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他是非常成功的谐星。也是忠厚老实。但是我不喜欢他1940年代作风，太老式了。戴：你喜欢他吗？看他的电影你有什么感觉？亚：是的，我喜欢他。看他的电影，我颇能欣赏他那40年代的轻淡幽默，让我觉得很舒服，很轻松也很好玩。戴：谈谈运动场，你梦到的运动场是什么个样子？亚：谈运动场是吗？嗯‥‥那是个比赛用的场地。我梦到的运动场非常巨大。戴：我怀疑这个比赛用的运动场，也许代表你的职业活动，因为它非常之大。那是个「职业」比赛用的运动场，对吗?亚：不错，讲对了。运动场里发生了好多事，它刚刚让我想起了我的职业生活。确实如此，我刚刚想到我和电视台协商问题的过程，我正准备制作一个超感官知觉的节目，这正是我喜欢的主题。戴：很好。看来我们走对门路。现在，平．克劳斯贝可能代表你的职业理想。因为他是百万富翁，但却没有扭曲他的善良性格。亚：不错。他的成功是我认同的理想典型。我想，我要访问他是想深入了解他。但是却找不到他。戴：梦境的开头是你在法兰克．辛那屈的办公室里。当你要找克劳斯贝时，那正是你出现的地方，也就是说，你可以感觉到有某个部份像法兰克．辛那屈吗？亚：有的‥‥我可以。戴：你难道不认为，你的某个部份太过自负，并在它的控制下进行职业生涯而异常忙碌，而且也因此妨碍你亲近像乎．克劳斯贝这样的人。亚：对，对，就是这样。我的辛那屈部份让我很难跟克劳斯贝相处，也许他太过自大了，认为何必扮演访问别人的小角色。戴：是的。还好在梦中你只是「来自」辛那屈的办公室。你忙着四处找寻平．克劳斯贝。因此，谁能帮你找到你的克劳斯贝?亚：鲍伯霍伯！他不怕自嘲，所以比辛那屈更能放下身段。只要我能自我解嘲，进入心灵的1940年代状态，充满着轻松幽默，那么，我就能找到平．克劳斯贝，或者，找到我所珍视的职业风格与目标。戴：你几岁了，亚伦？亚：刚满40 ！我想，我40到50岁的未来10年，将培养轻松的幽默感。如果我能在40岁的末来10年里发展鲍伯霍伯性格，我的职业生涯将更为成熟，朝平．克劳斯贝的理想目标迈进。这真是值得牢牢谨记的好梦。现在，一切都要亚伦自求多福了，看他能不能在日常生活中奋发，发展与呈现他的鲍伯霍伯「我」。他的梦提供了理想目标的鲜活影像，也显示困扰的症结，同时也指点出克服之道。他可以掌握住自己辛那屈的行为障碍，并招来鲍伯霍伯，助他走向成功之路。把这些梦境影像牢牢记住．亚伦便能让梦真正运作，整合他的所有领悟，在清醒的人生中发挥，并真实活在他的梦里。另外还有件有趣的事值得一提，不论是艾田或亚伦，都没有注意到鲍伯霍伯（Bob Hope）名字中「霍伯」（Hope）代表着「希望」的双关含意。虽然鲍伯「霍伯」这个人名象征确能带给做梦者「希望」，但这却不是梦境象征的主要影响。通常，向做梦者揭示双关语是很严重的错误，这会让做梦者脱离他的经验，并让他在联想之际加入诠释者的观念。优秀的梦境面谈者尽可能不提示双关语，而是让做梦者自行提出，如果它真的确关宏旨。实践你的梦绝不可忘记，你的梦境制作人正以有意义的方式与你联络。他要帮助你解决问题，并一点一滴革新、转化你的人生。不过你的梦境制作人也需要你的鼓励与协助，才能善尽职责。梦无法取代意识运作。你必须细腻掌握意识内容，清楚了解你的思想、信仰、感情，并尝试运用这些东西解决人生的疑惑与冲突，然后，你的梦将助你一臂之力。如果你真诚探索，了解你的梦境。你就不会迷失在梦里，损伤意识状态下的人生。你也不会在入睡时进到暧昧不明的梦中世界，因为你梦境里的意义都是由日常经验所组成，它是那么亲切地诉说你的生活经验。你的梦也催促你运用极不寻常的神秘经验，藉此改变你今天、明天的生活。透过学习，善用梦的力量，你能够因此加速成长的历程。在学习当中，你的判断、自觉、决策能力将更为敏锐，只要你能分析出你对梦的诠释是有道理或无道理。如果你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决定要让梦中传送出来的讯息改善人生，那么，该如何善用做梦的决定权就完全操之在你，也就是说，能把「梦想」化为行动的唯一人选，就是你。如果不把一切化为行动，在生活中实行，光是彻底诠释梦、理解梦，帮助不大。就某个立场而有，你所要做的梦是将会改变你的梦，这些梦将形成特殊经验，就跟生活中的其他经验一样，也会影响你。无论如何，如果你决定善用你的梦，那么，你将有能力大幅提升你睡梦经验的影响力。妮娜是我们梦境研讨会的学员，孵梦之时她问自己：「我和史考特的情谊会如何变化？」她和史考特同居将近一年，深爱着他，可是他们的关系扰攘不安，充满着眼泪与争吵，当然也有相爱的美好时刻。她的梦有如下的反应：我在某个地方，什么地方我不确定，史考特来了，并说：「妮梆，想跟我一起去航海吗？」「坐什么船？」我问。「铁达尼号。」他说。「我的天，」我说：「那般船会沈。」「不会沈。」「会的，我知道会沈，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说。他很坚持说：「好，那至少跟我一起去参加一路顺风舞会。」我同意了。上船后，我发现整个景象非常骇人。每个人都在浪费时间与精力，暴饮暴食，糟蹋身体。他们都在赌博，浪费钱财。真叫人失望，我决定离船。后来我走在路上。路上来了辆三轮车，车上有名婴儿。那婴儿是个骷髅，踩着车子。我可以看见他身上有一颗心，心上面有头骨和交叉的腿骨，太恐怖了。（「铁达尼号」）很明显，妮娜的梦境制作人正要告诉做梦的妮娜，她的关系之「船」（relation-"ship"）那里也去不了，可是却会到某个地方──沈下去！妮娜暸解这一点，但却不愿接受，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情形错不了。做完这个梦后不久，她突然前往东海岸，帮父母亲做生意，看看能不能忘掉史考特。她没有跟史考特正式决裂，只是拖一天算一天，还未决定要与史考特结婚。花了一年的时间，她只是想忘记，而不试图了解彼此的关系。有一天，我正要打电话约一名学员，她的名字恰巧也叫妮娜。不知怎么回事，我拨进史考特家里，要找妮娜。本来我以为她还留在东部。电话中传来她温柔的声音，真是惊喜！几个月前，她又再度与史考特同居。我说：「妮娜，你可是忘了你的铁达尼之梦？现在情况怎么样？」她说事情变化不大；他们仍然在参加一路顺风舞会。「真好笑，下午你应该来这里坐坐，」她说：「你还记得梦的第二部份吗？」我早已忘记，她提醒我是一名骷髅婴儿，而且心上面有交叉的枯骨。她接着说：「我刚从医生那里回来，我已经怀孕，但决定要在星期二堕胎。我很难过，因为我很想要个孩子。可是我知道，史考特一定不会是孩子的好爸爸，而且我不想单独一人拥有孩子。唉，戴兰妮，我想这件事真的让我面对现实，那就是我绝不会嫁给史考特。」如果妮娜一年前愿意花点时间思考一下自己，可能就不会有今日的悲剧，她的梦中影像早已指出可能结局，她的梦要她面对冲突，脱离不正常的关系，可是她没有放在心上，跑回家去。然后她发现自己仍在同样一艘船上。当你读完前一两章梦境解析的个案后，也许你对梦境面谈正跃跃欲试。只要你再继续阅读详细的规则，大概就有了概念，可以实际应用。不过，在学会解析梦境之前，先学会如何孵梦反而更有助益。虽然我们应该双管齐下，同时学习这两者，但是最好是由孵梦入门，因为，所孵出的梦通常更容易诠释。你可以自己选择任何关心的主题孵梦，由于你的选择都是感触深刻的问题，因此，这将提升你对自己梦中人生的了解。第二章 孵梦人生早在远古的希腊与印度，人们睡在神殿里，在烛光下「孵梦」。如今，戴兰妮用科学与实证的方式发展出一套「浓缩语孵梦法」，这套方法简易可行，可让你今晚马上应用。清晨醒来时，你可曾觉得对于某一难题已经有了腹案？这个难题在昨晚临睡前正困扰着你。不久之后，大部份的读者将发现，有时候带着难题入眠，梦中将出现新观念、新领悟，帮你解决问题。对大多数人而言，做梦解决问题是可遇不可求的幸运现象，可是你却可以透过孵梦的学习，让这种情形经常在梦中人生出现。孵梦默唸句由于孵出的梦比其他的梦更容易了解，于是，如果你想练习如何释梦，先从孵梦入门效果更好。