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斯鲁丁说:“我是一个新闻记者,你必须让我进去,否则我会报导你们的坏消息。”新闻记者已经变成一股力量,所以那个守门员说:“等一等,让我问一下。”然後他说:“恐怕很困难,因为我们有配额,只能够允许十二个新闻记者进入天堂,现在那十二个都已经在那里了,然而,事实上现在也用不着他们,因为目前没有报纸,而且,在天堂这里没有人对闲聊有兴趣,即使你印出报纸,也没有人会买,没有人会读,所以日前在这里的新闻记者都失业。”他建议说:“你最好到地狱去,新闻事业在那里非常兴盛,每一个人都在看报纸,那里出版很多种报纸,而且发行量很大,那里有很多闲聊的事、故事和新闻——真正的新闻发生在那里。” 你一定听过箫伯纳对新闻的定义,他说:“当一只狗咬人,那不是新闻,但是当一个人咬狗,那才是新闻。” “所以真正的新闻发生在地狱,你要去那里,那斯鲁丁!” 但是那斯鲁丁坚持说:“不!我要在这里,你必须帮我想办法。” 所以那个人就建议:“我让你进去二十四个小时,你进去之後,在天堂里面散布消息说,有一家大的报纸将要在地狱发行,他们需要一些编辑,这样的话,或许你能够说服一些新闻记者去那里,因为他们现在失业很无聊,所以如果他们有人去,即使只有一个去,我也会让你进来。” 那斯鲁丁说:“好!” 他用二十四小时去制造谣言,他一碰到人就说:“如果你在这里没有觉得很好,那麽就走,地狱里有很多职位是空的,有一家很大的报纸不久即将开始发行,读者们都在等待,整个地狱都在期待它,他们需要一些编辑、编辑助理和新闻记者!” 他以一种很诚实、很真诚的方式来描述那个故事,所以到了晚上,当他再度来到天堂的门口问那个守门员是否有人离开天堂,去到地狱,那个守门员立刻把门关起来说:“不要再出去了!所有的十二个人都已经离开了!” 那斯鲁丁说:“把门打开,如果那十二个人都已经离开,那麽那个谣言里面一定有一些什麽,我不能够在这里等待,我要去地狱!” 那个守门员说:“你在说些什麽?这个情况是你创造出来的!” 那斯鲁丁说:“那没有关系,如果那十二人都能够被说服,那麽它意味着一定有真理在它里面,我已经不想待在这里了!” 如果你继续说一个谎言,到最後你自己也会相信它——经常的重复变成具有催眠作用。 在印度有一个基本法则:除非一个人的内在变得完全宁静,否则他不应该开始教导别人。唯有当一个人的梦停止了,他才可以开始指导别人。如果你还有梦,那麽你就不要去指导任何人,因为你仍然处於作梦的状态,你的指引是没有用的,你将会为别人创造出更多的危害和痛苦。如果某人遵照你的指示,他将会处於危险之中。 很幸运地,没有人遵照任何人的劝告。他们说,劝告是每一个人都全心全意给出的东西,他们没有任何原因就给出那些劝告,但是没有人会领受那些劝告。没有人领受任何人的劝告,那是好的,那是很幸运的,否则世界将会变得更不幸,因为那个劝告者不是劝告,而是那个劝告者——才是重要的。 这个状态完全宁静。 因为它完全宁静,所以它无法用语言来传达。它能够被指出来,只能够这样做,而那也就是这段经文所要做的。 它是所有阶段的终结,在那里所有瑜伽的过程都达到它们的结论。在这个阶段,所有的活动——不管是世俗的、身体的或是经典的,都停止了。 在这个阶段没有活动,不需要任何努力的行动,这个达到第七阶段的人离开了所有的活动,那不是意味着他什麽事都不做,只是如此一来,不论他做什麽事都是自发性的,他不会是主动的,他会是自发性的,他会象风一样地移动。任何发生的就发生,任何不发生的他不会去想让它发生,他会变成一个“流”,他不会强迫任何东西,那就是他不会太主动的意思。 佛陀很活跃,在他成道之後有四十年的时间他都很活跃,但是那个活动并不是活动,他是自发性的。他会移动,但是在他的部分并没有任何有意识的努力,就好象存在在移动他,他变成只是一个通道、一个被动的工具。如果生命想要透过他而移动,他就会移动,如果它不想移动,那也没有问题,他没有想要做任何事的意念。有很多事会发生,事实上,只有在这样的状态下,才会有很多很棒的以及神秘的事发生。 当你不是一个做者,那麽你就变得能够接受存在,那就是耶稣所说的:“并不是我,而是他,活在我里面,我的天父活在我里面。”耶稣是一个工具,马哈威亚是一个工具,克里虚纳是一个工具,他们都只是通道,整体能够透过他们而移动,他们不会创造出任何障碍,他们不会对它做任何改变,他们不会有他们自己的意志,他们不会有他们自己的念头。 以世界、智力和发光所表现出来的整个宇宙都只是“嗡”(Aum)。 在这个第七阶段的意识,那个人真的溶解了,而变成整个宇宙,他变成了“嗡”,嗡这个字是非常象徵性的,首先,嗡这个字是由三种声音所组成的:A、U、M。这三种声音是基本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是由这三种声音产生出来的。所有的语言,所有的文字,都是由这三种声音产生出来的。这不是一个神话,目前,声学家们同意说这些是根部的基本音,嗡这个字本身没有意义,它只是这三种基本声音的组合。 印度人说嗡是存在的基本声音,它被分成三种,然後这三种再变成很多声音。从一种到三种,从三种到很多,到千千万万种声音,现在甚至连科学家都同意说存在只有一个能量,而那个能量被分成三个。你或许可以称之为电子、质子和中子,你或许可以称之为A、U、M,你或许可以称之为基督教的三位一体:上帝、圣子和圣灵,你或许可以称之为印度的三神:湿婆、梵天和护持神——不论你用什麽名字,那个名字是无关紧要的,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一变成三,然後三变成多。如果你想要退回到一去,那麽你可以从多退到三,然後再让那三个结合在一起,它就会变成一。嗡是一个方式、一个咒语、一个途径,它将所有的声音结合成三个声音,先将所有的声音缩减成三个,然後,嗡就变成进入“一”的门。 这是全世界所有神秘家的经验,而不只是印度人的经验。他们都有同样的经验。他们或许是以不同的方式来解释它。回教、基督教和犹太教,都以“阿们”(amen) 来作为他们祈祷的结语,但印度的神秘家说amen跟aum 是一样的。他们以不同的方式说出来,因为那个声音可以用很多方式说出来。比方说你坐火车旅行,你可以将火车的声音以很多方式说出来,你甚至可以感觉有一首歌在进行, 因为你是用你的方式说出来,并不是由声音来产生说出来的方式,而是由头脑来产生说出来的方式,印度人说它就好象aum;基督教、犹太教都将它感觉成aumen或是amen。 英文有三、四个字对语言学家来讲很神秘,它们是:全能(Omnipotent)、全在(Omnipr esent) 、全知(Omniscient),以及这一类的字,他无法透过逻辑来了解它们。OmniPotent意味着什麽?Omni来自哪里?它来自印度的Aum这个字。Omniscient意味着什麽?Omni这个字来自哪里?语言学家无法解释它,这些字在英文里面仍然无法被解释,但是如果你能够了解Aum,那麽这些字就变得很清楚,因为对印度人来说,Aum是宇宙的象徵,所以Omnipotent 意味着一个知道一切的人,一个具有全部力量的人;Omnipotent意味着一个到处都在的人——在Aum里面,看到Aum,象Aum一样强而 有力。 