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洛人本哲学(全本)-2

(3)归属与爱的需要(belongingnessandloveneed)当一个人的生理需要与安全需要都很好地得到了满足之后,爱、感情和归属的需要就会产生,并且作为新的中心,重复着前而描述的整个环节。处于这一需要阶层的人,把友爱看得非常可贵,希望能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渴望得到一定社会与团体的认同、接受,并与同事建立良好和谐的人际关系。如果这一需要得不到满足,个体就会产生强烈的孤独感、异化感、疏离感,产生极其痛苦的体验。马斯洛说,“有这种需求的人会开始追求与他人建立友情,即在自己的团体里求得一席之地。他会为达到这个目标不遗余力。他会把这个看得高于一切,他甚至会忘了当初他饥肠辘辘时曾把爱当作不切实际或不重要的东西而嗤之以鼻。”马斯洛特别强调要将爱与性区别开来。他指出,性可以作为一种纯粹的生理需要来研究。一般的性行为是由多方面决定的,它不仅出于性的需要,也出于其他需要,其中主要由爱和感情所决定。他说,爱的需要既包括给予别人爱,也包括接受别人的爱。他认为弗格伊德把爱情说成来自性欲是个极大的错误。“当然,犯这种错误的.不止是弗洛伊德一人,但弗洛伊德却可以说是西方文明中这个观点的最有影响的代表……弗洛伊德各种理论中最广泛地被人接受的就是:温情即是目的受抑制的性欲。”马斯洛发现,心理学对爱的研究少得惊人。“人们有理由指望那些严肃地讨论家庭、婚姻、性生活的作者会把爱作为他们这个任务的一个适当的、甚至基本的部分。但我必须告诉诸位,在我工作的那个图书馆里有关这些主题的书中,竞没有一本严肃地谈到过这个问题。更有甚者,爱这个词,根本就没有被编人索引之中。”马斯洛发现,缺乏爱就会抑制成长和潜力的发展。他说:“爱的饥饿是一种缺乏症.就侣缺乏盐或缺少维生京一样……我们需要碘和维生素c.这一点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毋庸置疑的。我提醒你们,我们需要爱的证据与此完全是属于同一类型的。”马斯洛说,爱是一种两个人间健康的、亲热的关系,它包括了互相信赖。在这样一种关系中,两个人会抛弃恐惧,不再戒备*当其中’方害伯他的弱点和短处会校发现时,爱常常就受到伤害丁。我们必须懂得爱,我们必须能教会爱、创造爱、预测爱。否则,整个世界就会陷于敌意和猜忌之中。(4)尊重需要(Esteemneed)当上述三方面的需要获得满足之后,尊重的需要就会产生并支配人的生活。它包括自尊、自重和来自他人的敬重。如希望自己能够胜任所扔负的工作并能有所成就和建树,希望得到他人和社会的高度评价,获得一定的名誉和成绩等。马斯洛指出,自尊包括对获得信心、能力、本领就、独立和自由等的愿望。来自他人的尊重包括威望认、接受、关心、地位、名誉和赏识。他认为,尊重需要的满足将产生自信、有价值、有能力和“天生我才必有用”等等的感受。反之.这一需要一旦受到挫折,就会产生自卑、弱小以及无能的感觉,并进而产生补偿或精神症倾向。马斯洛认为,最稳定和最健康的自革是建立在肖之无愧地来自他人的尊敬之上,而不是建立在外在的名声、声望以及无根据的奉承之上。(5)自我实现的需要(self-actualizationneed)马斯洛指出,当上述所有需要都获得满足之后.动机的发展就会进人到最高阶层——自我实现的需要。关于这—需要的内涵,马斯格认为,“它可以归人人对于自我发挥和完成的欲望,也就是一种使它的潜力得以实现的倾向。这种倾向可以说成是一个人想要变得越来越像人的本来模样,实现人的全部潜能的欲望。换句话说,一位作曲家必须作曲,一份画家必须绘画,位诗人必须写诗,否则他始终无法宁静。一个人能够成为什么,他就必须成为什么,他必须忠于他自己的本性。这一需要就可以称为自我实现的需要。他发现,当一个人对爱和尊重的需要得到合理满足之后,自我实现的需要就出现了。”当然,每个人满足自我实现需要的方式是不大相同的。有的人可能想由此成为一位理想的母亲,有的人可能想在体育上大显身手,还有的人可能想在绘画或创造发明上有所表现。在这一需求层次上,个人间的差异是员大的。马斯洛晚年的时候对上述五需求理论进行了部分调整,他说当其他需要均己满足,自我实现的需要并不一定已满足,自我实现的需要并不一定会有所发展,对世界上众多市侩式的人物来说,自尊已经达到了个人发展的顶峰。这就涉及到马斯洛所说的“低级需要”与“高级需要”的问题了。第一章 动机与人格 低级高级的差异在谈到低级需要满足后高级需要的产生时,马斯洛指出,他所说的满足是相对意义上的满足。他看到,对于大多数正常人来说其全部基本需要都部分地得到了满足,同时又都在某种程度上并没有得到满足。因此,随着基本需要层次的上升,满足的百分比是逐渐减少的。并且,新的需要在优势需要满足后的出现,并不是一种突然的、跳跃的现象,而是一种缓慢的逐渐从元到有的过程。比如,某人当前的第一需要A仅满足了百分之十,那么需要B可能还杏无踪影。然而,当需要A得到了百分之二十五的满足时,需要B可能会显露出百分之五;当需要A满足了百分之七十五时,需要B也许显露出百分之五十等等。由此可见,动机的发展并不是封闭式的,而是相互交迭的。(1)高级需要是一种在物种上或进化上发展较迟的产物。食物的需要是一切生物共同需要,爱的需要是高级类人猿和人类所共有的。而自我实现的需要则是人类独有的。愈是高级的需要,就愈为人类所特有。(2)高级需要是较迟的个体发育的产物。任何个体一出生就显示出生理需要。一开始也许还以一种初朗的方式显示出安全需要。只有在几个月后,婴儿才初次表现出有与人亲切的迹象以及有选择的喜爱感c再过一段时间后,婴儿逐渐表现出独立、自主、成就、尊重以及表扬的要求。而自我实现的需要,即使天才人物也要等到三、四岁才会有所表现。(3)愈是高级的需要,对于维持纯粹的生存也愈不迫切.其满足也就愈能更长久地推迟;并且,这种需要也就众容易永远消失c与低级需要相比,高级需要不太善于支配、组织以及求助于自主性反应相机体的其他能力。例如.剥夺高级需要不像剥夺低级带要那样引起强烈的抵御反应和应急反应。与食物、安全相比,尊重可能是一种非必要的奢侈。(4)在较高需要层次上生活的个体,其身体状态就愈佳、愈长寿、愈没有疾病、胃口愈好、睡得也愈安稳。有关身心症的研究已屡次证实,焦虑、恐惧、冷漠等易产生不良的身体和心理疾病。较高层次的需要的满足,不仅可以维护个体的生存,而且还可以促进他们的成长。(5)从主观上讲,高级需要不像低级需要那样迫切。它们很难被察觉,甚至容易被搞错,容易因暗示、模仿或错误的信念和习惯而与其他需要相混淆。因此,一个人如果能知道自己真正的高级需要,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那无疑是一个重要的心理成就。(6)高级需要的满足能引起更合意的主观效果,即更深刻的幸福感、宁静感以及内心生活的丰富感。安全需要的满足,充其量只能产生慰藉、松弛的作用,它很难产生心醉神迷、浑然忘我的高峰体验,或导致被爱时所感受到的异常兴合状态。而自我实现需要的满足、则能达到这一点。(7)追求且满足高级需要代表了一种普遏的健康的趋势,一种脱离心理病态的趋势。(8)高级需要的满足有更多前提条件。遗传占优势的需要必须在高级需要的满足之前得到满足。从更一般的意义亡说,在高级需要的层次上,生活变得更复杂了。寻求尊重、地位比寻求友爱涉及更多的人,需要有更大的舞台,更长的过程,更多的手段以及更多的从同步骤和预备步骤。在友爱的需要与安全需要相比较时,也同样存在上述差异。(9)高级需要的实现需要有更好的外部条件。这些条件包括家庭、经济、政治、教育等等。(10)那些两种需要都满足过的人们通常认为高级需要比低级需要具有更大的价值。他们愿为高级需要的满足牺牲更多的东西,而且更容易忍受低级需要得不到满足时的失落。例如,他们比较容易适应禁欲生活,比较容易为了原则而抵挡危险,为了自我实现而放弃钱财和名声。对两种需要都熟悉的人普追认为自我尊重是比填满肚子有更高更有价值的主观体验。(11)需要层次越高,爱的趋同范围就越广,即,受爱的趋同作用影响的人数就越多,爱的趋同的平均程度也就越高。两个相爱甚驾的人会不加区别地对待彼此的需要。对他们来说,对方的需要的确就是他自己的需要。(12)高级需要的追求与满足具有有益于公众和社会的效果。在一定程度上,需要越高级,自私的成分就越少。饥饿是以我为中心的,它惟一的满足方式就是让自己得到满足.但是,对爱以及尊重的追求却必然涉及他人,而且还涉及他人的满足。已得到足够的基本满足继而寻求友爱和尊重(而不是仅仅寻找食物和安全)的人们,倾向于发展诸如忠诚、友爱以及公民意识等品质,并极易成为更好的父母、丈夫、教师、公仆等等。(13)高级需要的满足比低级需要的满足更接爱自我实现。在那些生活在高级需要层次的人身上,我们可以发现他们有更多更高的趋向自我实现的品质。(14)高级需要的追求与满足导致更伟大、更坚强以及更真实的个性。这似乎与前面的陈述有些矛盾。的而的陈述指出.生活在高级需要层次意味着更多的爱的趋同,即更多的社会化。实际上。生活在自我实现层次的人既是最爱人类的人,又是个人特质发展得最充分的人。(15)需要的层次越南,心理治疗就越容易,并且越有效。