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完美的想到了这一点,为此他事先需要把一件指定的衣服毫无破绽的送到杨好手里。 吴三省当年在行业外的广泛投资包含着几个服装的品牌,杨好家附近报刊上发放的这个品牌的广告和打折券,以及杨好的女朋友爱看的杂志类型。 针对于杨好的外形寻找的模特和设计的新款。杨好在踢球时候勾破的外衣和他的生日日期。 凡此种种,一环扣一环,而这还只是这一条方案所需要思考的范畴,推演过程中的一种可能性。 谁能知道,一件衣服的用料,现在可以为他们节省最起码三个小时的逃跑时间。 可惜还是出现了不可控的情况——黎簇的C4爆破,否则他一定是以非常从容的状态精力充沛的面临自己的命运,而自己也会用最好的状态来面临接下来的一场巨大混乱。 在发光氨和对于血迹的判断下,他们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一个井口。 并不是每一个井口都能出去,但是这个井口,只有爬上去的血迹,没有爬下来的。 苏万看着从上面透下来的,类似于阳光的细微光束,忽然就哭了起来。他擦了擦眼睛,说道:“我高考一定能考的非常好。因为老子是从坟墓里爬出去复习的。老天爷都会被我感动的。” 黑瞎子看了看头顶,他每次在这种时候,对于阳光的厌恶都会减轻。苏万想要爬山谷,但是他把苏万拉住了:“还不是时候。” “不是要分秒必争吗?” “我不是没立场吗?”黑瞎子说道:“离吴邪说的三天,还有几个小时?” “还有十个小时就是整72小时。” “还有十个小时,那这十个小时,可能会是我们人生中最难熬的十个小时了。” “比之前的两天半还难熬?”苏万脸色都白了。 “那两天半时间,我大部分的工作都是站在那里摆酷。”黑瞎子道:“接下来的十个小时,我们两个人都是连滚带爬的命。”说着,两个人都看到,垂下来的光影变化了一下。 这是阳光从上面细小的缝隙射下形成的光影,这里的光影变化,只可能是一个原因,有人在上面走动,影子挡住了射下的光。 黑瞎子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让苏万仔细去听,苏万就听到了上面竟然有人说话。 而且不是一个人,听动静,上面一片嘈杂,无法判断状况,但是似乎变得相当热闹。 “北京那边的目的也达到了。”黑瞎子轻声道:“希望他们都还活着。走吧,我们现在暂时出不去了,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些是什么人?”苏万有点抓狂,“我不管,我要出去投诚。我再也受不了呆在下面了。” “这些人是为了钱来的,他们以为有巨额的财富,藏在这里。”黑瞎子道:“听动静,外面肯定是黑压压一片,围得水泄不通。” 那个吴邪口中的家族认为的,本世纪最重要的人,被这些已经完全疯狂了的人围在了一个古墓之内。这可能是这个家族几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场面。 即使这些人被吴邪称之为“牧羊”,如今这些人的理智和逻辑,也已经被巨额的财富剥夺了,好比饥饿的人可以从狮子口中夺食一样。这些人不会被所谓的任何命运左右。不会有任何的东西可以让他们冷静下来,用他们的脑子来思考问题。 “三天时间,是给这些人包围这里的时间吗?”苏万惊讶。 “我现在也只能看透表面的目的了。”黑瞎子道,但是他现在也开始期待之后的发展。因为他无法参透之后的发展,但是他知道吴邪肯定已经想到了之后发生的一切可能性。 解雨臣和梁湾的互动,那么隐秘,那么机巧,如果外面的这些人查到了这个过程,那么梁湾就变得非常可疑。 往古墓深处走去的梁湾,将会是他们追踪的重点,而梁湾没有带走的,长安镇暗室中的平面图。以及梁湾之后做的所有的事情,应该都已经暴露。 吴邪毁掉了这些人中的信息差,现在外面的疯狗已经拥有这里的平面图,拥有知道里面情况的杨好,拥有着追踪梁湾的欲望——等于拥有进入古墓最核心部分的欲望——这是他看到的表面。 最明显和核心的一点是,吴邪没有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对手和自己人,甚至他自己,都没有。第八章 黎簇的困惑【“就叫吴邪吧,取一个谐音,希望他无邪,干干净净的。”吴老狗看着襁褓里的孙子,老泪纵横,浑浊的双眼,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个孩子未来的命运。吴邪一直以为,这里的‘无邪’,是爷爷想要他脱离宿命的一种期望。当他真正明白那‘无邪’的含意的时候,心中的寒意透彻骨髓,他在爷爷的墓碑之前绝望的哭号,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的无助和凄凉。】 