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不同种的蛇是不可能交配的,但是我带来的那种蛇似乎是一种古蛇,它处在进化的上一个阶段,由它进化出来的一系列种群似乎都可以和它配种。 这种蛇叫做毛蛇,也叫做猫蛇,也是眼镜蛇的一种,中国民间传说中,到处都有这种蛇的存在。据说这种蛇的毛和毒牙都有剧毒,能模仿猫的叫声,来捕猎猫。 毛蛇的传说还有一个特征,很多时候毛蛇都会出现在人的梦境里,即使这个人对于毛蛇完全没有一丝概念,但是都有可能会梦到,据说,那是因为毛蛇本身会散发一种物质,你在路过某个区域,你没有看到毛蛇,但是和它处在了一定的距离内,你就可能会被这种物质影响。 这个物种被暂时命名为“闪鳞黑毛蛇”。 不可否认的说,我做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这种蛇,我浑身冰凉,意识到这一次到银川来,押宝押对了。 我也知道了为什么石盘和这些石缸会出现这儿。也知道了,我在下面会发现什么。 当时在这里发现了山坳之下的东西之后,这边的国民党驻军进行了隐蔽工程,之后的几十年之后,有一群黑衣人到来了,开始对于这个隐蔽工程的探索或者说,开采。 这下面不是一个巨大的古墓,也不是一旦进入就可以一劳永逸的什么场所,这个地方是一处矿产,矿产就是这些蛇类。 下面应该是一个蛇矿。我想起了在墨脱看到了骨灰青铜香炉,那些香炉也是用在蛇矿的开采时候暂时保存那些毒蛇的。这些水缸和人油,可能也是这样的用途。 龙套之前说的应该都是鬼扯,我说的也许还有些道理,因为我以前也怀疑过,石虾会不会就是这种蛇的幼蛇。 不过这块蛇矿被抬到了这块水泥建筑的顶端来,这里应该是开采点装车的地方。这块蛇矿没有被炸开,说明当时的开采是突然停滞的,人员是突然离开的。 也许是因为被林其中发现了,他们不得以。或者是,这里发现了其他事情。 我想起了林其中的叙述,这些黑衣人在土路上非常奇怪的停了一段时间,似乎是有什么意外。 而我身下的水泥塔,我敢保证,这是一个吊塔和通风系统,因为挖掘出来的蛇矿实在太重了。用卷扬机根本不可能吊上来。 我拍了车总一下,就对他道:“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想办法让我下去。” “三倍。”车总对我道。 我“呸”了一口,“好。” 豹萨已经尝试着用手去碰那些绿色的汁液,发现没事之后,他走了进去。把之前我们来不及抢出来的装备包从绿色的枝叶里提了起来。 我们看他没事,全部跟了上去,我们爬上石头盘,被熏得头都晕了,只看到石盘被炸成了一个石碗,中间的碎石里面,全是破碎的蛇卵。蛇卵大小不一,非常奇怪。 没有通往下面的口子,龙套尴尬的笑笑,说道:“至少也有发现。”豹萨就把绳子的一头系到了他的腰上。 “拉住。” 我和所有人都以为豹萨会让龙套当自己的桩子,自己抓住绳子的另一头潇洒的跳入深渊之中。 龙套自己也是这么认为,他拉紧绳子,对豹萨道:“你别冲动乱来,商量一下,我拉不住你的。” “我拉的住你。”豹萨说道,抓住龙套的后领,跳下石盘就从边上的缝隙里塞了进去。龙套大喊想扒住边缘的草根,豹萨两脚跺在他手上,龙套惨叫一声就掉了下去。 绳子盘成一团飞快的被扯下去,豹萨慢悠悠的过去,单手一点一点把绳子扯住,就听到下面龙套大哭了起来。 “你想弄死他吗?”我问豹萨。豹萨喝了一口酒道:“这人是一个多嘴的废物点心。” 我呵呵一笑,这个形容以前也可以用在我身上,就道:“宽容一点。” 豹萨把绳子递给我,意识是要不你来。我笑着摇头,心里暗骂这家伙是个刺头,不过我也有办法整你,给你尾款的时候我拖到你拿刀来才给。 一边整出所有的装备,拿环扣紧绷紧的绳子上,拉紧滑轮,就把装备顺着绳子滑下去,对绳子尽头的龙套大喊了一声:“当心!”滑轮一声长啸,接着就是龙套的惨叫。