而在最低的需要层级上,心理治疗几乎没有任何效用。例如,心理治疗不能消除饥饿感。(16)低级需要比高级需要更部位化、更可触知、也更有限度。饥和渴的躯体感与爱相比要明显得多,而友爱则依次远比尊重更带有躯体性。另外,低级需要的满足远比高级需要的满足更可触知或更可观察。而且,低级帝要之所以更有限度,是从它们只需较少满足物就可乎息这种意义上来说的。我们只能够吃这么一点食物,然而友爱、尊重、以及认识的满足几乎是无限的。对以上内容进行概括后可以看出,马斯洛的基本需要层次理论是一种包含多项联系的复杂结构:基本需要按优势或力量的强弱排列成一种层次系统;层次的基础是生理需要,往上依次是安全需要、归属与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层次的顺序是相对的,不是固定不变的;动机的发展是交迭的,即一种需要只要得到某种程度的满足而不是百分之百的满足就可能产生新的更高层次的需要;高层需要与低层需要存在着性质差异。第一章 动机与人格 认知与审美前述的需求五层次是马斯格所称的意动的需要,除此之外,他还讨论了另外两种类型的需要,即认知、理解的需要与审美的需要。过去人们常常把这两类需要与前述五种需要归入同一层次系统,这么做显然违背了马斯溶思想的本意。事实上,马斯洛认为这两种需要与意动需要并不处于同一阶层发展系统之中,而是表现出一种既相互重叠,又相互区别的关系。关于认知和理解的需要,马斯洛列举了很多理由说明它是客观存在的。它具体包括理解、系统化、组织、分析、寻找联系和意义、创立一个价值系统的欲望等等。这些欲望也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阶层系列,其中了解的欲望优先于理解的欲望。优势阶层集团所具有的一切特征也同样适合于这个小集团。关于认识和理解的欲望,马斯洛认为精神健康的一个特点就是好奇心。必须承认,还没有足够的科学材料和临床材料来证实这是一种基本需要。马斯洛列举以下几点理由来说明好奇心是一个全人类的特点:(1)动物行为中常常表现出好奇心。(2)历史上的许多例子证明人即使危险临头也会探求知识,佃利赂与哥仑布就是这样的人。(3)对心理成熟者的研究表明,他们往往对神秘的、未知的、不可测的事物心弛神往。(4)马斯洛的临床经验提供的例子表明,曾经健康的成人也会感到厌倦、压抑,对生活失去兴趣,并厌恶自己。这样的症状也会出现在有才智的人身上,如果他们“做着思意的工作,过着愚意的生活的话……我接触过许多女性,她们风华正藐,却元所事事,于是她们的智力就开始逐渐衰退。有些人接受了建议,使自己致力于一件值得努力的事情上,她们的病情就会减轻或消失。这位我想到,求知的需要是存在助”。(5)儿童似乎有着天然的好奇心。(6)好奇心的满足是主观上的满足;人们都说学习和发现未知的东西会给他们带来满足和幸福。马斯洛特别强调,没有必要在意动需要与认知需要之间采取绝对的二分法。了解和理解的欲望本身就是意动的,即它们具有力争的特点。并且如同基本需要一样,也属于人格需要。另外,认知需要与意动需要之间是互相关联而不是截然分离的。它们是彼此协调而不是互相对立的。获取知识,使宇宙系统化,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在世界上获取基本安全的方法。或者对于智者来说,是自我实现的表达方式。探究和表达自由也可看作是满足基本需要的前提。许多行为学家认为,对秩序、系统和稳定的追求是一种强迫性神经症的形式。马斯格认为这一点虽然是正确的,但是健康人身上也会有这种行为,只是不会为此而陷入无法摆脱的境地。用马斯格的话来说,“有人把这一过程称为寻找意义,那么我们就应该假设人有一种对理解、组织、分析事物、使事物系统化的欲望,一种寻找诸事物之间的关系和意义的欲望,一种建立价值体系的欲望。”行为科学往往忽视人对美有本能需要的可能性。马斯洛发现,对美的需要至少别有些人来说是很强烈的;他们厌恶丑恶。他早期对学生进行的一些研究证明,环境的美丑对他们是会产生影响的。实验证明,丑会使人变得迟钝、愚笨。马斯洛发现,从最严格的生物学意义上说,人需要美正加入的饮食需要钙一样,美有助于人变得更健康。他指出对美的需要与人的自我形象有关。那些没有因为美的作用而变相更健康的人是因为受到了自我形象太差的限制。一个退遏的人在一家一尘不染的豪华饭店里会感到很不自在,因为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讲了一个就诊于他的一位病人的伤心故事。那个病人总是贬低自己,总觉得自己分文不值,甚至没有必要再活下去。当伯最后真的自杀的时候,他是在一维垃圾上击毙自己的。这就是一个认为自己“不配”享受美的人的情况。马斯洛还发现健康的孩子几乎普遍有着对美的需要。他认为审美需要的冲动在每种文化、每个时代里都会出现,这种现象甚至可以追溯到原始的穴居人时代。第一章 动机与人格 生存欲望只要我们对平时生活中的种种欲望进行分折将不难发现.各种欲望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它们通常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例如,我们需要钱,目的是为了买一辆汽车,原因是邻居家有汽车.而我们又不愿意低人一等,所以我们也需要一辆,这样我们就可以维护自尊心并且得到别人的爱和尊重。马斯洛指出,当分析一个有意识的欲望时,我们往往可以究共根源,即追溯该入的其他更基本的目的。也就是说,我们面临一个与心理病理学中的症状的作用十分相似的状况,这些症状的重要性并不在于它们本身,而在于它们最终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在于它们最终的目标或结果是什么,在于它们要干什么或者它们的作用可能是什么。一天中数干次地出现在我们意识中的特定的欲望比它们本身重要的是它们所代表的东西,它们所导致的后果,以及它们的最终意义。如果再深入分析,我们还可以总结出一个特点,即,欲望总是最终导向一些我们不能再追究的目标或者需要,导致一些需要的满足。这些需要满足的本身似乎就是目的,不必再进一步证明或者辩护。在一般人身上,这些需要的特点是不能经常直接看到,但经常是繁杂的有意识欲望的概念的引申,也就是说,动机的研究在某种程度上必须是人类的终极目的、欲望或需要的研究。这些事实意味着更合理的动机理论的又一个必要性。既然这些目的在意识中不易直接见到,我们就不得不立即解决无意识动机的问题。仅仅仔细研究有意识动机的生活常常会遗漏许多与有意识中看到的东西同等重要或更重要的方面。精神分析学反复沦证过,一个有意识的欲望与它下面潜藏的最终的无意识目标之间的关系完全是直接的。最终,我们可以断言,无意识生活是合理动机理论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马斯格指出.充足的人类学证据表明,全人类的基本欲望或最终欲望不完全像他们有意识的日常欲望那样各不相同。其主要原因在于,两种不同的文化中能提供两种完全不同的方法来满足基本特定的欲望。以自尊心为例,在一个社会里,一个人靠成为好猎手来满足自尊心,而在另一个社会中,却要靠当一个伟大的医生、勇猛的武土或者一个十足的铁石心肠的人等等来满足欲望。因此,如果我们从根本上考虑问题,或许可以这样认为,这个人想要成为好猎手的欲望与那个人想要成为好医生的欲望有着同样的原动力和根本目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断定,把这两个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有意识欲望归于同一范畴,而不是根据单纯的行为将它们分为不同的范畴,这将会有益于心理学家。显然,目标本身远比通向这些目标的条条道路更具有普遍性,原酬B简单,这些道路不会受特定的文化局部所制约。马斯洛指出,无休止的需要是人的特性,但并非所有的需要都会得到满足,只有极少数会达到完全满足的状态。一个欲望满足后,另一个会迅速出现并取代它的位置,当这个被满足了,还会有一个站到突出位置上来。人总是在希望着什么,这是贯穿人整个一生的特点。这样,我们就有必要研究所有动机之间的关系.同时,如果我们要使研究取得广泛的成果,就必须放弃孤立的动机单位。内驱力或欲望的出现所激起的行动,以及因目的物的获得而引起的满足,统统加在一起,仅仅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由动机构成的总体合成物的人为的、孤立的、单一的例子。这种动机的出现实际上总是取决于整个有机体所可能具有的其他所有动机的满足或非满足状态。需要某种东西本身就说明已经存在着其他需要的满足。假如大部分时间我们都饥肠辘辘,假如我们不断地为干渴所困扰,假如我们一直面临迫在眉睫的灾难的威胁,或者,假如所有人都恨我们,我们就不必去作曲、发明数学方法、装饰房间或者打扮自己。动机理论的创立者们注意到以下两个事文:除了以相对地或递进的方式外,人类从不会感到满足;需要似乎按某种优势等级自动排列,这两个事实却从未给予过合理的重视。