我的目标是希望做梦者以自助的方式处理自己的梦，并藉此而成长，因此我特别发展出一套方法，我称它为「浓缩语或通俗孵梦法」（phrase focusing or secular dream incubation）。比较上，这个方法简单明了，不需要专家指导，非常容易在梦中获得有用的反应。我研究了15名做梦者，测试这套方法，他们学习并练习浓缩语孵梦法，期间从1个月到15个月不等。平均而言，他们在孵梦之后第2天醒来，获得相关与有用梦境的成功比率是十分之八。10年前，我在写本书的初版时，对于那些遵照我的引导规则而轻易孵出梦来的高成功率，印象特别深刻。浓缩语孵梦法是「通俗的」，这意谓着要让孵梦成为做梦者日常生活中的一部份。孵梦者的求梦或从梦中获得的解答，不是来自自己，就是来自自己之外的神力，也就是说，孵梦者可能诉诸他们的内在自我、高层自我，或是潜意识。梦境内容有时候是来自个人的潜意识，有时候则来自容格所说的「集体潸意诚」（collective unconscious）。从1971年开始，我就不断在课堂上、临床上、演讲上、文章上、电视上，教人运用这套孵梦法，经过时问考验，今天已经被许多专业治疗师广泛采用。浓缩语孵梦法能让你找到新能源，不必有治疗师、催眠师、神职人员协助，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开发你的才情、生命力与精神生活（注4）。只要学会这套方法，多加练习，就知道如何诠释所孵出的梦。偶尔，你孵出的梦言浅意明，根本不需要任何解析。有时候，你的梦提供领悟或理解的经验，你从中获得问题的解答或启示。至于孵出其他不是很明显的梦，以及大部份自发性的梦，如果想从中获得启发，你就有必要进一步追究其意义，学习释梦比学习孵梦更需要花时间练习。最有效的练习法就是记住自己的梦。只要准备笔记本，入睡之前放置床边，写下日期，每天记录梦境，不久之后你就会收集到许多自己所做的梦境资料。如果你能一转醒立刻记录，在记忆犹新下，将可回想最多的内容。读者可以在书末附录部份，找到如何回想梦、记录梦的方法。对于任何困扰、任何疑问、任何自己关心的问题，你都可以进行孵梦。在选择孵梦主题时，必须确定它真的是你想要探讨的问题，因为如果你并不是真的很关心，很可能你做完梦马上忘掉。或者，如果你选择的是琐碎小问题，很可能因为诱因不足而无法适切孵出梦来。想成功孵出对自己有帮助的梦，最好的做法是心中先有解决难题的意愿，然后再请求梦境制作人的协助。你有那些生活领域出了问题呢？工作吗?健康吗？或是与亲人、朋友、同事之间的相处关系？或者，你还有其他棘手问题想探索吗？你可以请求你的梦，助你探讨任何问题。方法如下：第一步：选择合适的夜晚。首先，你不能过度疲倦。因为你是要与做梦我携手合作，不是要对抗他，所以有必要避免服用刺激物品，譬如不能饮酒、不能吃药。止痛药与安眠药会妨碍心灵的运作，很多用药成习的人，发现梦中人生反而更活泼、更有趣，因此不再依赖药物。如果你有固定的服药习惯，而且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请记住，突然不吃药反而有危险。由于做梦时的心灵活动，有时候可以减缓或治疗失眠症，因此，有用药习惯的人，最好请教医生，安排时间表，慢慢戒除药瘾。如果医生一下子开出一、两个星期份量的安眠药，你最好再去找别的医生，听听另外的意见，因为这种长期靠药物入眠的习惯，会影响你的睡眠质量。其次，入睡之前一定要有十至二十分钟不被打扰的清静时刻，处理接着要讨论的其他几个步骤。第三，第二天早上醒来，至少需要十分钟记录你所孵出的梦，除非你在半夜醒来时已经做了记录。一定要留给自己一点时间，做好这些工作。第二步：一日摘记。临睡之前，记录你一整天的生活感触，详细方法书末附录会有说明。把一天的想法、感受写在纸上，可让你放松、净化心灵、进入状况。重点式简单写下几行即可。第三步：打灯！（在心中默默讨论问题）如果你在执导电影，一定要有灯光照明，打灯强调某一局部。我们的这一步骤叫做「默默讨论」，我们运用意识，以各个角度仔细检查所处的情境，把注意力放在以前没有充份照明的地方。然后「默默发问」，问自己是否真的愿意面对问题，是否准备好采取某些行动。跟自己讨论整个问题，把讨论的内容记下，越详尽越佳。底下的问题可供你参考：你认为问题的「生成因」是那些？你觉得有不同的解决辨法吗？为什么另一个方法行不通？写到这里，你有那些感触？让冲突悬着，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或是会有某些益处？以不变应万变继绩在问题中生活，比解决问题更安全吗？如果问题解决，你会失掉什么吗？（譬如，自怜、自以为奉献牺牲。）如果问题解决，事情是否因此改观？也许你不会拿困扰问题来问自己，而是找寻各种跟生活利益相符的讯息或启发。若有这种情形，你可以问自己，为什么你想获得某些讯息，而且，一旦获得这些讯息，你又计划怎么做。当你在清醒状态「默默发问」时，请尽量深入，激发自己的感情，把心中的想法一一写出来。我们可能胡乱做一做而跳过这一步骤，其实，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越能运用意识掌握问题，并写下讨论，就更有机会在第二天早上获得问题解答。有时候做一简短的讨论就够了，当然，这必须练习到熟能生巧，这时候就可以把默默讨论这一步骤，部份或全部跳过。比较困难与比较困惑的主题，一定要把讨论的情形写下。请记住，如果你是第一次尝试孵梦，为了确保进行顺利，默默讨论这一步将是成功与否的关键因素。在讨论之前，请在纸边做一注记，便于填写日期、标题、补充事项等等，以供事后参考。第四步：默唸句子。接下来，在笔记本上写出大约一行的句子。这个句子必须深入而且清楚表达你所想要了解困境症结的欲望，这个句子将是你要默唸的语句，越简要越好。你也可以先草拟几个句子，反覆推敲，直到找到自觉佳妙的好句。你所要默唸的句子也许是：「帮我了解为什么我怕高，该怎么办？」或者，「我与张三的关系出了那些问题？」如果你希望得出新点子，就必须明白说出你的欲求，例如问道：「请赐我新观念创作绘画！」不管你是发问或是请求，句子尽可能简单扼要。越是具体的句子，所做的梦就可能越明确。把句子写得醒目一点，并在左边标示一个大星星（☆）记号。省掉这一步骤将会造成困扰，例如：「我不知道该孵什么梦？」、「我忘掉了该默唸的问句！」，或是「我是不是该孵梦？」第五步：调焦！开麦拉！现在请把笔记放到床边，关灯、闭上眼睛，然后集中精神于默唸语句。想象你就要开始制作梦境秀，解答你的疑难杂症。你要求摄影机对你感到兴趣的主题做一近距离特写，这就是你默唸的句子。你所指挥的摄影机，就是你的意识。焦点完全集中在你默念句的影像上。这时你躺在床上，不断复诵句子，一遍又一遍。入睡前，忘掉你刚才默默讨论时所写下的东西。心思完全集中在你的问题上。如果分神的思绪插了进来，诸如，「会成功吗？」、「明天起床我一定要记住‥‥」，不要继续再想下去，全心全意集中在你的默唸句上，你的疑问会慢慢升华。把全部的感情专注于句子，坚持到进入黑甜睡乡（注5）。照着上述方法做，即使你是第一次孵梦，也有非常大的可能在梦中浮现你的困扰问题。这是孵梦过程中最重要的部份，因此，注意一下你的摄影机是否调妥焦距。第六步：开演！这一步最简单，只要睡觉就好。对于整个做梦的奥秘原委，科学家至今也所知不多，我们的所有心理活动，有一部份是以潜意识方式出现，从清醒时的观点看，通常只有在睡眠状态下，这一部份的心理活动才能碰触到我们智慧与经验的根源。当白天一切的知觉活动止息下来，进入黑甜梦乡后，我们就进到另一种更为敏锐精妙的经验层次。在睡眠状态里，我们可以接触内心中的更高层自我，并进入了所有个人历史（行为、态度、记忆、印象）以及未来个人可能性的大宝库。许多心理学家、精神医学家，还有无数研究做梦的专家早已发现，我们的内在自我能够以更清楚、更客观的方式看待我们生活上的问题，而且视角比清醒时分更为广阔、深远。