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7

我说,让这个女的自己来选不就行了。  10 号鄙夷地说道,你这个笨蛋,真正的男人.真正的斗士,就是要为了一个女孩子而决斗的。  我问 10 号,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么?  10 号说,我没有,我也永远不会为了一个女孩子而怎么样。这种事情,也就是你这样的人做出来的。  我说,嗯,是啊。  我依然每天在眼保健操的音乐声里穿梭于各个班级之间。渐渐地,我对这件事情已经忘却,我只记得我是一个查眼保健操的时候同学们有没有闭眼的人,这就是曰复一日机械的工作带给人们的恶果。他让人无一例外地忘记自己最初的理想。过去了一年,我因为工作认真和跑得快,牢牢地把守着我们这一个年级的这个职位,在四节的眼保健操里,我需要检查四个班级,在这一年的头几个月里,我总是盯着女生的裙子看,等到天气冷去,大家都开始穿裤子。我慢慢地开始看她们的脸,我最喜欢看她们做第三节眼保健操,那是揉四白穴。在揉四白穴的时候,每一个女孩的面貌都清晰可见,她们把自己的脸扯来扯去,更是可爱。到了第二年夏天来临的时候,我已经忘记了再看她们的裙子。我只是发现了这个年级里所有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我仔细地观察过她们,她们的每一个动作,她们每一次颤动自己的睫毛,但是她们从不知道这些。  那是第二年的六一儿童节,是我留在小学里的最后一年。 我和沈一定还有小马组成的小虎队终于要上台唱歌。和我们在一起唱歌的还有陆美涵,倪菲菲,李小慧和刘茵茵组合。这将是我们离开这个校园前的最后一个六一儿童节。我们的儿童节联欢会在下午, 上午我们照常上课。在第三节课开始之前,我照例去检查眼保健操。我对这个工作虽然已经失去感觉和激情,但总是还有微微的特权感。当先跑去了最远的六年级一班,因为六年级一班是离开我们最远的,我在六年级四班。这样检查下来,在最后一节结束的时候,我正好可以坐回到座位上,云淡风轻。但是我在六年级一班等待了很久,都不见广播响起,学生们开始有些骚动。   但老师一般都会在眼保健操尾声的时候进来班级,所以局势有些失控,我看见六一班里有些调皮的男孩开始起哄。我走上讲台,用黑板擦敲了几下桌子,说,同学们,我们要做到老师在和不在一个样。  马上有一个男孩喊着说,那我们做不做眼保健操啊,喇叭坏了,喇叭坏了,全校的喇叭都已经坏了。  我严肃地说,我们要做到喇叭坏和不坏一个样。  他很快从椅子里翻腾出来,依然起哄道,怎么一个样啊。  我一咬牙,说道,我来喊。  全班哗然。  我毅然重复道,同学们,你们要听我的节奏。好,保护视力,眼保健操,开始,闭眼。  整个班级的同学都齐刷刷地闭上了眼睛,我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突然间,有一个女孩于站了起来,说道,你错了。  所有同学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睁开了。  我问道,怎么了?  那个女孩子说道,应该是,为革命,保护视力,眼保健操,开始。你漏了三个字,为革命。  班级里的男生大喊道,你是反革命,你是反革命。  我脸色大变,在课本和课外书里看到的最可恶的称呼居然落到了我的头上。我怔在原地。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了自己的名字,在这个学校里,我的名字就叫反革命。他们说,你姓反,你姓反,你是反革命。我对他们说,不是,我姓陆,我叫陆子野,我不叫反革命。但是这一切都淹没在群众起哄的浪潮之中。就因为那个女孩子站起身说的一句话,那个女孩予就是刘茵菌。  更让我悲伤的是,在她站起来的一刹那.我清楚地看到她的那条蓝色裙子,分明就是那一条,在我睡前的梦境里,在我醒后的梦境里出现了一万次的蓝色裙子。那天我在云端看见的就是刘茵茵。但是这么一个女孩子,髓口的一句话.我就变成了反革命。  怎么能是你,刘茵茵。  当时我在学校里已经算是风云人物,-切皆因为我们组成了山寨小虎队。当下午到来,我们三个人站在扎满了气球的舞台上,台上顿时炸开了锅,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讨论着我的 新外号。由于所有人互相耳语的时间不一致,但内容一致,所以这三个字无限次地进入了我的耳朵。霹雳虎站在舞台的最中间,我站在他的右边,我们三个站得像三叉戟一样端正,唱了一首《娃哈哈》,然后就被轰下台了。