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官》作者+缪娟-3

1000多套小说随你下载。网络玄幻小说合集(全本TXT)下载目录索引地址:m============================================================第十一章    乔菲  终于在上海一切顺利,地陪是位念研究生的学姐,素质过硬,态度认真,除了不太理我外,没有任何问题。  最后在浦东机场送走老外,我点点他们给我的小红包,欧元人民币美元什么都有,虽然面值都不大,加在一起,合人民币有两千多块。回到北京,在旅行社老板吴小平那里有领到工资,真是不少,我心安理得的存到一张小卡里,至少下学期学费无虞。  吴小平对我的工作颇满意,握着我的手说:“不错啊,丫头,原来还真小瞧你了。以后有活儿,还找你啊。”  我想起这一路虽然奔波劳累,但顺利完成,演练了知识,积累经验,还赚到钱,心里也不太讨厌这个京片子了:“谢谢您了,我随时待命。”  “还有个人你得谢吧。”吴小平说,脸上是一种“我知道你们怎么回事”的表情,恢复讨人厌的本色,“程家阳给我打好几个电话问你回来没有了。”  “啊,对,我是欠他钱。”我做恍然大悟状,“您看,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债主追得这么紧。”  我回了学校,狠狠洗个澡,狠狠睡了一整天觉,睡到脸都肿了,被我的小灵通叫醒。  是程家阳,号码是陌生的,但我知道是他。  “你回来了?”  “啊。你也从加拿大回来了?”  “我都回来一个多星期了。怎么样,吃得消吗?”  “还行,能应付。也挺长见识的,那些地方我原来都没去过。钱也赚了不少,我下学期学费没问题了。吴小平说以后有法国团来,还找我去。对了,得谢谢你啊。”  他在电话另一端就笑了:“你就这么谢我啊?”  我没说话,小灵通的信号不太好,电话里响了几声“兹拉兹拉”的杂音,我借机说:“啊?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  没有,你好好休息吧。”  “好,再见。”  “再见。”  我收了线,看看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56秒。继续睡觉。  梦见的事情很奇怪。参加考试,一篇一篇的做卷纸,马上要响铃了,还有一大堆做不完。我惊了一身冷汗坐起来,发现已是入夜时分,有张绿脸在窗台边晃动。  我抓起一些薯片放在嘴里,然后对她说:“波波我麻烦你,上网的时候能把灯打开不?你的脸被屏幕映得像鬼一样。”  “我不是怕影响你休息吗?”  “帮我查查,梦见考试是怎么回事?”  波波最擅此道,打开解梦网站,输入信息,鬼声鬼气地对我读到:“不确定,不自信,忐忑与怀疑。”  接下来一直到开学的一段日子,我过的稳定而悠闲,看书,学习,背功课。给邻居家里打电话,阿姨说,爸爸已出院,妈妈让乡下的小舅住到我家来帮忙照顾。  快开学的时候,我接到吴小平的一个电话。他说又有一个法国旅行团来本城观光,让我做两天的地陪。我那天下午去他那里的时候,见到了程家阳。  我到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吴小平的办公室里,他的头发短了,发型变了,可我仍能一眼看出他的背影。  面向我的吴小平向我招招手,家阳回过头来。我看见他的气色很好,看看我,微微笑。  我跟他们两个打了招呼,家阳对吴小平说:“行了,我还有事,小平你给我打电话吧。”然后对我说,“我还当你消失了呢。”  “天天在学校学习。”  “哦,再见。”  “再见。”我说。  吴小平送他出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空空的。我发觉,我跟程家阳一直在重复的话就是:再见。再见。  吴小平回来,将旅行团的资料和预订宾馆饭店的票子给我。我拿了出去,乘电梯,下楼,出了写字楼,走得很慢,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赶时间,盛夏的阳光照在身上,照的人皮肤痒痒。  “乔菲。”  程家阳的车停在我的旁边,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一句话,也会下了车跟我说,不会像那些阔少爷,坐在驾驶座上跟女孩搭讪。  “怕不怕晒?我送你回学校?”  我说:“你不是有事吗?”  他摇头:“我在等你。”  我坐在他的车子上,他放了很轻的音乐,是帕特里西亚 卡斯的歌“如果你离开”柔柔的徘徊在车厢里。阳光透过车子的天窗照在我们的身上,照在程家阳修长的手指上。  