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逢敌手-10

“那是我的咖啡!”关关火冒三丈,攸关咖啡问题,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的咖啡吗?难怪特别香醇!”沈约故作惊讶,“真是不好意思,要不喝果汁吧,我让酒店鲜榨好送来的,无防腐无添加!”他绝对是故意的,关关压下心底的气,“我就是喜欢喝咖啡不行吗?沈约,少一天和我作对,你的人生就圆满不了吗?”“女王陛下,微臣已经把咱家规研究好几遍了,您也没有‘训谕’微臣不能喝咖啡。那杯咖啡您也喝过一半了,不用这么一点都要和我计较吧!”沈约举起双手,故作无奈地玩起了“复古”!“比起法条,更重要的是法理。如果你的大脑还理解不了互相尊重这四个字,不妨学习下小学生,先自己写个100遍,就算是榆木脑袋,也该开窍了。沈天王沈大律师的理解力,不会还不如三岁小孩吧!”“多承女王陛下看重!”沈约也毫不示弱,“理解力不如确实让人扼腕叹息,不过比起故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总是要诚恳得多。这种人倒不会不如三岁小孩,只会让人望穿秋水红颜白发,女王陛下,您以为相比而言,到底是哪种人更可恶呢?”这家伙每句话都有弦外之音,关关正要回答,景澜就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视。匆忙吃过早饭,几个人急冲冲走出房间,关关留下锁门,景澜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转弯的电梯间,沈约就从背后抱住关关,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刚刚你只对了一半,是少一天和你kiss,我的人生就不圆满……”电梯都上来了,他们两人却都没有出现。景澜无奈地往回走,在转弯处缩回了脚步。这这这——真是激-情燃烧啊!他长出一口气,和情侣相处真是时刻都得有眼力见,这一大早的,女王和沈律师需要这样刺激他这个孤家寡人吗?!第三十九章低矮的旧式平房,散发着酸臭的味道,黑洞一般的“窗户”早不见了玻璃的踪影,此刻蒙着塑料,瑟缩在秋末冬初的冷雨中,发出沙沙的声响。贫穷、惨淡、毫无生气,关关拉紧身上的大衣,在景澜和当地民警的引领下,走进这间乞丐屋。根据景澜线人的消息,这个“据点”的“丐帮”曾和另一个“丐帮”发生过冲突,冲突的起因,就是这边“丐帮帮主”怀疑对方“诱拐”了自己这边的三个小乞丐。看到民警身上的制服,几个本来懒洋洋躺在地上的乞丐们都从自己的铺位上弹了起来,争先恐后窝向墙角,蹲在靠着灌风窗边的女乞丐来不及躲藏,看向他们的目光都是惶恐。在她身后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趣青的小脸上都是灰尘,唇角灰黑色口水的痕迹与青白色的鼻涕糊成了一起,正在破旧的、露着棉絮的被子下瑟瑟发抖。关关皱起眉走过去,蹲下身,抚向那孩子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她收回手,“景澜,打120,这个孩子病得不轻!”景澜应了一声,马上掏出电话,关关将那孩子抱起来,沉甸甸的重量让她摇晃了一下。她吃力地向这斗室里唯一的床铺走过去。那个女乞丐跟着站起身,手伸向关关,一对上她的目光又闪电般地缩回去,声音在打颤,“那,不行——”沈约上前一步,从关关的手中接过那孩子,污渍粘在他白色的阿玛尼风衣上,格外触目惊心。然而一向洁癖的他却好似浑然未觉,只是低声对关关说道:“你抱不动他,还是我来吧!”看沈约小心地将那个孩子放在床上,并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关关这才转过头,目光在屋中的众人身上转一圈,又落回那个女乞丐身上,“他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到底生了什么病?”“那个床,他不能睡那个——”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关关在说什么,那女乞丐只是颤抖着单薄的身体,喃喃地念着。关关拉住她的手,将她的袖子挽起来,蜡黄的肌肤上一条一片都是青紫和瘀伤,还有一些咬痕与烟头烫伤的痕迹,关关收拢五指,畜生,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女王?……”景澜收起电话走过来,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迟疑地问向关关。“身上有长期施暴的痕迹,自主意识丧失,这是很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带上她和我们一起去医院,通知凤法医,就说这边有个病例,需要彻底检查。其余的人登记好身份,做完笔录就安排到救济站去,重点询问这个孩子的身份,以及他们那里失踪的三个小乞丐的身份与外貌特征。”