如果你进入深刻的静心,你很快就会了解到,有一个声音持续在发生,它是存在本身的声音,它是存在本身所发出的嗡嗡声。如果你仔细听而不要将它说出来,如果你不用力以任何方式将它说出来,如果你只是仔细听、仔细看、仔细观察,迟早你将会了解它就是aum在里面震动。 在这个阶段,所有的活动都停止,以世界、智力和发光所表现出来的整个宇宙都只是“嗡”(Aum)。 在这个阶段,只有嗡这个声音、这个最终的声音存在,或者你可以称之为无声之声,它是一个没有被创造出来的声音。 在这里,演讲和讲者之间没有分开。 这一点必须被了解。你讲话,但总是有一个你——讲者,以及那个“你所说的”存在。你走路,但总是有一个分裂:走者——你,和走路——那个活动,你吃东西,但总是有一个分裂:吃者——你,和那个活动。你可以断食,但那个分裂还是存在:你——断食者,和那个活动——断食。活动和那个活动者保持是两个,有一个分裂存在。 在第七阶段,连这个分裂也消失了,走者就是走路,观察者就是被观察的,讲者就是那个演讲,生命变成一个没有被分割的过程。如果你向一个第七阶段的人问一个问题,他从来不会去想它,因为没有一个可以去想的人。你问了问题,他就反应,那个反应并不是想出来的,那个反应就好象一个山谷在反应,就好象山谷的回声,你在山谷里面唱一首歌,整个山谷就对它产生回声,山谷并没有去想说那个声音很美,所以应该以一个什麽样的声音来回声。 一个佛是一个山谷,你丢出一个问题,山谷就回声,没有一个能够想的人,没有一个能够计画的人,没有一个能够选择的人,事实上,现在已经没有人。它是空,它是一个空无。有一个山谷,那个山谷反应。讲者和演讲是同一个,活动者和那个活动是同一个。内在的分裂已经消失。 内在的分裂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自我。当有人问问题的时候,是谁在想呢?是谁在你里面想呢?——自我。你必须给予正确的答案,或是给予一个会被重视的答案,但是为什麽你要去担心它呢?如果你是适当的人,适当的回答将会透过你而流露出来,你之所以担心是因为你并不是适当的人,你必须硬挤出一些答案,你必须去创造它,或是用什麽方法透过记忆来制造它,你必须加以选择和组合;注意看那个人,注意看他是那一类型的人,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计画、选择和思考,那麽你就变成不是自发性的。 如果你是一个山谷,如果你已经到达了第七阶段,自我已经消失,那麽谁要来选择呢?答案将会自然流露出来?它将会从整个人流露出来,而不是从自我流露出来。因为你有自我,所以你无法成为自发性的,因为你总是在害怕,你或许看起来没有很好,你或许没有被赏识。你的自我是一个表现主义者。演讲和讲者成为一体,因为没有表现主义者的自我。佛陀用他的全部来反应,不管他的反应是什麽,他并不会真的去顾虑。 如果还有这种分开存在,那麽这个状态就还没有被达成。 所以这就是准则:如果你在内在感觉到任何分裂,那麽你可以知道得很清楚,这个状态还没有被达成。 Aum 的第一个 a的声音代表世界,第二个u的声音代表发光,第三个m代表智力——意识和觉知。 在进入三摩地之前,那就是最终的狂喜、最後的狂喜……这个途径必须被记得很清楚,它将能够非常有帮助,这就是这部优婆尼沙经最後的指示,只有印度人和西藏人有使用这个指示,使用了好几百万年,这是他们最後的奥秘。 在进入三摩地之前——那就是,有意识地死……三摩地意味着有意识地死、完全警觉地死。你已经死过很多次,但都不是三摩地,它们只是单纯的死,因为每当你死,你是无意识的。在死亡发生之前,你是无意识的,它只是一个外科手术的过程,因为死亡对你而言将会非常痛苦,所以不能够让你有意识,就好象外科医生要对你手术之前给你麻醉剂一样,而他的手术并不算什麽。 死亡的手术是那麽大,因为整个“存在”都必须从身体取出,而你对身体已经那麽执着、那麽认同。它并非只是将一根骨头移开,它是从你移开整个个体,所以,自然有一个过程:在你过世之前,你会进入无意识、进入熟唾,你的知觉不复存在,然後你的“存在”才能够被移走。这不是三摩地。 记住:如果一个人死在无意识当中,他将会在无意识当中出生,因为再来的这个出生将会是一样的,将会具有同样的品质。如果在这一世里面你无意识地死,那麽在下一世,你就会无意识地被生在子宫里,如果你能够有意识地死,那麽你就能够有意识地被生出来,而如果你能够完全有觉知地死,整个人的存在都很警觉,没有一个部分保持无意识,那麽你就根本不会被生出来,因为已经没有需要,那麽你就能够只是抛弃这个身体而变成无体的。 在进入三摩地——那就是有意识、有智觉、有觉知地死——之前……只有达到第七阶段的人能够进入它,他将不会再被生出来,他将会走出存在之轮。 ……求道者必须非常努力地静心冥想aum,接下来他必须放弃每一样东西,从粗鄙的到微妙的,到有意识的自己。将有意识的自己看成是他自己的“自己”,他必须巩固这个感觉:我是永恒的、纯粹的、成道的、自由的、存在性的、无与伦比的、最喜乐的神本身,我就是梵天。 在进入死亡之前,求道者必须尝试这个。 有很多件事,首先,在你进入死亡之前,一般而言,你会执着於身体,你不想将它给出去,那是头脑的一般反应:执着。死亡就要带走每一样东西,所以你就抓着不放。这个经文说,你要有意识地放弃。从粗鄙的到微妙的,到自己,放弃每一样东西,只要告诉死亡说:“带走它,这不是我,将这个身体带走,将这个头脑带走,将这个自己和自我带走,我不是这个。” 不要抓着不放,让你的生命成为给予死亡的一个礼物,不要有任何抗争或抗拒。如果你抗争,你将会变成无意识的,你将会再度错过良机。放弃,给死亡任何你有的东西——从粗鄙的到微妙的,到你自己,继续给予,不要有任何抗拒,如此一来,事情将会怎麽样?如果你能够有知地放弃、有意识地放弃、喜乐地放弃,你将不会进入无意识,不需要在进入死亡的时候变成无意识。你的抓着不放会产生问题。 在本世纪初期,有一次,比纳雷斯(Benares)国王要进行一项盲肠切除手术,他是一个非常具有宗教性的人,一个非常神圣的人,他说:“我从来不接受任何会使我成为无意识的东西,我不想要那个,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在我完全有意识的情况下进行手术,我不要使用任何麻醉剂,或任何会使我变成无意识的东西。” 医生们很担心,而且他的病情很严重,盲肠必须立刻切除,否则他一定会死,而且他很坚定,他说:“我可以死,那不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但是我不想变成无意识的。” 他一定是在想这些经文,他一定知道这个秘密:一个人永远都不可以在无意识当中死去。死亡并不是问题,无意识才是问题。 因此他说:“没有问题,如果你没有用麻醉剂不能手术,那麽就让我维持现状,我将会死,但是我将会有意识地死。如果你对我施用麻醉剂,而我死在手术台上?那麽谁要负责?你能够负责吗?你能够保证说我不会死於这一次手术吗?” 