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正常,我们都希望白己支持的队伍赢得比赛。但是彼德罗。说实话,你希望对手永远消失吗?” 我想象着没有“敌人”出现的比赛会是什么情景--有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因为敌队里也有我的朋友。如果我们赢了,我去笑话谁呢?如果我们输了,我又找谁发火呢?于是,我明白了:对手是让我产生热情的重要泉源;因此没有对手的比赛是非常乏味的。 “你说得对。我不希望他们消失……但是希望他们更有风度些!赢球以后别那么趾高气扬的!” 阿米和文卡都笑了。 “这表示你不受暴君的影响。” “阿米,你说什么?” “如果总是想彻底消灭对方,无论有什么借口,都是暴君黑暗势力入侵的结果。” “啊……” “在我们的星球上只有合作没有竞争;而在地球这种低度进化的世界里,竞争是免不了的。如果竞争本身是健康的话,还算可以接受;尤其竞争比起战争来伤害要小得多.可以疏导某些内部能量.但是,暴君极力干涉竞争活动;他要人们相信:喜爱体育或者其它某种活动就应该仇视对手,还把这种仇恨以“神圣的情感”、“高尚的理想”加以美化。有些走火入魔的人甚至被激起杀人的动机……但是,人类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和平及友谊。” “阿米,你说得对。” “暴君有许多狡猾的手段。我再强调一次:他首先会从人们的思想和灵魂里下工夫。他要极力混淆人们的价值观。” “那咱们应该团结起来对抗他的爪牙,向他们开战……啊,不,我想起来了:应该从教育着手……” 阿米又笑了。 “当然要从教育着手。一个“追求和平与爱心的工作者”如果满怀仇恨,那就成了暴君的另一个牺牲品。首先还是要改变我们自己,让自己变得优秀、更诚实、更谦和;然后,藉着传播帮助人觉悟的检极价值观、知识和力量,将我们内在的政变投射到周遭的人身上,好让为黑暗势力效力的人逐渐减少,使“恶狼”无人可咬、无人可操纵的那一天早门来到,这样人类才会产生彻底的政变。” “狼是地球的的动物,长得很像契阿上的“丘克”不过身上不是羽毛,而是皮毛。对吗,阿米?”文卡问道。 “说得对,文卡。” “阿米,那你就别责骂可怜的狼了。” 阿米吃惊地看看我和文卡.眼晴睁得老大,仿佛在说“我真傻”,因为他也把黑恶势力比喻成动物了,我和文卡笑个不停。阿米也会犯错,让我们觉得与他更亲近了。 从舷窗望出去,一个个大的星球出现了,那就是文卡的家乡--契阿。不一会儿.飞船整个钻进了巨大的蓝色大气层,感觉就和登陆地球一样。 “我们的星球很美丽,但是我会高高兴兴地离开这里。我对彼德罗的爱比对这里的爱更强烈。”文卡自言自语起来。 我走过去,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你离开契阿到地球上去的可能性,取决于你那位特里姨父戈罗,他比起现在屏幕上看到的这个契阿人,实在不讨人喜欢。”阿米说道。 屏幕上出现了克拉托的身影,老人家漫步在自家的果园里,脸上的表情有些悲伤。能再见到这位老人.我很高兴。他身上穿着灰白色的长袍或斗篷之类的衣服,像是《圣经》里的人物:虽然他并没有半点圣人的模样。 几分钟后,我们已经飞到了克拉托家上空.在上次访问时停留的地方停下。仪表板的灯光熄灭了,表示飞船处于隐形状态;但是下面的动物感觉到我们的出现,开始微微骚动,使克拉托明白太空朋友又来了--就在天上看不见的飞船里。 这时,老人的表情完全变了,显得神采奕奕,满面红光。老人家高兴地向我们招手--已经熟悉了阿米经常停放飞船的空中位置。我们很快来到老人身边,因为重逢的喜悦而互相拥抱。特拉斯克一面呜呜叫,一面兴奋地摇摆着长长的尾巴,就和地球上的狗一样。我们也同样兴奋,虽然并没有手舞足蹈…… 阿米为老人戴上耳机。老人热情地说:“孩子们,我一直非常想念你们,于是决定让你们永远跟我生活在一起,我在餐桌旁边给你们每人安排了一个座位,每天晚上都跟你们聊天。呵呵呵。来!你们看看!”老人领着我们向屋里走去。我不太明白老人刚才说的话。 我们走进餐厅。