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的念头。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直接了有点伤人,此时有点心软,便道:“也有很多女人喜欢成熟的男人。只是不太适合我。”“小姑娘,你误会了。”张痕天沉沉笑了,“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难道你觉得我不配跟你做朋友?”白安安心里迟疑,不知他是以退为进,还是打算偃旗息鼓找台阶下。侍者开始上菜了,张痕天这时表现得像是个温尔尔雅的长者,一面向白安安介绍这里的菜色,一面询问她在公司工作的情况。白安安顺水推舟,饭吃完的时候,已经一口一个“张叔叔”,叫得顺畅。张痕天只在她第一次叫叔叔时皱了皱眉,之后就神色自若了。白安安没料到,张痕天跟自己吃饭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她回到家不到两小时,第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刑警大队的队长,询问了这晚的细节。白安安对待任务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天却很奇异的略过了与张痕天关于“年龄与追求”的话题。末了,队长说,队里会重新考虑这个新情况。白安安感觉到不安。她给李诚打电话,李诚当时一听就不高兴了,嘱咐她,如果领导有危险的要求,千万别答应。但是白安安的选择其实不多。第二天,副局带了一个人,亲自找上了她。那个人是国际刑警亚太分部的重案组高级督察。那位高级督察给安安看了恐怖分子制造的惨案照片,与副局一起,把白安安接近张痕天卧底的任务,上升到国家民族的层次。也给了她国际刑警的身份。白安安拒绝不了。甚至在李诚听到她的转述后,也沉默了。他迟疑道:“如果张痕天不怀好意怎么办?”白安安立刻抱住他的胳膊:“我会跑的。我能保护自己。”其实潜意识里,她是觉得张痕天那么温柔儒雅,怎么可能强迫她?这个时候,白安安还不知道。有的男人天生像一匹狼。被他看中的猎物,根本不可能跑掉。虽然接到了“有程度接近张痕天”的新任务,但那次吃饭后,白安安至少有十来天没见到张痕天。再次相遇的下午,白安安正穿着职业套裙,坐在龙腾宽敞、空旷的前台大厅。她正在为商务部打印一份合同。正全神贯注奋力疾书间,忽然听到一个含笑的声音道:“小姑娘,我回来了。”她心神一颤,手上打错了两个字。她抬起头,看到风尘仆仆的张痕天。今天的他格外不同。他穿着脏兮兮的冲锋衣,脚下的运动鞋全是泥水,一脸青黑的胡渣。看起来男人极了。唯独一双沉静的眸子,依然湛亮的望着她。“我骑车去了十洞雪山。”他忽然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朵白色的小花,放在白安安面前,“雪莲,送给婉婉。”虽然明知道他在追求自己,白安安心里还是抽了一下。十洞雪山吗?一个她想去很久的地方。她低头看着他麦色大掌正中,小小弱弱的白色花瓣。一切为了任务。她对自己说。“为什么你总是送给我白色的花?我看起来很像小白吗?”她终于问出心里疑惑,却也伸手从他掌心拿过那朵千里迢迢采摘的花。张痕天哈哈大笑。白安安心里却暗暗有什么东西渐渐沉下去。“多少年没送过女人花了。晚上吃饭,给我接风吧。”一个月后,白安安正式成为张痕天的“女朋友”。因为内心真的有挣扎和担忧,所以她在面对张痕天强势而不急不缓的追求时,也表现得十分挣扎和担忧。这令张痕天对于自己最终“抱得美人归”,十分得意。“陪叔叔去打球,好不好?”在给白安安打电话时,他会这么取笑她。白安安假装又气又笑,可是内心真的又想气又想笑。挂了电话,她拿出手机,看着李诚的号码,默默发呆。因为这个任务极为机密重要,李诚已经被上级勒令,短期内不准再见面联络。她觉得危险,她想和李诚说话——他的语气神态总是能让她镇定下来。可任务却不允许。她跟张痕天第一次接吻,是他开车带她去香山顶上看日出。后来她回想,那一晚,他肯定是有预谋的。那么清亮的夜风,那么灿烂的星空,他带着她,站在红叶漫山的香山顶上,看着沉睡的北京城,每一寸风景都是醉人的。一轮红日宛若玉盘,从云层破空而出。他就在那时,忽然搂住她的腰,低头看着她。他幽深的双眼,就是整个天空。与李诚老实的询问“安安,我想亲你”不同,他的吻极为强势,不等她挣扎,就铺天盖地的落下来。这是白安安经历过最荡气回肠的一个吻。他扣着她的下巴,狠狠咬着她的唇舌。她满嘴都是他身上的烟草气味。他将她柔软的身体扣在车身上,仿佛极为眷恋极为热爱。他吻得那么性/感决绝,白安安一下子感觉到一股湿热的冲动,从唇舌一路往下,沿小腹蔓延开去。好不容易,他才松开她。白安安慌了,完全慌了。她跟李诚接吻,从来没有过这样激情的感觉。他们的吻这么不同,一个像沉静的海水,一个像激烈的暴风雨。海水只会令她安定,暴风雨却能令她粉身碎骨。“小姑娘……”张痕天头埋在她长发里,他的鼻尖擦着她颈部的皮肤。只是这么简单的接触,也令她全身战栗。“来,吻我。”他捧起她的脸,声音蛊惑。白安安闭上眼的时候想,她是为了任务,真的是。她想她完了。这天从香山下来后,白安安直接给副局去了电话:“这个任务我没办法再继续。”副局沉吟:“真的没办法再坚持?”“嗯。”白安安声音有些发抖,“副局,他对我提出了非分的要求。并且他好像有点怀疑我的身份。”她说了谎,但是副局信了。过了半个小时,副局又来了电话:“好,你今晚就离开北京。”三天后,白安安坐在海南岛的沙滩上。阳光炽烈,周围的游客都在嬉笑,她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这是局里给她的大假。十天后,她直接去西南霖市市局报道。对于这个安排,她对上级感激不已。只是在这里好几天,她居然很少想起李诚,反而频频想起张痕天。如果说以前还会有疑惑,自己跟李诚之间,到底是不是爱情。可是对于张痕天,她却没有半点疑问。那就是不同——真正的爱情来的时候,不需要判断,不会有犹豫。你的每一个细胞都被他吸引,你根本没有别的余地。哪怕只有一天,只有一个吻,你已经没有转身的余地。