没有人能够给予这样的保证,何况他的病情很严重,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所以医生们就同意了,因为别无选择。他们说:“让我们试试看,这也不算冒险,这个人即将在几个小时之内就死,因此必须冒这个险,让我们试试看,让他保持有意识。” 所以他们没有使用任何麻醉剂,那是整个历史上第一个不用任何麻醉剂的手术。它简直是奇迹,因为在手术当中,国王一直保持有意识,那是一个很长的手术,几乎花了两个小时,整个胃都被打开了,而盲肠被切除。外科医生们无法相信说那个人仍然保持有意识,後来他们问他说它是怎麽发生的。 他说:“这不是什麽秘密,我没有抗拒,我说:‘好吧!死就死,将每一样东西都带走吧!——这个盲肠,这个身体,这个不管我怎麽称呼的东西——将每一样东西都带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没有任何抗拒。’” 如果没有抗拒,那麽就没有问题。抗拒产生冲突,冲突产生困难,所以,在死亡的片刻,求道者必须静心冥想aum,他必须将他自己感觉成就是aum、就是宇宙、就是生命、就是存在、就是觉知。他必须依次放弃每一样东酉,从粗鄙的到精微的。不仅求道者必须如此,即使是一个达到第七阶段的成道者也必须放弃每一样东西。 据说佛陀有一天早上告诉他的门徒们说:“今天晚上我就要把我的身体交回给自然,所以如果你们想要问什麽,你们可以问,这是最後的一天。” 他们都很担心、很沮丧、很伤心,他们开始又哭又泣。佛陀说:“不要浪费时间,如果你们想问些什麽,这是最後一天,到了傍晚,当太阳下山的时候,我就要放弃我的身体。我使用过很多身体,而我以前从来没有感谢过自然。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将永远不会再进入身体。这是我一直在居住的最後一个房子,这是我最後的居所。所以我必须感谢自然,将身体给回去。它在很多方面都服务我,它确实引导我到这个成道。它是一个工具,而且是一个很好的工具。它在每一方面都帮助我。所以我必须感谢自然,而将这整个居所交回去,因为它是自然的一个礼物,而我必须有意识地将它交回去,所以已经没有时间。” 但是没有人问任何问题,他们都没有心情问。他们都很悲伤,他们说:“你什麽都说了,但我们并没有好好遵循,所以,只要祝福我们能够遵循任何你所说的。” 到了傍晚,佛陀告退了。他走到一棵树的後面要去放弃他的身体。据说有一个住在邻镇名字叫做舒巴德拉的人跑来——总是有很多象舒巴德拉这样的人。他在傍晚跑来,那个时候佛陀已经告退,他说:“我有一些问题要问。” 佛陀的弟子们说:“现在已经太晚了,现在我们已经不能打扰他,现在打扰他不好。你应该早一点来。佛陀经过你的村子很多次,在他一生当中至少有十次,而我们从来没有看到你来找过他。” 那个人说:“每一次佛陀经过我的村子时,总是有事情绊住我。有时候我太太生病,有时候我店里的人太多,客人太多,有时候我生病,有时候其他有一些紧急的事情要做,有时候亲戚朋友结婚,因此我才一直延缓下来,但是现在我听说他即将过世,所以已经没有时间再延缓,我必须问他,请你们让我问。” 他们不准他问,他们说:“不可能。” 佛陀从告退的状态下又回来,他说:“我不希望历史上记载说,当我还活着的时候,有人跑来敲我的门,却空手而回。让他问。” 问完之後,他才再告退。首先他放弃了他的身体。据说当他放弃他的身体,他身体的周围有发光,就好象身体变成能量而进入宇宙,那是一个有意识的放弃。然後他放弃他的头脑。据说有一些芬芳散布开来,而且一直在散布着。一个佛的头脑是一种芬芳,是非常伟大、纯洁和天真的生命,一种浓缩的芬芳。这种芬芳被感觉到了,然後他放弃了他的自己。当这三样东西都交出来,他就死了。这就是“大涅盘”或是“大三摩地” 那是一种有意识的放弃。死亡将自然所给予的每一样东西都还回去。这个人将永远不会再回来,唯有这样一个有意识的放弃才能够变成三摩地,才能够变成最终的三摩地。即使你没有达到第七阶段,不论你在什麽地方、在任何阶段,当死亡接近的时候,你也要试着保持你的意识,你也要臣服,不要跟死亡抗争。如果你跟死亡抗争,死亡将会征服你,如果你不跟死亡抗争,那麽就不可能有抗争。 这就是面对死亡的方式:处於放开来的状态。即使象佛陀这样已经达到第七阶段的人,他也是这麽做。所以你要试试看。对你而言,它将会是一种努力,但是值得去做。即使你失败了,这样做也是好的,因为当你做了很多次之後,你就会成功。一旦你对死亡能够成功,恐惧就消失了,臣服就变得很容易。 这就是臣服的困难。有很多人来到我这里。就在前几天,有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她说:“我觉得非常伤心,因为其他每一个人似乎都臣服於你,对你很信任,对你有很深的信心,而我却无法臣服。静心是好的,我觉得很好,但是我无法臣服。” 臣服的困难在哪里?臣服是一种死,但是你怕死,每当你想到臣服,你就觉得:“臣服之後我就不复存在了,臣服之後我就溶解了。”而你想要持续下去。如果你能够在死亡当中臣服,你就能够在爱当中臣服,你就能够在信任当中臣服,你就能够在信心当中臣服;反过来说也是对的,如果你能够在爱当中臣服、在信心当中臣服,你将能够在死亡当中臣服。臣服是一样的,是同一个现象——臣服就是关键之所在。 学习臣服於死亡。如果你无法臣服於死亡,你也无法臣服於生命。那些害怕死亡的人总是害怕生命,他们将错过每一件事。 他必须依次放弃每一样东西,从粗鄙的到精微的,到有意识的自己。将有意识的自己看成他自己的“自己”,他必须巩固这个感觉:我是永恒的…… 当接近死亡的时候,或是当处於深刻静心的时候——那也是一种死亡,或是当作爱的时候——那也是一种死亡,不论你在哪里感觉到臣服,你就想: 我是永恒的、纯粹的、成道的、自由的、存在性的、无与伦比的、最喜乐的神本身。 它对你而言将只是一个思想,因为你还没有达到第七阶段,如果你已经达到了第七阶段,这些将会是自发性的感觉,而不是思想,那麽你就不必去做它们,它们将会自动发生在你身上,差别在於:对一个还在第四阶段以下的求道者而言,这将会是一种努力,而对一个已经超越第三阶段的求道者而言,这将会是自发性的感觉,他将会感觉他就是神,他就是梵天本身。 既然整个看得见的世界包含了开始、中间和结束,而且是令人忧伤的,他必须放弃这一切,而溶入“那至高无上的”。他应该感觉他是喜乐的、无瑕的,没有无知、没有外表、不能以文字来表达,他就是梵天——知识的本质。 这就是优婆尼沙经的奥秘。 什麽是优婆尼沙经的奥秘?死亡的艺术就是优婆尼沙经的奥秘。一个知道如何去死的人就知道如何去生,一个知道臣服的人就征服了整体。第十七章 山谷和山峰一九七四年一月十九日晚问题: 有很多次我觉得非常溶入於你,它就好象我死了,而只有你存在一样,但是这个感觉并不会经常保持,自我总是会回来,这种情形在我必须再度跟别人沟通或回到活动时就会发生,自我为什麽不能保持寂静? 如果你把无我当成你的目标,那麽你将永远会跟自我停留在一起。不要把它当成一个目标,因为所有的目标都属於自我。如果你认为你应该保持无我,那麽这个应该保持无我的“你”是谁?这就是自我。所以,第一件事,不要把它当成一个目标,任何目标都会增强自我,甚至连无我的目标都会增强自我。 