第二十章 信息碎片龙套放到底部用了15分钟,豹萨速度很快,而且完全不管龙套的死活。对我这个东家,豹萨温柔了很多,我放下用了20分钟,也没有在我身上挂装备。 放到5分钟的时候,上头的日光只剩下一道光缝,我打开了手电。这里只能买到LED的普通手电。好在LED够亮,够便宜。我把小卖部的所有手电都买来了。 水泥壁上面有很多的霉斑,还有很多地方长着蘑菇一样的东西,越往下越多,我还看到了很多缝隙脱落,露出了里面生锈的钢筋。 一路到了底部,附近,整个水泥墙壁上已经全部都是各种各样五彩斑斓的蘑菇和菌丝,看来这个地方还是适合这些菌类生长的。 地面是一烂泥和水塘的混合体,这里有非常多的枯死的树木,都长得非常高大,除了水泥塔四周被清理出来,其他的地方树木全部都枯萎,变成了真菌的着床体,大量褐色的类似于灵芝一样的东西,夹着各种颜色的小蘑菇,巨大的树枝扭曲,让人感觉这里是具什么尸体的遗骸。 底部干燥的地方全部都是菌丝,剩下的都是烂泥和发臭的小水潭。龙套躺在烂泥里,他下来的时候连手电都没有,裤裆里一股尿骚味。 同情总是能同情弱者,我能体会他的状态,但是如今的我已经不可抑制的对于这样的人不去帮助。 对于弱者的帮助有时候只能让他变得更弱,在这个社会里,在自己不擅长的行业被淘汰,有时候是一种幸运,你可以去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生活,而帮助弱者,把他们在自己不擅长的行业中抬到一个太高的位置,往往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口压压臭味,一边的绳子被拽上去,下一个应该是车总。 我把匕首的搭扣解开,然后绕着巨大的水泥塔一圈,就看到了一个铁皮大门,开在水泥塔半人高的位置上,有一个可以摇动的手把,可以把上方贴着水泥壁的楼梯放下来。 其他再无出入口了。 被遮蔽的山坳很大,我用手电四处照了照,我没有看到那条传说中的土路,在一边的半山坡上。 这条路到底是怎么消失的,我有点琢磨不清楚了,不过我现在不想考虑太多为什么,我摇动手把,把楼梯降了下来,然后叼着烟爬了上去。 门是锁死的,我踹了几脚,把门踹了开来。门锁是铁的,在这种环境下全部腐朽成锈渣了。 走了进去,里面全部都被腐朽了,是铁锈的一个吊塔,无数的钢索从顶端垂下来,吊塔有好几层,都有工作平台,我看到了很多块大小不一的石盘,放在上面。 底下是一个深井,边上有小型的卷扬机可以把一个吊篮装人上下。当然看铁锈的样子,我绝对不会尝试用它。 深井深不见底,能看到里面煤的颜色,看来这是一个地表煤矿,这个吊塔可以一边挖掘一边运输。在这个水泥塔的某一边肯定有运煤的通道。 车总降了下来,叫了我几声,我晃动手电,让他过来找我。他到了我的身边,就吓了一跳,说道:“东家,这不是个斗。” 没人会在煤矿里修建古墓,车总是个不好忽悠的人,我点头,假装承认了错误,说道:“看来我弄错了,不过这下面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们得继续下去。”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忽然就发现,我在做以前别人对我做的那些最让我讨厌的事情。 但是我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车总踩了踩一边的一些铁构架的东西,踩什么什么断裂掉入到深洞中去。“不可能下去。”他道:“总不能徒手爬下去。” 我看了看四周,对他道:“叫龙套过来,上头有很多的钢横梁,这些东西不会被腐蚀得太厉害,因为锈斑会形成保护膜保护里面的钢材。矿井是越下面越狭窄,所以,我们把这些横梁炸断,第一次爆破选择直径二十米的,第二次选择二十五米的,这些交叉的横梁一定会卡在矿层里,根据不同的直径在不同的深度被卡住,这样我们就用现在的绳子,一次一次下去,绝对可行。” “你可够狠的,这事相当出格,你不怕会出现连锁反应?” “不怕。”