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参看弟118 页。已经呈现,并不想把运动当作某种内在的东西来把握,在物质中去理解运动,于是物质也就被看作是自身不动的、呆滞的了。在这种观点的心目中,只有普通机械力学,没有内在的、自由的运动。——当康德将吸引(即被当作彼此分离的各种物质之相互关系,或一般物质超出自身的关系)造成是物质*身的一种力之时,他固然揭弃了那种外在性,但是另一方面,他的两种力在物质中却彼此仍然是外在的,各自独立的。假如由这种认识的观点抬这两种力所附加的独立的区别,是虚无的,那么,假如它们的内容规定被当做是某种应当固定的东西,这样作出来的任何其他区别,也一定会表现出是同样虚无的:因为正如在前面就它们的真理来观察它们那样,它们只是相互过渡的环节。——康德所指出的这些进一步的区别规定,我也将加以观察。他把引力规定为贯穿的力,一种物质可以由于这种力时另一种物质的各部分直接起作用,甚至超出接触面直接起作用;反之,斥力则是一种表面的力,物质由于这种力,只有在共同的接触面上才能互相起作用。对于后者只应该是一种表面的力,所举的理由如下:“相互接触的部分互相限制了作用范围,而斥力假如不借助处在中间的部分就不能使较远的部分运动:一种物质由于张力(这里即是斥力)直截通过这些中间部分而对另一物质直接起作用,是不可能的。”(参看前书第67 页的说明与附释。)这里须要提一提,既然假定物质有了较近或较远的部分,就吸引看来,也便产生了区别,即:一个原子固然对另一个原子起作用,但是第三个较远的原子(在它与第一个吸引的原子之间,还有别的原子),也随即进入处在中间的与它较近的原子的吸引范围里,于是第一个原子对第三个原子所起的作用,不是直接的、简单的,无论就引力或就斥力说,从那里都发生了同接的作用;其次,引力的真正贯穿,必定唯有在于物质的一切部分都自在而自为地是吸引的,而不是某些原子被动,只有一个原子能动。——对前面所引证的一段,须注意在接触的部分都直接地(或对斥力本身说),出现了现成的物质的坚实性和连续性,不让排斥穿过。在物质的坚实性之中彼此接触的部分,不再是由虚空隔开,而这种坚实性已痤是以斥力的揚弃为前提;依照在此处占统治地位的斥力的咸性观念,就必须认为彼此接触的部分是不相排斥的这样的部分。所似这种结论完全是同语反复,即:那里既然被假定是排斥的非有,那里也就不能有排斥。对于斥力的规定,由此也得不到更多的桔果。——但是假如思索一下,说接触部分只有在还是互相分开之时,才会彼此接触,那么斥力也正因此不仅仅是在物质的表面上,也是在那个只应该是吸引的范围之内了。康德以后又假定了这种规定,即“物质由于引力只是占据空间,而不填塞空间,”(同上书)“因为物质并不山于引力来填塞空间,由于插入其间的物质并未为引力立下界限,所以引力能够通过虚空的空间而起作用。”——这种区别也和前面所说的那种区别,情况差不多,那里说一种规定属于一伴事情的概念,但又不被包括在内;这里说物质只是占据空间而不填塞空间。假如我们停留在斥力的最初规定里,那么这就是斥力使诸一彼此排斥,并且只是否定地彼此相关的,在这里,这就是说通过虚空的空因而彼此相关。但是这里使空间保持空虚的又是引力;引力并不以它的原子的关系来填塞空间,即是说它维持着原子周相互的否定关系。——我们看到康德在这里不知不觉碰到了藏在事物本性中的东西,因为他恰恰把依据最初的规定归到相反的力上面去的东西,又归到引力上面去了。正当从事确定两种力的区别之时,竟出现了一个到另一个的过渡。——于是恰恰相反,物质也应该由于排斥而填塞空间,从而引力留下来的虚空的空间,也由排斥而消失了。排斥在扬弃虚空的空间之时,事实上也一并揚弃了原子或诸一的否定关系,即扬弃了原子或诸一的排斥;也就是排斥被规定为自己的对立物。对区别这样的抹煞,还又添上了混乱,如在开始时所说过的,康德对这些对立的力的表述是分析的,应该由其原素引导出来的物质,在全部论说中,却出现为现成的、组成的了。在表面的力和贯穿的力的定义中,两者都被假定为运动的力,各种物质由于它们可以这样那样地起作用。