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善全身仿佛被定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红着脸走过来,恋恋不舍的再次靠近她的唇。两个月后,寒假。慕善在期末考交出了四县五校联考第一的好成绩,所以寒假她要出去参加“同学自发组织的学习兴趣小组”时,父母并不阻拦。这天刚吃了早饭,母亲便听到她在房间里一阵翻腾。过了一会儿,她头发乱糟糟的冲出来:“妈!你去年给我新买的那件棉衣呢?蓝色的那件。”母亲走进她房里,替她找出来,便见她喜滋滋的穿上。然后又对着镜子梳了半天头发,别上个深蓝色镶水钻的发夹,这才站起来,背起包:“妈,我出去了。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直到她带上门出去,母亲才看向在一旁看报纸的父亲:“你觉不觉得善善最近有点不一样?”父亲戴着眼镜,抬头看她一眼:“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不是这个。”母亲望着被慕善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慕善可没想那么多。她一敲门,陈北尧就打开,什么也不说,先将她拉进怀里,狠狠一顿亲。“喂!你好嚣张!小心被爷爷看到!”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吃吃的笑。“爷爷今天去市里参加画展,不回来。”他看着怀里的少女,眼睛一亮,“今天好漂亮。”慕善心里很高兴,脸上却装作不在乎:“还好吧。”陈北尧笑意更深,伸手在她鼻尖轻轻一刮:“你先坐会儿,一会儿就有饭吃。”“你做饭?!”慕善吃惊,他明明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那难道你做?”陈北尧失笑,转身进了厨房,还叮嘱慕善不许过来,带上了门。慕善往沙发上一靠,浑身舒畅。那晚一吻定情后,陈北尧亲肿了她的唇,也亲化了她的心。她告诉自己,只要不影响成绩,现在在一起,没什么吧?因为他也喜欢她。因为她也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任何人都不曾给她。坐了一会儿,慕善从包里拿出课本,开始自习。过了约莫半个多小时,陈北尧把饭菜端了上来。很简单的三菜一汤,味道只能算凑合。慕善心里乐得很,心想改天我给你做顿饭,你才知道自己今天献丑了。不过既然男朋友想要服侍自己,她又怎么会拒绝?两个人把饭菜一扫而光,都有点犯困,不想动。陈北尧打开碟机,放灌篮高手。这是他最喜欢的动漫,慕善之前只看少女漫画,这种热血的竞技动漫还真没看过。不过看了一会儿,就发现帅哥贼多,也跟他一起看得津津有味。只是偶尔看到他的侧脸,心中想,他还真像流川枫。看着看着,慕善眼皮就有点发沉,不多时,就睁不开了。这一觉然睡得很沉,再醒来时,天色都有些发暗。慕善揉了揉眼,一转头,才发现陈北尧也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睡着了。虽然睡在地上,他的睡相却很好,清净的一张脸,长睫微颤,白皙如玉。慕善呆呆看了他一会儿,想主动去亲亲他,又觉得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灵机一动,从包中拿出跟彩色记号笔。刚在他左边脸颊画了个乌龟,正要在他右边脸颊画只小狗,忽的手腕一紧,被人抓住。他睁开眼,眸色清明、笑意挡也挡不住。“小坏蛋!”他从她手里夺走笔,作势要画她的脸,慕善一声尖叫,倒回沙发上。他身手比她强一百倍,轻而易举就抓住她的双手,压在沙发上。习惯成自然,他的双腿,也压住她的。两人都笑得喘气。片刻后,同时有些尴尬的定住。这姿势……慕善羞得脸上发烫,趁他走神,挣扎便要起来,他抬手又想把她摁倒,这一起一摁,他的一只手,恰好按在她的胸。出乎意料的柔软饱满,令陈北尧有些发愣。而异样的感觉冲上心头,慕善难堪急了:“你耍流氓!”陈北尧刚想道歉,看她小脸薄红,艳若桃李,就觉得仿佛有只小手在轻轻挠着自己的心尖,想要再碰一次,再碰一次那地方。“我做什么了?”他显得有些惊讶。“你摸了我的那里!”“哪里?”他慢悠悠的道,“不是很明显嘛。”“不、是、很、明、显?!”慕善顿时热血冲到头顶,有点被打击。虽然从未有人碰过那里,但是她一直、一直还是暗暗的,引以为傲的。“让我再摸一下。”