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丝毫不搭理,倾下身来,一张英俊迫人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后腰抵着坚硬的料理台,心想他不会变态地要在这儿把她就地正法吧?眼看着他的唇就要落下来,她把头一偏,温热的唇刚刚擦过她的脸颊。 他却低低地笑了声,然后若无其事地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拈去她发上的青菜叶:“洗菜时不小心粘上去的吧?”明明方才他作势要吻她,怎么现在倒是她多想了呢?她不知如何作答,只尴尬地笑笑当做回应。 平常和杜明晟一起共餐时,莫锦年也没发觉他是多么挑食的人。可是,今日也不知他是故意找碴儿还是当真挑食,鱼汤不喝,说放了姜片,不喜欢生姜的味道;芹菜不吃,说有股奇怪的味道。 莫锦年忍不住皱眉,一共就做了三样菜,有两样他都不吃,难免有点失落。她都有些怀疑程然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了。如果杜明晟自小不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又怎会如此挑食? 杜明晟本来想克服自己的饮食习惯,尝试着夹了一小块鱼肉送入口中,孰料还是受不了刺鼻的生姜味,不禁蹙眉道:“下次如果想要做饭给我吃,麻烦事先了解下我的口味,省得白白浪费了时间。” 莫锦年没好气地说:“我是做给我自己吃的,你不喜欢与我何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貌似我们的协议书上没有写明我有为你做饭的义务吧?”她好心好意为他做饭,他挑三拣四倒也罢了,还责怪她,真是岂有此理。 “既然你记忆力那么好,那你倒是说说看,协议书上规定的你的义务是什么?”他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莫锦年羞愧不已,顿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了。他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协议书上规定了她的义务是陪他上床,讨取他的欢心,却硬是要她亲口说出来。 “我忘记了。”过一会儿,她终于语气蔫蔫地说道。 他眼角眉梢全是笑意,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中似有流彩在闪动。他长臂一伸轻轻一带,就将身旁的她拽入怀里,唇贴近她的耳后,悄声问:“需不需要我提醒你?” 温热的气息撩拨得她有些痒痒的,她想挣脱他的怀抱却又想起这是她的义务之一,只好任凭他搂着,口中小声嘀咕道:“早知道今天就不送西装来了。”暗自后悔不迭。 不过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将她摁倒在餐桌旁的长沙发上,他英俊的脸就在她的正上方,两人离得如此近,仅仅对视了几秒,他就低下头,毫不迟疑地吻住了她的嘴唇。他吻得不疾不徐,辗转缠绵,柔软的唇舌细细描绘她的唇线。她的身体很快就有了感觉,似乎浑身的敏感神经都被他调动起来了,完全欲罢不能。 她不再被动地接受他的吻,而是热情地回应他,用力吮吸着他的唇舌。吻到尽兴处,她居然一个翻身,到了他的身体上方,干脆跨坐在他身上。看着他俊朗的脸上带点沉醉,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饱含春色,她竟突然有种成就感,甚至阿Q精神地想:谁为谁服务还说不定呢!这么帅的男人既能帮她轻松实现愿望,又可以免费供她消遣**,她真是赚到了! 这样想的时候,她居然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这一细微的举动显然惹怒了身下的男人。 还来不及反应,她就被他一个翻身再度压在下面。或许是这个动作太大的缘故,两人顺势从沙发上滚到地板上,她的后脑勺直接和地面亲密接触,所幸沙发前铺着柔软的羊绒地毯,她才没被摔痛。 仿佛是为了惩罚她一般,他像小兽一样轻咬着她的唇,咬着她的锁骨,他要她更深地感受到他的存在,要她认真地对待这件事。她觉得痛,手不自觉地绕到他的后面,用力抓住他的后背,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肌肤…… 他动作不紧不慢,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停下来,缓缓进行,仿佛不是在做一项激烈运动,而是在弹奏舒缓的钢琴曲。他应该是故意折磨她的,偏偏在她最想贴近他汲取他温暖的时候离开她。 “现在你记起我们的协议内容了吗?”他的声音在她身体上方幽幽 响起。她的脸涨得通红,咬着下嘴唇不回答。“嗯?还没有想起来吗?”他继续折磨她。最终,她还是屈服了,终于启口道:“想起来了。”“想起什么了?”他微一挑眉,下面又给了她一记。她气喘吁吁地答:“我的义务是让你快乐,就像现在一样。”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扬起一个微笑。等他终于释放出激情后,他气息不稳地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以后, 拜托你敬业一点,专心一点。如果再笑可别怪我不客气。”她今天算是领略到他的“不客气”了,以后哪里还敢重蹈覆辙。 莫锦年站在浴室里的花洒下方将身体冲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样才能洗去他的味道一般。她今天已经完成任务了,回家可不能被敏锐的老妈嗅出男人的气息。 她洗完澡穿戴整齐,走出来打算跟杜明晟告别,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对她说:“今晚留下好吗?”神情里带了几分落寞,语气也不复一贯的嚣张跋扈,似乎有哀求的成分。 莫锦年有一刹那都怀疑她是否出现了幻听。这还是那个习惯用命令口吻的杜明晟吗?她不知道方才在她洗澡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突然情绪大 转,一扫先前的霸道妖孽形象,变成了忧郁冰山男。可是,此刻他幽深的眼 眸里流露出的忧伤,竟然让她无力抗拒,不忍拒绝。 沉默良久,她点点头:“好,我留下。但是我得先给我妈打个电话。” 莫锦年给莫母拨通电话后,随便扯了个谎言,说要跟同事一起加班,晚上就不回去了。莫母也没多问什么,只让她多注意身体,尽量早点休息,然后就匆忙挂断电话追她热衷的连续剧去了。 “你和你家人的关系看上去很好?连在外面过夜这种事情还要向家人汇报。”杜明晟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手里握着手机,似乎刚才也打过一通电话。 “当然要汇报,我是家人引以为傲的乖乖女,在外面过夜算是一级大事了,怎么能不汇报?”莫锦年的口气里带点自嘲的意味,曾经的乖乖女现在应该可以和放**画等号了。 他的眸子暗淡下去,用前所未有的认真口吻说:“我倒希望也有人能这么关心我。” 莫锦年却不以为然:“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是杜家大少爷,算是这个城市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你只要一皱眉头,保证有无数女子为你赴汤蹈火。想关心你的人多了去了!” 他嗤笑一声:“她们关心的是我的荷包和我的身份,没有谁真正关心我这个人。”说完,他低低地叹口气,走到沙发前坐下。 他说话的语气不似在开玩笑,莫锦年不知该如何安抚他,便提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你有爸爸、妈妈、妹妹,为什么不跟他们住在一起,非要自己住在这间小公寓呢?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其乐融融啊!难不成你一个人住只是为了便于金屋藏娇?”她之所以这么说,还想旁敲侧击地验证下程然跟她说的那些话是否属实。 “金屋藏娇?这个‘娇’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他深邃的目光望向她。 她站在客厅的水晶吊灯下,璀璨灯光照下来,映得她周身都像是镀了金边,乌黑的眸子愈发明亮,仿佛有光华在眼中悄然流转。 她一个劲地摇头:“我当然不敢当。与你有往来的女子一定不止我一个吧?” 他英俊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说:“在遇见你之前,确实不止你一个。不过,我带回来过夜的女子,你还是第一个。” 明明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各取所需罢了,怎么此时此刻,他说的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恋人间的情话? 她没有回应,只是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至于你问我,为何我不跟家人住在一起。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他们与其说是我的家人,倒不如说是伤害我母亲的一群败类!”他的目光中带点哀怨和愤怒。 莫锦年依旧默不作声。也是在这一刻,她才发现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的母亲离婚,娶了当时号称艳动全城的第一美女林如遇,据说当时她是奉子成婚的。或许是对她抢夺别人老公的报应吧,她的头胎生下来虽然是个男孩,但是不久后就生病夭折了。后来她生下女儿杜琳娜,再之后她费尽心思,想为杜家添一个男丁延续香火,继承杜家的产业,可是无论使用何种办法,她都没能再成功怀孕。而偌大的家业总要有人继承吧?这个时候,杜老头才想起我来,那个被他遗弃的儿子。”说到这里,他略略停了下,继续说,“我本来是不想回来的,我才不稀罕杜家的产业。但是不巧的是,那时候母亲刚好患上乳腺癌,必须及时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我忽然发现所谓自尊敌不过现实,我本来就是杜德庆的亲生儿子,我何必矫情地拒绝本来就应该属于我的财产呢?我欣然接受了杜德庆让我来路诚任职的邀请,同时母亲的手术也顺利进行了。杜德庆说是为了考验我,也为了能服众,让我从最底层的普通职员做起,两年后我做出成绩,一步步升职,才升到今天的总经理位置。其实说白了,我觉得杜德庆还是防着我,不然也不会把他的新女婿程然安排到公司做市场部总监,虽然程然职位比我低一级,但很有实权,在公司几乎要和我平起平坐。” 听到程然的名字,莫锦年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不是还对他有牵挂,而是骤然想起程然对她所说的一切。程然说的和杜明晟说的完全能够连贯在一起,只是,程然进路诚集团是有预谋的,是经过他周密部署的,并不是杜德庆安插一个眼线这么简单。如果程然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得到路诚集团。 她该不该提醒杜明晟,程然其实图谋不轨,让他在公司提防着程然呢?这个念头在莫锦年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要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是拿交易威胁她的坏男人,她凭什么要把程然的秘密抖给他?虽然她很不齿程然的所作所为,但她和程然毕竟相爱一场,她虽然不会帮他助纣为虐,但也不至于对他落井下石。 见莫锦年不言语,杜明晟恍然想起程然是她的旧情人,怪不得她不发表 意见。“你还爱着他吗?”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她微微一愣,才答:“这属于个人隐私,我可以不回答你吗?”