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要让许教授给我鉴定一下那副拓片上的大酒壶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提到许教授,郭铁山的脸色立时阴暗下来。良久,良久,没有说话。我奇道:“你怎么了?”郭铁山看着我,脸色沉重,缓缓道:“许教授死了。”我大吃一惊,忍不住沾了起来,大声道:“你说什么?”郭铁山沉声道:“许教授死了。”我心里一沉,这许教授是国内研究洞穴文化的专家,他这一死,我这拓片岂不是又毫无头绪了。眼看着那一线光明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的眼前仿佛又漆黑一片。第十四章非正常死亡我一时之间呆在那里。良久良久,才颓然倒在椅子上。郭铁山看着我,缓缓道:“我想找你,也跟这许教授有关。”我心中好奇,道:“怎么,你找我也是为了这许教授?”郭铁山点点头,道:“是啊。”我道:“许教授不是死了吗?”郭铁山缓缓道:“许教授是死了,可是他不是一般的死。”我奇道:“不是一般的死那是什么意思?”郭铁山道:“用我们的话说,就是非正常死亡。”我恍然而悟。我倒是听过这个名词。非正常死亡在法医学上指由外部作用导致的死亡,包括火灾、溺水等自然灾难;或工伤、医疗事故、交通事故、自杀、他杀、受伤害等人为事故致死。与之相对的正常死亡,则指由内在的健康原因导致的死亡,例如病死或老死。非正常死亡指的是一些外因伤亡,不是正常规律导致的死亡,需法医检验之后方可以确定;原因不明的死亡先被列为非正常死亡,在确定死因之后可能被重新归为正常死亡。我问郭铁山,:“许教授是属于那种情况?”郭铁山缓缓道:“许教授是他杀。”他杀?我一惊,这许教授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老老实实本分的读书人,好好先生,他绝不会得罪任何人的。是什么人会杀他?郭铁山似乎看出我心中的疑惑,摇摇头,道:“现在还没有线索。”我道:“那许教授死在那里?”郭铁山沉声道:“许教授家里有一个地下室,许教授就是死在地下室中。那间地下室是许教授的书房兼研究室。许教授就是在这里被人从外面反锁,活活憋死的。”郭铁山一边说,一边从带来的一个黑色公文包中取出一打照片。摊在我的面前,给我看。刘超和秦曼娟也凑到我的跟前,一起观看。只见那张照片上许教授摆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在他身边放着一张纸,一杆笔。许教授脸上安详,似乎唇边还带着一缕微笑。我看着那张照片,无来由的感到一丝莫名其妙的古怪。总觉得这张照片上有些地方不太正常。我凝神思索,到底是那里呢?第十五章魁星踢斗我看着那张照片,苦苦思索。秦曼娟看着我,奇怪的道:“难道这张照片上有什么秘密吗?”我点点头,缓缓道:“这张照片很古怪。”秦曼娟奇道:“那里古怪,我怎么看不出来?”郭铁山也望着我,目光闪烁,道:“是啊,你说这副照片里那里古怪?”我用手指着那张照片,道:“这许教授绝不是被活活憋死的。憋死的人绝不会还脸带微笑。而且手脚还摆出这么一副奇怪的姿势。”郭铁山点点头,道:“我来就是问你,许教授摆出的这个姿势叫什么名堂?”我看着许教授那副古怪的姿势,缓缓道:“这姿势是南拳中的一招,叫做魁星踢斗。专门以腿功攻击前面的敌人。”秦曼娟奇道:“这个许教授还会武功?”我摇摇头。秦曼娟皱眉道:“你刚才不是说这秦教授用的这一招叫做魁星踢斗吗?”我道:“我几时说过?我只是说这姿势是南拳中的一招,魁星踢斗。我并没有说这许教授会武功。”秦曼娟不解道:“这其中有什么差别吗?”我道:“自然有。我的意思是说这许教授摆出的这个姿势像极了魁星踢斗,并不是许教授真会什么武功。据我推测,许教授只是恰好摆出这个姿势,和魁星踢斗相似。”郭铁山心头一震,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你是说许教授是摆出来的这个姿势,对不对?”我点点头,道:“许教授摆出这个姿势,一定是想告诉别人一些什么。”郭铁山喜道:“不错,晓风,你和我的想法一致。我也是一直认为这许教授是想告诉别人一些什么。”我望着郭铁山,道:“那个凶手找到了吗?”郭铁山摇摇头,道:“门锁上没有留下指纹,据他的侄子讲,一直就没有看过这许教授和别人交往。”我奇道:“许教授还有个侄子?”郭铁山点点头,道:“是啊,许教授还有个远房侄子,一个月前来到这里,投奔许教授。这个远房侄子来了以后,许教授就辞去了以前雇的一个保姆。由这个远房侄子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一直到出事以前。”我点点头,缓缓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郭铁山一惊,道:“凶手是谁?”第十六章嫌疑我沉声道:“许教授的这个远房侄子最有嫌疑。”郭铁山道:“为什么?”秦曼娟和刘超也都目注着我,等我解释。我理了理脑子中的思路,缓缓道:“这个许教授身上有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你比如第一点,这个许教授绝对不是憋死的这个已经无可置疑。