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桑德还快靠近长风的时候,长风突然抬起了头,怔怔地望着桑德。突然说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桑德楞了楞,有些茫然。 “大概—大概是,七八年前吧!” 桑德实在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长风会突然向他提及这个问题,这好象并不合时宜。 长风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当然记得!只是……只是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桑德坐在了长风的旁边,几乎跟他保持了同样的姿势,只不过他的手是拄在下巴上,而不是头上。 “是的,我也记得,你是通过阿薇才认识我的,就在八年前那天晚上!” “不错,要是不因为那次她感冒生病,你送她来医院,我们也许到现在也不认识呢!”桑德淡淡地说道。 “可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吗?”长风有些生硬地问道。 桑德看了看他, “不是很清楚!” 长风枯涩地笑了笑,那笑让桑德有点无法理解。 “不错,你是不清楚的,这是很正常的。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桑德不等长风说出来,就问道。 “因为,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长风幽幽地说出这句话来,轻描淡写的。 桑德显然是有些摸不着头绪,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明白长风这句话要表达什么意思。 “是阿薇救了我!是她救了我的……。”长风的脸色有些凄然。 “我以前到底是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他依然自言自语地说道,眼睛莫名地开始望着前方。 “等等,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桑德楞楞地问。 长风看了他一眼, “我自己也不明白的!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就像突然间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一样。而我的以前,我真的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桑德不再发问,只是沉默地听着。 “我有时候会做梦,做恶蒙,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经常会看见血腥的场面,还有一张女人苍白的脸,可是我看不清楚,怎么也看不清楚,无论我怎么做。”长风顿了一会儿,“阿薇说,那是因为我做警察压力大,遭成的。可我不那么认为,我总觉得在我的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操纵着一切,谁也无法看见,无法理解的一切,就像天上的云一样,变化无穷,没有人能看见其中有什么东西。阿薇也说,或许是因为车祸给我留下的后遗症,从她把我救回来后,我就一直摆脱不了车祸给我造成的阴影。我活在恐惧当中,一切都在刹那间闪过,而我真的是抓不住那些古怪的画面,很奇怪。” “什么车祸?” “八年前,阿薇将我从车祸中救了回来,我们也就是那样认识的,而在此之前所有的一切,我的大脑中都是一片无尽的空白。” “阿薇不能告诉你什么?” “她不能,她做不到的!她实际上跟我一样,所有的记忆都是从那次车祸以后开始的!” “难道没有查询过?” “查过了,一无所获!” ……。 长风在桑德那迷茫的眼神中走出了医院。洛城的天空依旧是一片古怪的阴暗,长风望了望远处,觉得胸口很闷,就像塞了一团厚重的棉花。 (阿薇怎么会出现在那个白衣女人的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事情,我本来是应该去查的,我本来是局中人,现在看来,我好象什么都不知道,好象一个局外人!阿薇怎么会跟这件事情有瓜葛呢,死亡,古怪的死亡,令人迷惑的死亡,阿薇竟然也是其中之一,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第五回朽木雕像 长风彷徨地走在大街上,像一个流浪汉,给人一种失魂落魄,行尸走肉的感觉。阴霾的天空将他的整个灵魂都紧紧地包裹着,似乎要将他压扁,挤碎! 一阵冷风吹来,长风打了个寒噤,驻步!向远处望去,仿佛看见那阿薇缓缓飘动的身影。 (我不能这样下去,我不能让阿薇死的这样不明不白的,还有那几条人命,都不可以这样稀里糊涂地死掉!) 长风收回了眼神色,折回身子,消失在街头。 当昏黄的天空完全沉浸在夜色中的时候,长风已经又重新来到那幢郊外的小木屋的跟前。他怔怔地站在木屋前面的黑暗中,凝视着整幢木屋。 (重新查看一下,或许能发现一点什么,那可能就是我们以前忽略的东西) 长风将木屋的门缓缓推开。 