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胡子也不在酉巴,那么,塞茜娅,你在哪……” 他抬起头,忽然看见一个水蓝色的背影,在金色的大地和天空下格外显眼,他加快了步伐,沙漠里的沙却忽然飘了起来,在他的视野里狂乱地舞动,以至于他根本看不清眼前是什么……他的脚步更快了,沙子刺入他的眼睛。 等沙暴过去,沙漠上再也找不到一点蓝色…… 他知道,沙暴是因风而起。蓦然回首─照耀在欧比斯的月光 ‘塞茜娅……当你能看到我的时候,我无法预测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你有权知道真相。’ ‘你的父亲萨拉诺斯,我的挚友,希望我能引导你走向自己应有的道路,因此,我必须给你选择的机会。’ ‘尽管你出生的时候继承了天族的所有特性,但你的性格却继承了你的母亲,一个和萨拉诺斯拥有相同的信念,一样渴望和平的魔族治愈星……他们在战争中相遇。’ 在欧比斯的战场上,没有英雄,只有疯子,死者,以及……垂死挣扎者…… “快请最好的治愈师来这里!萨拉诺斯伤得很严重……” “别说得这么惨,欧诺……咳咳……守护星是不会轻易倒下的……”身负重伤的守护星(类似于骑士的职业)萨拉诺斯面色苍白,金色的长发被鲜血浸染,却依旧笑着安慰他的朋友。 “长官……我们的治愈星……已经死在魔族手里!”一名剑星忍着泪水,哽咽道。 “呵呵……这样的死法,才像一名战士,咳咳……!” 萨拉诺斯呛出一口血,欧诺近乎疯狂…… “萨拉诺斯!!!可恶,都是那些魔族害的……我要杀了那些魔族战俘!” “不要!不要动我的族人!否则……没人能救你们的统帅了!”这时,一个坚决的女声传来。 欧诺朝关押战俘的地方瞟了一眼,一位穿着深黑的法袍,裹在幽暗斗篷里的魔族女子从人群中站起:“我是治愈星。现在能救他的只有我一个,作为交换,你们必须放走我的族人!” “说什么鬼话!萨拉诺斯怎么会把生命交给你!” 那魔族女子露出鬼魅的笑靥:“都快没命了……还说什么把生命交给我?好好考虑吧,要继续让他的伤势恶化,过不了一天,他就会死。” “你!!!” 一名中尉正欲破口大骂,萨拉诺斯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呵呵,反正我烂命一条,交给她也无妨……” “可是就这样放过那些魔族战俘……为什么不用别的办法逼她医治你的伤?!”中尉慌张地问道。 “除非你想拿你长官的命来开玩笑!”魔族女子尖刻地说。 “该死的家伙是迟早会死的,让他们死在战场上不是更痛快?” 欧诺.焰殇挖苦道:“其实你的决定很愚蠢,即使你不站出来说话,萨拉诺斯是从来没有杀过一个战俘的。” 魔族女子的傲慢顿时化作一脸惊愕:“怎么可能!” “对于那些没有反击之力的家伙,杀了他们也毫无意义。还不如用他们来换回天族的战士。可惜的是,魔族的营地里,从来没有一个天族活口。”萨拉诺斯说到这里,悲愤之感油然而生。 “你……”魔族的女子本应对天族恨之入骨,她却始终无法骂出口来……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守护星居然挑不出一点可以让她痛痛快快地骂一顿的地方! “伤在哪里了?”原本想要痛斥这个天族战将一顿,话到嘴边却成了这样。 ‘之后,她开始医治你父亲萨拉诺斯的伤。一开始我根本不信任魔族,一直小心监视着她,但后来我发现,萨拉诺斯的伤口的确愈合得很快,我都很难相信,一个魔族居然会如此守信。’ “据我所知,救一个垂死的天族,即便是治愈星,也需要用掉大量的奥术,可是杀死一个重伤的天族,只是一刀的问题。”萨拉诺斯玩笑道。 “别以为只有你们天族的家伙懂得信用!你这么说是对魔族的侮辱!你……”那名魔族女子竟指着萨拉诺斯骂了起来,但总是一个脏字也骂不出口。 “就你们天族才这么爱猜忌别人,魔族的战士从来都是互相信任的!” 萨拉诺斯完全没有在意这魔族女孩的无礼:“所以我才先把战俘放走,然后把命交给你。” “该死的家伙是迟早要死的,让你死在战场上不是更痛快?对于你这种毫无反击之力的家伙,杀了你毫无意义。”女孩拿萨拉诺斯的原话来讽刺他,不料萨拉诺斯一手托着下巴,风趣地反问道:“所以你就这么细心地治疗我?” “不想死的话别在这里开玩笑!否则我拿毒药敷在你伤口上!”那女孩说着,一包药粉洒在萨拉诺斯的伤口上,萨拉诺斯忍着剧痛,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总算有了点正常的颜色:“我才不想死在女人手里。” 魔族女孩毫不留情地把绷带拉紧:“这只是普通的治疗药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天族……反正医死你魔族就少个对头了。” “哎……你药粉倒这么多干什么?