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何謂偃月爐,黑中有白晦而蘇。分明指出還丹母,叫醒時人識也無。朱砂鼎修真藉賴朱砂鼎,非鐵非金非是銀,認得靈明些子物,取新革故見元仁。土釜土釜豈由土作成,中央正位是真名。木金水火皆攢此,養顆元珠徹夜明。斗柄因觀斗柄運周天,始悟生機在那邊。扭轉腳根翻過面,當時火裏現金蓮。兩弦下弦是水上弦金,止是調停陽與陰。果若剛柔和合了,當中露出涅槃心。壬癸壬水陽兮癸水陰,學人幾個細追尋。樞機動處分真假,去濁留清產白金。煉己修行煉己最為先,絕欲忘情卻萬緣。六賊三彭皆剪滅,乾乾淨淨一丹田。築基志念堅牢是築基,身心不動最為奇。憑它禍患與災厄,止水無波萬有離。鉛汞真汞原非塵世汞,真鉛不是出山鉛,一情一性先天藥,鍛煉歸根了大還。嬰姹姹女藏離本不真,嬰兒在坎亦難遵,而今說破陰陽竅,能實能虛產法身。坎離坎離莫向北南求,火性飛騰水下流,二物如能顛倒過,水升火降結丹頭。震兌兌非西地震非東,性亂情迷氣不同。會得情來歸性法,霎時見我主人翁。子午子午休從日夜尋,身中別有指南針。陰陽動靜隨時有,定裏常聽太古音。卯酉沐浴經言卯酉時,形容二氣沒偏疵,愚人不曉陰陽會,朝夕二分靜坐之。黃婆雌雄匹配要黃婆,戊己成圭造化窩。若問黃婆真信息,一誠感格五行和。還丹修丹為甚號還丹,五氣分離俱各單,明善複初皆聚會,身心不動打成團。丹熟丹已還時別有方,不須加減再增陽,自然神火爐中煉,迸出通天一粒光。聖胎聖胎非是有形胎,氣聚神凝真種栽,慮險防危常謹慎,若還大意必生災。脫胎聖胎脫化始全真,十月功夫養穀神。陽氣極純陰氣盡,虛空跳出一仙人。有為有為豈是弄皮囊,做作千般總受傷,怎曉心傳真妙訣,鬼神莫測扭陰陽。無為無為不是著頑空,還得勿忘勿助功。拔去輪回生死種,當中只有一神童。複姤陰極複陽須進火。陽純將姤運陰符。陰符陽火無差錯,煆出先天太極圖。文武猛力降魔為武煉,虛心養氣是文烹。知凶曉吉隨時變,遍地黃金耀眼明。和光和光混俗秘天機,大用神功真個希,常應常清常自在,隨時脫舊換新衣。元牝真竅說 學人欲修大道,了性命,莫先於認元牝之門。元牝之門,即元關一竅,此竅有門兩扇,一開一合,高九尺,闊五尺,門外有靈官把守,門內有龍虎護衛;中堂一間,四通八達,有真人居焉,蓬頭赤足,身穿五色納衣,腰系黃綠長絛,手執金光如意,穩坐自然床,後靠無影壁,前懸玻璃燈,塞兌垂簾,不動不搖,等閒眼不輕睜,口不妄開,左有金童,右有玉女,有時睜眼,光滿天地,黑暗陰司,無處不明;有時開口,氣充宇宙,鬼怪邪魔,盡皆遠避;掌造化之權,把陰陽之機,握生死之簿,操性命之柄。人能見之,誠心禮拜,朝夕奉侍,須臾不離;真人有延命酒、長壽丹,得嘗之者,脫胎換骨,出死入生。但世間少大丈夫,真烈士,下不得苦力,耐不得長久,又不窮究根本正理,專在一身上下有形有象處講元關,論元牝,做些著空執相小法乘,妄想成道,悲哉!果是個真正豪傑,截然放下,萬緣皆空,在切身大事上留心,拜訪真師,結交良友,存至死不變念頭,元關終必知,元牝終必見,性命終能了,學者其勉之。 修真要訣大道無為本自然,功夫不到不方圓。三岔路口尋真種,八卦爐中煉性天。沒底法船能渡海,隨身藥料可延年。刑中藏德人難測,害裏生恩心要專。四象調和歸本面,五行攢簇長金蓮。有增有減方為妙,知吉知凶始入玄。脫盡牽纏塵垢物,全成父母未生前。修仙作佛皆由此,余二虛玄俱走偏。修 真 辯 難 參 證桐城劉一明著金蓋閔一得參證前 編 大清乾隆王寅中秋之夜,月朗星稀。悟元默坐棲雲峰頂,神入恍惚杳冥之鄉,形歸虛無寂寥之境。 [參證:即境通玄,門開山見,從而深入,何等活潑!個中“正子”、“活子”躍如照如矣!學者莫作敍事文看過。] 眾弟子侍側,候至中宵,一弟子啟而問曰:“師不動搖,無聲無臭,其悟道乎?其坐忘乎?”三問而三不答。 [參證:非敍事,乃假點此刻玄用耳!師是師,不作悟元子會,當作眾弟子侍側會,則得此則師字義矣! 其旨,腦在不動搖,無聲無臭,故能由悟入忘。而中宵之一乃啟而問,問有著落。 子字非虛文。子動而口現于門下矣!故必三問而三不答,答在其中矣!是明明一幅陽動寂采,無上玄況圖像也。 二千五百人曰師。師無動搖,師無聲臭,有一以視之。一者誰?子中之悟元子。 要知一子之啟,啟自門內者也。厥口有三:曰天、曰地、曰人。