——所以它们在这里被表述为这样的力,即不是物质由于它们而成,而是已经现成的物质仅仅由于它们而运动。既然这里所说的力,使各种物质互相起作用和运动,那么,这与作为物质的环节所应有的规定和关系,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在以后的规定中,向心力和离心力构成与引力和斥力同样的对立。这些力像是保持着本质的区别,因为在它们的范围中屹立着一个一,一个中心,其他的诸一对这个一的所作所为似乎是非为之有的,所以这些力的区别,可以联系到一个中心的一和对这个一并不固定的其他诸一之间的假定的区别上。但是在使用这些力来作说明之时(它们为此目的,也和斥力与引力一样,被认为在量上是成反比例的,以致一个若是增加,则另一个便耍减少)为了运动现象之就明而假定了它们,所以运动现象及共不相等性也就应当是由这些力而生。但是只要从这些力的对立中采取对一现象近来的最佳表述,例如一颗行星在它围绕中心物体的轨道中所具有的不等速,就立刻会看到那里正充满着混乱,并且不可能把这些力的大小各自分开,以致一个被认为在增加的力,在说明中也很可以同样被认为在减少,反过来亦是如此:耍使这样的事明白易晓,需要作一个比此处所能提供的更冗长的阐释;但是必要的东西,以后将在反比率中谈到。14-8 ------------------------------逻辑学(上卷)[德]黑格尔著 杨一之译客观逻辑 第二部分 大小(量)第一章 量---------------------------第二部分 大小(量)我们曾经指出过量与质的区别。质是最初的、直接的规定性,量足对“有”漠个相关的规定性,是一个不是界限的界限,是绝对与为他之有同一的自为之有,——是多个的一的排斥,而这个排斥又直接是多个的一的非排斥,是多个的一的连续。因为自为之有物现在是这样建立的,不排除它的他物,反倒是在他物中肯定地继檀自身,这样它便是他有,由于实有在这种连续中重又出现,同时这个实有的规定性也不再像在单钝的自身关系中那样,不再是实有的某物的直接规定性,而是建立起来的自身排斥自身,它所具有的自身关系倒不如就是在另一实有(一个自为之有物)中的规定性;而且由于这些实有同时又是漠不相关的、反思自身的、无关系的界限,所以规定性一般也是在自身之外,是一个对自身绝对外在的东西,也是一个同样外在的某物;这样的界限以及它对内身和某物对它之漠不相关,就构成某物的置的规定性。首先耍区别纯量和被规定的量,即定量。量最初作为纯量,是回归到自身的、实在的自为之有,这个自为之有在那里还没有规定性,是牢固的,在自身中继续自己的无限的统一体。其次,这个统一体进到了在它那里建立的规定性,就其本身说,这个规定性同时又不是规定性,或说是外在的规定性。它变为定量。定量是漠不相关的规定性,即超出并否定自身的规定性;作为这种他有之他有,定量就陷入无限进展中去了。无限的定量又是扬弃了的、漠不相关的规定性,它是质的恢复。第三,定量在质的形式中就是量的比率。定量一般只是超出自己,但是在比率中,它却超出自己而进入他有,以致它在他有中便有了规定;同时他有也被建立,是另一定量:于是当前呈现的,便是定量回归到盲身和在他有中的自身关系。这种比率还以定量的外在性为基础,彼此相比的定量,是漠不相关的定量,即是说它们是这样在自身以外具有自身关系的;——因此比率只是质与量形式的统一。比率的辩证法是比率过渡为辩证的绝对的统一,过渡为尺度。注释在某物那里的界限,作为质,本质上就是某物的规定性。但是假如我们所谓界限,是指量的界限,譬如田亩变更了界限,那么,它在变更以前和以后都仍然是田亩。反之,假如它的质的界限有了变化,那么,它之所以为田亩的规定性,也将有变化,它将变为草地、森林等等。——一种较强或较弱的红色,总还是红色;但是假如它的质变了,它也就不再杠了,它将变为蓝等等。——大小的规定,作为定量,如以上所显示的,在任何其他例子也都会出现,因为有一个作为常在不变的东西作基础,这个常任不变的东西对它所具有的规定性是漠不相关的。正如在以上所举例子中那样,大小这一名词所指的将是定量(Quantum),不是量(Quantitat),主要就是为了这个缘故,才必须从外国语文采用这个名词。