在你察觉的时候,已经沦陷。昨天,她打电话,跟李诚说了分手。李诚当时就说:“你冲动了。等你冷静我们再谈。”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不可能再跟李诚在一起了。她的心已经弄假成真,就算离开了张痕天,再跟李诚在一起,她也觉得自己好像红杏出墙。晚上,她一个人回到酒店。星星升起来了,她望着幽暗的天水相接,又难过又羞愧。她坐到桌前,拿起酒店的纸笔,一笔一划的写。“痕天。”她想起自己从没问过,为什么他会叫这个名字。“痕天”,天之伤痕?他怎么就这么令她念念不忘?望着满纸的“痕天”,她郁闷的将它揉成一团,躺回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小姑娘,小姑娘。”她居然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烟草气味,同时感觉到温热的男性气息。她在睡梦中,忍不住伸手将他抱紧,想要更加多他的气息。然而刑警的直觉,令她骤然惊醒。一室黑暗中,她看到一个人影,躺在自己身旁。白安安心中电光火石,伸手抓起他的一只胳膊狠狠一扭,然后跳下床就往门口跑。灯光却在这时大亮,两个精壮的黑衣男人站在门口拦住去路。白安安又惊又怕的转身,果然看到张痕天坐在床上。他的一支胳膊刚刚被她扭成僵硬的形状。他额上有冷汗,面貌却依然英朗,笑意盎然。“白安安?这个名字我更喜欢。”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啪”一声,将自己脱臼的胳膊装回去。然后他动了动手肘。白安安看到他手里还抓着她昨晚胡乱涂鸦的纸团。他将纸团塞进口袋里,微笑望着她:“玩我玩得开不开心?小刑警?你只要爬上我的床,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怎么忽然不干跑了呢?”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8月30日,白李张番外一共五章。最后就是扇贝的少年番外。一眨眼,8月就要过去了~~望天。新文就要来了,灭哈哈哈听到张痕天的话,白安安心头巨骇,一时不知他到底是何时查知自己身份。又隐隐约约的想,他对自己的那些情意,再怎么样,也不会是装的。他也没必要装。想到这里,她心定下来,沉肃道:“那是两回事。”我的任务,和我对你涨潮般无法抑制的爱,是两回事。“我并没有损害到你的利益。我以后也不会回北京。”张痕天一步步走近她,在离她半米远的距离站定。他抬起手,摸向她的脸。白安安皱眉偏头躲过,双肩却是一沉——身后的保镖们抓住了她。张痕天的手,不受阻碍的落在她脸上。微热的指尖,跟往常一样,轻轻触碰,就能令她全身紧绷。而今天气氛实在紧张,她鼻尖开始冒汗。他的手沿着她的脸颊下滑,最后落在她尖俏的下巴,扣住。“回去吧。”他当着保镖的面,像那天那样,重重吻住她。加长轿车已经在酒店楼下等待多时,张痕天将她一路打横抱起,毫不费力的扔进车后座。这时她的双手是被铐住的——用她自己的警用手铐。刚在车上坐稳,她抬脚就朝他踢——她不明白,他到底想把她怎么办?他却一把抓住她的赤足,握在掌心,柔声道:“别乱踢,又走光了。”另一只大手顺势搭在她冰凉的大腿上,沿着内侧,轻轻的摸着。这片区域,还从未有男人触碰过。白安安很快有了反应,甚至比上次在香山上的感觉还要强烈。她心中觉得可耻极了,别过头不看他。“湿了?”他的手指隔着棉质内裤轻轻一擦,语气有些惊讶。白安安怒喝:“别碰我!”张痕天淡笑:“我碰自己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可以?”话虽然这么说,他的手指却离开。“你要带我去哪里?”白安安冷着脸,“我是市局登记在册的刑警,也是国际刑警亚太区的人。你绑架我,很快有人找你。你最好放了我。”张痕天拍拍她的头:“放心,他们找不到你。”她真的被囚/禁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山中的一间别墅,每一扇窗户外都钉着铁栏。她站在窗口向外望去,只见漫山遍野的绿树,一个人也没有。张痕天洞悉她的身手,派了五名保镖守在一楼。一时之间,她还想不到干掉五个好手,顺利脱身的法子。张痕天那天将她送到这里,人就离开了。直到第二天晚上,他才重新来了。那是夜里十点,他走进她的卧室,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心甘情愿的跟我,我既往不咎。”他开门见山。白安安咬着下唇。过了一会儿,直咬到嘴唇隐有血痕,她点头:“那你不许反悔。”他忍不住笑了:“不反悔。”他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狠狠吻住。吻得天昏地暗,他将她推倒在床上,手往裙子里摸。白安安一个激灵,重重将他推开。他翻身站起来,白安安脸色发白:“我还没做好准备……”他也不生气,往床上一坐,双手枕在脑后靠着。“证明给我看,你愿意跟我。”他语气有点冷,“不是逢场作戏,不是为了脱身。”白安安没办法上前一步——她根本就是逢场作戏,只等他放了自己,立刻逃到天涯海角。她怎么会愿意跟他做?见她僵硬不动,张痕天脸色逐渐沉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看也没看她一眼,走出了房门。张痕天走到一楼客厅沙发坐下,点了根烟,默默抽着。不知不觉,一包烟抽完了,他又让佣人倒了壶茶,一个人静静喝着。天微亮的时候,这个山顶已经没有星光。张痕天下巴有了薄薄的胡渣,精神却依旧很好。他让保镖拿来昨天锁白安安的手铐,另外又拿了几条绳索,一个人又重新上楼。正是早上四点多,张痕天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就看到白安安蜷在床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张痕天的动作很轻,把她的双手双腿都绑住,也没把她惊醒。