我道:“你放心,钱少不了你们的。” 车总抬头看了看我说的那些地方,点头:“果然是学建筑的。”说着出去招呼龙套。 我抽着烟,看了看豹萨刚刚下来,就对他道:“搞一块干净的地方出来,这里肯定有蛇,注意水潭,准备我们的退路。把绳子给我一截。” 豹萨把绳子甩给我一截,我在吊塔里面找了一个水泥修的工作台,把自己绑住在一边一个钢柱子上,然后挑出了一支烟。 我需要安静,绝对宁静的环境,和绝对平静的心灵,靠我的个人能力是做不到的。我拿出了一只注射器,里面是低浓度的镇静剂。 我给自己注射了进去,然后长出了一口气,等待自己的心跳和脉搏变缓,然后在地上收集一些灰尘,慢慢的洒入了香烟内。 我点上香烟,霉味和烟味的混合的味道,如果在平时的时候,会让我作呕。但是我现在心境非常的平和。 我闭上了眼睛,心里念着,希望能感觉到一些什么。 晕眩和无力伴随着宁静,无数的信息碎片,非常模糊,轻微不可辨别,好像抽了大麻一样,无数的影子在我面前走过,我看到了其中一个影子,似乎在我面前走过,体态我似乎很熟悉。我知道这是幻觉,但是我还是浑身有点发凉。 幻觉中,我似乎是叫停了他,他转身看着我,眼前的一切消失了。 我剧烈的咳嗽起来,知道迟早会得尘肺,但是我咳嗽的时候是在笑。 不出我所料,只要有这种蛇的地方,闷油瓶一定曾经出现过。第二十一章 蛇矿墨脱的壁画中记载的,这样的蛇矿世界上可能只有三个,以前可能有更多,但是之前因为价值没有被发现,全部毁掉了。毕竟挖出石头中的蛇,最多只是一个奇闻,不能卖钱。一直到墨脱壁画之中,那些奇怪的画面被解读,人们才意识到,这种蛇是无限接近历史真相的唯一方式。 我知道已经被开采完成的,是在墨脱,另一个墨脱壁画指示的地方,我短时间内无法进入。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第三个尚未被找到的。 这对于我来说希望是渺茫的,我原本打算花我接下来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来找到这个地方。我掌握着一些特征,不寻常的长寿和奇怪的一些现象,都发生在这些蛇矿的四周。 我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找到了,一度我以为这些都是有人安排的,但是显然不是,我在墨脱掌握的线索,确确实实只有我一个人掌握了。 我知道我的行踪一定是在其他一股力量的监视之下,在我发现这里之后的一到两天时间,是唯一属于我的时间。甚至在我找的这些人中,也许也有对方的人。 我没有退路,按照以往的经验,不能有任何的休息,喘息。离开现场都不可能,我只有在这种状况下,最大可能的深入。我身边的人也必须跟着我进入下去,最大限度的拖延他们和背后的势力联系的时间。 我必须冲在第一个,不能依靠任何的力量,就像当年的闷油瓶一样。没有人愿意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离开自己的伙伴,他当年的离开,是一种习惯性的保护自己的机制。 我们先检查了这里的通风系统,通风系统并不强大,说明这个矿井对于瓦斯的要求不高,这让我安心下来。为了保险起见,我把烟头抛了下去。瓦斯比空气轻,坑底如果没有奇怪的管道,不太会挤压瓦斯气体。 这是个冒险的举动,但是值得一做,我们在井煤矿的顶部,如果爆炸最多把我们轰出这个吊塔。 如我所料,没有发生爆炸。 龙套随即进行了四次爆破,每一次的四个爆破点都是我设计的。 十字钢架一个接一个坠入到下面的深井中去。只有第二个没有按照我的计划掉落,它滑落得比较浅,这使得第二个钢架和第一个钢架之间的距离过大,我们的绳子可能够不到。 我咬着手电筒,第一个挂起绳子,滑了下去。 