餐桌是从巨大树干上横切下来的圆面,经过长期使用被磨擦得十分光滑,安放在几根粗大的木棍上。周围摆放着四把椅子。桌子上面摆放着四个盘子、四个杯子和四份餐具:其中三份布满了灰尘。 “阿米,看见了吗?在我对面的是你的座位。美丽的文卡坐在我右边,这个叫彼得罗的好小子在我左边。咱们一面喝着果子酒一面快乐地聊天,真是享受啊!哈哈哈。因为文卡讨厌我抽烟,我只好戒烟了。要不然,她会把我轰出去。哈哈哈。” 这番话让我很感动。我明白克拉托因为十分想念我们,也为了排遣寂寞,所以想象我们跟他生活在一起,每天在饭桌旁陪他聊天.我发现文卡和阿米眼睛里都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我也一样。来到这里之前我有时会疑惑:克拉托会不会想念我们呢?现在想起这个念头真是惭愧。文卡控制住情绪之后,问克拉托:“我确实无法忍受烟味!可是您怎么知道呢?” “很简单,我有超感知能力。哈哈哈。” 阿米神秘地说:“或许这就是咱们跟他再见面的原因吧……” “跟我和彼德罗晚上见面的方式一样?” “没错!就是这样。尽管你们现在甜蜜得想不起那段日子了。” 我想让老人高兴高兴,便十分热情地对他说:“克拉托,您知道吗?现在您在我们地球可是享有盛名啦。” “什么?真的吗?” “当然了!” “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事迹吗?哈哈哈。” “就因为您的羊皮书,您那获得爱心的处方。您知道吗?地球上许多年轻人复印了羊皮书,到处散发,张贴在学校布告栏里,刊登在报刊杂志上和其它许多地方。” 我第一次看到他表情如此严肃。他目不傅睛地盯着我,神情激动。 “这一切…都是……真的?” “您问问阿米吧!认识您以后,我写了一本书,把羊皮书的内容也记录在其中。这本书大受欢迎,翻译成好几种语言。” 克拉托以怀疑的眼神看看阿术。 阿米说:“这是真的。” 文卡高兴地附和道:“您在契阿这里也出了名啦,因为我像彼德罗一样,也把您的金玉良言写在书中。我的书也非常成功。在即将着手的第二本书里,我会明确写出您住的地方,以后就会有许多人来拜访您。” “啊,不,不!”老人的目光闪过一丝阴影。 我感到奇怪,便问他:“您不喜欢这样吗?” “我要是喜欢客人来访,早就住到城里去了。” “克扯托,您想躲避什么呀?”阿米调皮地看看他。 “躲避什么?……哈哈哈……我不躲避什么。我喜欢孤独。”老人显得有点紧张。 “您要是喜欢孤独,就不会想象什么我们每天晚上陪您聊天的故事了。您没说实话。”阿米笑着说道,一面亲热地挽起老人的胳膊。“您到底想躲避什么啊?” “我?我已经说过了,什么也不躲……” “您别忘了;我能察觉人的思想。克拉托,我很了解您过去的故事。” “什么?啊!噢!我忘了。这么说,你都知道啦!你并没有瞧不起我。谢谢你,阿米……你可别跟这两个孩子讲!” 阿米哈哈大笑,不理会我和文卡惊讶好奇的神情。 “您不想让他们俩知道?” “我们还是……还是……说点别的事情吧!孩子们,旅行好玩吗?”克拉托越来越紧张了。 “啊,不行!克拉托,我好奇得很!您对我们掩藏什么?您杀过人?抢过银行?是通缉犯?”文卡丝毫不想改变话题。 “你这个小姑娘在说什么啊?我从来也不会做犯法的事情。大人的事情,小孩就不要管了。你们到外面玩耍去吧!”他装出命令的口气,可是说不动任何人,尤其是文卡。她跟我一样,好奇得要命。 “您到底干过什么坏事?好啦,讲讲吧!讲讲吧!” “我……没干过任何坏事……” “亲爱的朋友,你就对他们说明白吧!他们不会减少对你的好感,再说那也不是你的过错。” “可足,可是……他们不会理解的,谁也没办法理解……” “您是个闭塞的老人,从来不知道外界的最新消息。” “消息?呸!算了吧,谢谢。我可不想受罪。有这个美丽的果园,有一窖果子酒,我已经心满意足,绰绰有余了。” “也许是这样。但是,你对世界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啊。” “世界上每天发生的无非是冲突、战争、死亡、丑闻、疢病……没什么新鲜事。” “是的,可是还有正在加快速度的生物进化过程,比如有个改造过程.