音乐迷离,阳光悠闲,我恰在此时看见他的手,就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东西。想起,他的手指,他的身体埋在我的身体里。  我很喜欢他的手指。  我看向窗外。  车子经过一家电影院时赶上红灯,我看见海报,正在上映一部最近炒得很热的美国动作片,讲的是三个美艳的女特工拯救世界的故事,叫“山姆大叔的天使”。  我指着海报问程家阳:“这部片子,你看了吗?”  “没有。听说挺好玩的。”  “你今天忙吗?我请你看这个电影好不好?”我说,“还没谢过你呢,给我找这么好的兼职。”  “还得有一顿晚饭。”程家阳说,样子非常认真。  “可以啊。”  其实我的心跳得很厉害。可我的特长是假装镇定。  “不过,看电影时候的茶和零食,必须你买。”  程家阳车子一拐,进了电影院的停车场。  电影已经快下片了,所以人不是很多。我们捧着奶茶,薯片,爆米花进去的时候,选了中间的座位,可以伸直腿,空气流动也好。这种电影,画面漂亮,效果震撼,情节又不用费脑筋,是名副其实的娱乐佳品。其中有一段情节让人印象颇深,女主角正在给心仪的男孩打电话,结果手机被歹徒打掉了,她勃然大怒,一拳打碎对方的下巴,气急败坏的说:“你知道现在找个好男人多难吗?”  我跟程家阳都“哧”的一下笑了。  看完了电影,我们在附近的一家湖南风味的餐厅吃饭。两个人胃口都很好,半只酱板鸭,一盘清炒芦笋,一盘剁椒鱼头,一盘韶山冲红烧肉全吃光了,我发现程家阳样子很瘦,却很能吃肥肉。  湖南菜很辣,我喝了牛奶仍然还是吐着舌头“哧拉哧拉”的出来,坐在车上,拼命喝程家阳递过来的矿泉水。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程家阳看看我说:“太逊了吧,我还当你们东北人吃辣的没事呢。”  “不要取笑。”我说。这是孔乙己的经典台词。  “你嘴都肿了。”  “那只能这样了。”他看着我。  “有什么好办法?”  “我得亲你。真的,为了你,我也得亲你,我宁可辣椒沾到我自己的嘴上,我不能看着你这么难受。”  然后我记不清了。我觉得好像是我主动抱住了程家阳,我们的嘴巴贴到了一起,我们是法语的业内人士,我们理所应当的做法式舌吻,唇舌交织,程家阳贴着我,坚硬的鼻尖擦着我的脸,我靠在身后的车窗上。可是我错了,程家阳的嘴里比我更辣,可是越辣,越热,便越要纠缠,直到我们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轻轻离开我的嘴,小小的,一下一下的亲吻我的脸,这是个纵火狂,我听见他说:“菲,我想你。”  我听见自己喘息着说:“我也是。我做梦都梦见你。”  第十二章  程家阳    我送菲回到学校,已经很晚,我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跑进宿舍。我的心情非常愉快,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个少年人,稚嫩的心海里会因为女孩的眼神而涟漪层层.    我接到旭东的电话,说要送给我一个国产文艺片首映式的请柬,并被告知务必出席,我知道他一向不喜欢看电影,这次突然这么踊跃,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旭东嘿嘿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打电话给菲,说朋友约我去看首映,你愿不愿意一起去?菲说:“能不能看到明星?”  “有啊,”我看看请柬,“就是最近很红的那个上海女演员,叫吴嘉仪的。”  “太好了,我最喜欢看她的片子!”可她停一停,“太不凑巧了,那天我得带团的。你自己去,千万记得给我要签名。”  那我去还有什么意思?只好又打电话给旭东请假。  “不行,你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  说到“面子”这个份上,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在周末这一天,按照旭东的要求穿戴整齐了去看首映。  首映之前是酒会,我到的时候,旭东已经到了,身边是电影的女主角吴嘉仪,我在报上看过她的照片,本人要年轻一些,不过她抹着很厚的妆容,样子也不像镜头上那般惊艳。态度很是大方,跟我握手:“你好,家阳,旭东经常提起你。”  什么人能说这种话?我看看他身边的旭东,他向我笑笑:“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你来的了吧。”  那这位一定是新的女朋友,我说:“不虚此行。”  