关关有条不紊地安排,最后说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之内,把那个该负责的人翻出来!”她的目光太过悲凉与愤怒,景澜下意识地直起身体,应了一声“是”。沈约走到关关身后,轻抚她有些僵硬的肩膀。从走上这条路开始,这双纤细的肩膀就注定要承担常人难以忍受的愤怒与悲伤,他当然心疼,只是这是她的选择,他能为她做的,也不过是与她并肩同行,共担风雨。从来没有哪个时刻,他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选择了法学专业,由衷地感到幸运……“检查已经做完了,受害人王雪萍,H省人,身体上有多处损伤。腕骨骨折,指骨骨裂,腿骨骨裂,烟头烫伤三十几处,这种块状的青紫色来自于钝器击打,条状的青紫色,按照宽度判断,应该是皮带抽打所致。陈旧伤与新伤交互累加,应该是经常性暴力所致。还有,她的身体机能也受到了很大的损害,子宫壁已经相当的薄了,这些特征应该是经常性堕胎导致的。”凤君皱着眉,一贯冷清的声音也加上了愤慨的情绪,“无论是什么人,不,能对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做出这种行径的,只能算是牲畜了!”“她的精神状态呢?”隔着镜面玻璃,关关看着社工轻声细语和王雪萍谈话,一边问道。“这方面你是专家,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基本可以确诊,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凤君将手上的文件交给关关,“抓到这个变态,不要让他有机会对其他人做这种事!”“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的!”关关说,“这种人渣,他应该在监狱里度过下半辈子!”在社工的安抚下,王雪萍已经平静了下来,关关推开门端着一杯牛奶,走进诊疗室。这种纯女性的环境显然带给她一定的安全感,她的情绪显得没有最初那么紧张了。关关将手中的牛奶递给她,然后坐在她的对面,微微一笑,“我可以叫你雪萍吗?”王雪萍有些畏缩地看看关关,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关关继续说道:“那好,雪萍,医生刚刚已经帮那个小朋友检查过了,他是重感冒引发了心肌炎,不过医生说只要用几天药,他就会好起来的。”王雪萍抬起眼,目光中感激与惊恐并存。关关伸出手盖住她不断颤抖的手,继续轻声说道:“不用担心,如果小朋友的身体出了问题,他也不会好过。把小朋友送到医院来,是为了他和那个小朋友好,他一定会理解你的,相信我!”“真的吗?真的吗?”王雪萍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沙哑,“不,不是,你不知道他,我要回去了,他回去之后看不到我,会打死我的!”“不用担心,听我说!”关关的声音平静而柔和,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你在这里很安全。告诉我,他经常打你吗?”“这是我应得的,我太笨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只会惹他发火。都是我的错,他说他必须得惩罚我,你明白吗?”王雪萍看着关关,说得理所当然。关关压抑内心的愤怒,对她一笑,“放心吧,你看,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通知你的父母,让他们来接你——”“不,不要!”王雪萍手上的牛奶杯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她惨叫了一声,跪下抓起碎瓷片,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没事了,没事了!”关关抱住她安慰,“只是一个杯子,没关系的,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我要回去,你不明白,他要是回来见不到我,会杀了我爸妈!”王雪萍握住关关的手臂,满是黑色污迹的指甲掐进了关关的衣服,紧张之情溢于言表。“放心吧,有我在呢,我们会保护你,也保护你的爸妈。”关关说道。诊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凤君捧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走进来,放在桌子上。屏幕上男子面容粗糙丑陋,透出凶暴与猥琐的感觉。王雪萍的身体抖了一下,看来这个男子,就是她畏惧的源泉。关关将垂落的长发别到耳后,向镜面的方向看了一眼。