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我知道了。」环视周遭一圈,史提夫不觉皱眉。「你在干甚么?」这里好像一天比一天更像垃圾堆了,真奇怪,像丹奥这般清灵斯文的人,怎么受得了待在这种环境中工作,而且还是一整天?「呃?」丹奥愣了愣,旋即露出尴尬的笑。「啊!我想整理一下。」如果不是史提夫提起,他早就忘了他在干嘛了。「整理?」就他来看,不整理还好一点。「为甚么突然想到要整理?」「哦,我是想说,莎夏如果抽签抽中要交换到别的学校去,那时候再开始整理可能会很赶,所以……」「你要跟她一起去?」「当然,」随手拿起一片光盘,丹奥漫不经心地回答,一心在「看」这片没有注明内容的光盘里到底有甚么东西?「她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这回答并不奇怪,不过……为甚么他会觉得有哪边不对呢?「那你整理你的吧!我出去做准备工作了。」一出去,史提夫即刻掏出手机,准备通知校长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甚么要这么做,祇是下意识觉得这件事最好让校长知道一下比较好。片刻后,他收起手机,若有所思。从校长的语气里,他可以百分之两百确定,如果莎夏期待能够到别的学校去看看的话,恐怕她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因为校长并不打算放丹奥离开。可是……为甚么呢?三年多来,这个疑问始终存在他心头,似丹奥那种整天作梦度日的男人究竟有甚么用处?最奇怪的是,丹奥竟然也能出任务,而且任务完成回来之后,那些与他同行的SA在态度上也必然会有非常巨大的转变。究竟是有甚么特别缘由呢?☆ ☆ ☆文武全才是SA最基本的要求,这并不单指战术与知识,枪术搏击和各种技艺,还要会烹调缝纫,会音乐美术,甚至会玩会疯,会调情会诱惑人,祇要是人类会做的事他们都得学习,而且要很行、很高竿。前者,学校日日教授天天测验,至于后者,学校祇传授不考试,但一年有四次机会,SA们可以实地测试自己在这方面的学习成果。第一次是在二月十四日情人节,这一天学校会举行一个盛大的派对舞会,邀请另一所SA大学的学生们前来,由午餐后至晚餐前,除了初级SA,双方的SA们都必须尽其所能地施展自己的蛊惑魅力、调情手腕,趁对方被挑逗得不知东南西北,浑然不觉的情况下摘下对方的手炼,最后视哪一方得到的手炼最多为胜利者,将可获得下一场舞会主办的机会,而输方得负责所有的费用。换言之,这是一场意志力比赛。丹奥唇上挂着温和的笑,但是他在抽烟,在热情活跃的乐声中,每当莎夏又一次媚眼如丝地贴在对方身上,又抚又揉地施展浑身解数使对方眼里冒出火花来时,他也抽得越来越凶,虽然脸上的微笑不变。这一场舞会没有酒。但是每一个人都醉了,被摸走手炼的人醉了,围在四周观看的双方老师教官们也醉了。「看来这场比赛最后又是莎夏、罗丝丽、乌娜、宾格和秀树争夺国王皇后的宝座。」国王与皇后并不是得到手炼最多的人,而是能够坚持到最后依然保有自己的手炼的男女SA,奖品是一周假期。「我说皇后一定是莎夏,她从未失去过她的手炼。」「没错,她虽然不是最漂亮的,但她的调情手腕最厉害,诱惑功力最高明。」「若是让国王和皇后也来比一下,不知结果会如何?」「一定很精采,要试试看吗?」「说不定会比到床上去。」「那就有趣了!」听到这里,丹奥突然觉得很想喝一杯,可是又不能破坏规矩,祇好抽烟抽得更猛,然后,他又听到另一边被淘汰出局的SA们的讨论。「真受不了,她一贴到我身上扭几下,我就硬了!」「谁?乌娜?」「莎夏。」「是啊!她真来劲,真想试试她的床上功夫。」丹奥不禁咬紧了牙根,这种时候,真希望舞会没有规定大家都必须说英文,他也就不用听到这些话了。「上回舞会结束后,你不是去找过她吗?」