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的金色城堡——饶雪漫-8

“如果要说后悔。”苏诚肯定地说,“就是毕业那年我没有追求你。”优诺沉默。苏诚长篇大论地说下去:“其实回到苏州我就后悔了。想你的时候,我就去你的网站,读你的文字和图片,读你藏在文字和图片里的那些埋怨和思念,真对不起,我是学理科的,没的文科的头脑,所以用了好长的时间才读懂你。不过我发誓,你所受过的委屈,我都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一一地补偿给你。”“她呢?”优诺咬着下唇,终于问。“谁?”“田田。”“我们分手了。”苏诚很坚决地说。“她很爱你。”“可是爱情不能勉强,要跟自己喜欢的人才能过一辈子。”苏诚说,“我在苏州有不错的工作,可以给你很安定的环境,让你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求婚真的是太太突然的事,优诺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头转动着手上的戒指,那戒指不大,但相当的精美。相信苏诚挑它的时候一定用足了功夫。就在这时候,有人按门铃,优诺松口气抢着去开门,惊现在眼前的是一束巨大的红玫瑰,每一朵都鲜艳欲滴。服务生捧着它说:“苏先生托我们订的。”“对。”苏诚从后面走上前,接过玫瑰。当着服务生的面递给优诺说:“老婆,喜欢不喜欢?”老婆。亲热到不像话的称呼。优诺一脚把门踢上,尖声叫起来:“苏诚苏诚我抗议啊,真的不能再玩啦,再玩下去我会疯掉的啦。”苏诚把花放到桌上,一把捉住优诺的双手说:“抗议无效!”说完,他把优诺的下巴抬起来,深深地吻住了她。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上一次苏诚来看优诺,正巧遇到优诺要拍一组照片来配新作,于是他陪她去了离市区有五十多公里的一个小镇。那里有很美的湖,一年四际汪着寂寞微蓝的湖水。夜了,他们在湖边的小旅店入住,一个房间,一盏孤灯,一人一张小床,面对面心事说到半夜,没什么事情发生。只是第二天送他到火车站的时候,他才在汹涌不安的人群里不露痕迹地握住了她的手,就这样一直到了检票口,再不露痕迹的松手。他对优诺说:“我会再来。”他没有食言,很快就再来,而且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有备而来,带着他璀璨的钻戒,一吻定情,势在必得。优诺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拒绝。她把头埋到苏诚的胸前说:“要知道,我是个很难侍候的小女子呢。”“容我用幸福将你慢慢调教?”苏诚胸有成竹。“我怕。”优诺说。“怕什么?”“怕爱情没有想像中那么美好。”苏诚搂紧她说:“呵呵,是难侍候了些,不过我会拼尽全力。”晚上,他们约了七七在“圣地亚”吃饭。苏诚和优诺先到,不一会儿,七七就来了,她的头发又剪短了些,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看上去竟是微紫色的。看着她远远的走过来,苏诚有些不相信地问优诺:“她高二?”“对。”优诺说。“天。”苏诚说,“像已经在社会上混足十年!”“外表只是强撑,很快你就会发现她不过是个孩子。”优诺说完,站起身来朝着七七挥手致意。七七终于走近了,脸上带着挑剔的笑容,看着苏诚说:“你好啊。”“好啊。”苏诚答。“喂啊喂!”七七夸张地冲着优诺喊:“你男朋友帅得可以啊!”“嘘!”优诺制止她,“公共场所给我留点面子嘛。”“是真的帅,不是拍你马屁。”七七一屁股坐下来,冲着服务生喊:“来杯白兰地噢!”“小女生应该喝Cappuccino。”苏诚说。“是不是请不起啊?”七七不高兴地说,“要是请不起早说啊,我一会儿点起东西来可是不留情面的哦。”“你这个小朋友有两下子啊。”苏诚哈哈笑着对优诺说,“才见面就将我的军!”优诺举起桌上的刀叉恶狠狠地对苏诚说:“知足吧,她没用这个对付你完全是给我面子。”