当你是无我的,你要享受它,当你再度感觉到自我,你要警觉,但是不要对它的相反有所期待。如果你开始期待,你将会纠缠在同样的事里面。每当无我的时候,你就享受它,心存感激,感谢神,当自我再度来临,要警觉,很快地,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无我发生在你身上,自我也就越来越少回来,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时候自我就消失了,但不要使它成为目标,所有的目标都属於自我。 第二,不要期待任何东西,因为当你开始期待,你就从此时此地移向未来。当你开始期待某种东西,你就开始将你的记忆和你的过去带进现在。就在这个片刻,你感觉到无我,那是没有问题的,然後它走了,自我就进来。你想要再度重复过去,你认为你必须无我,因此你就将过去投射到未来,那麽你就错过了现在。 记住:唯有当你在此时此地,无我才可能,如果你移入过去,或是移入未来,自我都将会继续,所以不要要求任何恒久不变,因为恒久不变意味着你想要将过去持续到未来。要停留在当下这个片刻,不要期待任何东西,自我将会自己消失,不需要其他努力。如果自我在活动,那表示你并没有活在当下这个片刻。所以,不要跟自我抗争,只要进入现在,自我就会消失,事情就是这样在发生的。 有很多次我觉得非常溶入於你,它就好象我死了,而只有你存在一样。 我在这里,我在现在,我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如果你真的跟我关连在一起,那麽你就是跟我的“此刻”和“此地”关连,因为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关连。如果你感觉到有爱和信任流向我,那麽那个爱和信任只能够在现在流动,那就是为什麽你会觉得你好象死了一样,你自我的死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跟着我走入现在,如此一来,你的过去就被遗忘了,你的未来也不复存在,你就在此,完全在此。 所以不要认为那是我对你做了什麽,那是某种你对你自己所做的事,我只不过是一个藉口。试着去了解这一点,不然的话,它将会变成一个执着,同样的情况会发生在任何地方。记住这个奥秘,如果你爱我,如果你深入聆听我所讲的,如果你跟我一起在这里,如果你是具有接受性的、敞开的,那麽你就是活在当下这个片刻,那就是为什麽有一些片刻,你的自我会消失,然後你就不存在了,不论在什麽地方,如果你能够活在当下这个片刻,你将不会存在。 你只能够在过去或者在未来,你无法在现在,只要想一下,你怎麽能够在现在呢?没有这个需要。过去的东西会累积起来,会变得结晶起来,然後你就会感觉到“我”,然後过去就投射到未来说:“这个应该如此,这个不应该如此。我欲求这个,我不欲求那个。”这是你过去的欲求:所有不好的经验你不想重复,而所有好的经验你都想要在未来重复,这是过去在要求某种未来的东西,这样的话,你就错过了现在,而现在是唯一的存在。 过去已经不复存在,它已经死掉了,未来尚未存在,它还没有被生出来,这两者都不存在。自我只能够存在於不存在里面,它是可能的最虚假的东西,只有现在这个片刻存在,它是唯一的存在,其他都不存在。如果你跟现在关连,那麽你就无法以一个自我而存在,因为现在是真实的,而真实的永远不会创造出任何虚假的东西。没有任何虚假的东西能够由任何真实的东西产生出来,虚假的东西只能够来自虚假的东西。 所以它有可能发生。有时候有一些片刻你消失了。当你在听我讲话的时候,当你只是跟我坐在一起,你消失了,但是我并没有对你做任何事。如果你认为我有在做些什麽,那麽你将会执着於我,你将会变得黏住我,一个新的执着将会形成,然後透过那个执着,你将会一再一再地要求同样的东西。 试着去了解这个基本的法则,然後去到森林里面,坐在一棵树下,处於此时此地,然後跟你的朋友在一起,保持警觉,保持停留在此时此地。当你在听音乐,忘掉过去,忘掉未来,活在此时此地。不论你在任何地方,如果你能够活在现在,突然之间,你将找不到自我。如果你要求这样的事应该再度发生,那麽自我就再度进来了,因为这样的话,你是在要求未来,你是在计画未来,这就是它的运作过程。 但是这个感觉并不会经常保持,自我总是会回来。 唯有当你不要求它应该保持恒久不变,它才会保持恒久不变。每一个片刻它都会一再一再地发生,它将会持续,但是不要对它要求恒久不变,相反地,要每一个片刻都去享受它,不要投射它,它每一个片刻都将会一再一再地升起,但是你必须记住,它永远都不是旧有的,它永远都是新的升起,它每一个片刻都一再一再地被生出来,它不是过去的延伸,而是一个新的存在,它每一个片刻都再被生出来。 这种情形在我必须再度跟别人沟通或回到活动时就会发生。为什麽在你跟别人沟通的时候它就会发生?事实上你并没有在沟通,那就是原因之所在,如果你有真正沟通,它将不会发生。当你在这里跟我在一起,你我之间有一个沟通,你跟我关连,然後你变得很宁静,你抛弃了你的过去,你很专心地听,所以思想停止了,这就是沟通。当你在跟别人沟通时,你并没有在沟通,你只是在抛出你内在的谈话,你在想很多事情,你或许在说某一件事,而却在想其他事、意味着其他的事、做其他的事,当你在跟别人沟通的时候,你是“多”,然後自我就进入了。 在活动当中,自我也会进入,因为你变成做者。当我在讲话,你根本就没有在做任何事,你只是在这里听着。听并不是一项作为,听是被动的,它是一个“非行为”,你不需要做任何事,你只要在这里,它就会发生。如果你在做些什麽,你就不能够听。如果你继续做些什麽,你将会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在听,但事实上并没有在听。当你什麽事都不做,听就发生了,它是一件被动的事,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来创造出这个能力,它一直都在那里。 但是,当你回到活动当中,自我可能会回来,因为那个做者再度来临。所以,要怎麽办呢?当你回到活动当中,你要保持观照,不要成为做者。继续做事,但是保持观照,或者,如果这样做很困难,那麽就将每一件事都交给神性,然後说,是神性在做每一件事,你只是一个工具、一个通道、一个代理人。那就是克里虚纳在吉踏经里面对阿朱纳所说的:“你将每一样东西都留给我,将每一样东西都交给我,你变成只是一个媒介,而让事情自然发生,不要成为做者,神才是做者。” 或者你无法想到任何神,那麽就有另外一个技巧,那就是命运:每一件发生的事都是命中注定的,你并没有在做它,它一定会如此,它本来就是会这样发生,它是预先注定的。这些事很简单,但是你觉得这些简单的事很困难,因为在这个时代,它们已经变得很困难。 在过去,这些简单的技巧帮助了千千万万人达到宁静和平和无我,因为他们能够信任,命运帮助了千千万万人,因为这样的话,你只要说:“我不是做者,整个存在已经预先决定了我里面的每一件事,我只是跟着它走。”这就是占星术的整个奥秘。占星术并不是一项科学,而是一种宗教的技巧,如果一个人能够相信事情已经走好了,而他无法改变任何事,那麽那个做者就不可能升起,但是那需要单纯的信心。 