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梁湾惊讶道。“是我。”解雨臣说道:“别惊讶,因为没时间惊讶,接下来可能要委屈你们一下。”说着他踩道桌子上,把苏万的行李从行李架上拉了出来,打开窗子就甩了出去。苏万还没反应过来,想大喊:“干嘛?”他自己也被解雨臣拽住了领子,从窗口直接扔了出去。苏万的尖叫声瞬间被风声吹没了。黎簇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也被解雨臣提了起来。他想挣扎,但是发现解雨臣的手很巧妙的压在了他脖子一个穴位上,用力巨大,瞬间他被拉了起来,拽到窗口,脚被一抬人一推,也被甩了出去。外面是铁路桥,桥下是不知名的一条河,他在空中翻了三圈,拍进了河水里。第三十四章快进古潼京好在这车开的不算快,但是即使如此,黎簇也是横着飞进了河里,脸在河面上被拍得七荤八素。翻腾着爬起来,看到杨好在几分钟后也飞了出来,想来是没有他们那么不堪,挣扎了几下,但是那解雨臣想来是练家子,对付他们就像捏小鸡一样。杨好即使是个刺头,在专业人士面前也不够看。杨好落进湖里之后的几秒钟,梁湾也没有幸免,河面够宽,姓解的挑的好地方,杨好和梁湾离着他有些距离。就听到杨好在那儿大叫:“爷不会游泳,谁来救爷!”黎簇游过去,杨好已经没顶了,他知道贸然去救很可能被他殃及,游到杨好的背后把他拖出水面,杨好吐了几口水,咳嗽了好几下才重新喘上气,道:“此仇不报非君子,艹他祖宗!”黎簇心中暗骂,回头去看离岸的距离,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铁路桥的另一边了。水流狗日的那么湍急!他蹬水让自己浮出水面高一些,去看苏万,看到苏万已经在他们身后很远的地方,在河水中打转。这是什么河?他们开出来也没几个小时,怎么有水流那么湍急的河?北京外沿发生过地质灾害吗?“怎么回事?”杨好也发现了不对劲。“鸭梨,你是游泳健将啊。怎么游那么快,能往岸边游吗?”黎簇涌起了不详的预感,在这种水流中,他游向岸边问题不大,但是解雨臣选择这条河把他们扔下来,应该不仅仅是这里有条河的原因。水流湍急会不会也是他选择的原因?在激流中转头后,他发现自己猜对了,前面的河道里出现了无数排水泥船,全部停在那里,几乎把河道堵塞了,因为水流湍急,他们下锚的缆绳都被绷得非常紧。船和船之间是好几道沉在水里的网兜,前面堆积了大量的垃圾。这条河一定是流进北京市区的,浮游垃圾全部在这里被拦截了。瞬间几个人就撞进船群里,苏万第一个撞进垃圾堆,船上出来一人,一下用铁钩子把他提出了水,接着是苏万的行李,接着是杨好和他。垃圾堆里非常臭,黎簇满嘴都是奇怪的味道,提他的人力气十分的大,瞬间提起,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甩进了船舱。最后一声他听到梁湾在叫:“别勾,我的八部瑞!!”接着船舱的帘子被瞬间放下,水泥船的船舱很大,本来是露天的,现在用帆布做了一个大棚子,棚子里有一部分堆满了垃圾,发着恶臭,在垃圾堆之前站着一个女孩子,年纪看上去不大,看了看表,说道:“让他们睡一会儿。”架着他们的大手从他们后面捂住他们的嘴巴,一股奇怪的味道涌进鼻腔,他脑子好像被芥末熏了一下,接着开始无法思考。黑暗朝他笼罩而来。黎簇是被凉水冲醒的,水呛入了他的鼻腔,他筋挛着缩起身子,接着感觉到四周的炎热。他想睁开眼睛,但是瞬间,强光就让他用手护目,眼前一片炫丽的红色。足足过了15分钟,他才睁开自己的眼睛,抹了抹自己的脸,发现四周全是白色的沙地,一望无际的沙丘。脸上没有水,只有沙子,他的嘴唇能感觉到一丝湿润,水应该是瞬间就干涸了。他站了起来,疑惑的看着四周,热浪袭来,这股炎热十分的熟悉。转了一圈,他没有看到任何人,但是四周的白色沙丘让他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这里是古潼京,自己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情?他努力回忆,想到了火车,自己的想法,还有那条河和垃圾。中间缺失了什么,他在船上,现在怎么在这里?走了一步,发现脚步发软,同时也发现了自己脚边的背包,半埋在沙子里。