他摇摇头:“不可以。”“可是协议上没有规定我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她下意识地说。他似乎有些动怒了,一把将她拉至沙发前,狠狠将她摁在沙发上,两手 撑在她的身旁,眼睛紧紧盯住她,幽深的眸子深邃无比,感觉神秘莫测。 他扳住她的肩膀,俯下身来,将唇凑到她的嘴边,他柔软的唇覆上去,舌头灵巧地一转,就溜进她的口中,逼迫她与他唇舌纠缠。孰料她这次完全不配合,有些厌嫌地伸手推他,由于推不开,她甚至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咬上他的唇。 一股痛感从唇间袭来,他被迫松开她,伸手揉一揉有些红肿的嘴唇,舌头轻轻一舔,甜腻的血腥味隐约传来。他眉头一皱,目光凛冽,冷声道:“一提到程然,你至于这么激动吗?你就这么讨厌我?竟然下这么大的力气咬我!是不是如果程然现在在这儿, 你早就对他投怀送抱了?你是恨不得刚才与你交欢的人是他,不是我吧?不过,很遗憾,根据协议,你——必须——忍受我一年,还真是难为你了。”最后一句带有明显的嘲讽意味。 莫锦年心中有个声音在狂喊:不是的,不是的,我讨厌程然甚于讨厌你,我对他早已没有念想了。可是嘴唇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张不开口。他嘴唇被她咬破时流的血也蔓延到她的口中,他的气味深深地攫住她,她觉得自己简直透不过气来。 不知为何,她的眼泪居然滑落下来,温热的液体沿着脸颊流淌,看上去是那么娇俏可人,惹人怜惜。 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不为所动,用冰冷的口吻说道:“不要妄想用泪水博得我的同情心,我可不吃这一套!你如果觉得委屈可以打我骂我,不要用流泪这种低级的方式。”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她擦了擦眼泪,拿起包,打算起身离开。 他的眉心蹙得更紧了:“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痛苦吗?你就不愿意跟我多待一秒钟?” 她下意识地点头,随即又摇头,回答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我是想,这么晚了,我们与其在这里吵架,浪费宝贵的睡眠黄金时间,还不如赶紧停下骂战,去睡个美容觉。”她说得轻描淡写,仿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杜明晟先前绷紧的唇角一下子就放松了,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奇特的,前一秒钟还是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后一秒钟居然能若无其事地开玩笑。 “今晚你别走了,你不是都跟家人汇报过了吗?你先睡觉,我去洗澡。”显然杜明晟也没心情跟她吵架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下来。 “嗯。”她轻声应道。意识到他是个容易动怒的人,她索性就不违背他的意愿了。否则惹怒了他,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次日清晨,莫锦年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想和平常一样翻个身继续睡,却发现有些异常。她这才突然意识到她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而是在杜明晟的房间里。 杜明晟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近在耳侧,一只手臂被她枕在头下,另一只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腰。就这样被他拥着睡了一夜,居然整夜无梦,睡得很熟,似乎他的怀抱让 她有了安全感。她轻轻移开他圈在她腰间的手臂,转过身来,看向他。窗帘半拉着,晨光照进来,映得他的脸仿佛都发亮了。由于靠得太近, 她能清楚地看见他浓密的睫毛、唇边的青色胡楂以及被她咬过的此时仍有些红肿的嘴唇。老实说,他睡觉的样子委实好看,英俊又无害,就像是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帅气男子,让人没有抵抗力。莫锦年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他的唇,心里有些愧疚,其实她也不想把他的唇咬破的。忽然,她的手被他攥住了,他依旧闭着眼,含糊不清地说:“睡觉也不老实。”说完,再度把她圈到怀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莫锦年不知道他是真醒还是在说梦话,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被他拥着,不发一言,假装自己睡着了。过了许久,她才听到他发出低低的笑声:“刚才摸我嘴唇,是想趁我睡觉偷偷亲吻我吗?”莫锦年恍悟他方才是假寐,沉默一会儿她才开口:“你对你的魅力很有自信嘛!”“当然!我读书时可是风靡全校的‘白马王子’,女人看到我不被我迷 倒都不正常。”他大言不惭地说。她忍俊不禁,或许是他正经惯了,一旦开起玩笑来总觉得有些别扭。他睁开眼,看着被晨光映照的她,把唇凑过去,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这是早安吻。” 她的心忍不住微微一动,想起这么亲昵又温馨的举动似乎只有恋人间才拥有。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的心愿——她理想中的爱情就是能够在每天早上醒来能看到恋人的脸,然后给他一个早安吻。 可是只不过一瞬的工夫,她就悄悄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对眼前这个男人动心,毕竟他只是她的契约情人,不是她的恋爱对象。他们之间只能谈性,不能谈情。 现在离一年期限还早,她得遵循既定的原则,不能越界,否则最后她可能受的伤更严重。她已经被爱情伤过一次了,不想再体验那种蚀骨之痛了。如果两人之间只是纯粹的床上伴侣,不涉及到感情,到时候分开,她应该会感到自由,而不是伤感。 (3) 曾经,莫锦年以为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被心爱的人抛弃,如同从天堂坠入地狱,生活也从艳阳天变成阴雨天。曾经,莫锦年觉得久别重逢、破镜重圆是言情小说里最动人的桥段,总觉得有缘人能再续前缘实在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如今,莫锦年才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已经下定决心忘记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却偏偏要在眼前晃,晃得人心烦意乱。她没想到程然会再次来找她,而且还是在她公司楼下。他浑然不顾来来 往往的行人,径直扣住她的左手腕:“走,跟我谈谈。”她极不情愿地挣扎:“你好好说话就成,拉拉扯扯做什么。”程然视若不见,嗤笑一声:“别装清高了。以前你和我之间比现在这样 亲密多了。” 莫锦年愈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令人讨厌,讨厌到让她觉得和他在一起多待一秒都是多余。她也很难想象,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的恋人怎么会演变成如今这般地步,她简直觉得他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并且陌生得让她觉得可怕。 “那是以前!我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莫锦年边说边用尽全身力气,将手腕抽出。他转过身来,牢牢盯住她的眼睛:“你不也说你和杜明晟之间没有那种关系吗?怎么有人看到你不时出入他的私家公寓?”她的心不由得一沉,毕竟秘密被拆穿了,目光也有些闪躲,但嘴巴上却依旧立场坚定:“我没有。你看错了。”“哦?是吗?就算眼睛看错,但是相机拍的总不会有错。”话音刚落,他就已经把一沓照片拿到她的眼前。照片里那个戴着墨镜和鸭舌帽几乎全副武装的人正是她,而她正向杜明晟所住的公寓走去。她犹自装作不知,故作镇定地说:“这女人包裹得这么严实,脸都看不清,你凭什么说这人是我?”“这顶鸭舌帽还是以前我们一起去爬山时我给你买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再说你的身材和她相仿,怎么就不是你呢?”他说得振振有词。“不是我,别胡乱臆测了。杜明晟的女人那么多,他怎么会看上我呢?你也太高估我了。”只要证据不够确凿,她就死不承认。 “这张够清楚吧?”程然从照片中抽出一张拍得最清楚的,那是她前天晚上进杜明晟公寓的穿着打扮。她本来去给杜明晟还西装,结果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便去超市大采购。她回来时忘记戴上帽子和墨镜了,于是这张照片上她的脸就格外清楚。 “看看,这么多张照片,女人的侧影、背影、正面的身材都相似,说明 戴墨镜的女人和你就是同一个人!”程然十分笃定地说。莫锦年觉得再隐瞒也不是办法,顿时怒了:“是不是我又怎样?”“既然是你,你就需要帮我做几件事,否则我就把这些照片交给媒体。 到时候不管是你还是杜明晟都会受到舆论的压力。”“你跟踪我倒也罢了,现在竟然还威胁我!程然,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莫锦年火冒三丈。 程然冷哼一声:“那你告诉我,良心能值多少钱,有没有杜家的资产多?” 见莫锦年不吭声,他继续说:“只要你和我能联手,杜家的资产就是我们的。” “我不稀罕杜家的资产!”莫锦年睨他一眼,“你想争权夺利别拖我下水。” “你不稀罕杜家资产?!鬼才信呢!”程然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如果真的不在乎杜家资产,你会迫不及待爬上杜明晟的床?”言语之间满是冷嘲热讽。 莫锦年瞬间涨红了脸,羞愤不已,胸脯也跟着剧烈地起伏。若不是当初程然和她分手,若不是程然请她参加他和杜琳娜的婚礼,若不是她为了争口气请杜明晟做临时男友,若不是那天喝的酒太多神思恍惚……那她就不会爬上杜明晟的床,就不会和杜明晟有这么多交集。归根结底,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抛弃她的男人程然,结果他还理直气壮地在这里声讨她,真是岂有此理! 因为莫锦年保持沉默,程然自以为刚才他的话一语道破天机,颇为得意地笑了:“我没说错吧?你就是因为看中了杜明晟的钱才跟他交往的吧?这跟我和杜琳娜结婚的目的没什么两样。我和你都是为了杜家的资产,为的是同一个目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是同一类人。”说着,程然长臂一伸,将莫锦年圈在怀里,说道:“所以,最后,我们才能真正走到一起。目前的分离只是暂时的。” 莫锦年使劲挣脱他的怀抱,冷笑道:“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你的高明手段我可差得远呢。另外,我要声明一句,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我们不可能重新在一起。” “锦年,我们之间真的有必要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我们联手起来可是双赢的,你只要在这次杜家的酒店设计方案上做点手脚,我这边再联系别的股东扰乱一下,杜家在路诚的地位就不保了……到时候杜家资产就到我们手 里了,然后我们结婚,我们俩都能爱情事业双丰收,这不是很好吗?”