即将使几千名特里人变成斯瓦玛人。”阿米缓缓说道。克拉托听到这个消息似乎相当惊讶。 “我的老天爷啊!” 文卡问道:“克拉托,这是目前最重要的大新闻,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你们……是在寻我开心吧?” “我们跑了几百万公里,不是为了寻你开心,而是专程来看你,顺便告诉你:最新科学发现斯瓦玛和特里是同一人种;所有特里人迟早要变成斯瓦玛人,并且在生理上发生重大变化,就像你身上的变化一样。” “原来你是经过改造的特里人!”文卡惊叫起来,然后兴奋地说:“运气真好!我早就想亲眼看看一个经过改造的特里人是什么模样。” 克拉托彷出神了。他望望我们三人,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没料到自己“可怕的罪孽”、“巨大的耻辱”、“令人恐惧的秘密”竟然得到大家的赞赏。 “文卡,还不单单如此,你还得天独厚地认识了现代人改造首例--克拉托,他是这个改造过程的开创者,是依然健在的第一人。” “太神奇了!简直不敢相信!”文卡一面说一面轻轻抚触契阿星球上的山居老人。 “阿米,在这之前没有先例吗?”我问道。 文卡抢先回答:“历史上有三、四个例子,可是我一直以为是人们想象和迷信的产物。如今大家都知道这是真的。” “像这类的“想象”,人们往往不愿意承认……文卡,不是三、四个先例,而是三、四千个先例,只是他们之中的大多数跟克拉托一样,不得不东躲西藏,后来选择了新的身分,为的是不让特里人以“叛徒”.“妖魔鬼怪”或者类似的污名迫害终身。结果这些人一直不知道改造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克拉托听着阿米说话,沉默地望着远方。他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这个新的现实:他不再是世界上的怪物了,而是了个特例,正常的特例。他重生了,用不着再为改造的事东躲西藏。对他来说,在如此短的时问里发生了这样的变化真是个奇迹。 我和阿米与文卡走上前,三人一同拥抱善良的克拉托,热情地鼓励他、安慰他,直到老人露出笑容为止。但是不一会儿,老人又像个婴儿一样啼哭起来,感染了我们,甚至连阿米也流下两滴眼泪--后来,阿米可能因为自己感情失控而有些吃惊,只好像我们一样笑起来。 “我们好像爱哭的老太婆。”阿米笑道,眼中仍然含着喜悦的泪水。 “既然我不再是博物馆中的怪物标本,可以抬头挺胸地返回文明世界而不会被枪毙,这件事很值得庆祝一番。朋友们,去喝一怀!尝尝我酒窖里的珍品:一瓶四十二枚金奖的好酒(金牌是我颁发的),私家专属收藏,由圣克拉托酒庄精酿而成。呵呵呵。美味至极啊!来吧!谁要是拒绝,那可是瞧不起我。” 老人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动手打开一瓶装有玫瑰色液体的酒瓶。 “这根本就是酒鬼的要挟……你不认为孩子们应该喝些柔和的饮料吗?再说,既然你的痛苦已经结束了,那还有必要喝酒吗?” 老人停住手,看看我们的表情,又看看手中的酒瓶,突然放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说得对。那咱们就用果汁干杯,对健康有好处,就像这个美丽的小姑娘一样甜。” 老人向厨房走去,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摆着四个装有果汁的杯子。 阿米高兴地说:“好哇!克拉托,我很高兴你不再喝酒了。” “太空娃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再品尝美酒?不让我心里快活?停止生产圣克拉托酒庄葡萄酒?你做梦也别想!咱们用果汁干怀,是因为这里有孩子,如此而已。干杯吧!呵呵呵。” 阿米无奈地说道:“好吧,干杯后咱们就上路。我不愿意你们染上这个老头的坏习惯,他天生是个怪胎,照我跟你们说过的标准,这个老头是我认识的斯瓦玛人里面心灵层次比较差的一个,而且到现在他在很多方面还是比较像特里而非斯瓦玛……” “可是他的水平逐渐提高,而且已经丢掉讨厌的……”文卡为老人辩护。 “再说,我是当代第一个从特里人改造成斯瓦玛的先例,让你们引以为傲。你们是幸运儿啊。呵呵呵!” 在欢乐的谈笑声中,大家为克拉托的新生活干杯。 心想·事成 文卡问克拉托:“现在你的心情大大不同了,有什么打算?回城里去吗?” 老人想了想后说道:“我是当代第一个被改造的特里人,而我讨厌抛头露面。在这里我生活得很平静,几个月看不见一个人.你们看,我过得很幸福啊。”我们知道实际上老人过得寂寞义无聊,可是我们什么也没说。 “您连特里人的巡逻队也没见到过吗?” “自从特里人的内战结束以后,就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克拉托,您不觉得寂寞吗?” “坦白说,有时会觉得孤单……哎,阿米,有没有去彼德罗地球的机票啊?说不定那里有漂亮老太太呢。” 我笑着说:“可是您不愿意抛头露面,那就不容易遇上啦。外星人在地球上……” “干嘛要人们知道我是外星人呢?我什么都不说就是了。问题解决了。” “您的尖耳朵、紫眼睛、玫瑰色头发还不够显眼吗?人们会当您是怪物,一看见您这副德行不吓跑才怪!”我笑着告诉老人。 “除非您改头换面。”阿米提议道,这句话让我们感到好奇,三双眼睛直盯着这个太空儿童。 “嘿!别这么瞧着我!我又没杀人。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科学技术可以改变某些生物组织的外表。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真的对……” “我的腿要粗一些!”文卡肯求道。 “我的个子要高一些!”我跟着附和。 “我要皱纹消失!”克拉托也不落人后。 我们纷纷提出自己的要求,只见阿米仍然像往常一样笑个不停。 “别傻了!这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这项技术可不足为了满足人们的虚荣心。”阿米说。 “那是为了什么呢?”我问道。 “唉,我真不该提这件事。好吧,是这样的:有时候必须让某个出生在发达星球上的人在不发达星球驻地服务。” 文卡马上响应道:“那么,虽然我不是出生在发达星球,你也可以改变我的外貌,好让我在地球上生活。我的耳朵应该变成圆形,还有……” “你别费事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喜欢。”我要文卡打消念头。 “我想要把皱纹抚平,让我的皮肤跟彼得罗一样有多好!咱们立刻到飞船上去做美容手术吧。对了。手术会不会痛?”克拉托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说过了:这项技术不是用来满足虚荣心,而是为了解决真正重要的事情。” “阿米,让自己看起来更年轻,难道不重要吗?” “不重要。克拉托,我觉得重要的是言行一致,表里如一。真实的东西永远是美好的,包括皱纹。” 克拉托灵机一动:“这个我知道,小伙子。就是因为我的皱纹让我更有魅力,追求我的女人们让我不能安安静静地生活。所以我宁愿不要皱巴巴的老脸。呵呵呵。” “我再说一遍:这项技术不是为了满足虚荣心。” “你们说我的羊皮书帮助了很多人,我难道没有资格年轻四百岁吗?”克拉托问道。我想起契阿的年龄比地球少二十倍,这样一算,克拉托应该有一千四百契阿年,相当于地球上的七十岁。但是.后来我知道他实际上更年轻一点。 阿米没有回答。他注视着远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克拉托继续说:“年轻三百岁成吗?我已经不臭了……而且这几天我一句脏话都没说……好吧,年轻二百五十岁,总可以了吧?” “羊皮书是以爱心为出发点,不是用来交易的。”阿米说话时并不看着我们。 “二百岁可以吧?羊皮书归羊皮书……”克拉托厚脸皮的样子连我都替他难为情。 “对于具有伟大心灵的人来说,努力奉献并不需要回报,因为奉献本身就是一件愉快的事。奉献不是施舍,而是行使特别的权利。” “两天,行不行?