“你们说得我跟一纳粹似的!”七七最近在补历史,随时活学活用。看到伍妈穿针引线,就叫她黄道婆。看到电视上剃光头的,就指着喊蒋介石。七七有七七的智慧,只是常常用不对地方而已。一顿饭吃得多少有些闷。只是聊聊暴暴蓝,聊起她好久不在网上,猜测她小说的结局以及她将来有没有可能成一个大作家。苏诚插不上话,就微笑着喝酒。七七也喝,她的酒量一点儿也不比苏诚差,只有优诺,慢慢地享用一杯现榨的鲜橙汁。快结束的时候,优诺对七七说:“小老板,我要请一星期的假,准不准?”七七把嘴嘟起来:“要干嘛去?”“去苏州。”优诺看着苏诚说,“去他家。”“丑媳妇要见公婆去啊。”七七说,“带上我行不行?”“行啊。”苏诚大方地说,“你要是愿意,一起去玩玩,我家房子挺大,住得下!”“不高兴去!”七七用毛巾大力地抹嘴说,“这鬼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还是呆在家里舒服呢。”“你爸爸不是要带你去欧洲玩吗?”优诺建议说,“不如趁机去放松一下?”“听他的!”七七说,“他哪句话能当真?工作,应酬,他最爱的是没完没了的工作和没完没了的应酬,其它都他妈是扯淡!”说完了,七七探头问苏诚说:“你有没有工作癖?要是有,我建议你别娶老婆。”“工作重要,老婆也重要,一样都不能少。”苏诚笑起来,把手放到优诺肩头说:“老婆,你说是不是?”优诺的脸微红起来。七七哈哈大笑说:“原来一日不见,你已经成为别人的老婆。不过他真是太帅了,你要小心,帅男人比较容易花心的哦。”“别挑拨离间!”苏诚做生气状。优诺只是微笑。“OK!算我乱讲。”七七说,“我这个电灯泡照不动啦,要回家睡觉啦。”说完,她摆摆手,站起身来,干净利落地离开。她走后苏诚就对优诺说:“这女孩有些奇怪。”“哪里怪?”“她眼神里有种天然的敌意,我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所有的人。”“你多虑了。”优诺说,“七七是个很寂寞的孩子,她拥有的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才会与众不同一些。”那晚,优诺没有陪苏诚回蓝顶大厦的房间,而是执意让苏诚送她回宿舍。其实也不是不相信苏诚,但总是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就连心理,也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苏诚并没有勉强优诺,他们吹着夏风,牵着手慢慢地走回学校,在大门口说再见。分手之前,苏诚第二次吻优诺,那吻缠绵,轻柔,无休无止,直抵优诺的灵魂深处。只是优诺还不太明白,苦守多年等来的幸福,是否就是真正想要的幸福呢?还是因为这幸福来得太快,所以会觉得不真实?“好啦,亲爱的。”苏诚放开优诺说,“明天早上九点半的特快,我不来接你了,我们在车站见?”“嗯。”优诺说。“Bye。”苏诚摸摸她的头发,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去。优诺回到宿舍开了电脑,竟在聊天室里意外地遇到暴暴蓝,她高兴地对暴暴蓝说:“今晚和七七吃饭,还谈到你,你的小说写得如何了?”“一直在改结局。”暴暴蓝说。“其实坚持你自己就好。”优诺说,“有时候编辑的意见你可以充耳不闻的。”“关键是我自己也一直在犹豫。”“高考呢?”“分数早下来了,可是我没去查,查了也是白查。”“嘿嘿,胆小鬼。”“我在陌生人家里住了一阵子了。”暴暴蓝说,“亲爱的,我常常觉得自己无处可去。每日醒来,都很恐惶。”“此心安处是吾家。”优诺说,“把心定下来,什么都好办。”“嗯。”“说点高兴的吧。”优诺说,“今天有人跟我求婚呢。”暴暴蓝打出一个笑脸:“那你同意没?”“嗯。”“真好。”暴暴蓝说,“那人很幸福。”“蓝。”优诺诚心邀请说,“要是不开心,不如出来走走,我和七七都希望你过来玩,她一直想见你。”“谢谢。”暴暴蓝说,“我考虑哦。”她不愿意多讲,可见心情实在是算不上好。