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惊梦(三部全) by:惜人-9

逸水是跟着去抬人的,他心直口快的说:“少主为了小曲儿做这么多事,他还说不要跟你上床吗?他这么不知好歹,可别像害死前教主的……”话没说完,诸葛玄就忙捣住他的嘴。  党云飞心里一阵抽痛,他知道逸水要说的是谁,忘恩负义的绝情人……不!小曲绝不会像“他”。  “等一回山庄就先让小曲跟大家都见面了,他不但是脸蛋惹人爱怜,心也是柔柔软软的,我探这他的心,很纯净,我从没接触过这么干净的气流。”  想到小曲,党云飞不禁加快脚步,进了山区深处,有一段路是马儿也进不了的峻岭,他通常骑着宠物阿虎出来,现在他一心只想快点回到小曲身边,懒得等阿虎出来载他。  小曲儿还哭吗?逸寒比逸水老成稳重多了,应该会好好照顾他吧?可爱的小东西,我给你带礼物回来罗!这下可要收了泪,乖乖的的我的话了吧?还是不愿让我碰吗?  呵呵,日子久了,你就会接受的,你总是会忘了那个奕擎的。  进了苍茫山庄,叫人把段言武放在空房里,党云飞迫不及待的奔回自己的房内,开了门,静悄悄的,小曲呢?  他一下慌张起来,苍茫山庄照前教主的设计,配合崇山峻岭,造成诸葛孔明所发明但失传已久的八卦迷魂阵,不知道路的人很快就会迷失在森林中,以前带回几个娼妓,有的贪玩乱跑,失踪一阵子才被发现死在罕无人烟的小径上,小曲该不会自己乱走也迷路了吧?  党云飞夺门而出,看到逸寒从远处走来,便对他大吼一声,“向逸寒给我滚过来!”  逸寒忙跑过来,“少主回来啦?一切顺利吗?”  “废话!小曲呢?要你好好照顾他,怎么你一个人在这?”  “小曲?铁衣他们刚刚在教他五形拳,几个人玩累了说要去镜湖,那里风冷,我回来帮他拿外袍。”  党云飞一颗提上了天的心这才放下,“很好,你想的周全,赶快进房拿去。袁铁衣也太没分寸,小曲娇柔不胜衣,哪是学五形拳这种硬功的料?”  向逸寒很快就找到了挑金线绿绒袍,一边跨出房边边说:“倒不是真要他练功,我看他每天起床总红着眼,夜里也常听到他唱着哀曲,想想他一个人也孤寂的可怜,叫那几个小的多陪他解闷,反正他们也爱找他玩。”  党云飞的心抽痛着,难道小曲夜夜都哭泣吗?真不应该放他一个人的。他沉默的和向逸寒一起走向镜湖,远远的听到几个少年笑闹的声音。  “小曲下来嘛!水很冰好舒服喔!”  “不要,我已经觉得很冷了,还想叫我泡冰水,门都没有。”  “快下来,不然我们要上岸去抓你下来了。”  “对,我们抓小曲下水!”  党云飞看着几个人冲上岸,小曲笑着往这里跑,那可爱的笑脸让他的心也暖了。  向逸寒担心的喊:“小曲别跑了,地上都是石砾,当心跌倒了。你们还追!”  “云飞大哥!”小曲惊喜的看到党云飞站在向逸寒身后。  党云飞接过向逸寒手中的绒袍,走到小曲身旁帮他披上,温柔的说:“很冷吗?那几只泼猴在山庄活动惯了,穿薄纱都可以,你才刚来还不适应这种天气,出房都得带件外袍,要是伤风了又得扎针。”  他温柔的帮小曲披外袍,却让小曲想起奕擎也是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小曲低头轻声的说:“谢谢。”  又红着脸抬头问:“我师兄呢?救回他了吗?”  党云飞搂住他的肩说:“救不到人我还有脸回来见你吗?还不给我香一个。”  小曲挣扎着,“别这样。”“连抱都不行?我只是想抱抱你,我这么喜欢你,别拒人于千里之外。”  党云飞俯在他耳边低语,“给我点面子啊!只是要你让我抱一下嘛!这么不乖,我抽光你的气力抱你回房惩罚喔!”  小曲吓得不敢再乱动,凄凄楚楚的娇着,“放开好吗?怎么当着众人面前欺负我?让你这样搂搂抱抱的,我以后没脸见人了,他们一定要笑我的。”听到这莺声宛转的抱怨,党云飞更加无法自持,低头想亲吻红润的唇,“谁敢笑你,本来你就是我的玩偶,让我抱又怎样?你迟早要习惯,别这样别别扭扭的。”  小曲蹙着眉眼眶红了,推开他的脸,哽咽的说:“我都说我心里有人了,你还是这样动手动脚的,那是存心轻薄我了,把我当相公对待还说喜欢我?我怎么成了玩偶了?你在玩弄我吗?”  见他红了眼,党云飞难忍心疼,脸庞蒙上一层黑云,“我不是玩弄你呀!难道你看不出我多喜欢你吗?好了,我不亲你,别又哭了,逸寒说你每晚都掉眼泪,怎么那样可怜呢?我回来是要好好陪你的,你老是见了我就哭,把我的心都哭寒了,我也是有感觉的,你总狠心拒绝我,一点都不怕我难过吗?”  小曲抬起头来看着一张俊逸的脸,他脸上的刀痕在阳光下比较明显了,这几天他孤单的渡过每个漫漫长夜,很希望有人能像擎哥一样抱抱他……  其实党云飞对自己有多好,他不是不知道,每个人听到他的名字都害怕,但他从未对自己扳着脸说话过,感情无法勉强,更不能控制,党云飞也很可怜……  左思右想老半天后,他仰起脸小声的说:“让你亲一下……只有这次喔!”  话声才停,炙热的唇封住小口,久违的男性气息袭卷而来……  “云飞……可以放开我了吗?让我去看言武吧,我觉得好对不起奕擎,对不起言武,他们一定想不到我这么无耻的让人拥着、亲吻着……我不再是那个值得他们宠爱的小曲儿了……”  党云飞用手指勾勒着那张唇,那么迷人的线条,为什么吐露这样心碎的话?让自己吻他有这么糟?  党云飞可以感觉到小曲不是完全没有渴望,这样抗拒他,抗拒自己的需求,都是为了他的爱人,自己可以硬要他的人,却要不了他的心……浓烈的醋意侵蚀着党云飞,他冷冷的放开小曲。  “连站者站不了,这么舒服吗?哼!你以前也不见得多干净,值得谁宠爱?人家也是玩你而已,忘了以前你是做什么的?一个戏子出身的人也想要什么天长地久的爱?”  “你想他?我看他早就忘了你是谁。段言武一醒我就压他出关,放逐塞外,让你好好的用身体替他还命!等我玩腻了你再说。”  小曲震愕的捣着嘴,自己误走到巫山上,枉添了些云雨想,忘却他不过是用身体来换言武的命,说穿了就是卖……擎哥,这世上只有你真心怜惜我,我却欺骗你,弃你而去。  谁还会真心敬重他?柔情才起,转眼成了自取其辱,从前众人成日围着他指指点点,说他是最红的男娼,卖身给端亲王,可怕的恶梦再次回头纠缠。  都是这张脸,让他一辈子也逃不了,离开奕擎,他只是个没有自尊的玩偶!连日失眠饮食几停加上羞怒攻心,让小曲感到晕头转向,无力的跪倒在地干呕着。  “小曲!怎么了?小曲!”党云飞突然看着小曲脸色苍白跪倒,忙去扶他,小曲一双凄迷的眼看了他一下,绝望的闭上,失去意识。  “小曲!”党云飞惊觉原来自己的话伤他这么深?  小曲倒在怀里,党云飞一把横抱起,才发现他比之前又瘦了,明知相思与孤寂逼的小曲心碎,自己却又在伤口上踩了一脚,难怪他承受不祝  他抱着小曲踏在秋风里,心里明白,他把脆弱多愁善感的人儿推远了。  