这又不是面粉……” 她冷冷地看了萨拉诺斯一眼,随后端来一罐子药剂:“全喝了!” 瞪着特大号的药罐,萨拉诺斯一头雾水:“有没搞错?这么大一壶……你这是救人还是喂猪啊……” 她还没等这家伙抱怨就厉声呵道:“少废话,不想死就喝了,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 ‘后来,他们从针锋相对的对话中发现对方都是希望天族与魔族能够停止战争的……’ “这是你第一次上战场?” “废话。”那位魔族女孩依旧不肯放下她的冷漠。 “哦……难怪你治疗得这么慢……”萨拉诺斯打击道。 女孩也不反对:“我再给你熬一罐药。” 萨拉诺斯闻药色变,想起上次那一大壶,赶紧说:“其实你的医术算很不错的……” “那先凉一会在喝吧。”魔族女孩露出胜利的坏笑。 “其实我的伤都已经快好了,用不着喝药了吧?”萨拉诺斯笑了笑:“谢谢你。” “我不需要天族的感谢。” 那女孩虽然冷冰冰地回绝了,掩饰不住几分悲哀:“尤其是你们这些战将……你们的‘丰功伟绩’都是建立在许多无辜人民的死亡之上的。我不想杀人,才去做治愈星。” 萨拉诺斯对于这女孩的情绪变化有些意外,他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和平有时候是需要战争的洗礼的。当自己的家乡被异族践踏的时候,我们除了为自己的土地而战斗,别无选择。你们从来没有过家乡被战火摧残的痛苦,你们是不会明白的!” 魔族女孩沉默了许久,默然道:“你和其他天族战将不一样。” ‘他们所等待的和平,或者说短暂的和平,终于到来……那天,你的母亲作为魔族的使者之一来到欧比斯与天族代表们谈判,而萨拉诺斯和我,也是天族代表的一 部分。再次见到萨拉诺斯的时候,你的母亲已经成熟了许多,就像莉莉斯(魔族的领袖路西法的〔子)一样美丽……其实席琳早已爱上了萨拉诺斯,但她总是要以冷 漠的外壳来伪装自己,这也是保护自己的方式。可是,当有一个人愿意以生命来守护她的时候,那曾冰冷的外壳已经不算什么。’ “萨拉诺斯……好久不见了。” 曾经的魔族女孩已经成为了魔族的首席治愈师,一头乌黑,泛着幽蓝光泽的发犹如夜空,双眼宛若晨曦的星,白芷的肤色仿佛是狡黠的月光,身体的曲线与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就像塞壬女妖的旋律。 而萨拉诺斯已经获得了‘守护者’的赞誉,沐浴着太阳光泽的金发,澄澈,一尘不染的眼睛,优美得可以和天神比拟的轮廓,都让人羡慕不已。 “席琳?我完全懧不出你的样子了,不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走到哪里,哪里都散发着草药的味道。”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嗯?”席琳似笑非笑地看着萨拉诺斯:“如果你喜欢,我还可以给你做一大罐汤药。” 萨拉诺斯赶紧改口:“好吧,我是否该把那‘草药的味道’改成‘黛奥拉粉末的清香’?” “哈哈哈哈……”两人都忍俊不禁,简直不像是谈判中的大使。 “咳咳~~”欧诺.焰殇清了清嗓子:“连地狱火都不怕的萨拉诺斯居然这么怕药啊?” 萨拉诺斯推了推欧诺.焰殇:“还好我是守护星,要是换了你这家伙,要是喝一罐那种药肯定还没喝完就吐一地……” 欧诺有些邪恶地笑了笑:“看来席琳女士面子真够大的……” “欧诺你去死吧你……” “我死了谁来喝你喜酒啊?” ‘那次谈判本来很顺利的……在我们三人的努力下,天魔两族答应停止战争,而萨拉诺斯归还了魔族所有战俘,魔军撤离了埃尔特内堡垒。签署这份协议的领袖以诚恳的笔调写下了自己的姓名。’ ‘然而,会议以后,所有人都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你的父亲被召集到天族领袖所在的大厅里,接到了一个秘密的任务——趁魔族大军撤离的时候……派天族最精锐的部队,袭击他们的领袖……’ ‘塞茜娅,相信你知道你父亲的为人……既然魔族已经按照约定,从埃尔特内堡垒撤军,你父亲是不会做卑鄙小人的。更何况……魔族领袖的队伍里,还有你的母 亲……在天族准备袭击魔族的那天,你的父亲悄无声息地从天族的部队消失,之后,魔族和天族在欧比斯开战……后来的传闻说是你父亲被魔族的刺客绑架,其实事 实并非如此。’ “萨拉诺斯!你要去哪?” 欧诺.焰殇拉住他的挚友:“就算你深爱着席琳,你也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背叛天族啊!!!” “我背叛天族?是谁有言在先,说天族和魔族从此和平共处?