他们把自己直接弄进沙漠了?那自己晕了几天?黎簇摇了摇头,退到自己刚才倒着的沙丘阴影处,摸了摸嘴唇。刚才是谁把自己弄醒的?他拍了拍背包,发现四周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的脚印。摸了摸身上,发现身上的衣服竟然有些潮湿。他俯身摸了摸沙子,沙子半干不干的。整片沙子,很大一块区域都是这个样子,特别是阴影的部分。“海子。”他心说,有人把他放到了海子里,海子移走之后,把脚印抹掉了。也许是怕自己在苏醒之前被太阳晒死,不过看衣服的干燥程度,海子移走也有一段时间了。其他人呢?他爬到沙丘上,四周一望无际,除了白色的沙子,什么都没有。他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翻开自己的背包,发现水、食物和装备都在。“这又是为什么?”黎簇疑惑的捏着眉心,他无法理解。这是快进吗?这一快进,把他身边的人进丢了。他拿出指南针,看了看方向,四周全是一模一样的沙丘,他接下来应该做?去找那些卡车。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但是,卡车那边会有危险,他走了几步又停住了。角度的变化,让他看到了一边沙丘中露出的东西。那是卡车的一部分,他跑过去,发现就是当时看到的那种卡车,他环视了一眼四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沙子又重新把这些卡车全部埋上了。自己就在卡车围绕的那个海子里。他爬上卡车的顶部,用力晃动,四周的沙子开始抖落,一排三辆车从沙丘的坍塌处出现。这些车埋的不是很深,沙子很松。这时候听到几声枪响,黎簇抬头,看到对面的沙丘上,有一个人正拿着折叠冲锋枪朝天点射,一边朝他招手。是杨好。他也招手,心中一安,不是他一个人,日子没有那么难过。他跳下车头,往杨好走去,走入了湿润的沙地,也就是之前海子的水底。走到大概1/3的时候,忽然他发现不对,沙子越来越软,开始没到自己的膝盖了。而且越来越往下陷。他立即后退,跑了十几步,忽然脚下一松,一下人没到了脖子。流沙!他大叫,就看到杨好冲过来救他,也已经陷了进去。“别,别动。”黎簇想起电影里说的,立即静止不动,但是自己还是迅速地沉了下去。他和杨好面面相觑,看着对方逐渐被沙子吞没。第三十五章要死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刚刚黎簇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瞬间自己就面临生命的结束。这也太戏剧性了,黎簇心说,在沙子没过他的嘴巴的时候,他还有一些恍惚,并不真正意识自己所处的境地。条件反射让他仰头,把脸向上,这样鼻子可以最大限度的到最后才被淹没。同时他的手在湿沙中努力张开。完全张开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还是把肘部撑起成母鸡舞蹈的样子,加大了受力面积。最后,当他的脸几乎和沙地齐平的时候,下陷停止了。他的面孔正对着太阳,呼吸十分困难,一方面来自沙子的巨大压力,一方面是他自己害怕任何震动打破他和沙子的支撑平衡。再有三厘米,自己就会被薄薄的一层沙弄死。强烈的太阳光射的他睁不开眼睛,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脸上的温度瞬间上升。他能坚持多久,恍惚中他终于开始思考这个正经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坚持多久。脸上的面积不大,沙子还很湿润,湿气倾入体内,让他中暑和休克的几率很高,如果自己能撑下来,那么到晚上,一是水分蒸发之后,沙子表面会变轻变干,他也许可以想办法出去。而且气温变凉,他能恢复体力。只晒一张脸,到今晚应该是晒不死他,不过,就算不晒烂,等他从里面出来,自己的脸也会变成京剧里的李逵。另外还有获救的可能就是杨好超能力爆发,自己从沙堆里爬出来救他。他那种智商太难了。黎簇想着,忽然眼前太阳的白光被遮住了,他睁眼就看到苏万站在他面前,说道:“哎呀,真是个小便的好地方。”