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隐微的事例罢了——译者②弗勒指出,这些例子多不确当:白金就比金子还重;醇津就比酒津还轻;金刚钻就比铁还硬;有些爆裂性的粉末在膨胀力方面就比火药更强;鲸鱼固然比现存的其他动物都大,但与近代地质学家和解剖学家所复制出来的地质学上的怪兽相比,就当退居次位了——译者③醇津的津确制法虽在一五四四年已由ValeriusCordus做出,但据说直到第十八世纪重经发明后始为人所注意。所以培根之对它缺乏认识是并无足怪的。④拉丁本原文为vermiculicutis,培根在二卷四三条曾再次提及。克钦指出,这并不是什么动物体;皮下线原有小管排汗,发生障碍,遂成此物。弗勒注称,已故Rolleston教授告诉过他,有一位名叫Simon的德国医生曾发现一种极小的,显微镜下的动物,名为Demodexfolliculorum,生存于它在皮肤油管内部收集起来的油质中。但是,这当然是培根所未及知的——译者三五(一三)联盟的或联合的事例——有些性质在公认的区划下是被标定为各自独异的,而其实却可以搀合或联合在一起。显示这种情况的事例就叫作联盟的或联合的事例。这种事例表明,原来归属于某一独异性质并认作为它所特有的作用和效果却也会为其他一些所谓独异性质所具有;这就证明原先所假定的独异性并不是实在的或本质的,而只是一个公共性质的一种变象。因此这种事例是具有极其卓越的功用的,它能把理解力从种属区别性升进和提高到类别,它能把具体质体中以伪装来到我们面前的事物的幻影和假象加以驱除。举例来说,仍以爇作为有待研究的性质。人们告诉我们说(并且象是众所公认颇具权威的一种区划的样子),爇有三种,即天体的爇、动物的爇和火的爇;①它们(特别是其中之一与其他两种相比)在本质上和种属上——这也就是说,在种属的性质上——乃是各自分明、各自独异的;因为天体的爇和动物的爇是能生养、能保育的,而火的爇则是消耗性的毁坏性的。②于是我们就必须指出它们之间的一个公共情节来看看联盟的事例了。试把一枝葡萄藤牵入一间经常生着火的暖室内,上面的葡萄就会比在室外时早熟整整一个月。这就表明,水果的成熟,即使果子还挂在树上,也是可以由火来做到的,虽然这种成熟作用看来应该是太阳的本分工作。③由这点端倪出发,理解力于排拒了本质独异性这个概念之后,就容易起而探究:太阳的爇和火的爇之间究竟有什么实在的区别之点使得二者的作用如此不同,而却又共同参加一个公共的性质。①弗勒指出,把爇分为这样三种,这是甚至现在还存在着的流俗想法——译者②弗勒注明,参看亚里斯多德所著“DeGenerationeAnimalium”第二卷第三章——译者③就暖室和花房来使用正规的人工保温法,这在培根时代还无所知。在一六○七年出版的MaisonChampêtre(一部关于园艺和农业的百科全书)当中,未见提及;Parta虽曾著文论述助长花果的各种方式,亦从未谈到这点。可是培根在“SylvaSylvarum”一书(第四一二项)中却说到将爇带植物置于室内加以保护,在“EssayonGardens”一文中又说到用火炉来烘养雁来红。现代所谓暖室的概念,约在革命时期始由荷兰传入英国。约在第一七世纪中叶在Heidelberg地方建成的橘园,据说是记载中最早的一座花房。据记载,AlbertusMagnus于某年冬季在Cologne地方-宴皇帝地点在其修道院中的花园。积雪覆盖着一切,众宾有不乐之意。迨筵席初开,积雪尽除;树木摆出来了,先是叶,后是花,继之以果实;气候也顿成夏季。筵开时,盛夏骤接严冬,宴甫毕,夏去又入冬季,一切仍复如前。这当是一种幻想的解释;不知曾否有人想到这是说明那位主人实设宴于花房之中,而先引众宾行经园内罢了。此故事见Grimm所著“DeuscheSagen”一书。区别之点可以找到四个。第一,太阳的爇与火的爇相比,在程度上是远较温和和柔和;第二,在质上是远较潮润(至少照它通过空气而达到我们身上的样子是如此);第三(这是主要的一点),它是极端不平匀的,时或临近而增强,时或引退而减弱;而这正是对于物体的生成的主要帮助。亚里斯多德说得对:我们地球表面上的一切生灭过程,其主要原因乃在太阳行经黄道的途径是倾斜的;①因为那样,一部分由于昼夜的交替,一部分由于冬夏的相续,就使得太阳的爇成为异常地不平匀。但这位伟大人物却随即又把自己的这点正确发现毁掉和败坏掉了。