三而一則得,一而三則失,故此三問三不答。答字大有玄義。不歸於一,則答失所歸,烏乎可?吾故曰:“三問而三不答,答在其中。”學者審之。] 弟子複請曰:“師不發一言,毋乃朽木不可雕,糞土之牆不可汙,不足與語乎?”悟元熟視良久,從容而告曰:“此非爾所知也。” [參證:此則,是假問答從明妙義;以後亦然者,毋庸言外探討。此則玄義,蓋示門下當自靜省,故熟視良久而仍告以“非爾所知”雲。] 弟子問曰;“敢問其故?”悟元曰:“吾將以天地為逆旅,以日月為過客,以萬物為遊絲,以世事為夢幻,以人情為寇仇,以富貴為浮雲,以形骸為栓桔,以四大為枯木,以六根為孔竅,以身心為灰土,何動何搖?何聲何臭?” [參證:是僅答其所以能無動無搖,所以致無聲臭焉耳!其實即是學啟“玄關”初步功法。悟元子極欲點破,無如世眾正在沉溺,急切棒喝,無從下手。故姑以放下身心入門,而逗有借假修真妙用,乃在於以六恨為孔竅也。蓋言看達一切,心志斯一。我于斯時,即從六賊孔竅,透入希夷神域耳!無如學者不悟何?是乃舉世通病,法惟導之使由而已。] 弟子曰:“如師所言,一無所有乎?”悟元曰:“安得無有?”弟子曰:“所有者何?”悟元曰:“惟知有道耳!”弟子曰:“然則道無為乎?”悟元曰:“安得無為?道有體有用,有進有退,有逆有順,有急有緩,有止有足,有始有終,有先有後,有交襪,有層次,有變化,有等等大作大用,安得無為?”弟子曰:“弟子入道多年,閱盡丹經,參訪多人,毫無一知。望師慈悲,稍開茅塞。”悟元曰:“道為天地所秘,鬼神所忌,非可立談。若非齋戒,不得妄聽。” 弟子拜退(而齋戒):一、四大不著而身齋。二、諸慮具息而意齋。三、回光反照而眼齋。四、聲音不入而耳齋。五、香臭不到而鼻齋。六、是非不動而舌齋。六齋已畢,複進而請曰:“弟子齋矣!敢問其道。”悟元曰:“未也,尚有一齋未完,如何敢問?”弟子曰:“六齋之外還有何齋?祈師指明。”悟元曰:“尚有心境一齋;此一境,其穢汙更甚六根。六根為外賊,有時而來,有時而去。心境為內賊,此境有識神居之,為萬劫輪回之種子、此境不齋,六齋無益。” [參證:莫謂六齋無益,第此六齋皆屬有心。齋至於心,出諸自然,亦得謂之克齋矣!此六齋也,一一出諸自然,則可名心齋也矣!] 弟子大驚而退。於是掃淨萬緣,離種種邊,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片刻之間,如凍冰解散,毫無滓質。複誠敬跪前,位而問曰:“蒙師慈悲,已齋無齋,無齋可齋;齋之不齋,不齋而齋;不齋誰齋,誰齋其齋;不齋是齋;知齋非齋,齋無可齋;若欲真齋,齋不見齋;齋既無齋,何用強齋?”悟元子曰:“爾知齋矣!爾已齋矣!可與問道,可與聞道。” [參證:功到此際,道體全現,一點即悟,若令從此體認,而仍有無不立,人法雙忘,造至無所無邊,自入無量化域,身機心機,自與造化合一。更令散齋七七,不失此況。待到時至,隨機應點,自已身證自然,而六通具足,何先天之或昧,而胎有不結不圓乎?如是開導,大可頓超無上知德。 借僅允以知齋已齋,可以問道聞道,不為當下點破,又不為加鞭策進,或即座前面試,相機棒喝,自必一了百當,乃竟坐失此機,惜哉! 蓋此種高弟,能自勉,能精進,其去生知,僅隔一線耳!餘惜未之遇。餘若遇之,必乘機踏入,是乘其銳,巧以接引,必奏奇功者也。縱或有阻,而“玄關”一竅,必自大開而常開;採取、結養、脫化等等,乃可隨問隨點;總以無住無所,覺而勿著為用焉耳!悟元先生豈不識此?蓋亦設此問答,以明至道。然未必有此高弟得遇焉!有則未必如此失機者也。] 問曰:“何為道?”答曰:“道者,先天生物之祖氣;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持之不得,包羅天地,生育萬物,其大無外,其小無內;在儒則名曰:太極,在道則名曰:金丹,在釋則名曰:圓覺;本無名字,強名曰:道;擬之則非,議之則失;無形無象,不色不空,不有有無;若著色空有無之象,則非道矣!” [參證:按:所答,道之本體。和盤托出則此金丹大道,學者知所從事矣!其旨:腦在一無著,覺而勿著,便是矣!] 問曰:“道既無形無象,是渾然一氣,何以《易》曰:‘一陰一陽之謂道’?”答曰:“一陰一陽之謂道,是就道之用言;無形無象,是就道之體言。太極未分之時,道包陰陽。