黎簇没法说话,他一张嘴巴,沙子就会往嘴巴里灌,苏万看着好笑,一边探手进沙子里,抓住他的衣领子往上拉。黎簇同时也用力扑腾,几下就被扯了上来。他看到苏万穿着一双奇怪的大鞋,鞋底好像两个网球拍一样,奇怪道:“你哪儿来的沙地装备。”“这是小爷给你们买的扇子。不是怕热嘛。”苏万道。“你也是,不是来过这儿嘛,咋还不如我这个新手谨慎。”一问,他是和杨好一起醒过来的,杨好跑得太快,黎簇看到杨好的时候,苏万还在后头爬沙丘呢。杨好也被提了上来,就不见梁湾。苏万递给黎簇烟,说道:“咱们是穿越了吗?怎么一下就到了这儿?”苏万的烟都是用保鲜膜包好的,所以一路碰水都没有湿,黎簇忽然有些感触。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他忽然对苏万有些刮目相看。苏万是一个极端细心的人,以前觉得他特别矫情,北京话就是事儿逼。如今这根烟却让黎簇觉得牛逼。“咱们应该晕了4、5天了,他们把我们带到这儿,然后抛下了。”“非也。”苏万扬了扬自己的手表:“从我们离被抛入水里,只过了7个小时,除非他们有飞碟或者美国海军的种马巨型直升机,否则我们不可能是被单纯的‘运’过来的。”“你确定?”黎簇惊讶道。苏万点头,“不过我们身上没有降落伞。这个可能性不大。”一边拖着黎簇往岸边缓缓挪去,一边道:“这儿真的是内蒙古吗?鸭梨,我觉得你是不是被骗了?”黎簇抽了几口烟,晕晕的感觉逐渐消失了,他的瞳孔放大,浑身的毛孔竖立了起来,抢过苏万的手看表,果然如他所说。“你确定你的表没坏,或者没被人调过?”“这只表6888块钱,叫做松拓,是GPS手表,可以通过卫星矫正时间。当然,现在这里找不到卫星,不然我连经纬度都能知道。但是这只手表我设置了密码,这点时间不可能破解我的密码。”“也许对方早就知道,他们神通广大。”“不可能,最新的密码我上火车时在火车的厕所里还更新过一次。”苏万道:“你和我说这些人很厉害之后,老子可当真了。密码每天改四次,除非他们买通我的背后灵,否则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我的密码。而且这密码是数码密码,有8位数,7个小时绝对解不开。”黎簇还是不相信,7个小时,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们会瞬间移动,还是说,真的如苏万说的,这些人有可以垂直起降的新型飞行器。不不不不,绝对都不可能。不过,苏万一说,黎簇确实觉得自己不可能昏迷那么长时间,人要是昏迷3到4天,会非常难受,肌肉不能直接恢复。就算是干坐4天,肌肉也会崩溃的。“我还有一个证据可以证明,咱们最多昏迷了7个小时。”苏万道,他从包里掏出一盒东西来,那是东京布丁的外带盒子。“你还带这种零食。”“不仅带了,还冰镇呢,一共三个,一人一个。”苏万拿出来递给黎簇和杨好,三个人在沙漠中一起仰头,把冰凉的布丁吞入肚子中。黎簇长出一口气,看到那盒子是保温盒,里面有少许冰块。他明白苏万是什么意思,如果是4天5天,这个盒子里的冰早就化没了。这就奇怪了,神仙阿,移形幻影,乾坤大挪移,传送卷轴。7个小时走完最起码三四天才能走完的路程。绝对不可能啊!而且这里是沙漠,就是全程交通管制,用F1赛车全速冲刺来做,也不可能做到。黎簇挠了挠头,做了个无法理解的手势,杨好就道:“有什么奇怪的,如果我们不可能7小时到达,那我们就没有到达呗,这儿也许是个很相似的地方。”“放屁,去哪儿找那么多白沙子去搭这种布景,你以为耍我们之后我们都会产金蛋是吧?!人家那么卖力玩我们。”苏万没好气道。黎簇听到了杨好的话,心里却涌起了另外一种情绪,他不是立即抓住那道闪电的,而是纠结了片刻,忽然可能性就出现了,他压了三次,没有把那个念头压下去,他就意识到不对了,他的冷汗开始狂冒。“等等,杨好说的可能是对的。”“别胡扯。”苏万道:“咱们这是在推理,不是在讲故事。”“你听我说,我是从北京飞到内蒙古,然后一路开了几天的车进入的沙漠。我不认识路,路边的风景我都不认识,所以,他们真的是往沙漠中开吗?”“那是往哪儿?”“如果是往北京开呢?他们如果把车又开回去呢?从内蒙古往北京开,就算是从巴丹吉林直接开回去,也只有1天9小时的路程。军车开得更快。”黎簇道。“你是什么意思?说清楚。”