通过对精神病理学的研究,马斯洛了解到一个有意识的欲望或一个有动机的行为的特性,这种特性与欲望及文化的特性同出一源,那就是这个欲望或行为可能起到一种渠道的作用,通过这个渠道,其他意欲便得以表现。例如,众所周知,性行为与有意识的性欲所暗含的、无意识的目的的可能是极为复杂的。其实某个社会中男子的性欲可能是确立自己男子自信的欲望,而在另一个社会或其他社会里,性欲则可能代表了吸引注意力的欲望,或者对于亲密感、友谊、安全、爱的欲望,或者这些欲望的任何几种组合。在潜意识取,所有这些人的性欲可能有着相同的内容,面且他们可能都会错误地认为自己追求的仅仅是性满足。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知道这是错误的,而且我们也懂得,认真对待这个性欲和性行为所根本上代表的东西——并不是该人在意识中认为它们所代表的东西,对于理解人是有益的,这既适用于预备行为也适用于完成行为。另一类同样可以让明这一点的证据是,人们发现,一个单一的精神病理学症状可以同时代表几种不同的甚至是相对立的欲望。患脏躁症者的胳膊可能象征着报复、怜悯、爱的尊重的愿望的满足。单纯根据行为方式来考虑第一例中的有意识愿望或第二例中的表面症状,意味着我们武断地拒绝了完整地理解个人行为和动机状态的可能性。因此,我们要特别指出的是,若一个行为或者有意识的愿望只有一个动机,那是不同寻常的、非普遍性的。从某种角度来讲,几乎有机体的任何一个事态本身就是一个促动状态。如果我们说一个人失恋了,这是指什么呢?静态心理学会很好地解答这个问题,但是动力心理学会以丰富的经验论证造句话所表达得多得多的含义,这种感情会同时在整个机体的肉体和精神两方面引起反应。例如,失恋还意味着紧张、疲惫和不愉快,而且,除了当时与机体其余部分的关系之外,这样的状态自然地、不可避免地导致许多其他情况的发生:重新赢得感情的强烈欲望,各种形式的白卫努力,以及故意的增长等等。因此,很明显,我们要想解释“此人失恋了”这句话所暗含的状态,就必须加上许许多多的描述来说明此人由于失恋而遭遇丁什么事情,换句话说,失恋的感情本身就是一个促动状态。马斯洛指出,目前流行的关于动机的概念一般是(或至少是)出于这样一种假设:促动状态是—个行为特殊的与众不同的状态,与机体内发生的其他情况界限分明。然而,合理动机的理论的设想却是一切机体状态的普通特点,即动机是连续不断的、无休止的、起伏的,同时也是极为复杂的。马斯洛指出,事实上,对于大多数正常人来说,其全部基本需要都能部分地得到满足时生命才会存在,才有自我实现的基础,而且这种基础是相对的。如果这种基础比较高级,那么,他的生存需要的层次也高,他自我实现的机会也多。同时又都在某种程度上有所缺憾,只有具有某种缺德(当然这种缺憾是相对的,没有固定的),才会不断去追求,才会不断达到自我实现。优势需要满足后出现新的需要,是一种缓慢地从无逐渐变为有的过程,而不是突然地从天而降的。人就是由这种低级需要发展到高级需要,逐渐获得升华和发展的。在此,马斯洛对大家系统地解释了一个积极的动机理论。这种理论符合已知的、临床的、观察的、经验的事实。但它最主要是由临床经验直接导出的。在马斯洛看来,这个理论符合詹姆士和杜威的机能主义传统,并且与韦特海默、哥尔德斯坦和格式塔心现学的整体论以及弗洛伊德颧阿德勒的精神动力论相融合。这种融合或综合可以称为整体动力理论o这是一个系统的理论,一般不能单纯理解,而是有一定发展层次的。马斯洛指出,虽然生存需要没有等级之分,但它却是有相对之分的。一种生存状态,对于某些人也是满足的,但对于另一些人却是远远不够的。这要取决于生存的欲望了。一般来说,只要满足了最基本的生存需要,一般的人都能生存,但一般的人都不会感到这种需要就满足了。只有这样,人类才会发展。第一章 动机与人格 完美人格的形成之以人为本马斯洛指出,动机理论必须以人为中心,而不是以动物为中心。这一观点有别于以动物做实验的行为派心理学,马斯格之所以强调这一点,是因为动物实验的结果经常被作为人们对人性的理论研究所必须依据的基本材料,他指出,动物资料对研究心理学很有助益,但使用时必须谨慎和明智。关于动机需要的核心问题,马斯洛首先讨论了本能的概念。他说,本能的定义就是一个动机单位,在这个动机单位里,内驱力有动机的行为以及目的物或者目标效果都明显地由遗传所决定。沿种系阶梯上升,他所解释的本能就有一种逐步消失的倾向。例如,对于白鼠,可以公正地说,它们有饥饿的本能、性本能、母性本能。当然猴子性本能已肯定存在。按照他的定义,人类的这种本能都已消失,在它们的位置上只留下遗传反射、遗传内驱力、自发学习、有目的行为中的文化学习以及目的物选择中的文化学习等的混合物。因此.如果我们仔细观察人类的性生活就可以发现,纯粹的内驱力本身是由遗传决定的,但是,对象的选择以及行为的选择却一定是在生活的历史过程中获得或通过学习取得的。如果我们迫随种系阶梯不断上升,那么,我们将愈加重视口味而忽略饥饿。例如,对于食物的选择,在白鼠那里,变易性少得多,而在猴子那里又比在人那里更少有变易性。最后,当我们沿种系的阶梯上升,本能逐渐减退,以作为适应文化的工具的依赖将越来越大。为了认清这些事实,我们不得不使用动物资料。举例而言,仅仅由于我们人类远远更像猴子而不是白鼠,因此我们宁愿选择猴子而不是白鼠作为动机实验的对象。不能以任何低级的、甚至更简单的动物为出发点看待这个理论,而必须以高级动物特别是人类为出发点。在动物身上所获得的很大一部分发现被证明只适于动物而不适于人。研究人的动机要先从研究动物开始是毫无根据的。对于隐藏在这种貌似简单、普遍的谬误后面的逻辑,或更确切地说,对逻辑的背离、哲学家、逻辑学家,以及科学家在各自的多种领域内都已给予了足够的证据.就像研究地质学、心理学或者生理学不必先研究数学一样,研究人也不必先研究动物。任何动机理论都必须考虑到,机体通常表现为一个整体,但有时则不然。这是因为还有一些值得重视的、特殊的、孤立的条件作用和习惯以及各种局部的反应、分裂和非整合现象。在日常生活中,正如我们有时同时做好几件事情,机体甚至也可能以非一元化的方式做出反应。显而易见,当有机体面临一次极大的欢乐、一个创造性的时刻或一个重大的问题、一个威胁或一个紧急情况时,它在整合方面的步调最为一致,但是当威胁具有压倒优势而机体太虚弱或孤立无助、不能控制这个威胁时,机体便趋于分裂。总而言之,当生活轻松顺利时,机体可以同时做许多事情,可以同时刚B多方向发展。马斯洛认为,一部分现象看起来非常特殊、孤立,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这些现象在整个结构中占据一个有意义的位置,例如转变性歇斯底里症。我们眼中的表面的非整合作用,除了表明我们的无知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意义了。不过,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知识以肯定孤立、局部、分裂的反应在一定情况下是可能的,并且,这类现象不一定是虚弱、病态或者不好的,相反,它们经常被看作是机体的一个最重要的能力。几乎所有机体都以不完整的、独特的或分散的方式对付局部的、熟悉的事情或易于解决的问题,而机体的主要能力用来解决更重要或更具挑战性的问题。重视达到目的的可能性这个因素,对于理解我们的文化中各个阶级之间的动机差别,理解我们的文化与其他贫困地区的文化在动机上的不同是至关重要的。与达到目的的可能相关联的是现实对于无意识冲动的影响。弗洛伊德认为,一个本我冲动是一个分离的存在,与世界上任何其他事物都没有内在的联系,甚至与其他本我冲动也没有联系。只要现实条件控制、减弱了这些冲动,或者阻止了它们的发泄,它们就成为自我而不是本我的一部分了。然而杜威的论点是,成年人的所有冲动,至少是特有的冲动,是与现实结合并且受现实影响的。一句话,这就等于主张根本没有本我冲动。言外之意就是,假如有本我冲动,那它们在本质上是病态的,而不是健康的。尽管没有经验上的解决方法,马斯洛仍然特别提到这个矛盾,因为这是一个至关重要、针锋相对的矛盾。马斯洛认为,问题不在于弗洛伊德描述的本我冲动是否存在。任何一个精神分析学家都证明,不顾现实、常识、逻辑,甚至不顾个人利益的幻想冲动都可能出现。问题在于,这些幻想冲动究竟是疾病或退化的证据,还是健康人员内在的精髓的展现?在生命的历史中,初期的幻想究竟是从何时由于对现实的感知而开始减弱的?这个时间对于神经病患者和健康人是否都一样?高效率工作的人是否能完全避免这种影响而保持其动机生活的某一个隐秘的角落?第一章 动机与人格 完美人格的形成之满足与性格马斯洛以列维的实验为例,他说,这种实验一般是取一组刚出生的动物(例如幼犬),使它们的某种需要(例如吸吮需要)得到满足,或遭受一定的挫折,这类实验包括小鸡的啄食行为,婴儿的吸吮行为以及各类动物的活动。马斯洛指出,在所有的实验中发现.一个充分满足的需要遵循自己特殊的轨道,然后根据其性质,或者是全然消失,或者是在实验对象的以后生活中保持理想化的低水平,在那些某种需要受到挫折的动物身上出现了各种病理现象,其中与我们讨论密切相关的是:第一,坚持已超过正常消亡时期的需要;第二,大大加强了这一需要的活动性。应该强调的是,列维关于爱的需要的实验揭示了生命早期满足与成年性格形成之间完整的联系。