显然镜墙那边的人已经心领神会了,因为很快的,画面上有一只大手毫不客气地在那个男子头上狠狠地扇了一下,那男子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舔着脸笑着,两颊的肌肉因为谄媚而扭曲,更是让人作呕。“你自己也看到了,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是我的朋友。他们两个人很熟,他很听我朋友的话。如果你愿意,我就让那个人出面,他肯定不会怪你,还会愿意放你走,让你回到爸**身边。”目的达到,关关微笑着扶起王雪萍,继续说道,“你相信我。雪萍,你是个好女人,我知道你很关心那个孩子,他现在也非常需要你的帮忙。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孩子的名字,还有他从哪里来?”“他叫小豆子,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王雪萍轻声说道。“我们在你那里找到了这个药,这个是你买给他的?”关关从包里掏出装着药的证据袋。“不是,这个药是街上的好人给的,我带着小豆子去干活,碰到了他们。他们说小豆子得去医院,可是我必须得带小豆子回去。”“好人?”关关问道。“对,他们说是什么志愿者。”王雪萍说道,“他不让他们到家里来,不过他们每隔几天,会带吃的、用的来给我们。他们说,如果小豆子还不好,让我就去找他们。”“小豆子生病了,他怎么说?”关关将那包药片收入包中,垂下眼眸。志愿者吗?她怎么早没有想到。在这个街上,最了解这里并且能够,也愿意提供线索的人,应该就是志愿者了吧!“他?”王雪萍脸色一黯,“他说小豆子只吃饭不干活,是个废物。如果再不好,是死是活就丢去救济站,反正有政府管。”真是人渣,关关眯起眼,看着屏幕上那个獐头鼠目的男子,这种人绝对不能让他有好下场!关关又安抚了王雪萍两句,这才站起身,走到诊室门外。见她出来,沈约迎了过去,摘下蓝牙耳机,“我已经通知过路遥,让他们联络在城乡结合部志愿服务的几个机构,可是有很多团体可能都没有登记,找起来恐怕要一些时间。”关关长出了一口气,接过他的耳机转身带上,坚定地对着那边的人说道:“以最快的时间找到王雪萍的父母,还有那个人渣,我要告到他这辈子再不见天日!”对面的路遥深深吸气,已经多久了,不曾听到她这样饱含愤怒的声音。既然是她决定要做的,他就给她回应:“是!”第四十章“女……”大可正站在审讯室外,看到关关的脸色便收了声,小心地将无线耳机递给关关。已经很久没看到女王这幅“杀人”的表情了,里面的那个混蛋,最好从现在就祈祷,在经过这次的“洗礼”之后,还能认识明天的太阳。关关将耳机带上,然后走进审讯室,将手上的文件“啪”地一声丢在桌子上,惊得对面的猥琐男一个哆嗦。本来在做笔录的景澜站起身,将笔记本电脑推向关关,关关瞥了一眼,这才看向那个猥琐男,直觉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冷意,猥琐男晃了晃,丑陋的脸配上好似要抽风的表情,更加不堪入目。“雇佣并虐待童工、□、非法拘禁、故意伤害。”关关开门见山,以一串罪名做了她的开场白,“要用起诉人的罪名,告你这么一个渣滓,我还真觉得有点不适应!”那猥琐男一笑,露出黄黑色的牙齿,谄媚地对关关说道:“给政府添麻烦了,都是我那不懂事的婆娘,没事就大惊小怪,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教育?你的教育就是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关关将王雪萍和小豆子两人的病例,甩在他面前,“听不懂我说的话没关系,景澜,你就用他能听懂的话和他再说一遍!”“丫的,死小子,就算你老婆孩子,你做下这样的事情也是犯法的。”景澜很直接地说,“把人弄成这样,你连***禽兽都不如,老子今儿抓到你,就要把你关到死为止!”“啊?她是俺老婆,俺花了钱买回来,咋得还打都打不得了?”那猥琐男一脸错愕,有些激动地看着关关和景澜,连乡音都跑出来了。“你是说,王雪萍是你买来的?”关关截断了他的话。“咋不是呢!花了5000块钱呢!”那猥琐男一脸义愤地说。“她身上这些伤痕都是你打得她?”关关将照片排开,“你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吗?”“证也领了酒席也办了,她就是我老婆,俺也没打死打残她,咋政府连这都管?”“你曾经威胁她,如果和你离婚,你就杀了她父母?”关关问道,“如果她哭或者做家务拖延了,你就打死她?”“她老子娘收了我的钱,她敢跑,我不找她老子娘还能找谁!我没说过杀她父母,这个贱货,居然敢造老子的谣,政府可不能听她胡说!”提起王雪萍的事情,猥琐男似乎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一瞪眼,有些得意地说道,“这个贱货跟个龙头似的,老子又没死,她哭个什么丧?老子气不过才捶她两下,这哪叫啥打啊!”“今儿女王陛下问的,怎么都和咱们手上的案子没关系?”控制室里,秦轲有些疑惑地问道。