安静,无尽的安静,安静到所有不该听到声音,都变得无比的清晰。 这些人都不说话的吗?黎簇闭着眼睛,心里默默的打量。和他简单的沟通了之后,这些人熄灭了自己的照明设备,在他的四周沉寂了下来,隐入昏暗。他听不到任何呼吸的声音,听不到心跳,听不到一丝一毫的躁动。 这些人就像机器一样可控。如果不是他明确的知道他们不会离开这里,黎簇都不知道这些人现在还在不在四周。 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得到了处理,腐蚀的皮肤被消毒包扎,浓重的伤腿,被切开了好几个口子放血消肿,固定关节。上的药似乎有特效,疼痛被压制没有那么明显,所有的伤口都有一丝麻麻的暖意。 当一切达到最糟之后,事情就会开始变好。任何一点的恢复,都是极端的幸福。 他开始给自己定了一条准则,如果不知道一种行为的后果,就绝对不去实施这种行为。 年少轻狂的特征就是觉得自己能承担一切的后果,但是实际呢?年少轻狂的另一个特征就是很快发现自己什么都无法承受。 他放弃了自己内心的焦虑,让自己也跟着这些人一样静下来,一个人呆着是他为数不多的特长之一,他在昏暗的光线中变的越来越冷静。除了王盟,发呆这种事情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黎簇产生了一丝恍惚,突然从发呆中被拽回来,有一丝不适应的惯性。缓缓的,每个隐藏着人的角落,都有光线亮起。这些人修长的影子和四周盘根错节的藤蔓加上奇怪的磷光和灯光的组合。使得一切变得非常梦幻,这些人好像是北欧森林中忽然出现的精灵一般。 他们低声的对话,显然是有人回归通报了消息,他们使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黎簇无法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对话完之后,为首的那人来到了黎簇的边上,对他道:“你了解吴邪到底想做什么吗?他有没有透露过任何的信息?” 黎簇摇头,那个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沉思了一会儿,用那种语言把所有人分成了三组,四散而去。接着黎簇也被背了起来,开始攀附着藤蔓快速运动。 黑衣人行动非常快,一路无话,他们经由各种管道,开始在这片建筑群中飞快的行进。 背起他的人非常强壮,速度丝毫没有被他的重量影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的管壁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水泥而变成了岩石。岩洞是四方形的,显然是人为修凿出来的。 顺着岩洞继续往里走,黎簇发现这里是一个挖掘性的矿坑,开始看到各种支撑的脚手架和铁轨小车,上面都是开凿下来的石块。 继续往前,这些石道变得无序而且混乱,开凿的形状也变得非常不规则。 显然这批人对于这块区域并不了解,经常也会走到死胡同但是他们从来不犹豫,看到路是死的,立即做好记号退出来。但是再往里走了很长一段,忽然出现了一个山洞。 山洞也是挖掘出来的,挖掘的方向是往下,山洞底部,已经比通道要低了十几米。像一个弹坑一样。 山洞之内全部都是钢架结构的脚手架,很多的钢锁吊着很多的篮子。在这些脚手架之间横亘着。 山洞的底部被挖得坑坑洼洼,有无数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洞口,在山洞的底部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能看到有无数绳索吊入这些洞中。 他们下到洞底,到了那些小洞口的边缘,意识到这些都是一些垂直往下的小矿井。 其中有一个黑衣人说了一句:“如果这里是一个矿的话,这里是他们找到的矿脉。所以在这里集中开采。” 其中两个人拉了拉绳子,看绳子是否结实,发现绳子不结实之后,他们直接用脚攀住井口的两边,滑了下去。 其他人在这个洞的脚手架上,开始加固一些部件,检查脚手架的坚固程度,有人寻找最好的放哨位,有人开始休息。 黎簇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是麻木的看着,但是他意识到自己暂时是安全的,这些人似乎要把自己带入到某个地方去。而且他们不知道路线。 接下来的六个小时时间,他看着这些人以极快的速度,探索下面的所有矿井,吴邪在睡梦中给了他一个建议,在不明情况之下,尽量少问问题。少和对方做任何的交流。所有的信息交流,从对方向你提出的问题中分析,首先了解对方知道什么,对方以为你知道什么,然后谨慎的回答。 但是黎簇看到时间流逝,而且他们不停地在这些矿井里上窜下跳,就有开始有些按耐不住,他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在干嘛?” 