我递给吴嘉仪一个带来的小本子,说:“一个朋友让我千万要到你的签名。”  她很高兴,潇洒的写上名字,问我:“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菲。”我说。  “菲,祝你每天快乐。”吴嘉仪在签名后面写道。她把本子还给我,对我说谢谢。我觉得这个女人满有心。  然后吴嘉仪随导演去招呼来宾,旭东替我拿了酒,问我:“怎么样?”  “可以。”  “我非常喜欢她。”他的眼神跟着她。  “想当然。”  “非常漂亮,娴淑,大方,诚恳,成熟……”  “我都不知道你形容女人的时候,单词量这么大。”  “又笑话哥哥不是?”  “很长时间没见你这个样子了。”  “爱情。”  我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电影开场,我随众人进去,看见放映厅门口放着旭东送的千朵火百合的花篮,很是夺目。  电影不是很有趣,讲的是都市里偶遇的爱情,n多次的巧合造成相爱,n多次地擦身而过又产生误会,最后被外星人点化,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部分的时间里,我跟菲在互发短信。  我问:你们到了哪里?  菲回复:吃完火锅,要去工人文化宫看古装表演。  又问:电影好不好看?  我回复:没注意。不过听说已经获得大陆金鹅奖和台湾金骡奖的双重提名。  菲:哇!厉害!你给我要到签名没有?  我:我办事你放心。  菲发来短信说谢谢,接下来是一则笑话:  四只老鼠吹牛:甲:我每天都拿鼠药当糖吃;乙:我一天不踩老鼠夹脚发痒;丙:我每天不过几次大街不踏实;丁:时间不早了,回家抱猫去咯。  我“哈”的一声笑出来,被人回头说“嘘”。真是不巧,电影里的美丽女人泪眼婆娑的对男主角说:“我是真的爱你。”  电影结束,放映厅里是长久的掌声,我向四处看看,居然看到旭东公司里的职员,找了这么多的“托儿”,真让人感叹良苦用心。  旭东忙着照顾佳人,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载吴嘉仪离开了。我看见他对她呵护备至,我还是挺奇怪,他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接触过小明星,居然对这一个这么看重,这倒不是我熟悉的他的风格。  十点多了,她那边想必也结束了吧,我得以给菲打电话。  “电影完了吗?”她说。  “刚完。你呢?”  “我都回学校了,正洗脸呢。”  “我怎么把吴嘉仪的签名给你啊?”  “等我送老外离开的。后天吧。”  “又欠我个人情。”  “又什么代价啊?”菲的声音慵慵懒懒的,让我的心痒痒。我一回头,看见又大又圆的白月亮:“看看你就行。”  她在喉咙里低低笑起来:“我困了。”  “好吧。好好休息。”  我收了线,上了车,慢悠悠的往家里开。我在想这个姑娘。  可是我到了家,发现气氛不对,大厅里灯火通明。我的父母亲在等我,不仅有他们两个,还有我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哥哥程家明。真难得家里人都在,可我只想躲开他们径自上楼。  “家阳你回来得正好,先过来,不要上楼,我们有事情要谈。”我母亲说。  “与我有关吗?”我问。  父亲看我一眼,我噤声,进了客厅,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家明坐在我对面,自他上次因为明芳的婚礼而来向我示威后,我就更加不爽他,我猜想现在爸爸妈妈一副冷脸,十有八九是他又起了新的官司。  我等着听事情究竟,可是好久没人说话。  终于家明说:“没事我就先走了,我明天还上班。”他要站起来。  父亲却说道:“我没有让你走。”  “您说的事情不可能。”家明说,“那个孩子是我的,我不会让她拿掉。”  我听出事情复杂,很复杂。  “你不要这样,家明。”母亲说,“我们这样的家庭……”  “我们什么家庭?”家明看母亲,“又是这个问题,我们争论过太多遍。这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你是我们的儿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情。平时玩一玩,都没有问题,我们也不过问,可是如果你坚持这样,你让你爸爸的面子往哪里放?”母亲说。  “我不能为了谁的面子活着。”家明说,他始终面带微笑,我了解,针对我们的父母亲,他是有斗争经验的,可这回似乎做的有些过火。  家明拿起衣服要离开,父亲挡在他的面前。  