陈北尧看着她,脸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我才能确认。”慕善忽然不知道该不该拒绝。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亲吻拥抱这样不对的事,她跟他也做了。她喜欢他,她想令他快乐。那么摸她那里,会让他更快乐吗?不等她细想,不等她拒绝,陈北尧已经再次轻轻压到她身上。这一次,与他们之前每一次拥吻都不同。他全身都压在她身上,然后手伸进她的棉衣里,隔着薄薄的毛衣,轻轻揉着她的饱满。慕善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冲动和充实,也感觉到浑身仿佛处在一种燥热的陌生气息中。“舒服吗?”他有些期盼的问。“没什么感觉。”她老实答道,“但是心里很舒服。”“我能不能把手伸进去?”他的手慢慢下滑,来到毛衣边缘。慕善尴尬极了:“你怎么可以……”他的手已经摸了进去。慕善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男生的手,跟女生真的不同。他的手这样大,几乎能完全覆盖住她的一侧。他的手很有力,揉得她全身都软了。这一回,他学乖了,根本不问慕善,而是直接掀开她的毛衣,看着眼前被胸罩包裹的两团白色玉嫩,眼神都有些发愣。慕善也愣住了,她能背下一整本英汉大词典,却不知道当他低头咬住她敏感而娇嫩的红蕊时,她该怎么办?“呃……”她所有的抗议,变成低低的呻/吟。她不得不承认,很舒服,他摸她亲她,她很舒服。可她也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不许亲了!”她在他转头想要剥开另一侧胸/罩时,出声制止。“我就亲一小会。”“不行!”“十分钟?”“两分钟!”“……好吧。”可还没亲到两分钟,陈同学却忽然面色尴尬的站起来,替她拉好衣服,然后转身往内间走。“你怎么了?”慕善看他忽然变脸,站起来,追上去。他却走得更急:“你在厅等我,水开了我去烧水。”“哦。”慕善也有些心神不宁,又坐了回去,突然又觉得不对。水开了他去烧水?这是什么逻辑?事实上,水已经烧干了。陈同学根本没去管水,而是冲进了浴室,脱掉衣服打开淋浴,用深秋冰冷的水,浇熄自己昂然抬头的。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如果说慕善对陈北尧的感情,曾经是懵懂的暗恋,那么经过一个寒假的朝夕相处,已经成为与她不可分割的东西。她觉得自己爱着他,深爱着他。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就爱他一个人,没人能把他分开。如果说曾经的慕善考虑到前途,会跟陈北尧分手。那么现在,她觉得自己可以为他牺牲一切。一个好消息时,高二下学期开始,也跟高三一样每晚三节自习。这样,陈北尧可以每天早上接她上课,每晚送她回去。其实慕善以前觉得,并没有接送的必要。可看班上的几对小情侣也是这么干的,陈北尧又坚持,她也就让他接送。然后她才发现,只有情侣才能体会这一接一送的甜美。跟他手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短短的路途,每天她都希望走不到尽头。开学第二个月,天寒地冻。陈北尧将她送到家门外的巷子里——自从他开始送她,他们就不走大路了,专走又黑又暗的小路。巷子刚走了一半,陈北尧便将她扣在墙上,热烈的吻着她。她被吻得意乱情迷,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只想就这么吻到天亮。过了很久,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牵着她往外走。刚走了几步,慕善浑身一僵。路灯阴暗,母亲脸色阴沉的站在巷子口,不知已经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本章有没有勾起大家的回忆,灭哈哈哈哈 #楼慕善一下子将手抽回来,而陈北尧也看到了母亲,竟然开口:“阿姨,您好。我……”母亲冷冷的剜陈北尧一眼,根本不理他,看向慕善:“跟我回去!”慕善自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还从未看过母亲这样极端愤怒而阴郁的神色,看她的目光就像看一个仇人。此时的她还不知道,直到许多年后,她还能清楚记得母亲这时的脸色。因为就是从这一晚起,她不再是父母心中的骄傲,她的青春期从此一片阴霾。