他在对自然规定法则时(这是他照例的做法)竟极其专断地把太阳之临近指为生的原因,把太阳之引退指为灭的原因;而其实是二者在一起(太阳的临近和引退),不是各有专司地而是不分彼此地构成了或生或灭的原因;因为爇的不平匀是利于生灭二者的,而平匀则仅利于保存。太阳的爇与火的爇之间还有第四点种属的区别,这又具有很大的重要性,那就是说,太阳的动作是以轻徐的活动通过长的时间片段来进行的,而火的动作则为人的急躁性所驱,要在一个较短的期间完成它的工作。假如有人根据上述四点来辛勤地从事于把火的爇加以调节:首先采取许多并不困难的办法把它降低到较为温和较为中和的程度;再稍稍洒上和搀入一些潮湿;而最主要的是又使它仿效到太阳的爇那样不平匀;最后还把它纳入一个徐缓的程序,纵然不象太阳的动作那样徐缓,也要比人们一般用火的办法较缓一些,——假如有人做到了这样,那么他很快就会抛弃爇有不同种类的概念,而要力图以火的爇去摹仿太阳的工作,即使不能与后者并驾齐驱或甚至在某些情节上尤胜于它。在这里,我们还有一个相似的联盟的事例:一只冻僵到半死的蝴蝶,经放在火边稍受温暖之后就会苏生过来。这就使我们很容易地看到,火有能力给动物以生命,亦不亚于它能使植物成熟。弗拉卡斯多吕亚斯(G.Fracastorius)②的一项著名发明亦是这样,那就是用一个烘爇的浅锅覆在不治的中风患者的头上,把那些因脑中溢出汁液和各种障碍而压下去和熄下去的动物元津显著地膨胀起来,并刺激得运动起来,③就象火之作用于空气或水那样,结果就使患者苏醒并获得生命。还有,卵有时亦可用火的爇来孵化。这又是火的爇对于动物的爇的津确摹仿。此外,诸如此类的事例还有很多。由此可见,火的爇在许多事物上可以变得与天体的爇和动物的爇颇相近似,这是无人再能怀疑的了。④再举一例,以运动与静止作为所要研究的性质。在这里,有一种仿佛是众所公认的并且仿佛是从哲学深处得出的区划,就是说,凡属自然物体不是依圆形来运动,就是依直线来向前运动,再不然就是静止不动。这也就是说,不是运动而无端极,就是进向一个端极,再不然就是静止在一个端极。①弗勒注明,参看亚里斯多德所著“Meteorologica”第一卷第一四章,“DeGenerationeetCorruptione”第二卷第十章——译者②克钦注明,这是一位著名的哲学家、天文学家、医生、诗人,一四八三年生于Verona,卒于一五五三年;著有《交感与反感》、《传染与传染病》等论文——译者③弗拉卡斯多吕亚斯传记中载称,当他忽患中风症已不能说话时,他大概还记得自己在Verona曾经怎样治好一位尼姑之事,故急作手势向人,要把爇罐覆在头上。(弗勒注明,这种爇罐的作用在于使罐中的空气变得稀薄,因而把皮肤面上的空气压力减除一部分,而皮肤即随之肿起。作这种疗法时,一般还要用刺皮放血的工具在肿起的皮肤上划破一个口子,然后再次用上爇罐,目的是要吮出血来。关于培根所说对于动物元津的作用云云,参看下条中所举第六种例子——译者)④培根之否认这三种爇各有其本质独异性,显系出自Telesius之说,见所著“DeRerumNatura”,第六卷第二○节。Telesius已先说过,用人工施爇法可以孵卵,也可使看上去似已僵死的昆虫恢复生命。而那种不息的旋转运动似乎独归天体所固有;静止不动这种状态似乎属于地球;而其他物体(人们把它们称为轻与重,实把它们置于它们所自然归属的区界之外)则趋向于和自己相类的块体或集团;轻的物体上趋于天边,重的物体下趋于地面。这不失为美妙的说法。①①弗勒指出,这是逍遥派对于所谓旋转运动的通常说法,字句都几乎象出诸亚里斯多德本人之口;参看他所著“DeCoelo”第一卷第二章,“Physica”第八卷第九章。从本节最末一句话看来,培根是否接受此说,还不很清楚。在二卷四八条论述第十七种运动时,他似乎是接受了此说;但在“DescriptioGlobiIntellectualis”一文中,他又对天体转圈运动和永恒运动两个教条提出质疑(关于前一点,并参看《新工具》一卷四五条)。这篇论文系撰于一六一二年前后若与《新工具》中的两段话合看,除非我们假定他在这里仅是叙述一般公认的意见而未想到须加批判,便不得不承认他在处理这一问题上有些自相矛盾。运动的真实性质和法则,系至培根以后的时期始告确立,以伽利略的一些发现为起点,以牛顿的一些发现为终结。