但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些曲折,暴暴蓝会挺过去的,优诺执意地想,文采了不得的她会有很好的将来。跟暴暴蓝道别后优诺又把网站清理了一番,到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装,把手机的闹钟调到早上八点,这才放心地睡去。清晨,手机尖锐地响起来,优诺想当然地以为是闹钟,闭着眼伸出手按掉了,谁知道它很快又响,这才发现是电话,迷迷糊糊地接起来,那边传来的是伍妈着急的声音:“优诺小姐是你吗,七七出事了,你快来!”优诺被吓得一激灵,醒了,连忙问:“出什么事了?”“你快打车来,来了再说吧。”伍妈说完,电话挂掉了。优诺三下两下穿好衣服,胡乱收拾了一下就往七七家赶去,到七七家的时候发现门开着,客厅里都是人,麦子在,林涣之在,伍妈也在。七七和他们对峙着,左手握着一个小刀片,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七七!”麦子向前一步说,“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这样子伤害自己。”七七扬起左手的刀片一边往楼梯上退,一面尖声叫:“你们谁也不许过来,谁过来我就让他好看!”说完,已经是手起刀落,刀片在右手裸露的手臂上毅然决然地划出一条大血口来。“七七!”林涣之欲冲上前。“不许过来!”七七闭着眼睛又是一刀,林涣之吓得不敢再往前了,只好用请求的口气说:“好好,我不过来,你先放下刀。”“就不就不就不!”七七已近疯狂,她摇着头大叫,右手臂上的鲜血已经滴到了地板上。优诺一把拉开小麦和林涣之,看着七七说:“七七,你想死对不对?”一定是受伤的手疼得厉害,七七的脸变得扭曲和不安。她喘着气说:“优诺你不要过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管!”“要死还不容易?”优诺说,“你那小刀片只能吓吓人!”优诺说完,快步走到餐厅的中间,拿起水果盘里那把尖尖的水果刀往七七面前走去,一面走一面说:“来来来,用这把,这把刀才可以一刀致命!”七七吓得直往楼梯上退去。优诺却一直跟上:“来吧,有勇气就用这把刀,往身子里一捅,一了百了。”七七腿一软,坐到了楼梯上。优诺抢过她手里的刀片来,连同自己手里的水果刀一起往楼下一扔,大声呵斥底下三个吓呆了的人说:“还不快来?”麦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拿着急救箱冲上来,给七七包扎伤口。优诺把七七的头抱着怀里,听着她像小兽一样的呜咽声,安慰她说:“乖,没事了,过去了,没事了。”她们和伍妈一起,合力把七七扶回了房间,麦子给七七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抿紧唇,终于睡着。头歪到一边。紫色的长发掩盖她苍白的脸。“到底怎么回事?”优诺问麦子。“昨晚七七爸爸有应酬,回到家里已经快到早上六点了,七七也一夜没睡,还在玩网络游戏,父女俩就这样发生了争执,我赶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都是秀逗的。”伍妈随便扯起七七床边的一件衣服抹起眼泪来,“好好的日子不过,都是秀逗的。”“好了,我们出去吧,让她睡会儿,醒来就应该没事了。”麦子招呼她们出去。优诺下楼,看到林涣之,他坐在沙发里,极度疲惫的样子。“没事了。”麦子走到他身后,把手放在他肩上。“谢谢你。”林涣之抬头对优诺说,“这么早麻烦你跑一趟,真是对不住。”“没事。”优诺说,“我是七七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以后这样的事情少发生为好。”“我已经很容忍她。”林涣之说,“是她一日比一日过份。”“什么叫过份?”优诺激动起来,“你到底都给过她一些什么?你的金钱,你的同情心,还是你的冷漠,你的不理解?!”“优诺。”麦子制止她说,“你这样讲不公平。你也知道,医生诊断她是轻度抑郁。”