程然企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莫锦年忍不住笑出声来:“程然,你的高智商究竟哪里去了?我如果真的想获得杜家资产,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和杜明晟结婚,那样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爱情事业双丰收!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我早就已经不爱你了!” 程然脸上表情明显一僵,但还是装作不动声色地说:“那好,既然你不念旧情,那我只好把这些照片都奉献给媒体了。”边说边扬一扬手中的照片,“你不要后悔!” 莫锦年连瞥都没瞥照片一眼,只说了句“随便你”便转身匆忙离去。 看到程然略微挫败的神情,莫锦年心里不是不雀跃的。说她小家子气也好,小人得志也罢,总之,只要看到他不舒服,她就觉得很舒服。 尽管在气场上她略胜一筹,但是她到底是被程然揪住了小辫子,拍下了她出入杜明晟公寓的照片。如果他真的把这些照片寄给媒体,那么,她和杜明晟之间的关系岂不是要公布于众了?那她岂不是违背了协议上的保密那一项条款?杜明晟知道后会不会大动肝火,重新对锐力进行整改? 烦心事真是越想越头大,越想越觉得仿佛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一般。而莫锦年郁闷的时候最喜欢去健身房跑步了,出汗的时候喘气都来不及,确实没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健身房的跑步机前方有台壁挂液晶电视,里面正播着最新的娱乐新闻,莫锦年不经意间瞥到屏幕,居然发现和那位近日风头正劲的女明星杨思思携手同行的英俊男人竟是杜明晟!没错,就是他!他那招牌式的邪佞笑容,天生会放电的桃花眼,总是那么地惹人注目。 电视上的他依旧风度翩翩,气质卓然,他极其自然地牵着杨思思的手,杨思思则不时抬头看他,微微一笑,露出小女人的娇羞。看场景这是一个商业活动,杨思思是路诚集团新请的代言人。可是如果不看背景板上的代言产品,可能真要误以为杨思思和杜明晟是一对恋人了。两人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看上去实在太般配了。 不过,杜明晟这样出色的男人身边自然是不缺女人的,想必她莫锦年只是他女友花名册里的渺小成员吧?不对,她连女友都排不上,她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Hi,我们又见面了!”突然,有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打断了莫锦年的遐思。 她循声望去,只见那人身穿淡粉色运动服,站在离跑步机不远的位置,微笑着朝她挥手。 (4) 见到那张挂着亲切笑容的脸,莫锦年却忍不住心下一紧。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她不想见到的人都要在她眼前轮番上场呢? “是不是觉得电视上那个男人很帅?”杜琳娜走过去,扫一眼屏幕,笑着问莫锦年。 莫锦年不知怎么有点心虚,慌乱地点头,然后从跑步机上走下来。 杜琳娜的视线再度落在屏幕上:“说实话,这男人确实不是一般的帅,无论气质还是长相都是那么出众。如果不是遇到程然,我真找不到有谁可以跟他相媲美的。”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原来程然在杜琳娜心中的地位已经能和他的哥哥杜明晟相提并论了。只是,想起程然娶她只是为了利用她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莫锦年就不禁为她觉得可惜,甚至开始同情起这个“抢”走了她前男友的女人。 “你和你老公的感情看上去很好。”莫锦年试探性地说。 还处于蜜月期的女人从来都不懂得掩饰强烈的幸福感,杜琳娜面上的笑容更盛:“是啊,我老公一向很疼我,今天上午还帮我做早餐,一个大男人却亲自下厨做饭,真是难为他了。” 这话听在莫锦年耳里委实不是滋味,曾经他不也亲自下厨为她做饭吗? 可是时过境迁,他私家厨房的食客再也不是她。 “你老公对你真好,真羡慕你们俩的感情。”表面功夫莫锦年还是要做足的。 “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杜琳娜很热情地问。 莫锦年下意识地摇头。 “太好了!那我帮你做红娘吧!你觉得刚才电视上那个男人怎么样?我介绍给你认识好不好?”杜琳娜语气里满是兴奋。 莫锦年这才想起一位已婚朋友说过的话,她说结了婚的女人就是看不惯单身女人,然后会热情地帮她牵线搭桥。 莫锦年连忙摆摆手:“这样的男人太过优秀,只可远观。如果真的谈恋爱会让人缺乏安全感,毕竟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太多了,如果他的女朋友不是个狠角色,一定招架不住。” 杜琳娜笑了一声:“其实这只是表象,平常越喜欢热闹喧嚣的人说明内心越寂寞,越渴求真爱。就像我从前一样,和男明星玩派对,也不过是掩饰那种孤独无助。这一点,我哥和我很像。”说到这里,杜琳娜脸上的笑容已然敛去。 莫锦年故做吃惊状:“哦,原来他是你哥啊!你真幸福,还有哥哥。我从小就羡慕有哥哥的同学。” 说过一次谎,就要用无数谎言去圆。而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一年,莫锦年想想就觉得漫长。 杜琳娜苦笑一下:“我的很多朋友都这么说,都羡慕我有哥哥,而且这个哥哥还这么出色,长得帅,又有经济头脑。或许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吧,我并不觉得多出这么一个哥哥有多好。我总觉得他抢走了父亲对我的爱,因为他的存在,父亲给我的爱就不完整了。不像你们独生女,可以获得父母百分百全身心的爱。” 联想到杜明晟和程然所说的杜家兄妹的故事,莫锦年也能体谅杜琳娜的心情。毕竟,她也是无辜的,她不该被牵扯到上一代的恩怨中。她原本以为自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父亲此生只宠爱她一人,谁知会凭空冒出一个素不相识的哥哥。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一时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娇纵惯了的杜琳娜。 杜琳娜作为抢走男友的情敌,莫锦年应该是恨之入骨的,可是同为女人,莫锦年又有些同情她,她虽然表面风光无限,吃穿不愁,可到底也是可怜之人,亲情不如她想象中的圆满,就连她觉得幸福的爱情也只是假象,只是程然打击报复杜家的工具。 这么一想,莫锦年不再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悲惨的人了。至少她在失恋之后又有了新欢,尽管这个新欢很难伺候,尽管这个新欢只是她为期一年的秘密情人。不过,正因为一开始说好了只谈交易,无关感情,所以她就从来对他不抱希望,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不像杜琳娜对程然,以为他全身心爱她,实际上他的爱如同海市蜃楼,只是华丽的表象,终有一天会烟消云散。到时候倘若她知道真相,一定会体会到一种从天堂坠落地狱的痛苦,就像曾经失恋的莫锦年一样。她曾以为会和程然欢欢喜喜进结婚礼堂,谁知最后他还是牵上了别人的手。 那种原本抱了很大希望,最终希望落空的感觉让人很难承受。如果真的如程然所言,他和杜琳娜结婚只是为了杜家的财产,杜琳娜得知真相时的感受应该不会比莫锦年当初失恋好到哪里去。那样,杜琳娜就会重蹈莫锦年的覆辙,被同一个男人抛弃。 果然,所谓幸福感是比较出来的。跟杜琳娜相比,好像她现在会比较幸福一点。可是,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 她明明知道程然的动机,不想看到别的女人像她一样为爱受伤,但是她又不能提醒杜琳娜,想必沉迷在热恋中的女人是听不进别人的忠告的,估计还会嘲笑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就懒得棒打鸳鸯了。 何况,爱情这回事,本来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最后会失恋,会受伤,也是自找的,谁也怨不着。 莫锦年神思恍惚之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一时没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还是杜琳娜提醒她“你的手机响了”,她这才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接听。 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略显不悦的声音:“在忙什么?怎么过这么久才接我电话?” 莫锦年不由自主地将手机往耳边靠了靠,生怕杜明晟的声音被杜琳娜听见。其实是她做贼心虚了,健身房里没那么安静,杜琳娜根本不会听到话筒里的声音。 莫锦年感觉和杜琳娜独处太过别扭,这个电话刚好给了她脱身的机会。“我朋友找我有事,我得走了,改天再聊。” “好啊,你先忙,回头见。”杜琳娜笑着和她道别。 接电话慢倒也罢了,还再次把他的电话当做摆脱别人的借口!杜明晟不禁微微蹙眉,脸上浮现不满的神色。 其实令他更为不满的是,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主动。除了上回去他家给他做饭让他又意外又感动之外,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去过他那里。这几天公司事务又繁忙,他也没顾上召见她,今天忽然想起给她电话,结果她半天不接电话,一接电话,不发一言,反倒拿电话当摆脱别人的借口,也难怪他阴沉着一张脸了。 “你看起来业务很繁忙啊!”杜明晟的语气明显带着几许讥讽,“是不是除了我,还有其他金主?” 这时莫锦年已经拿着电话走到更衣室,想到刚才在健身房电视屏幕上看到的他和杨思思携手同行的画面,她忍不住回击:“我哪里有杜总那么大魅力,身边从来都是繁花似锦的。” 饶是在电话这端,杜明晟也能隐隐听出她话里有酸酸的味道,方才的不快瞬间一扫而空。他唇角微扬,泛出一丝笑容:“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 莫锦年嗤笑一声:“我怎么敢吃醋?我有资格吃醋吗?” “你比谁都有资格。别忘了,这一年,你是我的女人。”他说得异常坚定。 这一年,她是他的女人。可是,这一年,他不仅仅是她的男人。感情的世界里,怎么男女是如此地不平等?程然已经有了老婆,却还想和她旧情复燃;杜明晟的感情生活应该更加丰富多彩,并不缺她一个。这么想想,莫锦年就会觉得女人在爱情方面太弱势了,位于上风的似乎永远是男人。 莫锦年压低声音,冷冷道:“我知道我的身份,用不着你提醒。另外,你不要误会,你的感情生活再混乱,都与我无关。而我交不交其他男友,你也无权干涉。协议上有规定,我们之间除了床伴关系,不涉及感情。所以,在感情方面,我们都是自由的。” “不要老跟我提该死的协议!协议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说过,我对协议有更改权。” 杜明晟陡然提高声音,浓眉锁得更紧了,很显然他被她成功地惹怒了,“不管以后你如何在情场上风生水起,至少,这一年,你是属于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不管是身体还是感情!”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的。 