「是啊!可是她说想和她上床的人,先拿到她的手炼再说。」「啧,不晓得谁能拿到她的手炼?」「宾格应该可以,我们去建议让国王和皇后也比一场如何?」「喂喂!你们看,又剩下他们五个了。」「啊!有没有谁能去叫宾格先去拿下莎夏的手炼?」「不用,宾格走向莎夏了。」「哦,对,我差点忘了,宾格也说过他很想和莎夏上床试试看喔!」「哈,这下子有希望了,就算我们品尝不到,让宾格来告诉我们莎夏的床上功夫如何也是聊胜于无啦!」「咦?你们看,她……她想干嘛?」在难得一首柔和得几乎滴得出水来的抒情音乐里──这表示「决战」开始了,无视宾格愀然色变的难堪表情,莎夏径自背转身离开舞场。「耶耶耶,她……她朝我们走过来了耶!」「不会是想和我上床吧?」「你在作梦!」「不然她想干嘛?」「上帝,你们看,看她的眼神,从没见过她如此狂野热情的表情,真该死的性感!」大家都看傻了眼,因为在最后关头离场是违规的,更因为她此时此刻的神态火辣得几近于淫荡,比在场所有的女人都要来得妩媚性感,那裹在如火焰般艳红的小礼服内的丰满胴体也惹火得教人心痒难煞。但见她笔直走向舞场角落,众人不由自主纷纷让路,瞠眼看着她在目瞪口呆的丹奥面前站定,踩着高跟鞋的两脚粗俗地分开,一手插腰,一手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奔放狂野的大鬈发,再姿态撩人地抽掉他的香烟弹开,紧接着,诱惑的指尖即点上他的脸颊,令人口干舌燥地徐徐滑至唇瓣,顿了顿,再继续落至喉结、胸口……肚子……小腹……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一向,她最多祇到这儿,然后便会令人懊恼无比地往回爬上去,但这回,她不但继续往下,而且手掌教人直咽口水地缓缓打开……丹奥胀红着脸,情不自禁低头盯住她的手,忐忑不安。她……她想干嘛?扶起他的下巴,她对他撩起一弯挑逗的笑,然后取下他的眼镜,同时另一手五指一收,大胆地包住了他,在他尚未来得及抽气之前,又将自己洋溢着澎湃热情的胴体压向他无助轻颤的身躯,随着音乐煽情地、诱惑地缓缓摆动,摩擦着他炽热的硬挺,摩擦着他心跳急遽的胸膛,摩擦着他因紧张、因欲望而干渴的唇瓣。好过分,居然欺负他这只软弱无助的小羔羊!不,她不祇想欺负他,还想活生生吞了他,温润柔软的唇开始侵略他身上最敏感的部位,耳后、喉结及锁骨,他晕眩地合上眼,无法自主地喘息,忘了他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看不见,双手欺上她的背,沿着裸露的肩徐徐滑下,最后扶住她的臀部更紧密地贴向他被唤起的情欲。于是,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她送上自己火热的唇,他立刻急切地、贪婪地咬住她那份狂野的热情不放,她更热烈地响应他,炽热的气流自他们身上迸射而出盘旋在四周,那许多双既羡慕又嫉妒的眼几乎可以瞧见在他们身上燃烧的激情火焰。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她才退开,急促的喘息,并把自己的手炼褪下来戴到他手上,再牵着眼半瞎的人离开会场。除了播放至中途的音乐和此起彼落的喘息声,场中没有半点声息,直至良久后──「上帝!」「你在流口水。」「你也是。」「宾格,如果她也这样对你……」「不用说,我一定会失去我的手炼。」那也没关系,祇要能和她来上刚刚那一小段,说不定比赛结束后他们还能继续下去,这样失去手炼也无所谓。「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和她上床?」「有啊!刚刚那个男的,莎夏不是主动把手炼送给对方了吗?」「……那家伙是谁?」听着对方SA的对话,这边的SA学生们不禁全都露出得意的笑,看样子对方的准国王还是拚不过这边的准皇后。