那个黑衣人在闭目养神,听到了这个问题,睁了开来,忽然有点疑惑的看着黎簇。 “你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那个人一下坐了起来。 黎簇愣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对,刚想改口,黑衣人就来到他面前:“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黎簇窒息起来,立即开始管不住脸上的表情,对方看黎簇害怕的样子,更加的疑惑。黎簇结巴道:“我是说,你们效率太低了。到底在干嘛?就算是傻子都已经搞定了。” 对方看着黎簇的表情,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那你告诉我,我们在干嘛?证明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黎簇为之语结,他张大嘴巴,心说我靠,这么快就出问题了。对方招呼了四周的另外几个人,都围了过来,用听不懂的语言不停的讨论。接着,为首的反手拔出了匕首。 他冷冷的看着黎簇:“你有点问题,小朋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你是不是没有向我们说实话?”第九章 少年心性黎簇忽然感觉到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他老爹之前发现他藏起来的考卷之后,也会有这样态度和自己说话。最开始撒谎的时候,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脸红耳赤,心跳加速,回答出来的问题都是语无伦次的。 但是很快就会了解到其中的窍门,撒谎最高端的手法,就是在别人发现自己破绽的时候,表面上非常的冷静。即使有任何的情绪,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这是相当困难的,因为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微表情,除非这个人内心是扭曲的。 黎簇碰巧就是这样的人,所谓的扭曲,就是不会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件事情做错了。同时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也藐视之后的惩罚。 他做了错事之后,第一反应是老爹会抽死我,但是黎簇并不在乎挨打,也不在乎父亲对自己的失望。他所顾忌的,只是烦。 他不愿意面对父亲的长篇说教,如果他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就能直接进入到惩罚的程序,而没有那么多说词的话,他会告诉自己的老爸,自己根本不想做那些对的事情,自己根本不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自己根本不体谅你作为一个父亲的辛苦。 他就想做一个没有人理会的小孩,没有人管,没有在意,当然,最重要的是,也没有人会来评价他。 如果没有人来评价他,没有人再强迫他听那些说辞,每天一次挨打,他觉得自己可以承受。 在这种心态下,他可以在别人拆穿自己的谎言的时候,保持完全波澜不惊的面孔。 但是这一次少许有一些不一样,因为他之前在自己的内心里把吴邪给他的嘱托,放到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当自己犯下错误之后,他无法再用那种“老子根本就不想来配合你的计划”,来说服自己,凸显自己的牛逼掩盖自己的傻逼。 并不是完全无法使用,他在那一瞬间,还是条件反射的选择了寻找一个借口。 如果事情败露了,也不是自己的错,吴邪你把我抓入这个局面,是你自己的决定。你没有和我商量,所以我要做任何的举动,或者任何的失误让你的计划流产,也是你自找的,甚至是一种活该。 所以我犯的任何错误,导致了你的失败,都是你活该的,我更可怜,我是一个被牺牲者。 但是黎簇这一次找了借口之后,他瞬间警醒了,他忽然意识到这样的思维方式的幼稚。 那不是他发自内心的警醒,而是吴邪在这个体系内给他设下的心理教堂。 是的,我是吴邪,我是一个坏人,我没有和你商量,就把你逼入了这个局内,那又如何,我在做这个计划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去思考内疚这个问题。把你陷入这样的场景,就是我的目的。 