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严经集注-2

同理,这个时代对消失了的个体是生疏的,对一种潜在很深的伟人、不某寂寞的人也是生疏的。因为,这里有过对许多高等人(包括最伟大的诗人们)的颂扬和热衷;或者,类似希腊那样的"城邦",耶稣教团,普鲁士军官团和吏制等;或者,作为伟大先师的学生和后继者。为此,非社会状态和少一些渺小的虚荣,势在必行。  〈492〉  爱和心理学的出发点:也就是原因——我们会获得关于我们主体统一性的种类观念,即获得作为居于公众团体之首的统治者(不是作为"灵魂们"或"生命力们"),也就是治人者对治于人者的依赖观念和等级制观念,以及作为同时实现主体和整体分工的条件的观念。同样,有生命的统一体不断产生和消亡,就像永恒不属于主体一样;同样,斗争也表现在服从和发号施令中,而连续不断决定权力界限,这属于生命的特性。通过个别事务,通过甚至对公众团体的干扰表现出来的治人者固有的无知,同样也属于能够维持统治的条件。简言之,我们会获得对无知的估价,对伟大而粗糙的观察、简单化和歪曲、远景式的东西的估价。不过,最重要的乃是:我们要把治人者和臣属看成是同样的种类,大家都有感觉、有愿望、有思维——凡是我们看到或猜想到肉体进行运动的地方,我们都要学着同一个从属主体的无形的生命挂起钩来。运动对眼睛来说乃是象征;运动表明某物已被感知、被愿望、被思维。  主体直接询问关于主体和精神的一切自我表现,这样做有其危险性,因为错误地解释自身对精神活动来说也许是有益的和重要的。因此,我们要去问肉体,并且拒绝严厉的感官提供的证据。因为,假如人们愿意,我们是会注视下属本身是否具有同我们交往的能力的。  〈532〉  判断——判断就是信仰,"此事就是如此。"这样,在判断中就隐含着承认遇到了一个"同等事件"。因为,判断是以比较为前提的,借助于记忆。判断不说似乎有个同等事件,它做不到。相反,判断认为是知道这一事件的。判断的前提认为,本来就存在着同等事件。那么,那种工作时间更久、为时更早、本身不能平衡同等事件、并使之近似的功能又怎样称谓呢?那以第一功能为基础的第二功能等等又怎样称谓呢。"激起相同感觉的东西是相同的",但是,能使多个感觉一致"认为"它们是等同的东西,这又如何称谓呢?——要是不首先在感觉内部进行平衡的演练,也许根本不可能作出什么判断。记忆,只有在同不断重温习惯物、经验物的情况下才能得以保持。——判断之前,必须完成同化过程,即这里也有一个智力的非意识活动,就像受伤引起的疼痛一样。也许内在事件,也就是同化过程、排泄、生长等,可以适应各种有机功能。  根本的问题:要以肉体为出发点,并且以肉体为线索。肉体是更为丰富的现象,肉体可以仔细观察。肯定对肉体的信仰,胜于肯定对精神的信仰。  "对某事物也许会信仰到如此地步,以致连真理的标准都没有了"。但真理又是什么呢?也许有一种信仰已经成为生命条件了吗?当然,强大就是标准,譬如就因果关系来说。  〈512〉  逻辑学和条件是相关连的:假如存在同等的现象的话。其实,这样一来,也就等于进行了逻辑的思考和决定,肯定只有这时才虚构说具备了这个条件。也就是说:要逻辑真理的意志只有在对一切现象进行原则歪曲以后,才能实现。结果,这里行使管辖权的是能够运用两种手段的欲望,一是,能进行歪曲,二是,能贯彻欲望的意见。因为,逻辑学并非来自真理意志。  〈544b〉  一切有机功能的光学,一切最强大的生命本能的光学,也就是所有生命中想犯错误的力,错误甚至成了思维的前提。  "思维"之前,必须完成"创作",适应种种同等现象和相同现象有表面性,要比认识相同现象更为原始。  〈1014〉  这仅仅是力的事业:具有本世纪的一切病态特征,但要以充盈的、弹性的、再造的力来调整。强者。  〈405〉  使道德自我毁灭的力乃是道德自身的一部分。