克钦则评论说,很可叹,在开勃勒的三条法则已为众所周知之后,培根竟还写出这些话来,假如他尚相信这些法则的话——译者但在这里我们却有一个联盟的事例,那就是一些较低的彗星,它们虽远在天的下边,却亦作旋转的运动。①亚里斯多德所虚构的彗星系系于或从于某个特定星斗的说法②是早已被攻破了,这不仅因为他对此所提出的理由不是可然的,亦因为我们已有显明的经验知道彗星在天空各部分中的歧出的和不规则的运动了。①弗勒指出,彗星也是和行星一样的天体,这里把它举为联盟的事例,是没有意义的。但克钦则从与培根所想不同的另一意义上说明彗星是一个好例。他说,彗星的轨道看来是不规则的,但实际上也和任何其他轨道一样严格服从着引力法则。但这点当然是培根那时所不知的——译者②弗勒注明,参看亚里斯多德所著“Meteorologica”第一卷第七章;但他并不是就着一切彗星来想出这个学说的——译者在这个题目上还有一个联盟的事例,就是空气的运动。空气在旋转圈子较大的回归线之内,其自身似乎也是由东到西来旋转的。①还有海上的来潮与退潮也可算是这里的一个事例。②从这当中我们看到水本身也被带入一个由东到西的旋转运动(不论这运动是怎样缓慢和易散),不过是不得不在一日两度被迫退回的条件下来进行罢了。许多事物既是这样,那就显然可见旋转运动并非仅限于天体,而是为空气和水所共有的。甚至所谓轻的质体本性向上之说也未必尽然。③关于这一点,可以拿水的气泡作为一个联盟的事例。水下边如果有空气,这空气就急遽地向水面上升,但这却是由于水的向下撞击运动(德谟克利泰这样称它)④打得它这样,而非出于空气自身的任何努力或奋斗。当空气升到水面之后,仅仅由于遭到水不立即允许自己受到分裂这点轻微的阻力,就不再进一步向上升进。⑤由此可见,空气的上升欲求实在是极其微弱的。①弗勒注明,贸易风若无地方性的原因来干扰,大致说来总是由东刮到西的;培根在这里即指此而言——译者②弗勒注明,半日潮系为太阳和月亮联合的或有时相反的吸力所引起,这些力量既吸起最近于它们的水流,同样也吸起最远于它们的水流。这是真确的学说。首先用计算方法为这学说奠定基础的是牛顿,虽然以前也常有人以多少有些模糊的说法提到太阳和月亮或者太阳或月亮对于潮水的影响。看来,培根对于这一真确学说并不怀疑。培根自己的理论似乎是说,水在太阳影响下是自然由东行到西的,不过却为美洲海岸上的冲击所驱回(参看他所著“TractatedeFluxuetRefluxuMaris”一文)。海湾水流在贸易风影响之下,在其早一部分的行程中是向西流的,是由非洲海岸流向美洲海岸的;培根或许有见于此,遂得到这个想法。参看下条中所举第一例——译者③克钦指出,自牛顿发现引力后,这个揣想亦变得完全无用了——译者④弗勒注明,培根在本书二卷四八条第三种运动项下还曾提到这撞击运动;在“SylvaSylvarum”一书(实验第二四项)中也有一段话说:“至于说到空气在水下面急遽上升,那是由于水的向下撞击运动把空气驱赶上来,并不是由于空气轻浮而向上运动。这在德谟克利泰就叫作撞击运动。”无须说明,培根的这个解释是虚妄的。较轻的分子为向底沉下的较重分子所排挤,当然必定要升到面上来——译者⑤弗勒注明,这个事实是由于水中分子具有黏着力,但一到空气外逸的努力胜过这个力量时,气泡即告破裂——译者再以重量作为所要研究的性质来举一例。这里亦有一种颇为众所公认的区划,就是说,凡厚密和坚实的物体是向着地的中心运动,凡稀薄和轻浮的物体是向着天的周边运动,仿佛它们是各向其所当去的地方。说到这个所谓地方的概念,这虽然盛行于学院之中,但要假定地方会有什么力量却实在是愚蠢而幼稚的。哲学家们常说,假如地球穿通了,重的物体在达到中心时就会停住,这只可算是开玩笑。①世界上如果竟有一种虚无或数学上的点会起作用于物体,或者物体会对它有什么欲求,那就真是一种古怪的、有效力的虚无了。物体是只有从物体而不会从别的什么东西受到作用的。物体的这种上升和下降的欲求,不是出于被推动的物体的结构,就是出于它对某些其他物体的交感或感应。②现在如果找到一个物体虽属厚密坚实却并不向地运动,③那么这种区划就可宣告破产。如果我们能够接受吉尔伯忒的意见说地球吸引重物体的磁力并不越出其性德所及的轨盘之外(那永远是在一定而不会更远的距离之内起作用的),④如果这个意见能为那怕是一个事例所证实,那么我就将终于在重量这个题目上得到一个联盟的事例。但是直到现在在这个题目上竟还没有遇到一个确定的和明显的事例。唯一最相近的事例只能提到水柱,即人们在大西洋中向两个印度航行时所常见的那种水柱。