如今魔族守了信用,我们却要背信弃义……难道……为了天族领袖们的贪婪,我们还要自欺欺人吗?”萨拉诺斯从未如此愤怒过:“我才不接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欧诺.焰殇不知该说什么。萨拉诺斯几乎从未如此愤怒过——没有人比他更热爱自己的种族。 “萨拉诺斯……你是要去救席琳的,对吗?” 萨拉诺斯没有摇头,算是默懧了。“我要带她去欧比斯,找到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 “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自己的理想呢?你要逃避战争吗?萨拉诺斯……你这个懦夫!”欧诺朝他大吼道。 “我逃避?!当我的战斗除了给天族带来羞耻之外毫无意义的时候……我还要为耻辱而战吗?我们成为战士的初衷是什么?我宁可被天族的战士唾骂,也不要成为一个为了贪欲而杀戮的混蛋!”萨拉诺斯一把甩开欧诺。 欧诺叹了一口气:“你走吧……席琳是个相信希望的女子,不要让残酷的现实摧毁她的幻想……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别了,吾友……”萨拉诺斯展开他光辉的双翼,朝魔族的队伍飞去…… ‘之后,他和席琳就像从天魔两界蒸发了一般,人们逐渐遗忘了他们。过了两年,萨拉诺斯带着一个孩子回到天族……而那个孩子,就是你,塞茜娅。他浑身都是 伤,回来告诉我,席琳已经被魔族抓走了,因为你长得像天族,她希望萨拉诺斯能够把你带回来……让你在这个世界得以生存下去。 天族许多人都以为他是从魔族越狱逃出来的,而你,只是萨拉诺斯收养的孤儿而已,只有我知道,你其实是萨拉诺斯和席琳的女儿。可是,天族的领袖不知道如何得到的这个消息…… 后来,魔族入侵,你的父亲主动请命出征欧比斯,可是,其实你父亲是因为收到了魔族的来信——如果想要救席琳,就去欧比斯一战。虽然魔族已经布置好所有陷阱,但以你父亲的才略,是不会上当的……好不容易能够救出席琳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席琳!席琳……!” “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你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奄奄一息的席琳看见浑身是血的萨拉诺斯砍开束缚自己的枷锁,不禁心里一颤。 “我早已把生命交给你了,席琳。”他抱起虚弱的席琳,一对光辉的翅膀点燃了欧比斯的夜空。 “萨拉诺斯,小心暗箭!” 他机警地闪避了一箭,回首,却看见天族的箭阵蓄势待发……那群箭星的双眼充满了杀气与敌意…… “萨拉诺斯,你果然是叛徒!” “别管我……”席琳有气无力地说:“把我交给天族!我不能连累你……” “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带走你了!”萨拉诺斯竖起一面盾,朝天族的射手们大吼:“来吧!要想杀死席琳,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席琳低声地啜泣着,“萨拉诺斯……求求你……把我交给他们吧,这样你就可以成为英雄,塞茜娅也不会成为孤儿……” 萨拉诺斯轻轻地吻了一下席琳:“塞茜娅不需要一个向强权妥协的父亲……她需要一个值得自己为之自豪的父亲!如果塞茜娅知道她父亲所谓的荣誉是建立在母亲的死上……那比失去双亲更可悲!” 对面的射手拉开了弓,箭已在弦…… “来呀!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 “萨拉诺斯……”席琳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就算是死……也要像战士一样死去……” ‘塞茜娅,你应该为你的父母而感到骄傲……’ ----------------------------------------------------------------------------------- 塞茜娅从梦境中惊醒,仿佛时间已过去了一个世纪……她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迎面而来的是带有咸味的海风。 “还是难以入睡?这几天你的状况似乎很糟。”一个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传来,那把黑色的,十字架一般的剑在星空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这么晚了,你不是也还在外面吗?