他们几乎齐高,可是父亲气势压人,看着家明,几乎一字一顿地说:“你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那么放纵你?”  家明看着他,没有说话。  “别让自己输得太惨。”父亲说。  从小,他的话总让我不寒而栗,我不知道这对家明是不是起到了一样的作用。他没有再说话,拿着自己的外套走出了房子,开车离开了家。  第二天,母亲与我说起事情的原委。他们在去医院看望一位老干部的时候碰见家明陪着一个怀孕的女孩在妇产科作检查,父亲因此而大发雷霆。  “你们看准了吗?”我说,“也有可能她是朋友的妻子。家明那个人嘴硬,喜欢找引子与你们争执。”  母亲穿着一套真丝的家居服,华贵艳丽,她喝了一口果汁牛奶看着我:“你以为家明不住在家里,他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吗?那个女人叫什么,多大了,在哪里上班还有家里的背景,我们都了如指掌。不过,”她摇摇头,“前一段我跟你父亲太忙了,那个女人怀孕这件事情确实出乎意料。不过,错误总会纠正。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我心里发冷。  父亲跑了步回来,向我们招招手。  “我跟你父亲,我们都老了。有时候看看你哥哥,真觉得这么辛苦没有任何价值。好在,”母亲把手搭在我的脖子上,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你是最乖的孩子,如果你也像家明那样,那真是要了我们的命。  听妈妈说,你也这么大了,跟谁玩一玩都没有关系,可不能出格啊。”  父亲走过来,大口吃面包,喝咖啡,又让保姆端上来煎蛋、火腿和水果,看看我:“早上起来也不运动运动。”  谁说他老了?他向来强壮过我。  “我们局今天下午对领事司有篮球赛,比赛之前我不能伤到。”我说。  我的父母亲,对于家明的问题难免生气,不过,他们并没有太过介怀,他们有铁腕的能力,旺盛的精力,自信能“妥善”的解决问题。我觉得,即使我与家明站在一边也不可能对抗这两个人。  父亲说:“我今天去看你打篮球啊。”  我逆光看他,高大的他挡住阳光,看不清表情。  第十三章    程家阳    我周末见到菲,就觉得生活没有那么疲惫,仍然有足够的温暖得以继续。  我把吴嘉仪的签名给她,她很高兴,一直问我那个明星究竟长得怎么样。我说,一般,其实啊,没你漂亮。菲就更高兴了,将吴的签名小心的放在新买的一本《西方翻译简史》里,我说,你还真是用功啊,打算考研究生?  “觉得有意思就翻翻看这本书,还没打算以后做什么呢。”她说,“我啊,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很少安排两天以后的事情。”  “为什么?”我说,“你不知道未雨绸缪吗?”  “那样太累,再说,不下雨不就白操心了?”  我觉得她更多的时候像个倔强的小孩子,可有时候说些让人品味的大道理。  “说得也对啊。”我说,“那咱们先点菜,把肚子喂饱。”  我们吃了饭,西餐,时间很长,菜一道一道的上,有足够的工夫聊天。菲很喜欢听我讲当翻译时工作中的事情,我搜肠刮肚的想把故事说得精彩,可是,我从小接触这个行业已经太久,产生审美疲劳,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十分有趣,后来只好打了岔,问她暑假里带的那个大团一路旅行的过程中有什么意外。  她想一想,忽然就笑了:“在桂林,我让一个大夫给抢白了。”  大夫总是喜欢抢白别人的。我想。  “怎么回事?”  “我让他少废话,快给外宾看牙,结果他训斥我说:外交无小事,您这样还当导游呢?”  我也笑起来:“是很没面子啊。”  “龋齿,牙神经,打钻,填充……这些词我都不会。当时还是晚上,脑袋里面都懵了。”  “那也没什么,你这次查字典记住了,保证下次说得出来,不就行了。”  “你呢?出过糗没有?”  “从前翻不出来领导信口拈来的古诗,也是常事。我也急得身上冒汗,后来,熟练了,解释一下让老外明白了,也就过去了。还有,我对数字也不是很敏感,每次翻数字的时候都得动笔。”  “除了这些,我不相信你什么都翻得出来。”  “当然不能。”我理直气壮,“这也不是我的母语,我说汉语有时候还拌蒜呢。不过啊,翻译这种东西,要求从业者勤奋,还有态度认真,做一个小时的翻译,得至少准备两个小时,减少意外的发生可能。”  “我觉得身体素质也很重要。”菲说,“真挺费脑力和体力的。”  接着我说了一句很轻佻的话,我是喝了一点点红酒,可在她的面前,我的嘴总是有点失控:“我呢,体力还是很好的。”  然后我们去跳舞,找到一家很好的迪斯高,在那个著名的丹麦乐队的舞曲里,菲跳得疯狂而漂亮,她的黑头发跟着音乐甩动,我在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凑上来之前,适时地将她扣在我的怀里。