那些水柱陡然地倾下极大量的水,竟象是预经储聚,一直悬挂在那里;后来也象是为某种强暴原因所抛落下,而不象是因引力的自然运动而下泻。⑤这就使人可以揣想,会有一个厚密而紧的块体象地球自身那样悬挂在距离地球很远的地方,而且是非经力推不会落下。不过在这点上我并不能确实地有所肯定。同时,正是从这一点以及其他许多情节上可以看出我们在自然史方面是何等之贫乏,以致我在举例时竟常被迫举出一些纯粹的假想来代替确定的事例。①弗勒注明,在人们对于加速度力量的法则还无所知时,从逍遥派的重物体向下的教条出发来推论,结果必然是这样。真确的说明是:假定把一条管子穿贯地球中心,掷入一个物体,这物体便会在入口与对口之间也即在地球这面与地球那面两点之间摆动起来;假如其中没有抵抗性媒介物,摆动就永远不停。参看Price所著《无限小的微积分》第三卷第二三三节。这条定理在那里是在一个同质的球体中得到证明的;地球虽不是同质的,但中心这边的异质性与中心那边的相应的异质性差不多两相平衡,所以结论也是差不多真确的。不过,若把抵抗性媒介物的影响计算进去,那么,物体会在极多次的摆动之后最后在中心停止下来——译者②弗勒注明,培根自己的理论显然是说,规定轻物体上升重物体下降的运动的,不是所谓地方,而是物体对物体的交感或感应。在“ThemaCoeli”一文中,开头就有一段很打眼的话,与此点正合,可参看。又,所谓“上升和下降的欲求”,这字句本身即寒有积极的轻这一概念——译者③弗勒指出,很奇怪,培根在这里竟未看出月亮恰是这样一个有当的事例,竟未揣想到月亮绕地运行与物体下坠现象之间的真正联系(即培根所谓联盟或联合)——译者④在吉尔伯忒的哲学中,地球的磁性作用与引力是不分的(参看所著“DeMundoNostroSublunari”第二卷第三章)。又,地球或者一块磁石的作用必限于一个固定的轨盘之说,见于多处(参看所著“DeMagnete”第二卷第七章和本书前面所附定义表)。吉尔伯忒分别出性德的盘轨与交媾的轨盘,前者即为任何磁性作用所伸及的全部空间。他断言磁的性德的盘轨直伸展至月亮,并称月亮的不平匀之处即系受此影响(参看“DeMundo”第二卷第一九章)。⑤弗勒注明,关于旋风、水柱和尘阵等现象,参看赫薛尔所著“Meteorology”第二四一至二四七页。赫薛尔写道:“海上的这种旋风遂引起水柱,那是很奇异的有时也很危险的现象。高高的柱子,看去象是云柱,由海面直达云际,宏壮而威严地移动过来,往往一下子有好几个,有时是笔挺和垂直的,有时是倾斜和弯曲的,但靠近看时,总是在急遽旋转着。底下,海在猛烈地激动着,以跳跃或沸腾的运动堆涌起来。的确,至少在某些情节,海水象是实际上被大量地提吸起来,从很高处向周围抛洒,如同固体的东西在陆地上那样。因此遂有人设想这是借怞吸作用把水从海里提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弗勒接着说,无须指出,培根对这些现象的叙述和解释都是很粗疏的——译者再举一例。假定所要研究的性质为理性的推论。说到人类理性与禽兽智慧之间的区分,看来象是完全准确的了。可是也有一些动物活动的事例显示着它们竟亦有某种三段论式的推论能力。老的故事当中曾讲到一个乌鸦,它在大旱中渴到半死的时候看到树根洞袕里有水,可是洞口太窄,身体不得进去,于是它就把许多小石子投入,水升高起来,它就把水喝到嘴了。这个故事后来还变成了谚语。再以可见性作为有待研究的性质来举一例。人们都说,光在可见性上是基本的,并供给人们以看视的力量;色在可见性上则是次等的,没有光就不能看见它,因而它似乎不过只是光的变种或变象。①这个区划看来象是十分准确稳当的了。可是这里也有着从两方面来看的联盟的事例。一方面是大量的雪,②这看来是以色为主,由色生光;另一方面是硫磺的焰,③这又是光而趋近于色的。①这段话的学说似取自Telesius,见所著“DeRerumNatura”第七卷第三一章。弗勒则说,两人所用字句并不见十分相应;但也很可能是培根读到那书第七卷各章,有所启发,因而得出他自己的光学理论。②弗勒指出,这实在不成为一个联盟的事例。雪只是能把投在它上面的光全部反射出来,因而比其他只能吸收一部分的光的白色物体更为易见;但雪在任何意义上都不是光的一项独立的来源,象太阳或火焰那样——译者③弗勒指出,一切火焰,不仅硫磺的火焰,看来都是有色的。