眉黛愁,香肌瘦,下次要娇嫩的芙蓉花打开心扉,这样乖顺的仰着脸让他品尝甜美的花蜜,恐怕无期。第四章  “嗯……”两扇带着晶莹水珠的长睫颤动,纯黑的眼瞳半现,无瑕的脸孔轻摇几下,带着水的美目睁开了。  没有变,还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是离奕擎远元气的,抚着脸的那双手,还是那个故作柔情万分的狠心人。  “小曲?好一点了吗?还想吐吗?”  小曲撑起身体,勉强坐起来:“言武呢?让我看看他。”  党云飞皱眉说:“你才醒来而已,别走动,体内的气流很乱,歇会儿,明天再去看你师兄,横竖他中了七日散魂烟,过两天才会醒。”  “我想现在看他。”  “我都说了你不能去,不准下床!看你一点力量都没有,小心又要晕倒了。”  小曲迷惑的看着他,这个柔声喝止他的人,和下午那个叫他用身体换言武的命的人是同一个吗?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心软,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回言武后,好好的回到奕擎身边,如果党云飞要他的身体,那就给他……  这个温柔低沉的磁性男音,是骗人的,说喜欢我也是骗人的,他要的只是我的身体,不能玩弄他是不会死心的……玩具也好,让他玩,让他腻了就会放我走,让我回到擎哥身边,虽然身子让他玩过了,但是深爱我的奕擎不会瞧不起我的,就算他瞧不起我,我也要回到他身旁……  他轻蹙着眉含笑,眼波流盼,柔肤凝冰,纤纤玉指蘸雪,整个人像个白玉雕的神女,纯洁却诱人的慢慢解开衣领。  “来吧……你替我救了人,我应该回报你的……你说的对,我是没多干净,也不是处子……不是要玩吗?我把自己都交给你,早点玩腻了,让我回他身边去。”  党云飞不舍的看着小曲眼底的绝望,他入山庄时只不过眼中带着思念的哀愁,现在却带着冰冷的黑暗,一个人躲在那个角落?为什么这么空虚的笑着?  他握住解开衣服的冰冷纤指,“小曲……我不是有意说话伤了你,别这样…”“你能放我走?”  难堪的沉默压着两人。  放弃小曲?他办不到,伤了小曲,他可能用以后的日子补偿,慢慢的小曲会懂的,他会懂自己是太爱他才脱口伤人。党云飞摇摇头。  小曲反拉着他的手,让他把手伸进衣内,抚着自己的胸口。  “那就玩吧!你不想吗?我想,如果是奕擎,我很想让他好好拥抱,他总是不分日夜霸道的求爱。你玩我?哼!你只是他的替代品,还是你怕比不上他?的确,你永远都……”  “啊!”  明知道他只是在激怒自己,可是党云飞还是忍不住发狠,把小曲的上衣撕裂,他要玩?好,是你要开始这场战争,别怪我下手太毒辣!  完全不像奕擎温柔的占有,党云飞一阵疯狂的刺入穿插,不是为了满足,却像在泄恨,小曲想忍痛不要出声,但是撕心割骨的剧痛让他落泪哀鸣。  “呜……哇碍…奕擎……碍…啊碍…呜,擎哥……”  小曲全身冷汗,痛楚的申吟本是缓和了党云飞的怒火,但是听到他叫奕擎,却让他更怒不可遏,当替身?他也曾不知不觉的当了替身,但小曲竟明目张胆的说他不过是个替身……叫他情何以堪?摆明了是利用他!  “呜碍…”  小曲最后一声痛楚的申吟跟着党云飞的高chao一起到来,破碎的不只是甜腻的嗓音,流血的不只是娇嫩的身躯……  “喔~小曲儿~小曲”当云飞发现下身的湿润,竟带着鲜艳的血红:心慌的捧着小曲苍白的脸颊,看他气若游丝的喘息着,他后悔的亲吻着小曲脸庞上蜿蜒的泪。  小曲颤着声,恨恨的咬牙说:“这样就结束了?果然比不上我的奕擎。”  “不要再说他了!你一定要逼得我动粗?到时受罪的是你,可别怪我一再伤人!”“伤啊!我说你不会只有这些招数吧?幽冥皇帝只能这样?我本来就是奕擎的人,你再想占有也没用,有本事就更狠一点!卑鄙小人!”  小曲举起手想打他。党云飞握住小曲迎面而来的手,他的手还颤抖毒害,可是那份心痛甚至心死,明显的从掌心传送到他的手里。  他被小曲手里传出的悲恸重击了,跟小曲强硬口气完全不符的恐惧更让他心疼。  他翻身躺下,把小曲抱在胸前,“嘘!别说了,没事了,不用害怕,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小曲痛楚难耐的叭在宽厚的胸膛上,仍不甘心的说:“谁怕你,逞凶弄狠的怪人,一次就不行了?擎哥一晚可以好几次呢!你永远比不上他!”  “嘘!别说了,你不用激我,我不会再这么残忍的,身子很痛吧?忍忍,等一下帮你上药。”他一面说一面轻拍着小曲,“没事了,别怕,不要乱动,趴一下会好一点。”  崩塌的自尊和残破的身体,让小曲一时麻木了,党云飞一声声的安慰唤醒他,反而让他不禁放声痛哭。  “你混帐-…呜……好痛……呜呜……擎哥……我好痛……师兄……擎哥……我怕…我想回家……呜……”  “我会尽一切力量让你开心的,这里有很多有趣的地方,等你伤口好一点我再带你去玩,对了,让你骑我的老虎好吗?”  小曲还是哭泣着,“我想回家……呜……擎哥救我……”  “别哭了……睡吧!”听到他哭哑了声音还是停不住,党云飞只好抽光他的力量,让他昏睡过去。  “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是这种回应吗?真傻,竟然激的我出手伤你,难道以为我会就此放手?啧!弄成这样,自找苦吃,唉!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一物克一物,莫非你是我的克星吗?”  边帮他擦拭身体边叨念着,党云飞看着泪痕满面的小曲,忍不住叹了几口大气。  “你要我道歉几万次啊?老是扳着脸,我都认错了,你还这样,我可是从不向人道歉的,你到底想怎样。”  小曲淡淡的说:“你明知我想要的是什么,不用再道歉,我原谅你了,也说过了你随时想要上床都可以,要我的心?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你逼人太甚!这么自私?要人家替你去卖命,成天想一走了之,却连个笑容都不给?”  “没有的东西我给不出来,要命一条只管拿去,要我的身子,现在就脱了我的衣服,若想要我虚伪的笑容,我没办法给你。”自尊严重受损,岂是几声对不起就能补偿的。  “天呐!快给你搞疯了!你要惩罚我多久?你师兄快要醒过来了,他看你这样不开心,能为死里逃生高兴吗?”  小曲垂下眼,“我不要他看我被软禁在这里,你说要送他出关外的,你送吧!留下言武,只怕他会跟你拼命。”  “我软禁你?”党云飞惊讶的问。  正想辩解,向逸寒就在房外调皮门,“少主,那个人醒过来了,快拿解药给他吧,他晕的歪七扭八,都撞倒大花瓶了。”  