恰在此时音乐变了,有那么一会儿,很舒缓很柔软,在华丽而混乱的灯光中,菲迷蒙的一双猫眼让人销魂。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们的鼻尖和微微翘起来的嘴唇轻轻磨擦,我们身体相贴。我的手拿着冰凉啤酒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脊背和胳膊,我享受她的气息和触感。欲望此时一触即发。  她伸手抱我的头,在我耳朵边说:“等我一下,我去洗手间。”  我说:“姐姐,我要跟你一起去。”  她笑起来,亲亲我的嘴巴:“乖。”  这个女孩啊。  我看着她穿过舞动的人群。音乐又强烈起来,我闭上眼睛,跟着摆动,此时此处,于我如田园牧歌。  有人拍拍我的肩,回头一看,是刘公子。我与他也不算有什么交情,只是我爸爸认识他爸爸,我跟他从小好像上过一个幼儿园而已。  我向他点点头,然后继续闭上眼睛跳舞。  他又拍拍我的肩。  这人这么不自觉,还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回头看他。乐声隆隆,他没有说话,指了指我,笑着摇摇头,意思是:程家阳,你也来这里玩?  又指指自己身边一个发育未全,妆却化的恐怖的女孩子,意思是:怎么自己?没有带美眉?  我跟他摆摆手,喝了一口啤酒,去找菲。我的脑袋跟脚步一样轻飘飘的,真是愉快。    乔菲  我们离开迪斯高还不到十点,我们在那里待的时间不长。我们急于离开那里。  在酒店开房间,在电梯上程家阳就抱住我,他喝得不多,可是热情而急躁,抱着我,那话儿都硬了起来。我很喜欢他,我想让他高兴。  我们推推弄弄地进了房间,他边吻我边脱我的裙子。我的太阳裙胸前系的带子像鞋带的那一种,弄松了领子被他一点点地扒开,他沿着我的脖子吻下去,我的腿摩着他的腿。他停下来,用下巴碰一碰我胸前的乳贴:“这是什么?”  “代替胸罩。”我说。  他点点头“噢”,样子很可爱,然后用嘴巴把那两个小胶贴咬掉。他捧着我的胸,用力吸吮,我起先觉得有点痒,后来有点痛,我想起上一次尖锐的疼痛,身体就不那么自然了。  他上来继续吻我的嘴,舌头纠缠,我也一样的身体发热,一些关于疼痛的回忆模糊起来,我也非常想要他。  我绑家阳脱掉衣服,裸体的他虽然不胖却有结实的肌肉,他的身体非常的漂亮,胯下的阳具生机勃勃的挺立。  他把我压在床上,我们身体的中心相互摩擦,却迟迟不融合。  他说:“我会小心。”然后缓慢的推入。  可是他刚刚进去一点,我就疼极了,我的汗流出来,他按住身体,不再前行,可是即使是这样,我好像也被他触及了内脏,我转了一下身体,他手握着自己的阳具,撤出了身体。  他把我搂过去,替我擦擦汗。  我说:“对不起。”  他摇摇头,看着我,眼里,脸上,身体上还有手中都是燃烧的欲望。  我俯下身,一只手握住他的柔软的阴囊,张嘴就含住了他的龟头。那里是极咸的味道,不过并不讨厌,我用舌头用嘴唇吸吮吞吐,将他送之深入喉咙,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腹部上。感到他紧张的绷紧的身体,他的手插在我的头发里,他此时发出一些无意识的声音。  毫无经验的我凭着感觉为他口交,我只是想要他高兴。  他自己也在作一下深入一下的律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深,他喊了一声“菲”,把自己抽离的一刹那喷射出来白浊的液体,喷在我赤裸的身上。  然后他向我的方向倒下来,压在我的身上,我们中间是他的液体。  他看着我:“你真好。”  我笑一笑。当然我的欲望也没有得到纾解,但让他做得尽兴,我乐意。  他伸手抚摸我贴在额前的头发,一绺一绺的,他看着我,有宠腻的眼神,程家明绝对是个温柔的人,因而他很性感。  他亲我,我说:“我得去洗个澡。”  他随我起来,我推倒他:“鸳鸯浴的,不要。”  我洗干净身体和头发,穿上我的裙子。程家阳看着我。  “我得回学校。”  他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你不高兴了?”他不是今天下午跟我说教的学长了,他像是害怕自己做错事的小孩子。  “你胡说什么?”我亲亲他的嘴,“晚上12点关大门。我必须得回去。”我再亲亲他,呵呵。  “我送你。”他伸手就拿来裤子。  我按住他的手,又指指他的小弟弟:“不用了,你不累吗?我叫出租车回去。”  “不行。”他穿裤子。  我只好说:“我不想被别人看到。”  我回到学校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可是寝室里人却不全,不知那些丫头疯去了哪里。