她身手太好,稍不注意就能伤人。而他第一次又不想对她用药,所以只能绑起来了。做完这些,张痕天先去浴室冲了澡。热气蒸腾中,他在镜中看到自己还算精瘦结实的身形。许多女人说,他的身材很棒。再想到她堪称幼嫩的娇躯,他觉得有些兴奋。为了这个女人,他还真是殚精竭虑。几个月的时间,陪着她吃饭、看电影、看日出。她明明已经心动,明明在他怀里迷醉得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却在他情动时候,忽然消失了。然后顺藤摸瓜,花了整整三天时间,花了不少钱,才查出这个小姑娘,竟然是刑警!得知这个消息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要杀了她,狠狠的杀——他是亚洲默认的大陆教父,什么时候这样栽在警察手里过?可是她差点就获得他的信任,为什么中途跑掉呢?站在三亚的酒店里,看着揉得皱皱巴巴的白纸上,满满的“痕天”两个字,又凌乱又压抑,他似乎忽然懂了。懂了这个漂亮单纯的小姑娘,感情却真挚深沉如斯。于是瞬间原谅了她。可她有她的固执,要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张痕天一直觉得,要征服女人的心,首先要征服她的身体。更何况他心中对她的无名火压抑太久,再憋下去,他只怕会做出更加伤害她的举动。而且这个小姑娘,也着实需要磨砺——她太热血也太理想化。等她成为他的女人,孕育了他的孩子,难道还想着回刑警队,想着让他坐牢?他不信,不信她有这么冥顽不灵。擦干身上的水,张痕天走回房间,却见她已经醒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要强/暴我”她有点不可思议。张痕天摇头:“你爱我,我也爱你,就不算用强。”他解开浴巾,男性成熟结实的身躯,在她面前展露无遗。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转头看向一侧。他上了床,身躯覆了上来。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跟男性躯体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又羞又怒。更可耻的是那处灼热巨龙已经抬头,抵着她的小腹。她心知此时身陷,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按照警队课程所说,真的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努力让自己少受伤。可是警队的教官没有说,要怎么抑制身体和心灵的狂热和迷失?他在吻她,一开始是温柔,后来近乎疯狂的吻她。她被吻得身体都软了,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明明心里知道不应该,可每一寸皮肤,仿佛都在渴望他更重更直接的占有。在他进入的那一刻,她哭了。她觉得自己完了,毁了。她跟李诚谈了两年恋爱,没让他碰自己。却被这个认识才两个月的老男人、大陆教父、可能的恐怖分子占有。他遇到她体内那层薄薄的阻隔,脸上的表情是赞叹的是震撼的。他像一头即将受到嘉奖的成年猎豹,居然有点迫不及待,狠狠的一挺而进,贯穿了她。她疼得狠狠揪住他的胳膊,他才想起她的青涩不经人事,动作这才轻缓下来。起初的疼痛不适后,筷感逐渐占据主导地位。白安安心里慌得乱七八糟,这些陌生的感觉,令她不知所措。可张痕天仿佛偏偏要加剧她的矛盾挣扎,抽身而出。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却把脸埋下去,重重舔了起来。白安安只觉得自己仿佛上了云端,又下了地狱。人生的第一次释放到来时,她整个人都懵了,傻傻的问张痕天:“这是……高chao?”“是的。”张痕天都笑了,再次进入她。这一次,毫不留情。白安安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开。然而正如张痕天所说,没人找得到她。三个月后,她被警方确认为海南的失踪人口。李诚几乎找遍了整个海南,也没有她的身影。最后,他坚信,她被张痕天带走了。可张痕天是多大的一条鱼?在掌握足够证据之前,警方怎么动他?也没法动他?“小李,相信组织。我们会找到她。”上级这么说。李诚只是沉默。他的安安,纯洁无暇的安安。他几乎无法想象,如果被张痕天洞悉真相,落入魔掌,会有怎样的噩运?李诚猜得没错,张痕天正享受着原本属于他的小天使。这个女人,带给张痕天前所未有的快乐。她很娇嫩,也很青涩,让有过很多女人的张痕天,感到新鲜诱人;她很敏感,反应很强烈,也让不再年轻的张痕天,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她也爱他。她明明那么年轻漂亮,却偏偏爱上了他。他知道她跟其他所有女人不同,她从一开始,爱的就是他的灵魂。尽管在他光鲜的表面下,还有黑色的一面,她还没完全看到,大概也不会喜爱。但是不要紧,他不让她看到就好了。而白安安在他的囚控下,却是度日如年。白天,她忍受良心和责任感的折磨。她是个警察啊,她发誓要将自己的一切献给良知和正义。是真的有坚定的信仰,才放弃了其他优厚的工作机会,干了这一行。她甚至还背叛了自己的警察男友,对这个教父动心!晚上,她就要忍受心灵和**的双重折磨。她想要他,渴望他。他每一次爱/抚,都令她沦陷。可她又痛恨这样的自己。她不是没想过,像他说的,放弃一切,心甘情愿跟他。可想到传闻中,他在国内国际制造的恐怖惨案,她就不寒而栗。最后,她终于找了个出口:她告诉自己,她只是潜伏,潜伏在他身边,寻找他的犯罪证据。只要能将他绳之于法,她的牺牲她的沉沦就是值得的。她想,自己这么想,可真是自私极了。但她已经没有办法了。于是在被他囚/禁的第128天,在他进入的时候,她第一次主动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我爱你我爱你!”她几乎是绝望的吼出来,“你满意了吗?”