小曲连忙出房,跟着向逸寒往别苑走,当云飞看他还是走的很虚弱,脚步有点凌乱,忙扶着他,小曲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挣脱。  言武晕的受不了,正翻身往床外干呕着,沿床坐下来一个人,轻柔的替他拍背,一个温柔宛转的熟悉声音说:“云飞,把解药给我好吗?”  言武惊讶的想着,这不是……小曲的声音!  纤细的手指把药片塞入他口里,冰凉的感觉由口里散开,头脑逐渐清醒,眼前也不再模糊了,他等晕眩感一退,马上翻身坐起。  “小曲!真是你!这是哪儿?你怎么在这儿?我怎么在这儿?”  他看到党云飞把手放在小曲肩上惊讶的说:“你又是谁?别乱碰小曲!”言武说着把小曲拉入怀里。  小曲还来不及说话,党云飞便说:“小曲是我的人,你才别碰他。”说着一指轻碰言武肩膀,让他的手一点也使不出力。  “云飞大哥!请别伤害我师兄!”小曲着急的抓住党云飞的手。  党云飞一脸杀气都散了,小曲又肯叫他大哥,太好了,他脸上浮现温柔的表情。“别急,不过让他松手而已,我怕他抓痛了你呀。“说着伸手摸小曲的脸蛋。  小曲羞赧的抓住他的手说:“别在我师兄面前动手动脚的。”  言武着急的说:“小曲!你干什么?不要让人家乱碰你,奕擎知道要气死了。”  党云飞冷笑着说:“哼!他去气吧!现在小曲儿是我党云飞的人,他一辈子都别想见小曲了。”  小曲急的要掉泪,“别说了云飞大哥,让我跟言武私下谈谈好吗?”  党云飞温柔的低头摸摸小曲的脸颊,“好好好,我出去,你别急呀!又要掉眼泪了?  别哭,我这就走。”  他走后,言武凝视着小曲,“你跟他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从牢狱里跑到这里来?这又是哪儿?你看着师兄说话啊!”  小曲小声的说:“他叫党云飞,功夫很好的,他门下的人都有些特别的力量,有的能执手读心,有的能穿墙入壁,有的善于使毒……他们给整个牢里的人吹了七日散魂烟,才把你救出来。”  言武静静的听了一会又问:“你怎么认识这些人的?奕擎知道吗?”  “我在怡园登场时,有一晚云飞偷溜进我房里,要我跟他……亲热,我没答应,他也没逼我,只说我有事可以来找他,所以……”  言武激动的抓住他的肩膀:“所以怎样?你为了救师兄,就答应跟他上床是不是?你叫他送我回牢里!我不要你出卖身体来救我!”  小曲只好骗他说:“师兄原谅我吧!我答应他要陪他五年的,云飞是好人,他没伤害过多,我没让他动过,他也不会勉强我的。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没别的法子了。”  “五年!你要师兄这五年生不如死吗?好!你不顾师兄的感受,那奕擎呢?你要他心碎了吗?你找上这帮人,他会怎么想?”  ----奕擎!我的爱人呐!你我还能重逢吗?梦里相见总无语,唯有泪千行,我对不起你呀!  小曲投入言武怀里放声大哭,离开奕擎他怎么不难过呢?他让人蹂躏的痛楚是这么难耐呀!可是五年可以换回言武的命,难道他能说不吗?  言武心痛的抱着小曲,“小曲儿!我的师弟,你怎么这么傻?都是我害你的,你送师兄回牢里吧!你不送我回去,我还是要自己回去的。”  小曲听了惊慌的推开言武,跪在他床前,“就算你回去投案,小曲也走不出他身旁了,你不要白送了命啊!师兄,小曲求你了,别让我白费心思,云飞不但没逼我,还教了我许多功夫,你当我是拜师学艺五年。他明天派人送你出关外,五年后我再去找你好吗?别让我伤心好吗?”  小曲急切的拉着他的袖子哀求,言武悲伤的看着小曲,他比离开京城时要长高了点,一张小脸仍像个孩子那般天真,眉目清朗唇红齿白,人称花神的他,依旧美得超凡脱世。  小曲竟想出这种馊主意?小曲不是一向个性软弱,总是依靠着他,不然就是依赖奕擎吗?他怎么会敢把自己的身子投入陌生人手中?难道真要小曲为了他……  小曲看着言武发呆,又急的低声哀求?“言武你走吧!出关五年,转眼就过了,我拜托你了,别让我伤心啊!求求你听我一次好不好?好不好?”  他都让党云飞为所欲为了,言武若不走,他的苦不是白受了吗?  “言武你答应了吧?求你啊!”  言武深叹一口气,闭上双眼……  第二天逸水送言武下山,小曲强忍心中的悲恸,笑着帮言武用绢子绑住眼,“师兄放心,我会去找你的。我现在正学五形拳,将来我们不唱戏,你就教戏,我教拳法,像小时候一样生活在一起好吗?”  言武抓住小曲的手,再次凝视他的眼瞳,“你在强颜欢笑,难道师兄还不了解你吗?  你讲的将来为什么没有奕擎在内?”  小曲压抑着颤抖的声音,硬是绑住言武的眼,“奕擎是我们的大股东啊!有我自然就有他罗,你放心的出关,逸水有神力能送你出关。但是官府一定在追拿你,你自己不要入关来,我会去找你的。”  言武拼命拉扯蒙眼布,“小曲!你说清楚点,他是不是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带着哭音,是怎么了?”  党云飞看着小曲难分难舍的,深怕另生枝节,忙拉住言武说:“我敢保证他在这里一定会快乐的,你放心的走吧!逸水!起程了,带段师傅走吧!”一只力大无穷的手反折着言武的双臂,“走吧!别叫小曲更难过。”  “放手!小曲!小曲!奕擎等你都要等疯了,你跟师兄走,小曲”  听到奕擎的名字,让小曲热泪盈眶,他强忍着泪喊话:“师兄别挣扎了,逸水有神力,会弄伤你的,我很快就会回京里去找他,你别担心我。”  言武的身影消失在树丛中,他仍隐约的听到言武高喊着:“小曲!”  小曲痴痴的站在秋风落叶里,衣角随风阵阵飞起,满脸的泪也不知道要擦,当年言武扮演着小生,俊逸挺拨的持着柳枝,跟自己在戏台上调情,台上纵然柔情万千,台下也暖语温存,他的身影依旧……秋风中吟唱声回响着……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茶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地先?闲凝眄,听声声燕语明如剪,听历历莺声溜地圆,好人儿啊!我的好妹妹……  党云飞的大手揽住他的肩,小曲突然疯了似的挣扎,“言武,不要!不要走!”  “别这样,要弄伤自己了!别闹!你自己要他走的,再闹我要吸光你的力量罗!”  小曲伤心的跺脚,“真的剩我一个人了,只剩我在这深山里……”  党云飞不舍的抱紧他,“别哭,别闹脾气了,有我在,我陪你呀!真的不会再像那天一样逼迫你的,你乖一点,过几个月我要下山巡药帮,带你逛逛去好吗?”  “我要回去!放开我!”  “你走不得!你一走,我就让人宰了段言武!”  