太極既分以後,陰陽生道。若無陰陽,道氣不見。惟陰陽迭運其中,道氣長存,曆萬動而不壞。在先天則為道,在後天則為陰陽。道者,陰陽之根本。陰陽者,道之發揮。所謂太極分陰陽,陰陽合而成太極,一而二,二而一也。” 問曰:“太極分陰陽,是即兩個陰陽矣!何以古人又言兩重天地、四個陰陽乎?”答曰:“兩重天地,先天後天也。四個陰陽、先天後天陰陽也。先天陰陽以氣言,後天陰陽以質言。先天陰陽,太極中所含之陰陽;後天陰陽,太極中生出之陰陽。金丹大道,取其氣而不取其質,於後天返先天,故曰:“先天大道。” 問曰:“先天後天,陰陽各有分界,何以又雲:後天中返先天乎?”答曰:“先天一破,生出後天陰陽;而後天陰陽一動一靜,其中又生先天。至人於此後天中,採取所生一點先天之氣,逆而運之,返本還元,複全太極之體,故曰:還丹。’” 問曰:“陰陽既分先天後天矣!何以又有內陰陽、外陰陽之說乎?”答曰:“內陰陽,即後天之陰陽)生於形體。外陰陽,即先天之陰陽,出於虛空。形體陰陽,順行之陰陽,天地所生者也。虛空陰陽,逆運之陰陽,生乎天地者也。所謂內外者,以用言耳!” 問曰:“陰陽既有內外,五行亦有內外否?”答曰:“五行從陰陽中出,陰陽有內外,五行安得無內外?如十天干、十二地支五行皆二。以天干而論:丙為陽火,丁為陰火;甲為陽木,乙為陰木;庚為陽金,辛為陰金;王為陽水,癸為陰水;戊為陽土,己為陰土。以地支而論:亥水為陽,子水為陰;寅木為陽,卯木為陰;已火為陽,午火為陰;申金為陽,西金為陰;辰、戌二土為陽,醜、未二土為陰。陽為外,屬先天;陰為內,屬後天。此先後天之所分,內外藥之所別也。” 問曰:“內藥了性,外藥了命,乃是修持性命各有時節矣!《易》曰:‘先天而天勿違,後天而奉天時’。則是逆施順運,兩不相關矣!何以《入藥鏡》雲:‘先天氣,後天氣,得之者,常似醉’也?”答曰:“祖師慈悲,分明說了,爾自不悟。夫內藥了性,即‘後天而奉天時’;外藥了命,即‘先天而天勿違,者。用逆道,先發制人,所以奪造化而結丹。奉時者,用順道,天然火候,所以融五行而脫丹。前後兩段功夫,故曰:性命雙修;內外一齊修持,故曰:逆順並用。” 問曰:“性屬陰,命屬陽,是太極所分之陰陽乎?”答曰:“此有分別。性有氣質之性,有天賦之性。命有分定之命,有道氣之命。氣質之性,分定之命,後天有形之性命。天賦之性,道氣之命,先天無形之性命。修後天性命者,順造化。修先天性命者,逆其造化。大修行人,借後天而返先天,修先天而化後天,混而為一,性命凝結,是謂丹成。性命者,陰陽之體;陰陽者,性命之用;但有真假之分,先後之別,惟在辨的詳細,認的分明耳!” 問曰:“性命必賴陰陽而後凝結,則是有陰不可無陽,有陽不可無陰,何以又有‘群陰剝盡丹成熟’之說?到底用陰乎?不用陰乎?”答曰:“所用者,真陰真陽;不用者,假陰假陽;真陰真陽為先天,假陰假陽為後天;先天成道,後天敗道。” 問曰:“何為真陰真陽?何為假陰假陽?”答曰:“陽中之陰為真陰,陰中之陽為真陽,此所甩之陰陽,古經所謂‘陰陽得類’者是也。亢陽無陰為假陽,孤陰無陽為假陰,此不用之陰陽,古經所謂‘孤陰寡陽,者是也。” [參證:惜此節所泄“類”字,未為透頂泄出。蓋此精義,先聖所秘,故僅引《丹經》曾泄者歟!然此義泄不徹透,後之學者,仍在荊棘中也。 余故于《陰符經玄解正義》中述示焉!無如唱和絕少知音。噫!《丹經》所謂‘同類易施功,非種難為巧。’此兩句訣法備矣!’ 味此“類”字,知在先天中討同類。大地生人,龍虎無量,其中合星命潮者,亦自有無量數可接可取,第以見不見為可否焉!此道惟吾北宗得之。其謂種者,義更精矣!不知徹用種義,適合水火空煮之譏。見此批者,幸勿草草看過。 然此采法,豈僅不寬衣不解帶哉!鄞鄂寬廣,百里之內,不面不期:如磁吸鐵,而邇若同座也。惟“玄關竅”開者,行乃不妄,亦不幻也。] 問曰:“陰陽交感,天地自然之道,何以有孤寡?”答曰:“吾亦曾言矣!陰陽交感,即是真陰陽:不交,即是假陰陽;其真假,在‘交’與‘不交,上分別耳!” 問曰:“陰陽既有交感之道,則道出自然,何待修持?”答曰:“後天陰陽,有時而交,有時而不交。聖人先天學問,順中逆運,使長交而不散,所以人能勝天而不為陰陽所拘。” [參證:謹按:是答,當循馬丹陽《還原秘旨》功法,不入歧途,謂須深耕以置種,浸灌無虧,所以待也。