陈北尧站在原地不动,只能看着慕善垂着头,跟母亲走回了小区。慕善天不怕地不怕,可此时也是怕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倒是怕父母失望多一些,还是怕他们生气多一些。她想开口辩驳自己并没有做坏事成绩也没下降,可到底什么算坏事呢?牵手算不算?拥抱算不算?无时无刻分分秒秒都会想起他,算不算?低气压一直维持着,母亲沉默走在前头,一路一言不发。直到走进家,大门关上,她才像瞬间爆发的火山,冷冷的吼道:“慕善!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对得起爸妈吗?你马上就要高考了,然跟那种孩子混在一起!”慕善她从未见母亲这样声色俱厉,一时都被她骂懵了,原本想要认错、保证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哼!”父亲从沙发上站起来,怒不可遏,“你在搞什么名堂?早恋?陈北尧是高三出了名的混子,学习好有什么用?三天两头旷课,你太让我失望了!”慕善咬着下唇,眼泪滚滚而下。心里却冒出个念头,原来他们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却专门让妈今天来当场抓住我。她又羞愧又难受,难堪极了。“都是你!”母亲转而开始说父亲,“说要培养她自由独立,不怎么管她。你看现在怎么办?怎么办!”父亲也火了:“你少废话!以后每天你接送她上学,一直到高考前!陈北尧这个小混蛋!这个小混蛋!”父亲气得哆嗦,两人都同时看向慕善。慕善一脸泪水呆呆看着他们,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接送慕善这件事,被母亲视为头等大事。每晚慕善下自习时,都能看到母亲站在校门口,翘首以盼。有的时候,她也会在他们教室楼下等着,行踪不定。慕善知道母亲是刻意查看自己是否还在见陈北尧,可高三那边,也被父亲盯得很紧,她只能让同学去他的班级转告他,这段时间,暂时不要见面了。晚上慕善回到家,家里照样的低气压。她也不想说话,每天吃了饭就去学校,进了房就、睡觉。一个月过去,慕善瘦了七八斤。母亲看到她形容憔悴,愈发恨陈北尧。而陈北尧在班上的座位,也从第四排调到了最后一排。不知为什么,奥赛的高考加分资格,也被取消。对于这一切,陈北尧不为所动,他专心读,他让人转告慕善,让她挺住。他让她挺住,因为他爱她。看到这张纸条,慕善在英语课上泪流满面。她趴在椅子上呆了很久,然后一笔一划慢慢写到:“我们分手吧。等我高考结束那一天,我来找你。我爱你。”纸条送出去后,她哭了一节课。下课铃响的时候,同桌轻轻拍她的肩膀。她一抬头,看到陈北尧站在自己课桌前。教室里所有人都看过来,可他不为所动。他像个白马王子,不顾世俗的反对,不顾门第之见,披荆斩棘走到她面前。“明天是我生日。”他低声道,“最后一天,然后分手,好不好?”看到他眼里隐约的泪光,慕善心都要碎了。谁能让陈北尧流泪呢?她红着眼点头,只觉得他的邀约,就是生死之约,最后一面,她一定要去、一定要去!慕善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却没料到迎来新的打击。“下周我就送你去姑姑家,转校手续我已经办好了。”父亲淡淡道,“那边的一中也是省重点,升学率比我们学校还高。你在那边复习,高考再回来。”慕善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姑姑住在距离本县数百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如果她去了哪里,岂不是再也见不到陈北尧?“我不去。”她声音很小,却很坚定,“我同学老师都在这边,不想转学。”“你敢不去!”父亲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母亲恨恨的道,“今天那个小混蛋还来找你了,是不是?他对你说什么?是不是缠着你?小混蛋!”“没有!我们没有!”慕善终于忍不住了,“爸、妈,我的成绩并没有下降!我已经跟他说好分手了,读大学再一起!”“你想得美!”母亲眼中有一种莫名的愤怒和激动,“那种小混蛋,你这辈子,都别想跟他在一起。还分手?你被他骗了!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这么蠢!”你这辈子,都别想跟他在一起!这句话仿佛一把刀,插进慕善心口。十六七岁的少女,还不懂得成年之后,会拥有对人生的掌控力。