在非常难得的偶然机会里，你可能变得很清醒，在意识状态下目击梦境制作人的卖力演出。你能够觉察自己的某个部份正忙碌挑选适当的角色，这些要角来自你个人记忆的联想，你正努力把内在自我中非三度空间取向的经验，翻译成意识心灵认为合理的语言。这种与内在自我的接触，明显产生了极具象征的形式。做梦我的任务是打破这些强烈象征，转化为更为具体的风貌，让它与我们的日常经验发生关联。因此，我们所记得的梦，可能只是整个睡眠历程中的末端而已。在本书的第九章里，我们将讨论如何透过心灵的运作，在身体入睡之际增强不同层次的察觉能力。有意愿孵梦就可能孵出梦来。梦会重新定义你的问题，把意识所看到的问题做一转化，让内在我重看这个问题。其中的差别可能极具启发性。梦可能对你的两难困境提供你未曾考虑到的选择机会。梦也可能引介你，进入心理上察觉与理解的全新领域。最后，有些孵出来的梦，本身似乎有解决问题、安抚、治疗的功能。做梦的经验可能以化解冲突的方式改变你的心境与感情。请相信你的梦境制作人，他会把工作弄妥。你那有创造力的部份，知道你心中的关切重点，并且自动自发对这些问题做出反应，有技巧地导演出你的梦境秀。第七步：记录。转醒之际，立刻把你记得的梦巨细靡遗写下，不论时间是半夜或清晨。对于整个梦境或回忆到的某些部份，不要事先批评，也不要把心中突然想到的感触、想法、歌词、幻想等等加进来，尽量如实重述梦境。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心中的任何联想，或梦中特殊的影像，是可以摘要写下或画下，不过要区隔清楚，最好是昼或写在纸边。事后在解析时，当初孵梦所默唸的句子不能忘记，而且要尽可能追索梦中所含的适切意义。在下一章里，读者可以读到一些指导方针，有助于各位发展释梦技巧。若能了解自己的梦境语言，你就会发现原先误以为是失败的孵梦，其实非常成功，亦即所谓的大疑大悟，小疑小悟，在你还未了解你梦境语言之前，暂时不要妄加判断那些较困难的梦有或没有回应你的问题。孵梦的效用我的每一个学生，在孵完梦后第一次获得问题的回答时，他们都能体会到自己与梦的新伙伴关系，并经验到崭新的兴奋感、卓越感、成就感。孵出的梦比较上更容易记住，也比自发性的梦更为鲜活，可能这是因为在参与做梦的过程中，意识有了更高的提升。只要你有求梦的意愿，所孵出的梦大致上都能确实回应你的请求，这一点也许你难以置信。威廉是一名潦倒的艺术家，才气不凡。他经常考虑放弃所热爱的绘画，找一份有固定收入的工作，以免被人瞧不起。他在孵梦时默唸：「我应该找工作赚钱吗?或者，那一条路更适合我？」，结果他梦到了：我捡到一张二十元的入场券，可以追到无虞钱财的幸福国度里。恍惚中我觉得，有了这张入场券，我的前程会有更大的东西等着。梦中，我免得应该继续教绘画，虽然日子苦一点。（「绘画班」）就跟一般的孵梦过程一样，威廉在梦中似乎知道自己正在做梦。醒来后，他立刻暸解20块钱正是他每周教人绘画的月薪。他一直考虑要放弃绘画课，找份固定工作，因为收入实在大微薄了。不过他认为，梦中的意义代表着，靠这些收入维持最起码的开销也可勉强度日，他更把梦诠释为一种鼓励，如果他不放弃绘画创作，未来一定有更大、更好的机遇。做完这个梦的一年半后，威廉仍在教人绘画，不过名气大了些，收入也更丰厚了。而且，他的作品也在几家高级画廊展出。他的梦是一种预知未来心电感应吗?或者只是我们所讨论的一般性做梦而已？所孵出的梦有些是需要加以解析的，解析完之后我们都能体会，梦是我们求出来的，所以我们更会自动自发了解梦、运用梦。偶尔，你也可能孵完梦后忘了内容。好几个月前我就有这种经验，当时我刚定好本书的写作章节，几个星期之后，我仍然不知道第一章该用什么标题，同时也无法决定开头要写些什么。于是我自然要请求梦的协助。我孵梦的默唸语句是：「第一章该如何开场？下什么标题？」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心里一片空白，或至少象是一片空白，当我站着冲热水澡时，我发现自己正哼着简单的歌词：研究你的梦研究你的梦研究你的梦，梦就是你朋友。我突然灵光乍闪，觉得应该把第一章的标题定为「你是天生明星」，以我的「奥图．普明哥一梦做开场白，然后详细铺陈我们是自己梦境秀的制片兼导演的观念。我记不起昨晚做了什么梦，可是我的意识中却满满的整套观念，好像第一章的整个大纲早已构思妥当。孵梦与自发性的梦，所获得的领悟与解决方案有时候你或许记不得，可是事后却可能以预感的方式出现，或是变成驱力，要求你采取某一行动或下决定，藉此帮助你解决问题。若是你没有强烈意愿准备接收答案，这时候，你可能对于梦所提供的讯息有所压抑。如果你对自己更有耐心，就会有更强的直觉能力，这些直觉可能在你孵完梦后数天内出现。这样的直觉不论是透过特定的孵梦而产生（梦境内容已经忘记），或是因为潜意识运作的结果，总之，这种解决问题的历程并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当然，这些直觉或要求我们采取行动的驱策力，在实践之前，应该用你的意识判断与理性之光检查一下。梦如何解决问题？有些梦确实会影响做梦者的生活，这不是虚言。从这些梦所获得的领悟的确提供许多成功与改变的机会。梦中人生对我们日常生活影响力的程度多寡，取决于我们如何善用我们的梦。学习孵梦正是运用它们丰富人生的一个步骤，我们在一般状态下解决冲突或探索新理解领域所必须花费的时间，将大为缩短。为了获得启发而向梦求助，也将大开我们的创造力之门，不论是白天的生活或晚上的。在做梦状态下，我们更勇于探险，更轻松玩耍，我们允许自己更加自由，经验各种问题的不同解答。在做梦状态下，我们不再心有旁骛，被感官对象与生活杂事所干扰，我们焦点集中，上穷碧落下黄泉，探索感情、行为、人生经验的所有历史。有些做梦者在睡觉时更强烈感受到与外星人打交道的经验，或获得精神引导，一窥宇宙本质。以我十五年的临床经验，我敢很肯定地说，比起清醒时分，我们做梦时较少防卫性，有更多新点子，视野更宽广，更能结合新观念。孵梦危险吗？孵梦有可能压抑自发性的梦境内容吗？针对可接受的特定主题孵梦，不会「玩物丧志」吗？人在夜晚做梦，这是一自发性的历程，它扮演重要角色，可以平衡我们心理与生理健康，我们应该擅自干扰这个历程吗？绝大多数的专家皆认为，做梦有一项功能，那就是让我们注意到自己没有充分认知的态度和行为，并在意识状态下的生活中加以面对，于是，如果上述的说法无误，那么，吩咐我们那睿知、有平衡能力的潜意识该做些什么，又是我们的那个部份？从未孵过梦、但在其他做梦研究领域学有专精的人士，经常提出上述质疑。他们的意见大致可分为两组，第一组认为，潜意识的做梦世界，是由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推动，如果探索梦境的人不谨慎应付，没有分析师相陪，我们的意识就会像洪水泛滥一样发生危险。这些人士相信，意识在面对潜意识的力量时，有其相对的脆弱性，他们觉得运用意识心灵孵梦，可能破坏自然的、有平衡功能的做梦历程。虽然这些人士坚持己见，而且几乎不曾有孵梦经验，但是他们在治疗时经常建议患者向自己说些话，以针对特殊主题做出梦来，这些话也许是：「希望这个礼拜可以做出某某梦。」如同我在自己的容格分析法（Jungian analysis）里所发现的一样，孵梦反而比希望做梦更为有效，而且也已证明更为有用。第二组人士的特色在于，他们态度上抱持着意识心灵的作用和力量与潜意识心灵有关联。对于意识心灵有能力处理潜意识内容，他们则倾向于有更大的敬意与信心。这些人士把精神病发作视为故意长期规避一系列意识与无意识心灵内容检查（examination）的结果，而不是潜意识有意向、有目的的调查（investigations）结果。他们比第一组人士更开放，愿意探求方法，以便让意识积极参与潜意识的心灵运作。这些人泰半愿意尝试某些技巧，例如孵梦，因为他们相信，当正常状态的潜意识心灵发现自己不慎处于困境时，会有足够的防卫能力，保护自身的完整性（integrity）。