我们欧洲人身上流着为信仰而牺牲的同类人的血液。我们敬畏过道德,而这绝不意味着我们没有为道德作过任何牺牲。另一方面,我们通过对良心的活体解剖,获得了精神自由。在我们离开了老家以后,我们还不知道驱使我们走近的"方向"。但这块基地为我们培育的力,却驱使我们奔向远方,从事冒险事业,从而把我们推向了茫茫无边,人迹罕至、祸福莫测的地方。我们失去了自己亲切的、想要"保留"下来的故土,留给我们的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必须成为征服者。一种隐蔽的许诺使我们去干比我们所有的否定更有力的事。我们的强力本身,不容许我们停留在发了霉的原地。因为我们敢于奔向远方,我们敢干。因为,世界依旧是富庶的和未经发现的,即使毁灭,也比变得不伦不类,变得有毒要好得多。我们的强大迫使我们飘洋过海,驶向过去众日西沉的地方。我们知道有一个崭新的世界……  〈369〉  根本就没有原地不动、不漫延开去的利己主义,——因而也就根本不存在你们所说的那种"大方的"、"对道德冷漠的"  利己主义。  "人们一直靠牺牲别人来达到促进自我发展的目的";"生命总是靠消耗别的生命过活的"——不了解这一点的人,也就还没有向诚实迈出第一步。  〈475〉  对近代哲学的批判:它是漏洞百出的发源地,好像世上真有"意识这个事实"似的——可没有用于自我考察的现象主义。  〈789〉  我们新的"自由"。——就像我们得到了解放的精神一样,我们感到不再受"目的"体系的约束了,这是一种怎样的自由之感啊!同样,生命的本质里也没有了"赏"与"罚"这些概念的位置了!同样,不盲目地称谓善行和恶行了,而仅仅是在顾及到保存某种人的群体倾向的远景的情况下,以善和恶来称谓善行和恶行!同理,我们对快乐和痛苦的清算还不具备任何宇宙学的意义,更不要说形而上学的意义了!(——悲观主义,冯·哈尔特曼①先生的悲观主义,表示愿意承担衡量生存的快乐和痛苦的责任,它任性地把苦和乐禁锢在哥白尼②以前的囹圄和视野之中,假如他不仅仅成了柏林人的蹩脚的笑料,倒很像是落后时代和旧病复发)。  ①爱德华·冯·哈尔特曼(1842-1906)——德国哲学家,他试图融黑格尔、谢林、叔本华诸家为一体,著有《非自觉哲学》。——译者  ②哥白尼(1473-1543)——波兰天文学家,日心说创始人。——译者  〈415〉  黑格尔:他有通俗的一面,战争学说和伟大学说。胜者有理,因为胜者就是进步。试图援引历史来证明道德的统治。康德:他是个道德价值的王国,(这些价值)是脱离我们的,是看不见的,但却是现实的。  黑格尔:一种可以证明的发展,道德王国的可见性趋向。  我们既不愿受康德手法的欺骗,也不想上黑格尔花招的当——我们不再信仰他们所说的道德了,因此,我们也就不必创立什么哲学来为道德圆场了。对我们来说,作为历史主义的批判哲学已失去了它的魅力——剩下的究竟还有什么呢?——  〈146〉  宗教和道德本不相干。但是,这两支犹太教的嫡系却是地道的道德宗教——这样的宗教,它们立下应如何生活的教规,并且以赏和罚来贯彻自己的苛求。  〈254〉  我要研究一下我们的估价和价目表的由来。根本不像通常说的那样,认为它们与对它们的评论是同时发生的,因为对有害的起源的认识,肯定也会在感情上减低对如此产生的事物的价值,并且准备了针对同一事物的批评气氛和态度。  我们的估价和道德价目表本身有什么价值呢?在它们当道的时候会出现什么现象呢?为了谁呢?和什么有关呢?——答案:"生命"。但是,什么叫生命?这就必须给生命的概念下一个新的、确切的定义了。我给它开列的公式如下:生命就是权力意志。  估价本身意味着什么呢?它会返回到或下降到另一个形而上学的世界吗?(就像站在伟大的历史性运动前列的康德所认为的那样)。简言之,估价是在什么地方形成的呢?或者,它是否还没有"产生"?