已而,人機齊應,是為天人合發,乃可假幻以鉤玄。個中翻板,鬼神莫之測。不假混沌片時,得不圓成,不置身心局外,必有‘飛走’等虞。 鐘祖處之泰如。呂祖得而三失。訣惟‘清和’兩字,以濟以調,乃得四季長春,人定勝天也。其即所謂先天學問歟? 蓋以節節事事而先於天,乃得時至不落於後,切勿胡思雜測,致入歧途。而悟元子述既及此,不為和盤托出。餘恐後學仍在荊棘中求生計,故為述而補之。] 問曰:“陰陽之交在內乎?在外乎?”答曰:“然。後天陰陽在內。先天陰陽在外;在內出於自然,在外出於作為。” [參證:若論後天之交,全在逆施,而答曰“自然”;先天之交,全在無為,而答曰“有作”。是猶貼兩色身之內外言歟?抑貼兩幻法身氣感之內外言歟? 從貼兩幻論:陽幻藏有先天陰,陰幻藏有先天陽。若從先天,則當逆施,故曰:有作;若從後天,則入順行,故曰:自然。如是之答,謂之泛答,似非悟元子之本旨。應從幻法氣感而言,方有精義。 蓋按丹法:不形有象者,曰後曰內;無聲無臭者,曰先曰外。當其兩幻相值,神凝氣結,出之自然;郁而外透,達於虛際,亦出自然;已而,太極應感,沛然元注,充乎兩幻,個中玄況,筆難罄述。 呂祖三還三失,正此時至焉!必須步步合作,乃得泰定。是乃悟元子所述有作之宗旨,學者慎勿泛泛體之。] 問曰:“在外陰陽,必關乎我身,或謂在天地,或謂在彼家,是否?”答曰:“愚人不明在外之義,或吐納天地雲霞等氣,或採取婦女紅鉛梅子濁血,棄正入邪,做孽百端。殊不知外者包羅天地,不屬於我之謂。有生之初,原是我家之物,因先天一破,假者用事,真者退位,日遠日蹴,與我無涉所以為外。這個秘密,不遇真師,難以認識。” [參證:按:所辟,是也。然以秘密之物,端從同類中求之,曰內曰外,乃從現前而言,其實是一物,何有陰陽內外哉! 行從先天立腳,天、地、日、月、雲、霞、紅鉛、梅子等等,質皆是假,氣皆是氣,氣豈類外氣哉! 古哲縷示。皆有妙用,第非初學所能,更非執著者可行。惟能步步不離先天,從頭尋討先天之先。玄關八達,觸著撞著,無不先夫,如一亮紗大羅羅帳,物物珍珍,洞明洞見。只須具得千手千眼,隨意檢收。向所失物,全在此中。 然不得遇真師,囑開玄竅於前,具此千手千眼法身於後,從何識得?悟元子秘之不泄。餘故述以補之。] 問曰:“先天之物與我疏遠,則必一身純陰,不得執此身而修。何以《易》有‘不遠複之以修身’之說?”答曰:“大道不離此身,亦不執此身。在外求之,非我同類,便是入於邪道;在我求之,一已純陰,便是著於後天是特有法在,能使無者而複有,去者而複來,所以謂‘還無返本”。 [參證:此鑒云云,已詳前批;前批云云,正是此答特有之法。學者可詳味之,誠行無不驗也。究此特有之法,還自齋公一訣入手。此訣習透,然後循行馬祖所授口訣,加一恒字也。] 問曰:“既不在身內,又不在身外,先天之物果在何處?”答曰:“在玄關一竅。夫所謂玄關者,乃四大不著之處,非有非無,非色非空,非內非外;又曰:玄牝門、生殺舍、陰陽竅、生死關、混沌穴、龍虎壇、龜蛇竅、恍惚鄉、杳冥地、出納戶、戊己門,等等異名,總謂‘玄關竅’。在身非心、肝、脾、肺、腎,非眼、耳、鼻、舌、身、意,非三百六十骨節,非八萬四千毛孔。 古來仙人不肯分明說破,所以諸多旁門,妄猜私議,皆於一身色象中求之,大錯大錯。 吾今與你指出:要知此竅,在於六很不著之地,五行不到之處;恍兮惚兮,其中有竅;杳兮冥兮,其內有門,自開自闔;呼之則應,敲之則靈;明明朗朗,現現成成;迷之則在千里,悟之近在當前。噫!神而明之,存乎其人,非下數十年窮理功夫,不能見此。” [參證:按:此答,先生于此一步,乃自窮理而得,似在彀中,卻未真得者。余即於所示見焉!先生之失,失在看書與窮理耳!有識功從虛寂入手者,自知餘言不謬也。 此節大病,在於‘呼’、‘敲’兩句,與後歸功窮理得見焉!夫此一步惟從虛寂兩字入手。功到極處,一切玄況概須覺而勿著,古哲所謂“無思無慮。” 忽然透入玄況,若歸故土,絕勿為異。置此,有無、動靜、實虛、空色等等,見若勿見,覺若勿覺,厥開關否,不之究。若稍住滯,便落竅外幻妄,不可不戒。人能寂守此訣,一念不生,忽如夢覺;浩浩兮無涯,冥冥兮莫測,古哲謂“神真入竅之初境”。已而,機忽自混,古哲謂為“神造混穆”,忽複覺徹種種,而中寂如故,古哲謂為。“玄竅自具之活元運”。