法国人说:每个人都在找他的猫。我刷牙洗脸,闻一闻自己的手,好像还有程家阳的气味。  我想要他,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们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做爱的问题在哪里。  第十四章  程家阳  我看见菲离开,心情寥落。  我也想不到,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愿意她疼痛,不能莽撞的进入,虽然最后我高潮的淋漓尽致,但我也并不是很喜欢她为我口交,这是一个人纯粹感官上的快乐,从本质上说是孤独的。  我最害怕孤独。  我没有让她高潮,她自己离开,乘出租车,甚至没有用我送,理由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  接下来,我有好几天的时间没有给她打电话。一方面是因为工作的的缘故,我眼下又大量的笔译要做,是有关于政府在非洲援建机场的大量文件需要准备,另一方面,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她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还是轻微的伤到了我的自尊心,这是一种态度,她并不愿意承认存在在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当然她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周末我下了班,约了旭东喝酒,他带来吴嘉仪,女人穿了一件玫瑰色的小纱裙,露出雪白的脖子和膀子,没有化太浓的妆,这样看,比上次漂亮些。  吴的无名指上戴着一颗很大的钻石,亮闪闪的,她跟我客气的寒暄,聊天,有时自己看看那枚戒指,然后亲吻旭东。我们坐在吧台旁边聊天,她不断调整坐姿,这个职业里女性的习惯,总要以最无懈可击的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  旭东很享受,眼神如影随形。  我就觉得自己有点无聊了,他的这个样子,不如今天不来见我了。  吴嘉仪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对旭东说:“你也太不地道了,怎么跟我喝酒还把女朋友带来了?多别扭啊?”  他嘻嘻笑:“吃醋了?”  我想飞脚踹他。  “别生气,别生气。”旭东说,看看我,“有事跟我说吧?”  “没事。”  “都说你最近挺反常的。”旭东说,“刘公子说看着你了,在那蹦迪,特陶醉,话也不愿意说,他说离远看见有个姑娘在你旁边,后来那位不见了。”  这个圈子里没有秘密。  我喝了一口威士忌。  “谈恋爱了?”旭东说。  “嗨,”我终于说,“这不是问题。”  “呦,”旭东饶有兴味的看着我,“这么说是真的了?”他很高兴,“什么时候带出来,让哥哥瞧瞧。”  我说什么?  我说,其实你认识,就是大学门口那个跟你竖中指的姑娘?我说,你说巧不巧?他就是你找去陪我春风一度的处女?  人在这个时候遇到麻烦,很有倾诉的欲望。可这些我当然不能说,因而也没法向旭东解释得清我此时的具体情形。只是转弯抹角的说,不是十分和谐。  “进不去?”旭东向来的单刀直入。  “嗯。”  “不是第一次吧。”  “不是。第一次挺好。后来就不行了。她疼得要命,出一身汗,根本不行。而且,”我说。  “什么?”  酒吧的另一侧出现小小的骚动,原来吴嘉仪被娱乐记者发现,此刻被围上接受短小采访。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八卦问题。  “嘉仪,自己出来玩吗?”  “对啊,”吴说,“刚刚结束新片的宣传,忙里偷闲,出来放松一下。”  “嘉仪,听说你在跟大公司的小开谈恋爱啊,是不是这样。”  “没有啊,”女人撒谎,眼都不眨,“我年纪还小,只想专心于工作。”  我看看旭东,他看看我,平时自视甚高的我们此刻都是被各自的女人否定存在的男人。  “嘉仪,你手上的戒指好漂亮啊。”  “谢谢啊。一位好朋友送的。” 声音柔软,一句一嗔。  我说:“好朋友?”  旭东喝了一口酒,很平常的一张脸:“安全感喽,女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呵呵。你不用笑我,你的问题恐怕也是这样。”  旭东跟吴嘉仪一先一后离开酒吧,我开着车在马路上转悠了很久。  礼拜一,法国大学校长联合会代表团来访,国务委员接见,我当翻译。