监控室里的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沈约,沈约的目光不曾稍离关关的背影,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与赞赏,轻声为大家解惑:“承认买卖婚姻,可以‘违背双方合意、婚姻自由’,请求裁定婚姻自始无效。而没有夫妻这层法律关系在,这禽兽的行为,就不能算是虐待罪,应该以故意伤害起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长时间违背女性意志的‘□’,再加上雇佣童工,就算不能判死刑,这个人渣也要在监狱住满20年。不愧是关关,这个案子绝对可以成为经典案例!”路遥也跟着说:“关组一向最厌恶这种情形,大家绷紧一点,不仅仅是连环杀人,这个案子我们也要拿下才行!”审讯室里,关关已经把话题引向了连环杀人案。这个人渣也只是丐帮里的“长老”,并不算“帮主”,他只从凤君他们几个法医用颅骨成像技术复原,并由神童润色过的受害者虚拟照片中选出了一个,确认了身份。关关走进控制室,众人都不自觉地挺胸站直,好像接受检阅的士兵。放下手上的文件,她看向路遥,说:“我已经和包局打过招呼了,重案组和社会组会支援我们两个人,他们负责调查王雪萍的案子,买卖婚姻的事情还需要核实,这家伙一看就是出来混好久了的老油条,他说的话有一半能信都是多的!还有这个身份已经可以确认的孩子,通知他的父母来吧,说得轻缓点!”路遥点点头,“那个‘丐帮帮主’自己来了,现在4号室。”“让景澜先过去吓一吓。”关关揉揉眉心,脸色有些苍白。从下了飞机到现在,现是连环杀人案,再是酒吧问案,睡美人杀手好死不死也出来插了一脚,整整折腾到半夜一点,早上六点就她又起来准备案子的文件,接着就是碰到更令人难受的虐待案,这样脚不沾地的忙碌,她还真把自己当超人了!沈约叹了口气,“让我和景澜一起进去,我来处理这个人!”关关皱起眉,沈约继续,“就算是临时组员,也总要有点用处才行。如果实在不放心,你可以在办公室里看监视器,如果觉得有问题,可以通过耳麦告诉我。”关关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小可有些激动地捅了自己的大哥一下,其他人也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从小组组建以来,所有的重要嫌犯和证人,女王陛下都是亲自审问,除非迫不得已,绝不袖手旁观。沈约进了组不过一天,就能被关关“委以重任”——这绝对、绝对不寻常!见关关同意,作为搭档的景澜便开始事前套招,“沈律师打算怎么开始?”“等!”沈约看着监视器上目光闪烁的男子,微微一笑,丢出这个字。“关组,沈律师那边要开始了!”路遥敲响关关办公室的玻璃门,关关放下手中的证据袋,打开了视频窗口。路遥走到她身后,与她一同看着屏幕,一边说,“我已经给相关部门打过招呼了,他们会根据那个人渣和其他人提供的信息,全力在街头和各救济站寻找那两个依旧下落不明的孩子。只要一有消息,他们会立即通知我们。”关关点点头,与路遥搭档日久,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不用多说什么,他们一直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她可以放心地把自己想到来不及做,甚至来不及想的部分都交给他处理,而他也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关关很了解自己的个性,她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上司,路遥却是任何一个上司都梦寐以求的好下属。“无论如何,这妖孽专业上绝对是毫不含糊,有真材实料的。难得他出手,让他们大家眼睛睁大点,趁着机会多多学习!”关关没有再继续有关乞丐儿童的话题,只是盯着屏幕上的那个丐帮帮主,一心两用地和路遥说。司法界毕竟是个保守群体,沈约混在娱乐圈,就算再怎么“低调”,在老一辈眼睛里,都是“风流天下不学无术”。就算打赢了几个案子又能如何,终究只是靠了“哗众取宠”,登不上“大雅之堂”。关关与他们不同,对于沈约的本事,关关是清楚的。“媒体加持”固然是取胜的有力法宝,但是法庭之上唇枪舌剑却不能弄虚作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单凭运气是绝对不可能做到得。不知道被关关称赞了的沈约晃进审讯室,姿态优雅地坐在审问桌上,对面的“丐帮帮主”完全没有预料到进来的人会是沈约,表情一怔。沈约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转过电脑屏幕,瞄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陈——啊,陈晟对吧,你就当成没见到我就好。”也不管对面的嫌犯什么反应,就直接转向景澜,“对了,我已经给菩提精舍那边打了电话,订了3楼大包,晚上兄弟们可一定要赏脸!”“菩提?沈哥果然大手笔!”