——答:道德的估价是用于解释某种人的阐述。阐述本身是特定的心理状态的象征,同样也象征着特定的流行的判断的精神水准。由谁来阐述呢?——我们的冲动。  〈399〉  这是我对你们的要求——它会使你们耳不忍闻——:你们应当批判道德估价本身。你们应当让要求屈服而不是要求批判的道德情感停止博动。你们要问一问:"屈服的原因何在?"你们恰恰应当把对"原因"的要求,批判道德的要求视为你们现今道德的本来形式,视为一种至高无上的道德性,它会为你们和你们的时代增光。你们必须自己证明你们的诚实,证明你们的不自欺的意志:为什么不呢?——在什么论坛前讲话呢?  〈548〉  把我们的顽皮即一种回忆的符号,一种会缩简的公式当作本质,最后当成原因。譬如谈到闪电:因为"它闪光"。或者,干脆就是"我"这个可爱的字眼。把观察中的远景式的一种人再设定为观察本身的原因,因为这一度曾是发明"主体"、"自我"中的艺术品呢!  〈1048〉  反形而上学的世界观——是的,不过也是一种精湛的(世界观)。  〈366〉  整个道德现象的历史会缩短到象叔本华认为的程度,——即达到这样的程度;应当重新发现同情乃是一切迄今为止的道德冲动的根源。只有那种超脱了一切历史本能的、甚至以奇迹般的方式逃离了那种从赫尔德到黑格尔的德国人经受的、强有力的历史教育的思想家,才会达到如此荒唐和幼稚的地步。  〈301〉  我的问题:迄今为止,人类在道德,或道德的道德性方面受过什么损害呢?损害了精神等等。  〈730〉  为此,应该有一些比某个人的存在更要长远些的东西。也就是说,为此,始终要有也许是由某个人所创造的业绩。为此,必须要强加给这个人一切可能的形式限制、片面性等等。用什么样的手段呢?向开创这项业绩的人表示热爱、尊崇和感激之情。因为,要么是我们的先辈为之奋斗过的;要么,我们的后人只有在我对那项事业作出保证(例如古希腊城邦)的时候,才算得到了保险。这两种情况都是一种慰藉。从本质上说,道德乃是超越个别人,或者甚至通过奴役他人而长久保存某种东西的手段。当然,自下而上地看问题和由上而下是根本不同的。  权力复合体:这种复合体怎样维持下去呢?用这样的方法,即许多种族要为它奉献生命。  〈70〉  驳环境决定论和外因说:内在的力无限优越,许多貌似外来影响的事物不过是内在对这种力的适应而已。对同一个环境,却可以得出完全相反的解释,可以(对环境)有不同的利用方法——没有这样的事实。——天才产生是不能用环境的条件来解释的。  〈267〉  在一定的、狭隘的、市民的意义上理解"有理"、"无理"等等,这是有益处的,就像"好自为之、无所畏惧"一样,即按照特定的粗略模式来履行自身的义务,因为模式内部存在一个共同本质。  ——好生想一想若干世纪以来道德对我们精神的熏染吧!  上一篇  89.txt  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 权力意志  第十节  〈295〉  我们是两个世纪的良心活体解剖和自我受难的遗产。因为,这是我们为时最长的练习,也许是我们的杰作,无论如何也是我们的巧计;我们已经把自然的嗜好同恶的良心结为金兰之好。  相反的尝试倒也是可行的;非自然的嗜好,我指的是对彼岸、背理、反自然东西的嗜好:简言之,是把迄今为止的理想即彻底诋毁世界的理想同亏心结为兄弟。  〈360b〉  民粹的思想:善良人,忘我之人,圣人,智者,主持公道者。  啊!马尔克-奥雷尔①!  ①马尔克-奥雷尔(121-180)自公元169年为罗马皇帝,斯多葛派的 信徒。——译者  是,既然我在寻找……  〈606〉  到后来,人在事物中除了重新发现自己的入藏品而外再不会重新发现任何东西。——这种再发现,自称科学。入藏品包括——艺术、宗教、爱情、自豪。有两群人,——就算是儿戏,人们也应当继续前进——,应当有勇气去作这两种人。