谈及这次不算成功的人生演出,我们认为是主办方对曲目的审查太过于严格。我们当初要求演唱一首小虎队的《爱》,但班主任认为,这很不好,你这么点年纪,懂个属,你知道什么叫爱么?你这个年纪,谁允许你们爱的?  当时霹雳虎插了一句,说,那你们还老让我们爱祖国。  由于逻辑正确但政治错误,老师当时就怒了,骂道,因为我们的祖国是??我们的祖国是??是花园。好了不要说了,你们就唱《娃哈哈》。娃哈哈啊蛙哈哈,每个人脸上都笑开了颜,多么喜庆。  我们唱完以后,回到了座位上,周围的同学们都在评论我们,当然,不会是什么好的评论,整个演出的下半场我都是恍惚的,以至于那四个女生什么时候上台唱歌的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们唱了一首张学友的《祝福》,几许愁,几许忧,人生难免苦与痛,失去过,才能真正懂得去珍惜和拥有,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说再见,再见不会再遥远。  这首歌唱完,得到了同学们如雷贯耳般的掌声,回想起我们唱的《哇哈哈》,我羞愧难当。这还让我想起了丁丁哥哥在我的耳边吟唱了大半首的歌曲。我们当时还有离别愁绪,那便是我们第一次面对大规模告别。小学的离别,那是最不能知道你身边的人未来将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的时刻。  演出结束以后,刘茵茵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对不起。  我假装潇洒道,怎么了。  刘茵茵说,我不应该纠正你的错误,让你有了一个外号。给同学起外号是一个很不好的行为,但你的外号其实不是我喊出来的。  我说,我知道,我在现场的。  但我依然心跳加速。 我知道我内心所想, 但我曾经料想过的非常无奈的现实问题还是摆在眼前,刘茵茵已经 1 米 6,而我只有 1 米 4。而她的道歉冷傲得像一块没有缝隙的冰块。  我知道那只是缘于她的家教。我就如同一只幼犬,面对着一块比自己还要大的骨头,不知道从何下口。这么多时间的幻想,在成为了现实的一刻,似乎并不那么美好,而我也再无暇回头意淫纱织和花仙子。  在临近毕业前的两天,我躺在床上。  这是一个多么尴尬的时期,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把这些时间都埋藏了,直接跳到和丁丁哥哥一样的年岁。事实上,它发生了。在我的回忆里,空缺了少年的时光,我的儿童,我的青年,都在时代前行的片段里度过,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各种各样的标语和口号标记着我的成长,什么流行我追随什么,谁漂亮我追随谁,可少年时候的我在做什么?在那最重要的年岁里,也许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姑娘,刘茵茵,她却只给我留下了“反革命”这样一个绰号,一 直跟随着我到了工作,工作时候我离开了所有我熟悉的环境和朋友,这个世界之大能让你完全把自己洗没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我可以重新塑造一遍我自己,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我上一个角色已经演完了,这是我接的新戏。  在 8301 房间里醒来的时侯,我第一反应就是去阳台上看一看 1988 还在不在,白天看这间房间的设计更加奇怪,它的阳台快要大过它的房间。1988 依然腻腻歪歪地停在路边。阳台上还有一个水龙头.我在阳台上洗漱,展开了地图.设计了一下旅程,想自己还是能来得及赶去接上我的那个在远方的朋友。我把地图折起来放在口袋里,推开门,不知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想起了娜娜,她此刻一定在明珠大酒店里睁开眼睛,虽然我心怀愧疚,但我也无怨无错,至少她睡了一个比我要好的觉,因为她睡着比我更好的床,而且手里还有一小笔钱,至少能吃饭住宿, 当做路费,也足够找到十个孩子他爹。我甚至隐约觉得如此对待一个妓女一定会被别人耻笑。但我觉得丁丁哥哥不会笑我,我便心里平静。事实上,现在的我,已经比死时的丁丁哥哥大了不少, 但在做到任何有争议的事情的时候, 我总会把他从记忆里拽出来,意淫他的态度,当然,他总是支持我。我告诉自己,不能看不起娜娜, 不能看不起娜娜,但我想我的内心深处还是介意她与我同行。