小曲听到他的话不敢再挣扎,睁大了一双失魂的眼,倚在党云飞怀里,心酸的轻轻唱起:“戌羯逼我兮,遽为别离,生死难知,珠泪瞳垂,从此一去,不复再归,不复再归……心有怀兮愁深,心愤怨兮无人知……擎哥……”  党云飞轻叹口气,“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你别老是哭啊!都十六岁了还离不了师兄吗?”  不只离开师兄啊!还有他朝思暮想的人,如果是奕擎在身旁,就算住在地狱里也像仙境,离开奕擎,就算仙境也如炼狱啊!  言武让向逸水一路硬架出了山才解开绑眼,他气愤的问:“你实说了!党云飞是不是欺负小曲?”  向逸水伤脑筋的抓抓头,“你怎么这样说呢?是小曲找上门来的嘛!少主很疼他啦!  只有欺负过他一次,他的伤很快就好了,你不要担心他。”  言武心凉了半截,“什么伤?小曲受伤?伤到哪儿了?”  向逸水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口如一:心里想的话嘴里都掩不住,“干那档事还能受什么伤啊?就那里受伤嘛!”  言武脸色刷的变白,小曲真为了救他而跟党云飞……他向来让自己和奕擎呵护着,从未受过这种羞辱,而今为了他,竟然敢让人这样污辱?眼看这座山不知有多深,他又让这个力大无穷的怪胎压着,救不出小曲……  言武故作轻松的说:“那也算不了什么,男孩子要承受另一个男儿身,自然会受点伤,习惯就好了。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待会到了客栈里叫壶酒和小菜,我们庆祝一下吧!”  向逸水高兴的说:“你总算想通了,对嘛!习惯就好了,以前少主带几个小男娼回来,刚开始还不是都哭哭啼啼的,后来诸葛玄下了媚药,他们玩惯了,没有少主抱着睡还不高兴呢!连我们几个轮番上阵都满足不了他们,只有诸葛玄的床上功夫还能跟少主比。”  言武心掉落到冰窑里,把娇滴滴的小曲儿当男娼?轮番上阵?习惯了就好?他的小师弟?连人家稍微讲个下流的话都要羞的掉泪的小曲儿?  他的手冰冷的发颤,但是他含着笑说:“这么有趣?谁是诸葛玄?还会下媚药?你们那儿很多姓诸葛的吗?我第一次看到像你这么有力量的人,真厉害!”  向逸水高兴的说:“我的力量算是蛮力,像几个使者,有的能呼风唤雨,有的能操纵火焰,一般姓诸葛的都是惯用脑力,尤其通医理,姓诸葛的多啦!诸葛玄、诸葛廉、诸葛义……”  向逸水听到有人称赞自己,高兴的忘了门规,把人名都讲出来,言武咬牙切齿的装做开心的样子,边打算要怎么送出讯息给奕擎,让他来救人。  逸水那张惹祸的嘴,完全不知道山雨欲来,还迳自胡说八道个不停。  十几天后奕擎接到的信,是言武趁向逸水酒醉时托隔桌的人寄出的,只希望这信能到得了奕擎手里,他对小曲宠爱万分,绝不会看着他让人凌辱的。  几个月后,奕擎调集大军,领着皇旗令箭,跟手下商讨要如何围剿禹州十三药帮上万个人。  “神威将军,若是这样围剿,恐怕要误伤良民。”  听完奕擎的计划后,副将小心翼翼的怀疑问。  奕擎俊俏的脸露出邪恶凶残的表情,良民?只要敢伤害小曲的人都该死!  “叛逆是诛灭九族的滔天重罪,没有所谓的良民,一进十三帮的地盘,先杀了老弱,擒拿男丁,尤其是几个帮主,都要生擒,拿下帮主的人有重赏,敢轻放了一个人!哼!本将军用延误军机严办!”  冷风吹袭军营,在将军帐里升起暧烘烘的火柱,但是几个参议的军官都打了一个寒颤,他们面面相觑着,用眼神互相质疑:御封神威圣武大将军的端亲王,是以前在早朝时都见过的,虽然对人冷淡了些,但还是一派温文儒雅。  几年前他随驾亲征勒拉德回之乱时,在战场上来回勒马厮杀,立下辉煌战功,却也是稳重厚和,对战俘宽容大度,怎么现在要求他们不问而斩,先杀死老弱呢?随军带出的残酷刑具是干什么用的?既决定要杀了反贼,何必酷刑以对?  十三药帮老幼上万人,有多少人是无辜的妇孺,竟要动用大军一网打尽?结党营私虽有罪,难道无辜的闺阁妇女和嗷嗷待哺的婴孩都要杀?  神威将军奕擎抽出尚方宝剑:“为王先驱是我们的使命,有人危及皇室地位自然要斩草除根、除恶务尽,你们似乎对维护国家太平没有兴趣?嗯?”  帐内的军官一见尚方宝剑出鞘,如圣驾亲临,忙跪地行参君礼。  “各位军曹扪心自问,置天子于何地?置社稷于何地?治大事不施小仁,各位轻忽朕的天威,操妇人之仁,莫非认为替朕扫平乱党是小事?”  持宝剑的奕擎替天子问话,无情锐利的逼问,把几个军官吓的连声讨饶。  “吾皇万岁!臣等必全力以赴,肝脑涂地也要捍卫皇纲。”  奕擎嘴角勾起看不见的冷笑,看着帐外的风景,他要带回小曲,即使一身血腥,他也要浴血冲进贼营。  他要用这双将沾血的手去抱纯洁神圣的恋人,无邪的小曲可以净化他,洗去他一身的血渍。  寒风吹到药市前,小曲坐在轿中,等着要和党云飞一起跟最大的药帮,淮帮帮主淮南青吃饭,六人轻轿直接抬入淮善堂。  “小曲下轿吧!”党云飞掀起轿帘,低头宠溺的看着无力的小曲,“晕轿啦?”  小曲烦闷的轻斥:“哪这么容易就晕轿,你很无聊耶!我难道自己下不了轿吗?要你多事!”  党云飞笑容不变的说:“别又生气嘛!我多事,我鸡婆,你就扶着我下轿又怎么样?  在轿上晃了半天谁都会头晕的,别跌倒了才好氨  淮南青震惊的看着向来不给人好脸色看的党云飞,竟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话,正觉不可思议,只见轿内伸出一只白皙的玉臂,纤细的手上翠绿的透明雕花翡翠照映着皮肤更如白雪般无瑕。  “我说想骑马,你又不准,让我闷了半天,现在还装什么好心?烦死人了!”  说话的声音娇柔莺宛,就算带着怒火还是动听,淮南青听傻了眼,又看轿内的人莲步轻踏出,乌黑的一头长发未梳冠、未挽髻,柔亮的如飞瀑般披腰而下。  小曲出轿后抬起头来看着状似痴呆的淮南青,不耐的叹口气。  党云飞赶紧安抚他,“我怕你在马上要吹风沙,总是轿子稳些嘛!跌下马怎么办?”  银白色抹额下的双眉轻蹙,“有病啊!我难道不会骑马?”淮南青看着身着桃红洒花软绸披风领口围着玉兔白毛围,艳光四射的娇娃,动人的美貌加上纤细的身型,简直要让他失了魂。  党云飞回头看到淮南青的眼神,马上怒不可遏的斥喝:“我挖了你的眼!”说着就举手要伤人。  淮南青还来不及求饶,小曲就气忿的斥骂着:“党云飞!带我来吃饭还在我面前动手!老要伤人是怎么着?我不要跟你这种暴力狂吃饭,你敢去挖他眼睛,一辈子都别用那双脏兮兮的手碰我!”  淮南青赶紧跪地说:“教主饶命!小的看那只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看傻了,那只镯子如此清澈,是无价之宝,小的今天一饱眼福,不觉忘形,请教主责罚。”