一片漆黑,有一股腐朽的臭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出现这样的的味道那是很正常的,特别还是那种死过的人的房屋,还会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长风将手电打开,慢慢走进了屋子。 除了有点古怪的感觉外,其他的事物完全还是老样子,只是落了些灰尘和蜘蛛网什么的。 长风呼吸着凝重的空气,觉得很不舒服,于是他用手把鼻子捂住了,缓步走进了那间卧室。 桌子上还是那些新旧的几本书,墙上依旧是那几张旧报纸,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显得黑黄了。 手电的光芒毕竟还是有限的,除了能够照到的地方,其他的地方仍旧是一片不可琢磨的黑暗。 (我应该在仔细看看桌子上的那几本书,或许能够发现点什么!) 长风将手电放在一旁,伸手拿起了那两本书,拍着上面的灰尘,又用嘴吹了吹,灰尘太多,顿时散到到处都是,把他呛的咳嗽了几声。 他认真的翻阅着,但并没有在这一两本书上看出什么来,于是他放下来,继续翻看别的几本书。 就这样,他几乎把桌子上和书架上的几本书全翻了一遍,但是,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发现,连一点新鲜他认为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难道真的就是这个样子了?) 长风有些失望,也有些沮丧,但他并没有放弃。 他将桌子向一旁挪开,忽然,长风的眼睛亮了一下。 有一本书正好卡在桌子后边的墙缝上,随着他搬动桌子,而掉到了地上。 长风将这本发黄的硬皮书拣了起来。 (天!这是一本日记?冯小伦的!?) 长风没有想到,他拣起来的这本书竟然是死者冯小伦的日记。 长风将日记缓缓打开,本来在他看来,映入眼帘的应该是字迹。但他却完全想错了,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张让长风感到意外的照片。 一个裸体男人和一个裸体女人纠缠在一起让人感到欲火上升的照片。 那张床显得凌乱不堪,仿佛已经被蹂躏成一摊面目全非的布屑。 而那个女人,虽然只露着侧面,但长风完全看的出这个女人就是身为高中生的死者冯小伦。 (真是让人难以想象!这个高中生竟然会跟这个中年男人搞在一起,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钱,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长风将相片拿在手里,聚精会神地看着,但始终想不通,翻过那张相片,他看见了一个电话号码,字迹潦草地写在相片的背面。 (跟孔利辉那张名片的电话号码,完全一样!为什么?难道说这个裸体男人就是孔利辉!?) 那张照片在长风的手里微微抖动着,好像风中的一枚叶子。 长风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抖动起来,简直让人难以琢磨。 于此同时,他忽然感到一阵阴冷的气息爬上了自己的脊梁,深入骨髓。 (什么?那是什么?) 长风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僵硬,甚至不再听自己的大脑支配了。 (怎么绘事?这到底是怎么了?) 长风紧紧咬着自己的牙,已经格格做响。 “咯啦啦……”地响。 然后长风忽然觉得那并不是自己的牙齿咬紧所发出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 如此低沉怪异,好象一只脖子上被插着尖刀临在生死边缘的一头野兽所发出来的。 它的喉头喷着血,在低沉的呼吸着,叫着…… 长风终于将自己的身体转了过去。 一片朦胧的黑暗! 长风回手拿住手电,在屋子里照了一圈,但并没有看见什么。于是他冲出了屋子,他感觉的到不管那是什么东西,一定就在周围。 就好象有一只无形的手一样牵着他,他慢慢靠近屋子外边的那棵古怪的大树下。 (那是什么?) 长风看到了一个古古怪怪黑糊糊的东西在大树下若隐若现。 长风走到树下,将那个事物摸了起来。 一尊雕像!是一尊雕像,很美丽的女人雕像! 要不是亲眼看见,长风无法相信自己会在这里拣到一尊如此美丽的雕像。 “真是太美了!”长风忍不住赞叹道。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怔住了。 (是那个女人,怎么会是那个女人。) 长风看到,雕像雕刻的竟然就是那个雨夜里的白衣女人。 雕像面目清晰,栩栩如生,仿佛一个活人一样。 “朽木雕像,谁会有这么高的手艺,可怎么会是那个女人呢?又怎么会在这里捡到呢?” 长风喃喃自语着,慢慢抬起了头。 眨眼间,他的头嗡地一下。 就在大树的另一旁,停着一辆黄色的车。 (阿薇的车!?) 长风将日记和朽木雕像拿在手里,向车子疯了似的跑了过去。 (为什么我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呢,为什么,难道是我没有在意,我太疏忽了,太疏忽了……) 长风跑到车子的旁边,怔怔地看着这辆毫无人气的车子。 (怎么会在这里,这辆车子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阿薇来过这里!?) 长风将车门打开,经过检查,他发现车子里一切事物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被人动过一样,他把日记和雕像都扔进了车子里。 