无论如何,这个人已经在我的生命里过去了,唯—留给我的问题便是,我应该是像期盼一个活人一样期盼她,还是像怀念一个死人一样怀念她。但这些都无所谓,长路漫漫,永不再见。《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章节:第五章  我打开了房间的门,掏出 1988 的钥匙,走过楼梯的第一个拐角,我就遇见了娜娜。  我以为我梦游去了明珠大酒店。  娜娜和我一样呆在原地,一直到一个下楼洗衣服的赤膊工人割断了我们的沉默。他说,你们两个挪一挪。我和娜娜往边上挪了挪,娜娜泪水直接落在了台阶上,说,对不起。  我说,对不起。  娜娜和昨天看上去不一样,漂亮了一大截,她给自己化了妆,而且化得还不错,但她的妆很快在她的泪水里花了。她又说,对不起。  我说,怎么了娜娜。  娜娜扯住我的衣角,说,对不起。  我说,娜娜,究竟怎么了。  娜娜说,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我顿感角色错位,问道,怎么了?  娜娜说,我拿了你的钱,但我没有去开房闻,我溜走了。  我轻轻啊了一声。   娜娜说,对不起。  我说,那你,后来,你??  娜娜说,我去了酒店的前台,然后从后门走了,我知道你一定等了我很久,然后你找不到我。  我说,嗯,等了一会儿。  娜娜说,你要把钱要回去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是我住宿用了点儿。  我说,不用。你怎么能不告而别呢?  娜娜说,对不起,我害怕你丢下我,我也知道你会丢下我,本来这个事情就和你没有关系,但是我还是害怕,我已经没有钱了,但我不会问你要的。  我入戏了,还有点生气道,于是你就拿了钱走了?  娜娜说,嗯。  我说,难道我还不如这几千块钱重要?  娜娜说,不是。  我问她,那你跑什么?  娜娜说,不是跑,我觉得你迟早要放下我,我还是走吧。  我说,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么?  娜娜说,是。  我说,我真的是。  我突然从恶人变成了受害者,不知该怎么描述心情。我对娜娜说,走吧,上路吧。  娜娜说,多不吉利。  我说,那走吧,出发吧。  娜娜问我,我要跟着你做什么呢?  我问她,你能做什么呢?   娜娜说,我什么都做不了,本来我还有能做的,但现在也不能做了。  我说,那你就踏踏实实走吧。  娜娜问我,你会有什么负担么?  我说,没有,但我会增加一点油耗。  娜娜很紧张,问我,那怎么办?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  在街边吃了早饭,就如一夜梦境,我们重新坐进了一台车里。娜娜把自己的妆补了,我问她,你自己给自己画的?  娜娜说,是啊。  我本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往下聊,但我停住了,突然对她说,娜娜,你千万不要觉得我爱上你了。娜娜,你不会爱上我吧?  娜娜说,不会,不会,你放心,这点儿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我说,你们还有职业操守?  娜娜说,那当然有。  我笑道,那你们还有职业楷模?  娜娜说,那自然也有。我们有一个一姐的。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  娜娜说,叫孟欣童。  我赞叹了一声,说,原来这个行业里最一线的还都是有正常的艺名的,是不是只有你们这样二三线的才用重叠字啊,什么娜娜啊,珊珊啊。  娜娜说, 那是,人家的名字可是算过的,不过她的确漂亮,我是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是我有一个顾客看到过,我们都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因为有她的照片。这个顾客就喜欢和我聊,每次点我就让我给他按摩,但他给的钱一样多,所以我就很乐意和他聊,他说他上次去卅城,就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全国头牌,真的好漂亮。他拿了—个号,就等着叫到号,然后飞过去。但是后来他没能飞过去,因为他排到只差了两百多号的时候,孟欣童就消失了,后来再没有消息了。   我问娜娜,去哪里了。  娜娜说,我哪知道。可能是死了,可能是傍到人了。