镯子是党云飞送小曲的生日礼物,还缠着小曲要他戴上。小曲也知道这东西希有珍贵,但是听淮南青这样说,小曲更知道吸引人家目光的不是镯子,而是戴着的那只手,他故意转身用手敲着轿门:“这么好看?敲碎了送你。”  党云飞见小曲生气了,赶紧安抚着:“嗳嗳!别伤了手,不要闹脾气嘛!镯子碎了就算了,你的手受伤就不好了,不爱戴这个就算了,明天我们去古董商那里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别生气呀!淮南青一把年纪了,给你跪着呢!饶了他好不好?”  淮南青见风使舵,赶紧挤眉弄眼的喊:“哎呀!一把老骨头了,跪的我腿疼嗳!淮善堂的招牌要让我自己砸了,老腿呀老腿,你跟了我一辈子今天走楣运了,赶明儿要吃碗猪脚面线呦!哎呀!”  小曲噗嗤一笑,轻瞪着党云飞,“你搞什么鬼啦!还不叫老人家起来,跪坏了他,我们待会都没饭吃。”  小曲的脾气越来越差,尤其是党云飞在身边时,更变本加厉的发飘耍赖。  党云飞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理亏,明明说不再强迫他的,结果上次一喝酒,跟小曲口角,又粗暴的硬上了他,把小曲气坏了,也吓坏了。  他后来发誓再也不碰酒,小曲却哭哭啼啼的说:“跟酒无关!你心里想着才在酒后做出来,我再也不相信你了,谁知道下次还有什么藉口让你动手?”  他想,小曲或许是对的。  党云飞爱溺的说:“淮南青是为了你而跪,你叫他起来呀!让他给你准备一碗又油又肥的猪脚面线。”  小曲瞥了他一眼,想扳着脸,又忍不住笑着说:“老先生快起来,听党云飞乱说话做什么,你年纪比他大上一、二轮呢!怕他?我打他给你出气。”  小曲说着用手握拳痛打党云飞,把淮南青吓的脸色发白,对他而言玄冥教主党云飞就是神仙下凡。  十三药帮每年一次枣会,都是由淮帮招待门主,第二天一早门主更衣穿上圣袍,端坐正堂,在屏风后让众帮主参拜,众人都要举香行三跪九叩之礼。  每年只有此时见得到门主,其他时间只有使者会来巡视和收税。想不到高高在上的教主,让个小家伙打着好玩,他见过党云飞唤火,希望他不要生气起来一把火烧了淮善堂,他一家老小都在屋内呢。  党云飞倒是嘻皮笑脸的任小曲拳打脚踢,还很配合的发出哀号,淮南青低下头不敢看,深怕自己看了不该看的景象,到时真的要丢掉这双眼了。  党云飞搂着双手累了的小曲,轻柔的说:“还生气吗?打的我要和内伤罗!手酸了?  我帮你揉揉。”  小曲无奈的翻着白眼,“不要脸的东西,嘻皮笑脸的给谁看?干嘛碰我啦!在外面不要动手动脚的。”  党云飞笑着说:“好,回苍茫山庄再慢慢动手动脚好吗?”  小曲脸色变了,恨恨的咒骂:“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胡说的,你别又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乱说话,再让你打一顿泄恨。”哎呀!一时不慎又说溜嘴了。  淮南青忍不住用指头掏掏耳朵,难道这个美人的神能比教主还厉害?没想到玄冥教中高人辈出,连一个小娃儿都这么厉害?禹州十三帮果然前途一片光明。第五章  玄冥教主身着玄明黄色龙袍,头戴九龙冠,端坐在薄纱屏风后。室内香烟缭绕,十三帮主都跪着叩首。  明黄色是禁色,一般人绝不可以使用,便是玄冥教主不是一般人,教中人都知道他是幽冥皇帝,统治另一个不同的世界,教内的人只有淮帮帮主得以亲见教主面貌,其他人只有看过几个使者,这让教主的地位更超然了。  党云飞坐在正堂受礼,一颗心却挂着小曲。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到这厅上了,今天说好要带他去逛药市、市集和一些奇异的小店,小曲儿难得高兴的跟他道谢的。好久没看到那张如花笑脸了,他恨不得天已经亮了,能带着小曲到处游玩。  大礼才完,执事尚未喊礼成,整个大厅的烛光煞时熄灭,只见教主御风疾行,瞬间就失去踪影。  “教主发怒了!天将降祸!”  “一定有人心怀不敬!”  “谁这七天没早晚净身?还是没茹素?”  “惨了!今年想必有大祸临头啊!”  淮南青站到最前方清了清嗓子,“各位帮主。”  众帮主马上安静下来。  “教主有令,请众帮主领取平安水,本月底将有天狗蚀月,请各帮主将赐福 过的平安水洒于屋内各角落,如此必保全家平安无事。”  杭帮帮主杭庚祥忍不住问:“教主突然离开,是否暗喻本教大祸临头?”  淮南青暗叹了一口气,他昨天才发现,原来教主跟“凡人”很像,对一个美人低声下气,百般呵护忍让,就像他对自己的小妾那般疼爱,教主突然离开恐怕也是等不及要回“她”身边吧?可是他万万不能泄漏这个秘密。  “冥界中也有事情待教主裁夺,请众帮主不要妄语,更衣后请上梅萼楼,今年老夫准备精彩歌舞招待,这七日内定让众帮主忘却家在何方。”  一年一度禹州十三帮切磋药品、交换情报、联络感情的繁花宴就此展开。  党云飞迫不及待的奔回隐密的院落,他回房脱了龙袍,马上转向小曲房间去,轻轻推进门,小曲还在睡,天都还没大亮呢!花园独家  沉睡中乖巧的美人,一只手不安份的伸出被外,露出半掩的胸膛,红润的樱唇让党云飞很想就这样亲吻他……算了,他昨夜恐怕又失眠,不然就是做了恶梦,还是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  紫蓝色的晨曦照映的屋内一片异色,他惬意的享受小曲平稳的呼吸声,只要能这样坐在他身旁就好了,即使昏暗中看不清那绝美容貌,他还是能“感觉”到小曲的存在,他的存在感动他,也刺痛他。爱小曲、爱的心酸,然而小曲从未真正接受过自己,从未。  有多少次小曲的泪眼让他几乎要心软放小曲回复查,可是他做不到,没想到遇见小曲会让自己如此软弱,只要想着没有小曲的日子,光是用想的,就让他打寒颤,他怎能失去小曲?即使他用仇恨的眼神怒视着自己,即使他用柔弱的眼泪哀求自己,他还是放不开……  “嗯……擎哥……我也爱你……别走……呜……救我……擎哥……”  又开始了!每晚都被恶梦缠绕着,小曲不能不梦到那个人吗?是不是又梦到自己强迫他?  党云飞轻轻的拍着小曲的脸颊,“小曲醒醒,是梦,别怕快醒过来。”  “呜……不要!云飞放了我……”精致的脸蛋出现痛苦的表情。  “小曲醒棹!”真的又梦见自己硬要他!  “哇啊!”小曲惊坐起来。  党云飞赶紧抱着他,轻拍他的背,“没事了……是梦。”  “云飞?好恐怖……”小曲无力的倚在他怀里。  “我知道,别怕,只是梦而已,再躺躺睡个回笼觉,天亮一点我就带你出去玩。”  小曲总是梦到他又强暴他,不管自己怎么保证都没用,他知道那次真的吓坏他了,他也不懂自己忍心动手打他?