铁筷子冲在第一线是他们想象不到的,如果有选择我也不愿意,但是我别无选择。 我第一个落到了第四个钢架,这是最后一个爆破的钢架,我落下去之后,钢架又往下沉了三四米。 四周都是煤层,其他人看我那么猛,也加快了速度下来。 我在云顶中也经历过这样的攀爬,一边整理绳子,一边在看四周的岩壁,我需要找到一条适合攀爬的道路,因为很可能我之后需要这样的退路。现在不观察好,到时候就晚了。 我没有找到太合适的,但是我有备选,这条路线我需要铁质的钩子。 我在钢架上找出一根钢筋,扯了下来。塞入自己的皮带。 第四个钢架到第三个钢架,我也是第一个下去,装备跟随我滑了下来,我自己背了起来。手电往下找去,深不见底。但是宽度确实变窄了很多。 我从第三个钢架降落到第二个钢架,他们就没有那么快跟下来,车总在上面问:“东家,你找我们来是干嘛的,是让我们见证你的传奇吗?” 我呵呵笑笑,道:“我一个人害怕,人多了就胆大。” 从第二个钢架,到第一个钢架,距离很长,需要降到绳子的末端,然后跳跃下去。 绳子的末端就算你挂得最深,最起码也有五米的距离,下面只有一条横梁,不说跳下去会不会崴了脚,能不能落稳也是一个问题。 我们用手电往下照,看到最后一个钢架下面,仍旧看不到底部,他们都劝我不要再往下了,没有意义。因为我们一节一节下来,都是回收的绳子,往上爬需要用飞虎爪,把绳子再重新勾回去。 这里高度比绳子长,势必有人必须呆在上面接应,下面的人回来的时候可能还得叠罗汉。 上下接应这样的事情,盗墓贼做起来最不喜欢,因为干这一行的人人品都不好。 我没有理会他们,他们需要我付报酬,特别是这里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我承诺的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我直接滑到了绳子的顶端,用手电照下面,漆黑一片的区域里,只有手电光线里的一条细细的钢梁是唯一的落脚点。要是在以前我早尿裤子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人整个坠落了下去。双脚落在了横梁的边缘。 我一滑,没有站住,整个人滑了下去,用手死命抓住横梁。 胳肢窝的力量是王道,黑瞎子教了我很多,在攀爬的时候,人用到的肌肉都是平时很难用到的。所以必须特别锻炼。我被他从高处推下来,用胳肢窝勾住各种障碍把自己挂住,练了很长时间。最高的记录是三米,这里的五米我用脚缓冲了一下。非常轻松。 挂住之后我用腰部翻身爬了上去,就想点烟,但是这个深度已经不是开放式的地表煤矿,我不敢动明火,现在手上的也是LED手电,虽然之前证实了这里瓦斯并不挤压,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 其他人都没有下来,我需要他们救我回去,但是现在我们之间的这段距离,我觉得保持住才是安全。 “老板,我们就不下来了。”车总说道:“下面还很深,我们下来了上去麻烦。你看看就行了。” 我点头,就凭这句话,我尾款拖你半年。 这里离上头的门起码有400米深了,我用手电往下照去,这里的直径只有五米左右,再往下没多少距离,估计我的双脚就可以两边撑到。 至今没有看到矿区,看来这个蛇矿的主矿脉还没有被完全挖出来。我四处照了照,从钢架上扯出一根很长的铁棍子,用来横捆在自己的皮带上,然后尝试着从煤矿的边缘往下爬去。铁棍子让我很难保持平衡,但是我知道这是我保命的东西。第二十二章 我的爷爷手抓在煤矿上,下去了四五步,就没地方可以落脚了,同时我看到了岩层开始出现,这里的煤矿已经不那么纯粹,但是能看到下面的煤层很狭窄。我摆正了腰带上的铁棍子,让它横着,然后咬牙往下一跳。 落下去十几米,两端的铁棍子才卡住两边的煤层,冒着烟往下滑了三四米,一下卡住。 皮带差点把我扣断,我打了个转儿,看到了下面的采矿平面。 