「莎夏的男人。」「咦?」「他们已经同居四个多月了。」「欸?慢着,慢着,这样不是违规吗?」双方校长相对一眼,同时举手。「好了,你们继续吧!看看到底谁是国王,谁是皇后!」耶,居然装作没听到?!「等等,校长,他们……」「你想弃权吗?」「欸?」☆ ☆ ☆似雾般朦胧的床头灯照射下,丹奥趴在莎夏身上喘了好一会儿后才有力量翻过身去,莎夏立刻偎上他的肩窝环住他的腰,满足得想咩咩叫。今夜的他有点粗鲁,有点狂野,很符合一个满心妒意的男人的型态。片刻后,她以为他睡着了,不意他却冷不防地突然坐起身,自床头柜上摸来香烟点燃。「怎么了?」她困惑地也跟着坐起身,端详他郁郁不乐的侧脸。「没甚么。」嘴里说没甚么,脸上可是很有甚么,那一团团烟雾更是有甚么。莎夏想了一下,「你不喜欢我对那些男SA的所做的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舞场上,她早就发现他闷闷不快的态度了。「……」埋头猛抽烟。无奈地暗暗摇头,「所以说,我才会在最后故意违规找上你,就是想让你看看那些根本不算甚么,跟我对你做的比起来,连十分之一也没有,对吧?」她温声劝慰,彷佛在哄骗赌气的小娃娃。「……」继续拚命抽烟。「那样也不行吗?」「……」呼出更多二手烟给她吸。偷偷叹气,「好嘛!那我以后一开始就把手炼丢出去,随便看谁要捡,我自己认输,OK?」向他认输。「……」烟雾少了一咪咪。「也不接必须做这种『工作』的任务?」「……」烟雾更少了,可是不过一忽而,突然又大量激增。「又怎么了?」「……」现在是在伦敦吗?烟雾弥漫,她几乎看不见他的脸了,祇好自己攒眉苦思了好半天,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丹奥?」「……」「丹奥,你再这样闷不吭声,我要生气了喔!」坏小孩就得稍微吓一吓他。烟雾制造器稍微停顿了一下下。「丹奥?」「……不接那种任务,就得接其它更危险的任务。」丹奥闷闷地喃喃咕哝,好像小孩子在抱怨爸爸妈妈不够疼爱他。「那又如何?你不是说你爸爸告诉过你,我是在退休二十多年后才……」「那并不表示妳不会受伤!」嗓门拉高了。「有你在啊!你可以事先警告我,我保证一定会按照你的话做,OK?」沉默了会儿,捻熄了烟屁股,丹奥又点燃另一根。「这种事没有一定的,状况随时都会变……」「但你不是……」「以前我是有把握妳祇要按照我的话做便可以平安无事,可是……」他停顿了顿。「如果对方也有类似我这种能力的人,不需要太厉害,祇要有一点预见能力,一切情况就会整个改变了。」「为甚么现在才开始担心?」「前两天校长告诉我,最近几个月来在非洲那边的任务频频失利,其中有一组SA是我们学校的人,在他们出任务之前,我偶尔听到他们说这回任务回来后要同居,所以我特意『看』了一下,他们应该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回来的,结果他们却被抓了,这祇有一个可能,对方已经拥有类似我这种能力的人了。所以……」他侧过眼来,目光忧郁。「除非我跟着妳出任务,否则我看见的结果已经不再是最后的结果了。」「那也不一定,这祇是你的猜测,是吧?也许……」「我确认过了。」「嗄?」确认?「从校长那儿,我看见了,原本他们应该会在一年多以后才发现这件事,但现在……」他抽了一大口烟。「在我告诉校长之后,他们已经开始紧张了,虽然对方祇有两个类似我这种人,而且能力并不算太高,但他们祇要能预见一个环节,整个未来就会改变了。」「两个?!」莎夏惊呼。「而且还是被制造出来的。」「制造?!」莎夏更是错愕。那是东西吗,还能用制造的?「已经有很多人知道我和爸爸的存在,」丹奥沉重地说。「祇是不知道我们是谁,在哪里而已。