莫锦年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心里想的却是:凭什么你可以属于别的女人,而我只能属于你?这样想想竟然有些不甘。 事实上,他们本来就处于不对等的位置。她是得了他的好处的,他把酒店项目交给她,他帮父亲的公司脱离困境。从一开始,她就是欠他的,所以她就必须对他唯命是从。尽管她很不情愿,很不甘心。 两人既然处于不对等的位置,又如何谈感情?真正的感情从来都是纯洁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单纯,又如何让她对他付出感情? 莫锦年紧紧握着话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试探地问:“如果我做不到呢?” “做不到就让一切回到原点,这笔交易我取消。”电话那端的声音冰冷 到极点,仿佛一股寒气从话筒里传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明明窗外阳光明媚,她却感觉气氛骤然降到冰点。她绝对不会让一切回到原点,不然之前她的犹豫,她所做的那些努力不 都前功尽弃了吗?她要向前走,不能倒退回去了。 “那就算我同意,你就不怕我是配合你演戏吗?你也知道,感情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要我马上对你付出感情也不现实,顶多只能是演戏给你看。”莫锦年有自知之明,她并没有演戏的天分,所以打算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样事后他若是对她的表现不满,因为有思想准备,倒也不至于解除协议吧? “演戏也可以。我要你当好我的情人,哪怕只有一天都要演得像真的。这就意味着你要全身心地对我付出,不只是付出你的身体,还要付出你的情感。”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她不由自主地垂下头,有些沮丧和无奈。“我就是这么霸道,尤其是对我在乎的人。”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听在莫锦年耳中却觉得好似一句暧昧至极的情话,她的心莫名被牵动了下。 刚才还感觉心头阵阵阴霾,只这一句话,莫锦年忽然觉得眼前又亮堂了。她站直身子,微微仰起头,窗外刺眼的阳光透过旁边的窗户照进来,晃得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可是她却不经意间扬起嘴角,很享受沐浴着阳光的感觉。 原来,就算被爱情所伤,在听到疑似表白的情话时,还是会心动,还是很受用。毕竟,这说明她魅力不减当年啊!她忽然想起赵欣怡曾对她说的那句话:忘掉旧恋人的最好方法是拥有一个新恋人,治疗失恋的最佳方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以前她不以为然,现在怎么觉得这句话是真理呢?虽然,她也并不能分辨杜明晟对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Chapter05 我们拥有的多不过付出的一切 原来,没有爱情,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原来,她竟然可以容忍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发生那么亲密的行为。又或者说,其实,她对他并非没有丝毫感情? (1) 莫锦年和往常一样,照样戴着帽子和墨镜,鬼鬼祟祟地进了杜明晟所住的公寓楼。刚走到电梯前,帽子突然被人扯掉了,她顿时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不会是被程然派的眼线逮个正着吧? “打扮成这样,也不怕保安把你当小偷抓起来?”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听见他的声音,她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定:“我打扮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保护我?”杜明晟极轻地笑了,口气中带点讥诮,“我有点花边新闻不是很正常吗?” “是很正常。你恨不能电视上天天出现你和各色美女的新闻你才开心吧?”莫锦年冷哼一声,语带嘲讽地说,“第一次遇见你,你不就说什么女友花名册吗?说说看,现在你的女友排到第几号了?能比得上冠希哥吗?” 杜明晟顿时就乐了:“我就那么随口一提花名册的事情,没想到你一直 念念不忘。看来,你很在乎我嘛!我说的每句话都记在心上。”“……”莫锦年一时说不上话来。此时电梯下行到一层,电梯门一开,他和她一前一后走进去。进入电 梯,他把手中的帽子重新扣到她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将她审视一番,一本正经地说:“你这样还挺像狗仔的。”莫锦年配合他:“多谢夸奖。需不需要我挖掘你的绯闻提供给媒体啊?”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啊。待会儿我家会有劲爆的画面,你要是不在乎新的**门事件,欢迎随时拍摄。”“流氓!”她白他一眼。 一进屋,门刚关上,杜明晟就将莫锦年压到门板上,倾下身吻住了她的唇。她显然未料到他会如此急切,下意识地有些抗拒,双手护在胸前,同时使了点力气推他。他却纹丝不动,依然忘情地吻她。这个绵延缠绵的吻仿佛持续了很久,就在她觉得自己窒息得缺氧的时候,他终于松开她。 她刚打算松口气,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已经探入她的腰间,把她塞在套裙里的衬衣拽出来,将衬衣推高,露出黑色蕾丝胸衣,美好的胸型一览无余。他的眼神变得灼热,手掌覆上去,她感觉身体没来由地战栗了一下,口中呢喃着:“你想做什么?” 莫锦年在这个情迷时刻还在问他想做什么,实在是让他自尊心大受打击。他还做得不够明白吗?她竟然问他想做什么?! 杜明晟抬起头,微微挑眉,不满道:“难道看不出来我想做什么吗?我得对得起你刚才对我的称呼啊!” 她的脸上已经漫上一层红晕,看上去十分娇羞动人。然而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唱起了空城计,她快速转移话题:“可是,你不饿吗?要不要我先去做饭?” “我是很饿啊!你没看出来吗?”他边说边将手探入她的裙摆,温柔地抚摸着她大腿内侧,她的身体霎时像过电一般,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似乎从腿部蔓延到心尖。 “那我先去做饭。”莫锦年不解风情地说。 “我很饿,所以要先吃了你。”他脸上表情一本正经,手上动作却更加过分。 正在此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听这铃声不是她的电话,那么就是杜明晟的手机在响!这下莫锦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声说:“电话!你的电话!” “听不见!专心点!”杜明晟没好气地说。 “会不会是非常重要的电话呢?比如和杨思思有关的。”莫锦年还在垂死挣扎。 “她的电话算什么?”杜明晟嗤之以鼻,同时扬起唇角,她还说没有吃醋!一定是看了他和杨思思一起出席活动的报道吧? “那会不会是跟工作有关的呢?你的下属向你汇报工作进展?”莫锦年 再度“好心”地提醒。“如果有这样的下属,我一定开了他,也太不会挑时候了。”杜明晟直 起身,放开她,慢悠悠地说:“先饶过你一回。”说完就去掏手机。“谢谢啊。”莫锦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客气,我们晚上继续。”杜明晟唇角微扬,笑得十分自如。然而这 个明媚的笑容在莫锦年看来却是那么地诡异——啊?还要继续?他都不嫌累的吗? 杜明晟接电话的时候,莫锦年去做饭。结果发现他家的冰箱和她上次离开时没什么不同,她讶异,他平时都不在家里吃饭吗?是不是外面的应酬太多的缘故? 好在上次她过来买的菜还没坏,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她也懒得出去买菜,索性就地取材,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直到她把晚餐从厨房端到客厅时,杜明晟还坐在沙发前通电话,眉头微蹙,是她很少见到的郁郁寡欢的神情。她不是有意偷听他讲电话的,可是她坐在餐桌前等他时,那些话还是十分清楚地飘到了她的耳中。 “你顾忌他做什么?到底谁才是董事长啊?……董事会都已经决定做的事情怎么能反悔呢?我这边都签订合同了,你这样让我如何跟我们的客户交代?我们以后还有没有信誉可言?”一句又一句的反问句,能够反映出杜明晟此时不满的心情。最终他把电话挂断,气得把手机摔到地板上。 “就算你的手机再顽强,你也不能这么对它吧?”莫锦年走过去弯下腰帮他把手机捡起来,放到茶几上。杜明晟把她一把拉到沙发旁坐下,一本正经地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莫锦年直觉是不太好的事情,可是对她而言,最坏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失恋以及父母不开心吧?她从嘴角挤出一个笑容:“说吧,我的心脏负荷力不错的。”“关于那个酒店合作项目,有可能会泡汤。”杜明晟有些挫败地说。莫锦年的表情并未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说的 酒店考察一直迟迟未能成行呢!可是,这么一来,我怎么向我们老板交差呢?” 杜明晟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他告诉她此事后,她会拿协议做文章,说“那你没有按照协议履行细节,要不我们把协议时间也打个折扣?”然而她对协议的事儿却只字未提,这委实让他有些意外。 “我再争取看看吧。”方才的电话是杜明晟的父亲杜德庆打来的,反映关于酒店重新整改装修的事宜,董事会上持反对票的股东居多,尤其是公司副总孟怀殚。据说孟怀殚和程然私底下走得比较近,或许是程然在他耳边煽风点火的缘故吧。 “刚才你打电话时,语气那么凶,就是为这事儿吗?”她试探性地问。他侧头看她,挑了挑眉头:“你偷听我讲话?”她大呼冤枉:“是话自己飘过来的,我才不稀罕听呢!”说完想起桌上 的饭菜,赶紧转移话题,“菜快凉了,赶紧吃吧。” 不过是很普通的家常菜,杜明晟却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还煞有介事地对莫锦年伸出大拇指:“厨艺有进步了!” 莫锦年只尴尬地笑,她怎么觉得这次发挥得不如上一次好呢?上次的鲫鱼汤和芹菜炒肉丝可是她的拿手菜呢,结果他十分厌嫌地说难吃。这次只不过是西红柿炒鸡蛋和青菜豆腐汤,结果倒对他的胃口了。或许是他平时应酬多,吃惯了大鱼大肉,所以才想吃点素返璞归真吧? 虽然她有些纳闷,但他喜欢吃她做的菜,不知怎的,她竟莫名有些高兴。因为方才的那个电话,杜明晟还是觉得心里憋得慌,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孰料电视里正在播的娱乐新闻正是杜明晟和杨思思携手同行的那一幕。 同样的画面莫锦年看第二次的时候仍然有些不舒服,不过她表面装作浑不在意。她的动作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心神不宁之际居然把筷子伸到杜明晟碗里去夹菜。 杜明晟似乎猜中她的心思,唇角浮现一抹笑意:“怎么?吃我的菜是想 和我间接亲吻吗?”“才不稀罕呢!”莫锦年把菜还回他碗里。“那是因为什么?是不是看到我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你不开心?”杜明 晟微挑眉头。“你跟别人在一起关我什么事。”莫锦年用生硬的口气说。杜明晟就坐在莫锦年身旁,他一把扳过她的肩膀,逼迫她和他对视: “当然与你有关。你如果能对我付出感情,自然就觉得和你有关。”莫锦年微微一愣,没有作答。