最起码有七层,都是铁和木头混搭的简易平台,我所处的这个地方只是一个煤矿的缝隙,最宽的区域只有三米宽。能看到采矿平面上很多的窟窿,再深的地方,窟窿减少,但是能看到一些没有开采出来的蛇石镶嵌在里面。 这里是这个矿井的尽头了。这里空间不大,氧气会是个问题,但是现在感觉倒还好。 我看到了很多的小罐子,放在这些简易平台上。看来小块的蛇矿就地就会被开采出来。蛇被放进罐子里。 “没事吧?”上面人问。 我大吼没事,顺着铁棍,缓缓爬到煤层边上,倒挂下去,拿起了其中一只罐子。 里面也是黑色的人油,我伸手进去,摸到了里面蛇的鳞片。 我把蛇扯了出来,蛇已经变成了一种奇怪的东西,显然已经死亡了,但是尸体似乎是被腌制起来了,富含水分,鳞片脱落,但是皮肤还有弹性。 不同人的,保存这东西的方式倒真的不太一样,我对着上面吼了一声:“我到底了,这里挺深的,我进去看看。你们等我,别离开。” 上头应允,我摆好了自己的姿势,翻开蛇的嘴巴,看到了里面细小的毒牙。我用大白狗腿的刀尖切出了里面的毒囊,拿出其中一根连着毒囊的毒牙。仰头滴入了自己的鼻子。 然后我拧灭了手电,假装自己往更深的地方去了。 这种蛇的毒素能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我现在无法肯定,这些幻觉到底是真实的信息,还是只是我大脑里的胡思乱想,但至少,这些幻觉产生的各种图案,似乎都能在现实中找到证据。 迷信也好,心理暗示也好。我现在有点上瘾。 毒素透过我的鼻粘膜迅速作用进我的大脑,我立即开始意识模糊,冰冷的感觉从鼻子开始迅速传遍我的全身。 我开始感觉到自己是一条蛇,黑瞎子说这是蛇的感觉,因为蛇是冷血动物,这种体温的感觉就是它们最平常的感觉。 我看不到十分清晰的影像,我只能看到一些片段,我看到了很多青铜的柱子,这些柱子正在分体浇筑。大部分蛇的视力相当于人的2000度近视,它们主要依靠嗅觉来感知世界,这种蛇的视力是一个异类,但是也没有清晰到人眼的程度。 所有的青铜柱子都不是笔直的,有一定的弧度,似乎是一根巨大的青铜的古树各个部件。 浇筑青铜的工场面积非常大,我看到了祭坛和大量的人影。 这和在墨脱看到的有点类似,但是制作的东西并不一样。在墨脱的壁画上,记载着周朝青铜会聚的几个事件,这里应该是青铜古树的部分。那个年代的青铜还没有灰青的颜色,呈现着金色的光泽。 我看不清楚那些人影,但是从这些人的姿态,我看到了和墨脱一样的诡异身形,这些活动的影子,似乎都长着蛇的头颅,不知道是青铜面具,还是真的如传说中的,人和蛇之间不可分割的奇怪渊源。 模糊的影子不停的活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我的思维被拉长了无数倍,枯燥的幻觉,似乎无穷无尽。我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我在墨脱长时间的入定已经让我对于这样的经历有着预判。所以我竭力让自己耐心下来,等待这些影像出现特殊的画面。 我只看了两个不一样的画面,一个是非常模糊的,似乎有一群人冲入了铸造厂,开始和守卫发生大规模的战斗,但是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应该是这条蛇被带离了现场。 还有一个就是蛇在被从岩石中取出来,放入罐子这个过程中,短短的几秒钟时间。 我看到了黑暗中的火光,和一张模糊的脸。 我对于这种幻觉中大部分的内容是一种强制的兴趣,但是对于最后的那一刹那,我会集中所有的精力。 因为发掘这些蛇矿的人,往往就是那么几个人,我现在对于在远古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但是发生在近代的一些事情,仍旧错综复杂。所有人都会对我说谎。唯独这种蛇,不会对我说谎。 