如果你觉得这很困难——这对现代人的头脑而言是困难的——那麽最後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成为警觉的,而且一再一再地移入现在。不需要信心,也不需要神,但是这样的话那个途径将会非常费力,因为每一个片刻你都必须将你自己拉回现在。旧有的习惯会一直想要往前走,因为旧有的习惯已经被固定下来,你将必须经常奋斗。 记住,不要移到过去,也不要移向未来,那麽,每一个片刻无我都会升起,它将会变成一个持续的“流”。你越无我,无我的片刻越多,你就更能够瞥见神性。“你”越多,能够给你的神性就越少;“你”越少,神性就越多。问题: 以前有很多次我觉得我已经达到不努力的状态,它会持续一些时间,有时候是几天,有时候是几个星期,但是之後我又会退回来,为什麽会再退回来呢?我能不能做些什麽来避免它呢? 每当它再度发生,不要觉得很难过,要让它发生,要接受它。这是困难的。每当快乐发生,你就接受它,每当你觉得很喜乐,你从来不会对它产生任何疑问,你从来不问说:“它为什麽会发生?”你会接受它,但是每当不幸来临,每当不快乐来临,每当你处於痛苦之中,你就会立刻问说:“它为什麽会发生?”你必须对两者持同样的态度,你对两者的做法必须一样。 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你对你的快乐所做的要跟对不快乐所做的一样,或者,换句话说,你对你的不快乐所做的要跟对快乐所做的一样,要不然就是两者都接受,要不然就是两者都拒绝,那麽你将会有一个蜕变。如果你能够接受两者,当痛苦来临时,以生命的一部分来接受它,突然间,那个痛苦的本质就被改变了。透过接受,那个品质就改变了,因为没有人能够接受痛苦。如果你接受了它,你就改变了它,它就不再是痛苦,然而我们只能够接受快乐。或者,如果你能够了解它较深的意义,这就是它的意义:任何你所接受的就变成快乐,任何你所拒绝的就变成痛苦、不幸和不快乐。 在你之外,没有什麽东西是快乐,也没有什麽东西是不快乐,它只不过是你的拒绝和接受。试试看。你知道,有很多次,这样的事情都在不知不觉当中发生在你身上。你爱一个人,你是快乐的,你接受那个人,然後就有快乐产生,之後有一个片刻来临,你拒绝同样的人,那个人是同样的,但是现在你已经不爱了,你没有接受他,现在那个人会让你产生不快乐,然而同样这个人以前是使你产生快乐的,同样的客体能够给你快乐和不快乐,所以客体似乎是不相关的,他依你而定,依你的接受或拒绝而定。 一个能够以同等的方式接受痛苦和快乐的人将能够超越,或者,一个能够拒绝两者的人将能够超越。这就是两个方式,是蜕变最基本的两个方式。一个就是接受一切,这就是印度人一直在遵循的正向途径,优婆尼沙经属於这个途径——接受一切,另外有一个是负向的途径:拒绝一切。佛教徒、耆那教教徒遵循那种途径,那是负向的途径。 但是他们两者所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如果你拒绝快乐,你就永远不会不快乐,如果你接受不快乐,你就永远不会不快乐。如果一个人能够接受不快乐,那麽你怎麽能够使他不快乐呢?如果一个人拒绝快乐,你怎麽能够使他不快乐呢?你无法使他不快乐。问题的产生是因为你去划分它,你说这是快乐,这是不快乐。那个划分是在你的头脑里,然而真实的存在是无法划分的。在真实的存在里,不快乐变成快乐,快乐变成不快乐,它们是同一个流。 它就好象山峰和山谷。如果有一个山峰,就一定会有一个山谷,山谷和山峰并不是相互对立的,它们是同一个现象的两个部分。如果你拒绝了山谷而接受了山峰,你将会是痛苦的,因为不论在什麽地方,当山峰存在,山谷就会存在,山峰越高,山谷就越深,所以如果你爱埃弗勒斯峰,那麽你也要爱那个很深的山谷。快乐就好象山峰,不快乐就好象山谷。 去到海边,静心冥想那些波浪,波浪高高地升起,在它的背後马上有一个空隙,有一个波谷。每一个波浪都跟着一个波谷,那个波浪越高,跟随着它的波谷就越深。快乐和不快乐就象波浪一样。每当你达到快乐的高峰,立刻就会有不快乐随之而来,你必须接受说生命就是如此。如果你说:“我只要接受山峰,而不要接受山谷。”那麽你的做法是很愚蠢的,你一定会招致痛苦。 它一直发生在每一个静心营里。人们做了很多努力,试图走向静心、接受和快乐,他们达到一些比较小的高峰,然後就退了回来,突然间那个山谷就介入了。在静心营的训练之後,他们觉得非常痛苦,有人问一个问题:“你们的静心营为什麽不继续延续至少三个月或六个月?”原因就在此。因为如果我办一个持续三个月的静心营,那麽你将会达到埃弗勒斯蜂,然後当你回家,你就会感到极度的痛苦,而你又必须回去,如果在九天之後它就那麽困难了,那麽在三个月之後,它将更无法忍受。这是好的,这是训练的一部分,让你能够接受山峰和山谷两者。回到家里,要同时接受山谷。 真正的要点就是学习接受。如果你接受了山谷,那麽山谷也是非常神秘、非常美的,它有它自己的壮丽。即使痛苦也有它本身的美,如果你接受它的话,甚至悲伤也有它本身的深度。不仅欢笑是美的,悲伤也有它本身的美,那个深度是任何欢笑都无法有的,悲伤有它本身的诗,它本身的韵律。如果你让我表达,悲伤有它本身的狂喜,但是一个人必须接受,他才能够知道。 光是好的,但是黑暗有它本身的神秘,你或许会害怕,但那是因为你的缘故,而不是因为黑暗本身。黑暗有它自己的宁静,有它自己如丝一般的广阔,有它自己的无限性。你一直在说光是好的,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每一本书——可兰经、吉踏经和圣经,都一直把神比喻成光,它们都一直在说:“神就是光。” 这是因为人害怕黑暗,否则黑暗比任何光都更具有神性,因为光总是有限的,而黑暗总是无限的,光必须被制造出来,而黑暗永远都在那里,不需要去制造它,你可以将光带进来,但是无法将黑暗带进来。只要把光熄掉,你就会发觉黑暗已经在那里,不需要将它带进来,它一直都在那里,它是永恒的,它永远都是无限的。 光有一个紧张跟着它,那就是为什麽有光的时候你会睡不着。你很难睡着,因为有一个紧张在头脑里面继续着;而黑暗有一个放松,黑暗吸收了你,它将你带进它的子宫,使你放松。黑暗就好象死亡,但是我们都害怕死亡,所以我们都害怕黑暗,没有人说神就是黑暗,这是因为你的头脑这样想,但是我要告诉你,神是两者,除非神对你而言变成两者,否则你将永远无法进入它。 不要选择,不要有任何选择地接受,成为无选择的和接受的,任何落在你身上的,你就接受它,对它觉得感激,如果你能够尝试这个,你就算尝试了一切。当痛苦来到你身上,你就感谢神,感觉很高兴说痛苦降临在你身上,这麽一来,你就可以经验到它,不要害怕,试着去经验痛苦是什麽,你将会开始享受它,你将会开始在它里面感受到新的层面和新的深度,那是你以前从来不曾知道过的。 那就是为什麽文学里面的喜剧从来没有象悲剧那麽深刻,一个不知道痛苦的人永远保持肤浅、永远肤浅。他或许会笑或微笑,但是他的笑和微笑永远都是肤浅的,只是在表面上,他没有深度。一个经历过痛苦,经历过很多痛苦的人,会获得深度,他知道天堂和地狱两者。一个两者都知道的人才会真正变得很完整。 尼采写过很多很美的事,当然那些都是片片断断的。