他一下子停住了,抬眸看着她,一直看到她的脸,层层泛出红晕,晶莹动人。直觉让他相信,她真的爱他。他沉沉笑了,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小姑娘……让我好等。”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9月3号~~一年后。这天是腊月二十,也是龙腾集团总部年会的日子。五星级酒店被包下的宴会厅,灯火通明。而夜里十点,在普通员工年会之后,酒店顶层秘密的包间里,张痕天的小宴会,刚刚开始。张痕天刚离开大宴会厅,原本电梯要直达顶层小厅,他却让保镖先回房间。到了房间门口,随行十几人全部站定,他推门进去。他的小姑娘正抱着双腿在床上看连续剧。她穿着保守而可爱的睡衣,显得年纪更小。她以为这样在张痕天面前会更安全,可她不知道,每次张痕天看到这样的她,会更有撕碎睡衣的冲动。“换条裙子。”他把她从床上抱起来,“跟我见见兄弟们。”他说“兄弟”?那意味着是他的心腹。直觉告诉白安安,这是他第一次让她接触他那的黑暗帝国。她摇头:“我不想去。”张痕天一颗颗解开她的睡衣纽扣:“乖,不会让你看到机密。”被说中心事的白安安只能顺水推舟,绾起长发,佩戴珍珠项链,换上一袭黑色抹胸长裙。张痕天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做了个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举动——他牵着她的手,一路电梯向上,直达顶层。层层把守的宴会厅内,十多个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都好奇的看着老大第一次带在身边出席正式会议的女人。而张痕天看到各人眼中的惊艳,看到白安安巧笑倩兮挽着自己的手臂,温柔可人。他只觉得意气风发,微笑对身旁助理道:“让你嫂子坐在我身边。”很平淡的一句话,却是一颗炸弹。炸开了所有人心中的揣测——原来不是一时新宠,不是床伴。是大嫂。也炸在白安安的心里。她足足僵了有半分钟,才在助理安排的椅子坐下,手是凉的心是苦的。可白安安不知道,当张痕天宠一个女人时,原来会宠到人神共愤的地步。这样机密的人群,整个中国警察都想破获的真相。他就这样肆意的让她一个国际刑警坐在身旁。虽然只是喝酒吃饭,虽然不谈公事,可他真的敢!每个人都向他敬酒,也敬她。她酒量原是不错的,可怎么敌得过轮番而上?喝了十几杯,他低头仔细看她嫣红如血的面颊,让人给她换上果汁。“早该换的!”微醉的她,一直想醉的她,语气嗔怪。他哈哈大笑,当着众人的面,低头在她唇上一啄。谁不会察言观色?虽然她这个嫂子的突然驾临,让大家措手不及。但是很快就有人送上见面礼。“嫂子,上次就给老板准备了一艘小船。今天见到嫂子,不如借花献佛。”“嫂子,我的生意小,做些进出口贸易,倒卖些石头。一会儿让人送几块过来。”……白安安不敢收,他却语气淡然:“都是自己人,你就收下。”于是白安安这晚收了几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她露出不安的模样,他却笑:“如果不喜欢,我给你更好的。”又趁旁人不注意时,咬着她的耳朵道:“安心跟着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白安安闻言全身一颤,心下了悟——他其实知道吧?知道她即使**,即使现在温顺服从,心里依然抱着扳倒他离开的念头。于是他一方面告诉她,他不怪她,他依然会宠她;另一方面,故意带她来见手下们,坐实她的身份。今天的消息一定会传出器,他日就算她重回警队,只怕也是百口莫辩。想到这里,她的心越发沉重。可在他含笑而锐利的目光中,她只能装醉。她原以为自己醉了后趴在他怀里,会听到不该听到的事情。谁知她的头刚伏在他肩头,他眼里已经只有她。这么重要的年终晚宴,当着这些在中国黑白两道翻云覆雨的人物,他这个教父,居然说了声抱歉,亲自送她回房间。“让保镖送我好了。”她在他怀里含糊道。“不想让其他男人碰你。”他的声音很低很沙哑,带着几分他这个年纪,已不该有的偏执。白安安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张痕天怎么会不懂,吻干她的眼泪道:“知道想错了就好。”白安安躺在床上点头,看着他重新整理衣装,离开房间去往宴会厅。她心里悲苦——他还是料错了,她是爱他,但认识他一年多来,她从没想过跟他。她就是这么奇怪的女孩,一方面放任爱情滋生,另一方面,暗自筹谋,打算有一天,亲手将他绳之于法。等他的脚步声走远,白安安一改醉态,双目清明的站起来。她先靠近内间的猫眼,看到两个保镖在客厅聊天。这是酒店的总统套房,她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来到隔壁的书房。她知道这个房间常年被张痕天包下,她按照他摆放文件的习惯,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文件盒。打开后,她拿出文件,选了几页拍照,然后再原封不动放回抽屉里。干完这一切,门外的保镖丝毫未觉。这要感谢张痕天的占有欲——她醉酒,故意在他怀里挣扎,长裙松动,酥胸半露——所以他让保镖站得远远的。她回到卧室,抽出相机的储存卡,放入自己的的一件胸衣的夹层里。夹层里已经有两张储存卡,都是最近两三个月来,张痕天对她放松警惕后,她的收获。她将胸衣收回自己的箱子,发了一会儿呆,就去浴室洗澡。洗完出来,她照例只用浴巾裹住自己。她在床边坐下,拿出吹风机吹头发。嗡嗡嗡的低响中,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张痕天说他的宴会要到午夜才结束,那么是谁?她身体纹丝不动,右手却猛然一挥,回首就往身后打去!一个男人清瘦的身影骤然躲开,幽暗的房灯中,他的脸悲愤难言:“安安……”安安手中的吹风机砰然落地,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师兄……”她面前这个穿着酒店侍者衣服的男人,正是李诚。