在数学中对大小所给的定义,同样也是指定量。一个大小通常被定义为可增可减的东西。所谓增是使其较大一些,所谓减是使其较小一些。在这里包含着一般大小和它自身的区别,所以大小便好像是那种可以改变其大小的东西,由于定义中使用了本身该下定义的规定,所以这个定义表现得并不高明。既然定义中必须不用这一规定,那么较多也就必须分解为一种作为肯定的添加,而较少则分解为一种去掉,同样是一种外在的否定。在定量那里的变化本性,一般都用实在和否定的这种外在方式来规定自身。因此在那种不完善的说法里,必须不要误解主要环节所在,即变化的漠不相关;所以,变化本身的较多较少,以及它对自己的漠不相关,就都包含在它的概念本身之内了。第一章 量---------甲、纯量量是扬弃了的自为之有;进行排斥的一,对被排除的一只是取否定态度,过渡为与被排除的一的关系,自身与他物同一,因而失去了它的规定;自为之有便过渡为吸引。进行排斥的一之绝对冷漠,在这种统一中消融了。但是这种统一,既包含了这种排斥的一,同时又被内在的排斥所规定,它作为自己之外的统一,就是和它自身的统一。吸引也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作为量中的连续性环所以连续性就是单纯的、与自身同一的自身关系,这种关系不以界限和排除而中断,但是它并非直接的统一,而是自为之有的诸一的统一。那里还包含着彼此相外的多,但同时又是一个不曾区别的、不曾中断的东西。多在连续中建立起来,正如它是自在的那样;多个与那些为他物的东西都是一,每一个都与另一个相等,因此多就是单纯的、无区别的相等。连续就是互相外在的自身相等的这个环节,是有区别的指一在与它们有区别的东西中的自身继续。因此,大小在连续中就直接具有分立性,——即排斥,正如它现在是量中的环节那样。——持续性是自身相等,但又是多的自身相等,这个多却不变为进行排除的东西:只有排斥才将自身相等扩张为连续。分立性因此在它那一方面是融合的分立性,其诸一不以虚空或否定物为它们的关系,而以自己的持续性为关系,而且这种自身相等在多中并不间断。量就是速槁与分立这两个环节的扰一,但是、量之是这一点,首先是以两个环节之一、即连续的形式,作为自为之有的辩证的结果,这种结果消融为自身相等的直接性。量本身就是这种单纯的结果,冈为这种结果还没有发展它的环节,也没有在它那里建立起环节。量之包含这些环节,首先它们是作为真正是自为之有那样而建立的,这个自为之有就其规定而论,曾经是那种扬弃自己的自身相关,永久走出自身之外。但是被排斥的叉正是那个自为之有自己,因此排斥就是那个自为之有生产自身的向前奔流。由于被排斥舍的同一性的缘故,这种分立就是不同断的连续;由于走出自身之外的缘故,这种连续不须间断,同时也是多,多仍然是直接在和自身相等之中。注释一纯量还没有界限,或说还不是定量;纵然它成了定量,也不由界限而受限制;它倒不如说是就在于不由界限而受限制,它所具有的自为之有是揚弃了的。因为分立是在纯量中的环节,所以可以说,在纯量中,量到处都绝对是一的实在可能性,但是也可以倒过来说一也绝对同样是连续的。无概念的观念很容易使连续成为联合,即诸一相互外在的关系,一在这种关系中仍然保持它的冷漠和排他性。但是在一那里又表现出一自在而自力地自己过渡到吸引,过渡到它的观念性,因此连续性对一不是外在的,而是属于一的,在一的本质中有了基础。对于诸一说来,连续的外在性就是这个一般的一,原子论仍然 依附于这种外在性,而离开这种外在性便为表象造成困难。——另一方面,假如一种形而上学耍想使时间由时间点构成,一般空间、或首先是线由空间的点构成,面是由线构成,全部空间是由面构成,那么,数学是会抛弃这种形而上学的;数学不让这样不连续的诸一有效。纵然数学也这样规定例如,一个面的大小,即这个大小被想像为无限多的线的总和,这种分立也只是当作暂时的表象,在线的无限多之中已经包含其分立之揚弃,因为这些线所要构成的空间毕竟是一个有限制的空间。