今天我洗过耳朵了,也祷告了……”克拉托的语气非常滑稽。这时我们才明白,他一直在开玩笑。大家不由得笑了起来。 文卡随即又提道:“阿米,说真的,为了去地球生活,可以替我做手术吗?” “没问题。不过.你先别对去地球这件事抱太大希望。还得过你戈罗姨父那一关。” “你们在说什么啊?”克拉托很疑惑。 文卡把来龙去脉说给老人听。老人听了十分激动。 “我去跟你姨父谈谈,如果他还是这么顽固,让他尝尝这双铁拳。”他作势摩拳擦掌,可是大家毫无反应。 “我姨父是个高大魁梧的特里人。” “啊,那咱们好好劝劝他。孩子们,一定要找到和平和理解之路。呵呵呵。” 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令人兴奋的点子来:“阿米,能把戈罗姨父改造成斯瓦玛人吗?” “如果能改造。当然好了。可是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距离改造的进化水平太远。目前还是别考虑这种可能性。” 克拉托听了,洋洋得意地说:“对特里人来说.要达到如此高尚的精神境界可不是容易的事。呵呵呵。” 文卡问道:“阿米,你真的打算说服我的姨父?不能用催眠术吗?” “不可能!银河系当局严格禁止使用催眠术操纵他人。不允许以任何理由破坏别人的选择自由。” “可是,你在咱们第一次漫游时,明明对两个警察实施了催眠术啊!” 对于我的迷惑不解,他哈哈笑了起来。 “彼德罗,那是游戏,对他们没有任何伤害,也不是要操控他们的心灵。不要把一切想得那么恐怖。” “可是,你后来又把我迷惑了一下子,让我看不见岩石上雕刻的爱心……” “那是为了随后给你一个惊喜。”他开朗地笑着说。 “话是没错。可是后来你又迷惑了一个特里人,让他看不见我们。” “那是为了保护你们,没有什么恶意。相反地,如果催眠或者迷惑某人,让他做不愿意或者不需要做的事情,就会造成伤害,比如广告就是如此;它以密集播放的方式刺激人们购物。在宇宙法则之前,筹划广告策略的人不仅不晓得要对他们所做的感到害怕,而且还常说:“上天为什么老是惩罚我?”、“我又没做任何坏事啊”……” “阿米,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说,宇宙的基本法则是爱心。如果违背这项法则并且对其他人造成伤害,对我们自己并没有好处。因为一切后果会回到我们身上来。如果这些广告商运用他们的知识和才能去改善人性,帮助人们唤醒良心,那么根据“回馈定律”,他们就会得到美好的结果作为回报。” “什么是回馈定律?”我们三人一起问道。 “这个定律和因果定律、作用与反作用定律差不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个定律适用于各个生存领域。” “这么说,羊皮书可以让我得到某种好的回报?”克拉托兴奋起来了。 “是的。这个定律是很灵验的。但是,你别对它抱着虚荣心。” “可是,近来我并没有什么好事临头啊。” “你真不老实!痛苦才刚刚解脱就忘记了!”阿米以责备的神情望着克拉托。 “哎呀,的确如此!” “要不是明白了不需要再东躲西藏的话,你可能会还会独立地过完下半辈子。但是有“某个原因”让我来看你,改变了你的命运……” “我认为你说得对,外星宝贝。可是……” “可是什么?” “你知道的,我觉得孤单……” “克拉托,你可以回城里去啊。” “像我这样一个老人到城里做什么呢?怎么维持生活?另外,城里我谁也不认识,也不习惯什么现代化设备,我会处处成为别人的障碍。再说,也是主要原因。你和这两个孩子是我最亲密的人。我非常爱你们,所以才编造出你们和我一起生活的故事。我想,再次分离我可能承受不了……” 我和文卡听了十分感动,上前拥抱着可爱的老人。 “又是一出感人肺腑的好戏!”阿米笑着说。 我问阿米:“干脆让我们三人生活在一起,难道不行吗?” 出乎我的预料,阿米没有笑,而是严肃地看看我,问道:“彼德罗,这真的是你的愿望吗?” “当然是真的。如果让文卡再次离开,我会心碎的。一想到克拉托孤独一人在这个世界上无人照顾、自言自语……不,我实在无法忍受。