他继续说:“因为,你如果在乎我,就不会希望看到我和别的女人 在一起。” (2) “因为,你如果在乎我,就不会希望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莫锦年的心似乎被轻轻牵扯了下。她好像真的不希望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呢,不然看到电视上的画面也不会难受了。感情的问题太过复杂,莫锦年刚从一段失败的爱情里走出来不久,不太 想再次陷入,于是她特意绕开话题:“你猜猜今天我看到了谁?”“谁?”他并不去猜,而是问她,同时松开她的肩膀。“杜琳娜。”莫锦年并不想把见到程然的事情告诉杜明晟,以免他胡思 乱想。“哦。”他面无表情地答了下,继续吃饭。看他的表情太过平淡,她都觉得奇怪,问:“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认识她的吗?” 他这才放下筷子,侧头看她,说:“你和她都喜欢同一个男人,你们能认识不是很正常吗?一个想了解这个男人的现在,一个想了解这个男人的过去。两个人刚好可以交换恋爱心得。”他虽然说得波澜不惊,却隐约能听出话里有轻微的妒意。 “杜先生,请注意你的用词,我早已经不喜欢那个男人了。”莫锦年盯 着他似乎深不见底的眼睛说。“哦?那你现在喜欢哪个男人?”他轻轻扬了扬眉。“……”话题怎么又好像绕回来了?莫锦年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虽然杜明晟很期待她的答案,但见她犹豫,他也不再深究这个问题,轻 启薄唇:“我不要求你给我明确的答案。但是,你既然跟我说已经不喜欢那 个男人了,我相信你。”他说“我相信你”时的口吻前所未有地认真,她的心忍不住微微一动。这一刻,她觉得他的眼睛分外清亮,幽深的眼眸中似乎有光华流转, 一时她的目光竟然移不开,就好像他的眼睛是磁铁一样,将她牢牢地吸附住了。还是杜明晟伸手轻轻将莫锦年前额垂下来的长发拨到耳后时,莫锦年才回过神来,不再是一副傻愣愣看着他的表情。他帮她拨头发时的动作极为轻柔,修长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面颊,有着 温暖的触感。“你的耳垂很好看,应该露出来。”他看着她小巧可爱的耳垂说道。莫锦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惊讶道:“不是吧?不是都说耳朵 大才有福吗?我耳垂这么小。”“耳垂小刚好适合佩戴钻石耳钉,改天带你去买。”莫锦年立即拒绝他的好意:“才不要呢!说得跟我被你包养了似的。”“包养”这个词在杜明晟听来有几分刺耳,他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她怎 么会和她在一起,怎么会同意和她签署一年的协议把自己绑定在一个女人身上?他可是不喜拘束的射手座呢!表面上看来莫锦年是被动的,其实杜明晟才是被动的。在感情的世界里,谁付出的感情多,谁就处于被动的位置。 有时候,越是处于被动的位置,嘴巴上就越想占上风,比如此刻的杜明晟。 “至少我‘包养’了你一年不是吗?这一年,你就得听我的支配。无论感情还是身体,那我想给你的身体增加一点装饰,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杜明晟特意强调了“包养”那两个字。 果然,他的目的达到了,莫锦年脸上的表情瞬时僵住了。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完全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会拿她的话肆意发挥。虽然她很不情愿听到这些话,可是他说得又有几分道理。 见莫锦年轻咬着唇不声不响,杜明晟微一挑眉:“怎么?后悔当初的决定了吗?” 莫锦年是有些后悔,她和他签订那份协议怎么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然而,现在她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再说,就算她取消协议,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他还能轻松地决定锐力的未来。而她,已然“伺候”了他这么些天,这个时候取消协议,吃亏的人只能是她自己。 莫锦年轻轻摇头:“我从来就不会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后悔药卖的。”尽管口是心非,她却说得义正词严。 他笑了一下:“你是我见过的比较理智的女人,能把客观事件和个人情感分得很清楚。只是……”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一下,“我希望你对我不需要分得这么清楚。” “什么意思?”她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不只是因为协议的约束。”终于,他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世界忽然静止了一般,莫锦年只听见胸腔里那颗心怦怦跳得厉害。这种感觉还是当初她和程然热恋时才有的感觉。这种情不自禁的心动久违了,这种感觉让她迷恋,也让她有些惶恐不安。有个念头似乎“轰”的一声在她脑中炸开——该不会是她爱上他了吧? 难道她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时间久了,她都习惯了和他在一起,还不可思议地爱上了他? 不行!她怎么可以爱上他?一年时间之后,他们就路归路,桥归桥了,她要是对他动情,最后受伤的还不是她自己?程然和她的恋爱还不够惨痛吗?什么甜言蜜语,什么美好承诺,什么相守到白头全是假的,全是麻痹人神经的**。她才不想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两次! 莫锦年竭力拂掉方才的想法,平稳下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动声色地说:“可是,如果不是因为那份协议,我又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杜明晟只觉得一颗心倏忽揪紧,眼角眉梢尽是冷凝:“你能不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协议了,听上去真的很刺耳。” “这次可是你先提起的。”莫锦年的表情看上去很无辜,让杜明晟哭笑不得。 莫锦年知道他为何生气,毕竟方才他疑似告白,结果却被她冷冰冰地打回去了,也难怪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那么难看。男人嘛,不就是要面子吗?估计像杜明晟这样的优质男人被拒绝的次数并不多。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要打击他。虽然未来如何谁都无法预知,但就算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喜欢她,她也不能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人有的时候是有点犯贱的,太容易得到的不一定懂得珍惜。 吃完饭莫锦年收拾碗筷去厨房,正准备洗碗,没想到杜明晟已换了身家居服走过来,说:“我来洗吧,你做饭,我洗碗。我们分工合作。” 杜明晟尽管穿着浅蓝色家居服,却依旧掩盖不住一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倜傥**。既然有人主动帮忙,莫锦年自然乐得轻松自在,她索性放下碗筷,回道:“那你洗吧,我先回去了。”“你现在还不能回去,你还有事情没做呢!”杜明晟瞥她一眼,只这一眼,似乎满含春色,看得莫锦年竟然心旌一荡。 大学室友乔安安果然说得没错,桃花眼男人最能摄人心魄了,只轻轻一瞥就好似洋溢着脉脉深情,不然她也不会迷恋她那桃花眼的“哥哥”顾思城那么久了。 “什么事情?”莫锦年边拿毛巾擦手边问。“你忘了吗?刚才我们进屋时还没做完的事情。”他俯身凑到她耳畔 “好心”地提醒她。有温热的气息如柔和的羽毛一般,缓缓刷过她的脸颊。她以为他说的“晚上继续”是开玩笑,没想到他居然是动真格的。“那个……能不能改天?”莫锦年和他商量。“不能。”他慢条斯理地回答,然后姿势优雅地卷起衣袖,拿起碗来 洗,“不然你以为我会主动帮你洗碗吗?还不是为了你能保存点实力,待会 儿好好发挥。”“……”莫锦年无语得只能抬头看天花板。她刚才有一阵还差点被他打动,觉得他能对洗碗这种琐事主动请缨,还 挺懂得关心她的。有一瞬间她还恍惚觉得跟他在一起这么过的话,似乎也还不错。她的父母就是这样“你做饭来我洗碗”地过了数十年平凡却温馨的生活,这样的有些类似男耕女织的平常夫妻生活却也是她所向往的。 谁知,他只是为了所谓的未尽事宜……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原来,想要真正把感情和身体分得一清二楚,其实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杜明晟在厨房洗碗,莫锦年转身去卫生间洗澡。 她走进去,伸手开了灯,然后将门轻轻带上。 脱衬衣的时候,她的脑中莫名闪现方才进屋时杜明晟拽出她衬衣的画面,随即一抹红晕浮现面颊。他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谁会料想到他竟然会将她推到门板上…… 在莫锦年看来,他似乎不太懂得按捺欲望,她这一年的所有权已经归他享有了,结果还那么迫不及待。或许正如他所说,他是霸道的。 他说:“我就是这么霸道,尤其是对我在乎的人。”可是她真的是他所在乎的那个人吗? 脱下衬衣和裙子,莫锦年才意识到她还没刷牙洗脸。按照平常的流程,她是先刷牙洗脸,然后再**服洗澡。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把一贯的流程搞混了。 她一边拂掉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边弯腰拿起牙刷。 (3) 杜明晟虽然现在身价不菲,也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他以前毕竟和母亲单独在一起生活过,并非没有做过洗碗这样的琐事。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帮除母亲之外的第二个女人洗碗。 父母的婚姻不幸福,或多或少给杜明晟留下了心理阴影,从很小的时候他就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于是,长大之后,他把爱情当儿戏,常常游戏花丛中。 而因为莫锦年,他第一次相信爱情。 这个女人会为爱情而哭。她毅然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表面看上去冷静,实则有些悲怆。这个女人真正为爱情付出过,所以在爱情逝去的时候才会哭,可是为了心爱的那个人幸福,她又懂得适时放手,并不纠缠。 莫锦年和他以前见到的那些或被他的长相吸引,或被他的身价吸引的女人不同,就算和他有着契约关系,她也只是按照协议上的规定,并未对他要求更多。甚至,他说要送她耳钉,她还毫不犹豫地拒绝。可见她并不是那种看重钱财的女人。 他原先是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的,可是,这个在酒店的走廊里意外撞上他的女人就是这么容易牵引他的思绪。最初,他以为是杜琳娜婚礼后他和她发生的***所带来的彼此身体的吸引,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他对她的感情已不只是单纯的身体上的吸引了。 几天见不到她,他会想念她;虽然她只是因为协议和他在一起,但他希望他们的关系不仅仅是契约关系,也不希望这个契约的期限只有一年;甚至,他还会嫉妒程然,毕竟程然比他更早遇到她。 