只是比起一年前的俊朗沉稳,此刻的他,明显憔悴了许多。这一年来,他从未放弃对张痕天和白安安的追查。而近几个月来,张痕天在北京的一些活动,令警局几乎暂停了对他的调查。李诚多次向上级建议无果,最后几乎相当于自己独自行动调查。今天他得知龙腾集团在这里举行年会,就一路尾随。刚才白安安跟张痕天离开房间时,他正好潜入,躲在窗帘后。白安安刚好回来时,他看到她醉在张痕天的怀里,一时竟然不知如何相认。等她洗了澡出来,他才出现在她面前。“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安安想起这层层封锁的酒店,一下子担心起来。“你这一年一直在张痕天身边?”李诚的话同时问出口。只是比起她的长眉轻蹙,他的话一出口,自己心先痛了。白安安轻咬下唇,想起那日在三亚,张痕天对她的强迫,面如死灰:“上级安排我在三亚度假时,被他抓了回来。”李诚一拳狠狠打在面前桌子上:“警局有内鬼!”白安安早猜到了。只是她现在已经知道,张痕天的势力,岂是“内鬼”这么简单。从北京到地方,从高层到基层,他不知渗透了多少,他的生意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他的那张网络,早超出了白安安曾经能想象的空间,也超出了李诚现在的认知。只是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对李诚说清楚。见她沉默不语,李诚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跟我走!”白安安见他额头青筋暴起,眼神凶狠,心里又痛又怕,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说:“你别冲动!我们根本出不去!你先躲起来,等明天守备松了,找机会逃出去。”她说的是实情——她逃不出去的。那需要千载难逢的机会,需要张痕天的绝对信任。她已经试过很多次逃跑了,可一次也没成功过。大多数时候,张痕天只是用手拧拧她的脸,以示纵容和无奈。他会说:小姑娘,别折腾;有的时候,他也会生气。他并不是个善良的人,对待背叛的人,他有千万种折磨手段。虽然他不舍得让她受伤,但也有办法羞辱折磨。今天还加上个李诚,如果被他抓回来,后果不堪设想,李诚哪里还会有命?可李诚虽然生性沉着内敛,但对着失而复得白安安,终究也乱了分寸。见她不愿意,他脑海里闪过刚才躲在窗帘后看到的一幕——张痕天抱着她,衣衫尽褪,他们吻得那样激烈那样缠绵那样亲密无间——那个面颊晕红伏在张痕天怀里的白安安——她爱的,到底是谁?“你爱上他了?”李诚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苦涩。白安安一愣,居然没有否认。她没有否认。她的目光羞愧的下移,不敢与他对视。她的十指紧扣长裙,仿佛要将绸缎般的布料,攥出水来。李诚痛不可遏,再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要往门口走。“别!”白安安慌了,伸手抓他,他一把拍掉她的手。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她睡了吗?”白安安全身僵硬——张痕天回来了!她再不顾李诚的拒绝,一把拉起他,冲到衣柜前。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求你!忍!如果你还想扳倒他,别出声!明天我送你出去!他会杀了你的,也会杀了我!”李诚眼眶红了,猛的抓起她的裙子,扣住她的脸,重重吻下去!这是个多么绝望的吻啊!白安安从没在李诚身上感受到过这样激烈的情绪。她被吻得喘不过起来。可她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全身血脉都要僵硬!门从外面推开的时候,李诚松开了她。衣柜的门合上。她站在衣柜前,惊魂未定看着目光含笑醉意盎然的张痕天。只停顿了几秒钟,她连忙冲过去扶住他。这样他们会远离衣柜,远离李诚。“哭了?”张痕天抬手擦过她的脸颊,将她不知何时滚落的泪水,送到嘴里,轻轻舔干。“去洗澡……”她扶着他往浴室送,他高大的身躯压在她肩膀,到浴室门口时,他低声一笑,长臂一拉,把她也拉了进去。这是白安安一生最耻辱的时刻。“不……我不想要……”她低声求着他,哄着他。可是他醉了。醉了的他,强势中带着几分粗暴。他一扫往日在人前的温文儒雅,他性格中隐藏的暴戾,大陆教父的残忍暴戾,会在这时,压抑不住。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将她扣在洗手台上,压在浴缸里。他像一头不知疲惫的狼,进入她一次又一次。她一开始紧咬牙关,可是他已经太熟悉她,也比她高超许多倍。很快,她就被弄得心神剧颤,无法控制。她哭了,她忍不住呻/吟出声。甚至在他的猛烈攻击下,她开始大叫。浴室的门开着,外面就是卧室。她知道这些声音,都会清清楚楚传出去。不光是李诚,甚至外间的保镖,也许都会听得一清二楚。这一刻,她对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恨之入骨。她知道他也恨自己,恨自己明明情动,却始终不肯完全臣服。这种恨意压抑久了,在这个酒醉的冬夜,他就会忍不住想发泄,想让所有人知道,她属于他,他在征服她,以雄性的方式。过了很久,张痕天才停下来。他抱着浑身乏力的白安安,走回卧室,倒在床上。白安安整个人已经麻木,看着大大洞开的窗户,有夜风凉凉的灌进来。她想,李诚也许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了。在刚刚,他从浴室镜子里看到自己看一刻,他们就此成为敌人。就是刚才,张痕天即将释放的前一刻,正对浴室镜子的白安安,看到镜中一角,出现李诚的脸。那个时候,她的身体,正像动物一样,跟张痕天纠缠。她在镜中看得清清楚楚,当然李诚也是。她看到李诚举起了手枪,正对张痕天。