真的是酒做怪吗?或许他得不到回应的爱已经渐渐失控?  总之,小曲不会原谅他了,第二天他吓得认不得人,谁接近小曲,都会惹来一阵尖叫,还是诸葛玄使的安神香慢慢的收了小曲的魂。  但小曲越来越不快乐,美艳中总带着无比凄凉,要多久才能唤回小曲天真无邪的笑容?不管多久,他愿意等。  小曲乖巧的倚着党云飞,有时候,他真的很需要人家这样抱着他。明知道无法得到自己,党云飞却从不死心,怎么有这么可恶又可悲的人?  他曾试着要接纳他,可是两度才软化一点点的心墙,却都被他粗暴的敲击震得快要粉碎。  党云飞竟然动手殴打他,强硬的疯狂占有他,有生以来,小曲从未让人这样对待,怎么可能说爱他又这样对他呢?这个恶梦永远不醒的吗?他知道党云飞后悔,可是他绝不能原谅党云飞,他伤的不只是段小曲,他伤了奕擎的人!  小曲越想越气,于是用力推开党云飞,“拿热水来,我要净脸。”  党云飞低声下气的说:“再睡一会儿吧?还早的很,市集才开始呢!”  “怎么睡?一闭眼就看到你拳打脚踢的,我一辈子都睡不好觉了!你怎么不下手再重一点?把我打死了大家都好过日子。”  就是要他自责,就是要看他后悔的样子,小曲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狠毒,看到他慌张的样子,自已却有种报复的快感。  党云飞急着说:“嗳!别再捉那档事了嘛!我错了,都是我不好,真的真的,绝不会有下次!”  小曲垂着眼,一咬牙,“你能有错?是我不好,都是我这张脸,我毁了这张该死的脸,免得又招惹是非!”说着就用指甲抓自己的脸。  党浮沉飞赶紧抓住他,“不要又来了!你生气就打我嘛!不要伤着自己,别闹脾气了,真伤着了待会怎么出门呢?”  打击党云飞最好的方法,就是这样伤害自己,小曲闹了一阵之后慢慢平了气,怒视着他,“到底要不要让我出去?你现在就去拿水,不然等一下就算你求我,我也不去了。”  看小曲发完起床气,党云飞也松了一口气。“那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好,别又想弄伤自己呦。”  “闭嘴啦!关你什么事?你伤我才伤的厉害,我有你那么高明吗?哼!”  跟奕擎在一起的时候,小曲总是柔顺的像只绵羊,奕擎也强要过他,可是小曲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心疼他的自责。  奕擎偶尔难掩霸道的王爷架子,小曲都心甘情愿的承受,奕擎都是对的,他做的一切都有充分的藉口,那凭藉着的就是小曲的爱。  笑他痴狂也好,骂他绝情也好,他就是无法原谅党云飞让他跟奕擎无法相聚。  党云飞耐着性子笑笑,“好啦,别气了,再骂人待会儿要闹胃痛怎么办呢?虽然身在药庄,也不一定非得吃药不可啊!”  小曲忍不住笑了出来,迎面丢过去他的枕头,“谁爱吃药啊?动作快一点好不好?  我好久没看到外人了,成天看你们这些妖怪,烦的要死!”党云飞最恨别人叫他妖怪,小曲知道这点,成天妖怪、怪胎叫个不停,让党云飞大受打击,却也只有忍耐。  他无奈的说:“小曲儿说话越来越狠,干嘛连不相干的人都骂进来呢?”  看到他受伤的眼神,小曲心软了一点,“你我本来就不相干……让我说说不行啊?  你又不真是妖怪,讲一下会怎样?”  党云飞笑着摇摇头,怪谁呢?把原本温顺柔软的小曲,变成全身带刺的人,正是自己呀!  奕擎跟几名密探便装混进药市,这几天是十三个帮派集会的大日子,他要好好看看这些人的行事做风,等最后一天带着精兵把头儿们一网打尽,其他的士兵就镇压他们的自卫队。  虽然各地盐帮、茶帮、矿帮都组织自卫队来防制歹徒打劫,但这几天暗访的结果发现,药帮的自卫队竟是规模最为庞大。  药材成本高获利也惊人,请来庞大的自卫队本是正常的,不过看在朝廷眼中,正是谋反的证明。  几名原本上奏皇帝暗示奕擎暴虐无道的副官,现在都无话可说,由此看来,这群药商竟不只是平常的商人,药帮也不只为了商业利益而集聚。  奕擎巡了药市一圈,对随行的副官低语,“看到没,这些守药棚的人是商人,旁边跟着的却一身精肉,显见都是练家子。说话时气发丹田,声如洪钟,可见练的不只是平常的硬功。这些人还只是下一层的,帮头儿身边更是高手云集,你说,这些人要造反,还会难吗?”  副官惊讶的说:“仔细看这些人果然不简单,神威将军,我们要准备打个硬仗了。”  奕擎冷笑几声,“硬仗?打仗要用脑,你难道不读孙子兵法的?不知道各个击破吗?我们兵分几路抄破他的贼窝!走!回营商量战略去!”  管他师出何名?为王先驱也好,讨剿叛党也好,奕擎的目的没那么崇高,他只是打着皇旗来救小曲的,旗下的弟兄要死几个,有没有误杀良民他都不管,他决心要踏平这个地方找出小曲。  一行人跨上马疾驰而去,经过路口,差点撞上一顶彩轿,奕擎精湛的骑术,向右疾行后马上回到原路,只是吓坏了几个以为要惨遭马踏的轿夫。  轿夫一起发出惨叫,轿子猛烈的摇晃几下,党云飞骑马在后方跟着,看到小曲坐的轿子差点让人撞了,忙翻身下马,冲到轿旁。  他焦急的问:“小曲?有没有受伤?”  轿内传出娇斥,“我就说要骑马的嘛!怎么搞的,连坐轿子都不安全了?你还真能带路啊!”  党云飞翻开轿帘,小曲紧紧皱着眉,还好看来没受伤,只是戴着的紫绍昭君帽有点歪了。  他伸手帮小曲整理一下衣服,一边说:“该死的王八,差点踏上你的轿子,我要拿下那几个不长眼的人。”说着向那群骑士伸出手,要御风绊住马匹。  “干什么啦!没有一天不想伤人的!最讨厌你这样动不动就出手,很厉害,很威风是不是!”小曲气的一把抓下帽子丢出轿外。  党云飞辩解着,“他们差点伤了你耶!当然要教训一番啊!”  小曲站出轿外来“这样吗?那你先好好教训自己啊!热死我了,又没下雪还叫我戴昭君帽,真是给你整惨了!”  边说着,小曲边往旁看着那群骑士远离的身影,有个熟悉的背影,他倒抽一口气,奕擎!  小曲推开党云飞,往远方呐咸着,“奕擎!擎哥”边喊叫着边拨腿想追赶。  党云飞心一惊,抓住小曲,“怎么了,怎么又发疯啦!这是什么地方,他会来这里?你又看错了。”  “奕擎!擎哥!我是小曲啊!擎哥,放开我!擎哥”小曲拼命哭喊着,党云飞铁臂紧抓着他,让他心碎的跪倒在地。  “真是他……你放了我吧!我没看错,我闻得到他的味道,我感觉得到他的体温……真的是他啊!快放开我,他不见了!擎哥!奕擎!”  党云飞心疼的横抱起他,“别闹!你看错了几次啦?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会来呢?他是个王爷啊!药市是批发药材的地方,他来干什么?”  小曲委屈的搂着他的颈子,哭哭啼啼的说:“云飞……我是不是真的要疯了?