他曾经主张过的最美的事之一就是:如果你想要到达天堂,如果你想要碰触到天堂,那麽你的根就必须深入到地狱。它就象一棵大树从地面升起,它越是往上升入天空,它就越需要向下深入大地。最高的树一定有最深的根,它们的比例永远都是一样的。如果一棵树有二十尺高,那麽它的根就必须向下深入二十尺,如果一棵树有一百尺高,那麽它的根就必须向下深入一百尺。一个真正想要达到喜乐高峰的人一定要将他的根送进深处的悲伤和痛苦,而那个比例永远都是一样的。 如果你能够接受两者,你就超越了,那麽痛苦也不会使你痛苦,快乐也不会使你快乐,你会保持一样。痛苦来了又去,快乐来了又去,你保持不为所动,就好象白天的来临和黑夜的来临,它们继续在回圈,而你保持不为所动。生命来临!然後死亡来临,你保持不为所动。直到这个被达成以前,你的喜乐只不过是一种假像。那个相对於痛苦而存在的喜乐并不是真正的喜乐,只有那个不相对於痛苦而存在的喜乐,那个超越了快乐和不快乐两者的喜乐,才能够被称为喜乐——阿南达。 所以当山峰走掉,而山谷出现,你要接受它。它将会很困难,但是你可以试试看。接受它、感觉它,要对它敏感,让它发生,而你去改变它的品质,透过它,你也在改变你自己。不要划分,不要说这是快乐,这是不快乐,它们是同一个钱币的两面,要不然就接受两者,要不然就拒绝两者,唯有如此,和平、镇定和宁静才可能。问题: 你觉得嬉皮式的生活——一个不求成就的生活,只有游戏而不工作,爱当下这个片刻,到处游荡,而不是停留在一个地方——对一个灵性的追求者而言,是不是比平常的婚姻、家庭和事业的生活来得好? 第一件事:嬉皮并不是我们所要的另一种选择,他是一个副产物,他一直都以一种不同的形式存在,但是要记住,他依靠安置好的社会在生活,他并不是另外一个选择,他只是社会的一个影子、社会的一个副产物,他可以继续逛来逛去,因为在社会里面有很多东西都设立好了。如果每一个人都在游荡,那麽就没有人能够成为嬉皮。一个游荡的和尚,或是一个游荡的嬉皮需要一个设立好的社会,否则他要游荡到哪里去呢?他能够游玩是因为有别人在工作。 这是西方一个新的现象,因为西方首度变得很富有,然而这在印度是古老的传统之一,目前印度有五百万个门徒,他们到处游荡,他们一直都存在,他们不停留在一个地方,他们不工作,他们只是存在,他们靠乞讨为生,社会会抚养他们,但是他们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有社会存在,社会安置得越好,他们就能够存在得越好。那就是为什麽唯有在美国,嬉皮式的生活才可能,因为目前的美国社会设立得很好,而且很富有,它有能力让一些年轻人这里逛逛,那里逛逛,过着游戏的人生,它能够付得起。然而在一个贫穷的社会里,嬉皮无法存在,贫穷的社会无法供养他们。 所以嬉皮式的生活不是另外一种选择,它是一种副产物,唯有当社会设立得很好,而且很富有,它才能够发生,这样它才能够让一些年轻人到处游荡,作另外一种人生的试验。这种嬉皮式的生活不能够成为世界性的,我从来不建议那个不能够成为世界性的,因为它是没有用的。如果你必须依靠你所选择的社会,那麽整个事情似乎是骗人的。 我不说不要工作而只要游戏,我说使你的工作变成你的游戏,那是完全不同的,那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可以存在,那麽你就没有在剥削别人,否则嬉皮是在剥削别人。他们或许在剥削他们的父母,或是他们的家人,不管怎麽说,他们是在剥削,他们的父母或是他们的兄弟姊妹都在辛苦工作,而他们在享受嬉皮式的生活,这是纯粹的剥削。有人必须工作,而如果有人必须工作,最好是你自己去工作,但是要把工作变成游戏。如果工作本身变成游戏,那麽整个世界都能够成为嬉皮,那麽就没有问题,除非整个世界变成嬉皮,否则它无法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嬉皮一直都存在,然後他们会消失,他们曾经存在过很多次,然後消失。有时候他们被称为波希米亚人,有时候他们用其他名字,但是他们不能够创造出一条永久的道路,他们无法使它成为世界性的,不可能使它成为世界性的,总得有人要工作,所以我不说只要工作,我也不说只要游戏,我说要使你的工作变成你的游戏。 其次,流浪的生活对少数人来讲是好的,但并非对所有的人都是好的,而那也只适合人生的某一个特定阶段,而不适合一生都如此。我的感觉是:每一个年轻男女都必须被允许流浪几年,完全没有顾虑地游荡,试验每一项可能试验的东西,不管是好的或是坏的都试验看看!跟很多不同类型的人走,进入不同的社会或国家。在一个人固定下来之前,他必须逛过整个地球。 这将能够给你一个丰富的家庭生活,那麽你就具有更多的经验,更敏感、更多层面。当你在流浪之後才定居下来,你的定居具有某种意义。你已经知道了另一面,而知道另一面永远都是好的。据说当一个人流浪多年之後再回到他自己的祖国,他才首度真正了解它,这句话是对的,因为除非你敲了其他的门,否则你无法认识你自己的门,所以这个游荡必须成为一种大学。 每一个年轻男女都应该被允许无所事事地闲逛几年,不要有任何责任,因为责任很快就会发生,就会来临。他们将必须定居下来,他们将必须背负很多重担,在这样的事发生之前,他们必须被允许过着一种飘泊的生活,为的只是要去知道任何存在於地球上的事,不管是好的,或是坏的,不管是设立好的事,或是反设立的事,每一件事他们都必须知道。 你逛得越多,你的意识就变得越丰富,但这个不能成为人生的整个模式,这只可以是一种训练,因为流浪能够给你很多东西,然後定居在一个家庭生活里也能够给你很多东西,那是一个流浪的人所无法知道的,两者都有它们自己的丰富性。 你或许爱很多女人,那具有它本身的意义,因为你可以了解很多类型的人格,你了解得越多,你就越丰富,如此一来,当你去爱一个女人,她就具有一种不同的意义,因为爱很多女人或许是一个丰富的广大经验,但是它从来不深入,它总是肤浅的。深度需要时间,深度需要一个很深、很长的接触,所以当你爱一个女人,当你们定居下来,所有那些游荡的头脑都必须停止,如此一来,你的欲望就永远不会再渴望其他任何人,那麽你就能够深入一个人,如此一来,你就能够真正跟别人关连,那麽,爱就能够开花。 当你跟很多男人或女人做朋友或作爱,你或许会知道很多技巧,你或许会有很多性经验,但是你将不能够知道爱,你将不能够知道爱是什麽,因为爱需要时间培养。打了就跑的经验不能够有太多的深度,它不可能如此。当你跟一个人生活在一起,不仅是外在的,而且是内在的游荡也停止,没有人能够在你里面挑起渴望,现在,这个人是唯一的和全部的,到了那个时候,深度才会开始发生。然後你们就会开始交融,互相溶入对方,这样你们才能够达到较高层次的爱。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时候两个人就变成一个。这两者都必须被知道。所以我既不赞成这个,也不反对那个,我总是赞成更丰富的人生,越丰富越好。在你不必负责任的时候,如果你能够完成第一部分的逛来逛去,那是比较好的,它必须作为前导,然後後面的部分才接下来,这样你会在很多地方跟很多人有经验,那将会帮助你选择一个适当的人,定居在某一个地方。 