菩提精舍是H市叫价最高的会所之一,小组建立那天,头儿就在那边设了“团圆宴”,那价格绝对让人咋舌。“都是小事,不过大家图个乐呵。我这初来咋到,难免不周到的地方。只要能哄到你们女王陛下凤颜大悦,以后的日子能多赏些好脸色,我也就谢天谢地了!”就算要玩欲擒故纵也无所谓,为什么非要扯到自己身上?关关看着显示屏,靠向宽大的椅背。想要日子好过?沈妖孽,你就做梦吧!审讯室里,沈约和景澜又东拉西扯了足足五分钟,这才又瞥了一眼陈晟,“这家伙犯了什么事,赶快审一审,别耽误了晚上party!”“您自己看一看吧!”景澜将资料箱推给沈约,“就一人渣,要不是女王陛下的意思,老子才不耐烦看着他这张腰子脸!”“这种还要问吗?”沈约从资料箱里拿出一厚摞资料,快速地翻动。不经意间掉下来两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迹,鲜红色的加粗“关键字”——“虐待”、“黑社会组织”让人触目惊心,“你们女王就是凡事都太认真了,这么多物证人证,就算闭着眼睛随便钉,也钉死他了!何必还非要浪费这种时间,非要这种人的口供?”“没办法,咱们这里怎么能比得了沈哥做律师自在,女王陛下做事有多认真,您还不知道吗?”景澜一脸无奈地说。“成了,你折腾了一天也累了,这人渣我帮你做了就好!”沈约潇洒自若地落座在景澜身边,看着电脑屏幕念道:“说吧,上周六一天你都做什么了?”“上周六,我,我忘了!”“想都不用想就说你忘了?”沈约抬起眼,露出了招牌表情,轻快地把球做给了景澜,“你是真想减轻我们负担,还是怕交了这个笔录,景澜不会挨骂?”景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踢了一脚旁边放的椅子,那椅子也非常配合地“倒地不起”,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到的审讯室里,轰然巨响。“小的哪敢啊!小的那天是在家里——”“家里?那就是没人在你身边了?没有不在场证明啊,啧啧——”沈约的手指在电脑上敲了两下。“有,我有那个啥证明——我还出去了!”沈约说道,“你不要给我吞吞吐吐,时间、地点、人物,从头到尾,给我交待清楚了!”在沈约的提问和景澜的黑脸下,那个嫌犯将那天的行程从早到晚,都说了一遍。沈约全都记录了下来,“看看,早点这样配合不就好了!这下都说清楚了,只要你再做一件事,把你刚刚和我说的,你上周六的全天行程,从尾到头再说一遍!”第四十一章陈晟被他这样一弄,顿时呆若木鸡,呐呐不能成言。“说不出来吗?我就知道你说不出来!”沈约收起笑容,眼神渐渐犀利,他抓起桌上另一个盒子,猛地将鉴证组提供的腐尸照片全部倾倒在他面前,“城乡结合部的多尸案听说了吧,法医室的法医对确认尸体的死亡时间是非常拿手的,你想不想知道你们那里失踪的孩子,遇害时间和上周六有什么关系?”一看那些照片,陈晟哪里还忍得住,头扭向地板方向开始干呕。“这样也可以吗?”路遥皱眉,看向关关,沈约这手法也太狠了一些。关关看着显示器,沉稳地回答:“他并没有提到陈晟是多尸案的犯罪嫌疑人,也没有确定地说失踪的那个孩子是上周六死亡的。技巧性的虚张声势和恶意诱供不同,到现在为止,他没有说过一句超过法律底线的话。在被人认定是‘真凶’和说实话之间,陈晟一定会选择后者。这个人也可以钉死了,多尸案那边有什么线索?”“到目前为止,还没什么收获。目前能找到的线索,我都派人跟进了。”“今天在乞丐村,多亏王雪萍,我发现了一条我们忽略了的线索。”关关关了视频对话框,将证据袋交给路遥,“王雪萍提到过,这个药物是街上的‘好人’给她的,说是为了给小豆子治病。我们手边的这些案子,没有目击证人,没有报案信息,就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他们是自愿和这些人走的。这也提醒了我,我们似乎都忘记了,在大街上,最能让这些社会边缘人放下心房的,应该就是志愿者了。”“还有那天开车去酒吧,我在一路上也见过贴着标志的车辆,有穿着同样标志工作T恤的人在那边和站街女交谈。他们应该就是志愿者。现在的志愿者组织,并没有统一的管理,也保不准良莠不齐。他们在大街上的活动得不到有效的监管。”路遥站直身体,点点头,附和她的意见,“我先拿去给鉴证组化验这药品的成分,陈晟应该也和那些志愿者打过交道,你看要不要——”“让神童和沈约打个招呼,重点询问一下他们那个丐帮和志愿者之间的关系。把能用的人手都派出去,到重点地区,尤其是已经确认身份的死者生活区域,比对所有的志愿者组织。”关关说,“如果有了消息,也要谨慎封锁。和参与破案的同事说清楚,就算对方都是人渣也要全力以赴,如果让睡美人杀手变身成‘义务警员’,这将是整个司法系统的耻辱!”路遥点点头,下去布置人物,关关握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慢慢走到窗边,草坪冷寂,树木凋零,这个多事之秋,真希望它可以早些过去。咖啡很快见了底,关关正要转身去添,就被一双“玉臂”缠上了腰间,熟悉的气息侵入她的领域,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只妖孽再弄鬼。