按此機運,乃正戌未至夫活子之初之玄況也。學者此時,必若身淩萬切峰頂,眼界無際,高深如之,古哲名為“竅中正子之玄況”。已而,生殺互應,變化無端,應按繁庶;我仍寂視,念不稍動,古哲謂為“竅中之活午”。 斯時,法惟加行退攝,攝返先天,不令陰盛陽衰,致于中和。而亦寓有沐浴功法,是為真人、真感、真應焉!蓋此玄竅直與造化一鼻呼吸,虛不極,靜不篤,萬無開入之理,古哲謂此個中,“總而有天地五行,陰陽三才,生滅於此。”大修行人無不于此築基者。天、水、地、人。神、鬼,六種仙眷,皆於此出。而王母《女修正途十則》中備言之。其得之由,在於機感、機應雲。] 問曰:“玄關一竅,既不在身,又不在外,而曰:陰陽竅,本身豈無陰陽乎?”答曰:“人秉天地、陰陽、五行之氣而成形,形中以含陰陽五行之氣。陰之靈為魄,陽之靈為魂。魂魄在身,如室之有人。 玄關者,即魂魄出入之門戶。但此門戶無形無象,在虛空中開闔,而魂魄亦在虛空中出入。因其在虛空中,所以不在身內,亦不在身外,即此身之一動一靜,亦在虛空中。故爾自靜思:此身如何能行?如何能立?如何能坐,如何能臥?如何能言?如何能默?如何能屈?如何能伸,諸如此類、皆從玄關中出。 這個消息果在何處,若能知的,則是陰陽之門戶,可能保全性命矣!” [參證:按:此玄竅誠:非擬議可得。蓋以竅非凡竅、直是先天後天界限之外。然以《丹經》體雲,”念頭動處是玄牝,則此玄竅究當于脊前宮後,虛寂以俟,功到自然,無不得現也。 此說聞自駐世神仙黃、李二真人,常獲神驗者,不敢自私,謹補以述。] 問曰:“陰陽既在身中,則性命之修在己,非可假借於他人者。何以古人又雲:‘莫以此身雲是道,須認他家不死方’乎?”答曰:“此就後天言耳!人自有生之初,性命一家,陰陽一氣;漸生漸長,年至二八,陽氣已足,一陰潛生,於是乾與坤交:乾虛而成離,坤實而成坎;離中藏性,坎中藏命。 坎陷其真,猶虎奔而寓於西。命不屬我之所有,純陰之物耳!若執此身而修,不過修此後天之精氣耳!焉能到得純陽完成之體?故必須他家不死之方,即坎中所陷之一點陽精。因其坎陷,非我所有,故謂‘他家’,非身外一切他家之說。若著身外,便是譭謗聖道,當人拔舌地獄。緣督子曰:‘一點陽精,秘在形山,不在心腎,而在乎玄關一竅’者,此也。” [參證:按:此答,尚是地仙家固元初步功訣。然若玄關不開,事亦無濟也。先師太虛翁曰:“緣督子以通儒而得真傳,惜有所秘。然曰:‘不在心腎,而在玄關一竅’、蓋已不泄而泄之矣!第不透泄,適足誤人。”,先師之論如此。 今按:悟元先生此答,無亦受誤於陳說也歟,陳說蓋有為而說者。勘破陳說,惟吾南宗泥丸陳祖也。陳祖慨之,故謂“紫陽張祖,運心不普。”夫以紫陽張祖之聖,尚被誤於陳說,又何怪乎緣督趙真哉! 餘閱其書,載有無遮佛會,又曰:“不得真傳,安知採取?”則此採取真訣,趙真亦必聞之,第如悟元先生,乃畏玄譴,故其所泄只止此。然曰:“不在心腎,而在玄關一竅。”亦已暗示功訣。 蓋以後學真破元虧,惟宜深耕置種、乃能假幻鉤玄。不識深耕置種,無由返本還元也。欲事深耕,功從三觀始;三觀功熟,乃能置種。種者何?同類也。知識同類,又諳採取,胎尚賴結賴圓,豈僅元固已哉! 然不為之指示終始,未有不仍事邪說者也。聞之太虛翁,翁謂:“邪說之行,病在功不破關,類不識類,破關直指,無過置此身心於先天之先,行到自自在在地位,不勞功力,玄關自開,自見自入,第當知忌著相著想,又忌當面錯過。 蓋功造初見,既見之時,若一動念,玄關立隱。個中玄況,立必隨念而變,致莫中止之虞。訣惟置我神志於不識不知之地,行到萬慮不生,一靈亦泯,是造混穆極境,是已深入玄竅竅中地位矣! 忽而一念頓動,寂而視之,覺有如吸應呼,不擊自嗚,乃是一陽初動之候,須加寂如一訣,又忌木住一弊。 訣惟闔動透入,是正玄關洞啟之候。倘犯木住,古哲名為僵立內外。學造此候,旋必如春如夏,境得日暖風和,花明柳暗。我若真替真聾,六門緊閉,一竅不開,是為錯過。 若因馳騁顛倒,昧我本來,是為逐物,亦足自誤。訣惟廓放真元,與境元合,而記憶體涵志,一意內虛且寂,已覺個中得有無上湛潤。外境庶繁,聽之而已,是為功造正午萬路齊開之玄況。訣惟從事退陰,然亦不過意存志斂,其元必自若雲歸洞,第見霞繞空穀。倏忽由和返肅,是造申酉玄況矣! 寂視久之,況現冬象,則乾卦初爻。學者至此,未可住手。