到哪儿都看到他,为什么你不让我走呢?我真要疯了……可是刚刚那人真的像他……  呜……擎哥说不定是来找我的……”  “别胡思乱想,快收了泪,天气冷,泪流满面的要冻伤脸了。 乖点,我们去挑只小狗儿,让你带回山庄去做伴好吗?你爱唱曲儿,待会到乐坊找找有没有新的词曲,再买架好琴筝,诸葛玄很会抚琴,让他教你抚琴,好不好?”  党云飞看小曲哭,忙哄着他。  “冬天到了,帮你买几盅美酒,下雪出不了门,就在房内找铁衣他们过来饮酒作乐,对了,听说有种外邦传人的狗儿,一身雪白像个球一样毛绒绒的,我们去找找看好吗?”  小曲渐渐止住泪,“嗯……可是,你的阿虎要是吃了我的狗怎么办?”  党云飞宠爱的说:“那我一回去先斩了它,让你吃虎掌。”  小曲破涕而笑,“你才舍不得呢!还喂我吃虎掌,嫌我揍人不痛吗?”  “你学功夫学的挺快的,每次槌人都越来越痛,我看……还是让你吃虎鞭就好了。”  “下流的东西!你欠揍!”小曲红着脸拭泪,看着远方,真的不是奕擎?说的也是,他怎么会来这里,严寒降临了,他在暖烘烘的王府里多好……  奕擎策马疾驰,耳边似乎听到小曲娇嫩的嗓音叫着自己,“擎哥”  猛然用力甩甩头,成天都这样幻听,老是以为听到小曲叫他,不行!一定要撑着!  在找到小曲前他不能崩溃,一旦真崩溃瓦解了心智,怎么能救出小曲呢?他不能发疯,不能现在疯!  一回营,奕擎就冲到大水缸旁,用冰水由头上淋下,不停的淋湿全身,热泪和着冰水流下,寒风中士兵们都看傻了眼,只是没人敢去问是怎么回事。  副将爱新觉罗弘阅是大皇子,与奕擎相识多年,说来奕擎还算他的表叔,弘阅鼓起勇气走近。  “将……将军……天寒地冻,您虽神勇,还是稍微保重身体,这……这样要冻僵了。”  冻僵?他的心已经冻的僵硬,不如身体也冻僵了,不然这冷热交接冲击,让他痛苦难耐。他心爱的小曲儿,是怎么受罪的?贼人是否让他也受寒风吹袭?他娇柔的爱人呐!  “哇碍…”奕擎握拳仰天长啸。  他红着一双眼回头,咬牙切齿的对副将和军官说:“进将军帐议事!七日后开战,杀他个片甲不留!”  七日的繁花会,除了第一天党云飞曾现身外,其他时候都是四个使者跟十三帮帮主们周旋。  御风使韩朝凤、唤火使魏侯觅、弄潮使霍尔玉带着新任的朔金使柳英,送走党云飞和小曲后,忍不住狐疑的互相问:“多久啦?要半年了,他还是那么宠小曲?”  弄潮使霍尔玉笑着说:“浪荡子回头,真是亏了小曲,竟收服了少主。”  “用情过深往往是悲剧收场,我看少主宠他宠得不像样,不要像上次一样被出卖了才好。”唤火使魏侯觅低沉的声音有点恐吓的味道。  “得了吧你!小曲哪是这种人?少主宠他,那是因为他也对不起他,少主上次弄伤小曲时你们都不在,整个苍茫山庄闹翻天了,唉,不讲这个,想来还是挺吓人的。走!  我们喝酒去!”朔金使柳英第一次与会,他决定最后一夜要放纵的喝酒。  其他人看了也觉得好笑,都说:“好!醉倒了让淮南青来给我们善后!”  槐园梅萼楼里连续热闹了六个晚上,夜夜五盘珍谨、金樽清酒加上仙乐飘飘、歌舞不歇,到最后一晚正进入高chao,每个人都放纵的狂欢,连保镳和护院都人心飘浮,忍不住直往梅萼楼中偷窥。  “禀报将军,十三个都到了,另有四名男子坐高位,看来很受尊敬,前后大概有七十来个人巡防,都是练家子。”  “嗯,很好,今晚除了十三个帮主外,那四个也要生擒,我们三百人要拿不了这十七个人,那也不用活了。巡防的人都宰了,手软的人先吃本将军一刀,子时放火统冲进去,让十万大军同时铲除外面的余害。”  子时……一束火光冲天,梅萼楼正热闹的不堪,谁也没注意到天空中的火花,灿烂的火光照亮雪夜,巡防的护院皱着眉,不解的望着火花。  “这烟火只放一束啊?淮老爷怎么这样小家子气!喂!你来看……”  话声未了,人头落地,三百精兵摸进槐园。  梅萼楼中丝竹钟鼓鸣响依旧,一个护院从茅厕里出来,跟后院的人打招呼,笑着绕到小径上,多年习武,他闻出空气里酒肉香夹杂了一丝……血腥味?  他猛然提高警觉,睁大了眼看着黑暗的小径,拉长了耳分辩丝竹声外的异响,有脚步声?  他往后院疾奔,“打响子!有人入了园了!快打……”话声未了,背上插了箭,扑倒在地。  后院的护院头子皱起眉,“刚刚是不是有人叫打响子?全部的人都站出来!亮摺子,抄刀!打起响子叫前院的人注意了!”  一个身影从黑暗的小径现身,“噤声!我是神威圣武将军奕擎,刚刚有名逆贼跳入槐园,我们抓起来了,正要退出,你们放下刀,不要误伤军官。”  全院的人正打亮火折,抄起刀,负责打响子的人也举起锣,正要敲下去,护院头子举手止住大家的动作,“阁下有无凭据?”  奕擎笑盈盈的,温文儒雅踏雪走来“当然有……就是我这把宝剑!”  箭矢先发制人插入持锣的人手中,三百名精兵拥上,四十多人来不及发出警告就被大批人马淹没,火折落入雪地,黑暗再次降临。  唤火使魏侯觅看到窗外火光闪烁几下又暗了,皱着眉站起来,“止乐!叫你们止乐!还跳舞!”  乐师和舞妓都停下来,所有的人都安静了,现在连地上掉一根针都听得到。  “有脚步声!”  御风使韩朝凤笑着说:“魏大哥总是这么紧张做什么?巡防的人多,当然有脚步声。”  魏侯觅摇摇头,走到窗前推开窗,外面一片黑暗,寒风夹着细雪卷进暖阁内,他深吸了几口气,空气太冷了,又夹着酒肉味,根本闻不清,只隐约闻着好像有血腥味。  他转身向火炉伸手,引来一团大火球,往窗外扔去,照亮后院深处,他看到满地尸首发出的抽气声,让众人的啧啧称奇声掩埋了。  “唤火使大显神威呀!奇景!奇景!”  “三生有幸!今天真走运啊!”  “冥影教万岁,教主万岁!”  “教主万岁!”  弄潮使霍尔玉觉得不对,忙起身走到魏侯觅身边,“魏大哥怎么了?”  他站在唤火使魏侯觅身侧,魏侯觅缓缓转头,霍尔玉赫然见到一只羽箭由下巴贯穿他的头部,箭头卡在银雕束发冠中。  “魏侯觅!自卫队师傅们都守着!帮主们,有人进来了!”  御风使韩朝凤忙跳起来,接住魏侯觅倒下的身体,所有的人这时才发觉有异,纷纷抄起兵器。  门被高大俊逸,却浑身是血的男子踢开来,“好,很好,该活的都活着,死了一个?无妨,众军曹!上!”  ----小曲,擎哥来救你啦,你快不用受人欺负了,不管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我依然深爱你,为了我的爱,撑着点,一定要让擎哥再次拥抱你,这次我永远不放手,永远。  血洗禹州,历史上定的是叛乱份子炼铜铸铁,意图推翻政权自立为王,遭天子遣神威将军扫荡。事实上,造成万人一夜惨死的原凶,正娇柔的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在火炉前玩耍。  “小曲?还没睡呀!很晚了,别熬夜呀。”