“放手!”关关干脆地低喝。“撂倒了里面那个,我也算功德无量,怎么也该给点福利吧!”沈约故意将头“枕”在她的左肩,“吐气如兰”。“你沈大律师‘人工’天价,又带着司法部的尚方宝剑来,我们这小庙清贫,烧不动高香,只有诚惶诚恐将您这尊菩萨搭板供起来。有劳您屈就在这办公桌后,我会让方寒把你所需要的资料悉数送到,两不相干,您意下如何?”关关挑眉,毫不客气地“错手”将杯底那点咖啡,倾在了沈约的袖口。真是够狠,沈约看着那片越来越“扩展”的咖啡渍,早上在乞丐屋毁了一件阿玛尼,下午就在办公室在弄脏一件爱马仕。事到如今,除了那一招,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脱衣服做什么?”“这不是如你所愿吗?”沈约一脸无辜地回应,“垂涎我的身体就早说啊,就算你想走野兽派路线,我也可以保证配合,惊声尖叫也好,梨花带雨也好,一句话的事情。情趣不是这么玩的,女王陛下,这早上一件,中午一件,你再折腾下去,我就得提前派人去米兰帮我订购新装了!”说完又作势要脱羊绒衫,关关看他动了“真格的”,头大如斗。只好一把拉住他衣服的下摆,“办公室里不要胡闹!”大案当前,她的办公室就相当于指挥中心,随时会有人杀进来报告,此情此景,实在不应该为外人“称道”。“不脱怎么办?这衣服也受了女王大人的‘赏赐’了!”沈约指向羊绒衣袖子边上的那一小点污渍。“受不了也忍着!”关关板起了脸,“都撂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反正都交待了!”沈约坐在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算算时间,也该下班了——”“你先下班吧,我要带着小组去城南调查。根据凤法医的说法,以死亡时间来推断,城南是最近的案件高发区。”关关说,“这是房子的钥匙,你自便!”“我和你一起去!”沈约收起钥匙,却没打算就此打道回府。“不行,你目标太大了,对方一定会草木皆兵。”关关摇摇头,“如果你要帮忙,就将他们采集的志愿者组织的信息整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会派丁匀、神童和你一起回去,如果需要核查或者联络的工作,他们会协助你完成。”沈约是任华的新目标,晚上行动很难控制,她不能让他置身那种鱼龙混杂的危险地带。“担心睡美人杀手会找上我?”沈约一眼看穿了她的顾虑。“如果他找上你,你一定会庆幸,有我为你洗雪冤屈,伸张正义。”关关按下内线电话,不由分说叫来了丁匀。把车停在了路口,关关跟着路遥走下车,走进这片灯红酒绿的世界。看到路遥的车,派出所的公安迎了过来,路遥居中介绍了两边,关关率先发问:“有没有通知城南这片的重点人口,让他们注意自身安全,不要和陌生人单独接触?”“市局一发通知,我们就布置下去了。这片地方一直都是由我们几个负责,从来都是太平无事,谁也没成想会出这种事情!”“基层警力不足,上面也都知道,你们是辛苦了。我们今天来,也是想帮着解决问题。”路遥非常官方地说。关关接过他的话头,继续加劲,“这种时候,正该警民合作。这片有多少志愿者组织,能不能发动一下,一来他们了解这边的情况,二来他们是真的关心这些人。我们做了个计划,包局也已经同意了。由各个派出所出面,将志愿者组织都召集起来,分局这边负责督导和培训,也是为了杜绝这种悲剧再次发生。能否请几位带着我和路组四处看看,我们想实地调查一下。”几个公安都点头称是,带着关关和路遥走上街头。关关边走边问,“据各位所知,你们的管辖区域,有没有哪个志愿者组织,是最近才出现?”“志愿者组织?这边倒是有几个。”民警开始向他们介绍情况,关关仔细听着,路遥的手机突然响起。路遥交谈了几句,脸色一变,对关关说:“是大可,他们在城西发现可疑情况。飞车追逐之后,嫌疑人出了车祸,一重伤一轻伤,正送往医院。”“大小可呢?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关关追问。“他们两个人都没事。”路遥长出了一口气,“咱们这就过去吗?”“嗯,让大可把对方的基本资料传给神童,核查清楚,事无巨细,马上报告。”关关说道,“打电话给包局和赵检,申请任何强制措施,速度都要提升到第一等级。从DNA到住宅,包括笔记本电脑和手机,一个也别放过,统统彻查。在我进入审讯室之前,我要知道有关犯罪嫌疑人的一切背景资料。”当关关和路遥从城南转战到城西医院时,小组的其他成员几乎都到齐了。包局和赵检两只狐狸悉数登场,沈约将一摞资料塞给关关,“这是你要的资料,那两个人隶属的志愿者组织成立于四个月前,根据他们网站上的简介,他们的主要活动地点在城东和城西,致力于‘爱,让生活更美好’的工作。”“那两个人伤得怎么样?大小可在哪里?”关关先向两只狐狸打了个招呼,便投入紧张的工作。她低下头,一边飞速扫视资料,一边问道。“重伤的那个还在急救室,轻伤的那个是司机,右手臂开放性骨折,脑震荡,右腿划了一道大口子,现在诊疗室,凤法医已经到了,正在里面协助医生工作。小可在那边盯人,大可——”孟飞还没说完,就听着大可喊了一声“到!”关关抬起头看向大可,将资料递给路遥。