我能够承认的唯一真相,是我唯一的财富。 灯光下,那张模糊的脸是蛇被开采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最后一瞬间的东西。 我看到了脸有明显的特征,那张脸很难形容,有无数的感觉在我心里翻腾。 第一种感觉是熟悉,我看到这张脸就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各种细节上的熟悉感朝我涌来。 第二种感觉和第一种感觉完全相反,是一种否定,在我的脑海里,我几乎立即就可以肯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张脸的主人。 第三种感觉是恐惧,我的潜意识里开始恐惧判断、分析这张脸的所有的一切。 因为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谁,熟悉的感觉是因为他脸上有着太多的特征,这些特征我身边的人都有。包括我自己。同时我确实也没有见过这张脸。因为我和这张脸不在同一个时代。 我看到了我的爷爷。 在这里开采出这条蛇的人,是我的爷爷。 他穿着军服,看不清楚是哪个派别的,我见过他年轻时候的照片,没有看到过任何军装的照片,这身衣服可能只是随便穿穿的,用来混进这个机构的,能看出爷爷非常的年轻。 当年的那个年代,爷爷的年纪已经够称霸一方了,这是什么时候?这条蛇被开采出来是什么时候? 不管是什么时候,至少爷爷应该很早就知道了蛇的事情。 我忽然摸到了事情的一种可能性。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可能性。我没有想过,我自己的家族,在我的面前都有秘密。那我到底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第二十三章 坑里有东西我醒了过来,虽然在幻觉中我感觉自己经过了很长时间,但是在现实中才经过了一个小时。我听到上头有人在叫我, 抬头能看到手电晃动的光柱,知道他们应该是等的不耐烦了。 “我没事。”我大吼了一声,“我累死了,我得歇息一下。” 上头的人就道:“老板,我们饿死了,你要不上来,我们就先吃东西了。要是有好货就说啊,我们下来搬。” 我应了一声,心中叹了口气,估计我傻逼的名声又要在圈子里传开一段时间了。 长久不动,我的腰部被勒的发紫,身上的温度也非常的低,我翻了个身,尝试看看能不能落到那些操作平台上去。但是轻轻放力,那些木板和钢筋就开始不断的脱落。显然已经腐朽的无法承载任何受力的变化。 我只得解开皮带,坐到铁棍上去,就和小龙女睡绳子一样靠着一边的煤层休息了片刻。然后扯出皮带里的豹筋,这种豹筋是老瓢把子用的古物,非常强韧而且有弹性,特别适合嵌入在皮带中当做应急时候的安全绳。 我这条是高价从二叔那儿买来的,是二叔的收藏品,二叔对于保养这些东西有自己的心得,所以这条豹筋应该可以使用,但是这玩意年纪应该比我大了起码四倍,前任至少有十几个。我用起来还是有点心虚。 豹筋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对于人的重量有十分的要求,你的体重如何和这条豹筋有缘分,那么你挂上它之后,它会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的拉伸,你能缓缓下降。等你要上去的时候,只要轻微一点,就能立即迅速弹回去。 我的体重对于这条豹筋来说太重了,因为当时的盗墓贼一般都营养不良而且矮小,所以我节食了很长时间,才勉强可以使用这根东西。但是也远没有达到最佳的状态。 缓缓往下降了两个平台,豹筋稳定了下来,我在那个平台上,够到了第二个罐子,我从里面掏出了第二条蛇。用同样的方法切开了毒牙,把蛇毒挤进我的鼻子里。 