那个时候,白安安的反应完全是直觉趋势,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倒了张痕天,用自己光裸的背,对上了李诚的枪口。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李诚的子弹。而她只能低头,拼命吻着张痕天的双眼,不让他看到背后的异样。他在她面前,他在她身后。她选择转身,背对着李诚。可她是不是同样能够,背弃自己的良知?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然后新文开头第六遍报废中,呜呜呜,求虎摸,我真是开头无能啊擦。白安安出逃那天,是个雨夜。那天是张痕天三十八岁生日,包下北京最好的饭店庆生。因为是以白道身份做东,酒店大门敞开迎接各方宾客。这也是白安安跟了他快两年后,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白安安知道,明天早上,报纸网络就会有富商张痕天年轻未婚妻的报道。这也是她两年来唯一的机会。因为人多,因为嘈杂,因为她曾经跟张痕天来过这饭店好几次,也因为白道的张痕天请来的宾客,实在重要,所以他才会分神,她才能脱身。三进洗手间,改换装扮、偷天换日。夺路而逃时,也不得不打倒了几个保镖。她庆幸自己的身手还没有生疏——她太久没有动手,大概连张痕天都忘了,她原本是格斗高手。只是张痕天的身手明明不如她,为什么她在床上,却总被他制服?她不敢想。一旦踏出这酒店的门口,她就没有回头路。怀中偷偷收集的资料,是支持她两年来呆在他身边的动力,她这么告诉自己。大雨停歇的时候,她已经躲在一间低廉旅店的房间里。她忍不住想象,当张痕天发现,大雨冲刷了她的脚印,带走了她的痕迹,是否会阴沉着脸,怒意滔天?如果有朝一日他发现,自己还带走了他的犯罪资料,又该有什么表情。躲在酒店的第三天,她联络上了国际刑警总部的高层——那是上次跟副局一起说服她的高级督察——她不敢联系副局,因为上个月,她跟张痕天去打高尔夫时,远远看到一个人,似乎跟局长身形相貌酷似。只是那时的她,艳妆华裘身份高贵,局长怎么会认得出来两年前的弃子?督察的声音听起来惊讶极了:“安安?我们以为你失踪了。”白安安心里略有点不舒服——上次跟李诚重逢后,她不信以督察的身份,不知道自己的下落。只怕他跟李诚一样,都以为自己跟了张痕天吧。是不是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是警队饿耻辱呢?“我手上有一些有价值的资料,关于张痕天走私军火支持恐怖分子的。”她平静道,“应该足以定他的罪。”这下督察惊呆了。缓了半天,才问:“是吗?太好了。都有哪些资料?”他问这话时,白安安心头升起几分异样的感觉。但她没有深究那是为什么?她只是如实告知了他,然后说:“我希望重返警队。”督察满口答应下来,并且与白安安约定了碰头交接资料的时间地点。“你现在在哪里?”末了,督察忽然问。就是这一个问题,让白安安心里猛的一沉。“我不在北京。”她说谎道,“到时候我回来见你。”到了约定的前一天晚上,白安安悄悄到了约定的茶馆外。她在茶馆外的绿化带里伏了几个小时,凌晨四点的时候,她看到一辆熟悉的路虎,停在茶馆外。然后她看到张痕天下了车。他居然是一个人来的,没带保镖。他站在夜色里,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望着幽静无人的茶馆。他不再年轻的脸,在烟光里半明半暗。直到一根烟燃尽,他才重回车上,扬长而去。那一刻,树丛里的白安安几乎有冲动,就此毁了他的犯罪证据。他是爱她的吧,她想,所以才会对着夜色,孤身站立。哪怕他是权倾大陆的黑暗教父,哪怕他的世界,她从来不能理解。他却爱着她,一次次纵容着他的小姑娘。哪怕这一次,她差点要了他的命。只是天色发白的时候,白安安从树丛里起身,她站在北京已然车流滚滚的街头,发现自己无路可去。会去霖市找李诚,只因为在这个她最走投无路的时候,竟然接到了他的电话。原来他在国际刑警组织里,也费尽心力替她筹谋过,也有人为他通风报信。所以听到有关她的风声,第一时间打来电话。“你为什么又逃出来?”他在那头冷冷的问。白安安说不出话,只有满脸泪水。“来霖市吧。”他也哭了,“来我身边,安安。我会保护你。”“不,不行!”“如果你不来,我就来找你。反正我也不在乎身份暴露,如果你不来,就等着看我死。”李诚对她少有的强硬。白安安来到霖市时,可谓灰头土脸。她在张痕天的金丝笼里生存了这么久,终于重获自由,她的感觉却只有不适应。在这里,她看到另一个老大的女人——慕善。每次看到她,白安安都有些羡慕——她是多么幸运,她的男人只是涉黑,这个西南教父甚至在为她走向正道。就算陈北尧要坐牢,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可她的男人呢?一个对她绝望,一个大概已经想置她于死地。与李诚的相处,却没有想象中的尴尬。比起那一晚的暴怒失常,今时今日的李诚,已恢复昔日的沉稳。跟很久之前一样,他还是那个沉默寡言、对她宽容宠爱的大哥哥。他只字不提张痕天,更不问她打算。他跟她说霖市的风土人情,说他跟陈北尧周亚泽过命的交情。白安安原本只打算在他这里暂时落脚——她不想带给他麻烦。可在他撞见她收拾行李正要偷偷离开时,却一把抱住她。“我跟你一起走。”他抢过她手里的行李,“我愿意放弃一切,安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安安何尝不知道,这也是李诚对自己的救赎——他要怎么对陈北尧下手。只是她已经不是昔日的白安安,她心里只有一个人,她的心已经麻木。“对不起……我已经……”白安安推开他。他却抱的更紧:“傻姑娘,你只是迷路了。”我的天使,你只是迷路了。你本意善良,你不想沉沦。请你不要拒绝,请你重回我身边。白安安泪如雨下。这晚,白安安和李诚做了。李诚对待爱情,从来是一根筋的人。即使当日白安安背离,他依然没想过,这辈子会爱别的女人。他的感情压抑了太久,此时她终于重回怀抱,他亟不可待想要证明,他心爱的女人,他的小师妹,真的只是迷路了。而对于白安安,对李诚有愧疚有依赖有感动。