大可的手上裹着纱布,渗着鲜艳的红。见关关皱眉,忙解释道:“被我和小可发现不对劲,这两个小子上车就想逃。我只有追上去,他们两个手忙脚乱,自己滑出了防护带,这伤是把这两小子拖出他们那破车的时候,被玻璃划了一下。已经给医生看过,皮外伤,绝对不会耽误事!”“有没有事,我会让凤法医再给你们好好看一遍。他们两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第四十二章“诊疗室里那小子跟我们耍心眼,一直装傻充愣,只要一开口就是鬼吼鬼叫,就是不肯说话。驾照身份证手机都找不到,还有车牌子都是假的,鉴证组的其他兄弟正在拆车,等下找到发动机序号再查!”孟飞摇摇头,说。“他们都是有准备的,不能排除这辆车是赃车改造的可能,联络景澜,让他双管齐下。”关关走进诊疗室隔壁的临时侦查中心,透过无线摄像头,观察着对面的情形,“那车上还有什么可疑吗?”“这车绝对有问题,他的车底是改造过的,按了一个活动门,夜深人静,把这车往下水道上面一停,井盖一卸,尸体就丢进去。如果是熟手的话,用不了半个钟头,想必也没人想得到!”大可抢着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申请搜查令,有关他的一切,包括现实的以及虚拟的,特别是虚拟的,全部翻个底朝天。”关关抿了抿唇,目光锁紧那男子的一举一动。医生正在准备针线药物,要处理他腿上的划伤,他就坐在那里,目光漂移,身体颤抖,不停地啃咬着自己的手指甲,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六神无主,魂飞魄散,她很难将他同那个不忘将自己的驾照身份证手机——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统统处理掉的人,联系在一起。这场车祸还真是lucky,如果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他,而她们要“处理”的是那一位的话,那还真是有的耗了!“这小子的截图,我已经发给神童,他正在驾照数据库里找人,估计还要一阵子。”听孟飞说完,关关眉头一皱。现在的驾照系统也没联网,万一他是外地驾照,那不成了“大海捞针”,他们现在前有多尸命案的凶手,后有睡美人杀手,哪还有那份时间!关关沉吟了一下,计上心来,“这是舍近求远!如果病人病危了,这病危通知书该下给谁?”听了关关的话,大可心领神会,“我现在就去!”关关看向周围的人,开始安排,“去找两件像样点的手术袍来,顺便找几个医用口罩。向医院调用一间空的手术室,能上的器材都用给他戴上,不要麻醉,先送到手术室晾着。”“是!”路遥应了下来,马上去安排人手。“你是要怎么处理?”包局和赵检走到关关身边,看她在医院护士的协助下,换上手术服,听到他们发问,关关自信地回答:“这个人情绪不稳,甚至不敢和人眼神相碰,这是缺乏自信的典型表现。这样的人不可能是犯罪活动中的主谋策划,我们只需要制造一个场面,让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我需要一个人配合我——”“要演戏的话,舍我其谁!”这声音,众人回头,不自觉地分开一条路,看沈约一脸微笑走到关关面前。“你怎么来了?”关关将头发绾好,皱起眉。不是说好他在家里待命,怎么说都没说就跑来医院。“神童接到大可的电话,我在这里更能帮上你的忙!”沈约简单地回答,然后对着旁边的小护士“妖孽”一笑,“这件是给我的吗?麻烦你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发电,真是够了!如果不是他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她肯定二话不说,让人把他打包送去南极找企鹅!大案当前,关关压下心底的不悦,违抗命令擅自行动,秋后再算账。画面里几个医生护士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他按住,一溜烟推出了诊疗室。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主角上台开演了,关关和沈约对视了一眼,并肩走出临时中心,众人都涌到屏幕前,准备看他们的“联袂演出”。“护士呢?器械都备好了?”沈约走到监视器前面,看了一眼上面的数据,问关关说。“刚看到护士长出去,说是都齐了,头儿带着麻醉的人在另一台手术,让我先过来预备!”关关操起针筒,像模像样地将液体推进生理盐水里,“真的不用找家属来签手术同意书吗?”“又不是没有先例,他自己不肯讲,警方也无所谓,说反正那边那个已经活过来了,这个就没用了。我们医院何苦找那个麻烦呢!”“这样好吗?你也看到那个X光片了,这手术就是头儿来了,成功率也就那么多。”关关看着那人被扣在手术台上的双手握拳,身体也有些打颤,毫不犹豫地加了一把火,“万一他家属来了——”“你还担这个心,我听李教授说,最迟下周解剖课他就派上用场了,都大卸八块了,别说他爸妈了,就算是神仙来了,也认不出他的原形来。