本来是苏万提出的问题,现在连苏万自己都模糊了。“我是说,我从北京飞到内蒙古,然后上了他们的车,他们的车没有把我们运到沙漠里,而是直接再往北京开了回来,因为我不认识路,不可能发现这个蹊跷,所以一直以为就是开往沙漠深处。你说的对,也许我当时根本不在巴丹吉林,不对,不应该这么说,是我们现在也根本不在巴丹吉林。这里——这片白色的沙漠,不是巴丹吉林。”“那这是哪里?”“我不知道,7个小时,我们可以在北京四周划一个圈儿,我们可能在这个圈里的任何地方。”黎簇咬了咬下嘴唇:“你妹,有人把所有人都耍了。”第三十六章解雨臣的计划时间倒流到火车上,解雨臣刚把杨好从窗口塞出去。铁路和河面之间还有少许距离,他必须用点力气,否则杨好会头朝下摔到铁轨边的水泥栏杆上。之后他把杨好的行李也抛了下去,回头看向梁湾。姑娘已经完全吓傻了,看到小花看自己,往后床上缩去。解雨臣叹了口气,他家里有非常好的家教,对于女性他一向体贴和宽容,但是此刻没有其他办法。他上前一步,忽然发力抓住了梁湾的脚踝,几乎是提了起来,然后一把搂住转身像跳舞一样抛出了窗外。听着这姑娘的尖叫瞬间被风声淹没,他揉了揉胳臂跳下桌子。已经很久没有使用那么大的力气了,他的胳膊有些吃力,以前每天练功的时候,丢个把人出去不是问题,倒立,翻跟头让他短距离发力的爆发力非常强。火车晃动着通过了铁路桥,他看了看手机,把最后一个短信也发了出去。然后往后一甩把手机丢出窗外。披上皮衣就靠到了桌子上。隔壁出现了动静,显然刚才的惊叫惊动了一些人。不过这些不是他要躲避的人,那些人没有那么容易被惊动,他们一向处变不惊,现在肯定在冷静的安排变通的方案。从城市里出来的人,行踪是不可能隐藏的,因为黎簇他们的目的地太明显,但是梁湾也出现在了黎簇身边,这不是他的安排,梁湾应该出现的更晚一些。梁湾的出现,意味着对方的一种示威和警告。“你安排的所有计划,我们都可以随意撬动和干预。”这是对方的潜台词。双方的暗中博弈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只能苦笑,看来双方都已经承认了对方的存在,只是不愿意正面冲突而已。可怜的黎簇和梁湾,就像一盘棋上的棋子一样,在不停地被人推演。不过到此为止了。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吴邪和他说的整个计划。整个反击的计划。从墨脱回来之后的四个月里,吴邪就像消失了一样,小花知道那是吴邪终于看到了敌人的身影。从一张巨大隐形的网,牵动着阴谋中的所有细节,但是无从追踪,无从分析。甚至无从证明它是否的存在,到真切的看到了敌人的影子,虽然只是一个影子,对于陷于漩涡中的几代人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进步。解雨臣不知道吴邪会做如何的举动,四个月,没有人能找到他,四个月后吴邪出现,留着满脸的胡子和浑身油脂的臭味,骨瘦如柴,但是眼睛如入魔一样泛着一种神经质的光芒。他在解雨臣家里刮了胡子洗了澡,然后摊牌了自己的计划。这是一个反击的计划,是一个报复的计划,解雨臣惊讶于吴邪的决心和勇气,或者说心中的怨念。在吴邪看到了敌人的影子之后,立即想到的是,竟然是全面的反击,没有谈判,没有任何的试探。吴邪告诉解雨臣的,是一个毫无余地的全面反击的计划。最让解雨臣无法理解的是,这个计划无比的绝决与狠毒。他都可以想象,吴邪是如何不吃不喝,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中不停的推演,不停的模拟,不停的思考,把这个计划设计得绝决与狠毒……以前的吴邪内心慈悲、软弱,任何事情都害怕别人受伤害。然而,这个计划让他看到了吴邪的另一面。多年来各种情绪的压迫和积累,对于吴家整个家族,对于他在乎的人,对于老九门的历史,所有沉重的东西在吴邪的心里凝聚了一个巨大浓烈的仇的斑点。如今这一面完全爆发了出来,吴邪要为自己这三代人所受的所有控制和折磨复仇。这个计划是一个可怕的计划,代价太大了。不过他没有阻止吴邪,因为没有选择,他自己也没有选择,他心中的斑点是否存在,他自己心里清楚。从童年开始的阴影,他保护了多少人,牺牲了多少人应该得到的东西,做了多少半夜让自己心脏痛醒的噩梦。