是不是?”郭铁山点点头。道:“可是法医鉴定也看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我道:“第二点,这个许教授临死之前摆出那个奇怪的姿势,究竟是在告诉谁?告诉什么呢?”郭铁山苦笑道:“我也想知道。”我缓缓道:“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个许教授身边为何摆了一张空白的纸,还有一根笔,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目光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三个人都是面面相觑。我缓缓道:“这就是告诉我们,他不能写出来。他已经知道谁是凶手,谁把他关在这地下室里。而他一写下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凶手。谁是第一个看见许教授的人呢?就是那第一个报警的人。”郭铁山眼中渐渐发亮,道:“第一个报警的就是那许教授的远房侄子。你是说这许教授的远房侄子就是真凶?”我点点头,道:“虽然不一定是,但起码有嫌疑。至少他跟这个案子有关系。”郭铁山急忙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放下手机,对我道:“我已经布控下去了。让人跟踪那许教授的远房侄子。”我心中道:“这时候布控,早就晚了三春了。”果不其然,过了半个小时,郭铁山手机就响了,郭铁山接过手机,听了几句,啪的一声吧那手机拍到桌子上,口里骂道:“他奶奶的,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给生生看丢了。”我肚里暗笑,道:“怎么了?”郭铁山气鼓鼓的道:“你不知道说出来有多气人。我刚才听你说了以后,我就命令我手底下的两个弟兄前去看着那许教授的那个侄子,不行的话上来就抓。谁知这两个哥们跟着那许教授的远房侄子进到一个厕所里面。那许教授的远房侄子进去之后一直就没有出来,那哥俩还在厕所外面傻老婆等汉等着呢,一看情况不对,进去一看,早就无影无踪了。”第十七章案发现场我笑道:“不用着急。那个许教授的远房侄子还会来呢。”郭铁山奇道:“你是说那许教授的远房侄子还会回来?”我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我问你,这许教授出事几天啦?”郭铁山道:“前天下午那许教授的远房侄子报的警。到今天已经三天啦。”我问道:“这三天是不是你们都有派人在现场巡逻看守?”郭铁山点点头,道:“不错。”我道:“那就没有问题了。”郭铁山奇道:“怎么?”我笑道:“这许教授想必有着什么秘密。那许教授的远房侄子就是冲着这个秘密来的。我猜想他一定没有得手。否则的话,他不会报警。报警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他除非是没有办法,希望藉由警方的介入可以找到一些线索。”郭铁山点点头,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刘超在一边笑着道:“我看你这刑警队大队长白当了,怎么什么都要晓风出谋划策呢?”郭铁山脸上一红。我心道:“刘超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郭铁山从警校毕业以后,沾他叔叔的光,混进了这个郊区的公安系统。后来还是他叔叔一路罩着,慢慢升到了刑警队大队长。这些年底下一直有一群人对他不服,想要把他弄下来。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这次出了个这么大的人命案,如果他要不把这件案子破了,他的乌纱帽很可能不保。毕竟是从小长大的朋友,说什么也要帮他一把。”我对郭铁山道:“你把你手底下那些人都撤了,一会,咱们吃完饭,我和超人跟你走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郭铁山大喜,道:“那是最好了。”吃过饭,天色已然尽黑,郭铁山载着我和刘超,秦曼娟便向城南驶去。许教授的家就在城南的林苑新村,那是一个新建的居民小区。许教授在那里买了一栋小小的二层别墅。别墅楼上住人,楼下会客,地下室就做研究用。郭铁山刚要将车停在许教授的门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开过去,把车停在前面那栋楼后面,咱们走过去。”郭铁山依言,将车停在前面那栋楼的墙角,停车灭火。我们四个人慢慢走了下来。远远望去,许教授的那栋别墅似乎有一种诡异的气息。第十八章铁门我们四人慢慢来到那许教授的别墅跟前。暗影中闪出两个人,向郭铁山打了个招呼,道:“郭队。”只见这两个人一个又高又胖,脸上都是肥肉,走起路来,就连脸上的肥肉都是一颤一颤的。另一个却是干枯瘦小,脸色蜡黄,眉目之间带着一股病容。我心里暗笑,郭铁山是怎么找来的这两个人。又是如何让这两个人搭配到一起,真是匪夷所思了。