健康成年人的许多典型品质是童年爱的需要满足的积极后果,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这些品质包括宽容被爱者的独立的能力,忍受爱的匮乏的能力,爱但又不放弃自主性的能力等等。马斯格说,如果我尽可能明确、直观地描述对立助理论,它可以归纳为:充分热爱孩子的母亲在孩子身上(以奖励、强化、重复等方式)培养了一种以后生活中对爱的需要的力量减弱的倾向,例如,亲吻的可能性减小,更少依恋母亲等等。教会孩子从各个方面寻求感情,并且对感情怀有永久的渴望的最好途径是在一定程度上拒绝给他们爱。心理学的教师们在讲到对孩子进行自由选择实验时,往往将性格品质的形成归功于训练。“如果核子从梦中醒来后,你就把他抱起来,那么,他不是就学会了在想要人抱他的时候就哭喊起来吗(因为你鼓励了这种哭喊)?假如孩子要吃什么你就绪什么,难道他不会被宠坏吗?如果你注意孩子的滑稽举动,他不是就学会装憨弄傻来吸引你的注意了吗?如果你迁就孩子.他不就会一味地要求放任自流了吗?”要回答这些问题,仅仅靠学习理论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必须求助于满足理论和机能自主理论。另一类支持关于需要满足与性格形成之间关系的论点的资料,可以从能够直接观察到的满足的临床效果中获得,任何与人直接接触的人都能获得这类资料。检查基本需要满足所产生的最直接的后果,是能够说明检查一般是从力量最强的需要开始。就生理需要而言,在我们的文化中,我们不会将食物或水的满足视为性格品质,虽然在其他的文化中我们的态度有可能不同。然而,即使在生理需要的层次上,我们也遇到了相对来说是难以决定的两种可能。如果我们可以谈论休息和睡眠的需要,当然也就可以谈论它们的挫折以及挫折的效果(困乏、疲劳、精力不济、萎靡不振、甚至可能有懒惰、嗜睡等等)。这就是原始需要满足的直接后果。它们如果不是公认的性格品质,至少对于人格的研究者有明确的意义。虽然我们尚未习惯于这样考虑问题。但这个观点也适合于性的需要,如性压抑,以及对立面性满足的范畴。不管怎样,我们可以有充足的资料来探讨安全需要。担心、恐惧、害怕、焦虑、紧张、不安和极度不安.都是安全需要受到挫折的后果。同类的临床观察清楚地显示了安全需要满足的相应效果,如焦虑以及紧张的消失,具有安宁感,对未来有信心,有把握,感到安全等等。无论使用什么词语,感觉安全的人与惶惶不可终日者之间有着性格上的区别。其他基本的情感需要,如归属、爱、尊重和自尊的需要,也有这种情况。这些需要的满足引发了诸如深情、自尊、自信、可靠等特性。需要满足的特性产生的后果与一般品质有很大关系;仁慈、慷慨、无私、宽容(与偏狭相对)、沉着平静、愉快满意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品质。这些品质似乎是一船需要满足的间接后果,即不断改善的心理生活状况的间接后果。需要满足的特性产生的后果与一般品质有很大关系。当然我们还无法断言它是否是更强有力的决定因素,然而,偏重强调两方中任何一方所产生的后果的对比是相当鲜明的,我们至少必须意识到这个问题。性格教育是否能在课堂里进行?书本、演讲、问答式教育以及劝诫是否是可以使用的最好工具?讲道、全日制学校是否能造就出好人?是否好的生活就能造就出好人7是否爱、温暖、友谊、尊重以及善待儿童,对于儿童后来的性格结构有更重大的影响?这些都是由于坚持两种不同的性格形成理论而提出的两种不同的问题和观点。第一章 动机与人格 完美人格的形成之病态与完美马斯洛发现这样一个结论:人只要任何一个基本需要受到挫折就可以把他想象为病人。一个健康者根本上就是受其发展和实现自己最充分的潜力和能力的需要促动的。如果一个人活跃的、长期的、具有任何其他意义的基本需要,那么他简直就是一个不健康的人,就像他突然显现出一种强烈的缺盐症或缺钙症一样,他肯定有病,如果我们在这种意义上使用“病态”一词,我们还必须公正地正视人与他的社会之间的关系。为此,马斯洛定义了一个明确含义:既然一个基本需要受挫折的人应该被看作病人,而且这种基本需要的挫折完全由这个人之外的力量造成,那么.这个人的疾病完全源于这个社会的某种疾病。因此,我们就该这样给良好或健康的社会下定义:它通过满足人的所有基本需要来允许人的最高意图出现。如果上述论点看起来还不突出或比较模糊,你可以认为它只是在我们不断交换方式考察人类更深层的动机时,出现的许多模棱两可的论点之一。当我们探索人究竟想从生活中得到什么时,我们就接触到了人的本质。马斯洛指出,人类似乎从来就没有长久地感到心满意足过,与此密切相关的是,人类容易对自己的幸福熟视无睹,忘记幸福或视之为理所当然,甚至忽略了幸福的价值,他指出这是需要满足引起的病态人格,但令他奇怪的是科学心理学家一直忽视了这一长期被哲学家、艺术家、诗人的议论所充斥的领域,他觉得这可能是由于“所有的行为都有动机”这一广泛公认的教条在作怪,这无疑是一个错误。我们可以观察到一个铁的事实,即一经满足,机体立即放弃压迫、紧张、紧迫、危急的感觉,允许自己变得懒散、松弛、被动,允许自己享受阳光、玩耍嬉戏,或者装饰、擦洗盆盆罐罐,允许自己观察微不足道的事物,通事漫不经心.往往是无意中获得而不是有意识地追求,换言之,就是变得相对无目的了。需要的满足导致了无目的行为的出现。物质生活的富裕使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疾病。其症状包括厌倦感、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理所当然”的优越感、对一种不成熟的低水平的眷恋、人与人之间友爱的丧失等。很显然,在任何一段时间里物质生活或低级需要的生活本身并不能给人们带来满足。我们也必须面对另一种新的、由心理富裕导致病态的可能。也就是说,病的起因是由于思者得到无微不至的爱护、关怀、被宠爱、崇拜、被欢迎所包围,被膜拜到忘乎所以的地步,被推到舞台的中心位置,拥有忠诚的仆人,无论在什么地方,各种欲望都能得到满足,甚至成为人们甘愿为之自我牺牲和自我克制的对象。勿庸置疑,我们对这些新现象知之甚少,当然更谈不上具有任何发达科学的意义了。我们所根据的是强烈的怀疑、普遍的临床印象、以及儿童心理学家和教育家逐渐形成的观点:单纯的基本需要满足是不够的,对于儿童来说,他们还必须去体验坚强、隐忍、挫折、约束、限制等感受。换句话说,基本需要的满足最好能被仔细地重新定义,否则它很容易被误解为无限度的溺爱、自我克制,无条件的应允、过分的保护以及奉承等。对儿童的爱和尊重必须至少与对自己作为家长或普通意义上的成年人应得到的爱与尊重协调起来。儿童当然是人.但他们不是有经验的人,必须将他们看成是对许多事情不了解、对有些事情一无所知的人。由满足引起的另一类病症表现为可称为“超越性病态”的东西,这是指生活缺乏价值观念、缺乏意义感和充实感。许多人本主义者和存在主义心理学家确信——虽然他们没有充足的依据——全部基本需要的满足并不能自动地解决归属感、价值体系、生活目的、人生意义等问题。至少对某些人,特别是年青人.这是在基本需要满足以外需要解决的问题。马斯洛指出,对于许多人来说,我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即使是最强烈的快乐也会变得索然无味,失去新鲜之感,只有体验了丧失、困扰、威胁甚至是悲剧的经历之后,才能重新认识其价值。对于这类人,特别是那些对实践没有热情、死气沉沉、意志薄弱、无法体验神秘感情,对享受人生、追求快乐有强烈抵触情绪的人,让他们去体验失去幸福的滋味,从而能重新认识身边的幸福是很有意义的。马斯洛指出,人是动物的种,不过,它具有独特的、史无前例的属性,试图以人是动物这种假设为基础来寻求解决人类社会和政治问题的答案,使人类一再陷人荒谬的境地。人在生物学意义上的成功绝不意味着他的生物本性就没有缺陷或瑕疵,情况远非如此。人是一个充满内在矛盾的可疑动物。一方面,他禀赋着理性和同情心,尽管我们现在不再持有启蒙时代的乐观断言,认为只要通过某种政治和教育的改革,人们就能够自然而然地过上富有德行的生活,但我们大多数人仍然相信,民主是为多数人实现某种程度的幸福生活的有效途径。然而在另一方面,我们常常目睹,甚至那些相当有教养的和过着优裕生活的人们仍可能以一种丑陋的方式在行事。弗洛伊德及其追随者试图劝我们相信,我们是伴随着一大堆混乱愿望而出生的,这使得我们只有在克服最大困难的前提下,才能与任何人类社会中的生活需要相融洽,并且在大多数场合下,我们只能通过压抑或升华的手段才能达到这一点。马斯洛认为,所谓适应良好的人格的概念实际上是为成长和进步树了—个低矮的标杆。公牛、奴隶、甚至机器人都可以具备这种良好适应的能力。儿童的超我通常表现出担心产生恐惧、担心受惩罚、失去爱、遭遗弃,对那些有安全感,得到了爱和尊重的成年人和儿童的研究表明,在相同的爱的基础上,在使他人欢乐幸福的愿望的基础上,以及狂真理、逻辑、正义、一致性、是非感、责任感的基础上,可以建立起一种良知。具有健康心理的人的行为更多地由真理、逻辑、正义、现实、公正、合理、美和是非感决定,而较少受焦虑、恐惧、不安全感、内疚、惭愧等心理所左右。人根据其社会文化环境所作的调整并不保通常所设想的那样可以任意加以选择,相反,它们是互补的。依据经验和训练的修正总是伴随着遗传上的多样化。