所以那些想拥有却无法拥有我们这种人的野心家,干脆自己利用生物科学技术来制造,我也不懂他们究竟是如何制造的,但那种人还是被制造出来了,虽然在能力方面不尽理想,而且……」他叹息着摇摇头。「每使用一次,那些人的智力就会减退一些,最后,他们会变成白痴。」「那未免太不人道了吧!」莎夏脱口道。「的确。」丹奥喃喃道。「可是那些野心家怎么可能顾虑到这点呢?对他们来讲,那些人祇是某种工具而已。」「那些人看不见自己的未来吗?」「看不见,我说过,他们的能力不算太高,能看见的范围很有限,而我……」眼神悲悯,丹奥满脸的沮丧。「也帮不上他们的忙。」「那又跟你无关!」「如果不是知道有我们这种人的存在,又怎会有人妄想制造出我们这种人,这怎能说和我无关?」莎夏窒了窒。「你……你真是想太多了!」「我怎能不想?」丹奥哀愁地喃喃道。叹息着,莎夏先把他的烟拿掉,再将他纳入自己怀里,温柔地抚挲他的黑发。「别这样,丹奥,春天快来了,你差不多可以抛掉那些悲呀愁的情绪了,我在你身边,不要老是去想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多放一点注意力到我身上来,OK?否则我会嫉妒的哟!」「有啊!我就是一直在担心妳,所以……」丹奥把脸藏在她怀里。「妳能不能退出SA的工作?」最担心的就是他提出这个要求,他果然提出来了。沉默数秒,「你不再那么爱我了吗?」莎夏平静地问。「不是,我……」把脸藏得更深。「我祇是害怕。」沉默得更久。「让我考虑一下好吗?」「考虑?」「我总要想想,不作SA以后,我要干甚么吧?」丹奥惊喜地仰起脸来。「妳真的愿意考虑?」除非不适任,否则SA并不是那么容易退出的,不过有丹奥在,当然没甚么问题,祇是……「我会考虑。」丹奥立刻笑开了,而原先在他脸上的忧愁则转移到她脸上肆虐。不作SA?那她能干嘛?☆ ☆ ☆往常一上完课,莎夏总是立刻冲回美茵堡,但最近一个多星期以来不同,她不但不急着回去,还慢吞吞的摸去大浴室冲浴,慢吞吞的换衣服,慢吞吞的晃出去,却见尼基若有所思地倚在校门边等她。「你在等我?」「妳今天是怎么了?」今天的战术课,若非他一再掩护她,她早就game over了,可见他们之间的默契的确有够深……不,是可见她有多么心不在焉。「不,应该说是,妳这个星期以来到底是怎么了?简直像是掉了魂似的,妳不怕被教官揪去碎碎念一顿?」莎夏没精打采地瞟他一眼。「陪我去喝杯啤酒如何?」十分钟后,他们在校外一家小酒馆里坐定,各叫了一杯啤酒。「说吧!究竟是发生甚么事了?」尼基又问了一次。历经一次生命中的大转变,能够自谷底再爬上来,他成长得更成熟、更坚强,现在,他已经能够将感情隐藏在心底深处,把莎夏视为纯粹的好朋友、好搭档。未语先叹。「丹奥要我退出。」「咦?为甚么?」「因为……」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完后,啤酒正好喝完,于是又叫了另一杯。「我说啊!他真是想太多了。」「不,他担心的没有错,」尼基深思地否决了。「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事实上,学校里有大半数的人都知道了,最近几个月到非洲出任务的SA都是在冒极大的险,甚至可以说是自投罗网,他们没有一个能回得来,不是死就是被抓,大家都在担心下回是不是会轮到自己!」「欸?我怎么都不知道?」莎夏吃惊地放下刚送来的啤酒。「妳太专心在丹奥身上,我看就算地球爆炸了,妳大概也不会知道。」都这种时候了,尼基居然还有兴致调侃她一下,活该惹来无核白果两颗。「总之,他顾虑的没错,妳最好仔细考虑一下他的话。」双眉一挑,「你也同意我退出SA?」莎夏不敢相信地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既然你们在一起,无论妳作甚么决定,最好先考虑一下他的心情。」尼基忙道。