但是我同样给了你选择,黎簇,我和你有非常相似的思维模式,我也不在乎你是否可以成功,我也不在乎我的计划在你这一环是否会有失误。 所以你不用指望,我看到你失败了,甚至因此导致我的计划失败了,我会痛哭流涕,后悔莫及,然后觉得自己在这一环有了失误的判断。 你失败就是失败了。 我把我的利益和你的生命捆绑在了一起,是相信你是一个正常的人,你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去生存的,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错而去生存的。 如果你内心已经虚弱到,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为了证明一切都是别人的错,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失败者,可以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 那你就去实现你人生最大的社会认同吧! 在你认为你根本不想做你父亲希望的人,不去获得一些社会认同的成功的时候,你所想证明的不过是,老子自己有自己的理论体系,老子不在乎你们。潜台词不过是:都是你们的错,你们根本就不应该用这种不适合我的评价体系来评价我。 如果你已经习惯性有了这样的思维方式,那么尽可能在自怜中快点死掉吧。 “不能这样,不能放弃,因为吴邪把他的计划和我的生命捆绑在了一起,我怎么样也要活下去,他的错误,和我是死是活,完全没有关系。” 即使真的完全是别人的错,必须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别人的错,不是自己放弃的借口。 他的脑子里闪电一般的兴起了放弃一切,全盘托出,甚至会详细的把吴邪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对方的念头,这是一种爽快的报复感。然后又瞬间把这个念头废弃。 他开始面对自己父亲时候的状态,延续之前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同时脑子里快速的想着应对的方法。 首先要想的不是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拖延时间,把立即要回答的,自己却又无法回答的那个问题往后拖延。 拖延时间要透露出重要性。要让别人觉得,你要讲的这件事情,要比之前的问题更加重要。两者是有关系的。 黎簇说道:“哎呀,被你们发现了,我确实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和这儿你们在做的事情有关系。我觉得,你们是不是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你们的行为和我当时说的,完全不一样。” 黑衣人看着黎簇,没有理会他,只重复了一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比他老爸要聪明多了,黎簇心道,但是这一次,他手里有着更多的好牌。 “大叔,你是想和我玩态度吗?”黎簇对着黑衣人道:“你是想告诉我,如果我不直接回答你的问题,你不管我有多重要,都会认为我有问题,而把我杀掉吗?” 吴邪告诉他的一个关键细节,对方的行为非常符合逻辑,如果对方认为你很重要,绝对不会来讹诈你,假装要杀你之类的。如果对方告诉你他要杀你,而且是在20秒内,你就一定会在21秒死掉。 所以不要去反投机对方,你确定对方对你的态度的变化,不妨直接问。 “不,你的能力已经被证实,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怀疑你有所隐瞒,我不喜欢被人隐瞒,你会吃足苦头。”对方说道。“所以,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我要确认,你是否在刚才欺骗过我们。如果证实你有欺骗的动机和行为,那么你以后说的所有的话,都会被更加谨慎的对待。你的年纪很小,在这种场面下,还能欺骗和隐瞒一些事情,要么你受过训练,要么你本身的人格有问题。” “你们是否真的是机器,这样的思维逻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黎簇说道:“我是一个难搞的孩子,知道难搞意味着什么吗?” 对方皱起眉头,“你受不了我的手腕,你最好不要尝试。” “BYE BYE。”黎簇一下倒向一边的一口矿井,整个人瞬间滚了进去。凌空掉下去三四米,一下被人从背后抓住了。 他有些惊讶,被提了上来之后,被甩到了矿井比较稀少的地方。 “不要有第二次。”对方道。“我们的身手没那么好。” “我是一个很难搞的孩子,在这方面我绝对是年纪排名第一的,看样子你还是不知道难搞是什么意思?”黎簇开始用头撞身后的石头,两下头就磕破了,直接磕出了巨大的一条口子,用的是死力气。 没人会心疼他,他也不愿意死。但是他必须足够的疯狂。吴邪说的,第一步,想办法让他们无时无刻不得安宁。第十章 生不如死对方看着他,脸上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等到黎簇撞第二下,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了,脑子傻不代表身体傻,黎簇在学校里运动量惊人,身体机能非常出色,第一下这么疼,第二下身体本能的强迫自己缩了力气。 黎簇没有撞第三下,因为第一下的血已经流了下来,他觉得效果已经够吓人了。在初中的时候,他曾经这么做威胁过老师,九年制的时间过了他就不敢这么干了。事实证明,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这种行为把想戕害自己和帮助的人一起拒绝了。 但是对方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看着他的血从脸颊流到了脖子里。 如果黎簇认为自己对于表情的控制相当厉害,那这个人要么是看惯了这种事情,要么就是脸部神经被切断了。 “你也就只能搞成这样?”对方看黎簇不再撞头了,淡淡的问道。 黎簇为之语结,他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瞬间他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幼稚了。 在大人,或者是大坏人的世界里,自己这些伎俩是不是算个屁啊? 对方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说道:“我不想这么做的,但是你如果想通过这种行为告诉我们,你是一个不可控的,随时会伤害自己生命的人。那我只能说谢谢。”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不可否认你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我们不会让你死,我不知道你之前碰到的这些人对你有什么影响,但是相比这几个月的时间,你的本性是不可能改变的。所以我还是对你有信心,可惜你不稳定,那我只有采取一些措施。” 他伸出了手,他的手指不仅长,而且关节怪异,感觉有点过于发达,“我会捏碎你的脊椎骨,从——” 手指划向黎簇的胸口锁骨下面,“我可以从这里开始,让下面的部分瘫痪,或者再往下一点,到你的腰部,这个取决于你,这样你自己很难伤害自己。或者我可以分几个阶段,先从腰开始,如果你还是不听话,我就再捏碎到你的胸口,要还是不行,我只能从你的颈椎下手,到时候你只有眼皮和舌头能动。” “就算这样,我也会把自己舔死!”黎簇说道。 说完他忽然起了冷汗,他想了吴邪说的话,这些人不会吓唬人。 果然,这人说完话,一下把黎簇拉起来,手指按住了他的脊柱,开始一节一节的摸索。 “你想从哪儿开始?” 黎簇的冷汗伴随着背部的瘙痒,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升了起来,他后悔自己干嘛多嘴。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忽然摁了一下,手指停在了他背上的某处。 黎簇意识到,对方显然摸到了背后的伤疤。 黄严刻下来的可怕的伤痕已经结疤脱落,但是这样严重的伤不可能不留下痕迹,黎簇背后的伤疤触目惊心。如果粗看好比一条蜕皮的蛇,把原来的皮撑开裂开了一样。 对方几下扯掉他背后的衣服,拿灯光来看他的背。接着,那人开始用听不懂的语言呼喊起来。 瞬间身边围观的让开,有人从黑暗中翻出来,两个人看着黎簇的背,开始了激烈的对话。 黎簇都感觉到双方的口水在自己的背上不停的溅落,两个人都没把他当人看,他简直就是一份活的文件,身后的两人就是苏万和前桌的书呆子讨论解题方法。 半根的烟的功夫,那人才离开,接着四周所有的黑衣人,都把身上的照明设备打到了最亮。 这个空间被极限照亮。 黎簇又想问问题,但是这一次他忍住了,他忽然就意识到,吴邪所做的一切,原来是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挥作用的。 他并不能完全理解这些人的行为,但是当他看到这些人开始放弃勘探大范围的所有矿井,而根据他背上的图形来标记一些特殊的矿井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背上的图一定很重要,而且指示着什么璇玑。 