——一种人职司再发现,另一种人——我们这一种——职司入藏!  〈345〉  道德发展趋向。——除了自身从中得到好处的学说和对事物的估价而外,每个人都不希望他人的什么学说和估价行时。因此,一切时代的弱者和平庸者的基本倾向就是削弱强者,拉下马来,而道德论断是主要手段。以强凌弱的行动受到谴责,强者的地位恶名在外。  多数对抗少数的斗争,常人对抗难能可贵的人的斗争,弱者对抗强者的斗争——。这一斗争也有出现微妙间歇的片刻——只要出类拔萃者、高贵者、渴求者以弱者的面貌出现于世,并且拒用较为鲁莽的权力手段——  〈587〉  仿佛我要避开对"确实性"的寻求。对立物倒是真实的。但  求确实性的标准,那么我就要考察迄今为止衡  量重力的标准是什么——而寻找确实性本身就已经是从属的即第二位的问题了。  〈265〉  缺少对以下问题的知识和意识:即道德论断业已经历过什么转折;在最根本意义上的"恶"是怎样确凿而多次更名为"善"的。对这种更动之一,我已用"世俗的习俗性"这个词加以说明了。即便是良心也改变了自己的象限。因为,过去发生过群畜的内疚。  〈582〉  存在——除"生命"而外,我们没有别的关于存在的观念。  也就是说,某些死亡的东西怎么能"存在"呢?  〈991〉  论对"开朗"的误解。暂时脱开长期的紧张状态,放浪形骸,精神的农神节,精神全心全意致力于长久的、可怕的决断,并为决断作准备。"科学"形式的"傻子"。  〈253〉  试图研究道德,不上道德魔法的当,不相信那温文尔雅的举止和目光。我们可以尊奉的世界,符合我们受人敬仰的欲望的世界——一直不断地证明自身——通过个别的人和一般的人的引导——。这是基督教的观点,我们都来自这里。  由于锐敏的反应、怀疑、科学性(也通过朝向更高目标的真实性的本能,即再次处于基督教的感化之下)的原因,愈来愈不允许我们作这样的解释了。  最好的出路:康德的批判哲学。理智既否认在那种意义上有解释权,也不承认在那种意义上有否决权。人们满足于信赖和信仰的过剩,满足于放弃其信仰的一切可证明性,满足于一种填补空白的、令人不解的和非同寻常的"理想"(上帝)。  黑格尔的出路,继柏拉图之后,乃是浪漫主义和反动倾向的一部分,同时也是历史意义即一种新的力的象征。因为,精神本身乃是"自我披露和自我实现的理想"。在"过程"中,在"生成"中,显示出我们所信仰的理想在不断充盈——。也就是说,理想自我实现,信仰要适应未来的需要,那时,信仰有能力提供自身需要的东西,简言之:  1.对我们来说,上帝是不可知的,无法证明的(认识论运动的隐义);  2.上帝是可以指证的,不过,它是生成的东西,而我们就属于这种东西,我们恰恰怀有对理想事物的渴求(历史化运动的隐义)。  人们看到:批判从未涉及理想本身,而只是涉及这样的问题:即同理想相对立的矛盾是怎样产生的;为什么理想还没有成为现实;或者,为什么理想在任何人那里都是不可指证的。  最根本的差别在于:人们出于激情,出于某种要求是否深感这种非常状态真是非常状态;或者,人们是否靠了思想的尖端和一点点历史虚构的力而达到了这种状态。  离开了宗教和哲学的考察,我们就会发现同一现象:功利主义(社会主义,民主主义)抨击道德估价的起源。但是,它却信奉这种起源,就像基督徒的情形一样。(幼稚!好像离了行使制裁权的上帝,道德真会流传下来似的!假如有责任保持对道德的信仰,则"彼岸"就是绝对必要的了。)  基本问题:信仰的这种无限的强权是从哪里来的?道德信仰的无限强权是从哪里来的?(——在这里,信仰也告诉人们,为了袒护道德甚至连生命的基本条件都被误解了。因为,有关动物界和植物界的知识根本无人过问。"自我保存"说明,达尔文①主义对利他主义和利己主义两原则持折衷的意见。  ①查理·达尔文(1809——1882)——英国博物学家,进化论奠基人。——译者  〈258〉  我试图把道德论断理解为象形语言。