“我才不管什么抑郁不抑郁!”优诺说,“我只是一个家庭教师,我也许也不该管这么多,但是我重申,七七,她是我的朋友,你们把所有的错都加诸在她的身上,从不反醒自己,那才叫不公平!”说到这里,优诺的手机响了,是苏诚,在那边喊:“你怎么还没到车站,还有二十分钟要开车啦。”“呀,对不起。”优诺拍拍脑门说,“早上有点事情,我这就赶过来,应该来得及。”“有事吗?”林涣之一听,连忙站起身来说,“我用车送你。”“我今天要去苏州。”优诺说,“不过不用你送了,你也一夜没休息,我还是自己打车放心一些。”“我送吧。”麦子说,“我也开车来的。”“我送。”林涣之的口气不容拒绝,他开门,回头对优诺说:“快点。”林涣之将车开得快速而平稳。车上,两人好长时间无话,终于还是优诺说:“对不起,林先生,我想我刚才太造次了,但是,我是真的心疼七七。”“我明白。”林涣之说,“你的话有道理。”“你们一定要好好沟通。”优诺说,“七七很爱你,你要抽时间多陪她。”“你学什么专业?”林涣之换话题。“中文。”优诺说。“哦。”林涣之说,“今天也多亏了你。要知道很多时候,我对她都毫无办法,一想起来就头疼”。他说完,叹息。优诺第一次听一个中年男人的叹息,它绵长尖锐,携带着极具穿透力的寂寞和无奈。令优诺的心百转千回。“就在这里下吧。”林涣之说,“那边不好停车,祝你旅途愉快。”优诺下了车,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她把头探进车窗对林涣之说:“你到前面好停的地方等我一下,我跟我朋友打个招呼就回来。”“怎么?”林涣之不明白。“旅行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优诺说,“可是,我想七七现在需要我。”“好。”林涣之点头,迅速把车开走。优诺赶到检票口的时候苏诚已经急得冒火,他把优诺的头一打说:“想放你老公鸽子啊,这么半天不来!”“嘿嘿。”优诺笑着,“不是说有急事吗。”“快走吧。”苏诚说,“再晚车要开走了。”“苏诚你听我说。”优诺环住苏诚,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原谅我今天不能跟你去苏州,七七她临时出了点状况,我必须留下来陪她。”“这算什么?”苏诚说,“我昨晚已经致电我爸妈,他们已经做好迎接你的一切准备。”“对不起。”优诺说,“等到七七没事,我一定去苏州找你,好不好?”“不好。”苏诚拉住优诺,“你现在就跟我走。”“苏诚!”“难道我,还没能那个七七重要?”“不一样的嘛。”优诺说,“苏诚坏,不讲道理。”广播里一遍一遍的在催促:“乘坐T711次列车的旅客请赶快上车,乘坐T711次列车的旅客请赶快上车……”苏诚终于拎着包,头也不回地进站去了。优诺带着满腹的心事出站,好不容易才在广场外找到林涣之的车,他趴在方向盘上,好像是睡着了,优诺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把头抬起来,替优诺把门打开说:“事情办完了?”“嗯。”优诺答,“我们回去吧,不知道七七醒了没。”刚上车,手机里就传来苏诚的短信:“我很失望,也很心痛。”优诺回:“对不起。”回完后,把手机关掉了。她把头别向窗外,有想哭的冲动,但是最终忍住了。而林涣之最大的优点,就是话少。这让优诺觉得安心,索性在他的车上闭目养神起来。回到七七的家里,优诺一直守在七七的床边,读一本《德伯家的苔丝》。这是林涣之买给七七的书,他给七七很多很多的东西,是别的很多女生梦寐以求的,可是七七一丁点儿也不稀罕更不因此而快乐。由此可见,快乐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这之间伍妈进来一次,递给优诺一份丰富的早餐和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什么?”优诺咬着面包问。“林先生给你的报酬。”“你让他收起来。”优诺低声说,“别把我逼走。”“好,我跟他说。”