的确,大体上讲,发展适应性是这两种方式中最为重要的方式,正如我们所指出的那样,由这种适应性带来的细节上的逐渐改进,曾适应了人类进化过程中那些最有意义的特征。社会对于个体所提出的要求是形形色色的,重要的是,它要求个体迅速随时代而变化,以便使得遗传本身足以确保种的持久延续性,至少在文明阶段上是如此。不过,遗传多样化倒是促进了人类适应潜能的不断增长。人种的遗传品质并不能规定所有人本质上的善或无可救药的恶,不能规定人是有德行的还是邪恶的,聪颖的还是呆滞的,愉快的还是乖僻的。宁可说,它们只是提供人们以可能性的范围,但这种潜在可能只有根据环境才能得到实现。然而,并不存在对所有人都完全一样的遗传特性,甚至也不存在对所有“正常”人来说共同的遗传品质。遗传品质是极其多样性的,这种多样性几乎是与活着的、曾经活着的,乃至将要出生的人的生命数量一样多样化地同时并存。每一个人都是一种史无前例的、非再生性基因模式的载体,人类的本性是复杂多样的,这就如同他们的人生观一样。人们用不同的方式理解世界,主要的差别就表现在,某些人是较为抽象地在思考,因此,他们很自然地首先会想到统一性,想到整体、无限性和其他诸如此类的概念;而另外一些人们的精神则是具体的,他们往往考虑着健康与疾病、利润和亏损,他们创造了团套和悲剧.他们几乎不对别的知识发生兴趣,他们总是试图去劳作、付酬、治愈。马斯洛特第一类人称之为梦想家;第二类人是实际的而且可用的。历史表明,这种实际上的事务人往往缺乏远见卓识,同时也说明了“懒惰的”梦想家的正确。不过历史也表明,梦想家们往往出错。那么,人怎样才能无私?如何摆脱嫉妒?如何获得坚强的意志和性格?如何获得乐观精神,友好态度,现实主义态度?如何实现自我超越?从哪里获取勇气、真诚、耐心、忠诚、信赖、责任感?当然,对于积极心理学最明显,最适当的研究对象应是心理健康(也包括审美健康、观念健康、身体健康等)的人,但积极心理学更强调对于健全的人的研究,如那些有安全感、自信心的、富有民主思想的,精神愉悦的,内心平和的,富于激情的,慷慨善良的人,以及那些创造者、圣徒、英雄、强人、天才等。什么力量能够产生社会所期待的,如善良、良知、助人为乐、宽容、友好、鉴别力、正义感、好恶感等优秀品格?我们积累了许多病理学的词汇,但有关健康和超越方面的词汇却少得可拎。被剥夺和焦虑感有一定的积极后果。对于正义和非正义原则的研究是必要的.对于自我约束原则的研究也同样是必要的。自我约束原则产生于同现实的接触,产生于不断总结经验、教训、挫折的过程中。对于个性和个体化的研究(不是古典意义上的个性差异),我们必须发展一门个性科学。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存在差异(文化移人、文化同化)?什么行为是对事业的献身?什么力量导致人们忠诚地将自身奉献于一项超越自我的事业或使命?满足、快乐、乎和、沉静的人格。自我实现者的兴趣、价值观、态度和选择不是建立在相对的,外在的基础上,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内在的、现实的基础上。因此.他们追求的是真、善、美而不是假、恶、丑。他们生活在稳定的价值观念体系中,而不是生活在毫无价值观念的机器人式的世界中。(在这个世界中只有时髦、一时的风尚、他人的意见、模仿、建议、威望。)自我实现的人有较高的焦虑和忍受焦虑感的能力,也有较强烈的内疚、惭愧、矛盾的感受。父母与儿女的关系一直被看作是个问题,看作常出错误的事件来研究,而实际上,这种关系是欢乐,兴奋的源泉,是享受的机会,常常被视为近似瘟疫的青年人的问题也是如此。第一章 动机与人格 完美人格的形成之自律与同律在我们试图理解内部和外部、自我和世界的关系时自律和同律之间的复杂关系是我们面临的又一个难题。我们会很容易地同意下述说法:在我们内部有两大意向或需要,一种趋向自私,一种趋向无私c从自律的自身看,它倾向十引导我们趋向自我满足,趋向和世界争胜的力量,出于它自身的法则愈益充分地发展我们自身内部独特的自我,亦即出于它自身内在的动力、心灵白生自长法则而非环境的法则。这些心灵的法则和外部现实非心灵世界的法则是不同的,是分离的,甚至是对立的。但我们似乎也意识到有一种与上述倾向相矛盾的倾向,而且是一种强烈的倾向,那就是要放弃自我,使我们自己淹没于非我中,放弃意愿、自由、自我满足、自我控制、自律。由于它的病态形式,导致了血统、乡土和本能浪漫主义,导致受虐狂,对人的轻视,不是寻求完全在人以外的价值,就是寻求人的最低动物本性以内的价值,两者都出于对人的轻视。马斯洛在高自律和低自律之间进行区分是希望这样做有助于我们理解内部和外部之间的同型性,并由此为改善人格与世界之间的沟通打下一个理论的基础。马斯洛指出,人身上发现的自律和力量在感情上可行的人与感情上不可行的人是截然不同的。非常宽泛但并非不太准确地说,是世界争胜的人格的增强,这种争胜是在一种非此即彼的二元方式中进行的。在这种方式中两者不仅是完全分离的,而且是相互排斥的,好像彼此是仇敌,我们或许可以称之为自私的自律和力量。在这个丛林式的世界中,这样的人是凶狠的狼。在马斯洛最初用猿猴来研究“力量”的这些不同性质B1,他把这称为专制的或法西斯的统治。在以后对大学生的研究中,他又将之称为不可靠的高统治。在可行的高统治世界里,人人都有对世界和他人的感情,有大哥哥般的责任感和对世界的信任感,和世界打成一片的情感,而不是敌对感和畏惧感。这些人物的优越力量是为了欢乐,为了爱,为了帮助他人而利用的。依据种种理由,马斯洛说,这些不同是心理上健康和不健康的自律之间的不同,也是心理上健康和不健康的同律之间的不同。马斯洛也发现,这一区分使人们意识到自律和同律是相互联系的,而不是彼此对立的;当人更健康、更真诚地成长时,高自律和高同律会在一起成长.一起出现,并最终趋向溶和,构成一个更高的把两者都包括在内的统一体。在这种条件下,自律和同律、自私和无私、自我和非我、纯粹心灵和外部现实等等的二元分离都会趋向消失,并能看作不成熟和不完善发展的副产品。马斯洛指出,在自我实现的人中,这种二歧超越可随时观察到,但它在我们大多数人中,只有在我们自我内部和自我与世界之间最高整合的时刻才能看到。在男女之间或亲于之间最高的爱中,当人达到力量、自尊、个人特征的极点时,他也同时会和他人打成一片,失去自我意识并在一定程度上超越自我和自私。在创造的时刻,在深刻的美感体验中,在顿悟体验中,在生孩于时,在跳舞时,在体育体验中,在其他马斯洛曾统称为高蜂体验的时刻也发生同样的情况。在所有这些高峰体验中,人根本不可能明确地区分自我和非我。也就是说,高峰体验时的人整合起来了,他的世界也整合起来了;他感觉良好,他的世界也显得良好了等等。首先请注意,这是一个实证的论述而不是一个哲学的或神学的论述,任何一个人都能重复这些发现。马斯洛断言,这是在谈论人的体验而不是超自然的体验。其次要注意的是,这含有不同意各种神学陈述的意思。神学家认为,超越自我的界限意味着摒弃或否定,或失去自我或个人特征。在普通人的高峰体验以及自我实现的人中,这些是越来越高的自律发展的终端产物,是达到自我同一的终极结局;它们是自我超越的结果而不是自我湮灭的结果。最后要注意的是验。假如这是进入另刻。它们是短暂的体验,不是恒久的体验。假如这是进入另一个世界,也总有回归日常世界的时刻。第一章 动机与人格 完美人格的形成之成为你自己马斯洛认为,许多年轻人的本质实际上都是非常好的,尽管他们往往爱摘一些恶作剧,不管怎么说,即使他们有时也有各种不良行为的证据,但他们就第一流的意义来说也是较为理想的,他们是在寻求价值,他们很想将某些东西作为献身的目标,作为热忱的追求,作为崇拜、仰慕和热爱的对象c马斯洛指出,所有的自我实现者都会投身于一项自我以外的事业之中,他们专心致志地从事某项工作、某项他们非常珍视的事业——即人们所谓天命或天职。他们从事于命运以某种方式安排他们去做的事,他们做这件事也喜爱这件事,因此,工作与欢乐的分歧在他们身上已消失了。一个人献身于法律,另一个人献身于正义,第三个人献身于美或真理等等。所有这些人都以某种方式献身于寻求马斯格所说的“存在”价值的东西,那种固有的终极的价值,不能再还原到任何更终极的东西。这些存在价值大约有十四种,包括古人的真、善、美,还有圆满、单纯、全面等等。这些存在价值的存在给自我实现的结论增添了一系列的复杂性。这些存在价值像需要一样在起作用。那种马斯洛称之为超越性需要的剥夺会酿成某些类型的病态,它们还没有得到适当的说明,马斯洛将之称为超越性病症——即灵魂病。例如,总是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而形成不信赖任何人的病态。正如我们需要咨询专家帮助以便解决因为某些需要未能满足而产生的一般病症一样.我们也需要咨询家帮助治疗因为某些超越性需要未能满足而产生的灵魂病。就某种可以说明和实证的方式说,人需要在美中而不是在丑中生活,正如他肚子俄了需要吃饭或疲乏了需要休息一样。说得更具体些,这些存在价值就是绝大多数人的生活意义,但许多人甚至不能认识到他们有这些超越性需要。咨询家的职责可能就在于使他们意识到他们自身中的这些需要,正如传统的心理分析家使患者意识到他们那些类似本能的基本需要一样。最终,某些专家或许会认为自己是哲学的或宗教的咨询家。马斯洛指出,我们可以试着帮助那些因存在价值问题而来咨询的人向自我实现的方向运动和成长。