生理学上的兴衰过程,以及有关保存和增长条件的意识就是透过这种语言表露出来的。——这是占星术式的价值解释方式,是本能带来的成见(关于种族、教区,关于由青壮到衰朽的不同阶段等等)。  这是专门用于基督教的欧洲的道德。因为,我们的道德论断乃是衰亡的信号,不信仰生命的信号,是悲观主义的前阶。  我的要义:道德现象是不存在的,只存在对这种现象的道德解释。而解释本身就成了非道德的起源。  说我们硬把矛盾引进了生命,这是什么意思呢?这是十分重要的。因为,一切估价的背后都有道德估价在指挥。假如这种估价消亡了,那时我们用什么尺度衡量呢?那时,认识等等还有什么价值呢???  〈547〉  "主体"概念的心理学史。肉体,这个由眼睛虚构的"整体"物,它唤醒世人把事业与行为者区别开来;有所作为的人,更确切地说,事业的原因到后来便遗留下了"主体"。  〈564〉  一切数量难道不是质量的先兆吗?另外有一种意识和渴求,另一种远景式的眼光则适用于这较大的权力;增长本身乃是一种多多益善的要求;由于痛苦,会产生对量的多多益善的要求;在纯属量的世界,一切都是无生命的、僵死的、不动的。——一切质向量的约简都是胡说:因为这样就会产生彼此杂处的后果,类比——。  〈620〉  力,一向就是确定的吗?不,是结果,它被译成一种全然陌生的语言了。但是,按步就班的习俗把我们娇惯坏了,以致见怪不怪了。  〈410〉  我对认识论的教条表示深深的怀疑,过去我喜欢不时向这个或那个窗口张望,防止自身陷入圈套。我认为这些教条是有害的,——而最终则认为一种工具能对自身的适用性提出批评,这可能吗?相反,我知道无背景思想的认识论怀疑论,或教义学还从未出现过。——知道这种怀疑论,或教义学具有次等价值。人们确实要认真思考一下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  基本见解:不管是康德、黑格尔,还是叔本华——不管是怀疑论保留主义态度、历史化态度,还是悲观主义态度——它们皆起源于道德。我没见过什么敢于无情批判道德价值感的人。因为,尝试着研究这种情感形成史的人,(譬如英国和德国的达尔文主义者)为数很少。我一见到他们,就立刻要背过身去的。  怎样解释斯宾诺莎的立场(即他否认和拒绝道德价值论断)呢?(这乃是他的辩神论的一个结果!)  〈470〉  我痛恨老是呆在任何一种世界总观里面。相反的思维方式具有魅力,因为,它不让自身失掉具有神秘魅力的特征。  〈555〉  关于认识的空谈是最大的空谈。人们想弄清自在之物的来历。但是,看啊!根本就没有什么自在之物!不过,假如真有那么一个自在,一个绝对之物,那么它因而也就是无法认识的!绝对之物是无法认识的,否则就称不上是什么绝对的!但是,认识总归是"有目的的、受条件限制的"——;一个这样的认识者希望,他要认识的某物同他毫不相干,并且希望它不是同任何人都毫不相干。因为,有两点值得一提:一,据说,希望认识和要求某物同本人毫不相干;(可那时认识的目的又是什么?)二、因为同任何人都不相干的事物根本不存在,所以也是根本无法认识的。——认识就是有目的的"受条件限制的"。它是感到受限制乃至决定同我们发生关系的东西——不管怎么说,它是对条件的论断、描述和意识(而不是对人、事、"自在"的研究)。  〈556〉  "自在之物"的运动,也同"自在含义"、"自在意义"的情形一样。"自在的事实"是没有的,而始终必须首先植入一种意义,才能造成事实。  "这是什么?"的提问,就是从他人角度出发设定的意义。  "真髓"、"本质性"俱是远景式的东西,它们以多为前提。基本的问题一直是"对我来说这是什么?"(也就是对我们,对一切有生命的东西等等来说。)  事物,只有一切人都把他们的"这是什么"对它做了提问和得到答案以后,才算是明确了。假如唯一的一个人缺少他自己同一切事物的联系和远景,那么这个事物就始终还是不"明确的。  