当斯宾诺莎用下列方式谈到量的时候,他所指的意思是与单纯表象对立的纯量概念,这对他说来,是问题主要所在:“我们对于量有两种理解,一是抽象的或表面的量,乃是我们想像的产物;一是作为实体的量,是仅仅从理智中产生的。如果就出于想像之量而言,则我们将可见到,量是有限的、可分的,并且是部分所构成的,这是我们所常常做而且容易做的事;反之,如果就出于理智之量而言,而且就量之被理解为实体而言(但这样做却很难),则有如我在上面所详细证明的那样,我们将会见到,量是无限的、唯一的和不可分的。凡是能辨别想像与理智之不同的人,对于这种说法将会甚为明了。”(《伦理学》第一部分,第十五命题的附释。)①假如要求更明确的纯量的例子,那么,空间和时间,以及一般物质、光等等,甚至自我都是;只要如前面说过的,所指的量不是定量。空间、时同等是广延,是多,它们都是超出自身之外,是奔流,但是又不过渡到对立物去,不过渡到质或一去;而作为到了自身以外,是它们的梳一体永久的自身生产。空周就是这种绝对的自身以外的有,它同样是绝对不同断的,一个他有,又一个他有,而又与自身同一。时周是绝对到了自身以外,是一、时同点、或现在之产生,那直接是这种现在的消逝,而又永远重复这种过去的消逝;所以这种非有的自己产生又同样是与它自身的单纯相等和同一。——关于作为量的物质,留传下来的莱布尼兹第一篇论文中的七条命题,就有一条,即第二条,是谈论这个问题的(莱布尼蕬集第一部分左页),这条命题说:Nonomninoimprobabile est,materiam et quantitatem esse realiter idem[物质的和量的东西都是同样的实在,这完全浚有什么不可能之处]。——事实上,这些概念除了说量是钝粹的思维规定,而物质则是在外在存在中的饨思锥规定而外,也并没有更不同的地方。——纯量的规定,对自我也是合适的,因为自我是一个相对要变成他物的东西,是无限远离或全面排斥走向自为之有的否定的自由,而又仍然不失为绝对的单纯连续性,——即普遍的或在自身那里的连续,这种痤佰不会由于无限多样的界限,即由于威觉、直观的内容等等而中断。关于多的概念,是指多个中的每一个都与那个是他物的东西① 见贺麟译本,商务印书馆版,第17 页。黑格尔所引系拉丁文。——译者同一,即多个的一,——因为这里不谈更进一步规定的多,如椽色、扛色等,而是在考察自在和自为的多,——有些人顽强反对将乡当作单纯的单位来把握,并且在以上的概念之外还要求这个单位的表象,他们在那些持续性的东西中,是可以找到足够的单位之类的表象的;在简单的直观中,那些持续性的东西就把演释出来的量的概念作为当前堤有的东西提供出来了。注释二量是分立与连续两者的单纯统一,关于空间、时间、物质等无限可分性的争辩或二律背反都可以归到量的这种性质里去。这种二律背反完全在于分立和连续都同样必须坚持。片面坚持分立,就是以无限的或绝对的已分之物,从而是以一个不可分之物为根本;反之,片面坚持连续,则是以无限可分性为根本。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提出了著名的四种(宇宙论的)二律背反,其中第二种所涉及的对立,就是由量的环节构成的。康德的这些二律背反,仍然是批判哲学的重要部分;首先是它们使以前的形而上学垮了台,并且可以看作是到近代哲学的主要过渡,因为它们特别帮助了一种确信的产生,那就是从内容方面素,有限性的范畴是空洞无谓的,——这是一种比主观观念论形式的方法更正确的方法,就这种方法看来,那些二津背反的缺憾,应该只在于它们是主观的这一点,而不在于它们本身所是的东西。它们的功绩虽然很大,但是这种表达却很不完善,一方面自设障碍,纠缠不清,另一方面就结果看来也是很偏的,它们的结果假定认识除了有限的范畴而外,就没有别的思维形式。——在这两方面,这些二律背反都值得较严密的批评,既耍详细搞清楚它们的立场和方法,也要把周圈所在的主要之点,从强加于它的无用的形式之下解脱出来。首先,①我注意到康德想用他从范畴图式所取来的分类原则,使他的四种宇宙论的二律背反有一个完备的外貌。但是只要对理性的二律背反的性质,或者更正确地税,辩证的性质,深入观察一下,就会看出每一个概念一般都是对立环节的统一,所以这些环节都可以有主张二律背反的形式。