当母亲说绝无可能时,她就真的以为,绝无可能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袭上慕善心头。她觉得自己不能失去陈北尧,她那么爱他,如果失去了他,她该怎么办?“不,我不转学。”她慢慢的、用一种苦涩的声音道,“我读了大学,就要跟他好。”母亲的愤怒,也被她这些话,成功推到了顶端。“你要是跟他好!我就从楼上跳下去!”她站到窗边,一脸泪水,愤慨而决绝。慕善捂着脸,慢慢蹲下来。原来她要失去陈北尧了,她想,就在这一晚,就在十六岁。这一辈子还这么长,可她已经失去他了。从未痛过的心,痛得不能自已。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妈,我错了。”她听到自己用一种沙哑而飘忽的声音道,“你别跳楼,我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她的反常令父母互看一眼,但最后,他们选择沉默。第二天一到学校,慕善就去找曾经在“三下乡”时劝过她的、年轻的物理女老师。“老师,最近您讲的几节课,我觉得自己理解得不是特别清楚。能不能请老师单独给我辅导一下?”“当然可以,慕善,你有什么问题?”“问题比较多,晚上老师有时间吗?我晚自习来找你?”“但是我今天下午没课,晚上不在学校……”“我去您家找你吧!过两个星期就期中考试了,我今天把那些问题搞清楚,周末正好在家再复习一下。”“……好。慕善你学习归学习,也要注意身体。”“那老师能不能直接跟我爸说一声,我就不跑到校外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了。”“没问题。”天黑的时候,慕善站在学校外的公用电话亭等陈北尧,同时给老师家里打电话:“老师,我有个同学今天过生日,实在对不起,我今天来不了。”“这样啊,没关系。但是慕校长说晚上你妈会到接你啊?”慕善慢慢道:“没事,我打个电话跟他们说一声。”挂了电话,她没有再打。她看到陈北尧一路小跑过来,双眼比天色还要幽深。两人牵着手到他家的时候,爷爷已经做好了一桌好菜。她来过很多次,爷爷很喜欢她,不过也警告过陈北尧,不许对小姑娘做不该做的事。吃了饭,陈北尧也陪爷爷喝了点酒,爷爷便到卧室去睡了。只剩他们俩在厅,对着个大蛋糕。“许愿吧。”慕善插好蜡烛。他一口吹熄,声音慢而沉:“我希望,将来娶慕善做我的妻子。”慕善又感动又心酸:“你好傻,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会灵的。”他摸摸她的长发,“我们不是说好了,考到北京就在一起?以后不能经常见面了,但我会一直看着你。周一升旗、每天课间操、还有你们的体育课……我会等你。”慕善听他说得充满希望,眼泪却哗啦啦往下掉。不是的,她在心里无声的喊,我爸妈不许我们在一起,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而且,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她颤抖着勾住他的脖子,开始疯狂的亲他的嘴。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只令陈北尧脑子阵阵发懵。感觉到她柔嫩的小嘴在他的脸颊、他的嘴、还有他的脖子徘徊,陈北尧只觉得一种熟悉的冲动又席卷了自己全身。很想很想,与她更亲密、更亲密!他一把将她抱起,走进房,反锁上房门。爷爷已经睡了,没人打扰。他将她放在房自己的床上,压着她,来回的亲,来回的亲。她承受着他的吻、他的抚摸,他的触碰,只觉得全身都不是自己的。而他也感觉到,今晚的她格外顺从、格外的依恋他。只是少年时哪里知道,这样亲,这样抱,永远也解不了心里的渴。只会让内心深处暗藏的冲动,变得更强烈,更加无法抑制,更需要找一个出口。慕善的毛衣已经被他脱了,胸/罩也松开,她的上半身都赤/裸着,被他每一寸都亲遍。然后他已经有些难受了,手悄悄向下滑。他一摸到大腿内侧,慕善便浑身一僵:“不可以……”“让我摸摸,善善。”他低声的哄。“……”隔着厚厚的牛仔和棉质内裤,他全神贯注的抚摸,却仍能令她全身战栗。“我看看好不好?”他问,“让我做第一个看到的男人,好不好?”慕善想要拒绝,可是拒绝不了。让他做第一个看到她的男人,好不好?少女的幽谷第一次袒露人前,却令陈北尧瞬间窒息。他的眼神变得阴暗,他的手也变得灼烈。他违背了自己的话,他根本忍不住,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幼嫩。