鹰眼大叔。” “呵,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不过也好,我正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初衷 ‘导师……既然你知道我像母亲,想必也明白……我和母亲一样相信希望。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我知道残酷的现实呢……你知道吗?这意味着我曾经以生命守护着的东西毫无意义,现在,你让我如何选择呢!? 我对于天族,已经只剩仇恨了……天族的领袖如果是凶手,那么……其他那些被欺骗的天族战士就是帮凶! 格蕾斯……你和我都成了天族领袖的爪牙……我们居然会为那群欺诈者效力!!’ 几天后,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来了两位神秘的剑客。 “你的朋友似乎不在这里了……” “他的生命卡在不久前忽然烧掉了许多,不过现在看样子他没事了。我还以为蒂奇那家伙已经来到这里……” 塞茜娅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鹰眼大叔,作为一名□武海,就算你现在把我交给海军,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鹰眼双手插在胸前,遥望着大海的边际,一脸冷峻之色:“在你目前的状况下把你交给世界政府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否则即使我这样算立了大功,我也只不过是个乘人之危的家伙。” 塞茜娅没有反驳,只是问道:“别人怎么看真有这么重要吗?” “所以,做欺骗自己的事情不是很可悲吗?” 塞茜娅似乎听懂了些什,只觉眼前这个死神一般的剑客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位可敬的长者。 “能在统治下我行我素,才是真正的自由啊……我们即便是海贼,也摆脱不了被世人憎恶的枷锁,而您作为天下第一剑豪,获得了所有人的懧可……” 鹰眼犀利的目光朝身后的塞茜娅扫去,却隐约透露着无奈之感。 “绝对的自由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塞茜娅。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即便我现在也没得到过绝对的自由。” “绝对没有吗?”她极力掩饰住她那诡异的神色。 “绝对没……”鹰眼正欲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料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察觉到了端倪,他不禁转身,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位异域的女孩——自己居然被她一个问句问得自相矛盾。 原本一脸严肃的鹰眼有些尴尬:“太不可思议了……” 人类的思维是有趣的东西……塞茜娅看着鹰眼收敛了他严肃的表情,心里舒坦多了——一天看着个雕像般的脸,得把人累死。可是艾斯那家伙表情又的确太丰富了点…… 先是板着脸对视了几秒,鹰眼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带你去找香克斯。或许他会有办法。” “现在我是被政府重点通缉的对象,不能再麻烦你和香克斯了……如果让其他海军或者世界政府的间谍看到,你也会受牵连。”塞茜娅已经对自己的状况不抱任何侥幸,不想再拉鹰眼下水。 “其他人怎么看我不在乎,要是香克斯知道我为了保全□武海的名声眼睁睁看着你落在世界政府手里,那才令人心寒。我虽然没义务救你,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世界政府的人抓去当天龙人的玩物。” 塞茜娅不禁一颤,想到露丝的悲剧,她又露出忧郁之色。 “只因为我是香克斯的朋友?看来鹰眼大叔是个蛮重义气的人。” 鹰眼没有否懧,但似乎隐瞒着什么。“总之,现在在伟大的航路上,你最好别单独行动……” 塞茜娅干笑了几声:“我被盯上了,对吧?” 鹰眼的眼睛忽然露出一丝杀气,随着一道冷色的光晕闪现,她闭上眼睛,疾风掠过她的耳际,银发在风中肆意飘舞,就像流淌的星夜…… “啊……!” 伴随着几声惨叫,隐藏在暗处的喽啰们被鹰眼的斩击撂倒。那几刀恰到好处,不带任何动静,在常人看来,只是风……但塞茜娅感觉到了。 “有人监视着我们。”鹰眼平常地说:“快走吧,这里不能久留。” 塞茜娅怔住了。“你对世界政府派来的人下手……” “还有,不要太过依赖于你所说的奥术,否则你的情况会更糟。拥有强大的力量有时候未必是好事,如果你不会控制的话。好了,快走。”鹰眼完全没理会刚才的话,只是转过头催促了几句。 “你根本……不了解天族。如果要获得,必须失去一些东西。” 鹰眼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深红色帽檐下一双眼睛就像黑夜的猎手。 “可是你失去的东西已经太多了。” ------------------------------------------------------------------ 伟大的航路上,一艘莫大的船正无拘无束地航行着,风帆扬起,宾克斯的香酒飘满了甲板。 “听说最近艾斯出现在阿巴拉斯坦了……是为了追杀马歇尔.蒂奇。” 一位斜叼着烟的大个扛着杆枪,悠闲地说:“上次那个为了保护你险些和鹰眼拚命的女孩也在阿巴拉斯坦,据说她还把斯莫格揍了一顿。” 红发的船长抬着头,有些发呆,“塞茜娅?” “喂……船长,你看哪呢?”啃鸡腿的大叔朝红发吼了一句,他才回过神来。 “塞茜娅……令人难忘的名字啊。” 本.贝克曼忽然吐出一口烟:“得了吧,有些东西是海贼根本就不能追求的。那些小毛孩子根本不懂事……” 香克斯洒脱又有些幼稚地笑了笑:“这么快就失去了年轻人的热忱,我们不是要成为老一辈?自从看到那小子……我想起了以前充满梦想的时候。” “波特卡斯.D.艾斯?” 香克斯的嘴角掠过一丝微笑:“不愧是他的儿子……连信念都一样。和当初的他一样肆无忌惮,桀骜不驯,什么事情都敢做。” “可是,船长,马歇尔.蒂奇不是个好对付的料。”贝克曼有些忧虑,脸上却波澜不惊。 红发点了点头:“正因为这样……我必须赶紧和白胡子会合,只有他才能阻止艾斯。” “船长,鹰眼的船正在接近我们。”洛克之星报道说。 “老友来见我来了?呵呵,还是想叙叙旧吗?”香克斯兴奋地朝海面望去,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似的。不过他依旧掩饰着自己滑稽的一面,一幅很酷的样子在船首了望。 “咦?两个人?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鹰眼低声答道:“是塞茜娅唤来的疾风把我吹来了。” “塞茜娅也在!”贝克曼不禁有些意外,嘴角那根烟险些掉到甲板上。 “她不是应该和艾斯在一起吗?鹰眼怎么会送她来这里?” “塞茜娅!!” 香克斯这家伙都没怎么严肃过,一见面就开玩笑:“这次没和鹰眼一见面就开打吧……?” 塞茜娅把目光从鹰眼身上移开,玩味道:“那可不见得……鹰眼大叔总是以剑会友,不仅比斯塔大叔没有逃过一劫,连我这样的后辈都不放过。” “哈哈,鹰眼你看吧,连她都来告状了……看你平时独来独往的样子,身边带个这么美的女孩总觉得有些别扭啊。”香克斯顽皮地笑道。 鹰眼冷冷的目光扫向香克斯:“这次我可不是带她来吃顿饭的。” 塞茜娅给鹰眼使了个眼色,他只是示意她平静下来。 “世界上还有连鹰眼老兄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鹰眼没有回答,只是在香克斯耳边嘀咕了几句,连塞茜娅也无法从口型判断他到底在说什么。香克斯孩子般的笑脸顿时凝重起来。 “你确信吗……” 鹰眼点了点头。香克斯僵在原地,却掩饰了任何能让塞茜娅察觉到的线索,不愧是在伟大航路驰骋了这么多年的人。鹰眼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表情,但这样的气氛下却有些诡异。 “我的病……根本治不好,对吧?”塞茜娅还没等两人说什么,便从容地开口,既然他们不原意把最坏的消息告诉她,她也不愿为难她们,等着死亡的宣判。 “总会有办法的,塞茜娅。”香克斯出奇的冷静,但他的手却微微颤抖着。 “谢谢你们。” ‘我所亏欠他们的已经太多了……而在那个世界里,我已经不欠任何人。对于那个世界,我究竟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东西……即便我回到欧比斯,和天空联盟的同伴在一起,我也只会拖累她们罢了。’想到这里,塞茜娅反而坦然了许多。 “在我打败蒂奇那个叛徒以前,我是不会死的。” “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去杀蒂奇!这样乱来……你会死得更快!” 