——变、实有等等以及每一个其他的概念,都能够这样来提供其特殊的二律背反,所以,有多少概念发生,就可以提出多少二律背反。——占代怀疑论会不厌其烦地对它在科学中所遇到的一切概念,都指出过这种矛盾或二律背反。其次,康德对这些二律背反不是从概念本身去把握,而是从宇宙论规定的已经具体的形式去把握。为了使二律背反纯粹,并用它们的单纯概念加以讨论,所采用的思维规定,就必须不是从应用方面去看,也不混杂着世界、空间、时间、物质等表象,必须除去这些具体质料,纯粹就其自身去考察,而这些具体质料对此是无能为力的,因为唯有这些思维规定才构成二律背反的本质和根据。康德对二律背反,给了这样的概念,即它“不是诡辩的把戏,而是理性一定会必然碰到(用康德的字眼)的矛盾”。这是一种很重耍的看法。——“理性一旦看透了二律背反天然假象的根柢,固然不再会受到这种假象的欺① 参看第119 页。骗,但是总还会受到迷惑。”①——用知觉世界的所谓先验观念性所作的批判的解决,除了把所谓争辩造成某种主观的东西而外,不会有别的桔果,争辩在这种主观的东西中当然仍旧总是同样的假象,也就是说和以前一样浚有解决。二律背反的真正解决,只能在于两种规定在各自的片面性都不能有效,而只是在它们被扬弃了,在它们的概念的统一中才有真理,因为它们是对立的,并且对一个而且是同一个的概念,都是必要的。仔细考察一下,康德的二律背反所包含的,不过是这样极简单的直言主张而已,即:一个规定的两个对立环节中的每一个都把自己从其他环节孤立起来。但是在那里还把简单直言的、或本来是实言的主张,掩盖在一套牵强附会的歪道理之中,从而带来证明的假象,掩蔽了主张中单钝实言的东西,使其变得不可认识,而这一点在细一观察那些证明时便可了然的。这里所说的二律背反,涉及所谓物质的无限可分性,它所依靠的是量的概念本身中所包含的连续和分立这两个环节的对立。它的正题,据康德的表述,是这样的:“世界上每一复合的实体都由单纯的部分构成;一切地方所存在的,无非是单纯的东西,或是由单纯的东西复合而成的。”①这里复合的东西与单纯的东西对立,或说与原子对立;这和持续的或连续的东西相比,是很落后的规定。——这里作为这些抽象的基质的,即作为世界中实体的基质的,不过是感性可知的事物,对于二律背反并无影响:这种基质既可以被认为是空间,也可以被认为是时同,既然正题所说的只是复合而非连续,那么,它本来就是一个分析的、或同语反复的命题。因为复合物并不是自在而自为的一,而只是一个外面连结起来的东西,并且是由他物构成的;这就是复合物的直接规定。但是复合物的他物也是单纯的。因此说复合物由单纯的东西构成,是同语反复。——假如追问某物由什么构成,那么,这就是要求举出一个他物来,其联结便构成那个某物。假如说墨水仍旧由墨水构成,那么,追问由他物构成的问题,就缺少意义了,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只是重复问题本身。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里所我的东西,是否应该由某物构成。但是复合物又绝对是这样的东西,即应该是联结起来的,由他物构成的。——假如说单纯物作为复合物的他物,只应该被当作是一个相对的单纯物,它本身也又是复合的,那么,问题在这以前和以后都仍然全一样,浮在想像中的,好像只是这个、那个复合物,而这个、那个某物就自身说本是复合的,却又被指为前者的单纯物。但是这里所说的,却是复合物本身。至于康德对这一正题的证明,和康德其余的二律背反命题的证明一样,也采取了反证法的弯路,这种弯路表现得是很多余的。“假定,(他开头说,)愎合的实体不由单纯的部分构成,那么,假如在思想中取消了一切愎合,便浚有袒合的部分,而且因为(根据方才所作的假定)没有单纯部分,也就没有单纯部分存留下来,亦即什么也渲有存留下来,结论是没有实体。”①① 以上引号中的文字,是黑格尔对原文作了概括增损,并非逐字征引。参看康德:《纯粹理性批判》,蓝公武译本,第328 更;厄尔德曼(Erdmann)德文本第六版,第357—358 页。