党云飞在门外柔声说。  小曲猛然拉开门,“那你干嘛不睡?每天都没事做,晚睡晚起又怎样?”  “你睡不着吗?我陪你说说话好不好?让我进去可以吗?”面对小曲冲人的语气,党云飞依然耐心不变。  “我跟你没话说,那我们来讨论怎么样才能让你滚远一点好了。 怪胎,下着雪你也穿这样,冷死算了!”小曲说着转身走进房,却把门留着。  党云飞笑着跟进房把门关上,“不知怎么着,眼皮跳个不停,好像出了什么事,让我也失眠了。”  小曲坐回火炉前的软垫上,抚着小狗雪梨,“雪梨最乖,不像那个怪人,老是吠叫个不停。”  党云飞不禁失笑,“拿我跟狗比呀!”  小曲忍着笑瞪他一眼,“呸!你也比得上狗?别气死我的小雪梨了。”  火光照在小曲粉嫩的脸庞上,玫瑰色的缎面鹅毛袄,衬的他更加唇红齿白,黑卷浓密的长睫下一双含水的眼流盼,虽带着怒气,依旧艳丽。  党云飞笑着走到暖阁内,拉出一条纯白的貂皮盖毯,“盖着吧,山庄里入科就是这样冰寒澈骨,火炉旁还是冷。”  小曲乖乖的让他盖上毯子,却不忘挖苦说:“你有病当然怕冷,我又不像你。”  “知道你很勇健,盖着嘛,在这睡着了也好,暖烘烘的,你的小手就不会那么冰了。”党云飞边说着边坐在小曲身边。  小曲警戒的畏缩了一下,让他看了一阵不舍,“我坐着而已,绝不碰你,别害怕。  对了,这把蝴蝶刀给你,我要乱来,你就给我一刀。”  “谁知道你会不会想到又动手?这把小刀哪防得了你?大半夜的,我就算叫也叫不到人,你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小曲垂下眼,一面委屈的低语,一面玩弄着刀柄。  党云飞叹了口气,“难道要我自宫你才能相信我?坐远点就坐远点。今夜真的心里很不平静,一定哪儿出事了,等几个特使回来才知道是怎么了,啧!好烦,你唱个曲儿解闷好吗?”  小曲瞪了他一眼不说话,良久才轻轻唱起长恨歌,“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裘寒谁与共?……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擎哥……”才唱完便低下头拭泪。  “小曲……别哭嘛!又想起他了,唉~老唱些哀调心里怎么放得开呢?”党云飞说着把他拥入怀里。  小曲轻轻的说:“我不能不想他啊!我若不是想着要活着见他一面,那能撑到现在呢?你怎么都在厌倦我,是不是因为没有用够我的身体,如果让你任意的玩弄,是不是你就会倦了?”  党云飞用脸磨蹭着他光洁的额头,无奈的说:“你的问题我不知问了自己几次,如果真放的了手,我何必这样折磨你更折磨我自己?”  小曲把脸埋入他怀里轻泣着,“我们都是傻子,怎么你不能懂我有我痛苦?我很痛苦碍…”  党云飞紧紧的抱着小曲,茫然的瞪着火炉,他很痛苦……自己也是啊!  ----小曲,怎么你却不能懂我有多痛苦?每在看毒害你,看着你为他落泪……比残忍,你可以跟我并驾齐驱了,我不能放弃,真的不能。  轻轻的,一个温柔无欲的吻落在小曲前额。  “小曲,我好爱你,真的,这世上只有你,我爱你,永远都爱你,永远。”  “呵呵……是吗?可惜我,永远不爱你……我爱奕擎……永远……”  窗外风雪渐强,冰冷的世界降临,漫天纯净的白雪掩盖一切罪孽,也把三颗心冻结住了。  玄冥教主身着玄明黄色龙袍,头戴九龙冠,端坐在薄纱屏风后。室内香烟缭绕,十三帮主都跪着叩首。  明黄色是禁色,一般人绝不可以使用,便是玄冥教主不是一般人,教中人都知道他是幽冥皇帝,统治另一个不同的世界,教内的人只有淮帮帮主得以亲见教主面貌,其他人只有看过几个使者,这让教主的地位更超然了。  党云飞坐在正堂受礼,一颗心却挂着小曲。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到这厅上了,今天说好要带他去逛药市、市集和一些奇异的小店,小曲儿难得高兴的跟他道谢的。好久没看到那张如花笑脸了,他恨不得天已经亮了,能带着小曲到处游玩。  大礼才完,执事尚未喊礼成,整个大厅的烛光煞时熄灭,只见教主御风疾行,瞬间就失去踪影。  “教主发怒了!天将降祸!”  “一定有人心怀不敬!”  “谁这七天没早晚净身?还是没茹素?”  “惨了!今年想必有大祸临头啊!”  淮南青站到最前方清了清嗓子,“各位帮主。”  众帮主马上安静下来。  “教主有令,请众帮主领取平安水,本月底将有天狗蚀月,请各帮主将赐福 过的平安水洒于屋内各角落,如此必保全家平安无事。”  杭帮帮主杭庚祥忍不住问:“教主突然离开,是否暗喻本教大祸临头?”  淮南青暗叹了一口气,他昨天才发现,原来教主跟“凡人”很像,对一个美人低声下气,百般呵护忍让,就像他对自己的小妾那般疼爱,教主突然离开恐怕也是等不及要回“她”身边吧?可是他万万不能泄漏这个秘密。  “冥界中也有事情待教主裁夺,请众帮主不要妄语,更衣后请上梅萼楼,今年老夫准备精彩歌舞招待,这七日内定让众帮主忘却家在何方。”  一年一度禹州十三帮切磋药品、交换情报、联络感情的繁花宴就此展开。  党云飞迫不及待的奔回隐密的院落,他回房脱了龙袍,马上转向小曲房间去,轻轻推进门,小曲还在睡,天都还没大亮呢!花园独家  沉睡中乖巧的美人,一只手不安份的伸出被外,露出半掩的胸膛,红润的樱唇让党云飞很想就这样亲吻他……算了,他昨夜恐怕又失眠,不然就是做了恶梦,还是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  紫蓝色的晨曦照映的屋内一片异色,他惬意的享受小曲平稳的呼吸声,只要能这样坐在他身旁就好了,即使昏暗中看不清那绝美容貌,他还是能“感觉”到小曲的存在,他的存在感动他,也刺痛他。爱小曲、爱的心酸,然而小曲从未真正接受过自己,从未。  有多少次小曲的泪眼让他几乎要心软放小曲回复查,可是他做不到,没想到遇见小曲会让自己如此软弱,只要想着没有小曲的日子,光是用想的,就让他打寒颤,他怎能失去小曲?即使他用仇恨的眼神怒视着自己,即使他用柔弱的眼泪哀求自己,他还是放不开……  “嗯……擎哥……我也爱你……别走……呜……救我……擎哥……”  又开始了!每晚都被恶梦缠绕着,小曲不能不梦到那个人吗?是不是又梦到自己强迫他?  党云飞轻轻的拍着小曲的脸颊,“小曲醒醒,是梦,别怕快醒过来。”  “呜……不要!云飞放了我……”精致的脸蛋出现痛苦的表情。  “小曲醒棹!”真的又梦见自己硬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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