他有时候会不甘心地想,倘若他能早一点遇见莫锦年,她爱上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他,而不是程然? 洗完碗,杜明晟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手间,推开门,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不由自主地驻足观望。 她背对着他,正弯着腰洗脸,身上仅着胸衣和底裤,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一览无遗。长发披在肩头,有发丝垂在胸前,在柔和的灯光下,黑发似乎衬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愈加白皙光滑。因为弯腰的动作,镜子里恰好能看到她轮廓毕现的**,风光无限。 他站在门口看得入迷,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吧?这不是诱惑他“犯罪”吗? 水龙头的水还在哗哗流着,莫锦年并未察觉到有人走近,她掬起一捧水,洗去脸上残留的洗面奶。 等到睁开眼看镜子时,莫锦年才发现不知何时杜明晟已站在身后。 他伸出手臂环住她,温软的身体一下就拥入怀中,鼻端萦绕着洗面奶的清香。 不待莫锦年做任何反应,密密麻麻的吻悉数落了下来,灼热滚烫的气息 喷在她的耳根、颈侧,有丝丝酥麻的感觉。他偏过头来,找到她的唇,温柔而极尽缠绵地吻她。似乎他是接吻高手的缘故,她竟深深沉溺在这个吻里。有一瞬间甚至幻 想:这个吻倘若能够持续到地老天荒该有多好。因为闭上眼睛,她能感到的就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他能调动她的激情和**,她就不会去想跟她接吻的这个人并不是她的男朋友,只是契约情人。 在没有遇到杜明晟之前,莫锦年一直认为,接吻也好,发生性行为也罢,这些都是恋人之间才能拥有的亲密行为。可是,遇到杜明晟以后,一切都变了。 他打破了她的规则,扰乱了她的日常生活,她甚至成为一个她自己从前都不齿的人。原来,没有爱情,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原来,她竟然可以容忍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发生那么亲密的行为。 又或者说,其实,她对他并非没有丝毫感情?这个念头再度在脑中闪现时,她还是有些微的恐惧。或许是被爱情背叛过的原因,她现在竟然是那么地害怕自己再次陷入爱情。 “你不专心……”他温热的唇离开她的唇,移至她的耳侧,“说说看, 要怎么惩罚你?嗯?”低沉好听的声音响在耳畔,在莫锦年听来仿佛有几分蛊惑人心的魅力。她刚才确实在胡思乱想,嘴上却不承认:“我明明很配合你,你还有什 么不满?”“刚才都是我吻你,你都没有回应我。”他的口吻略带点沮丧,“你要主动一点知道吗?那样我才有成就感。” 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说的。说完他顺势含住她洁白嫩滑的耳垂,用牙齿轻轻摩挲,略带点胡楂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微微蹭着她洁白的脖颈。耳朵和脖颈一向是莫锦年的敏感区域,她觉得自己 似乎要融成一摊水软在他怀里了。“吻我……”他低声说。明明是温柔的口吻,却仿佛透着不容拒绝的力量。莫锦年转过头,迎上他温润的唇。这一次,他并不主动攻击,任凭她略显生涩地吻他。她柔软的唇瓣轻缓 地刷过他的唇,似一阵微风拂过,他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渐渐地,他不满足了,开始教导她:“用你的舌头占领我……”谁知莫锦年刚伸出舌头,就被他的唇含住了,他终于忍不住回应她,同 时轻声呢喃:“接吻要有回应才完美。” 沉浸在他甜蜜的吻里,莫锦年忽然觉得他说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呢!她刚才吻他,他不回应时她觉得挺没意思的,怪不得他之前会对她不满。或许,他让她主动吻她,而他故作没反应就是想让她体会一下被人冷落的滋味。 绵长炽热的深吻过后,杜明晟的激情已经被调动起来,他把她的胸衣推高,低下头,把唇凑了过去……她情不自禁地抱着他的头,手指穿过他的短发,指腹按在他的头皮上。她微闭双眼,轻咬着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感受着因为他的**带来的**。 不多时,她的胸衣已经被他扯开,她下意识地伸手**,遮完又觉得她这个动作是有多么地欲盖弥彰。他将她抱起来,放到洁白的盥洗台上,然后干净利落地除去彼此身上的 束缚。下一刻,他握住她的腰迎了上去……杜明晟的面前就是镜子,镜子里能看到她的背影,漆黑长发散在光洁白 皙的背上,看起来竟分外妖娆。她双手反撑在盥洗台上,微微仰着上身,修长的双腿紧紧纠缠着他。他则不疾不徐地进行着,仿佛无视她此刻的需求。“能不能……快一点……”她的声音低得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她已 经有些受不了他故意放慢节奏地占有她了。“你说什么?”他明明听见了,却故作不知,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莫锦年羞愧难当,并不想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可是又实在难受得紧, 只得央求:“速度快一点,好吗?”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言不发地加速起来。 激情过后,杜明晟将唇附在莫锦年耳畔,低声说:“难得你主动了一回,有进步,想要什么奖励?”莫锦年知道他说的一定是方才她对他提出的加快速度的请求,顿时羞得无地自容。“这样吧,我帮你洗澡作为奖励,如何?”见她羞红了一张脸,不声不 响,他自作主张地说。这应该是惩罚才对吧?她腹诽。事实上,杜明晟帮她洗澡是假,趁机偷香才是真。他把沐浴露倒在手心,搓成泡泡,然后把泡泡涂满她洁白无瑕的身体, 一双大掌在她身上缓缓游走,撩拨得莫锦年心痒难耐。 欲望这东西,平常隐藏得很好,甚至她会觉得自己看重爱情远远甚于看重欲望。然而,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欲望一旦被他激发,似乎一发不可收拾,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待莫锦年身上的泡泡冲洗干净,杜明晟看一眼她美好匀称的身体,挑眉笑道:“怎么样?我刚才服务得不错吧?”莫锦年点头:“还行。”“怎么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好像对我的表现不太满意啊!要不要重新再来一次?” 她慌忙摇头:“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杜明晟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我是说要不要重新给你洗澡,你以为什么呢?你真以为男人是永动机,都不用休息的吗?现在就算你想要,我也不能这么快就给你啊!” 莫锦年顿时窘得无以复加,难道刚才真是她曲解了他的意思?她确实误以为他还想将香艳画面再上演一次呢!“看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看来还是怪我不够努力!我只能下次再接再厉了。”杜明晟分明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却故意逗她。 “哪里?我很满足……”话音刚落,莫锦年才发现中了杜明晟的圈套,她居然说她很满足?天哪,她怎么能说出如此不堪的话来?她简直羞愤得想咬舌自尽了。 杜明晟这下忍不住笑出声来,英俊的眉眼完全舒展开来。他就喜欢看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害羞,有点可爱,跟他说话时也不再像一只刺猬一样。似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越来越正常了呢。他心情愉悦地想。 (4) 第二天,莫锦年很早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她仍枕在杜明晟的手臂上,而他的另一只手也很自然地环在她的腰间。 清晨时分,室内很静,静到能清楚地听到他轻浅的呼吸,她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也不知是不是天气渐渐变冷的缘故,她竟有些依恋他温暖的怀抱。 看着他英俊的侧脸,莫锦年暗想:如果长此以往,经常这么肌肤相亲,想要不爱上他都有些困难。所以,还是尽可能地与他保持距离吧。她轻轻移开他的手臂,翻身下床,从地板上捞起她的衣服穿好。昨晚怕他半夜偷袭她,本来是穿着衣服上床的,结果被他剥了个干净,说裸睡有益 身心健康,尤其是两个人一起裸睡。对于他的歪理她也无从反驳,不过好在他一整个晚上都比较老实,只是静静拥着她并没有其他深入举动。 她走到窗前,打开窗帘,将窗户拉开一条缝。太阳刚从地平线升起,露出半边脸,被它映照的天际周围橙红一片。清晨的微风吹过来,她的长发随风轻轻飘飞。 她立在窗前,凝视着窗外太阳升起的地方,用心感受着日出时的静谧祥和。太阳渐渐升高,直至完全跃出地平线,霎时散发出万丈光芒。 她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向窗外,而太阳就仿佛落在她的手心,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拥有了全世界。她忽然想起不知从哪儿看来的一句话:当你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时,你以为拥有得很多,其实连空气都没有抓住;但是当你松开自己的手,仿佛两手空空,其实全世界都在你的手心。 其实,她没必要让自己的神经绷得那么紧,尽管当初是因为那份协议才和杜明晟在一起的,但既然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她就没有必要把每次和他约会都当做折磨。如果换一种方式去看待这个协议,把它当做一场为期一年的恋爱,或许这样就会简单许多,也会轻松很多。何况,和杜明晟这样的男人谈恋爱也不算亏本,可以丰富她的人生阅历。 这样一想,她觉得抑郁已久的不良情绪仿佛烟消云散,心胸也开阔了许多。 “站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觉得我亏待了你,想不开吧?”不知何时,杜明晟已经来到她的身旁。 莫锦年闻言轻声笑了:“我真的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吗?我享受生活还来不及呢!” 她侧对着他,橙色的曦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投在她身上,不施粉黛的脸在温暖阳光下泛着一丝金色。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角的小梨涡露出来,显得俏皮又可爱,还带点让人心动的纯真。 杜明晟出神地望着她,深邃的目光久久锁在她身上。她纯真动人的模样让他不禁想起了初恋。虽然他算得上对她一见钟情,但他能确定,他并没有把她当做任何人的替身。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她。有时候忧郁,有时候性感,有时候纯真,她的每种姿态似乎都有种吸引他的魅力,尤其是现在,她完全放松时嘴角上扬的温柔可人的模样。