简言之,一事物的本质不过是关于"此物"的见解而已。或甚至可以说:这个所谓"它关系到"本来就是"它是",这个唯一的"这是"。  人们不可以问:"到底由谁来解释?"而是要问解释本身。它是权力意志的一种形式,它有生命(但不是所谓"存在",而是一个过程,一种生成),生命就是冲动。  "事物"的产生完全是设想者、思维者、愿望者、感觉者的事业。"物"的概念本身就像一切特性一样。——连"主体"也是这样一种被创造的东西,一种像一切他物一样的"物"。因为,它是一种简化,因为描述这个会设定、会构想、会思维的力本身,同所有其他个别的设定、构想、思维本身是有区别的。这就是说,(主体)所描述的就是不同于一切个别的能力。因为,从根本上说,(主体)综合了同一切还应期待的行为相关的行为(行为和相似行为的可能性)。  〈1036〉  由我们熟知的世界出发是不可能证明仁慈的上帝的。因为,今天你们发展到这种程度乃是受人强制和驱使的结果。但是,你们从中会得出什么结论呢?对我来说,上帝是无法指证的——认识的怀疑论。你们大家害怕"从我们熟知的世界推论出完全另一个样子的、可以指证的上帝,一个至少是不仁慈的上帝来"——而且,简单说吧,你们死抱住你们的上帝,并且为了他而构想出一个我们所不熟悉的世界来。  〈240〉  假如认为人们无法提出对基督教信仰的反证,那么巴斯噶则却认为当基督徒是最聪明的作法,因为把信仰信以为真是可怕的。今天,作为基督教失去恐惧感的象征,人们找到了为信仰辩护的另一种尝试。即便信仰是谬误,人们终生都会受用这一谬误的巨大好处和福祉。这样,似乎正是为信仰的安抚作用着想,也应当把信仰维持下去——这就是说,不是出自有可能产生威胁的恐惧,而宁可说是出自对施放刺激的生命的恐惧。快乐主义的转变,这种来自快乐的证据即是衰败的征象。因为信仰取代了力即是动摇了基督教观念的恐惧的证明。其实,由于这一转变基督教已趋向衰竭。因为,人们满足于麻醉性的基督教,因为人虽具有力,但既不是为了探索、战斗、无畏、独行的宿愿,也不是为了巴斯噶主义,而是为了这种冥思苦想的自我嘲弄,为了信仰对人的作弄,为了担心成为"莫须有的被谴责者"。但是,有责任安抚病态神经的基督教,根本不需要像"受难基督"那样可怕的解决办法。这就是欧洲的佛教到处取得进展的原因。  〈546〉  把一种现象要么解释为行动,要么解释为受动(——也就是说,任何行动都是受动)。这种解释说:任何变革,任何他变,皆以有一位倡导者为前提,一位赖以进行"变革"的人。  〈589〉  "目的和手段"  "因和果"  "主体和客体"  "行动和受动"  "自在之物和现象"  (这都是)阐述(不是事实),而在一定程度上也许是必要的阐述?(作为"起保存作用的")——一切都是按权力意志的意思。  〈643〉  权力意志解释说(假如要施教于某个器官,这就涉及解释的问题了):由它来划定界限,确定法度,明确权力的差别。单纯的权力差别本身恐怕还不能有这样的自我感觉。因为,必须存在一个希望增长的物,由这个物按照它自己的价值来解释每个希望增长的某物。这就一致起来了——其实,解释乃是用于主宰某物的手段。(有机的过程始终以解释为前提)。  〈632〉  连续,这种"规律性"只是一种形象的表达方式,就好像这里真有规则可以遵循似的。因为既没有事实,也没有"规律性"。为了表达一再反复的序列,我们发现了表现这一序列的公式。这样,我们就没有发现"规律",更不用说发现作为产生序列反复原因的力了。至于事物总是如此如此地发生,这里的解释是这样的:一个人似乎由于顺应某个规律,或立法者,总是如此如此地行动。同时,他除了"规律"而外,似乎有进行别的活动的自由。但是,说不定正是那种如此如此(不是别的什么)却来源于此人本身,即这个首先不考虑规律而如此如此行事的、具有如此如此特性的人。