矣。法师之本,吾人宁可测度,且约迹论,永嘉周孟由尝云,法雨老人,禀善导专修之旨,阐永明料简之微。中正似莲池,善巧如云谷,宪章灵峰,(明蕅益大师)步武资福,(清彻悟禅师)宏扬净土,密护诸宗。明昌佛法,潜挽世风,折摄皆具慈悲,语默无非教化,三百年来一人而已,诚不刊之定论也。孟由又属朽人当来探询法师生平事迹,撰述传文,以示后世,亦已承诺。他年参礼普陀时,必期成就此愿也。率以裁复,未能悉宣。 二月四日 昙昉疏答 录自弘一法师简体字横排版本跋 印光大师集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于一身。在见浊波涌的时代,力挽狂澜,传承儒佛圣学于来哲;以正法眼,弘扬净宗念佛法门,为火宅国人,直指离苦得乐之大道。其德业文字,并将与法界同在。 印祖一生的教化有两大纲宗:一者深信因果(即敦伦尽份,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二者求生净土(即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此二大纲宗上契三世诸佛之教理,下应末法众生之根机。对于现代净宗行人,亦具深切的指导价值。兹分述如下: 一、深信因果。 三世因果律乃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法则。自古以来,经由儒佛圣贤世代的教化,善恶因果的理念深植于国人的内心,支撑着传统道德的大厦,成为升华生命求道证真的基石。然而随着时代更迭,人心浇漓,圣教渐衰。继由宋明理学对因果的破斥,二十世纪初欧风美雨的东渐,以及科技与物质高消费的浪潮,遂使现代人日益功利与“现实”,三世因果之理或被时人遗忘漠视,或被人斥之以迷信而遭攻讦。致令善无以劝,恶无以惩,道德风气每况愈下。不信因果法则的个体,势必胡作非为,杀盗淫妄;由这些个体所构成的邦国,或几近一弱肉强食的动物园。天灾人祸亦接踵而至。呜呼,欲挽狂澜于既倒,醒良知于浊世,舍三世因果律而莫由。另就净宗启信来说,吾人深信三世因果,便会自觉地持戒以制伏妄心,修善以培植福德。福德积集一定程度,便能开显智慧,有智慧便能生起厌离娑婆欣求极乐之信愿。是故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理是引发善业契入净宗难信之法的前提。释尊殷勤开示的净业三福,实乃末法众生理应力行之要目。证知印祖力弘因果,对于淑世牖民、导信净土悉具深意。吾辈净业学人宜仰体祖师之心,用作自行化他之行持。 二、求生净土 净宗念佛法门似浅而深,似近而远。至简易而至圆顿。释尊以无尽大悲,无问自说,大畅诸佛度生之本怀,乃一代时教归根结顶之大法。印祖悲智深鉴末法下劣凡夫,欲以自力通途法门了生脱死,万难万难。唯依信愿持名之特别法门,仰凭阿弥陀佛大悲愿力,往生净土,横超三界,万修万人去。这是印祖从长期潜修念佛法门,博通三藏过程中所升华出的理念。据载:一法华参拜印祖,相谈良久,将辞去。印祖携手嘱曰:从来禅教诸祖尝曰:“天台教观一宗,如或无人传之说之,则为佛法趋灭之时。”今则不然矣。此法师殷勤问故,印祖喟然曰:“今日圣教愈趋愈下,人根浅薄,于止观一法,得出生死者,万无一二。唯净土可依怙耳。设今净土一宗,无人传之说之行之者,则佛法真畏将灭尽矣。吾人为佛弟子,尤宜勉焉。”(参见《印光大师全集》第七册)肺腑诚言,老婆心切;木铎之音,惊天揭地。一部《文钞》,横说竖说,千说万说,总冀吾人信解此见,信愿持名,离苦得乐。 一老法师开示:“三藏十二部可以不读,印光法师文钞不可不读。”亦是慧眼独具,悲心切语。有幸捧读印祖文钞,实属宿世善根福德所致。进而依教奉行者,尤为人中芬陀利华。全身靠倒六字洪名,万牛莫挽求生安养,庶可亲炙阿弥陀佛,与印光大师把手同行。 《文钞》横排简体字版本的印行,由净宗典籍校对小组诸莲友倡导并校对十余遍。发心纯正,校对严谨,发菩提心,饶益众生,可钦可佩。(不慧)随喜襄赞。有鉴于事业繁忙的现代人或无暇通读《文钞》,遂拣选文钞精华书信八十余篇,勒名《印光法师文钞简编》,与《文钞》六册并成一套。行将印梓,文印居士驰书索请跋文,因略缀数语,用作随喜功德云耳。 二○○二年十月吉日,释大安和南谨识。法语别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