訣惟神收下極,功造遍體充和,悠然住手,是為從事玄關初步功法。 如是行滿百日,再商進步。而於置種等訣,有力者預謀元種,無力者寂隱市朝。至上,莫如淨結無遮佛會,謀成隱成結成,自各有無上上大用。” 如上云云,只了得深耕一著也,古哲名為性學命學之始基。是乃悟元先生秘未泄之大道,餘恐後學誤入歧途,畢生莫救,故為補述於此。然是曆古聖真山盟海誓,三更時候口授之訣,未嘗形之筆者,學者見之,毋作等閒看過。其要全在深耕一著:深耕功淺,得收無多;深耕功熟,得收盈倉,此是至理,幸勿自誤。“所謂置種者,乃構生龍活虎於丹室,用以感致真元:男則致夫坤元,女則致夫乾元;兩元氣感交於虛際,必有所生。吾用我媒,引至個中結成夫婦,是為神仙延年而已。 惟能廓我鄞鄂,內感三元,假中真火,剝陰留陽;日行月煉,打成一片,等時作用;得感坤母,應敕人元真一,降配我中,真真合德,自得真火如然;煉生黍珠,以志引落中黃極中,如珠盤旋,霞雲覆護,存若女孕,乃為結胎。法惟虛寂以存之,既惟日溫時養而已。如是體養,功到是一非一,是二非二,乃為致成天仙功訣。” 我師大虛翁之玄論如此。此即悟元先生所謂到得“純陽完成之體”之真真功用也。若遵先生所示,尚屬幻幻氣感交生之元,未得即謂純陽完成之體。火候功法,亦未盡泄。餘故述而補之。] 問曰:“性命屬於坎離,心是離,腎是坎乎?”答曰:“此後天幻身之坎離,非先天法身之坎離。法身坎離,以離去其陽為離,以坎陷其真為坎。離去其陽,則所有者必陰。坎陷其真,則所藏者必陽。離為日魂,乃麗明之象,然外雄內雌,魂中有魄也。坎為月魂,乃晦暗之象,然外黑內白,魄中有魂也。中陰中陽,具乾坤中正之體,為真陰真陽,乃性命之根。丹道采此二氣,合而成真,超凡人聖,是豈後天有形之坎離可比乎?” 問曰:“坎離即是真陰真陽,取坎填離;所取者何陽?所填者又是何陰?”答曰:“此就後天中返先天而言,所填之陰,即我家之陰,後天之物為假。陰乃離內七般殊砂,身中涕吐精津氣血液也。七般靈物,時刻難留。坎中之陽,即他家之物,先天之真陽。取此坎中之陽,以填我離內之假陰,如貓捕鼠,是以先天化後天,以真陽制假陰耳!不得以假陰認真陰。假陰天地所生者,真陰生乎天地者,何得相混?” 問曰:“真陰陽假陰陽之實跡,可得聞乎?”答曰:“真陰陽,如世間媒的所合之夫妻。假陰陽,如世間私通苟合之男女。私通苟合,一朝事敗,性命有傷,非徒無益,而又有害。媒的所合,光明正大,生子生孫,誰得而拆?誰得而敗?蓋以真者成事,假者敗事,故至人不用假而取真也。” 問曰:“和合陰陽以黃婆為媒媳。黃婆在何處?”答曰:“中土也。《易》曰:‘黃中通理。’蓋中土所以和陰陽,合四象,攢五行。修行若無此土,陰陽何以和?四象何以合?五行何以攢?特以土為陰陽、四象、五行之信。故春、夏、秋、冬四季,各有土王十八日者,取其信也。” 問曰:“土有真、假、先天、後天之分乎?”答曰:“如何無有?譬之春、夏、秋、冬,各有土王十八日。此土乃無形之土,屬於先天,土之氣也。大地之土,乃有形之土,屬於後天,土之質也。氣為真,質為假。不特土之真假如是,即四象、五行亦然。” 問曰:“假土既不用,何以大地假土生物乎?”答曰:“真者,借假以施功,假者,借真而生形。無假不現真,無真不現假。假即在真之中,真即在假之中。大道後天中返先天,亦是此意也。” 問曰:“坎離若還無戊己,雖含四象不成丹。此戊己二土即真假之別名乎?”答曰:“此戊己即吾所謂先天之土,而非言後天也。蓋先天有戊己,後天亦有戊己。 以先天而論,離中有己,坎中有戊。戊乃靜中之動土屬陽,己乃動中之靜土屬陰。所謂鎮位中宮者,即靜土。所謂招攝先天者,即動土。具此二土,以合坎離,則水火相濟而結丹,逆道也。 以後天而論,離之一陰為假陰,乃不正之陰,明於外而暗於內,為不靜之己土。坎之一陽為假陽,乃不正之陽,正氣閉而邪氣彰,為妄動之戊土。 具此二土,傷人性命,則水火不濟而敗道。有此分別,何得一概而論?” 問曰:“先天戊己,同用乎?分用乎?”答曰:“以還丹而論,以內之己土而招外之戊土,以己求人而采藥。以大丹而論,以外之戊土而就內之己土,以情歸性而結胎,此分用也。 采藥之時,內之己土不倡,則外之戊土不和;外之戊土不動,則內之己土不應;內外同濟而藥自虛無中生出。結胎之時,內之己土不迎,則外之戊土難就;外之戊土不動,則內之己土難施;動靜如一而胎從自然處結就,此同用也。” 