长风吐了口气,将车子试了试,竟然打着了火。 他咽了一口唾沫,将车子开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第六回怨气 长风将朽木雕像扔到了家里,还有那本日记。 (我应该去找那个叫孔利辉的男人!) 长风盘算着,忽然电话响了起来,长风接通了电话。 “长风,我是桑德,情况好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桑德在电话里关切的问道。 “我现在还可以吧,没什么事情,别担心!”长风回答的还是比较沉稳的。 “恩,有一件事情想求你帮个忙?”桑德说道,语气更加婉转了许多。 “什么事?” “我的一个朋友的妹妹在洛城四区读高中,恩,你是知道的,那里的住宿费用很高,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让她住到你的家里?” “哦,是这样啊,那没问题的,让她来吧!”长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他的脑子和思维也根本就没有放在这些事情上。 家!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冰冷的地方。 来一个人,其实应该是一件好事情的。 但实际上长风真的没有想这么多。 (我是不是真的应该这么直接去找这个孔利辉?) 长风向自家那条街上的一家酒吧走了过去。 现在,他真的有必要坐下来,把整件事情都好好想一想。 长风向老板要了好几瓶啤酒,他像疯了似的喝起来。从来没有这样喝过酒的他,现在觉得的是那样的爽快,喝酒感觉原来这样的好。 (阿薇为什么要去那里呢?难道是去那里找我吗?) 长风一边狂喝着啤酒一边胡思乱想着,思绪渐渐陷入混乱。在酒精的强烈刺激和作用下,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他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来,甚至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大概快要到了午夜的时候,长风才醉熏熏地从酒吧里走了出来。晃荡在空旷的马路上,长风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解脱。 以致于他想永远这样活下去。 可是事实上,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他在不知不知觉中已经走到了自家门外,因为醉酒,他摇摇晃晃着,将要倒下去。 忽然一双手将长风扶了起来,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要是让我那朋友看见了,真不敢让他的妹妹住在你这里了!”桑德一边说着一边将长风扶了起来。 长风抬起醉眼来,只见桑德的身后似乎还站着一个很秀气漂亮的女孩子。长风眨了一下眼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长风在昏昏恶恶的状态下,忽然看见了一张模糊的脸,正是那个白衣女人的脸,褶皱,扭曲,异常的恐怖。 长风尖叫了一声,惊醒了,坐了起来,只觉得头脑发账,疼痛难忍! 他喘着粗气,看着窗外的阳光,知道已经是快到中午的时间了。 (睡了这么长时间,真是糟糕透了!) 长风抬头看见桌子上留有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她已经入住,还望多加照顾!谢谢!” (这家伙,跟我还这样客气!) 长风将纸条扔到了抽屉里,草草地下了床。 开门一看,吃了一惊,只见客厅厨房等等都被收拾的异常清洁整齐。 (应该都是那个高中生做的吧!) 长风惊讶之余,多少感到了一点温馨。 女人本来就是这个世界最美丽最温暖的东西! (今天,我该做点什么去,我不该这样混沌,我该清醒的,至少我应该先查出来,为什么阿薇会到那个小木屋那里?) 长风一边稀里糊涂地穿着衣服,一边想着。 瞥眼间,他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竟然胡子邋遢,异常消瘦,像一个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老头子似的,又像一个终年累月的酒鬼一般 ……。 长风驱车又来到了郊外的那幢小木屋。 站在那颗古怪的大树下,长风感到了一阵阴飕飕的冷气。 (正常来看,阿薇是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但她的车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是别人逼着她开来的吗?还是她自己,她又为什么会死在孔利辉的家里?这件事情跟那个白衣女人有什么关系,跟孔利辉又有什么关系呢?) 长风仿佛掉进了一个深深的泥潭,呼吸困难,周围一片漆黑。 长风忽然抽搐了一下,突然倒在了地上。 身体像蛇一样扭动起来,一种巨大的恐惧突然侵入到长风的全身。 (糟了!老毛病又犯了!) 长风没有想到他的病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发作,而更为糟糕的是,当他把扭曲的手伸进怀里的时候,竟发现,救急的药并不在身上。 (天!) 长风在大树下疯狂的抽搐着,他的嘴角泛着白沫,眼球上翻。 (没有人在这里,谁会来帮帮我?) 长风的身子已经滚了出去,扭曲着前进着,仿佛真的就是一条蛇一样。 天空下的世界在他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变的灰暗起来。 ……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长风的头从散着异味的水中抬了起来,意识从冰冷的寒意中苏醒了过来。 眼际渐渐清晰了起来,但看见的却是一片水域,雾气蒙蒙的。 (是一个湖!?怎么会有一个湖?) 长风吃力地爬了起来,像树桩子一样站在那,就站在一片水域荧荧的湖边!他擦着嘴角,回头望去,只见,他从一个坡上一直滚到了这里,而那棵大树就长在坡的另一面,小木屋在那里若隐若现。 (真是想不到,在这里会有一个湖!) 他喘了口粗气,准备爬回去,但却被脚边浅水中的一个灰黑的东西吓了一跳。 骷髅! 竟然是一个骷髅头! 已经变黑发臭! 长风吃力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将那个骷髅头挑了出来,扔到了岸边。 骷髅头在岸边滚了几圈,就停到了那里,好象一个人垂死挣扎后,终于死在了那一瞬间一样。 空洞的骷髅眼睛,森然地望着长风。 (看样子,已经很久了,怎么会在湖里呢,当然这种原因会有很多的,也不排除是被人杀害的,当然这也只是毫无根据的推测了!冤魂!?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冤魂的!) 长风又用树枝将那个骷髅挑了起来,扔进了湖里。算了,没那个精力去理他了! (既然你本来就是待在水里的,那就再回去吧,也许那里才是你的老家的!) 长风拍了拍手,看着雾气蒙蒙的湖面。 (这个湖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还有冰凉的冷气向四周溢散着,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水生物,但突然出现这么个湖,倒是很令人感到意外。) 长风回过身,慢慢向坡上爬去。 疲惫的长风坐到了土坡上。 (人在死亡的那一瞬间会在想着什么呢?恐惧!?惊谔!?还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或者是其他……) 长风感觉那死亡仿佛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在自己看不见摸不着的空间,而那空间也就在自己的周围。 (死亡,也许本来就是一个活人无法理解的迷!只有死了的人才知道的!) 长风喘了几口气,站了起来。 这一刻,脑袋有点晕!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进入眼帘的景象很古怪。 一棵古树、一幢木屋、一片雾气蒙蒙的湖。 (多奇怪的画面!) 长风拖着疲软的身子,走了出去 (阿薇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的,除非她中了邪) …… 第七回小女人 (她不可能去那里的) 长风不断地思索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自家门前。 已经黄昏,门前有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这是谁的自行车?) 长风向门走去,却看到门的锁头已经被打开了! (是那个女高中生?) 长风推门而入,有一种女人的肤香淡淡的地散在稀薄的空气里。 (这种味道仿佛已经很遥远了!) 长风觉得身体一阵舒畅。 “叔叔你好!” 随着声音传来 长风看到,面前站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眉目如画,清秀漂亮。 长风“恩!”了一声,“是桑德带你来的吧!” “恩!” “那好吧,以后就在这里住吧!一切随意!” 长风说着,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进入卧室,长风第一眼就看到自己那台破电脑旁的传真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传来一张陌生人的死亡图片。 (这是什么!?) 长风过去,将图片拿了起来。突然间吃了一惊。 死亡症状竟然跟小伦、老头子、痞子、阿薇完全一样。 下面还写着一行字。 “中古监狱,离奇死亡,死亡症状与前四次案件完全一样,时间晚上9点13分钟,姓名:孔利辉!速赶回警局协助调查!” 长风倒抽了一口凉气。 (孔利辉死了!?) 长风怔怔地呆在那里。 (他竟然以同样的方式死了?) 长风的脑子在一瞬间变的的异常凌乱。 “叔叔!” 长风突然回过神来,扭头望去,只见那个少女就站在门口。 “我可以用一下浴池洗澡吗?” 长风点了一下头 “这里的你就当是自己的家好了,随便用了!” 那女孩子腼腆地点了一下头 “叔叔,叫我小兰好了!” 长风应了一声。 长风的思维完全没有放在小兰的身上,因此,当小兰说完话的时候,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她。 小兰只好悄悄地将门关上了。 长风将传真图片扔到了桌子上。 (中古监狱,那是洛城最大的监狱,也是设施最严密的监狱,这个名为经理的孔利辉怎么会死在监狱里?) 长风又将目光凝聚到了那张传真图片上 (面孔其实真是看不清了,扭曲,充满了惊惧,死亡的瞬间仿佛看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那会又是什么呢?) 长风无法理解的,别人更是无法理解的。 涉及这些怪事的案子,其实警局也是将消息完全封锁的。 目前根本没有人能说的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但长风有决心一定要查的下去的,只是现在他真的感到有点累,特别是脑子的僵化和混沌。 “叔叔,你的衣服很脏,洗个澡吧!”小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长风才意识到由于在木屋那里的地上滚来滚去的,原来自己已经脏的不堪入目了。 “你先去洗吧,我过一会儿再洗!” 长风倒在了床上,门外变的静悄悄起来,过了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了水流的哗哗声。长风随着那柔软悦耳的声音又想起了那个白衣女人。 长风的身体里又升起了一阵冲动,白衣女人的恫体仿佛又在他的面前出现,充满诱惑力地向他张开。 长风不经意间哼了一声,男人原始的欲望又开始在他的体内冲动起来。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那个了!) 随着那柔软的水流声,长风仿佛进入了状态,而刚才那张可怕而扭曲的面孔渐渐淡化成了一张美丽的脸旁。 长风急促地呼吸着,所有的灵欲都沉浸在了朦胧的意识中,随着那温柔的水流缓缓流向远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水流的声音开始渐渐消失了…… “啊——” 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将长风从沉迷中拉了回来。 “小兰!”长风猛地拉开了门,冲了出去,只间小兰身上只披着件浴衣,惊恐地退在角落里。 长风冲过去将小兰扶了起来 “怎么了?” 小兰花容失色 “那……那个雕像!” 长风顺着小兰的手指方向,看见了那樽木雕像。 “只是一个木头雕像,别怕!” 长风安慰她说道,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小兰那浴衣遮拦不住裸露在外,饱满的像花蕾一样的乳房。 长风的心中像被电流击了一下。 他慌忙收回目光,但却在似隐似现之间已经被小兰觉察到了。 小兰遮了遮浴衣,挣脱了长风的簇拥。 “刚才,我只是觉得眼前有些模糊,那木雕像好象活了一样!” 小兰面色忽然变的羞红地说着。 “哦,那……那没什么,可能是你眼睛花了吧!”长风轻轻扬了扬手“睡觉去吧!” 小兰点了点头,进了自己的卧室。 长风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汗。 (我怎么可以胡思乱想呢!她还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 长风摇了摇头,仿佛要把那些肮脏的东西都清除干净一般。 (孔利辉死的太突然了,他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应该去中古监狱调查一下,哎——,太乱了,总是没有头绪!) 长风闻了闻双手,一股泌人心脾的肤香瞬间冲进了他的身体里。 (小女人的肤香!) 长风的身体又颤了一下,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又睁开,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第八回中古监狱 中古监狱位于洛城的边缘一带,是一所羁押重犯的大监狱! 这一点长风比谁都清楚,所以当他站在中古监狱的门前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当警察以来,他是经常跟这里打交道。 (孔利辉怎么会在这所监狱里出现呢?难道他是因为犯罪被羁押在这里的?) 长风因为警察特殊的身份,毫无阻拦地来到了事发现场。 “这是当时的现场,死者(孔利辉)就死在这个角落里!” 狱警伸手指向一个单人间牢房的角落里,那里显得有些灰暗而潮湿。 “他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长风迫不及待地问道。 “偷渡!” “偷渡!?” “是的,他是偷渡蛇头,三年前,带了一批人偷渡到了日本,三个月以前才被引渡回来的!”狱警又补充道“这期间有人曾经保释过他!” “那个人是谁?” “这不太清楚!” “那为什么又被抓回来了!” “这个人恶习难改,不但凭着英俊的相貌行骗,还好色成性,刚被保释没几天,就又犯事了,只好将他收回押监!” “有没有关于他的所有资料?” 长风仿佛抓到了一棵救命草一样。 “你们那里就有,怎么还问我?”狱警不耐烦地说着。 长风拍了一下头。 “对、对,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我这是怎么了!) “中古监狱是羁押重犯的,杀人、放火、抢劫、谋杀等等,为什么要把他押在了这里!”长风擦了一下额头问道。 “你好象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了解,我都怀疑你真是警察,还是乔装改办的!”狱警裂着嘴接着说道:“你也知道中古监狱是羁押重犯的,这小子其实犯的事情也不是很大,实际上用不着押在这里的,但是他是从日本引渡回来的,而且在日本那边还犯了些事情,至今没查清楚,他带过去的那些偷渡人员跟当地的日本人打成了一伙,后来竟然全部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他自己又说不清楚,因为可能涉及到了两个国家的公民性命,所以,就只好特殊照顾他了,至于更详细的情况,你还是回去自己再看看吧!” 长风被他讲的云里雾里的,但是他却能够感觉的到,事情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影,但这个阴影是不是就跟前几件死亡事件有关系呢?他根本说不清楚的! 中古监狱巨大的寒气将长风包笼住了,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于是他抬起头来向牢房墙上的铁窗望去,希望能够看到一点宽松的环境。 这一望,长风打了个激灵,吃惊不小。 一双忧郁的眼睛,就漂浮在窗外,正怪异地望着他! “谁!”长风吼了一声。 那双眼睛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风推开狱警猛地冲了出去,但见这一间牢房外窗口下,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 “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古怪的人吗?” 长风对一旁气喘吁吁的狱警问道! “不……不知道,应该……应该没有的!” 长风瞅了他一眼,然后警觉地向中古监狱的四周望去。 突然,一个身型消瘦的影子消失在远处的街头。 (会是谁呢?) 长风又冲了过去。 站在那里,四周空空,处了几个行路人,根本就没有那个略微熟悉的怪影子。 (真是奇怪,这个人到底是谁,又在干什么?还是我看走了眼!) 长风望了望天空,有一片阴云正从天边缓缓飘来。 (看来,又要下雨了!) 长风裹紧了衣服,向远处走了出去! …… 第九回孔利辉 午夜悄然无悉地来到洛城,至少长风是这种感觉的。 伴着淅沥的小雨,长风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推门而入,闻到的还是那股淡淡的女人味道,长风吸了一口,将怀里那些用塑料包裹的资料放到桌子上,然后将雨衣脱了下来挂到了衣服架子上。 “叔叔,你回来了!”小兰一身睡衣地从卧室里出来向长风打了个招呼。 长风点了点头,并没有正眼去望她。 (这个女孩子就好象对男女之事明白的不多!) “睡觉去吧!明天还要上学呢!”长风拿起了那些资料,随口说道。 “明天是周末,放假!”小兰有些兴奋地说。 “哦,是这样啊!”长风仿佛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小兰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听人说一个大男人独居,会经常想女人的!” 长风振了一下,没想到小兰会突然说了这么句带着极大诱惑力的话来。 “恩……恩,也许吧!” 长风说着,已经拿着那些材料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将门带上。 长风将那些关于孔利辉的材料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卧室的小桌子上,就好象放一颗炸弹似的。 (也许,从这些材料里能发现点线索什么!) 长风就好象在祈祷。 他将资料翻开,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了,小兰端了一杯茶走到了长风的旁边,并把它放在了桌子上,回身将门关上,悄悄地坐在长风的身旁看着他看那些资料。 长风也许是看太入神了,竟然对小兰坐在自己的旁边没什么反映。 随着深入地查看资料,长风的心里稍稍清晰了起来。 这个叫孔利辉的男人,原先竟也是洛城的人,在三年前,他就曾经带领一批人偷渡到了日本,但在那里他们并没有过上像他们想象中的那种天堂般的生活,也没有赚到很多的钱,迫于无奈最后干起了挖煤的苦力。 (这本就是偷渡者的一个悲哀!) 后来,在无意中,孔利辉十分荒唐地带着一伙人寻起宝藏来,据资料上说,他当时不知道是从那里弄来一张藏宝图,就按着那张图纸,他带着那群偷渡客以及当地的地皮流氓组成了一个寻宝的队伍。 (有宝藏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呢,非要这样大动干戈?) 长风在脑海里提出了一些疑问,但随着资料记载的渐渐深入,他的这些疑问,都被解答了。 据说,就在日本有个叫做“永动山”的当地,就离那个煤矿工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峡谷,被叫作“死亡林”的地方,是一个很怪异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很少谈及那充满邪恶怨气的峡谷,也很少有人敢去那里,据说,到过那里的人,很少有完好无损回来的。 (很少“完好无损”回来的?那是什么意思,难道……?) 在现代社会也能有这么古怪的地方道也真让人多少感到吃惊。 