但是我们都给她算过,她的总收入肯定是过千万的,她不光光是卅城的头牌,她可以说是全国的头牌,虽然北京有几个夜总会,名气很大,但是都压不过她,你要找她,还得特地飞到卅城去,你要特地坐飞机,然后转汽车两个小时,才能拿到一个号,那是什么概念,然后提前一天通知你,你得过去,还有拿了号以后轮到这个人,然后特地从欧洲飞回来的。你是不在这个圈子里,你不知道这个奇女子的厉害。她可是我们的偶像。只可惜她最后就不见了。  我说,说不定人家就是换了一个城市重新生活呢?  娜娜笑道,说,干我们这一行的,换一个城市也就是重操旧业,有时候不是因为我们缺钱,也不是我们喜欢干这一行,就觉得我们只会干这个,可能我有一阵子不缺钱,但我还得干,我只觉得这样最有安全感,哪怕完事以后人家嫖客跑了,都要比在家里停工一天觉得踏实。  我说,那你还真挺辛苦的,一个月要干满 30 天。  娜娜认真地对我说道,不,是 25 天。  我说,哦,忘了你们的天然假期。那你不交男朋友么?  娜娜说,交啊,以前我的一个同学,后来追求我,我不知道怎么着的,稀里糊涂就答应了,我们在两个城市,是在电脑上重新找到对方的,后来在电脑上确立了恋爱关系。他一直要求来看我,但我哪里来的时间啊,只能等我每个月放假的时候和他见面,他就坐火车过来,我们大概这样坚持了半年,后来就不好了。  我问,为什么不好?  娜娜说,他一共坐火车来了七次,每次我都例假,但我又不敢用嘴,我怕我忍不住太熟练了把人家吓跑,我们就这样憋着,后来他受不了了。我们吵架了,然后就分手了。  我说,你那个小男朋友还挺能忍的,分手他怎么说的。  娜娜说,他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故意的,你想把你的第一次留给新婚之夜,你是我见过的最纯洁的姑娘,但是,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我来一次也不容易,你下次能不能在不来例假的时候找我来?  我和娜娜同时笑得不可自支。  娜娜指着前方,说,看路,看路,你开歪了。  我大笑着说,哈哈哈,最纯洁的姑娘。   娜娜跟着笑道,说,是啊,这傻×。  我收住了笑,扶着方向盘。  娜娜把双腿蜷在座上,抱着自己的膝盖说,按理来说,其实他挺好的,我应该挺对不起人家的,但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内疚呢?  我接着问道,为什么呢?  娜娜说,因为我不爱人家。我丝毫不爱人家,我不爱这种类型的。  我问娜娜,那你爱过谁?  娜娜说,我还真爱过一个人。  我自作聪明道,是不是你高中或者大学的师哥?  娜娜瞪我一眼,道,对不起啊,我没上过。  我忙说对不起。  娜娜流露出了一个微妙的不快,然后又被骨子里的愉悦所覆盖,道,是这样的,我喜欢的那个男人,是我第一家去的洗头店的老板娘的老公。  我说,哦,那就是你的老板。  娜娜严肃道,不是的,那不一样的,那个店就是我们老板娘开的,他老公自己开了一个其他店,做的生意要大很多。  我问,做什么生意?  娜娜说,他开了一个桑拿店。  我说,这不是一样吗?  娜娜立即向我科普道,这哪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规模完全不一样,一个洗头店,10万块钱就能开起来,一年最多赚个二三十万,一个桑拿没有一千万都开不下来的,弄好了一年能赚两三千万,当然,我当时去的那里小地方,开桑拿规模不用那么大,但是档次还是不一样,洗头店里全套 150 就给你了,桑拿中心里怎么都要 300 多。我老板娘的老公还是很有气质的,而且很能罩得住的。  我说。那后来呢?  娜娜说,嗯,被抓进去了。   我说,他不是罩得住么?  娜娜说,罩子再大也有个半径的,他跑到外地去赌博,给抓了。  我说,你喜欢人家什么?  娜娜说,我喜欢他罩得住。  我不屑道,那不是最后也栽了么?  娜娜说,那不一样,至少在栽之前让我有安全感,他是唯一—个让我有安全感的男人。  别人就这么来了又走了,我和他一起待了三年多,那个时候我还不会做这个行业,是他手把手教我的,我第一次试钟就是他试的。  我说,那他老婆呢,就是你的老板娘呢?  就是老板娘安排他来一个一个试钟的啊,但是我没有能够进桑拿中心,还是在洗头店里工作。  我略带伤感问她,娜娜,那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他怎么没把你安排进桑拿中心呢?桑拿中心应该提成也会高一点,工作起来也安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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