問曰:“還丹大丹之理如何分別?”答曰:“還丹者,還其原本,後天中返先天也。大丹者,修其原本,無象中生實象也。蓋人自陽極生陰之後,日復一日,陰剝其陽,先天之氣消化,分數大缺。還者,以法追攝,漸采漸收,複其本來原有之數,如物已失而復得,已去而複還,此還丹也。然本數雖足,若不經火鍛煉,不能以無形生有形,以無質生有質。故必於還丹之後,重安爐,複立鼎;以鉛投汞,以汞養鉛;用天然真火鍛煉成真,變為金剛不壞之物;與天地並久,與日月爭光,方能全得一個原本。否則,還丹已就而不修大丹,雖有原本,必不堅固,終有得而復失之時。” [參證:按:還丹未後一著,即混俗之妙用。丹道必經之要著其中旨契,各有趨向,未可一概而論也。然皆名為重安爐,複立鼎。曰鼎曰爐,喻言耳! 悟元子示,乃漢唐以來成法,尚未追溯太上心宗,故有重安複立等說。是或蹤循裴航故事,或循薛祖隱妙,皆是踵循要道,全其妙行者也。 惟吾太上心宗,不外先天立腳;還丹在此,大丹大在此,是為不二法門;至精至微,至玄至奧,然又極中極庸,極淺極近者。體商事之,個中浩渺如大海,要妙如河沙。 學者只須修具千手千眼,煉築無邊無際大法藏,藏有吸金大寶石,我則於中檢而襲之。此一寶石生自無極,無形無象,無聲無臭。先哲不得而名之,第以無質生質,而又似石非石,強名曰:寶石。夫豈磁石乎哉!人之真一實似之。 至夫千手千眼,與夫無際無邊大法藏,還從克己一功中煉出者。先師太虛翁玄論如此,究其功法,不外萬緣放下,一意留坤,開啟功用,如是如是,不敢自私,謹以補述悟元先生所未示雲。] 問曰:“還丹、大丹,即內藥、外藥乎?”答曰:“有數說。以丹道終始而論,則延命之術為外藥,了性之道為內藥;非外藥不能脫幻身,非內藥不能脫法身;外藥所以結胎,內藥所以脫胎。以還丹而論,坎為外藥,離為內藥。以大丹而論,真鉛為外藥,真汞為內藥。古人之言,各有所指,不得泥文執象。” 問曰:“真鉛在坎,真汞在離,還丹已結,鉛汞相投矣!何以大丹又有鉛汞?豈非四個鉛汞乎?”答曰:“還丹,坎中之鉛,離中之汞,是後天中所藏先天之鉛汞。將此鉛汞返出,是謂還丹,又曰:金丹,又曰:真種,又曰:真鉛。 點一己之陰汞,如磁石吸鐵。此汞即離內七般殊砂。汞得鉛氣,霎時而幹。後用已死之真汞中天然真火,溫養十月,抽添運用,鉛氣片片飛浮而去,只留得一味靈砂。純陽無陰,法身成矣!” 問曰:“金丹乃鉛汞相結而成。既雲以汞制鉛,又曰溫養十月,鉛飛汞幹,豈不前後矛盾乎?”答曰:“這個天機,古今來不知迷殺了多少學人,千人萬人,誰能知的?夫靈砂者,先天至陽之物。因陽極生陰,先天人於後天,真中有假;若不得他家真鉛以制之,則此靈砂,終非我有。蓋真鉛內藏先天真一之氣,以此鉛氣點我靈汞,則汞自不走。此汞已死,若不將鉛氣抽盡,靈砂不結。 何則,鉛雖先天之氣,然自後天中出,外陰而內陽,帶有陰氣在焉!將此陰氣抽盡,方能剛健中正,露出一顆黍米寶珠,內外光明,通天徹地,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 《悟真》雲:‘用鉛不得用凡鉛,用了真鉛也棄捐。此是用鉛真妙訣,用鉛不用是誠言。’于此,可知用鉛之說矣!” [參證:用鉛如此,用汞可知矣!鉛汞其然,四象、五行,天、地、人、物,不其然乎?是即用氣不用質之義。此則更進一步,乃是用先不用後之大道焉!此之謂能知返還之妙義,學者當體行之。 《經》曰:“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煉道出自然。”返還之次序如此。返還至此,則可生死自主矣!功不至此亦必遇魔而退,退至聽天,豈不借哉!究其功用,端自盡己始。未有己不盡而能盡性致命也。我師大虛翁遺訓如此。] 問曰:“還丹大丹有分別,火候亦有分別乎?”答曰:“有分別。還丹火候在活子時,大丹火候在正子時。活子時者,不刻時中分子午。正子時有者,一時辰內管丹成。 刻中子午者,刻刻有陰生陽長之機,遇子而進陽,遇午而退陰。《入藥鏡》雲:‘一日內,十二時,意所到,皆可為。’言意度其陰陽消息而為之,正此不刻時中采藥之活子時也。” 一時丹成者,此一時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難得而易失,生死所系,性命所關。