在他亲吻她的时候,她闻到属于他的久违的干净的男性气息,她也感觉到遗失很久的平稳和安全。种种情绪之下,她实在无法拒绝他的怀抱。她也想要逃出张痕天的梦魇,想证明自己可以开始另一种生活。那种生活干干净净,无风无浪,只有一个爱她的男人,跟她相守到老。“喜欢……吗?”直捣花心的时候,李诚的声音有些犹疑。“恩……喜欢。”白安安答道,他是多么木讷多么害羞啊,不像张痕天,他那么凶狠,他让她疯狂。第二天白安安醒来的时候,李诚还在沉睡,面目安详而沉静。白安安却就此下定决心,一旦离开霖市,就与李诚分道扬镳。她不能拖累这个男人。如果已经不再爱他。如果没有被张痕天捉回去,她大概真的就会找一个村庄,孤独藏匿到老。她曾经只是一个热血单纯的刑警,可她的生命她的爱情她的生气,都在遇到张痕天之后耗尽。她清楚记得,被张痕天的人带回去那一天。手下们顾忌她的身份,并不敢对她动手。但是她当时看到李诚的车爆炸时,激烈的反抗打伤了数人,还是令他们将她手脚全部铐住,才能带回来。张痕天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她。她穿着最普通不过的休闲衣物,手脚都被铐住。被丢在别墅卧室的地毯上,像一头待宰的羔羊,茫然抬头看着他。“小姑娘,不怪你。”他衣冠楚楚,居高临下,面目冰冷,“是我以前太纵容了。”是我太纵容,才让你睡到另一个男人床上;是我太轻信,才让一刀□我的后背,永世不能翻身。那晚的张痕天,让白安安想起来就害怕。他没打她,也没有骂她。他只是轻轻脱掉她的衣服,在浴室喷头下,洗了一遍又一遍,从里到外,从口腔到私密。然后他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瓶药,倒出一粒递给她。白安安问都没问,直接吃了。很快就有了反应,浑身无力,精神却兴奋。这晚他们做得格外契合。完事后张痕天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说:“这个药吃多了,全身肌肉会逐渐丧失行动力。这样也好,你说是不是?”她点头,是很好。他的犯罪资料已经通过李诚交了出去,他至少是无期徒刑。她已经生无可恋,还有什么可以恐惧?然而她突如其来的怀孕,扰乱了他们原本僵死的关系。她忽然很期待这个孩子,甚至为这是她和他的孩子而由衷的喜悦。张痕天表现很平淡,却也立刻停了对她的药,家里的饮食,也开始加倍精细。他什么也没说,可她身边,却开始24小时有人值守。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孩子第一次轻轻踹了她一脚。那时她坐在沙发上看育儿的书,他则坐在对面看报纸。她坐过去,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他在动。”她低声道。张痕天看着她的脸,掌心感受到胎儿的动静,他看到她脸上温柔笑靥,目光盈盈如波。张痕天心头忽然犹如刀割,一把挥开她的手,站起来回房。而白安安盯着他挺直的脊梁,片刻都舍不得移开目光。第二天一早,安安在甜睡中醒来,刚睁眼,就听到身旁含笑的声音道:“小懒虫终于醒了。”她抬眸,看到他坐在床旁,笑容温煦,目光纯良,宛如初遇。她静静的投入他怀里。多年来第一次,心甘情愿。怀孕后到白安安死之前,是她一生最快活的时光,也是她觉得与张痕天真正相爱的时间。她仿佛又恢复了二十三四岁的青春无敌,恨不得时时刻刻赖在他怀里缠在他身旁。她在他面前,真的又像一个小姑娘一样,撒娇、耍赖、任性。而张痕天享受着她的小性子,享受着她的依赖。生下儿子那一天,白安安躺在产房里,张痕天一直握着她的手,低声哄着她。白安安痛得晕头转向,忽然就问:“痕天,你为什么喜欢我?”当时产房里是全国最好的妇产科医生,还有一大堆如临大敌的助产士。听到张董年轻的小夫人,忽然当众问出这个问题,全都装作没听见。张痕天也忍俊不止:“小姑娘,专心生孩子。”“不,你告诉我,为什么?”她太痛了,她觉得自己很可能会难产死去,她不能放过可能是最后的机会。她有些急的问道,“我其实没什么特别,还任性,意志还不坚定。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自己,你为什么……为什么单单不放过我?”张痕天的脸微微变色,片刻后恢复如常。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轻道:“傻姑娘,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刚好就是你?如果早知道会爱上一个刑警,我又怎么会让自己满身血腥?只是我们相遇太迟,我已经不再年轻。我的灵魂,我的信仰,早已追随了另一种意义。那是我重逾生命的东西,我没办法放弃。就像我没办法放弃,这么纯净善良的你。作者有话要说:白李张番外完结,接下来是陈北尧慕善少年番外。下一更9月10号或者11号(因为还没写)新文开坑日期提前到周五9月14号,希望大家来撒花哦~~恰逢那天是我女儿一周岁生日,灭哈哈哈快乐的enya11金币:5064威望:4421注册时间:2012-07-08发私信 关注她发表于2012-10-17 10:59 只看该作者 55 #陈北尧慕善少年番外慕善一进入高中,就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几乎所有人知道,高一新入学的全县中考第一名是个女生,是副校长的千金,而且长得很正。当然也有男生或者女生不屑一顾:“长得好妖哦!”或者“人很傲啊!”但这微弱的贬低的声音,依然阻止不了慕善成为公认的校花。只是碍于严肃的副校长的威严,她入学一个月,还没有人敢出手追她。当然,也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意思在里面。不过,课间经常会有男孩或者女孩,到高一(1)班的窗户外看她。男生直接些,三三两两趴窗口,低笑着打打闹闹,眼睛却全望着最后一排那个全神贯注正在看书的漂亮女孩;女生们则委婉许多,往往是过来1班找初中同学或者邻居。聊了一会儿天,才问:“慕善是哪一个?”慕善对所有这些明显或隐藏的注视,视若不见。