郭铁山点点头。沉声道:“其他的弟兄们呢?”那个胖子道:“按您的吩咐已经都撤了。”郭铁山看了看他们道:“你们两个在外面守着,遇到可疑的人员,立即上前盘问,知道吗?”那个胖子不住点头。郭铁山摆摆手,道:“去吧。”那一胖一瘦两个人随即闪身躲到暗影之中。我笑道:“锅贴,你是怎么把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的?”郭铁山皱了皱眉,道:“哪是我凑的,是他们两个人自己走到一起的。这两个人在队里就有事没事总往一起扎堆。我一想,正好,这一胖一瘦,一个爱说话,一个沉默是金,正好互补。就把他们俩个放到一起了。”刘超笑了笑,道:“咱们三个人是不是也互补?”秦曼娟莞尔一笑,月色下更加显得笑颜如花。动人之极。我心中一动,这刘超说的倒也不无道理。我自己好动,绝对闲不下来,一有空,不是去打球,就是练练功夫,刘超好静,爱看书,据说他看过的书都有一万多本了,真的可以称得上读书破万卷了。这郭铁山好侃,也就是爱吹,闲着无事的时候,总是把以前八百年前的事情拿出来晒晒。我们三个人可以称得上是铁三角。一想到这铁三角,我的心里忍不住一动,心道:“说不定以后去找那件物事的时侯,正好让这两个人帮忙呢。我们四个人走到那栋别墅跟前,郭铁山掏出钥匙,慢慢打开外面的那扇铁门。将那左面的那一扇铁门稍稍拉开一些。我们四个人闪身走了进去。郭铁山从里面又将那扇铁门锁上。铁门上面缠满了青郁郁的爬山虎。就像一面藤蔓结成的绿色围墙一般,将这栋别墅和外面隔绝开来。第十九章地下室我们四个人跟着郭铁山走到里面那栋别墅跟前。慢慢沿着左面的那一条鹅卵石铺成的甬道走到后面那间地下室跟前。地下室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门里面一股古怪的气味扑面而来。那种气味极其难闻,竟和医院里福尔马林的气味甚是相似。我们四个人都是急忙伸手捂住口鼻。郭铁山将那地下室的门又往外拉得开了一些,过了几分钟,那股气味终于渐渐淡了。郭铁山于是领着我们三人慢慢向那地下室中走了进去。这间地下室并不甚大,大概只有二三十平米。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四四方方的,就是过去所谓的八仙桌。桌子看上去甚是古老,刘超走到那张桌子跟前,俯下身去,用鼻子使劲一嗅,然后闭上眼睛,过了大约有三分钟,这才睁开眼,看着我们三人,缓缓道:“这张桌子是花梨木的。乾隆三十七年制。”秦曼娟睁着双眼,一脸惊奇,看着刘超。脸上充满了敬仰之色。我心道:“刘超这小子虽然从小神神叨叨,但还是人,不可能鼻子一嗅,就能嗅出这桌子是什么年代的,他还没有那么神。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不知道他?这其中肯定那里有问题。”我目光沿着那张八仙桌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果然,在这张八仙桌的桌子角上,有一行小小的篆书。我依稀认得,那一行字是:“大清乾隆三十七年。”年字后面还有几个字,已然模糊不辨。我心里暗笑,道:“刘超这样的把戏只能骗骗郭铁山还有秦曼娟。”秦曼娟拉过我的手,低声道:“你这个朋友能够用鼻子嗅出来这张桌子的材质,还有这张桌子的年代。太神了。”我笑道:“你别信他,他是糊弄你的。”秦曼娟奇道:“不会吧?我刚刚明明看见他是用鼻子嗅出来的。”刘超向我得意的一笑。我撇了撇嘴,对秦曼娟道:“他不是用鼻子嗅,而是用鼻子看出来的。”秦曼娟更是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我嘿嘿一笑。刘超瞪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已经看出他的把戏。第二十章踢破天郭铁山走到那八仙桌旁边,指着地上一块用白线画着的地方道:“晓风,你看,那许教授就是躺在这里死去的。”我望着许教授临死之时躺在地上的方位,揣想他当时是如何思想。为何要摆出那么一副古怪的姿势。许教授摆出的这一副架势,这一腿向上一踢,既像南拳中的一招魁星踢斗,又像北派谭腿中的一招,踢破天。到底他要踢的是什么呢?我下意识的向天花板上看了过去。心中一动,难道这上面有什么物事?他踢的就是天花板上隐藏的那个东西?难道天花般上面真的藏着什么东西不成?我正要叫过郭铁山过来,问一下情况。突听,秦曼娟尖叫了一声。好像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们三个人急忙赶到秦曼娟跟前,只见秦曼娟双眼死死盯着面前一个打开的匣子。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这匣子中赫然竟放着一颗死人的头颅。这颗死人头颅两只黑洞洞的眼孔向上漠然的看着我们几个。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陡然间在这别墅的地下室中,竟赫然看见这么一颗死人的头颅,换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