慕善在他手下,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迷幻的梦境。他的每一次触碰,都令她全身发软,仿佛全身的神经,都聚集到他指尖之下。“你……想要吗?”他的声音有点干,摸着慢慢渗出的湿润,忽然觉得自己幸福得不能自已。“我……”慕善刚要拒绝,转念却想到,今生今世都再也见不到他了。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她的迟疑,令陈北尧欣喜若狂。他几乎虔诚的抚摸着她幼嫩的毛发:“善善,我爱你!”他脱下自己的长裤,少年的,却昂扬如等待了多时。慕善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也忘了悲痛,又惊讶又好奇。“你忍着点,我慢慢的。”他轻轻蹭着她的入口。慕善全身紧绷,抓住他的胳膊:“听说会很痛?”“你怕痛吗?”“我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他慢慢进了个头,慕善因为很紧张,已经痛得乱七八糟:“出去!出去!这太奇怪了!一点也不舒服!”“别!你别动!”他抓住她胡乱挥舞的胳膊,低头吻住她,“很快就好!”这个过程很短暂,却也很艰难。慕善觉得起码过了半个小时,而事实上才过了五分钟,他就已经完全与她合二为一。“我开始了。”他的脸也是通红,低头看着两人连接的地方,眼神越发的幽暗。慕善已经全身麻木了,含着泪道:“你快点,一点也不舒服。”过了一会儿。慕善压紧牙关。“舒服吗?”“……还可以。”又过了一会儿。“结束了?”“你别动。”“哦……怎么又?”“刚才是热身,现在正式开始。舒服吗?”“唔……嗯。”“很舒服?”“嗯。”当陈北尧去浴室清理身体时,慕善穿好衣服,望着被单上的点点血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离奇的梦。她觉得很怕,又觉得松了口气,似乎就此了无遗憾。她是心甘情愿的,她想。他是她今生最爱的男人,只有他,才值得自己的第一次。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准备走了。“我送你。”他揽着她的腰。有了刚才的接触,他只觉得,她的娇嫩不可思议,令他充满怜惜,却不知要如何怜惜。“不用了。”慕善低声道,“我怕被爸妈看见。”陈北尧柔声道:“那我先陪你去买药,刚才我……射在里面了。”慕善红着脸:“不用。我前天刚来完那个。”陈北尧一怔,才反应过来,笑了:“你懂得还挺多。”“漫画和小说里都有写。”她踮起脚,在他脸上一吻,“再见了,北尧哥哥。”再见,我的鬼宿,我的流川枫,我的男朋友,我的十七岁。我就要去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朋友,没有初恋,也没有你。今后的今后,我只能在漫长的岁月里,想起你给我的疼爱,想起你给我的欢喜。想起我们短暂而刻骨铭心的爱恋,也许我会在很多很多的黑夜里想起你,然后痛得不能自已。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已开,用力戳:防崩地址:http://.t/p?novelid=1627164开坑大吉,今日三更!某墨打满鸡血等你们哦!新文是古言,是老墨写文以来自己对情节构思最满意的一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等科幻的妹纸不用郁闷,这个文开了老墨就构思科幻,争取10月再开个科幻。爱你们!当然……我只是争取……明天中午最后一篇番外,爱你们!天灰蒙蒙的,就像是慕善的心情,阴暗而没有尽头。母亲跟她一起住到了姑姑家,专门照顾她的起。可慕善觉得,也有看守的意思在里面。因为在这里,她连给以前老同学打个电话的权利都没有。吃了早饭,两母女在稀薄的晨光中往学校走。慕善刚走了几步,就觉得有些反胃,然后就是几声干呕。母亲紧张的看过来:“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慕善没答,冲到路边又是一阵猛烈的干呕。母亲连忙拍她的背,过了一会儿,慕善才淡道:“胃有点痛。”母亲又担忧又气愤:“胃痛?又乱吃东西了?你要是听话,我们至于跑到姑姑家里来住?”慕善沉默片刻,忍着胃里难受,继续向前走。进了校门,慕善才觉得解脱。走到教室,刚一坐下,就有同桌男生笑着凑过来:“慕善吃早饭没有?我多买了一份?”“不用。谢谢。”慕善脸色苍白的婉拒,抬头却瞥见几个女生看着她,目光闪烁。慕善不去理她们,专心。