他们同时相信，潜意识亦有足够的智慧，能发挥平衡精神（psyche）的功能，或是在梦中提供讯息，或是让孵梦者的努力受挫，藉此让意识心灵了解自己是否太过强求、躁进。曾经孵过梦的人，依据自己的经验大致上也有类似的见解。孵梦者的报告，并非在诉说受到潜意识压迫及意识心灵的稳定性因而受损的可怕遭遇。反而他们有了多彩多姿的全新经验，经验到内在生命与外在生命彼此间的共生关系，以往似乎是神秘、困惑的梦里人生，现在则被视为是意识心灵的盟友，而且可以从意识心灵那里获得引导与接收的方向。这些做梦者并没有觉得失去控制，反而对自己的力量与直觉有了全新的察觉（awareness），而且有能力影响梦中人生以及现实人生。过去15年来，参与我们「戴兰妮与芙劳斯做梦研讨会」以及训练课程的做梦者，既没有因为控制不了潜意识的力量而受到伤害，也没有专断独行，企图以梦中人生压抑意识的欲望，藉此规避自然的意识或潜意识人生。这些做梦者已经发现意识心灵同时兼具引导与接收功能的全新关联。就我的了解，他们没有人因孵梦而「玩物丧志」，走火入魔。我的同事芙劳斯博士，还有外子史提夫．瓦许博士，两位都是忙碌的精神科医师，他们发现，孵梦对他们的病人特别有用可集中、澄清、加速治疗过程。极少数的学员一周可孵出6个梦，但绝大多数的做梦者在时间、精力、意愿种种条件下，一周只能孵出一、两个梦。而经过这一番努力，所能记住的孵梦主题也不过两三个。我们一星期大约做28到35个梦，于是，除了孵梦之外，我们有非常多的时间是在做自发性的梦。我们的潜意识似乎很有本领防卫自己，避免逃避与伪装的孵梦要求。在某些罕见的个案中，孵完梦之后所记得的梦境内容，很明显与孵梦主题无关，道理出在于，做梦者意图透过孵梦躲避某些重大问题的努力，被自发性的做梦历程所破坏。这些自发性的梦，通常会处理做梦者企图藉孵梦而逃避的问题。玛丽亚对此事知之甚详。她孵梦、研究自己的梦已经四年。偶尔她会孵梦，让自己振作起来，她在与爱人分手后，勇敢面对两人感情失落的愤恨之苦。她透过做梦，让梦助她脱离心痛忧郁。然而，大约一年后，她试图孵出愉快的梦，藉此逃避长久以来不敢碰触的生涯难题。这一次玛丽亚非大出意外不可。她对自己的工作索然无味，为了让心情平静，她试图孵梦，然而却做了这样的梦：她将参加一项沈闷无聊的教职员会议，但大家不让她出席，因为她没有出席证，她找遍学枚校舍，就是找不到出席证，也没有人愿意发一张给她。她发现所有的校舍都是阴沈的地方。她一再试着参加开会，每一次都吃闭门羹。后来，一名最得人缘的老师（然而人还是很无趣）对她说：「你不属于我们这里嘛！」玛丽亚对这个梦的看法是「丑陋，极为讨厌」，不过，这个梦却很重要。事后，玛丽亚终于开始问自己，是不是该继续当中学老师并在工作上受挫，当然她也考虑到收入，担心辞去目前的教职后找不到新工作。可是玛丽亚对目前的工作却又极度不快乐。数年前，她被指派到这家阴暗、可怕的学校，每踏进校门她就一阵晕眩，必须忍受身体的不适，还有学生的捣蛋恶作剧，而且，每有教学新构想，一定遭到学校当局与其他教职员的强烈排挤。在整个学区中，另外还有一家风评最恶劣的学校，如果玛丽亚申请调差，别人一定向她说，要调就调到那家去，不然离职。于是，她孵梦的默唸句是：「何处是我的新工作方向？」然后她梦见了：逛完市场的某处之后，我和一名友人开着车，这名朋友也是老师，在另一个学区教书，教得相当愉快，天色很晚了，我起初以为她丈夫乔治来到她的车子（一辆飞雅特，相当新）接我们。一名男子坐在前座，但不是乔治。我觉得有点怕他，他似乎会改变我们的路途。不过我对茱蒂将带领我们去那里有信心，夜深了，我们开到一处可以见到22号公交车的地方，我注意到公交车正要开往别处，我告诉茱蒂我不想去那个地方。于是我们把车开进一处废弃的停车场，那里有一辆车子是我的，车是自的，闪闪发亮。我觉得这是辆新车。茱蒂告诉我，是我要自己开车呢？还是她开车送我回去？前座那个男人消失了。停车场有两个男人在看热闹，他们只顾自己。我有点怕，因为天色很暗而他们又站在那儿，虽然他们的姿势并没有危害我的意思。茱蒂说：「也许我可以帮你弄离合器。」我说：「也许‥‥」，然后我醒了过来。（「闪亮的白车子」）玛丽亚觉得她孵梦失败了。隔了两天，她又用同样的问题再孵一次梦，出乎意料，她又做了同样的梦！在此之前，玛丽亚记得从孩提时代开始，从来没有做过两个相同的梦。她把自己的剧作带到梦境研讨会上，经过一番讨论，她诠释如下：面对目前的职业生涯，我的梦提供我两个选择机会。我可以选择调往那家风评最恶劣的学校，22号公交车就是要到那里去。我在梦中拒绝了，让朋友开车送我回家。她也是个老师，书教得很快乐，换句话说，我也可以是一名满足又有安全感的老师。或者我可以选择做个有自主权的学校行政人员（只要我能找到这样的工作），或是干脆自己办闻学校，不过我不知道那个有钱人愿意资助我。我想，闪亮的白车子正是这种意思，可是我常常因为害怕一那两名闲荡的男人）失败而放弃这两种选择。梦告诉我没必要害怕。茱蒂要帮我发动车子──弄离合器排档。我正在考虑从事有自主权工作的各种可能性──这让我动了起来，可是我也很惶恐。这一个做梦经验立刻让玛丽亚在心中自创理想工作的影像，她开始精神专注于这个奇幻的影像中，并认定有可能实现。她的理想工作环境是在某一家中学教书，然后从她住的公寓散个步就可以到达学校，学校的人一团和气，对她所提出的新教学计划，也多所鼓励，多所感激。玛丽亚每天至少花个几分钟，不把心思放在最坏的打算上。她开始说服自己，梦中所出现的「茱蒂选择」困境确有其事，另外，地自己认为不可能有「闪亮白车」的选择机会。于是，她终于把全副精神贯注在可以让她觉得最舒服的事物上。玛丽亚试图假设：「把精神集中在想获得的东西上，你就真的能获得。」经过了好几个星期构思「茱蒂选择」的可能性，难以置信的奇迹竟然发生。她被调到另一所学校，从公寓散步十分钟就可上班，这家学校的人真的一团和气，而行政人员对她的教学构想也极力支持。她相当快乐，就跟梦境所显示的感觉一样。玛丽亚的闪亮白车子，依然停在废弃的停车场，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将排档上路，不过目前她变得很满足，有安全感。我们经常会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孵梦者是否会不经过孵梦程序，而在不久之后重做以前孵出的梦。答案是也许会，也许不会。玛丽亚在第二次孵梦后重做白车之梦，其间只相隔两夜，这已不是巧合所能说明的。过去十年间，我听说过有六、七个这样的例子。通常，当做梦者有了新工作，或做梦者看不出所做的梦与所孵的梦之间有任何关联时，或者，当做梦者抗拒进一步的了解，抗拒解决问题时，就有上述现象发生。孵梦那一晚之后所记得的梦里头，它们虽然能相应地处理孵梦主题，但任何孵梦者却很难准确预料同一晚即将出现那些自发性的梦境内容。还有人提出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有自我毁灭倾向的人，梦是否会误导他们的方向？至今我还没有见过任何记得住的孵梦（或任何梦），在透过正确解析后误导做梦者。我们在梦中不会欺骗自己，不过我们却会，或是经常用孤芳自赏的观点释梦。只要梦获得良好诠释，它的妥当性与合理性通常会很明显。值得一提的是，运用孵梦的做梦者，他们在梦中人生觉察到的新内容、新经验，都会归功于孵梦的效用。孵梦可以触发他们重大的人生进展。就像玛丽亚，找到了更合适的工作，有些人更有创造性的突破，或是戒烟，或是减肥，另还有些人因此了解了人际困扰的症结，然后选择终止或修正彼此的关系。当你发现能够用有创造性的新方法孵梦，孵梦将带给你越来越多的奖赏。各位都已经读到了某些梦境制作人如何运用孵梦。在底下的章节中，你将读到更多的做梦案例，获得更多有关孵梦的观念。第三章 你是释梦大师由于梦通常都以隐喻的方式呈现，因此必须有一套解梦系统，戴兰妮独创的「梦境面谈」，可以引发做梦者自行联想，并提出适切的问题，来探讨做梦者与梦的关系。本章并列举戴兰妮与友人的梦境面谈经验，以供参照。你的梦并不是晚上毫无意义的胡言乱语。它提供你领悟、理解、启示。