至于其色如何,一则要看燃烧中各种质体的性质和比例怎样,再则也要看我们看到火焰时系通过什么媒介物。这样说来,火焰既是光的一项来源,本身也是一种有色的东西,所以把它当作一个联盟的事例是确当的——译者第二十三节新工具第11节三六(一四)路标的事例——这是借用路标置于歧路指示方向的意思。①这也叫作判定性的和裁决性的事例;在某些情节上又叫作神谕性的和诏令性的事例。现在让我把它说明一下。在进行查究某一性质时,由于往往并且通常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其他性质同时并现,就使得理解力难于辨别轻重,不能确定应把其中哪一个性质指为所研究的性质的原因;这时路标事例就能表明这些性质当中之一与所研究的性质的联系是稳固的和不可分的,而其他性质与所研究的性质的联系则是变异的和可分的;这样就把问题判断下来,认定前一性质为原因,而把后者摒弃和排去。这种事例给人们以很大的光亮,也具有高度的权威,解释自然的行程有时竟就它结束并告完成。这种路标事例有时也可在那些已经讲到的事例之中偶然遇着;②但大部分说来它是新的,是要特别地和有计划地加以寻求和应用的,而且也是只有以认真的、主动的辛勤才能发现出来的。①这是培根所举二七种优先事例当中最著名的一种,对查究自然是最有价值的。“路标事例”在英语中已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名词,比归纳逻辑中任何其他名词使用都广。“要把一些无关的原因销去,要在几个相竞的假设中有所抉择,这种事例是最简易的亦是最妥靠的手段”(见赫薛尔所著《自然哲学论》第一九六节)。“在进行查究中,往往遇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原因,以当前所知,对于一些现象同样都能说明,这时理解力便处于均势之下,无所适从;这时若能找出一个事实,只能由这些原因之一而不能由其他来作解释,那么,不能确定的就确定了,真正的原因就判明了”(见Playfair所著“PreliminaryDissertation”第三章)。在化学过程中例如当我们做一个试验来确定某一质体的性质或者来侦察某种毒性之出现时,便是最常见的例子。若以逻辑上的分类说,一切路标事例都可说是差异法之应用。其他一切情况既然尽同,那么,某一情况或某一组情况之出现与否或存在与否,便使我们能够判定待决的问题了。Playfair曾举出金属一经煅烧所谓“燃素”或“绝对轻”便从中逃逸之说作为例解。人们看到,金属一经煅烧便比未经施爇以前较重。要解释这一事实,会有两种理论:一种就是燃素说,说是“绝对轻”从中逃逸出去;另一说则谓有某种新的化合物被介引进来。Lavoisier终于破除了燃素说,其方法就是用了一个路标事例。取定量的锡,严密封贮于一个玻璃制的弯颈蒸馏器中,一并称量一遍。然后加火煅烧,再称量一下,知道重量并无改变。冷却以后,把蒸馏器打开,空气涌入,表明造成了部分的真空。这时进行第三次称量,即见多得了十英厘的重量,就是有十英厘的空气涌了进去。然后把烧过的锡取出,称量出正比经火以前多重十英厘。由此可见,这十英厘的重量乃是从空气吸收来的。由此实验,遂发现氧气及其能与经火金属相化合的性质。他如Torricelli之发现空气压力,亦是一个好例,参看赫薛尔所著《自然哲学论》第二四六节。以上系综合节译克钦和弗勒两人的注释——译者②弗勒注明,例如在独出的事例和显耀的事例中就曾遇着——译者举例来说。假定所要研究的性质为海水的来潮与退潮。它们各是一日两次,每次需时六小时,随月亮的运动而相应地有着些微的不同。以下且看这里所遇到的歧路。造成这个运动的原因必定不外两个:或者是由于水的前进和后退,象一盆水摇荡起来时漫到一边就离开另一边那样;①或者是把水兜底提起然后重又落下,象沸水的起落那样。②问题就在:究竟应把二者之中的哪一个定为来潮退潮的原因呢?首先,若假定原因在前者,那么势必是海的一边有来潮时其另一边就要同时有退潮。于是就要就着这一点来探究。据亚考斯达(Acosta)及他人在仔细调查后指出,在佛罗里达(Florida)海岸及其对面的西班牙和非洲海岸是同时发生来潮,也是同时发生退潮,而并不是当前者有来潮时后者就恰有退潮。③但如果我们更深入地来看一看,这个情节却又并非有利于升起运动的设想而足以攻倒前进运动的设想。因为水原是可以既在前进又于同一口子的对面两岸同时升起的,象诸水从另外什么地方汇流而涌进时就是这样。