这不过表明:某物不可能同时也是别的什么;不可能一会儿干这件事,一会儿干别的;既非自由的,也非不自由的,而就是这个如此如此。错误隐藏在苦心编造了主体这件事之中。  〈638〉  假如世界拥有一定数量的力,那么显然在某个位置上的任何权力的推移,都决定着整个体系——也就是说,除了接踵相续的因果关系而外,本来还有一个彼此并列,彼此连接的依赖性。  〈554〉  显然,就因果关系来说,自在之物之间不可能有什么联系,现象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系。其结果是,信仰自在之物和现象的哲学内部,"因果"概念就变得没有用处了。康德是错误的——其实,经过心理学方式的核查,"因果"概念只来源于随时随地都相信意志影响意志这种思维方式。——这种方式只相信活的东西,说到底只相信"灵魂"(而不相信物)。在机械论世界观(它就是逻辑学及其在空间和时间方面的运用)看来,那种概念就会简化为数学分式——利用这种公式,正如一再指出的那样,从来也不会明白什么,但也许会规定什么,歪曲什么。  〈631〉  某些现象的不变的先后次序并不证明"规律",而是证明两种或多种力之间的权力比例。说"但正是这种比例要保持相等!"这无非是说:"同一个力不可能同时也是另一种力"。——这指的不是前后连续,——而是指依赖连续。指的是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个别的连续时刻不是作为因果关系而互为条件的……  "行为"同"行为者"相割裂,事件同肇事者相割裂,过程要同某种东西分开来,它不是过程,而总是实体、物、肉体、灵魂等等,——试图把现象理解为"存在物"、"凝滞物"的推移和位置交替。因为,这个古老的神话确定了对"因果关系"的信仰,而信仰已在语言、语法功能中找到了确切的形式。  〈391〉  用以确定道德估价的标准。  被忽视的基本事实:更加道德化同提高和强化人的种类两者间出现了矛盾。  自然之人。"权力意志"。  〈856〉  权力意志。——想必就像那些以重估价值为己任的人的特性一样。等级制就是权力制,因为战争的危险仍旧是某个等级坚持其条件的前提。光辉的榜样:自然之人——最弱、最聪明的人使自己成为主人,较愚蠢的权势倒成了自身的奴隶。  〈1054〉  最伟大的斗争:为此需要新式武器。  锤子:用咒语召唤可怕的决断,使欧洲面临这样的结果,即是否"希望"欧洲出现没落意志。  防止平庸化;(或)宁可没落下去!  〈471〉  这种前提说,事物深处的道德化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以致人的理性老是有理——它是忠贞不贰的安分守己之人的前提,是信仰神圣的真实性的结果——认为上帝是造物主。——概念乃是来自彼岸的先存在——  〈575〉  "认识"乃是反身的行动:按其本质来说乃是反馈现象;停顿下来的东西(在所谓第一原因那里,在绝对之物那里,等等)  变成了懈怠,疲沓——  〈601〉  反对和解的愿望,反对和睦相处。任何一元主义的尝试也属此列。  〈69〉  虚无主义的特点:  a)在自然科学中("荒谬性"——);因果论、机械论。"规律"乃是过场、剩余物。  b)政治上也是一样:人们缺乏对自身权利的信仰,缺乏对无辜的信仰;风行欺诈,不时的奴颜婢膝。  c)国民经济也是如此;取消奴隶制。因为,缺少救世主等级、辩护人。——无政府主义抬头。这是"教育"的责任吗?d)历史也是这样:宿命论,达尔文主义。深入研究理性和神性的尝试以失败告终。有伤往事;任何传记体都使人难以忍受!——(这里也有现象主义:假面具的特征;事实是没有的。)  e)艺术上也是如此:浪漫主义及其反作用(厌恶浪漫主义的理想和谎言)。后者从道德角度看来有较大的真实含义,不过是悲观主义的。纯粹的"杂技演员"(对内容来说是无所谓的)。