它们不会鹦鹉学舌，告诉你已经知道的事情，它们会向你显示某些你还未完全掌握的事情，它们的服务是有目的的，欲传达讯息。要不要掌握这一切，完全操之在你。梦境面谈你的梦源自你的心灵结构，你制作它们。你的某个部份创造了它们，并知道每一个梦的意义。只要你研究你的梦、努力学习参与整个制作历程，你就更能明白它们的意义。于是，当你做梦的时候，你的梦就更能诠释自己，你也将更能领悟梦中象征的重要意义。身为梦境观察新手，你所做的梦大部份都需要解析。即使经过多年研究，你一觉醒来后大都仍不知梦中所云。你最好请教你自身中的梦境制作人，问他梦境秀是在表现什么。有时候你的梦境制作人开心地与你讨论作品，有时候不会。还有些时候，你的「做梦我」似乎舌头打结，于是你可能大骂说，根本没有任何制作梦境秀的制作人存在。其实，只要有任何不明了之处，你应该用询问的方式找出答案，偶尔，你的梦境制作人作品太过晦涩，这时候你就需要运用一些特殊技巧和耐心，去访问他。只要你有良好的访谈技巧，你的制作人将不吝告诉你所要知道的事情。上述的想法让我开发出一套方法，我称之为「梦境面谈」。做梦者与自己制作梦境的某个部份对谈，藉此获知梦境的意义。这个方法导引出适切的联想与直觉接合，直到梦中的元素有了恰当定位，让做梦者悟出制作人的意思。你是梦的创造者，唯有你知道透过梦中的各种元素与事件，要与自己沟通什么。你的某个部份制作出梦境秀，目的是要告诉你的「清醒我」发生了那些事情。你比任何人更有资格掌握梦中图象语言的丰富联想。只要你能了解、欣赏自己的梦境，你就能知道自己在睡眠状态时头脑清晰，也很有创造力。熟练的梦境面谈可以挖掘梦境制作人的意图与目的，即使你的「清醒我」似乎早已忘了它们。你可以访问梦境制作人有关于你自己的事情，并同时扮演梦境制作人与访谈者的双重角色。当然，如果邀来好友或专家扮演访谈者，整个梦境面谈过程将更为顺利，更为丰收。特别是，当梦境制作人有话要说，但又晦涩不知所云时，让旁观者清的朋友与专家从旁协助，你就更方便得知你想知道的事情。开始进行之前，面谈者要创造一个让梦境制作人觉得舒服的轻松气氛，让艺术家自由表达，不必担心受怕──怕被审判、被嘲笑，最佳气氛应该是接纳的、有趣的、一起探险的，让制作人乐于体验、表达重要感受，面谈者与制作人讨论时，态度轻轻松松、乐在其中，绝不可操之过急。福尔摩斯式的冒险推理，将可鼓励双方交换更多意见。身为梦境面谈者，你必须懂得一些交谈技巧。底下的技巧说明，将可帮助你探索自己的梦境，避免用先入为主的观念误导梦境的解析。面谈工具所有的工具中，最重要的是要有追根究底的风格。这里，你需要懂得一些发问的基本原则，让制作人畅所欲言地回答。此外，所问的问题也要恰到好处，引出制作人的心声，或让他知道忽略了那些部份。还有，对于梦中世界基本结构倾向的认识，将有助于你和制作人熟悉梦中事物，这些事物都有自己的一套运作规则。最后，评估梦的隐喻与双关语意涵，发挥创意，把散落各处的梦中谜语凑合成整体。如此一来，你的审美眼光将随之强化，可以欣赏梦境制作人的创作才华。追根究底的风格梦中感受的重经历能力（或是鼓励制作人重温旧梦），这种能力特别重要。梦中，我们感受到不同的观点，透过再体验的能力发挥，我们得以了解目前生活的情形，生起类似的感情。面谈者与制作人应该记住（也要相互提醒）必须触及梦中的感情经验，这样才能有利于稍后问题的提出，让面谈者追踪与梦有关的联想与看法。身为面谈者，如果你能忘情投入梦中情景，那么你就能看得更清楚，而且，你的清醒我也将在你的带领下，鉴赏梦境，无论梦境是否赏心悦目。梦中的原初影像、不寻常影像，木身就很有意思，不论它是吓人的、惊奇的、美丽的、平淡的。除了好奇心与忘情投入之外，面谈者必须坚定地采取「一无所知」的纯真立场，了解到，除了做梦者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提供信息，让做梦者暸解梦中的特殊意义。当面谈者问出预设立场的问题，或是提出任何解释，就可能开倒车回到迷信解梦的黑暗时代。即使是佛洛伊德与容格也警告说，释梦的时候要保持纯真与好奇，要诠释做梦者心中的东西，而不是诠释者心中的东西。梦境面谈的方法要求面谈者放下自以为博学、有智慧的身段，用调查者或接生婆的态度，谦虚地进入做梦者的心灵世界；这样的态度虽然比高高在上的角色逊色多了，但却有更大效力。若能用这种态度探索梦境，你将灵光闪动，掌握梦中的意义。灵光闪动时的预感，也许能帮助做梦者做出适当的直觉接合，或者根本爱莫能助，因为你的预感可能是错的，或者做梦者拒不接受。不管是那种情形，一名良好的面谈者知道，不宜强加诠释梦境，因为这只会导致做梦者或制作人的反抗与退缩。如果面谈者强烈觉得某个梦的意义应当是如何如何才对，或者，如果面谈者方法用尽，无计可施时，这时候，只能以假设的方式提供诠释，并表明这个假设可能正确也可能不正确，而且应该让这个假设的诠释触发进一步的反省。如果你的访谈对象正是你自己，请耐心一点、风趣一点，多方探索、多方接纳。如果你访谈别的做梦者，请以善待自己的方式善待他们。准备工作每一名训练有素的面谈者，事先都得备妥资料卡，上面胪列着准备问贵宾的基本问题。这些问题都是设计好的，能让对谈延续下去，并涵盖有趣的重要领域。为请教制作人而列出的问题，底下我们会一一介绍。这些问题能有效地让编剧兼制作人告诉你应该知道的事情，藉此了解梦境。累积经验依照梦境制作人的反应或暸解到他欠缺的部份，而知道该如何发问、何时发问，那么，你就不再是新手，而是释梦专家。当你依据随后说明的方式提出问题，而且熟能生巧时，你就懂得随制作人的引导而进入状况。这时候，你不是依照某些前辈人物所提的特殊梦学理论，向做梦者问问题，并因此而误导方向，你完全让梦或制作人自己说话。在你发问的问题中预设任何立场也很危险。也许你很喜欢德国牧羊犬，认为它忠诚可爱，可是别的梦境制作人也许视其为邪恶、不值得信赖、是侵略性格的象征。务必记住，你是在探讨别人做的梦。如果是探讨自己的，那你就可以用自己的语言联想。如果是探讨别人的梦境，让他自由联想、自己说故事。当你访谈其他做梦者，你等于在做他的梦，这时你可以用自己的联想与预感做一假设性前提，触发他描述梦境意义的能力。不过其中分际要区别清楚，辨明那一部份是制作人的梦，那一部份又是你对他的梦的天马行空联想。我们以尼古拉的一个梦做为例子，他梦见他是几个士兵当中即将被处死刑的人，他的梦境面谈者正是他的女朋友，她运用想象力想象整个情景，然后问：「这些士兵穿什么衣服？」尼古拉大笑，答道：「军人工作服！（fatigues，译注，fatigues这个字同时有「疲倦」的意思。）我们都穿着军人工作服（We were all fatigues；另一个意思是：我们都疲倦得要命。）」整个梦境的意义对他非常明显，尼古拉最近拚命工作，不过他却悍拒这项事实。如果不是女朋友细心，想象他的梦中情景，说不定尼古拉会漏掉这个重要的双关语。如果面谈者向尼古拉诠释说：「你的梦意谓着，你工作太累，累得将害死自己。」这样说当然一针见血，可是面谈者将窃取做梦者发现意义的意外与乐趣。这等于犯下窃据他人梦境的罪行。→文¤人·$·文·¤·屋←尼古拉的面境面谈者确实经验老到，她不提出指导性的问题，藉此验证她的假设，反而让尼古拉享受到更多的自信与乐趣，因为尼古拉是自行发现答案的人。留心隐喻和双关语大多数的梦都采用象征的隐喻方式，描述做梦者生活与人际关系的某些重要特色。如同我们刚刚提到的尼古拉，在他梦中的双关语是重要讯息，且是视觉性的双关语（visual pun），很容易明白。不过，有些双关语或隐喻就没那么简单，要透过更多的发问才能发现意义。维吉尼亚．杰克是开刀房的护士，她把一个疑云重重的梦带到我们的研讨会上。她梦中的领衔主角是与她在同一家医院工作的詹姆士医生。她描述詹姆士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维吉尼亚认为他是她一生当中见过的完美者。面谈音问她，医生是不是很像她父亲．她说不像，年纪比她父亲大。讨论到此停顿。面谈者坚称：「难道你不是想到「老詹姆士医生一吗？」维吉尼亚笑道：「其实他的绰号叫飞刀手杰克，是不是很好笑?」