老师也爱极了她的沉默专注。看,慕善拿着历史课本,看得多么专心!事实上是——慕善看着夹在历史课本里的漫画,为鬼宿忘记了美朱,痛心不已!看到难受处,甚至眼泪汪汪面颊晕红。同桌早熟悉她的伎俩,连忙凑过来:“什么漫画这么好看?借我借我!”“不可思议游戏。”慕善将看完的漫画递给同桌,恹恹的趴在桌子上,“他们的爱情,真是不可思议。”同桌坏笑:“你呀!爱情爱情的,小心被班主任听到。”慕善莞尔一笑,同学看惯了她的艳色,但还是一怔,一时无言。因为自修课时看漫画哭了,慕善自觉伤了元气。接下来几节课,就有点老神在在。高一主要功课的课本,她初三暑假就在家里自己看完了。听着老师平板的介绍,她颇有些无聊。真是无聊啊,听讲、记笔记、做题、考试。然后是大学、工作、生孩子。慕善觉得,好像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这样规划好的。即使轨迹不同,也是沿着相同的方向,不能偏离,也不敢偏离。她很不喜欢这种被控制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将来工作了,一定要做一番与众不同的事。但具体做什么,她也想不出来。到高一下学期时,慕善已经开始自己买高二的试题做。有一次英语自修时,英语老师发现她把老师刚发下的试题扔在一边,自己拿着本书在看,有点生气。再定睛一看,刚发的卷子已经做完了,她在看的是高考语法辅导,于是老师默默无语的离开了。高一一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期间以告白或暗示手段追求慕善者十一人,全部被婉拒。于是除了校花的美誉,慕善成功获得“慕冰山”的称号。高二刚开学的一个夜里,慕善刚上完一节晚自习,就跟班主任请假,说自己肚子有点疼要回家。作为一个全年雄霸年级第一宝座、且从不迟到旷课早退的优等生,好不容易请一次假,班主任怎么会不批?甚至还说:明天不舒服就别来了。慕善捂着肚子说不用,背着书包出了校门,立马生龙活虎,直奔校外漫画店。店主说今天新到齐藤千惠的漫画,等这个漫画的人很多,她立志要做第一个。所以大晚上跑到店门口,等从市里进货的店主回来。店主果然没让她失望,整整两套崭新的漫画。时间还早,她索性坐在店里,一直看到下自习再回家。结果这一看欲罢不能,等她抬头时,发现比平常已经晚了半个小时。她倒也没有很急,背着一包漫画,快步抄近道往家里走。父母都是高三老师,晚自习课要多一节,她走快点,应该来得及。近道自有近道的凶险。没有路灯,也没有人,黑黢黢的一片。地上湿滑,是做早餐的小贩随意倾倒的油水。慕善假想自己也穿越到了异界,满地荆棘。她是背负长刀的战士,一鼓作去,埋头直冲。“陈北尧,你什么意思?”有人在黑暗里,冷冷的问。慕善听到这个名字,脚步微微一顿。陈北尧嘛?她听同桌念叨过几次,据说是这学期新来的高三转校生,引起的轰动比她还大。听说数理化成绩超级牛,一空降,这三门成绩直接干掉了原来的第一名。语文和英语普通点,总成绩也稳定在年级前三。关键人还长得特别帅,是整个高三年级女生的梦中情人。慕善没那么闲心,跟同桌跑去高三看陈北尧。只是见同桌回来时一脸“得慕天颜”的笑容,觉得有些好奇——到底有多帅?可陈北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没下晚自习。她忍不住侧头一看,只见幽暗的月光下,距离她十几米的小巷里,居然站了七八个男孩。不过她也不太关心,扭头就想走。“要打就打,别废话。”听到这句话,慕善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很……好听的声音,很拽的语句,还有很平静的语气。跟她见过的每一个同龄男孩都不同,他们没有这么好听的声音,没有这么傲慢的态度,也没有这种仿佛沉淀了许多年的,安静。慕善忽然想看看,陈北尧是什么样的男孩。那是很奇怪的感觉。周围明明很暗,她却感觉到几个男孩的包围圈里,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格外给人胁迫感。而他的五官,在清透的月光下,呈现一种朦胧的英俊。他们打了起来,声音凶狠而沉闷。慕善快步走了,心跳如擂。第二天下午第三节是自修课,慕善做完了今天的作业,兀自望着窗外出神。她的位置靠窗,楼下热闹的篮球场一览无遗。忽然,她看到有个场地旁,观众特别多,气氛格外热烈。然后她在一帮生龙活虎的男孩子里,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陈北尧!”同桌凑过来低呼,“听说他的篮球打得超好!这是高三篮球队的告别赛,慕善,我们能不能换个位置?”“不行。”慕善微笑,“专心做作业吧你。”同学“悲愤”的埋头苦读,慕善兀自望着楼下出神。很奇怪的感觉。一旦你看到了他,你的目光就离不开他。他是个发光体,而且是个冷漠的发光体。他明明长得那么清秀,却在球场上霸气十足。每当球到了他手里,就像有了生命。而他行云流水,出手果断,并且义无反顾。他站在人声鼎沸的球场,却像个古代剑客孤立于世。无人懂他高深的剑术,无人懂他冬去春来的落寞等候。看着他在球场上沉默的纵横,慕善忽然觉得感动。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冲动,慕善向班长请了个假,说要去上厕所,然后往球场去了。离球场越来越近时,慕善掌心居然出了汗。此时正好中场休息,很多球员在场边站着,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然后频频有人看过来。慕善很淡定,毕竟她在学校一向是淡定的世外高人的形象。她一边慢吞吞的走,一边毫不掩饰的往球场上看。当然,她的目光还是飘来飘去,免得被人发现她在看谁。就这么飘着,忽的和两道冰冷的目光撞上。陈北尧。他正坐在球架旁,肩膀上搭着块毛巾,手里拿着瓶水。两道清秀的眉毛下,眼睛亮得像星星。他看着这边,神态疏离,目光如电。慕善被火烫一般,立刻转头。然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