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话音刚落,他已经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捏 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还没刷牙呢!”她故作厌嫌地抹一抹唇角,似乎要抹去他的痕迹。“有关系吗?我又没有深入纠缠。”杜明晟轻描淡写地说,“只要 你和我一起醒来,我就想给你一个早安吻,希望这个吻能让你一天都变得美好。”莫锦年环抱住自己做了一个哆嗦的动作,轻笑道:“大清早的说这么肉麻的话,别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好吗?”“那让我检查一下,起了多少鸡皮疙瘩好吗?”他一本正经地说着,紧接着就想将手伸进她的衣服,却被她一个闪身躲开了。“如果你还希望我能顺利完成酒店设计方案,就让我保存点体力去工作好吗?”听到酒店设计方案,他的眼神瞬间就暗淡下去,仿佛触碰到了最不愿提及的心事。 莫锦年也是说完才想起昨晚杜明晟说的酒店项目可能会泡汤的事情,马上说:“不接这个案子其实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损失,毕竟单位抠门,给我的提成也很有限。主要是我们老板估计会哭,这案子他是特别重视的。” “如果这个案子丢了,那他会不会为难你?”杜明晟比较关心这一点。 “不会的。”莫锦年口是心非地说,“我可是我们事务所的中流砥柱,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案子就为难我?”事实上,李云皓曾经说过,如果她拿不下这个案子,就提交辞职信。 杜明晟是何等聪明的人,仅仅通过莫锦年的表情和故作豪迈的口吻,已经猜到了几分真相。这次的酒店设计项目是块大肥肉,有多少家建筑事务所要抢,他们能拿下这个项目委实不易,现在如果说不让他们接手,对他们来说无异于煮熟的鸭子飞了。而这个项目就是莫锦年谈下来的,真丢了这个项目的话,莫锦年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可是她偏偏说得若无其事一般。她其实是怕他有心理负担,所以才故作轻松地说那些话。她越是如此,杜明晟就越是感到欣慰,毕竟她会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了,她其实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他的。 “今天你到单位,如果你们老板问起这个项目,你就说照常进行,只是目前C市是旅游旺季,现在不适合开工,所以工期暂时延误。”尽管董事会目前有人反对酒店重新装修设计,但杜明晟还是有把握说服孟怀殚的。只要把孟怀殚搞定,这个项目就可以如约执行了。 莫锦年点头:“也只能先这么说了。”缓兵之计只是一时的,她其实也有些担心这个项目真的会丢,那样李云皓一气之下还真有可能把她开除。也不是说她丢了工作就找不到新工作,只是她这人比较随遇而安,在一个单位待久了就懒得动了。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等我的好消息。”杜明晟自信满满地拍拍莫锦年的肩膀,方才还略显暗淡的眼神此时又蕴含神采。只要一想到她开始为他着想,她开始和他笑脸相对,他就莫名地激动,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杜明晟本来提议要送莫锦年上班,结果她理直气壮地回绝:“之前你不是说过吗?不能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这可是按照你的约定写到协议里的。” 对此杜明晟只能无语,他真是给自己设了一个陷阱,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她老说协议协议的,改天把他惹毛了,他干脆没收她的协议把它销毁好了。到时候看看她到底是乖乖地留在他身边,还是洒脱地走人。毕竟靠协议约束她只是暂时的,他可是希望她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呢! 最终杜明晟没有跟她争执,自己开着那辆骚包的跑车扬长而去,丢下莫锦年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恰逢上班早高峰,莫锦年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一辆出租车。还好她出门早,出租车停在事务所门口的时候刚好八点五十,离上班时间还剩十分钟。 可是,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事务所的门口居然聚集了不少人。她没听说要举办什么活动啊,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看上去像记者的人呢? 莫锦年下了出租车朝事务所大门走去,谁知刚走到门口,那几个人就一股脑围了上来,而且要么举起相机,要么把话筒对准她,一瞬间她成了焦点人物,让她措手不及。 “请问你就是和杜明晟传出绯闻的莫小姐吗?”“据说你是靠身体上位,因而拿下和路诚集团的合作案的,这个说法属实吗?”“之前和杜明晟传出绯闻的都是女明星或者富家千金,你只是一名设计师,对此你感到有压力吗?”“你就不担心杜明晟跟你谈恋爱只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吗?”“……”各种尖锐刺耳的问题扑面而来,令初次面对这种场景的莫锦年一时招架不住。“对不起,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莫锦年故意装傻。“有知情者打电话爆料,同时发了你进入杜明晟住所的照片,明明说的 就是你啊!”有位记者言之凿凿地说。 知情者?莫锦年顿时恍然大悟,一定是程然告诉媒体的吧?他昨天是威胁过她,如果她不合作,他就把这些照片交给媒体。只是,她断断没想到,他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就在莫锦年正发愁自己将要如何绕开这些烦人的狗仔时,她看到李云皓来到门口,她忽然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朝他大声喊:“老板!我没有迟到!快帮我拉开他们,我要去打卡!” 李云皓却视而不见,笑容可掬地说:“你今天就算迟到了也没关系。”接着朝记者们挥手,“各位记者同仁,你们要多拍拍我们的云皓建筑事务所招牌啊!帮我们多宣传宣传。” 商人果然任何时候都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莫锦年看来不能指望李云皓,只能靠自己的力量突破包围圈了。最后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摆脱了这些记者。她走进事务所,迅速把门关上,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进办公室,她面临的却是另外一群更善于八卦的深入型狗仔,一个个同事看她的目光都不同以往,带着几分探询与猎奇。“哎哟,我们的莫大设计师成大红人了,都上报纸了呢!”王沁举着报 纸,朝她晃了一下。“一定是弄错了。”莫锦年还是本着打死都不承认的态度。“怎么会弄错呢,看这小身子骨,跟你的并无二致啊!”王沁将报纸递 到莫锦年眼前,指着报纸上的照片对她说。莫锦年瞥一眼照片,正是程然拿给她看的那几张当中的一张。他难不成在报社有朋友,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上报了呢?见莫锦年不说话,王沁以为她是默认了,继续说:“莫锦年,你真是深 藏不露啊,钓到了这么个金龟婿,也不把好消息跟我们分享分享!”“说什么呢,这报纸上的人真不是我。”莫锦年仍然一口咬定不是她。恰在此时,李云皓走了过来,敲敲桌子,煞有介事地咳了几声,王沁见 状赶紧回到自己的工位。最近李云皓出台了新的比较变态的规定,不允许上班时间聊天,否则见一次就罚款两百元,王沁已经被罚过两次,罚得她都肉疼了。所以这回见到李云皓才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只是她纳闷的是:老板刚才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呢? “小莫可是我们事务所的重点保护对象,不但设计水平高,长相也很出色,完全能够担任我们事务所的形象代言人。王沁,你说对吧?”李云皓边说边拿手指轻扣着桌面。 王沁点头如捣蒜:“对对,咱老板说的都是至理名言。”生怕李云皓想起聊天罚款的事情,她此时完全一副狗腿模样,就差去给李云皓敲腿捶背了。 听着李云皓刻意的溢美之词,莫锦年非但没有丝毫感动,反而白他一眼:“李总,拜托你让我安静点可以吗?一日之计在于晨,大清早的我得努力工作才对得起您发的工资啊!” 李云皓笑容满面地说:“好好,你想要安静我完全配合你,如果你在这里觉得嘈杂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办公室让给你用。” 之前李云皓只是感觉到杜明晟对莫锦年的感觉不同寻常,但通过这次报纸上的报道,他终于可以确认杜明晟和莫锦年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了,那这就意味着:莫锦年傍上了一个大款!这就相当于他们事务所攀上了一棵摇钱树,路诚集团那么多房产、酒店的,以后岂不是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越想李云皓就越心花怒放。 “不用了,您现在能待在自己的办公室,不站在这里影响我工作,我就谢天谢地了。”莫锦年没好气地说。她实在受不了李云皓此时此刻的嘴脸,他简直堪比变色龙,刚才让他从记者堆里解救她,他只顾着帮事务所做宣传,完全不考虑她的处境,而现在他又换了一副嘴脸,对她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她看了委实难受,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李云皓。 果然,趋炎附势是商人本性,他一定是因为杜明晟的缘故才对她摆出这么一副阿谀奉承的态度。其实,她倒希望她能和杜明晟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这样,她就是以独立的自我存在的,就不需要生活在他的影子之下。只可惜,现实总是和希望的有所差距。 事务所的大门紧闭,那些记者眼看着等不到莫锦年,深度挖掘八卦无望,只得打道回府了。 尽管如此,莫锦年一上午仍旧坐立不安,她并非为自己担忧,而是有点担心杜明晟的处境。她都已经被记者们围堵了,那杜明晟那边岂不是会更加热闹?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杜明晟是多么精明的商人,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或许他会把这次绯闻当做提升路诚集团知名度的方式呢!毕竟,他一直是备受媒体关注的商界红人,对于上报纸什么的早已习以为常了。何况,他那样出众的男人有几个绯闻不是很正常吗? 她隐约记得,她和杜明晟签订的协议上面好像有这么一条规定:两人的关系一旦暴露,协议自动解除,甲方可以不用履行对乙方的约定。如果真的这样,那杜明晟岂不是可以随时开除锐力的老员工,那她之前付出的那些岂不是会付诸东流了? 她犹在胡思乱想,手机响了。一看手机屏幕,顿时心下一惊——是他!莫不是兴师问罪来了?他会不会责怪她不小心泄露了踪迹? 莫锦年略犹豫几秒,还是快步走到办公室外的走廊里接起了电话,毕竟躲避不是办法,有些事情只能勇于面对。 可是,当电话接通,那端响起他关切的话语时,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这样温和的声音真的是从杜明晟口中发出的吗? 他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冷语相对,而是温柔至极的这一句:“你还好吗?