第一次的爱几乎永远都不可能是正确的爱,它一定是很幼稚的,它是一种小孩子的爱,因为你对爱一无所知。当你爱过很多人,你才知道爱是什麽,你同时知道它的痛苦和快乐,你同时知道期望和挫折,然後你就能够选择。 我赞成有很多尝试性的恋情,然後也赞成一个固定的、永恒的婚姻。但是婚姻必须在你到处逛过、敲过很多门、尝过很多口井之後才发生。唯有到那个时候才允许婚姻发生,那麽就不会有离婚,否则离婚一定会存在。第一次的爱是危险的,一个人永远不要第一次恋爱就结婚。等一等,因为你不知道你的头脑,你不知道它将会怎麽改变。它将会改变,它或许只是一种心情。实验是好的。 但是只有两种类型的人。其中一种类型的人说:“结婚,你必须永远忠於第一个你爱上的人。”这是很荒谬的说法,然後有另外一方,另一个极端的人说:“不需要结婚,继续实验,即使当你已经躺进棺材,你也要继续实验。” 这种说法也是很愚蠢的,它们两者都很愚蠢。 我的态度绝对是第三种。有一个试验的时间,当你年轻的时候,你要去试验,你要认识很多人,让很多事情发生,不要害羞,不要觉得罪恶感,让生命流动,好让你能够熟悉於它,当你觉得你已经熟悉了,你已经知道了,你已经具有某种可以安定下来的经验,那麽你就安定下来,永远安定下来。这两种事都能够给你可能的最高顶峰。 在人生的每一个层面,我所采取的态度是:让两极都发生,不要在两极当中作选择,让两种都发生,那麽你就会有深度,那麽你就会有高度。你将会有一种成长,这种成长不可能发生在结了婚而没有认识很多人的人身上,它也不可能发生在一个一直换物件的人。这两种人都会错过。 但这就是目前有的两种人:一种就是所谓传统的人,另外一种就是所谓的嬉皮,这两者都是错的。一个深深的综合是需要的。有时候你应该当嬉皮,有时候你应该成为一个遵循传统的人。如果你能够允许两者,如果你能够享受两者,你的人生将会因此而变得更丰富。问题: 一个人要如何克服无聊?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够在那些已经变无聊、重复以及失去神秘感的事情里面重新发现神秘? 第一件要记住的事是:并不是说事情是重复的,问题在於你的头脑,而不是在於那些事情。太阳每天升起,你可以说它是重复的,但它不是,因为太阳每天以不同的方式升起。颜色不同、心情不同、天空也不同。太阳从来不重复,它永远都是新的,是你的头脑在说:“这是重复的,所以那有什麽美?” 每天看日出将会产生无聊,但是那个无聊的产生是因为你不够敏感而无法看出它每天的“新”。每一片刻,每一样东西都是新的,它之所以看起来是旧的是因为你携带着过去在你的头脑里,而你透过过去来看。 你或许已经跟一个人生活了三十年——你的太太、你的先生、你的朋友,而你或许会注意到,有几年的时间,你没有看那个人的脸——有几年的时间。你或许跟那个人生活在一起,但是你并没有看那双眼睛、那张脸。你认为不需要,因为你已经熟知它们。脸每天都在变,眼睛每天都在变,头脑每天都在变。生命是一个流动,没有一样东西是旧的。在此没有一样东西可能是旧的,从来没有一样东西是重复的,它是不重复的。如果你认为东西是旧的,那只是因为你不够敏感而无法看出它的“新” 只要试着去看一个人。观察二十四个小时,看看有多少个人存在那一个人里面。不仅对一个人是如此,甚至连一块石头也有它的心情。坐在一块石头旁边,感觉那个心情,有时候石头很高兴,然後石头就会迎接你、欢迎你,你可以感觉到,你可以碰触和感觉到一个温暖,一个具有接受性的欢迎。有时候石头是悲伤的,你碰触它,它是冷的,它不接受你,就好象它在叫你走开。 早上的时候注意看那块石头,晚上的时候也注意看那块石头。当星星在夜晚出现时,注意看那块石头,它已经不再是同样的石头,因为整个环境都在改变,这块石头怎麽能够保持一样呢?它一直在改变,但是你没有够敏感的眼睛去看。 你的眼睛是旧的——这是第一件要记住的事。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旧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新的,只有你的眼睛会变旧。你变得很固定,你开始看那个型式。现在科学家说,继续从外界送进来的资料里面有百分之九十八不是由你的感官所摄取,只有百分之二是由你的感官所摄取,而那由你的感官所摄取的百分之二,你有一个固定的模式来摄取它,你会加以选择。那就是为什麽事情会变旧。 你回到家,你以一种特定的型式来看你太太,那个型式已经固定了。有很多事情你或许没有观察到,因为你并没有在观察。你太太可能很快乐,但是你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观念:“我太太会快乐,那是不可能的!”她或许很快乐,但是你看不到。你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模式,你只看到那个你相信的。 如果太太了解说当她快乐的时候,你也只看到不快乐,那麽她就会立刻变得不快乐,因为快乐如果没有得到支援是无法存在的。她或许一直在微笑等待着你,然後她注意看了你的脸,端详了你的脸,而了解到你看她不快乐,突然间那个笑容就消失了,而你的模式就被证明是对的。太太对先生所做的也是一样。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固定的模式,那就是为什麽事情会变得很旧,而看起来是重复的。丢弃这个模式。无聊的产生是因为你的缘故,世界并没有在产生无聊,这是可能的最棒的世界之一。每一样东西都是新的,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没有东西是固定的,事情的发生并没有遵循一定的模式,它是一个活生生的移动,但是你有一个死头脑,所以你只看到那些将它固定下来的事情。丢弃这个头脑,开始以新鲜的方式来看。 要怎麽做呢?静心。每当你看到一样东西,而你觉得它已经旧了,那麽你就静心。深入地看,再看一眼,想两次、感觉、碰触,要很敏感。试着去发现它里面新的东西,它将会丰富你的生命,你永远都会找到它里面有新的东西。有时候跟你的太太坐在一起,或是跟你的小孩或朋友住在一起,洞察对方的眼睛,碰触对方的脸,好象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将眼睛闭起来,将灯光熄掉,碰触你太太或你先生的脸,感觉那个轮廓、那个曲线,就好象第一次碰面一样。那个无聊将会立刻消失,而那个人将会变成新的。问题在於你从来没有真正去碰触,你的碰触是死的,你从来没有去感觉,你的感觉是死的。 一个人要如何克服无聊?第一件要记注的事是:丢弃你固定的模式——是你的头脑在创造无聊——然後你将会在你的四周围都感觉到神秘。你每天去到餐桌旁边吃东西,它已经成为一项例行公事。明天,或者是今天晚上,当你在吃东西的时候,把眼睛闭起来。首先用你的手去感觉面包,闻它——你从来没有去闻它。动作要放慢,好让你能够感觉、能够吸收,然後再吃它、尝它,尽可能将食物嚼碎。 它必须成为一个习惯:当喝水的时候,要吃它,当吃东西的时候,要喝它。嚼得很碎,使它变成好象水一样,而你能够喝它,当你喝水,不要很急地喝下去,不要只是往下灌,要品尝它。