伍妈爽快地把钱收起来说,“我早就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优诺小姐,你跟很多人不一样,以后一定有出息。”“谢谢伍妈。”优诺宠辱不惊地答。午后,七七终于醒来,她睁眼看到优诺,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然后说了一个字。她说:“痛。”“会好的。”优诺摸摸她的脸说,“下次别这么傻,乖。”七七抚摸着左手腕被包扎好的伤口,近乎耳语地说:“你知不知道,心里很痛很痛,痛到受不了,只有这样,疼痛才可以被转移。”优诺被七七说得心剧烈地疼痛起来,她握住七七受伤的手说:“笨丫头,你要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自己。”“对了,你今天不是要去苏州的吗?”七七忽然想起来。“我想我不能在这时候离开你。”优诺说,“你说是不是呢?”七七的泪流下来,然后她说:“我不要再去看医生。他老是让我走迷宫,还问我很‘色’的问题。”“啊?”优诺说,“可是麦子说他是市里目前最好的心理医生。”“狗屁。”七七说,“医不自医。他也跟我哭诉他失恋来着。”“那我们就再不去。”优诺下定决心说,“要不,我们出去旅行,一起去看暴暴蓝怎么样?”“好主意呢。”七七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可是她很快又担心地说,“我怕他们会不同意我出门。”“我去跟他们说,”优诺说,“我们一块儿,他应该放心的。”“不带你的帅哥。”七七得寸进尺。“不带,可是你要听话。”优诺说,“不可以再胡闹。”“我不胡闹。”七七躺下去,“我只是很累,我想再睡会儿可以吗?”“好。”优诺说,“我这就跟你请假去,顺便让伍妈送点吃的来给你。”优诺说完下楼来,伍妈告诉她林涣之在书房,书房的门开着,优诺还是礼貌性地敲了敲,但没人应答。等走进去才发现林涣之在椅子上睡着了,阳光照着他的鬓角,已经有些花白。这个在事业上呼风唤雨的男人,却怎么也搞不定他十几岁的小女儿。他们之间宛若有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无论最后谁输谁赢,彼此都只能拥有一个千疮百孔的过去和将来。他的外套落在地上,优诺把它拾起来,盖到他的身上。这时,她又听到了他的叹息声,那叹息和早上的那一声如出一辙,令优诺不知所措地心动。她刚要走开,林涣之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陪我坐坐,好吗?”第十章 飞翔的速度坠落的时候我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才可以显得优美从容终于终于我飞了而你还留在原地想你想我的目光会不会因此而格外地温柔呢凌晨两点,我醒了。手腕微酸的疼痛提醒我昨天发生的一切。我坐起身来,扭亮台灯,拆开纱布,审视我自己的伤口。这是我自己给自己留下的伤口,两道。如两条粉红色的丑陋的虫,盘踞着。我很奇怪它怎么会是粉红色的,它可以是黑色,紫色,甚至蓝色,但绝不应该是粉红色。我还记得麦子给我包扎的时候说的那句假惺惺的话:“还好,伤得不算太深。”白痴都知道,我要是死了,她才会快活也许是混乱了一天,伍妈走的时候没记得替我关窗户,夏风吹起窗帘,也许是体内怕冷的因子又发作,这么热的天,竟会觉得有丝丝的寒意。我下床来,出了门,来到林涣之的房间。他的房间从来不上锁,我一推就开了。我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一个夜晚,我第一次把他的门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说:“哦,七七,你是不是怕?”“不是。”我说,“老师说我们班有个小朋友得了白血病,要大家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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