河流的情况就是如此:它在两岸同时起落,而显然又是一个前进运动,即水由海进入河口的运动。与此相同,上举之例亦可能是由于有从东印度洋汇合而来的极大量的水流涌入大西洋的口子,从而就在两边同时发生来潮。因此我们又必须探究是否还有尾闾能够容许大西洋的水在那同一时间退来而在其中发生退潮,在这里我们恰有南海,与大西洋至少是同样宽广,实在是还更宽更大,足够供这目的之用。①弗勒注明,这是伽利略所主持的见解。他把来潮退潮之交替归诸地球的年转运动与日转运动之组合。见所著“DialogideiMassimiSistemi”第四章,ThomasSalusbury英文译本第三八九至三九○页。在稍前数页(英译本第三八三页),他并暗提到月亮影响潮水之说而加以嘲笑——译者②弗勒注明,从后文看来,培根若采取此后说,显系用磁力吸水来作解释。但如爱因斯坦所述,“也有一种学说,即Telesius和Patricius所说,把海洋比作大锅中的水,在太阳、月亮、星星等自然爇力影响下,会升起并趋于沸腾,然后不多时又沉息下去。”见爱理斯和斯百丁英译《培根全集》,第三卷第四一页。③Acosta曾谈到南美两对面有潮水同时并发,表现在麦哲仑海峡中有两股潮浪相遇;但未见有此处所述的这句话。然后我们终于来到关于这一情节的一个路标的事例。它是这样的。如果我们确知当大西洋上佛罗里达那边和西班牙这边两岸发生来潮时在南海上秘鲁①那边和中国背面这边两岸也发生来潮,那么,在这一判定性事例的权威之下我们就必须拒绝上述那一假定,我们就必须说,所探究的海上来潮与退潮绝不是由前进运动发生的,因为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海留着余地来容纳退水也即容许在那里同时发生退潮。要确定这一点是再方便不过的,只须向巴拿马和黎马(这是大西洋和太平洋两洋为一个小小土腰所分界的地方)的居民问一问,海上来潮和退潮是在土腰的两边同时发生还是当一边发生退潮时另一边恰发生来潮。这一个判定或这一个否认看来是确定的了,但还要指出,这却是假定地球不动来说的。②如果地球是旋转着,那么或者亦可能由于地球和海水旋转得不平衡(就速度说)之故而使海水挤作一堆向上涌起,那就是来潮,然后(当它堆无可堆的时候)又放松而落下来,那就是退潮。③但是这一点还须另作探究。不过即使在这个假设之下,我们的脚步照样站得很稳,那就是说,当某些部分有来潮发生时另一些部分总必须同时有退潮发生。①克钦指出,培根所谓秘鲁,似包括南美洲东岸上的主要部分。参看二卷二七条。南海亦非仅指现在所谓南冰洋,而是指南冰洋连同太平洋——译者②关于是地球旋转还是天体旋转的问题,培根在本条下一节所举另一例子中有详细的讨论——译者③弗勒指出,参看伽利略关于地转与潮水的学说,见前注。克钦注明,地球旋转在海洋中引起巨流,如两极水流和海湾水流,也在空气中引起贸易风;但不引起潮水——译者其次,我们在经过仔细考究而否认了上述两种原因之前一运动即前进运动以后,就要再把后一运动也即升降运动作为有待研究的性质来看所谓路标事例。关于这一性质,摆在面前的有三条歧路。没有外水加入而有来退升降的运动,这当然只能是由于下述三条途径之一:或者是从地球里部冒出水来加入其中,而又退入地球里部;或者是水的总量并无增添,而只是原水(没有量的增加)伸展了或变稀了来占据较大的面积和厚度,而又把自己收缩回来;①再不然就是既无量的增加亦无体的增大,而是原水(量和密度都照旧)被某种从上而来的磁力所吸引,②借感应作用而升起,随后又降落回来。我们现在可把前两种原因撇开不谈,专来探究最后一个,就是要探究是否会有这种因感应作用或磁力吸引而起的上升现象。且看,首先有一点是很明显的,水既处在海这个槽心之中,当然就不能一下子全部升起,因为底下并没有什么东西来填补它的空当。这就是说,即使水有这种升起的欲求,它也要被事物的黏合性或(如一般所说的)憎恶虚空的性质所阻碍,所遏抑。③于是只剩有一种情况,就是水必须只有一部分升起,并因此而在他部分有所减退。再从另一方面看,磁力既是不能够作用到整体,所以它必然是以最大的强度起作用于中心,这样就把海水从中心吸升起来,其余部分则必然随之而从周边降减下去。①弗勒注明,这大概是Telesius和Patricius的意见,见前注。Campanella亦持此说——译者②弗勒注明,从二卷四五条论到吸力的几句话看来,很明显,培根在高潮与低潮的现象上是采取了磁力吸引说的。