——译者① 参看康德:《纯粹理性批判》,蓝公武译本,第334 页;厄尔德曼德文本,第366 页。——译者① 参看康德:《纯粹理性批判》,蓝公武译本,第334—335 页,厄尔德曼德文本,第336 页。括弧内的文字是黑格尔添注的话,但是“因为没有单纯部分”这句话,康德本来加了括弧,而黑格尔却把它去掉了。重点(改排黑体字,下同)是黑格尔加的。——译者这个结论是完全对的:假如只有复合物,而又设想去掉一切复合物,那么就什么都没有留下了;——人们可以承认这个说法,但是这种同语反复的累赘尽可省掉,证明可以立刻用下列的话开始,即:“或是在思想中不可能取消一切愎合,或是在取消复合之后一定还有某种无复合而长存的东西,即单纯的东西存留下来。”“但是在第一种情况下,复合物便会又不是由实体构成(因为在后者那里,复合只是实体①的一种偶然的关系,后者没有这种关系也必须作为本身牢固的东西而长存)。——因为这种情况现在又与假定相矛盾,所以只剩下第二种情况:即世界中实体复合物是由单碗部分构成。”②那个被放进括弧去的附带的理由,是最主要之点,以前所说的一切,与它相比,都是完全多余的。这个两难论是这样的:或者复合物是长存的,或者不是,而是单纯物是长存的。假如是前者,即复合物是长存的,那么长存物就不是实体,因为复合对于实体说来,只是偶然的关系:但实体又是长存物,所以长存的东西是单纯物。显然,不用这种反证法的弯路,那种作为证明的理由,也可以和“复合的实体由单纯部分构成”这一正题直接联系起来,因为复合只是实体的一种偶然的关系,所以这种关系对实体是外在的,与实体本身毫不相干。——假如说复合的偶然性是对的,那么,本质当然就是单纯的了。但是这里唯一有关之点,即偶然性,却并没有得到证明,恰恰被顺便纳人括弧,好像那是不言而喻的,无关宏旨的。说复合是偶然和外在的规定,这当然是不言而喻的;但是假如这仅仅是关于一个偶然在一起的东西而不是关于连续性,那就不值得费气力对它提出二律背反,或者不如说不可能提出:如已经说过的,主张部分的单纯性,郡只是同语反复。于是我们看到这种主张应当是反证法这条弯路的结果,而在弯路中就已经出现。因此这个证明可以简捷叙述如下:假定实体不是由单钝部分构成,只是复合的。但是现在可以在思想中取消一切复合(因为复合只是一种偶然的关系);于是假如实体不是由单纯部分构成,在取消愎合之后,那就没有实体留下了。但是我们又必须有实体,因为我们假定了它;对我们说来,不应当一切都消失了,而是总要剩下某物;因为我们假定了一种我们称为实体的牢固的东西:所以这个某物必须是单纯的。为了完全,还须考察下列的结论:“由此直接得出结论,即:肚界上的事物全都是单纯的东西,复合只是它们的外在状态,理性必须把基本实体投想为单纯的东西。”①这里我们看到复合的外在性即偶然性被引为结论,而这又是在失将它以① 除证明本身的累赘而外,这里还添上语言的累赘,——如:因为在后者(即实 体)那里,复合只是实体的一种偶然的关系。——黑格尔原注② 参看康德:《纯粹理性批判》,蓝译本第334—335 页;德文本弟366—368 页。 括弧是康德原有的。重点是黑格尔加的。——译者① 参看康德:《纯粹理性批判》,蓝译本第335 页;德文本弟368 页,中有省略,重点是黑格尔加的。——译者括弧引人证明并在那证明中使用之后。康德尽力声辩,说他不是在二律背反的争辩命题中玩把戏,以便搞出(如人们常说的)讼师的证明。上述的证明该受责备的,倒不是玩把戏,而是无谓地辛苦兜圈子,那只是用来搞出一个证明的外貌,而不使人看穿②那个应该作为结论出现的东西,却在括弧中成了证明的枢纽,当前出现的,根本不是证明,而只是一种假定。反题说:“世界上并没有由单纯部分构成的复合物,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不存在单纯的东西。”①证明同样是反证法的曲折,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和前一个证明一样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