之后又有法方与教育部的会谈,商定扩大双方在教育,科研领域的合作。  会谈结束,第二天,我又陪同法国代表团来到北大和外院,与学者和大学生见面。  在外院的见面会之前,代表团在会堂的偏厅会见校长并稍作休息。调来服务的是法语系的学生,我看见菲,穿着一套蓝色的西服裙笑容可掬的为外宾引座。  我走过去:“我渴了。”  她看看我:“座上给您准备了饮料了。”  “我不想喝纯净水,我想喝可乐。”  “那我去给您找。”她说着就出了会客厅。  我脑袋里有个挺疯狂的想法,我想让她紧张。我跟着她出来。  去服务台要路过卫生间,我趁她不注意,就把她拽了进去。我们靠在门上,我把她抱起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推我的肩膀:“我不是怕你工作忙吗?”  “想你了。”  “我也是。”  “亲一个。”  “讨厌。”  我亲她嘴的时候,手抱着他的腰,她咯咯的笑起来,搂我的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这样还当翻译呢?快回去吧。”  “还有教育部的翻译在那呢。”我说,“下礼拜十一了,你怎么过?”  “还有旅行团呢。吴小平昨天给我打的电话。”  “什么?”  “我要带一个法国旅行团去大连两三天吧。”她推我,“行了,你胆子也太大了。咱俩还都有活儿得干呢。”  她要推门出去的时候,我又从背后把她抱住了:“我一看着你,就不是我自己了。”  她回头吻我。  在与学生的见面会上,先是法方学者发表演说,接着是台上台下的互动阶段,学生提问,学者作答,气氛热烈,内容丰富,我也不含糊,翻译得天衣无缝。    乔菲  十一学校放十天的假。我带团去大连,跟程家阳说好,一回来就找他。  上了飞机,安顿好老外,放好行李,坐下来找水喝。飞机尚未起飞,我的电话响了,接起来,是吴小平:“还没走呢?”  “没起飞呢。”我继续在自己的背包里找矿泉水,“您有什么事?”  “你们团新加上一个人。你知道吧?”  此时邻座的人给我拿来一瓶水:“是要这个不?”  程家阳。  “我现在知道了。”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没有被吓倒吧。”  “太好了。”我说,“水族馆里的东西,我一个都叫不出来。全拜托你了。”  第十五章    乔菲  这是一个飞往大连的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行程。  上午,飞机里有柔软的日光和轻微的民族音乐,程家阳握着我的手。  我们起先话说得不多,他的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份杂志,我有时看看他的侧脸,他漆黑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和飞薄的嘴唇,他攥起我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一下:“你偷看什么啊?”  我说:“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好看没?”  “别提了,”他说,“我小时候,在幼儿园,因为他们把我当女孩,没少打架。”  “真的?”  “我把眉毛和睫毛全用我哥的打火机烧掉了。”  “那岂不是变成ET了?”  “拿出去也照样是帅哥。”  我笑起来:“你有亲哥哥?”  “我有个哥哥。”程家阳说,“我没有跟你说过吧。我爸爸妈妈有两个儿子。你猜谁是比较得宠的一个?”  “你。”  “对。”  “你猜谁过得比较开心?”  “……”  “是他。”家阳说,“这中间有因果关系。”  我似乎有点明白。  “我哥他很小就不用我爸妈管了。自己念书,考学,生活。”  “你这么大人了,用得着你爸妈管吗?”  他看看我:“有时候,压力无形。”  他不想向我吐苦水,就问我:“你呢?你没有兄弟姐妹吧,我记得上次你说过。”  我想跟他说点有意思的事。  “我是独生女。你上次不是看见了?  我小时候,又丑又多病。我妈三天两头就得带我去医院。  后来,她想了个辙,”  “快说。”  “她托我舅在农村给我找了一个半仙算命。你猜其实我是什么转世?”  “善财童子?”  我摇头。  “火云洞主红孩儿?”  “你咋那么俗呢?”  “快说。”  “我是一条,”我定定看着他,“真虫。”  程家阳正喝水,一口呛在喉中:“您别逗我了,我就知道有真人。太乙真人。”  “怎么没文化呢?真人,是成了仙的人;真虫,就是得了道的虫。”  程家阳就要笑得背过气去了:“快说后来呢。”  “半仙说,我之所以总生病,就是因为我的特殊身份,如来要把我收回去。