顶多你们拜大体的时候虔诚点,算他为咱医学昌明做贡献了呗!”沈约接到关关的暗示,轻飘飘地说完,然后走到那人面前,“放松点啊,都回血了,你就算要死,好歹撑到我们头儿过来啊!”那人终于忍不住了,只是带着氧气罩,他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唯有挣扎的更用力。沈约揭开他的氧气罩,看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叫周陶,电话是139xxxx,我要找我妈!”不待沈约再说什么,关关已经摘下口罩,“临时指挥中心,听到了吧?”找亲属签手术同意书,下发病危通知书,是医院的正常程序。只要不涉及犯罪事实,就算不上“诱供”,将来也不会被律师抓到小辫子,关关能做到的,就是在法律的边界里,发挥最大的能量。手术室的门“碰”地一下被推开了,大可冲了进来,举起相机对着噤若寒蝉的嫌疑人,扯开了大嗓门,“快,跟着老子说,茄——子!”他摆出一派痞样,与景澜如出一辙,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关关摘下帽子丢在一边,头发披散下来,目光一转,女王风范一览无遗,“这是医院不是马戏团,给我收敛点。”大可马上放小了声音,“对不起,女王!只是老——不,是小的看过这么多混蛋,衰成这样的,还是第一个!”关关瞥了一眼处于呆滞状态的周陶,转身面向大可,“现在你还有借口了,把人收拾好送到审讯室,你也知道,一共就这么一个宽大名额,我和对面那个已经打了赌,如果你让我输了,下个月你就准备扫厕所吧!”大可低下头,“乖觉”地走到周陶的面前。周陶这才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关关,“你,你骗我!”“会不会说人话啊,你小子可以更蠢一点!”大可扬起手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女王陛下真正的厉害,这小子还没尝试过呢,等回到警局才会更精彩。“鉴证组那边怎样了?到了周陶家吗?”关关站在监控室里,一边观察着审讯室里的周陶,一边问路遥。“神童已经提供了信息,他们正往那边赶。这个是周陶的电话号码,有些能查出来,但是有一些电话是没有实名登记的,虽然已经和电信部门沟通了,但暂时没有特别好的办法。”路遥摇摇头,“孟飞的意思是,等下直接让神童远程操控搜查他的电脑,应该能有帮助。”监控室的门被推开,沈约走进来,将一个精致的保温杯递给关关,“海鲜艇仔粥,既然神童那边还没到位,喝完再进去!”经常性的遗忘进食,咖啡因成瘾加上甜食狂,沈约很难想象,她竟然能够健康地活到现在。她的这种风格,也带累了小组所有的人,都倾向于把自己当超人使唤。如今她的身边有他在,他绝对不能继续放任她继续自我摧残。关关将粥推给路遥,被沈约半路拦截,“放心吧,人人有份,景澜在招呼外面的同事,等下就来了,这个是我叫他们厨房特别给你做的。”关关掀开保暖杯的杯盖,粥香弥漫,入口微微发烫,清甜熨帖。随着她进食动作的加快,关关看到沈约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隔着雾气,依旧那么温暖……撂下保温杯,“正剧”就要开锣了。路遥抱起了所有的文件,跟在关关身后,走进审讯室。关关随意地在他对面坐下,打开文件夹,抬头看着他闪躲的脸,气势陡然增强,“周陶是吧,我是H市检察院高级检察官关关。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睡——睡过明星了不起啊,你们凭——凭这么对我?我要找你们领导,我要找政府!”停了半晌,那个人忽然挺直腰杆,向关关质问,关关微微眯了眯眼,那人好像触电一般调转了自己的目光,本来“结结巴巴”的发言也彻底消声。他居然不怕死的点出她最忌讳的那个身份!关关冷冷一笑,将他的“罪过”一一点清,“妨碍执行公务,飞车危害公共安全,暴力袭警——或者你更喜欢这个,最近闹得人心惶惶的城郊多尸案的第一位犯罪嫌疑人。”“什么多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人的眼神四处乱飘,条件反射地反驳。关关与路遥对视了一眼,直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闹了小一个礼拜,震动全国的多尸案,关心‘时事’如你,居然没有听说过?”那人正要继续说话,关关突然抬起手,示意他闭嘴,按住耳机听了一会儿,这才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taozi413?”他的表情有瞬间的停顿,关关“啪”地一声甩出手中的笔,“隔壁果然比你上道,这次居然被他抢先了!我说过吧,宽大的名额只有一个,何况我也不想输,为你好也为我好,你最好也有一些好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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