他会支持这个计划,即使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让他自己都害怕。走道里开始出现人的脚步声,他知道开始了。自己在火车上出现,将人抛出火车之外。等于正面宣战的开始。双方不会再遮遮掩掩了。也标志着,解家正式站到了这些人的对立面上。在吴邪的计划中,解雨臣所有的力量,是否能牵制对方的精力,至关重要。之前的遮遮掩掩,让对方觉得解家并不了解清晰的情况,解雨臣也许发现自己的家族被渗透,控制和监视无所不在,但是他和吴邪一样,只能在这张看不到的网里不停的摸索,连网的线路都无法触碰到。解雨臣也许会不停地使用各种小伎俩,但是绝对不会发现,所有的根源在哪里。然而他们错了,解雨臣的袖子里滑出蝴蝶刀,刚才最后一个短信,发到了所有解家体系的盘口。那是他死亡的假消息。四天内,解家盘口必定大乱。人类在权力面前的劣根性会暴露无疑。不仅是解家,巨大的网络牵涉到这个利益链中的所有人,只要吃这口饭的人,都会陷入到漩涡中。维持基本秩序的人,如果一个一个消失了,那么背后隐藏的力量,就算再不愿现身,也无法坐得那么稳了。这还是第一步,但是慢慢来吧。小花走出包间,两个大学生摸样的小伙子在走道里朝他走来,小花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快步离开。那两个大学生立即也加快了速度。进入了硬卧的车厢,他看到了走道里站着三个人,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小花没有减速,径直走向他们,蝴蝶刀在手里打了一个圈儿。打的过吗?他不知道,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敌人,不是普通人,是真正的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无论是智力还是身手。他盯着那些人的手指,那些奇长的手指。他跃了起来,踩着一边空的硬座翻身想从硬座上沿的空间跃过封堵。但是对方的速度更快,他迎面看到了对方猫腰绕过他的蝴蝶刀,同时手指卡向他的锁骨。车厢里惊叫起来,解雨臣瞬间被卡住了关节,反身被锁住。几乎是同时,他抖脱了自己的肩关节,以一个无法理解的角度反身肘击回去。对方不得不脱手,解雨臣抽回脱臼的手,蝴蝶刀在手中打转变成反手刺了出去。第三十七章反被阴如他所料,他的刀刺到之前,那个人已经移动了位置。反应速度太快,但是解雨臣还是明显感觉到,这个人和张起灵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他和张起灵交过手,对方没有让他预测到动作。但是即使如此,这个人也最起码有20多年的基础功底,他的反应速度让他可以根据形势来判断出招的方式,刚才从刀缝里插手进来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动作,对方使用这种动作,显然自己的速度让对方觉得完全有机会中途变招。而且对方还不止一个人。他不能跑,如果他要跑,他刚才早就一起从窗口跳出去了。他必须为之后的计划,争取更多的东西,这种争取对于他自己来说是残忍的。解雨臣一招落空之后,退回到车厢的中间,两边的人也没有贸然逼近。火车的速度很快,两边的窗都关着,显然他们很有信心,解雨臣已经无路可逃。争取的第一件事情,把注意力完全引到自己的身上,给吴邪足够的设局的时间。没有人想过幕后的总操盘手是吴邪,熟悉他们的人,都会觉得,在这个时代,有能力暗布迷局的人,只有解家少爷一个了。既然你们是这么理解的,那必须让你们重视起来,让你知道,你们不提醒十二分的精神,拿出所有的力量来防范我,即使是你们这样的势力,也是完全不够看的。解雨臣把自己的脱臼的关节接回去,看着两边逼近的人,忽然笑了笑。笑的有些绝望,至少其中一个人是那么理解的,苦涩或者绝望,不可能有其他的意义了。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呼啸,火车冲入一个山洞,四周一下一片漆黑。三秒后火车从另一头冲了出来,车厢中间的解雨臣已经不见了踪迹。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少许惊讶,他们往四周看了看,有几个人低头去看座位底下,有几个人去看窗户有没有被打开过。