实际上,许多年轻人本质上是非常好的人。这些年轻人时刻都在进行选择:是前进还是后退?是离开还是趋向自我实现?马斯洛说:“我不知道咨询家或超咨询家能否告诉他们如何才能更充分地成为他们自己。”第二章、人的潜能和价值 前言我们通常都害怕面对自己的最高可能,害怕瞥见自己最完美的时刻。其实我们很享受甚至惊叹于一些潜藏于内心的天赋本能,但是,如果你有意地避重就轻,去做比你力所能及的更小的事情,那么,我警告你,在你今后的日子里,你将是很不幸的,因为你总是要逃避那些和你的能力相联系的各种机会和可能性。第二章、人的潜能和价值 1 健康的心理模式马斯洛认为,生活在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具有一种实质上是生物基础的内部本性,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内部本性是“自然的”、内在的、特定的,面且在某种有限的意义上说是不能改变的。每一个人的内部本性一部分是他自己独有的,另一部分是人类普遍具有的。科学地研究这种内部本性,并发现它是什么样的东西是完全可能的。马斯洛指出,这种内部本性看来并不是内在、原韧、必然邪恶的。基本的——生理需要、安全和保障需要、受与归属需要、自我尊重需要、他人的尊重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基本的人类情绪,基本的人类智能;或者是中性的、前道德的,或者是纯粹“好的”;破坏性、虐待狂、残酷、恶毒等等,看来并非是内在的。相反,它们似乎是针对我们内在需要、情绪、智能等受挫后的一种强烈反应。愤怒本身不是邪恶的,畏惧、懒惰、甚至愚昧本身也不是邪恶的。不过,这些东西可以导致而且已经导致了邪恶的行为,当然,它们并不是必需如此,它们之间并没有必然的内在因果关系。人的本性远远没有它被设想的那样坏。实际上可以说,人的本性的可能性一般都被低估了。马斯洛大胆地认为人的这种内部本性是好的,或者是中性的,而不是坏的。因此,他认为,最好的解决途径是让它表现出来,并且促使它表现出来,而不是压抑它。如果允许它指引我们的生活,那么,我们就会成为健康的、富有成果的、快乐的人。动物的本能是强的、占压倒性优势的,而且是清楚明白的,但人的这种内部本性却是弱的、娇嫩的、微妙的,而且很容易受到习惯、文化压力以及对它的错误态度的影响,甚至被它们制服。尽管如此,但这种内部本性在正常人那里极少消失,即使被否定,它也继续浴存着,总是迫切要求表现出来。训练、剥夺、挫折、痛苦和不幸的体验能够揭示、促进和实现我们的内在本性,除非它们不是合乎需要的体验。这一点越来越清楚了,即这些体验与成就感和自己实力感有关系,并且因此与健康自尊感和自信感有关系。没有战胜、抵御和克服过这些困难的人,他会继续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对于外部危险来说,不仅确实如此,而且对于控制和延缓他自己的冲动的能力来说,也是如此。有这样的能力,这些冲动就不再可怕。我们关于人的自然倾向知道得越多.也就越容易告诉他怎样是好的,怎样是幸福的,怎样是富有成效的,怎样关心他自己,以及怎样爱护和激发他的最大潜力。这也回答了许多关于人格前途的问题。作为人类的成员和独特的个体,首当其冲的任务就是要了解一个人真的内情、底蕴是什么。马斯洛认为,通过自我实现的研究,我们不但能够发现许多自身的错误与缺点,而且也能清楚地发现我们成长的方向,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把那些完善成长和自我实现的人,全部潜能都得到充分发挥的人,内在本性自由地表现自己而没有被歪曲、压抑或被否定的人作为我们的榜样。每一个人为了他自己。都要鲜明而敏锐地认清一切背离人类美德的事,一切违反人自己本性的罪行,一切邪恶的行为,这些都毫无例外地记录在我们的无意识中,而使我们看不起我们自己。如果我们做了使自己羞愧的某种事情,它就“登记”在我们的耻辱海上,而如果我们做了某种正直的、杰出的或好的事情,它就“登记”在我们的荣誉海上。从总体上看,最终的结果便是非此即被——或者是我们更尊重并认可我们自己,或者是我们更看不起自己,认为自己是卑鄙无耻的、没有价值的、讨人嫌弃的人。神学家通常用麻痹一词来描述一个人明知故犯的罪过。事实上,病态的文化造就病态的人;混康的文化造就健康的人。而且,病态的个体使他们的文化更加病态,而健康的个体则使他们的文化更加健康。马斯洛认为.造成更好社会的一个根本方法就是增进个体的混康。换句话说,鼓励个人的成长是有现实的可能性的;而要治愈真正神经病患者的疾病,如果没有外界的帮助,成功的可能性近乎于无。通过个人有意识地努力使自己成为更有道德的入是比较容易的;而个人试图治愈自己的强迫行为和强迫观念,则是十分困难的。在不合需要的意义上看待人格问题,这是对待人格问题的传统态度。斗争、冲突、犯罪、不道德、忧虑、压抑、挫折、紧张、羞愧、自罚、自卑感或无价值,这些全都是精神痛苦的原因,它们不但妨碍行为的效能,而且也是不能控制的。因而,它们自然被视为病态的和不符合需要的,而且要尽可能迅速地把它们“治”掉。可是在健康人身上,或在那些正趋向健康成长的人们身上,所有这些病状也都发现了。在这种情形下你是应该感受到内疚、还是不应该感受到内疚呢?你是否没想一下,你是已经达到了精力的完善稳定、还是正在调整呢?顺应和稳定减少你的痛苦,所以它们是好的;也许它们也是不好的,因为它们抑制了你向更高理想的发展。弗洛姆曾抨击了传统的弗罗伊德的超我概念,原因是这个概念完全是专制主义的和相对论性质的。也就是说,你的良心或你的超我被弗洛伊德想象成主要是父母的希望、要求和理想的内化,而没有考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假定他们是罪犯,那么你会有怎样的良心呢?也许可以假定,你有一位厌恶娱乐而总是进行僵硬的道德说教的父亲?或者假定你有一位精神变态父亲?这样的良心是存在的。马斯洛指出,我们获得的理想资料大量来自这样的早期塑造,而不是来自日后阅读全日学校的书籍。但是,在良心中也有另一种成分,假如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说有另一种良心,而且我们或强或弱地具有这种良心。这也就是所谓的“内在的良心”。这种良心建立在无意识或前意识地知觉我们自己的本性、我们自己的命运、我们自己智能、我们自己的“召唤”的基础之上。这种良心坚持要我们忠实于自己的内在本性,要我们不因为自己的内在本性微弱,或者因为任何别的好处或理由而否定它。所有这些人都深深地领悟到他们对自己犯下了错误,并且因此而看不起自己。马斯洛说:“事实上,我是在有意识地抵制我们对健康和疾病的任意区分。疾病不一定意味着有表面症状,我要强调的是,在你必须如此时疾病就可能没有症状。当然,我也不敢苟同健康就一定意味着没有症状这种观点。”概括地说,如果有人告诉你,说你有人格问题,那么,在你对他有深刻的了解之前,你很难确定应该说“好”,还是说“对不起”,因为这要取决于理由,而且这些理由可以是邪恶的,也可以是善良的。那么,什么将被称之为人格问题?很显然,这要取决于说这话的人是谁。是奴隶主?独裁者?专制的父亲?显而易见,有时人格问题可能是:一个人在竭力反抗他的心理支柱,或是反抗对他的真正内在的本性的压制。马斯洛遗憾地转达了他的印象,大多数人在受到压制对待时并不表示反抗,他们接受它并在以后的岁月中为此付出如此代价:产生各式各样的神经病或精神病。也许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们是有病的,没有意识到他们并未达到真正的幸福,并未真正实现拥有一种丰富的感情生活和安详而又充实的晚年;他们也没有意识到他们并未理解创造性和美的反应,更没有体会到得到令人激动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妙。马斯箔指出,我们必须正视合乎需要的悲伤和痛苦的问题以及它们的必要性。在完全没有悲伤和浦苦、完全没有不幸和混乱的情况下是否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成长和自我实现,如果这些悲伤和痛苦在某种程度上是必要的和不可避免的,那么这种程度的限度是什么,如果悲伤和痛苦对于人的成长有时是必要的,那么我们就必须学会不要机械地去保护人们免受痛苦,抛弃痛苦始终是坏的观念。从最终的良好后果来看,悲伤和痛苦有时可能是好的和合乎需要的。溺爱意味着不让人们经历悲伤,保护他们不受痛苦。在一定的意义上,溺爱反而意味着不太尊重个体的完善、内在本性和未来的发展。第二章、人的潜能和价值 2.心理闭锁的根源马斯洛指出,一个人的心理压抑和闭锁问题不是一个表面的瑕疵,面是一个全身性的疾病,用特定的理论去解释它是徒劳无功的。心理的压抑和闭锁尽管还有一些次要的决定因素,但它从根本上体现了整个文化以及该文化所特有的精神。过去由于历史的偶然,形成关心意动和情感的是精神病学而不是实验心理学,关于人格和动机的绝大部分知识也是来自对神经病人及其他病人的研究,这无疑是极不完整的。