此意或系取自吉尔伯忒,见所著“DeMagnete”第二卷第一六章末尾——译者③弗勒指明,我们已看到培根是否认有虚空之可能的,见二卷八条开头处;并参看二卷四八条中论第二种运动及同条中的结论。诚如爱理斯在“HistoriaDensietRori”一书的序言中所说,培根对这一问题的见解,在撰著“CogitationedeRerumNatura”“和FableofCupid”两书以后,是经历过一回决定性的改变的——译者这样我们就终于来到有关这个题目的一个路标事例。如果我们看到在退潮中水面是比较拱作圆状,水是在海心升起而从周边也即海岸低降,而在来潮中同一水面则比较平匀,水是在恢复其原先的态势,①——如果我们看到这种情况,那么,在这一判定性事例的权威之下我们就必须认定上升系由磁力所引起,反之,如果没有这种情况,我们就不得不完全拒绝这一说法。要确定这一点并不困难,只须用探绳在海峡中试验一下,②看看海的中心是否在退潮中要比在来潮中较高或较深一些。但如果情况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就还必须指出(与普通的意见相反),水必定是在退潮中升起而在来潮中降落去冲刷诸岸。①弗勒注明,情况正是这样,虽然我们之得知此点倒是从潮水的理论演绎而来,而不是从观察事实归纳而来。潮高时拱度最大,低时拱度最小——译者②弗勒指出,尽管测探,潮水终是转成的,因而这试验也不会是断结性的——译者再举一例。假定所查究的性质为自发的旋转运动,①特别是要查究一下形成太阳和星星在我们眼前逐日起落的那种日转究竟真是天体中的旋转运动,还是看来象在天体而实际是在地球的运动。在这里,如下所述各种情况便可算作一个路标的事例。如果我们看到海洋中有着一些由东到西的运动,但是极其微弱而懒慢;如果我们又看到空气中亦有同样的运动而比较稍快一点,特别在回归线之内由于旋转圈子较大之故而更易觉到;②如果我们还看到一些较低彗星中也有这种运动,而且运动在这里已是活跃而有力;如果我们最后更看到行星中亦有这种运动,又随位置之分布而有等次之不同,距离地球愈近者其运动愈慢,距离地球愈远者其运动愈快,而在恒星界中者其运动则最快;③——如果我们看到上述这一系列的情况,那么我们就实在应当承认日转是真在天体中的运动,而拒绝承认它是地球的运动。因为这种由东到西的旋转运动既然是在天的最高部分最快,而且逐层缓慢下去,最后到地球则停息下来而静止不动,那么它就显然是纯属宇宙的运动,是由宇宙的感应作用所引起的。④①关于所谓自发的旋转运动,二卷五条末尾已见提到,二卷四八条(第十七种运动)中还有更详细的论述。弗勒指出,这几段话都表明培根对于运动的性质还远远未能形成什么真确的概念。克钦也说,尽管我们替培根辩解(见二卷五条下有关的注),但就其一则把考白尼与旧天文学家并列,二则忽视伽利略,三则对于开勃勒的三条法则象是一无所知这几点来说,他在一定程度上是当受谴责的——译者②弗勒注明,泰莱夏斯曾坚持空气有这种运动,其根据一部分是依据权威,一部分是有见于以手或角加于耳上则产生声响(见所著“DeRerumNatura”第一卷第三章)。培根在二卷四八条第十七种运动中还再谈到空气和水的运动,在那里,看来对这一问题似无所怀疑——译者③克钦指出,培根深喜诸圈共一中心之说,就是以地球为中心点,诸圈层层围绕,最外边的一圈则是所谓恒星界。他还把彗星分出高低,这亦与此说有关——译者④要表明不可能把哲学的推论化为始终如一的排除法,培根的这段话可算是再好不过的一种事例了。怎么可能把书中类推性的论据说得与培根似乎一向认作归纳法的唯一真确方式即靠排除法来进行归纳的方式相合起来呢?这里的论据是依靠着一个完全不合逻辑的因素,就是依靠着确信自然界的统一性和谐和性这一点的。(弗勒指出,假设天体都以一致的运动绕地而转,当然是离地愈远的一点动得愈快。但若再假设地球依其轴而转动,也会与前一假设一样得到完全相同的一套现象,而如果我们又不知道地球旋转的事实,我们就会想象远的一点比近的一点动得快得多。这样看来,这条所谓路标事例,其条件即使都满足了,却会是同等适合于两个假设的。不过,若以行星和彗星固有的运动加入考虑,条件显然就复杂化起来了——译者)再举一例。假定有待研究的性质为哲学家们所侈谈的另一种旋转运动,即与日转相拒相反的那种运动,就是说由西到东的旋转运动。