果不其然,很快他们就开始把装备和人往其中一个矿井中输送,接着,他也被重新背了起来。 “看来我确实误会你了。”对方说道:“你确实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而且我们确实用错了方法。”给他头部止了血,对方又道:“你不用再伤害自己。” 说着背着他,所有的黑衣人开始跃入那个矿井。 黎簇冷汗直冒,他越来越开始理解吴邪的各种手腕,但是,他也越来越理解到吴邪手腕的不可确定性。 看样子,自己的背上的图,让他们找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不管这个地方是这里的某一处隐秘的所在,还是这里的出口。显然他们很相信自己的背上的图案。 这些人不会轻易相信人,吴邪在他自己背上刻的东西,一定是可以被推理出有价值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他真觉得不一定,吴邪真的会好心把这么关键的东西刻在自己背上,去便宜这些似乎是他死敌的人。 在计划中吴邪没有交代这部分,他只告诉他,计划的第一步,是活着走出沙漠。 但是他总觉得不太……吴邪,不是一个目的单一的单线条思维的人。吴邪的思维非常多元,一个布置总觉得会有很多的可能性。 但是他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们下的矿井非常狭窄,黎簇是被吊下去的,上下都有人保护他,让他的下落匀速而不牵动他的伤口。 这让他得以非常清晰,而且专心的观察矿井的洞壁。 他看到了矿井之下的真实情况,他越看越觉得诡异,矿井的壁上有大量的大概足球大小的凹陷,显然是一些东西被挖出来所形成的,同时他能看到,这些凹陷之中,有着相当多白色的网格状的东西,仔细看就能分辨出,那似乎是一种蛇蜕。 几乎每一个凹陷中都有,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矿井挖掘的矿物,不是矿产,是蛇吗?还是说,蛇把这些矿坑当成了窝。第十一章 蛇窝黎簇看快就意识到了蹊跷,但是这个蹊跷的地方让他几乎有五六分钟,脑子都是在停顿状态,他意识到,他自己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但是,眼前的一些痕迹确确实实存在着。 随着他们深度的降低,他逐渐就看到了没有充分挖掘的矿层,这些的凹陷没有那么密集。 按照一般的情况,在这种深度,他应该就可以看到原生矿是什么样子的,他应该能看到矿石或者矿脉在岩层中最原始的样子。 这么大的凹陷,一个一个的分布,感觉上应该是宝石什么的,但是黎簇看到的是一块一块已经非常薄的几乎半透明的岩石,灯光扫过,他立即就能看到,这些岩石之中,都闪烁着鳞片的光泽。 里面都是那种白色网状的蛇蜕,蛇蜕的里面,能看到黑色的鳞片。最离奇的是,这些岩石和四周的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也就是说,岩石之中的蛇,应该是存在于这里的原始岩层之中的。 “采燕窝的感觉。”不知道这批队伍中,有哪个人说了一句。 黎簇忽然感觉到非常相似,燕窝也是在悬崖峭壁上,去采集那些燕子的口水聚集物,虽然不是矿产,但是采集的手段和矿产也十分相似了。 但是,燕窝是应该在悬崖上的,但是这些蛇,为什么会在石头里。 这些是什么石头,可以被挖掘吗? 黎簇心里非常的疑惑,但是他没有相应的知识,无法分析,从石头的光泽和状态来看,这些石头应该就是他在下水系统里看到的石头。 这里应该是一块沙地之下的巨大岩山,他们在这块岩山之内,如果这里的石头都可以当做建筑材料,那么已经硬得娘都不认识。 蛇绝对不可能是自己钻入这些石头里去的,那么这些蛇,就是在这块岩石形成的时候,就在岩石里面的。 他听说过石中鱼的传说,一块没有任何裂缝的石头,敲开来里面竟然有水和鱼,聊斋里好像写过不少这种故事。但是那是一块石头,完全封闭的整块岩层中竟然镶嵌了这么多的蛇,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黎簇非常确定的是,他能肯定,这些蛇是活的。从鳞片的光泽和蛇蜕皮的状态来看,这些蛇很可能还是活的,如果不是,也一定是保存的非常非常好的尸体状态。完全隔绝了氧化和其他的化学变化。 越往下,没有开采的岩石中的蛇巢就越来越多,现实中没有蛇窝的补品,而之前的经历判断,挖掘这个矿井的人采集的东西,不会是蛇的皮,他们一定在挖这些蛇。 这座山有多大,其中镶嵌了多少这样的蛇巢,想象就让人不寒而栗,而挖掘的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何要在这个矿脉的四周修建那么多的建筑,又为何要在这里的竖立那些奇怪的人像。 