阿米,这是我的真心愿望。” “那就勇敢提出这个要求!说得更清楚一点,那就下决心让这个愿望实现,并且坚信它一定会实现!如果你真心相信心想事成,那就能成:但是如果你心存怀疑,恐怕就……我再多说几句:美好的愿望来自你内心深处最高尚的部分,来自你心中的神。既然神让你心中有了这个愿望,表示你具有实现这个愿望的能力。但是,你还需要信念、信心和决心才能确保成功。” “我百分之百相信我们三人会去地球,永远生活在一起!”我热情地高声喊道。 “我也相信!”“我也相信!”文卡和克拉托兴奋地附和。 阿米十分赞许地说:“好,孩子们,说得好!现在咱们去说服戈罗姨父吧!” “我能跟你们去吗?”克拉托问道。 “阿米.让他跟咱们走吧!”我和文卡征询阿米。 “没问题。克拉托可以跟我们同行。” “万岁!呵呵呵。” “阿米,你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但是,我们的愿望一定要实现,对吗?” “是的!”我们三人同时喊道。 阿米说,这是个短程旅行。事实上,去文卡所住的城市等于是去另一个大陆,但是对飞船而言,却只是一次再简单不过地“短程”旅行。 这是克拉托第一次坐“飞碟”漫游,他显得十分惬意,一路上部把鼻子贴在玻璃窗上向外张望,不愿意错过窗外的一景一物。 “呵呵呵。真痛快!可是……不会有危险吗?我的身体相当重,这飞船外麦却只有一层薄薄的“核桃壳儿”……” “克拉托,你说得对。这艘飞船的确很薄、很轻,闵为我们用极轻的材料制造飞船,但是这艘飞船可以运载很重的东西,因为船舱内部已经解除了万有引力。现在咱们之所以能站在甲板上,是因为船内使用了人造引力。这是可以调节的。你们看!”说着,他操纵起仪表板。 突然之间,我们的双脚离开地面,失去了重量,轻飘飘地浮在空中。可是阿米仍然站在原处,一手抓着座椅靠背。 “这就像是在空中游泳嘛。呵呵呵。” 克拉托双脚蹬墙,飘浮着穿过整个船舱。我和文卡也模仿起老人来。文卡轻巧地做出一连串腾跳、旋转动作,就像在表演水上舞蹈似的。她似乎很喜欢这个游戏。 阿米一面笑着一面触动了一个按钮,我们三人缓缓地落到了甲板上。 “嘿!我脖子扭断了!你得负责给我治疗,赔偿我的损失!呵呵呵。” “我可没有粗心大意地乱按按钮。啊,对了,你们知道吗?粗心大意也有可能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这句话让我不太明白。 阿米说:“如果飞机上满载乘客,驾驶员却粗心大意,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粗心大意造成的伤害与故意害人的结果并没行什么不同。所以你们做事要有条理,不能掉以轻心。如果记性不好,就把该做的事情记在本子上,确保不出错。总之,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可轻忽,因为即使是神也帮不了粗心大意的人。” “阿米,这是什么意思?” “比如,你住在一个小偷猖獗的小区,可是出门忘了锁门,那会有什么后果呢?” “明白了。” “孩子们,粗心大意会坏了大事的。” “太空娃娃,那你驾驶飞船时可别粗心大意。” “克拉托,放心吧。藉由超级计算机的控制,飞船可以自动导航,确保不会发生事故。” “可是经常注意导航仪更好,对吧?不可粗心大意,因为那会犯下错误。呵呵呵。” 两分钟后,我们已径隐身在文卡住的城市上空--事实上是文卡家的上空。透过监视器的屏幕,我们看到文卡家的内部:一个外表丑陋的特里人--特里男人都是如此--懒洋洋地坐在扶手椅上看报。这只动物……这位先生穿得整整齐齐,无可挑剔.虽然头上和手上长着绿色长毛,但是梳理得油光发亮;爪子般的手指也干干净净。一位斯瓦玛太太坐在他对面打毛线。 “那是我姨父和姨妈。嘿,姨父!姨妈!我在这里呀!” “文卡,他们是听不见的。幸亏如此,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在飞船上,那可麻烦了。” “他们总会知道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