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一股暖流刹那涌过她的心田,她有些难以想象,在此时此刻,他关心的竟然是她。 她下意识地回道:“没有,我很好,你呢?” 他没有回答,反而用嗔怪的口吻说:“撒谎!网上都出现你在记者群里手足无措的视频了,还说很好?” 走廊里寂静无声,仿佛把喧嚣的尘世隔绝在外,因此他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清晰。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不够谨慎,才让记者抓到把柄。”她主动检讨。也不知怎么的,他越是不在乎这件事,她就越觉得内疚。确实是因为她不够小心才让程然有可乘之机的。 “你和我之间不用说抱歉,凡事有我呢,怕什么!”他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却像一颗定心丸,让她烦躁不安的心开始安定下来。 “凡事有我呢,怕什么!”这句话在她的大脑里反复回放,恰有暖融融的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洒进来,投射在她身上,连带着一颗心也温暖起来。 难道是因为早上看日出时有所了悟的缘故,她怎么觉得她和他越来越像恋人了呢?好吧,既然生活无法改变,那就好好享受这为期一年的恋爱吧。Chapter06 好的爱情和钻石一样璀璨 一生一代一双人,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只因你的喜而喜,只因你的悲而悲。永不变心,不离不弃。这样的爱情大抵是每个女孩都追求的理想境界。 (1) 上午杜明晟开车去公司,看到公司大楼下围着一群疑似记者的人时,顿感不妙。他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结果刚下车给车落了锁,就有个戴着鸭舌帽、扛着相机的男人迎了上来:“杜总,你好,我是《娱乐周刊》的记者王学庆,能不能抽空接受一下我的独家专访?” “我从来都不接受专访的。”杜明晟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王学庆跟上去,问道:“这次能不能破例?报道里那张照片上的女子真 的是你新交往的对象吗?”“什么照片?”杜明晟骤然停下脚步,微微皱眉。“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关于你和某室内设计师的绯闻已经登上今天很 多网站的八卦头条了,微博网友也在热议。大家讨论的焦点是你潜规则了那名女设计师,所以才把路诚集团酒店项目交给她来设计,不知道这是否属实?” “什么乱七八糟的报道,纯属扯淡!”杜明晟不屑一顾地说。 他是喜欢莫锦年没错,可是他之所以决定把酒店项目交给云皓建筑事务所去做,还是因为第一眼就被那份叫做“家”的设计稿打动了,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总是渴求家的温暖。之后他又听李云皓说这设计稿出自莫锦年之手,由于爱屋及乌,他对设计稿的喜欢更深了一层。 “那杜总你跟照片上的女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她的职业是不是设计师 呢?”王学庆显然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钻研精神。“无可奉告。”杜明晟说完继续阔步向前走去。“就耽误你一点时间,杜总。我不问这件事,问别的事情总可以吧?你 和杨思思之间是什么关系呢?”王学庆不甘心地跟着他,他守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就这样空着手回去实在太憋屈。“一日之计在于晨,大清早的,你做点别的什么不更有意义吗?”杜明晟揶揄道。“可是,这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啊!做一个优秀的娱乐记者是我的毕生追 求。”王学庆指天誓日地说。 看他那么一副虔诚的模样,杜明晟几乎要笑出声来:“您的追求可真远大。” 王学庆并未听出杜明晟话里的嘲讽之意,反倒像受到了鼓舞似的说:“人家都瞧不起娱记这个职业,但是我觉得这个职业很不错,为大众提供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能愉悦大众的心情……” “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听你的职业理想。”杜明晟打断他,“如果你对报道的那件事感兴趣,可以参加明天的新闻发布会,现在你在这里也是白费唇舌。” “真的吗?”王学庆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问道:“发布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呢?” “你可以留张名片,我会让我的秘书跟你联系。” 王学庆生怕杜明晟反悔,赶紧从包里掏出名片递过去:“那就麻烦杜总了。” 杜明晟接过名片,冷声说:“也烦请你告诉你的记者同仁,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乱写,否则我会追究法律责任。”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篇《神秘女子出入杜家大少公寓,疑似潜规则对象》的报道几乎一夜之间遍布各大网站显眼位置,而路诚集团的员工也得知了总经理的花边新闻,就连平日谨慎寡言的余秘书也问杜明晟:“杜总,这件事情要不要让公关部做下危机公关?” 杜明晟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危机?明天下午不是刚好有个新产品的新闻发布会,一切照常举行。我会在发布会上说明真相。” 杜明晟的脾性余秘书是知道的,一般他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更改,于是她也就不再多话,只按照他的吩咐,去联系媒体,处理发布会的相关事宜。 杜明晟开了电脑,点开搜索引擎,输入他的名字,果然,出现在第一页的相关网页全部是那篇有关他和某神秘女子的报道。大众都有种偷窥和猎奇的心态,越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越是想一探究竟。 鼠标滑到一家视频网站的相关报道,点开,十几秒的广告之后进入正题。她被一群狗仔包围住了,话筒对着她,镁光灯不停地闪,她应该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场景,面色尴尬,手足无措。 他微微靠向椅背,幽深的眸子盯着屏幕上的她,心不知怎么骤然疼起来。 看到这个报道,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恼火,而是担心,并且有轻微的自责。跟他在一起,才会让她卷入这无端的绯闻中吧? 在他的印象中,她是冷静低调的,只想守着一方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完全可以和别人谈一场光明正大的恋爱,不用躲躲藏藏,也用不着把自己遮得那样严实出入他的公寓,更不需要被这么多记者围住问东问西。 他突然感到心疼,自责没有保护好她。原本,那一纸契约对他而言,并非束缚她自由的手段,而是将她拉近他的方式。这样的方式看似蛮横霸道,可也只有她滋生出一种想让他守护一生的念头。 男人或许对柔弱无助的女子总会心生怜悯和疼爱,从酒店里初次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时,他就有种想保护她的欲望。之后,她主动邀请他假扮她的男友,他很愿意配合她演那场戏。谁知戏假情真,身为导演兼演员的她还没入戏,他这个临时演员却已经深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了。 爱一个人的方式有许多种,而杜明晟选择的是开发布会说明一切,还她一个清明的世界。 莫锦年知道娱乐八卦的存活时间非常短暂,人们的热情转移得很快,只要出现新的热点,他们的目光很快会聚焦到新的热点上去。她和杜明晟的绯闻,她觉得会是昙花一现,所以也并不为此困扰。 只是她没想到杜明晟会为此事大动干戈地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据说还几乎召集了全城所有的媒体。当然,召开发布会的事情她并不是从杜明晟那儿知道的,而是从单位的头号八卦女王沁口中得知的。 “我有个朋友就在报社,也接到了路诚集团的邀请函,据说这次的发布会就是针对那篇绯闻的。莫锦年,你的春天要来了!杜明晟一定会在发布会上公开你们的关系,然后深情款款地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伟大的女人,我要感谢那个女人,莫锦年!怎么样?够深情吧?感动吧?”王沁演得声情并茂。 “感动你个头啊!你偶像剧看得太多了吧!把什么烂情节都往别人身上套。杜明晟开发布会关我什么事?早就跟你说过了,报道上说的神秘女子不是我。”莫锦年故作毫不在意地说。 王沁一脸狐疑地摇头:“啧啧,我怎么越听越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不信你待会儿看新闻发布会。”莫锦年嘴上说得很坚定,其实私下里是有点心虚的。万一杜明晟在发布会上把她和他之间的契约关系抖出来怎么办?尽管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他说出真相的概率几乎为零。毕竟这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只能属于见不得阳光的爱恋,哦,不对,连爱都算不上,只能说是畸恋。 他在发布会上会说些什么呢?不仅记者对此深感兴趣,连莫锦年都很好奇。 下午两点的新闻发布会,一点半不到,媒体的记者们已经陆续就座,路诚集团的多功能厅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发布会在两点准时开始,开场时杜明晟并未出场,只是主持人上台说了几句,然后是模特们拿着路诚集团旗下电子公司新推出的产品走秀。就在记者们等得不耐烦之际,身穿黑色西服的杜明晟牵着一位美女模特的手,步履从容优雅地走了过来,而这位美女模特正是路诚集团最近刚签约的产品代言人杨思思。 起初记者们只是以为杜明晟就像T台上走过的服装设计师一样走走过场,谁知他一路牵着杨思思的手走到台前,对着话筒说:“非常感谢各位记者朋友能光临我们的产品发布会,这次发布的电子产品针对的是年轻的群体,网络时代我们喜欢时尚快捷的操作方式……”他非常娴熟地介绍完发布会的产品,最后说,“接下来是问答时间,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提问。” 他话音刚落,台下就有一位记者发问了:“请问杜总,那位出入你公寓 的神秘女子是谁呢?请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杜明晟并未立即回答,深邃的目光淡淡扫过台下的人群。这一刻,场下鸦雀无声,大家都在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与此同时,正在看视频直播的莫锦年也紧张起来,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 子眼。 最终,杜明晟的视线落在身旁杨思思娇俏的脸上,他轻轻举起她的手,嘴角扬起温柔的微笑:“我和思思在一起本来是很私人的事情,所以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公开。既然大家关心我们的恋情,那我只好如实相告了,你们报道的那个所谓神秘女子就是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