问她为什么有这种绰号，她解释说：「动手术时，他把手术刀具交还护土时，常常粗心大意，经常割伤手或指头，所以我们给他取了这个绰号，叫他飞刀手杰克。」面谈者打蛇随棍上再问：「当你觉得被割伤时，是不是觉得是被飞刀手杰克所割的？」「嗯‥‥我觉得是被哥哥割伤，他一直都不关心我，这是一种亲情割离的痛，我觉得他割离了我。而且你知道吗?我常认为我哥哥年纪比父亲大，因为他太保守了。」维吉尼亚看出飞刀手杰克与她哥哥互有关联的语文性双关语（Verbal pun），因为她哥哥的名字也叫杰克，这时候，她已经掌握住梦境制作人的意图了。然而这个梦只是维吉尼亚一系列相似梦境中的一个而已，她的许多梦都在向她显示，因为大哥疏远她，所以她一直想嬴得哥哥的关爱，于是这个夸大的需求塑造了她的态度与行为。隐喻性的思考方式对于暸解梦有着关键效用。如果你确能欣赏隐喻，把它视为一种表现风格，那么你就比较不会机械式地硬译梦境影像而误入歧途。你运用机智，解破梦中的隐喻或双关语，这样的乐趣就是做梦本身的大丰收。在发现了隐喻与双关语的意义，以及梦中象征动作的意义之后，你就等于获得了新经验，而且，你也看出，让梦用自己的语言说话，强过任何人的诠释。梦的基本的结构倾向梦境语言的结构几乎完全不同于我们在清醒时所暸解的现实结构。当你访谈自己或访谈其他做梦者时，如果你懂得诀窍，暸解梦的结构，这将有助于你的面谈进行。你可以透过研究自己的梦，阅读、探讨梦的资料，或与别人一起讨论梦，藉此让自己熟悉梦的世界。底下所列的基本的结构倾向，都是我的归纳发现：1几乎所有的梦都直接与做梦者相关联。梦见距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末来事件，这种例子很罕见，通常，我们梦中出场的人、地、事、物，都是在描绘我们的某个部份，或是代表着我们日常生活中对某个重要人物与事件的感情。甚至最怪异的梦，或是梦中遨游异次元世界，都能提升我们对一般经验的感知能力。梦可用「主观的」方式诠释，把梦中的每一个事物视为都与做梦者的人格有关系，不论这些事物是希望、恐惧、挣扎，或是成就。梦也可以用「客观的」方式诠释，把梦中出现的东西视为漫画，而漫画所代表的特性与做梦者生活中某些人或某些事有关，这时候，梦中人物代表这个人物本身，而且是在强调某个特殊的性质。主观上，当你梦见一名多年未见的朋友，很可能你是在用他的影像代表你的某个部份，而你这个部份很像这名朋友。客观上，如果你梦见亲人团聚，很可能这是代表你梦见了你与亲人彼此间的关系消长。一般而言，诠释梦最好兼顾客观与主观。当你梦到配偶，你梦见的可能是你对他的感情，或是你们之间的关系，或者，你梦见的可能是你自己的某个部份，这个部份是由配偶所象征。亚伦．保格汉在他的「找寻平．克劳斯贝」之梦（参见第一章）里，认为法兰克．辛那屈、平．克劳斯贝、鲍伯霍伯代表他的不同部份。辛那屈与克劳斯贝帮助他了解自己的某些职业人格特性，而且，克劳斯贝也点出了他的职业理想。不过，有些梦若以「客观的」方式诠释，显然更为恰当，例如妮娜的「铁达尼号」之梦里的史考特。把史考特客观地直接诠释为就是史考特，似乎比把史考特诠释为妮娜人格的某个部份，更为有用。所有梦中出现的人物，当然可以考虑都用「主观的」方式诠释，不过我认为这种立场太极端。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把梦中出现的人物完全视为客观的，也很容易误入陷阱，完全错失梦境秀所要传达的讯息。其实，梦中出现的演员，大部份都是你这个大明星的扮相。稍做练习之后，你就懂得该用主观或客观，或者两者皆用的方式，诠释自己的梦境影像。另外，在做梦境面谈时，应该让做梦者决定用那种方式释梦最恰当。如果你梦见某个最近跟你关系密切的人，以客观的方式释梦似乎更合理。不过，以主观的方式诠释这个角色，有时候似乎能发现更多东西，因为，跟你关系密切的人也许是你的配偶、你的伴侣，他或她可能象征着你的某些优点或缺点。例如，如果某位女士梦到丈夫有外遇，那么，可能是她潜意识地掌握清醒生活中的微妙征兆，然后在做梦状态中得知事情已经发生。不过这也可能是；她梦中的丈夫代表着她想要有外遇的愿望这样的愿望很幽微，连她自己都不很清楚，所以投射在无辜的丈夫身上。这种现象称为「投射作用」（projection）。也就是说，我们从别人身上看到某种性格，但是却没有体认到这正是我们的。通常我们很容易把自己无法接受的感觉，投射到别人身上，而不了解这样的感觉是来自我们自己。投射作用是一种防卫方式（defense mechanism），当我们经历到某种无法接受的情绪或思想（不论是正面或负面时），有时候会用这种方式抵挡焦虑。人得以成熟，有一部份是因为我们对投射作用的承认与矫正而达成。投射作用是梦境里的主要结构。诠释梦、了解梦，正是一种承认与矫正的历程，也就是说，我们知道自己把性格、思想、感觉，在梦中投射到别的人物身上。负面的梦中人物通常是在反映做梦者生活上的冲突，做梦者把无法理解生命、无法享受生活的困扰态度、信念、生活习惯等个人化。而正面的梦中人物会唤起做梦者的力量与成就。不论正面或负面的梦境影像，都代表着梦境制作人对亲友、家人的评估，而且更常常暗示做梦者的人格特色。以后的章节中，各位将读到许多主观与客观释梦法的实例。2梦中的行为，是在描述我们的生活动态。生活中的希望、恐惧、疑惑、冲突，都是我们做梦的材料。了解自己的梦，我们就更能了解生活经验。通常，但不是经常，一个涉及特殊冲突的梦境，并不会只是呈现冲突的情形，且会指点出脱困之道。梦非常关心能不能促进我们的个人与人际成长。梦境制作人用我们生活中的事件与经验向我们显示，该如何成长与获得领悟。如果我们缺乏对自己、对人际关系、对生活经验的领悟，梦将提供补偿。其补偿方式是，在梦中强调、夸张某个我们在清醒时忽略的情境。容格曾经指出，梦的补偿功能，帮我们认知、整合人格中的各个不同部份，而且，帮助我们把个人现实中的许多向度，看得更清楚，否则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有这些事情。于是，当我们更彻底了解生活经验，我们就能够更完整、更平衡。梦还有一项重要功能，那就是提供安全的空间，让我们表达平时不敢表达的情绪。也许我们在极度感伤时，仍坚持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在梦中，我们流出惊天泣地的泪水。或者，平素不敢发作的怒气，也会在梦中火山爆发。除了让我们发泄情绪，梦也警告我们重新考虑自己的态度，警告我们适时表达人之所以为人的情绪。我们在压抑某些情绪时，不可能没有抑制其他我们所珍惜的感情流动。梦帮助我们看出，我们是如何挡住这个生命活力的流泉，而且，为什么我们不能合理地在生活中发现。3梦提供新领悟。有经验的面谈者会再接再励，坚持到对方发现制作人要在梦中说些什么。你可能梦到熟悉事件，以及重温过去的经验，梦中永远有东西等着你去暸解。如果你认为已经成功解读梦境，可是却毫无新的斩获，那么，你最好重新开始，或换个面谈者试试。原因可能是你乱抄捷径，或是处处防卫。请继续努力，直到找出新领悟。4制作人通常收集前一两天的经睑，做为梦境影像。记忆犹新的生活经验。能让梦境影像有更清楚、更鲜活的自由联想，把梦所要表达的内容，翻译成我们较为熟悉的影像。假定你梦见李四紧紧勒住你老板的脖子。你所以有这个梦，也许是因为前两天你刚收到李四的来信，或是因为你前一晚看过有人遭勒毙的节目。由于前两天你老板命令你把多余的公事带回家处理，于是，梦境制作人把写信给你的李四，还有电视节目骇人的画面合在一起，表达你受老板颐指的感受。5多数人常梦见的梦境影像，大致上象征相同的意义。你的梦境影像是完全个人的，在自由联想时，几乎只有对你才发生意义，梦境影像是纯个人风格的，然而，它同时也有文化模型。有一次我梦见一只壮硕大蛇，鳞光闪动。我知道这是我精神追求的象征，我深深着迷。这个影像所唤起的强烈感觉，只适用于我，因为，蛇这个一般影像，在大多数人的梦中代表着类似的象征。面谈者最好不要忽略蛇所象征的一般性意义。