每个学校,每个班级,都有自成的格局和地位。如果转学来的只是个普通人,引不起什么波澜。可来的如果是个漂亮的第一名,总会引起很多眼光。若是以前,慕善性子开朗随和,大概很容易跟同学们打成一片。可转学之后,她不知怎么的,变得沉默寡言。所以来了一个月,还没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而某些女生总会因为男生对她的关注,怀有几分敌意:“拽拽的,以为自己是谁啊?”“人长得漂亮就了不起啊?”慕善不理他们。她的世界已经海枯石烂,同龄人根本理解不了。第三节是自习课,慕善向老师请假说自己来例假肚子痛,要去买东西。男老师面红耳赤的放行,慕善沉着脸拐出校门,足足走了二十分钟,走到这个小城市离学校最远的一家药店。她还穿着校服,长得又醒目,很快引起售货员的注意。售货员迟疑的将她要的东西推给她,她数了数口袋的钱,然还差两块——自从那件事后,母亲就严格管制她的零用。她捏着钱站在原地,面如死灰。年轻的售货员看得难过,低声说:“好了,你拿去吧。”“谢谢……”慕善拿起东西,深深向售货员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跑了。这天一整天,她的手一直插在裤兜里,捏着买来的东西,冷汗一背。无论如何,她也不敢在学校厕所去验。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放学,母亲来接她,两人一前一后往家走。母亲照旧冷冷的,时不时刺上她一句。她则沉默。一进家门,她就说肚子有点痛,走进厕所,反锁好门。几分钟后,看着验孕棒上紫色的两条,她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塌陷了。转学之前,她跟陈北尧一共做了五六次。后来次次都戴了套子,但是第一次……她倚在厕所的门上,苍白的笑,隐隐又有一种自暴自弃的筷感。好了,上天惩罚她了。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在这个年纪,有些事真的由不得她。在她接连十几天早上都反胃呕吐,且越来越强烈时,母亲终于如大祸临头。“你老实跟妈说,是不是……是不是跟那个小混蛋,干了恶心的事?”慕善被连夜赶来的父亲重重一耳光,扇得撞在墙上的时候,模模糊糊的想,那怎么算是恶心的事呢?他怎么会是流/氓呢?她是心甘情愿的啊!当天,慕善就被关了起来。父亲沉默的坐在厅抽烟,母亲终于忍耐不住,绝望的向姑姑姑父哭诉自己多么含辛茹苦,女儿却在最后关头辜负了所有人。慕善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听着母亲仿佛永不停息的哭泣,然没有一滴眼泪。她想,其实不考大学了,就这样做个很普通平庸的人,跟陈北尧在一起,多好?可她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了。一个星期后,慕善才被放出来。不过不是被放回学校,而是在一个天还没亮的阴暗早晨,跟父母坐上了开往某乡镇的班车。一路上,父母十分紧张,不断的来回四处看,看是否有人认识他们。慕善忽然觉得,从小在自己心中威严的父亲、慈爱的母亲,也有点可笑。他们也许太过望子成龙了,这里根本是另一个县城,还是乡镇,根本没人认识他们一家。 [] ) [com]慕善这些天表现得一直很沉默冷淡,即使站到了狭小的诊所前,也没有半点波澜。直到她躺上了手术床。床很冷、很硬。慕善望着狭小而煞白的屋顶,却忽然感觉到原始森林般的空旷。而她仿佛一具死尸,没有生气,也没有希望。她忽然觉得难过。而当那看起来极为粗糙的金属钳靠近她时,她才前所未有的害怕。“我不做了,我不想做了……”她自言自语般低喃。可医生哪里会停,进入得更深。慕善痛得全身发麻,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喊,“我不做了!我要把他生下来!我要生下来!”母亲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你还要不要自己的前途,还顾不顾爸爸妈妈?”“不!不!我要陈北尧,我要陈北尧!”这个名字一出口,慕善心中突然充满了盲目的希望。她一下子坐起来,母亲和几名护士猝不及防。她脚步不稳,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又脏又狼狈。医生也怒了,大吼道:“把她按住!”她被护士们抓回床上,跟母亲一起把她压得死紧。“你给我闭嘴!