①旧哲学家们曾说行星有这种运动,又说恒星界中亦有,②而考白尼及其追随者还说地球亦有这种运动。③我们现在要探究一下,自然界究竟是否有这种运动,这是否人们为求计算的简化与方便以及为满足那种以完整圆圈来解释天体运动的美妙概念而杜撰出来和假想出来的说法。我们的这种运动的概念是从两个现象得来的:一种现象是一个行星在其日转运动中不能返至恒星界中的原来地点,另一种现象是黄道的各极不同于世界的各极。但这两点实在都并不能证明天界中真实有着这种运动。因为关于第一点现象,只要设想恒星超越行星而把它们遗在后面,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释;关于第二点现象,只要设想有一种螺旋线的运动,亦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释。因此,上述行星不能回原和运动倾向回归线这两种现象毋宁说是一次日转运动的某些变象,而不是与日转相反的或旋绕着不同的极的运动。只要人们暂时充当一下常人④(抛却天文学家们和经院学者们的一些幻想——那些人的做法一向是无理由地贬抑感官而喜爱暧昧不明的东西),谁都会最确定地认定这种运动确是实实在在地象我所描述的那样呈现在感官面前的;我有一次还曾用铁丝做过一个机器来表象它。①弗勒注明,读者若想确知培根倾向于哪些天文学说,可参看“DescyiptioGlobiIntellectualis”(及爱理斯对此书的一篇序言)、“ThemaCoeli”、“DeAugmentisScientiarum”(第三卷第四章)、“DeFluxuetRefluxuMaris”以及“DePrincipiisatqueOriginibus”等著作。在“ThemaCoeli”一书结尾处,培根曾明白地否认由西到东的运动,而把行星运动诸现象归诸速度的差别。②弗勒注明,这或系指那些把“恒星界”与“首要推动者”区划开来的学说体系而言,如Gassendi(一五九二至一六五五年,法国数学家与哲学家,对天文学有所贡献)即持此说。参看一卷六○条下有关的注——译者③弗勒注明,旧说有认为诸天由东到西而转者,至考白尼始代之以地球自身由西到东而转之假设——译者④这段话殊未能为著者提高信誉。培根似乎没有见到,要使一些现象能够按组归归集在什么普遍法则之下,一个主要的必要步骤是先把呈现在感官面前的运动分解为他种比较简单的运动。要由感官面前的运动过渡到真正的运动,若不把前者照培根在这里所谴责的样子加以分解,便不能做到。至于这里结论所说“这种运动实实在在呈现在感官面前”,并无一个天文学家会不同意。这点没有问题;但是这整段话却表明培根对于他自己这一时代的天文学的范围和价值是懂得太少了。弗勒亦评论道:惠威尔(Dr.Whewell)说,“培根断言每个行星的运动在感官看来都是螺旋线的,我们可以说这无疑是真确的;但科学的任务,在这里和在别处都一样,却正在把复杂的现象分解为简单的现象,把复杂的螺旋线的运动分解为简单的圆形的运动”(见所著“HistoryoftheInductiveSciences”,第三版,第一卷三八八至三九○页)。培根在这里和在别处,每当处理天文学问题的场合(例如在“DeAugmentisScientiarum”,第三卷第四章),对于以数学计算应用于天体运动这一点,总是贬低其重要性。可是,若无数学相助,哪里会有近代的天文科学呢?作为从数学上进行津细查究的结果,亚丹斯(Adams,一八一九至一八九二年,英国天文学家)和勒弗吕叶(LeVerrier,一八一七至一八七七年,法国天文学家——译者)二人同时发现了海王星,仅此一事(且不说预告日蚀月蚀这类更熟知的事例)就足以驳倒培根的见解了。在这个题目上,下述事例就是一个路标的事例。假如我们在一部值得信任的自然历史中看到曾有一个彗星,不论是高是低,①①弗勒注明,培根在“DeFluxuetRefluxuMaris”一书中讲到较低的彗星,说它是低于月亮的轨盘。古代许多哲学家都认为所有彗星皆在月亮以下。实际上,一切真正的彗星都属于太阳系而不属于地球系。不过,我们在读古代著作时必须记住,他们所谓彗星,往往是仅指大气中的流星而言的——译者其旋转方向与日转运动不显著一致(不论怎样不规则),而是以相反的方向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