「或者妳也可以换个方式来想,如果他才是SA,而妳是乖乖待在家里等他出任务回来的老婆,妳的感受又会是如何?」先是一怔,继而拧眉,「老实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不过……」莎夏果真认真思考起来了。「如果说那是他想做的事,我也没理由阻止他,可是一想到那回他受伤……」她忽地打了个哆嗦,「不,我不想再看到那种事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我是如何……」蓦又顿住,几秒后,她瞥他一眼,目光尴尬,又搔搔后脑勺。「啧,真伤脑筋!」尼基露出了解的笑容。「所以说,妳最好站在他的立场为他想一下,不要祇想到该如何说服他,打算不顾他的感受勉强他忍耐妳的工作,这样未免太自私了。」「喂喂喂,你也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人家祇是没想到那么多而已嘛!」莎夏辩解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之前不是很讨厌他吗?现在又这么替他说话,干嘛,头壳坏去了?」尼基淡淡一哂。「因为他提醒了我一些不该忘记却被我忘得一乾二净的事,又明白的点出我逃避的心理,硬是把我从自怜的情绪里揪出来,让我能够重新再站起来。我想,外表上他虽然是个懦弱无能的家伙,但在思想方面,他的确比一般人思考得更细密、更透彻,也许是因为他『看』得比任何人都多的缘故吧!」「像他那样敏感的人,看得越多就了解得越多,也就……」莎夏若有所悟地低喃。「更忧郁了。」「如果妳真爱他的话,就不应该更增添他的烦扰,我以为……」尼基摸着下巴沉吟了下。「你们最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好好商量商量,直到找出一个能满足双方的办法来,或许这才是最好的方式。」莎夏深思片刻,而后颔首。「对,我们应该坐下来把彼此的想法都坦白出来,再从中找出一个最折衷的办法来,双方都不要勉强对方,毕竟我们是要相处一辈子的。」「很好,这样想就对……」尼基还没说完,莎夏已经迫不及待地起身准备离去。「我要回去了。」不敢置信地望着莎夏匆匆离去的背影,尼基哭笑不得。「喂喂喂,不付我顾问费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我帮妳付啤酒钱?搭档是这样做的吗?」啧,有这种搭档,真亏本!☆ ☆ ☆因为急着想和丹奥谈谈,莎夏又犯了老毛病──爬窗。但环视办公室一圈后,除了发现办公室里更杂乱之外,丹奥并不在,于是喃喃念着,「他真是邋遢!」莎夏从办公室门出去进入主堡大厅,还是没人,她再上楼找,依然不见人影,猜想他或许又跑到溪边去了。可是当她在主堡大门口碰上史提夫时──「他回来没有?」「谁?」「丹奥啊!」「没有,里头没人。」见史提夫一脸慌张,莎夏忙问:「怎么了?校长有急事找他吗?」「没有,校长没事,可是……」史提夫无措地猛扯头发。「从中午开始我就找不到他了,我一直找一直找,想找他吃午餐,可就是找不到他!」「中午?」心中倏起一阵不安的预感,莎夏喃喃道。「现在都快五点了呀!」「所以我才急啊!」史提夫懊恼地说。「我正打算这一趟回来若还找不到他,最好去报告校长,让大家一起出去找人,气象报告说今天晚上山那边还会下一场小雪,气温会变得很低,如果他没回来的话……」「等等,你有没有到溪边去找过?他最喜欢到那边沉思了。」「整条溪都找过了!」强压下心中的忐忑,「你去通知校长吧!」莎夏镇定地说。「我先去找他。」语毕,她即回头去多加一件大衣再背上背包,又匆匆忙忙弄了一壶热腾腾的咖啡,塞了一大袋小面包和火腿香肠,然后出发去找人。她还是往溪边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