我流出了鼻血,来不及擦拭,这种毒有一定的腐蚀性,我的鼻粘膜还是太脆弱了。 幻觉继续袭来,还是同样的内容,我对于这种情况已经熟悉,这些幻觉大部分都是由不同的方面和时间,记录同一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进行很长时间,那么很可能我会在幻觉中经历上百年的各种影像。 我这一次想看到的还是最后一刻,我希望能知道,当年我爷爷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是他自己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的存在。我之所以要下到第三个采矿平台上来,是因为这里既然有那么多的采矿平台,应该是很多人一起作业的。 和爷爷在一起的人是谁,非常关键。对于我整理所有的事件中缺损的部分,有着巨大的参考意义。因为这些信息,对于我来说,意味着真实。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条蛇最后的画面,还是我的爷爷。 我连试了三条蛇,结果都是一样,而在这些幻觉里面,我没有看到任何的,有其他人影在他身后四周的迹象。 这几乎可以说明,我爷爷是一个人这里开采这些蛇矿。 这里的一切都表明是集团军的作业,那我只能认为,当年这里开采的时候,和爷爷来到这里的时期,并不相同。爷爷可能是在这里荒废之后,才进入到这里的,甚至可能他来这里时曾经可以避开过某些人才对。 我头痛欲裂,即使我对于这种蛇的蛇毒有一定的免疫力,但是如此大的剂量,还是让我无比的难受。我缓了很长一段时间,蛇毒开始剧烈的发作起来,我只能任由自己在豹筋上痛苦的痉挛。我知道这种痛苦终将过去,也就放任自己开始嚎叫。 最牛逼的是,我叫了最起码有半个小时,上面人也没有下来,只是不停的努力把手电光往下照,有一支手电光比之前的高度下降了很多,应该是豹萨,我那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他应该下来一层查看,但是他应该没有我这种用铁棍直降的魄力。 我吼了几声,证实了他就在我上面,他就道:“你好上来了,你在下面,他们小便都不敢尿。” 我抹掉鼻子上的血,知道自己到极限了,四处拿了两三只小罐子,绑到腰上,就准备爬上去,我一直没有意识到的一点是,从刚才开始,我的血一直在往煤矿的底部,我看不到的那个地方滴落。 我爬回到铁杆上,就发现自己不太可能徒步爬上去了,好在我带了带钩子的铁丝,我用豹筋和铁丝做了一个攀爬用的保护绳子,准备开始攀爬。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我脚底下的矿井底部,传来了一声女人的笑声。 那是很空灵但是有点阴惨惨的笑声,我愣了愣,因为我听得真切。黑瞎子在给我讲很多基本原则的时候,讲过要信任自己的直觉。 大脑让你听的声音,一定是大脑觉得比较危险的声音,不要在最初的时刻怀疑自己,这是对自己不自信的表现。也是自己缺乏行动力的借口。 在这种地方听到这声笑声,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没有多余的选择,先让自己离开无法防御的境地。 我开始拼命在煤矿的壁上攀爬,小心翼翼地达到最大的速度,一直到能够看到豹萨所在的位置。 豹萨让我把钩子直接甩给他,他可以直接把我拉上来,我就叫道:“这矿坑里有人设置了什么东西,你小心点。” 豹萨点头,说道:“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豹萨道:“那东西子就在你背上。”