譬如，佛洛伊德指出，蛇经常代表做梦者对阴茎与性的关注、冲突、态度。而容格则注意到，蛇代表人格中精神的或整体的力量。了解到这一点，才有助于我们提出非指导性的问题，触发做梦者做更多具体的联想。然而，这种一般性的诠释，应该以更明确方式提出，让做梦者领悟这是否与目前的生活有直接关联。在诠释的时候，我们要考虑一般性象征在做梦脉络中的地位，并请做梦者详细描述，说明是否引起任何的感情。如果诠释者一直认定蛇只能象征某个一般性主题，就可能因此忽略纯个人风格的象征运用。例如，一名大学生梦见被五只蛇死缠，这可能只是代表她为了通过五项考试而废寝忘食苦读的焦虑。也就是说，这五条蛇可能代表她担心考试，而不是有关她的性生活或精神生活。梦境面谈的方法，绝不会告诉做梦者他的梦中影像，在梦中、在异文化的神话、传说中，代表什么意义，或者，有什么心理学上的意义。经常，我看到诠释的人向做梦者缕缕详述，某个梦境影像在其他文化或宗教里，或者在心理学传统上代表那些意义。如此一来，做梦者不会自行探索梦境，只是接受权威，此举无异谋杀梦境影像的生命。在「梦旅」（The Way of Dream）这部电影中，容格的女信徙翁兰丝把一名女士梦见橘红色的猫诠释为女性的象征，因为就她所习得的知识中，她知道古埃及的女神贝斯（Bess）是以猫做为代表。翁兰丝并没有告诉做梦者，她的诠释可能只是猫的诸多象征意义之一，同时，她也没有注意到猫对做梦者可能有各种不同的代表意义，而且她也没有追问做梦者，猫在她的梦境脉络中扮演什么角色，她对猫有什么想法，有那些感受。以我十五年倾听做梦者描述梦境影像的经验，我早已懂得不该对任何梦境影像提出放诸四海皆准的普通性诠释意义。我们顶多只能猜测，并提出问题，以此来证明或否证我们的想法，绝不能妄加断论。我们可以问不同的做梦者：「猫的长相呢？」、「梦中的猫像什么?」、「猫在做什么？」、「这只梦中的猫让你想到什么？」大致上，我发现有时候猫让做梦者想到母亲或姊妹，或者想到自己机伶、敏捷、自信的部份。另有些时候，猫让女性做梦者联想到男人（独立、感情自主、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较为特别的影像则是一名女士梦见生活中以及卧房里的「黑猫」（男朋友），或偷偷摸摸溜进一只灰猫（男人）引诱做梦者。以阅读来的知识做为释梦根据，诠释者只是在夸耀他的博学多闻罢了。有些人相信，释梦的最深层次应该只讨论普遍性的梦理论与象征，并辨识梦境影像的原型；我强烈反对此一论点。这种把注意力放在惯例与公式化的释梦看法，反而外化了做梦者的经验与感情，让他脱离现实，进到另一种公式化的无根据世界，这样的论点竟然以紫夺朱，宣称自己是深度心理学或精神科学。学习面对、处理、享受目前现实经验中的亲情、爱、工作才情、创造力，除此之外，我看不出还有那些东西更为深刻。我的意见是人际的结合与精神价值，根本就是存在于日常生活中。由于我们尊重做梦者的需求，让他依个人观感陈述梦的意义，因此，我们并不赞成用普遍的或原型的论点释梦。然而，只要你继续研究做梦，就会获得许多梦境影像，然后你以技巧、非独断性的方式澄清这些影像，掌握他们的一般性普遍意义。底下对于少数一般性梦境影像的讨论，将有助于你在释梦时站稳立场。如果做梦者注意到梦中房子的建筑风格，那么这个风格就是很重要的象征。这时候面访者大概要请教制作人，这个特殊的建筑风格是否唤起某些东西。房间则通常代表做梦者关心的某个领域。客厅象征日常生活的状况或最近对家人的挂念。卧室则象征性、隐私问题或做梦、精神饱满、无忧无虑等等的睡眠活动。地下室则影射做梦者生活中潜意识、遗忘、抗拒的部份，阁楼也有类似的象征。大多数人忽略地下室所代表的意义，但对于在阁楼里发现东西的梦则更为注意，也觉得这些东西可能更有价值。不过，有时候宝藏是埋在地下室里，其价值不亚于藏在阁楼里的东西。有一名六十出头的女士贝蒂，某次梦见了她在母亲房子的阁楼，发现一幅价值不菲的绘画，本来她认为阁楼堆满无用垃圾，想好好清理一番。其实，她的梦境制作人是要告诉她，她从母亲身上遗传的顽固、保守的态度，应该抛弃，但同时她也继承了母亲某些极有价值的性格。这个梦是在鼓励贝蒂欣赏承继自母亲的优良性格，而不是全盘否定一切。水则经常代表精神生活。汪洋、河流、海湾可能代表潜意识的骚动，或代表平静的情绪，或者，海湾也许象征封闭或戒惧的感情。鞋子的影像经常象征做梦者的立场，或是多方面的理解与体谅别人的「立」场。如果梦中出现死亡，这可能意谓做梦者看出自己的某个部份濒临垂死之际，这个部份对于做梦者的生命正逐渐失去影响力。是不是真有重要影响力．还得依梦境脉络解析才好。在极罕见的情形下，梦见死亡可能是预知死亡。林肯总统在被暗杀前不久，曾梦到他看见棺材，棺材中躺着著名要人，旁边围着重重卫队，他问其中一名士兵，棺材里是谁，土兵回答道，是林肯总统。这是极为特殊的例子。如果你梦见某人死亡，你最好先问自己，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心中的父亲、法兰克辛那屈等等的部份濒临垂死边缘，并反问自己，对这件事有什么感觉？梦境制作人常用汽车代表做梦者的身体，或代表做梦者的人生态度人格。一名制作人用深咖啡色的凯迪拉克车子，象征某位女士无忧无虑、坚毅不屈、风趣、容易控制的部份，这一部份她很少在生活中显露。她本人的风格是务实的、以工作为重的，也就是说，她正常生活的性格，正像一辆结实的小货车。不过她的制作人却在鼓励她，无妨在车库中腾出空间，多摆一辆深咖啡色的凯迪拉克轿车。车子虽然象征做梦者的人生态度，但不一定每次都有这种代表性。某晚我梦见自己正在修车，然后上腊打光，准备要卖个好价钱。醒来后我访谈我的制作人，在车子所象征的一般性意义下，我毫无所获。于是我放弃了它的一般性意义，为车子上腊打光的影像让我想起手头正在进行的书籍。把车子交给车商之前，我应该把车身打光，修理某些部份。我终于了解这个梦的意思，那就是鼓励我把作品多加润饰。上述对一般性梦境影像的说明例子，只是少部份。在末来摸索学习的过程中，你会越懂越多，而且，你也很可能不会滥用梦境影像一般性意义，而是依照梦境脉络抽丝剥茧探索。6如同梦常用象征与隐喻的方式表达自己，梦也常用序列与并排（sequence and juxtaposition）的方式表达因果。梦中的行为既不是无中生有，也不是巧合凑在一起。当梦中出现冲突，而你想解析的时候，对于梦中相继出现的场景，也许你会大惑不解，若有这种情形，请依照下述的说明进行。如果第一个场景中出现某种冲突或某个主题，那么，第一场景中的行为是第二场景行为的「因」。然后第三场景又是第二场景的「果」，依此类推，一直到最后的场景。通常，最后的场景会得出解决冲突的方案。这一连串的场景变换，可以让我们了解做梦者对困扰问题的心路历程。第一景，或者起初的前几景，可能点出做梦者生活上困扰的发展情形，中间的场景则触及困扰症结，而最后的场景会指出解决方案或应付问题的方法。我在带领做梦研讨团体时，经常把做梦时「序列与并排」的倾向，视为梦中出现的场景与场景之间，可以用「因为」、「所以」连缀成一部影片。这种让场景与场景互相发生关联的方法，已经澄清不少难解的梦境。在亚伦．保格汉的「找寻乎．克劳斯贝」之梦里，我们若在场景之间加进「所以」，整个梦境内容就变得很清楚。「因为」亚伦正以法兰克．辛那屈的态度演出，「所以」他得不到成功而谦虚的平．克劳斯贝职业理想。他梦中的第三景则指出了解决方式，亦即亚伦运用他的鲍伯霍伯能力自我解嘲，并欣赏自己生命中那种40年代幽默，这样他就能接触到他心中的克劳斯贝我。而妮娜的「铁达尼号」之梦也包含着三个主要场景。第一场景，史考特邀她一起乘铁达尼号出海。这一景相当正确指出了她们彼此关系的未来航向。梦用很清楚的影像反应出她孵梦的问题，同时也评估出她目前的处境──正在参加一路顺风舞会，什么地方都不去，只是在浪费时间与精力（这是第二场景）。昼面一转，跳到了骷髅婴儿的场景，这显示出参加舞会并突然离开的可能结局。7优势者、劣势者，以及祕密破坏者（underdogs, topdogs and secret saboteurs）的观念，在解析某些梦的时候可能很有用。