至人於此一時,奮大用,發大機;天地之數奪盡,萬物之數奪盡;驅龍就虎,以虎駕龍;入于黃房,結為至寶。此乃一時結丹調合之正子時也。” 問曰:“活子時、正子時之來,如何得知?”答曰:“不知如何作用?以活子時而論,先天真陽為後天所蔽,不能自發。即有時而發,為人欲所混,亦必旋有旋失。何以故?認假不認真耳!至人于此先夭一發之際,用法追攝,漸采漸收,積藥已足,溫之養之,氣足神全。 正子時到,大藥發生。用片刻功夫,采而服之,與我真汞相合,複全混沌之氣,此合大造化也。服丹之後,混沌七日,死而復生,換過後天卦交,露出先天根苗,從有為而入于無為矣!” [參證:按:此一段開示,乃從秦漢以後功法人手,故有等等說張。其法繁難,見效不易,而得成者,千萬眾一人而已。其病,不從先天之先立腳耳! 體其功法,重在有作有用。先天之氣,萬無或遇也。則其所謂混沌,直是陽陷於陰,故須七日,陽始得透。然有問得通靈化,世人何知,從而崇奉?然于大道無一或合者。吾宗戒之,雖德薄不敢附和雲。 我師太虛翁亦嘗論及此,謂此一段功法,孤修雙修,均須外侶維持。孤修者,入定而已,囑備上品引磬,耳邊擊之,俟韻垂絕,複又擊之。定淺者,一擊即醒。定深者,或三、或五、或七、無不醒也。若或移動其軀,得醒者,十無二三。既醒,必發奇症。雙修亦然。如是不醒,須囑外侶移神註定,或竟與定口鼻緊對,自能致醒。苟或迷昧,雙修則雙死,單修則單死。 先師曰:“余昔遊洞庭,路過草庵。庵為靜師卓錫之所,靜師常開無遮佛會,亦有年矣!是日,餘未入門,一老嫗自內出,情張惶。俄有一童追呼媽媽,情甚歡喜。摳問疏,曰:‘慶姑醒矣!’嫗隨返。餘竊異之,乃從人。 未及問,慶姑已下階,見余大喜曰:‘果是,果是。’乃引入室。慶曰:‘東座某某,西座某某,北座左某,右即弟子,弟子神出,見師凝立庵側,遂醒。疑是夢,不其果是。’因述合堂念佛入座,乃有此變。 余聞,靜審合堂無死機;乃取引磬按序擊之,東西皆蘇,惟慶左座,七擊不醒;乃令慶坐定右,並囑聚精匯神,注向定軀,刻許亦醒。群皆伏地叩曰:‘某等正入霧鄉,莫辨東西。忽得蒲牢風送,心志稍定,乃覺。’座左一僧,桐廬慶姑姑表兄,年十六,庵主靜師弟子。僧曰:‘某被迷霧迷睛,誤入冰窖,身僵不得動。鐘聲嗡嗡,霧迷更甚,忽得暖氣,觸透身心,心乃活。聞師喚我,始如夢覺。’ 餘告曰:‘是為入定。今而後,倘複若此,慎勿移眠床榻,仍以磬招,無不醒者。同定先醒,慎勿下座,必俟俱醒,乃可下也。此番合堂入定,千古奇緣,惜才混沌,未造清空,能到春和,再見星月,碧水千尋,芙蓉夾岸,複入混沌而醒,其去道不遠矣!今惜靜師亦入彀,庵無主者。餘敢從經不從權乎?然已上幹卿雲覆護,佛天必有恩蔭者。此餘凝立庵側之由,慶姑勉諸。’” 先師之則,樵雲先生采載《金蓋日記》,此可為修真者鑒,故補述於此。] 問曰:“金丹之道,一得永得,如何有死而復生之險?”答曰:“正子時乃接命之一時。當真鉛投汞,鉛汞相融,百脈皆息,萬慮具寂,人於混沌之竅,一不小心,大丹即漏。蓋以此時為要緊之關口,接命在此,傷命亦在此,所以古人雲:‘混沌七日死複生,全憑侶伴調水火’也。” 問曰:“結丹消息在自己,侶伴如何能調水火?”答曰:“此非外之侶伴水火,是內之侶伴水火,乃同心合意之人,能調陰陽以助我力。所謂‘先因我主他賓客,次乃我賓他主人。彼我會而性情合,人已通而鉛汞結。’ 一水一火,在爐鼎之中,自烹自煎。一龍一虎,在造化窟裏,相吞相啖。神凝氣聚,嬰兒有象。若非侶伴之功,安能到此?但此侶伴,最不易得。噫!凡俗欲求天上寶,尋時須用世間財。若他少行多慳吝,千萬神仙不肯來。” [參證:按:答所示,乃貼虎龍請交之內侶,故曰:“同心合意之人。”然非泥水,尚屬氣神德合作用。而所得乃是一粒複一粒之天寶。寶而非寶,不二聖姑所述止啼之物,是黃葉,非真金也。悟元先生想未親歷,故以古哲得致虛空感降天寶視之,乃有嬰兒成象一語。後學須細體會。 若果侶屬置種之侶,不寬衣,不解帶,一龍一虎,均以清淨氣神,會透虛空,即於虛空淨境,相吞相啖。我於其下,但廓鄞鄂,空虛以俟,得有種龍種虎神交生物,自必下投吾穀。我但加倍寂虛,自與吾汞溶合。惟戒內起雜念,必無他變。功竣之後,覺吾此中頓倍安泰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