座位上的人能逃散都已经逃散了,剩下没办法逃的也被他们从桌子底下揪出来检查了一遍。几个人这才真正露出意外的表情。其中一个拿起了手机开始拨打,这些人迅速散开往两边车厢转移。就好像刚才的打斗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车厢里的人们面面相觑,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也开始自己在车厢里寻找起来。这个人去哪里了。他们也没有发现,解雨臣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选择在那座桥上把所有人的转移,不是因为那急流和河面的宽度,不是因为火车在这座桥上会减速。解雨臣自己出马,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车厢里,只身一人来做这些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因为这座桥之后700米就有一个山洞,因为要完成这在车厢之中消失的伎俩,只有解雨臣一个人做的到。他故意没有逃走,故意在火车上和这些人开始正面冲突,故意让自己陷入到前后夹击的困境。就是为了这三秒的黑暗。挑衅,不知道是否能激怒对方,但是至少这种意味已经传达出去了。黎簇,苏万和杨好三个人,在沙丘之下的阴影中犹如丧家之犬,黎簇觉得没有这么热的道理。几个人都脱的精光,用扇子拼命的扇风,风都是炽热的。刚才冰凉的布丁,现在在他们胃里似乎在起奇怪的化学变化,恶心的感觉一直在咽喉徘徊。“你是说,我们跟本就不在巴丹吉林沙漠,这片白色的沙漠,是另外一片沙漠?”杨好刚刚才理解了黎簇的话。“为毛啊,那个吴老板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他自己是不是也被骗了啊?”“不可能,你看我们是被他们运到这儿来的,说明他们知道这个地方的确切位置,吴邪和那个把我们丢下来的男人,应该都知道真实的情况,但是他们把所有人都骗了。”黎簇用烟屁在沙子地里不停的画圈圈。“他们这么做应该另有目的。这么说呢,这至少会吓人一跳吧。”吓x先生一跳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先要尿裤子的他们三个。“别说,鸭梨,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苏万道:“你脑子真快,要我,遇到这种事情还得琢磨好几天才能琢磨明白。”黎簇苦笑,从小他身边的大人都说他脑子快,他自己知道自己这种思维方式来自哪里。不计任何成本的骗人,只希望事情能够表面平和的发展下去。在他父母矛盾最大的几年,他就是这么撑过来的。虽然他现在已经收手了,因为他早就明白——一个出色的自己并不能改变任何东西,即使他用尽全身解数想告诉父母,只要不分开,自己可以很优秀。但是父母还是分开了。如今他的欺骗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他明白一个骗局,如果要不计成本的完成,总能够完成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在这种环节骗人,杨好的疑问也是他的疑问。为什么?识破一个骗局最好的办法是,想想如果这么骗人,那些被骗人的会怎么以为。黎簇觉得吴邪和那个丢他们出来的人并不是想骗他们三个,以前也许想骗,但是现在不想骗了,否则他们一定会把苏万的表摘掉。以前骗他们,基本上是怕他们把消息传播出去,那么,他们真正要骗的人,应该是x先生。x先生不知道这个事情,x先生认为他们还有三天才能到达目的地。但是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时间,这个骗局给了他们三天时间。“那些装备。”黎簇想了起来,“上次我进这里的时候,在海子的边上,所有的装备都被抛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