费慈．波尔士是完型心理治疗（Gestalt psychotherapy）的创始人，他发展出优势者对抗劣势者的观念。安．法拉戴在诠释梦的时候，把这些观念做了进一步的发挥，并加入秘密破坏者的观念。简言之，波尔士把我们心中权威命令「应当」做的事，视为优势部份──无懈可击的完美主义者。如果我们凭着冲动，正要做出某些不「该」做的事而不做「该」做的事时，这一部份正告诉我们，将会发生可怕的结局。我在书后的附录中提到，我梦见不去溜冰实在是虚掷宝贵光阴，做这个梦的那段时间里，我正处于「认真读书」的痛苦冲突中，我那优势的部份威胁我，如果我胆敢去溜冰，那么我未来投身心理学领域的生涯规划将付诸流水。我相信优势部份的命令，也就是说，如果我把精神放在溜冰上，就不可能完美。我很害怕即使稍微心动，随便去溜个冰也将万劫不复，背弃我的用功苦读生活，成为一名不入流的溜冰艺人，我的重要个人需求──让精力与创造力有个宣泄管道，遭到强烈否定。而我人格中的另外部份则化身为劣势者．它吐露心声说：「我要溜冰！」在我远离运动的日子里，这个念头经常出没。一到晚上，这个劣势部份就以做梦的方式嘲弄我，在冰地上愉快滑行、舞蹈。劣势部份代表着遭到优势部份打压的基本需求，它会自行反抗，甚至以打击优势部份而满足自己。法拉戴所谓的神秘破坏者，可能是优势部份，也可能是劣势部份，他们以神秘的方式在梦中让我们受挫。如果梦中情事遭受挫折，你可以把这个破坏者拟人化，问他为什么安排暴风雨，把你的车子吹离路面。假如你错过班机、遗失钱包、触不到近在咫尺的人物，那就是秘密破坏者在梦中作怪。如果它对你提出的问题有了回应，而且是用强烈批评性的口吻，要求你应该如何如何，假如你不听，它又警告你将会有如何如何的灾祸，那么很确定，这是优势部份的夸张演出，正在反映你的生活困扰。话说回来，如果祕密破坏者语多抱怨，自认受害，摇尾乞求优势部份放它一马，那么，夹怨破坏你的意向，不让你遵行优势部份的要求，正是你的劣势部份。世界上有许多尽责、温顺、魅力十足的妻子，她们绝大多数生活于优势信念的符咒中，不得不遵奉所谓的妇德，必须对丈夫百依百顺。从事家族治疗的专家知道得太清楚了，这些平素温顺体贴的女性，很可能有朝一日大发雌威，也就是说，当劣势部份大声疾呼，要求个人认同、要求个人成就感、自主权时，婚姻就要出现危机。她们的报复方式是发泄被压抑的怨气，找岔子，破坏婚姻关系。于是，这些太太们虽然不会诉苦抱怨，可是却常常唠唠叨叨。人格中的劣势部份总要表达自己，即使必须以扭曲、毁灭的方式表达．也在所不惜。8同一晚所做的梦，常常处理同一主题。当你在解析一个梦时，同一晚所做的其他梦与梦的片断，常会提供足以发现意义的线索。即使梦中的事件无巧不成书竟在白天发生，有时候也可成为暸解晦涩梦境的重要因素。9梦中影像的变型，可能是在额示做梦者的生活、态度、感情，在过去、现在、未来中的转变。梦中影像的变型可能在反映心理上的成长或退化。在某些案例中，为了反映做梦者的预期，梦中影像会迅速变型。恐惧经常扭曲梦中影像的性质。如果做梦者能克服由恐惧引起的可怖影像，它们就会变型为可提供讯息的影像，或是消失无影。当梦中出现的某个影像性质游移不定时，这个游移不定的迷惑可能在暗示，你在过去、未来中感情与态度也有游移不定的变型。譬如，一名做梦者梦中出现了昆虫的影像，对于这些昆虫的性质，他有着游移不定的迷惑，不确定是那种虫。它们又像螳螂（依做梦者的说法），有很重要的功能，会扑灭那些啃食正在成长农作物的害虫，或者，它们又像蝗虫，威胁到正在成长的农作物（象征个人成熟）。在这个个案中，做梦者参加无数的成长团体，现在他有点怀疑，过去一直要把人格中的小虫（小毛病）弄掉的努力，是不是对个人发展（农作物）有利?他怀疑自己是否做得过火，一直在研究、检查、分析这些天生自然的小缺陷，要把它们赶出自己的生活？而且，他是以螳螂的方式在照顾农作物？或者是像蝗虫，带给作物灾害?10重复的梦或噩梦，是制作人的最后绝招，要告诉做梦者某些必须去了解但却没有正视的事情。技巧纯熟的面谈者知道，做梦者害怕、讨厌探索重复或不愉快的梦，因此他会建议制作人用小孩子欣赏恐怖电影时又惊又喜的态度描述梦境内容。以这种方式说梦的故事能够带来笑声，幽默的气氛可让做梦者有兴趣探讨下去。有时候问问做梦者梦中最怕什么也没关系，或问他梦中最恶劣的情况可能有那些意义。于是你可以在避免做梦者感受焦虑的状况下，进行访谈。有一个重复做同一个梦的不寻常案例，那是西先生告诉我们的。二十多年来，他不断重复梦见龙卷风朝他的房子扑来。一成不变地，每次龙卷风都在即将伤害他的最后瞬间转向，让他松了口气。问过一些问题之后，很显然地，这个梦与工作压力有关。西先生是中学校长，做了二十多年，时间与他重复的梦一样长。在这个梦例中，梦所要传达的讯息是不断要让西先生知道，工作压力虽然大，但最后必将平安无事。大多数的重复梦，都是企图告诉我们某些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事情。11做梦者在梦中的心情、感受、反应，与梦中的行为同样重要。做梦者对于梦中人物与事件的感受，这些感受不论是在做梦当中或做完梦之后才浮现，总之，那是在透露做梦者内心对生活情况的反应。韩里是法国人，他与活泼的妻子坐在法国里维耶拉的豪华别墅里，他告诉我做了一个犹历历在目的梦；园丁沿着别墅周围挖土，到处坑坑洞洞，泥土堆得老高，高得挡住视线而看不到房子。很明显地，园丁想一口气执行好几个造园计划，他似乎头壳坏了，四处挖洞，可是什么也不种。我问韩里，在他生活中有那一部份像梦中的土地。他大笑，回答说他的工作正像园丁的工作，因为他最近正在世界各地执行许多不同的计划，他怀疑自己是否野心太大。当然，他希望能像正常的园丁一样，播下种子，然后让自己的事业开花结果。那一次是韩里邀我共进晚餐，我实在很不愿意吃饭时讨论这种事，不过他很「铁齿」，不相信梦能够传达任何重要的讯息。于是我问他对于梦中那片土地有什么感觉。他重复说挡住视线看不到房子，接着他说，做这个梦实际上令他觉得非常难受，有不舒服的伤感。然后我终于问他，为了许多事业而到处出差，是否让他觉得无法照顾他所爱的家与妻子。他简单说：「不错，是真的，我非常想家。」这时候，韩里的妻子说：「你眼中只有工作，经常出差，根本不像会想家！」事实上，我们在刚吃饭时，韩里曾对我说，他非常喜欢他的事业，喜欢四处出差拓展市场。而且，他与妻子都一致表示，他们喜欢这种各自独立的生活，他们的婚姻很幸福。当然，如果韩里在梦中真的觉得很快乐或充满希望，那么园丁迟早应该塑造出令人赏心悦目的园景，这时我们也许会把他的梦诠释为韩里的事业心很重，影响到家庭生活，不过，因为事业问题而挖掘的坑洞与泥土，终将回复旧观，而且，在经过这一番努力之后，他也能够再度看到他的美丽别墅。韩里也知道这种情形，可是却不愿意这样想。他在梦中见到土地被滥挖滥垦所引起的烦恼感受，正是要告诉他家门中的情形并不像他与妻子所想的那般快乐。现在韩里终于了解，他的梦打开了一直遭到忽视的大门，他可以好好地与妻子沟通。12诠释梦不仅要看其表面意义，同时也要注意它的象征意义。每一个做梦者都应该扼要检查一下梦中是否含有表面的讯息与警示。能给予我们明确指示的梦，并不多见，不过有时候你可能梦见身体某个部份并未顺利连作，这个梦就有明确的表面意义，它要告诉你身体上有某个部位出了问题。这个部位也许你没有注意到或是你故意忽视。有时候梦也会提出表面意义的警告，要我们对即将来临的机会、挑战、个人或社会灾难预做准备。我们有些学员在释梦时，只解析出表面意义后就停住了。他们认为，只有当表面意义不足以说明梦境内容时，才有必要探究下去。这样做会有两个毛病；首先，只是满足于表面的诠释，就很容易发生错误，忽略了象征意义的警告，譬如说梦见蛀牙，就表面意义而言，也许做梦者应该找时间去看牙医，然而，就象征意义而言，蛀牙引起的痛可能是指他的心情、工作、婚姻。因此，兼顾表面与象征意义，在释梦时同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