不要在这里丢人!”父亲的声音从外间传来,“你看我怎么收拾那个小畜生!那个小畜生!”慕善一下子呆住。医生抓住时机,粗暴的将钳子塞进去一个头,痛得慕善全身都要缩成一团,只觉得下面插着的那钳子,就像一只怪兽,正在一点点吞噬她的生命。来到这个城市后,她就一直没哭过。哪怕跟热恋中的陈北尧不辞而别,她也没哭过;哪怕父母每天辱骂,她也没哭过;哪怕在陌生的环境,身边每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谣言和揣测几乎将她淹没,她也没哭过。可是现在,她躺在这里,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刮去那个罪孽的源头,她却忽然哭得连呼吸都不能够。“妈!妈!求你,求你让他们停下!我不做了,好痛!好痛!”医生也烦了,大喝道:“按住她!我一会儿还有别的病人呢!”她被她们狠狠压住,一双大眼睛死水般圆瞪着,少□美的身躯痉挛般的抽搐。她觉得自己就像条濒死的鱼,在猎人的网中徒劳的翻腾。“不要!停下!我好痛!我好痛!北尧哥哥……北尧哥哥……我好痛……”没人理会她的痛楚,母亲在哭泣,父亲在咒骂,医生嘴角挂着不耐烦的冷笑。痛到麻木的时候,她忽然奇异的安静下来。所有人惊讶的望着她,她却闭上了眼。因为她听到了。她分明听到一个沙哑而高亢的声音,仿佛汹涌的狂潮,排山倒海般响彻耳际,任何人再也无法阻挡,任何人也不能藐视。那声音穿过她单薄的身躯,冲破层层屋顶。那个声音会像一只白鸽在天空飞翔,那个声音会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传到她的家乡,传到那幢小木屋里,传到那个穿着白衬衣的清秀少年耳朵里。那个声音是她十七岁的心里满载的爱意,那个声音是她的青春里最后的悲鸣。北尧哥哥、北尧哥哥!我好痛,我好痛。北尧哥哥,我在这里生不如死,我在这里坠入地狱,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八年后。黑色宝马缓缓行驶在林荫道上,陈北尧西装革履坐在后座,手中拿着本,静静翻看。前排亲自开车的周亚泽打开车载音乐,从后视镜中看见他看得极为专注,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你也喜欢这位日本漫画家,一听说有她的自传签售,专门坐飞机到香港。”陈北尧把一合,微笑道:“你觉得我会看少女漫画?”周亚泽有些不解,正要询问,电话却响了。挂了电话,周亚泽笑道:“徐家那小子虽然操蛋,但他姑姑是省人大代表,上次咱们拿地,还承了他的情,这个忙不能不帮。”陈北尧淡淡点头:“随你。”车停在工厂门口,周亚泽带着保镖兴高采烈的去办事了。陈北尧点了根烟,闭目沉思。车里正在放梁静茹的新专辑,明快而磁性的声音萦绕耳际。歌词太过幽怨了,陈北尧听了几句就没了兴趣。周亚泽办事他一向放心,这次也不例外。只是此时他多年布置,隐忍不发,许多想做的事,也不能去做。他抬头看着窗外,深蓝色的玻璃外,工厂的一切都像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然后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工人中间,他就这么看到了她。她穿着非常得体的黑色套裙,妆容精致、神色疏离。像这个城市里所有靓丽的白领,却又比其他人,多了几分难以接近的冷傲。陈北尧沉默的看了很久,直到周亚泽上了车,惊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发现眼眶有些湿润。他握住车门把手,轻轻转动,却最终一动不动,远远望着她,没有下车。耳边,只有那个哀伤的声音,还在反反复复唱着。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躲在我身上每个角落。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亲爱的,亲爱的。我亲爱的善善。这世上有人爱得浅薄,有人爱得深沉;有人爱得很短,有人爱了一生。有人爱你娇颜如花,有人爱你善良而自由的灵魂。而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原来你在这里。在我迷离的幻觉里,在我冰冷的心房里,在我久违的泪光里。你就像个天使,终于来到我已经残酷不仁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