黎簇有些头晕,他重新快速的回忆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忽然明白了那些容器运输这些蛇的意义。 看来这里的一些蛇竟然还是活的,这些被挖掘出来之后,直接封在了那些奇怪的容器里,然后运输到了沙漠之外。 之后为什么被废弃了,是因为发生了事故,这种蛇开始逃脱了吗?所以他们只能废弃这工厂,这蛇并不难对付啊。 整个蛇巢密集的部分,将近有垂直1500米的距离,他下降用了一个小时时间,这一个小时,他就被无数包裹在岩石中的蛇巢所包围,1500米之后,忽然的,似乎有一个奇怪的截止符号,这些东西全部都消失了。 矿井变得十分的普通,四周都是黑色岩石。 但是黎簇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往下看,发现矿井丝毫没有见底的样子。 稍微有些逻辑的人都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一个矿,矿脉开采完毕,是绝对不会再往下开掘的。 如果矿脉开掘,矿井仍旧不停的往下延伸,说明,当时开采矿井的人认为,下面一定还有东西。 这一段过渡期限大概有20分钟左右,他缓缓从震惊中醒来,让他一下清醒的是,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这个凹陷比之前看到的那些球状的凹陷,简直是两个状态的,这简直就是一个洞了,如果这个洞里盘着一条蛇的话,这条蛇简直就是一条巨蟒。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巨大的凹陷,上下两个人也有点吃惊,所有人看到这个巨大的洞,都有点呆滞的停了几秒。 接着他们继续往下,缓缓地,那种半透明的石壁又继续开始出现,但是这一次,情况比黎簇想的还要糟糕和可怕。 因为这个巨大的凹陷之下的矿井壁,那些半透明的石壁中透出的蛇鳞,开始变得越来越大。石壁之后没有开采的蛇巢,开始无法只用一个光源看到整体。 黎簇意识到,他背上的那些图案,一定不是引着他们走向出口。没有这么深的出口。 不像之前的那些蛇巢几乎是一样的大小,到了这里,蛇巢的大小开始非常剧烈的变化,很不规则,出现的也不密集,但是最小的蛇巢,也比上面看到的要大上十倍。 领头的显然感觉到一丝异样,他停了下来,下令开始往上退,一路退到他们之前看到的巨大的凹陷处,爬了进去,下令休整。 可能是因为隐隐的恐惧,所有人都把光源打了最大,有些人无法进入这个凹陷,只能挂着,黎簇上下看去,就看到整矿井都被这些光线照透了,这里的石头比较薄的部分后面的影子,密密麻麻。而矿井完全没有到头的样子,往下一片漆黑。但是不知道为何,这里的温度和空气,似乎却是恒定的,没有人感觉到不舒服。 几个人用奇怪的语言交流,脸色越来越怪,接着,他们开始拉开了距离,分成了好几组,黎簇被安排在了最后的一组,显然是为了他的安全。 每一组,都由一个人下到比他们深十几米的地方,打量灯光,而上面的人,跟着灯光下降,但是不会靠近。 黎簇明白是什么意思,这里的这些石壁太薄了,下面的蛇巢越来越大,这些石壁已经无法成为保护的屏障。 他们害怕这些蛇被光线弄醒。第十二章 睡觉一路没有人再说话,因为没有光线,他也无法再看到石壁内的东西,黑暗中一路往下,一开始多了几分惊悚,后来却发现确实有效。 也因为这样,黎簇再没有看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他唯一的追加发现,是发现在很多的石壁上,刻着一些记号。 这些记号都是一些阿拉伯数字,刻的很精细,刻着的地方应该都是蛇巢的表面,但并不是所有的蛇巢都有。应该是标记和计数一些特殊的蛇巢的。 终于,他们下到了底部,然而这个“底部”仍旧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矿井并没有到底,只是他们无法再往下了,因为矿井到了中段,发生了坍塌。往下的部分,被巨大的石块堵住了。 能看到缝隙之下矿井坍塌的非常厉害,按照道理,垂直的矿井不太可能会塌成这样,因为侧面的石壁不太可能发生这么大面积的松动。他们照亮坍塌发生的区域,发现是在石壁上凿孔之后的爆破。人为制造的坍塌。 他们想封闭这个矿井的下端,手电往下照去,石块并没有完全堵死,能看到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仍旧非常的深。 在坍塌部分的一块石壁上,有着一行刻字,是中文,刻的是:以下为断代层。 具体深度已经无法考究了,但显然下去已经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