长风咽了一口唾液继续看着那些资料。 没有几个人能够完全说清楚那个峡谷到底是怎么绘事,但在人们中间流传着一个不太有根据充满邪气的说法,就在那个死亡林里有一个充满怨气的村子————尸村!凡是从那个村子走过的人都会被怨气上身,最后莫名地死去。 不管是真是假,毕竟这样邪气的传说还是在人们的身上产生了震慑的作用,大部分人都感到毛骨悚然,当然也有胆子比较大的人前去冒险,但都没有一个有结果的! (没有结果!?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是死亡,还是其他?) 而这个死亡林恰恰就是孔利辉宝藏图纸上标明的必经之路。 孔利辉当然不是傻子,他是人,自然也会有恐惧心理的。 (人是不可能没有恐惧心理的!) 怎么办?为了能够找到宝藏,能够壮胆,孔利辉纠集了二三十人一起出发了。 (也许这本来就是一个阴谋的!找到宝藏后,他可能会将这些人全部干掉的!他之所以纠集了这么多人一起去,正是因为他害怕,但最终的结果,在他的想象内,一定认为对他来说,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的,也许在出发前,他们就已经有了相关的协议!) 但后来,日本警方只在本户市突然发现了精神有些恍惚的孔利辉,其他的人全部失踪! (怎么会这样?) 长风想的头都开始有点痛了!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午夜12点多了,侧眼望去,吃了一惊,只见小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身旁睡着了,衣不遮体的。 长风看见了小兰那雪白的脖子和半遮半露的乳房,心中荡漾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回过头来,好象经历了一场生死的考验一样。 那种少女独有的肤香一阵阵冲进了长风了鼻子里。 “我听人说一个大男人独居,会经常想女人的!”小兰的话忽然又回荡在长风的耳边 (她为什么这样说呢?难道她……) 长风又回过头来,看着倒在身旁的小兰妩媚的睡姿和她那少女饱满的乳房。 (她为什么来到我的房间,又躺在我的床上,难道她不怕?还是根本就是故意想……) 那中原始的肉欲在长风的体内激烈地冲撞着,让他忍受着无法想象的煎熬。 (在这长床上我可以跟她演绎着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东西,灵魂和肉体的结合,神仙和凡人都能体会到的感觉……!) 长的呼吸急促起来,身子也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他将手慢慢伸向了小兰那饱满的乳房,一切仿佛行云流水般的自然, ……。 云雾中,小兰的玉体正和长风纠合在一起,飘飘欲死,一切仿佛都在沉寂…… 就在将要触及到小兰的双乳时,长风的手终于停住了,他低下了头,紧闭了一下眼睛,喘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来,伸出双手,走过去,将小兰轻轻地抱起,送到了她自己的卧室内,回身轻轻将门关了上去。 (我在干什么?又在想些什么?) 长风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他又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仿佛在解脱自己一样,突然,一道寒意冲进长风本来欲火中烧的身体,长风吃了一惊。 门外的窗上,正有一双忧郁的眼睛盯着他。 “谁!” 长风猛地冲了出去。 但那双眼睛已经消失,门外空空如也。 (那到底是什么,是人!?如鬼如魅,飘忽不定的……) 长风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这双眼睛我明明是见过的,就在那个“中古监狱”一定没错的,就是这双忧郁的眼神,为什么,为什么它总是在跟着我,它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为什么它要用那样的眼神望向我,难道是……) 长风忽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难道我也被怨气缠上了!?) 长风打了一个寒噤 (不可能,都是一些无稽之谈,没有人会相信的,我也不相信!我不相信) 长风甚至忽然露出了一丝古怪的微笑。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他的笑是如此的诡异。 长风缓缓转过身子,走进了屋子里。 (小伦的那本日记我得看看……!) ………。 长风将门紧紧地关上! (长夜漫漫,可我还不能睡的,不知道那本日记是不是也记载着其他的东西,像少女的心扉什么的,当然这些东西也许对事情一点帮助也没有的,我这是怎么了?) ……。 第十回日记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缕阳光已经从窗外射了进来. 长风费了很大的劲,才将眼睛睁开,接触到这个世界,他忽然就在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度厌烦的感觉! (活的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