我妈急坏了,求他救我。”  “他给你烧个符,你把纸灰喝了,是不?”  “你怎么知道?”  “电视上都这么演啊。然后呢?然后你就再也不生病了?”  “我当天晚上就拉肚子,脱水,住院了。”  他把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笑得都没声了,热气呼的我耳朵痒痒。  “我就这么样,生病,然后你知道的,我爸爸妈妈都不会说话,他们很着急,又求人教我说话,又求人给我看病。他们用全部积蓄给我买了一个电视,让我天天看。”  他渐渐止住笑:“后来呢?”  “我上了小学,身体也不很好,不过因为腿长进了田径队,跑步,跑步,身体就好起来了,后来越来越壮,你看着过我跑步没有?我告诉你,我真有点天赋的,我跑步的时候,腿可以抻平,而且脚是直的,我告诉你,一般人都不行,你跑步肯定是八字脚。你别不信,真的,一般人都是八字脚。  我的性格也变了,特别能说话。下课也说,上课也说,老师经常罚我站。  学习成绩,一般吧,不是最好的,不过,我上重点初中,上重点高中,一路都靠体育加分。而且,我来这里念大学,也是因为是市级体育健将在高考的时候加分上来的。  你别告诉别人啊。”  他很紧的握着我的手:“我觉得,你过的很愉快。”  我很严肃的点头:“没错,我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我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你不高兴。”  “有时候,也不高兴。那我就站在镜子前面,对自己说:‘笑’,‘笑’,一直说到真笑出来为止。”  程家阳看着我,我觉得他真温柔,眼光像要溢出水来。  我说:“笑。”  他看我。  “笑。  笑,程家阳,我命令你笑。”  他终于笑出来,轻声对我说:“我想亲你。就现在。”  “你怎么不正经啊?注意影响啊。”我推开他,“我得睡一会儿,等会儿到了地方还得工作呢。”  他给我盖上一个小毯子,真是温暖舒服。    程家阳  在从小小的窗口倾泻出来的日光下,菲的面颊红润,睡容安静。我想知道是怎样的坚强和对命运的宽容,能让她这样轻松愉快地说起自己坎坷的生活?  她的头歪了歪,我以为他会靠在我的肩上,她向后仰,头贴在椅背上,终于找到一个好姿势,睡得更香。  我想起自己从前的旅行。  少年时,我跟随父母,坐在豪华的头等舱里,飞越海洋,陆地,去陌生或熟悉的地方,北美,欧洲,黑非,有时一路黑夜,有时一路白昼;长大之后,我为了自己的事业和学业,仍然不断地旅行,迎来送往,行色匆匆。  而现在,我的身边有菲,因而不再孤单,她是走到我的灵魂中来的旅伴。  我们抵达了大连。  中午,阳光明媚,海风潮湿,城市里是干净整洁的小街和欧式的小楼,还有茁壮的梧桐,树叶此时已长到手掌般大小,仆仆索索的挂在枝头。  菲带着外宾和我吃海鲜水饺,逛星海广场,参观贝壳博物馆,她精力旺盛,态度热情,工作的非常出色,法国人非常的喜欢她,初见面,就有老夫人叫她“小白菜”。  我想,虽然她的词汇还有限,因为没有在海外生活过,有的表达方式可能还不是那么地道,可是,若是得到更多的锻炼,再假以时日,菲也许会成为一个最出色的翻译。  在她讲解的时候,我用手机给她照了很多照片,她起先向我瞪瞪眼睛,后来知道也是拿我没有办法,干脆故意摆了美美的姿势给我。  我们住的酒店面向大海。  菲跟一个老婆婆住一个标准间,吴小平的旅行社帮我订了一个单间,我们露台相通。  我洗过了澡,躺在床上看电视。不断的换台,心不在焉。我跟菲说好,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决不轻举妄动,可是想想她总是可以的吧。  然后有人敲我的阳台的门。  不会吧,真的有飞来艳福。菲站在外面,笑着看着我。被海风吹起头发,眯着眼,像一只大猫。  程家阳,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我对自己说。  我给她开门。  “你干什么光看着不给我开门?”她说着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  “我还以为我做春梦。”  “走,走,”她看上去意兴盎然,“我们去海边散散步。”  原来如此。  我脱下浴衣,要换衣服跟她出去。  她居然转过身去。  酒店的篝火晚会已经结束,此时夜深人静。夜潮初起,一浪高过一浪,我搂着菲沿着海滩慢行,听黑暗里海鸟唱歌,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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