对造成人类心理压抑和闭锁的原因,马斯洛在努力研究它的起源之外,还充分了解了它具有的两面性,一方面产生安全和秩序,一方面破坏安全和秩序。马斯洛指出,心理的压抑性受一些因素的控制面不能自行纠正,而这些因素如压抑、选择性知觉、各种防御途径,又呈停滞状态。由于语义性的方法使用起来方便直接,只需把科学用一些已知和过去的东西来加以限制即可,于是,每一个激进的新问题、每一个新方法都被攻击为不科学的。马斯洛举例说,新鞋子穿起来没有旧鞋子舒服;人们往往用增添设施、而不是用重新修建的手段改进自己的家;同样,大多数科学家也更喜欢舒适、安全以及熟悉的事物。他们认为在一个令自己舒服且自己熟悉的技术概念的环境里工作会更加得心应手,然而错误就在此产生。勒温在一篇文章中已经指出了造成这个错误的一个原因:是由于将现状与理想混为一谈。我们现在研究的是现状而不是在理想条件下应该是怎样或者可能是怎样,例如智商、体重、估计寿命以及幼儿成熟的标准等。我们对想知道自己寿命有多长的期望到底有多高?如果想知道的话,我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计算出人们标准的寿命。我们可以借助默顿关于自我实现的预言来理解只有坚定信念才能实现信念的涵义。默顿指出,有时情况和现象显得过于杂乱无章,因而旁观者的观点就变成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决定因素。例如,人们强烈地认为黑人根本就是游手好闲、漫不经心、懒惰成性、不可教育的等等,那么,这个强烈的观念本身就变成了一个决定因素,并且往往导致这个观点的预言的实现。假定黑人不该接受教育,而且这种观点守不可被.那么,为黑人建校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如果没有让他们上学的学校,那他们就得不到教育,他们就会表现出由于缺乏教育、愚蠢和迷信等所生的全部恶果。而迷信、愚蠢和平均智商水平低反过来又被当作黑人不可教育的证据。再有,害怕战争的现象也是如此。对战争的恐惧本身往往导致战争的爆发,其途径我们现在都已经熟悉。我们对于另一个例子则比较熟悉,那就是贵族政治综合症:羊群与牧羊犬;认为人类中只有很少一部分入举止彬彬有礼,有自治和独立判断的能力,而大部分人都是愚蠢并且易受影响的,他们只配接受领导、接受照顾。可实际上,在人们受他人领导并依照行事时,人们往往失去了他们身上最宝贵的东西——自主性。换句话说,这种信念是一种自我实现的预言。克勒曾对行为主义的实验方法进行过郑重的批评,他指责说,即使在最好的条件下,走迷宫也绝不可能实现顿悟。在那种情况下,一个天才甚至也只能通过试验和错误来学习。这就是说,克勒声称这个迷宫为人们实现能力的可能性设立了一个限度。假如一个人在一个低顶棚的房间里为人们测量身高而这个房间只有四英尺高,那么没有人身高会超过四英尺。我们每一个人都清楚这是一种方法运用的错误,事实上他测量的最高高度是顶棚高度,而不是个人的身高。克勒认为,用于指导实验和临床心理学的许多领域中的方法、概念和预期结果,在这个意义上正是自我限制的方法。换句话说,这些方法将情境安排得使人不可能在最充分的高度上或在最理想的境界上表现自己。这些方法可用来也只能用来证明,一个人像实验者们事先设想的那样是个跛足人。这样的自我限制的方式只衡量出他们自身的局限。马斯格认为,严格地说,我们只能衡量现状,不可能衡量潜力。而且一些现状得不到像潜力那样广阔的发展空间,测量法真的需要发展了,现在我们只能测量他现有的身高,而不会测量他将来有多高,不能测量在最好的条件下他可能表现的智慧,而只能测量目前条件下的现在智慧。他指出.如果一个人专注于研究精神错乱者、神经病思者、精神变态者、罪犯、违法者、意志薄弱者,那么,他对人类的希望必然会越来越受限制,越来越现实,越来越退缩,他对人的期待会越来越少。第二章、人的潜能和价值 3.超越环境马斯格指出,用顺应时代、顺应现实、顺应社会、顺应别人来鉴定心理健康的观点是十分危险的。它是陈腐观点以新的而又更隐蔽的形式复活的体现。这就是说,一个可信赖的或者健康的人,可以抛开他自己的实际情况,忽略他的自主性,不靠他自己内部精神的和非环境的法则,不是把他作为超越环境、独立于它或与它斗争的方式下定义,而是以环境为中心的思想来给健康人下定义。例如,控制环境的能力,在同环境的联系中是有能力的,适当的、有效的和游刃有余的,工作出色,很好地认识环境,与环境相处融合,在环境条件下是成功的等等。从另一方面说,环境、工作的分析和任务的要求,不应当作为个体价值或健康的主要依据。人不仅有对外的定向,而且也有对内的定向。一种超出精神中心的观点,不会适用于给健康心灵下定义的理论任务。马斯格指出,我们一定不要陷人以“对什么有用”的思想方法来给优秀有机体下定义的陷哄,仿佛他是一个机械装置而不是他自身,仿佛他仅仅是达到某种外部目的的工具。马斯洛曾重点讨论怀特在《心理学评论》上发表的论文《重新考虑动机》,以及伍德沃斯的书《行为的动力》。他之所以选择这些文章,是因为它们是极好的高度招致的成果,是因为它们促进了动机理论巨大的飞跃发展。他完全赞同他们所论述的一团。但是,他觉得他们走得还不够远,他们以隐蔽的形式包含着马斯洛提到的那种危险,即,虽然熟练、效力、胜任可以是积极的而不是消极的顺应现实,但是,它们依然是顺应论的演绎。马斯洛认为,我们必须超过这些论述(尽管它们是正确的也足以让人信服),才能清晰地认识要超越环境,不依赖环境,坚定地反抗它,同它斗争,小看它,或者违背它、拒绝适应它。因为.对于心理健康的理论来说,只有心灵外部的成功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把心灵之内的健康包括在内。马斯洛认为大多数人在给自我下定义时只是简单地根据他人对一个人的评价,这是一种极端的文化相对论的做法。在这里,健康的个体性被完全抛弃了,但并不是说不成熟的人格就不是这样,只是我们正在谈论的是健康的、充分成长起来的人,而他肯定是以超越其他人的看法为特征的。马斯洛指出,为了理解完全成熟的(真正的、自我实现的、个性化的、创造性的、健康的)人,我们必须保留自我与非我之间的区别。马斯洛曾于一九五一年发表一篇题为《抗拒文化适应》的论文。他的健康研究对象表面上是承认习俗的,但私下对这些习俗却是随心所欲的、马马虎虎的和超然的。也就是说,他们能够接受这些习俗,又能脱离它们。马斯洛发现,实际上他们全都平静地、幽默地抵制文化的愚蠢和缺陷,用或大或小的努力来改进它们。如果他们认为斗争是必要的话,他们就会明显地表现出与这些缺陷进行坚决斗争的能力。在这篇论文中有这么一段活:“爱慕和赞同与敌视和批判等各种比例的混合状态,表明他们从美国文化中选择那些他们认为是好的东西,而抵制他们认为是坏的东西。一句话,他们权衡和鉴别它们(根据他自己的内部标准),然后自主采取决定。”他们也表现出对一般人的非同寻常的排斥性,以及对独处的令人惊讶的喜好和需求。由于这些原因以及其他原因,可以称他们是自主的,也就是说,他们是被他们自己的性格法则统治的,而不是被社会的法则统治的(只要这些法则彼此不同)。在这里,马斯洛特别指出的是这些人的超然、独立、自我管理的特点,以及在内部寻求指导生活的价值和法则的倾向。他认为只有很清楚地区分这些,才能为反省、沉思以及所有进入自我的形式、抛弃外部世界来寻求内部唤唤的形式找到理论支持。这一过程包括了所有顿悟治疗的过程,在这一类治疗中,抛弃外部世界是绝对必要的,达到健康的途径是经由转入幻想、转人初始过程的。一般来说,这是恢复内在心灵的过程。马斯洛指出,关于心理学的东西都可以从对于健康、创造性、艺术、娱乐和爱的兴趣中学到。从这些探索的种种结果中选出一个结果来强调,而且,这是对人性的底蕴、无意识、原初过程,以及对古代的、神话般的和诗意的东西,在态度上的变化。因为不健康状况的根基首先是在无意识之中发现的,所以我们通常就认为无意识是丑陋的、邪恶的、疯狂的、肮脏的和危险的,而且也倾向于认为原初过程是歪曲真理的。但是,现在我们发现这些底蕴也是创造性、艺术、爱、幽默、娱乐的源泉。在所有领域,马斯洛都对那种认为一切行为都有动机的大众理论进行了批判,因为行为的应付方面和表现方面有重要的区别。马斯治强调,表现行为或者是无动机的,或者是较少动机的(依据每个人对“有动机的”含义如何理解而定)。在更纯粹的表现行为形态上,它们与环境的关系很小,而且没有改造或适应环境的目的。适应、适合、胜任或控制这些词不适用于表现行为,只适用于应付行为。马斯洛认为,只要集中注意力就不难发现两种效能结构——书机体内部的和环境的。不相干的东西就被控到一边,而不予以注意。各种有关的智能和信息在占统治地位的目标、目的的指引下排列它们自己,这就意味着,重要性变成按照有助于解决问题,即根据有效性来确定了。对解决这个问题没有帮助的东西,就变成次要的了,选择就成为必要的。所以,抽象地说.这就意味着对某些东西是忽略不计的、不注意的、排斥的。马斯洛指出,只要我们努力想去控制环境或使它产生效用,就必然会对完全、客观、超然不干预的认知可能性造成损害,而且它们之间是相互成正比的。只要我们任其自然,我们就能完善感知。再者,根据心理治疗的经验,我们越是渴望做出诊断和行动计划,我们所做的事就越无益。我们越是渴望治愈疾病,它就越是长期不愈。每一个精神病研究人员,都必须学会不力求治好,不变成急躁的。