第二十四章 引蛇出洞那个时候我又犯了老毛病,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一来我背上没有任何的感觉,二来,如果我背上真背着什么东西,豹萨你也未免太淡定了。但是我还是立即回头去看,我看到了一团头发。 只看到了一团头发,其他的部分在我的肩膀下面。看不清楚,但是我感觉不到一点的重量。 我脖子瞬间僵硬,转头回来,看着萨豹,心说你二逼吧,真有东西在我背上,你要不要那么淡定,我背的是你二媳妇? “别惊慌。”豹萨喝了口酒,“你先爬上来,我够得到你的时候,有办法弄掉这东西。” “你不害怕?”我傻逼兮兮的问豹萨,豹萨道:“再喝两瓶我都敢上了它。” 豹萨一路过来酒不离身,似乎没有完全喝醉过,但是也没有清醒过,我在这里都能闻到他的酒气,现在看来这人虽然嗜酒,但是嗜酒还是有嗜酒的道理。 我紧张得嘴角都开始发麻,其实我的后脖子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我有一种错觉,总觉得有头发在蹭我。这种酥痒的感觉甚至蔓延到我的腮帮子,我有一种强烈的强迫症想转头去看,但是竭力忍住。 还好我的腿没有软,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掉,但是大脑没有变得空白。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豹筋甩了上去,豹萨一把抓住了尽头的铁钩,然后放下酒瓶,开始双手提我。 我缓缓放掉抓住煤层的手,晃到半空,豹萨一点一点的把我拉上去。一直拉到他探手下来就可以抓住我的手的距离。 他停了下来,我抓着豹筋,把手递给他,他也没有反应,只是直直的看着我的后背。 “搞什么?”我冷汗直冒,心说难道我后背有啥诡异的变化? 豹萨说道:“它看着我呢。” 我心说都什么时候,你他妈还有心思含情脉脉的对视,豹萨单手把豹筋残绕在自己的手上,就对我道:“有时候,我也觉得,这些东西真的可怜。”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心说难道他看不出现在谁真的可怜吗?他妈的喝酒喝秀逗了,连同情心都扭曲了。 他继续道:“它趴在你的背上,不过是想从这里出去,所以它没有伤害你,也许你把它带出去了,它什么都不会做,可惜,做我们这一行的,不能冒这种险。” “你要交流感情等下你直接和它交流。”我说道:“你再不拉我上去,老子自己爬了。” 豹萨还是看着我的后背,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自己机灵一点。”说着喝了一口酒,用力一拉,自己从蹲着站了起来,同时单手把我拉了起来。另一只手打起打火机,对准我的身后,喷出酒。 火焰喷到了我的身后,点燃了我身后的东西,同时也点燃了我的头发,我被单手拉上最底下的钢梁上。立即用手去拍自己的头发,把头发拍灭了。转头就看到一个类似于着火的蝙蝠的东西,猛地扑到了豹萨的脸上。 豹萨毫不畏惧火焰,一把把那东西拍到地上,举起酒瓶就砸,着火的蝙蝠,飞身到一边的钢梁下方,倒挂在钢梁下窜到豹萨脚下,翻身上来,就扯住他的腿往下拉。 豹萨的下盘很稳,而且醉酒的人,对于不平衡状态下的反应极其快,他被扯下一只腿,顺势整个人翻到钢梁下面,单手挂住,用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腿,对着那东西就踹。 连踹三脚,那东西不得不松开,豹萨翻身上来,把酒瓶往钢梁上一摔,酒瓶子摔裂了,酒溅了一梁,那东西刚爬上来,那片区域就烧了起来。说时迟,那是快,几乎是同时,豹萨把我腰间的几只罐子一把扯了下来。朝着我们脚底砸去。 里面的油膏连着火焰开始大量的燃烧,豹萨托着我的腰,把我往上一扔,就大吼道:“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