(忏悔神父的心理学和清教徒的心理学,这是心理学浪漫主义的两种形式。但是,也还带有其反作用,尝试对"人"采取纯杂技式的态度。——即便如此,也无人敢做翻案的估价!)  〈797〉  "艺术家"现象还是最易透视的。——由此出发,朝权力的基本本能望去,朝自然的基本本能望去,等等!也就是朝宗教和道德的本能望去!  "嬉戏,无为"——乃是充盈的力的理想,它是"天真烂漫的"。上帝的"天真烂漫",举止像个孩子。  〈846〉  浪漫主义及其对立物。——有鉴于一切美学价值,我现在使用了这种基本鉴别法。我在每个个别场合下都要问:"在这里,饥饿或过剩变成创造性的了吗?"似乎一开始就应该介绍另外一种鉴别法更为合适——再说,这种方法更浅显易懂——。也就是说,要呆滞、要永恒、要"存在"是创造之因呢,还是要破坏、要变通、要发展是创造之因。但是,进一步来看,这两类要求都依旧表明双重意义,而且按照那种优先的、我认为有理由受到偏爱的模式,是可以说清楚的。  对破坏、变通、发展的要求可以是充盈的、孕育着未来之力的表现(正像人们知道的,我用来称呼这种表现的术语是"狄俄倪索斯的");不过也可以是对败类、贫乏之人、误入歧途之人的仇恨,仇恨就要破坏,它应该去破坏,因为现存的事物,不错,一切现存的事物,一切存在本身都在挑起仇恨,激起仇恨。  另一方面,"永恒化"有朝一日也可以发自感激和爱——这种起源艺术肯定始终是一种奉为神明的艺术,也许带有鲁本斯①对酒神的赞颂,带有豪非斯的微微醉意,带有歌德的明媚和与人为善,并且向万物播洒荷马②式的灵光;——但它也可以是那种遭受磨难之人的残暴意志,这种意志想给最有个性的人,独来独往的人、狭隘成性的人,给其受难的真正过敏性打上有约束力的法律和强制印记,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这种意志要向万物复仇,方法是,把自己的形象即受难的形象刻印在、强加在、烙在万物的心中。这个形象就是最富表现力的浪漫悲观主义,不管是叔本华的意志哲学,还是瓦格纳的音乐。  ①彼得·保罗·鲁本斯(1577-1640)——比利时巴罗克风格代表画家。——译者  ②荷马——古希腊著名诗人,相传是《荷马史诗》的作者,生于公元前9世纪。  ——译者  〈1〉  虚无主义是迄今为止对生命价值解释的结果。  〈134〉  现在是伟大的日午,最可怕的光天化日。它是我这一类的悲观主义的伟大的出发点。  Ⅰ、文明和人的提高存在着根本的矛盾。  Ⅱ、道德估价乃是为权力意志效力的谎言和诽谤术的历史(群畜意志的历史,它反抗强者)。  Ⅲ、一切提高文明的条件(为使某种选择成为可能,就要以牺牲大众为代价)也就是一切增长的条件。  Ⅳ、世界多义性乃是力的问题引起的,力认为力的增长远景便是一切。道德和基督教价值论断就是奴隶造反和奴隶的欺骗性(同古希腊世界的贵族政体价值相比较而言)。  〈537〉  什么是真理?——惰性。假说:是在惬意的情况下形成的,即在耗用最少的精神力量等等的情况下。  〈78〉  矫揉造作  现代人的光怪陆离及其诱惑力。就本质而言,就是躲闪和厌烦。  文学家。  政治家(处于"国家的尔虞我诈"之中)。  艺术上的矫揉造作;  缺乏对排练和培训的检验(弗罗芒坦)①;浪漫派们(缺少哲学和科学,文学则过剩);  ①欧仁·弗罗芒坦(1820-1876)——法国画家,作家。——译者  小说家们(沃尔特·司各脱①,不过也是配有最神经过敏的音乐的尼伯龙根怪物);  ①沃尔特·司各脱(1771-1838)——英国苏格兰诗人,欧洲浪漫主义历史小说的创始人和大师。——译者  抒情诗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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