在这种场合以及许多其他场合,屈服就是克服,恭顺就是成功。但最关镶助是,我们能经常在健康人身上初步发现这种关于世界的存在认知,而且它又可以相应地作为健康的一个标志性特征。马斯洛在高峰体验(暂时的自我实现)中也发现了存在认知,这就表明,就与环境的健康关系来说,控制、胜任、有效这些词所提示助主动目的性甚至已远远超过明智的健康概念或超越概念的需要。可以预见,感受剥夺对健康人引起的应该不仅仅是恐惧,而且还有愉快。也就是说,由于割断了与外部世界的联系,这就使内部世界进入了意识,由于内部世界又是受使康人更多认可和享受的,所以他们应该更有可能享受感觉的剥夺。为了更明确无误地理解这一观点,马斯洛强调指出:为了真正助自我而倾向内部,这是一种“主体的生物学”,因为这必须包含一种努力,把自己体质的、气质的、解剖的、生理的和生物化学的需要、智能和反应,即自己生物的个体性,变成有意识的。这听起来可能是矛盾的,但也确实是体验人类共同性的途径。这些关于健康理论的考虑使我们清楚看到:我们一定不要忘记自主的自我和纯粹的心灵。要认为它只是适应的装置。即使是在我们处理与环境的关系时.我们也必须为和平环境以及恶劣环境的受纳关系提供理论的位置。第二章、人的潜能和价值 4.智力的羁绊——约拿情结“约拿情结”是马斯洛根据圣经中的人物约拿提出的一个独持的概念。他认为,大多数的人都没有真正理解人性所能够达到的高度,人们不仅惧怕自己身上最坏的东西,也惧怕自己身上最好的东西。他指出,儿童通常都担心受惩罚、担心失去父母及亲属对自己的爱、担心遭到遗弃。对于那些有安全感,得到了爱和尊重的成年人和儿童的研究表明,在爱的相同的基础上,在使他人乐观幸福的愿望的基础上,以及在真理、逻辑、正义、一致性、是非感、责任感的基础上、可以建立起一种良知。健康心理与不健康心理之所以有着巨大的差别就在于健康心理是以善良、诚实、正义、坦率、公正、合理等思想为基础,而把烦恼、焦虑、恐惧等负面思想排斥在外。今天,大多数人本主义、存在主义的心理学家都相信人性的一个普遍表现、就是对于成长的渴望,对于提高自我并且实现自我的冲动,以及发挥自己潜能的愿望。如果这一点没有疑问,我们还需要解释为什么大多数人的内心世界并没有得到充分的发展,也没有实现他们的自我。马斯洛认为,解决这一问题最有效的模式还是弗格伊德有关心理动力学的观点.即冲动本身与阻碍其表达的防御之间是一种辩证的关系。这样,一旦我们接受了这种假设,即最根本的人类冲动是要向健康、完善、完美和自我实现的方向发展,我们就有必要分析一下所有阻碍成长的障碍、防卫、逃避和抑制的倾向。举例来说,弗洛伊德的术语“固着”(Fixation)和“倒退”对我们是很有帮助的。在过去半个世纪中,心理分析领域的发现当然也有助于我们理解对成长的畏惧,以及成长中断甚至倒退。但是,马斯洛发现弗洛伊德的概念并不能够解释这一领域的所有问题。因此,设计一些新的概念。马斯洛说:“当我们立足于心理分析的知识,并且超越弗洛伊德的心理学时,就会不可避免地发现我称为‘健康无意识’的心理机制。简单地说,我们不仅压制自己危险的、可怕的、可惜的冲动,也常常压制美好而崇高的冲动。例如,社会上普遍有一种感情脆弱的忌讳。人们常常耻于做一个心地善良、充满爱心的人,也就是耻于做一个高尚的人。这种对于美好本性的忌讳在青春期的男孩子身上最为明显。为了看起来体格健壮、态度沉着、无所畏惧,他们常常会残酷地抛弃所有可能被称为女人化的、女人气的、柔顺的特征。”其实,这种情况并不限于男孩子,它在社会上相当普遍。一些十分聪明的人常常会对自己的智力持矛盾的看法。为了和“普通人”一样,他们甚至会完全否定自己的智力,尽量去逃避自己的命运,要一个有创造性的天才承认自己的天赋,完全接受它、发挥它,超越自己的矛盾心理,常常需要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马斯洛发现的这种植况也同样适用于强大的人:那些天生的领导者、指挥宫或老板等。他们也经常为如何看待和对待自己感到困惑。对于自高自大、偏执的防范,更确切地说,对于罪过的虚荣心的防范,使他们陷于一种内部冲突:一方面,每个正常的人都愿意公开、愉快地表达自我,发挥自己全部的潜能;另一方面,他又发现自己必须经常掩饰这些能力。在我们的社会中,优秀的个体一般要学会像变色龙一样披上谦虚的外衣。至少,他已经学会不公开对自己以及对自己的能力的看法。我们的社会就是不允许一个聪明的人说:“我是十分聪明的人。”这种态度会冒犯他人的。这常常被称为自夸,会引起对立的反应、敌意,甚至会道到打击。这样,一个人如果说自己很优秀,即使有理由这样说,即使这完全是事实,已经得到了证实,人们也会认为说话者是在宣称自己的支配地位,并相应地要求听者服从。这样,人们感到反感,并变得怀有敌意,也就不足为怪了。这种现象在世界上的各种文化中都很普通。于是,优秀的个体便常常通过贬低自己来避免他人的攻击。但是,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必须自感坚强、充满自信才能够具有创造性,达到既定的目标,实现自身的潜力。结果,优秀的运动员、舞蹈家、音乐家或者科学家便被迫陷人这样一种矛盾的冲突之中:一方面,正常的内在指神使他们希望最大限度地实现自身的潜能;另一方面,社会却要求他意识到别人台把他的真实能力看成是一种威胁。我们说的神经症患者使可能是由于惧怕惩罚和敌意而过度压抑自己的人。他故弃了自己最高的可能性,以及实现自己全部潜能的权利。为了避免惩罚.他变得谦逊、选迎、甚至还有受虐倾向:总之,由于害怕声张优秀而受到惩罚,他自愿降低了自己人格成长的可能性。出于安全的需要,他削弱并且阻碍了自己的发展。但是,人的深层的本性并不能够完全被否定。如果它们不能够直接、自发、酣畅地表现出来,就不可避免地要以一种隐秘的、模糊的甚至鬼鬼祟祟的方式表现出来。至少,失去的能力会在盔梦中、在令人焦虑的自由联想中、以及在奇怪的口误中、或者难以解释的感情中得到表达。对于这样的人,生活变成了一场水无休止的斗争。如果说神经症患者已经完全放弃了成长的潜能,杜绝了自我实现的可能性,那么他看起来却是一个典型的“好人”了:谦逊、顺服、顺腆,甚至自我贬低。这种潜力的放弃及有害后果的最具戏剧化的结果,便是导致人格分裂。其中,受到否定与压抑的潜能最终以另一种人格的形式逃离出来。在所有这类病例中,分裂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人格是一个完全传统、服从、温顺和谦恭的人。他一无所求,抑郁寡欢,毫无生物性的自私倾向。在这种情况下,戏剧化一般出现的新人格一般都更加自私、追求享乐、易于冲动、难以拒绝诱惑。于是,大多数优秀的人所做的便是向社会妥协,他们虽对既定的目标跃跃欲试,向自我实现的目标迈进,对于自身的特殊才能,他们也常常希望一展身手,尽显其能。但是,他们同样会将上述倾向用谦逊、恭顺掩盖起来,或者至少会寡言少语,以隐其锋芒。这有助于我们用新的眼光来看待神经症。神经症患者是在争取自己与生俱来的完整人性,他们是要自我实现,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但他们又为恐惧而感到紧张,进而掩饰或隐藏自己正常的冲动,使这些冲动带上罪恶感。这种罪恶感使他的恐惧得以减轻,同时也抹乎了其他人。更简单地说,神经症可以看成是既有所有动物与植物共同具有的成长与表达的冲动,又与恐惧纠缠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成长是以——种扭曲、痛苦、毫无欢乐的形式发生的。正如心理学家安言尔在一九六五年时所作的恰当的评论,他说,这种人可以说是在“逃避自己的成长”。如果我们承认自我的核心部分地具有生物的性质,包括身体构造、组成、生理机能、性情、偏好、为生理所驱使的行为,那么我们同样可以说一个人会逃避自己命中注定的生物特性,甚至可以说这样的人是在逃避自己的事业、责任和使命。也就是说,他在逃避一项适合他的特性任务,他为之而生的任务。他在逃避自己的命运。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每个人都在被召唤着去完成一项适合我们特性的任务。逃避、恐惧、犹豫不决、矛盾重重都是典型的“神经症”的反应。这些反应之所以是病态的,是因为它们造成了焦虑与心理障碍、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症状。但是.从另外的角度来看,这些机制也同样可以看成是走向健康、自我实现和完整人性的本能要求的体现。那些萎缩的个体,渴望着完整人性但从来都不敢大胆去实现。而那些奔放的个体,则向着自己的命运昂首阔步。这两者之间的差异,简单来看就是恐惧与勇气之间的差异。神经症可以说是在恐惧与焦虑下实现自我的过程。在这个意义上,也可以看成是一种普遍的朝向健康的过程,只不过这种过程受到了阻碍和束缚。神经症患者也要求自我实现,但他是在曲折地蹒跚而行,而不是向着目标勇往直前。第二章、人的潜能和价值 4.智力的羁绊——成长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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