当你口渴,只要感觉那个水在你的舌头上,在你的喉咙里,慢慢流下去,口渴消失了,注意去感觉那种感觉。这样做的话,即使普通的食物也会变得很棒。 一个平凡的女人能够给你任何克利奥佩脱拉所能够给你的所有神秘;一个平常人就是全部——因为平凡只是在你的头脑里,否则每一个人都是不平凡的,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你必须去挖掘它。生命并不是准备得好好的给你,它必须被挖掘。你之所以会感到无聊是因为你认为生命是准备得好好的,某人将会把它给你,然而事实上没有人会给你,你必须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去挖掘它,你必须每天去挖掘它,那个挖掘必须持续到人生的终点,如果你停止挖掘,你就会感到无聊。 你已经停止挖掘,很久以前你就已经完全停止挖掘,要重新开始,开始感觉人和物,试着一直去找出新的东西。不管你往哪里看——天空、树木、市场、商店——不管你往哪里看,要以找寻的心情去发现新的东西。有足够的东西让你去发现,你将永远都不会觉得失败,总是会有新的东西浮现,生命将再度成为一个奥秘。当生命变成一个奥秘,你就变成具有宗教性的。神性意味着隐藏在这个生命里面最深的奥秘。问题: 一个佛曾经感到过无聊吗? 那是不可能的,这有很多原因。第一,一个佛意味着一个已经放弃过去的人,所以他永远不会觉得任何东西是旧的,他永远不会觉得任何东西是重复的。他是新的,他的头脑是新鲜的,每一个片刻都很新鲜,他一直继续在丢弃过去。对他而言,整个生命是一个新的发现。 有一次,一个人很生气地跑来找佛陀,因为佛陀说了一些反对他的信条的话。那个人非常生气,他开始辱?,但那是不够的,所以他就掴了佛陀的脸。 佛陀问那个人:“你还有什麽话要说吗?”他擦了一下他的脸,问那个人说:“你还有什麽话要说吗?” 那个人简直无法相信他的耳朵,因为他在期侍某种反应——生气或恨。佛陀的门徒们都非常生气,当那个人离开之後,他们说:“这太过分了!因为有你在,所以我们不能够采取任何行动,我们本来可以制止他。” 据说佛陀回答:“我本来对那个人觉得遗憾,现在我对你们也觉得遗憾。那个人是可以被原谅的,但是你们不可以那麽容易就被原谅。你们已经跟我在一起那麽多年了,你们还没有学到这个简单的教训。”佛陀说:“我在享受那个人的愤怒,他的行为很率真,一点都不虚假,他是一个非常真实的人,他怎麽感觉就怎麽表达,他不是一个伪君子,你们都是伪君子。如果你们觉得生气,为什麽不将它表达出来?你们在压抑,那个人比你们更天真。”佛陀说:“我在享受那个人的真实,当然,那也是他的幼稚,但是他很真实。” 隔天那个人再来,他一定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一件事,他说:“对不起。”他觉得他做错事了,他感到罪恶感。他隔天早上来,拜在佛陀的脚下开始哭。眼泪从他的眼睛掉下来,掉在佛陀的脚上。 佛陀再度问那个人说:“你还有什麽话要说吗?你是一个使用身体语言的人,当你生气的时候,你就打人,那是一种身体语言,现在你觉得抱歉,你就又哭又泣,你的眼泪掉落在我的脚上,但你是率真的,我喜爱你的率真。” 那个人说:“我是为了昨天所做的错事来求你原谅的。” 佛陀说:“忘掉它,昨天已经不复存在,我跟你昨天打我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人了,所以我怎麽能够原谅你?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昨天在那里的那个人并没有生气。你在那个片刻就已经被原谅了,因为我不携带任何东西,我每一个片刻都把帐结掉,现在我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人了,因为意识就好象河流一样。” 据说佛陀说:“就好象恒河在流动一样……如果你昨天去到恒河岸边,而今天再去的话,你将无法找到同样的水,那些水已经走掉了。意识就好象一条河流。”所以佛陀说:“你再度来到同一个岸边,但是那条河已经不再相同了,因此,要由谁来原谅你?但是,你要求原谅是好的,光是那个要求就够了,我觉得很高兴,你很真实、很诚实。” 你无法使这样的一个人感到无聊。他到处都能够找到他能够享受的东西,即使你的愤怒,他也能够享受。你无法使这个人无聊,因为从他那河流般的意识,他在每一个地方都可以创造出“新”的东西。他从来不停留在过去。 第二,只有自我会无聊。如果你不存在,谁会无聊?有很多年的时间,我一直都生活在一个房间里,我有很多朋友来,他们说:“你不会无聊吗?就生活在一个房间里?”平常我从来不出去,二十四小时都关在一个房间里,几乎只坐在一张椅子上。他们的问题是切题的,他们问我:“你不会无聊吗?同一个房间,同一张椅子,而且那是一个空房间,里面什麽东西都没有,甚至没有东西可看,你不会无聊吗?” 他们的问题是切题的,但是唯有当“你”在那里,“你”才会无聊。所以有时候我告诉他们:“房间或许会对我感到无聊——同一个人。但我不会无聊,因为没有一个人存在在那里而能够去感觉无聊。”生命那麽丰富,即使在一个空的房间里,生命也非常丰富。每一个片刻,房间都在改变,它并非一样,没有一样东西会一样,即使空也继续在改变,它有它自己的心情。 一个佛没有自我,你无法使他感到无聊,他就好象一个空一样地存在,好象他不存在。如果你穿透他,你将无法找到任何人在那里。房子是空的,事实上没有人住在那里。你可以进入一个佛,但是你将永远无法碰到他。 有一个禅宗的和尚,名字叫做布克由,他常常谈到佛陀——他师父,他说:“佛陀的整个故事都是假的,他从来没有被生出来,也从来没有死,他从来没有走在这个地球上,他从来没有传一个字。”但是他每天都会进入庙里,在一个佛的雕象面前鞠躬。 所以他的门徒说:“你疯了吗?你一直在说这个人只是一个神话,他从来没有被生出来,也从来没有死,从来没有走在这个地球上,从来没有主张过一句话——所以,你每天都去找谁?你是在谁面前鞠躬?我们甚至听到你在那里祈祷,在那里祷告。我们听到你在念‘南无阿弥陀佛’,你是对谁在念?” 布克由开始笑,他说:“我做这些事并没有针对任何人,这座雕象不是任何人,这座雕象只是一个‘无人’、一个‘无物’。我说他从来没有被生下来,因为他不是一个自我,他从来没有走在这个地球上,因为谁要来走路呢?他从来没有主张过一句话,因为谁要来主张呢?” 他并不是在说佛陀真的没有被生下来,他只是在否定有任何实体。他不能够说:“一个空被生下来,一个空在走路,一个空在说话,一个空在垂死。”我们可以这样说,这种话也可以被说,但是在它里面没有实质、没有自我。 试看看,如果你不能够做其他任何事,那麽就只做这个:自己杀掉你的自我。你将永远不会感到无聊,你将会好象一面空的镜子。任何反映在它里面的永远都是新的,因为镜子是空的,它无法比较,它不能够说:“我以前看过这张脸。” 变成空的镜子、变成无我的,那麽就不会无聊。所有的生命都是一种福分、一种祝福、一种深深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