塞茜娅仿佛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着:“反正都是死,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你以为我没体会过死亡的滋味吗……连死亡的含义都不明白的人,不要把死亡挂在嘴边好吗? 当我知道自己父母和导师的死因,以及自己的身世之后,那种绝望的感觉比死还要撕心裂肺…… 但我至少要在这之前完成一件事,因为白胡子海贼团,尤其是艾斯,还有你们……在这三年里从来没因为我的身世有多么黑暗而唾弃我。 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还是深渊中迷失的堕天使,可是现在,我的目标很明确,我发现除了复仇,还有很多东西对于我来说更有意义。你们以为我要杀蒂奇只是因为自己的仇恨吗?他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我清楚!” 她直视着香克斯被抓出三道痕迹的眼睛,“那个混蛋连你都能伤得了,艾斯的举动有多鲁莽我不是不知道,连他自己也明白……黑胡子杀死萨奇不仅仅是为了那个 果实而已,如果他没有任何把握,是没这个胆量背叛老爹的。在他对白胡子海贼团的人造成任何伤害之前,我必须杀了他!这也是艾斯为什么会追杀那个家伙……” “塞茜娅……你……”鹰眼正欲指责她,但想到塞茜娅的情况,却无法继续说下去,只是懊悔地说:“对不起。” 香克斯摇了摇头“可是……如果连你也拿你的性命开玩笑,艾斯那家伙……” 她转身遥望着伟大航路与天空交接的地方,“香克斯,你知道吗?即便是我现在到达了世界的终点……我也不愿意离开了。” 鹰眼不知为何,隐约露出几分忧郁。 缘分与羁绊……在心头印下的深深的烙印。 香克斯叹了一口气:“本.贝克曼。”那扛着枪的大叔朝香克斯望了一眼,等待号令。 “想尽一切办法,打听黑胡子的下落。” “可是……船长……”贝克曼清了清嗓子。 “有什么能比一个人最后的愿望更重要的……” 香克斯意味深长地看了塞茜娅一眼,贝克曼点了点头:“我这就告诉他们。”番外篇 焰殇.火之守护 焰觞一族因火焰而生……在我诞生在欧比斯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与火为伍。 我无法正视自己的父亲,一个和我拥有完全不同的样貌的,被黑暗笼罩的异族……可是,作为焰殇一族最后的火种,母亲竟爱上了魔族的火魔法师…… 而我,则是诞生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的产物……父亲的样子对于我来说已经完全模糊了,但幽暗中略带忧郁的绿色眼睛却让我无法忘怀,那一眼之后,竟是无尽的诀别。 而这些,都是因为天族和魔族的战争。在无数次血战后,战,和,战,和,完全无法预料下一次短暂的和平在哪……如此反反覆覆,已经没有什么希望可言了。 母亲从小就教会我最上乘的火魔法,连同父亲的黑魔法一起……我只是竭尽所能学会天族和魔族的魔道星应有的魔法,渐渐地,我甚至遗忘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是焰殇一族最后的希望,欧诺……只有你能让焰殇一族复兴起来。”母亲那时无奈的眼神,我依稀记得,可是,更多的,我看见了一种其它天族根本没有的东西——希望。 “焰殇一族曾经是天族最强大的火魔法家族,若不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命运,也不会堕落的……” 我问母亲为什么,她却只是一声叹息。于是,我偷偷阅读了焰殇一族的历史…… “焰殇一族的能力在最旺盛的时候曾经可以颠覆天族的统治者,然而,那时的领袖帕格里恩.焰殇,依旧对天族的统治抱有希望,他坚信,如果焰殇一族领导一场革命,会有很多天族牺牲,与其看着天族的势力削弱,不如尽一切力量对抗魔族……” 我翻了后面几页,“之后,焰殇一族的魔道星一直坚守着帕格里恩的信念,许多族人在战场上牺牲……”可是,当我往后翻的时候,有几页已经被销毁…… 那几页……究竟掩盖了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揭开历史的真实,魔军就已经杀到贝尔特伦,那个一直和平的小镇,我的家乡…… 母亲为了保护我,把我装在一个箱子里,刹那间,我看间铺天盖地的烈焰席卷着天堂,母亲为了保护贝尔特伦,在最后关头化身以烈焰,然而在魔军撤退的时候……火焰熄灭,母亲却永远消失了。 就像一场噩梦……醒来时,皮肉烧焦的气味令人作呕,曾经五彩缤纷的天空灰濛濛的一片,贝尔特伦,和平的热土,已经化作废墟。 我瘫倒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泪水顺着脖子流进血色的法袍里,就像火一样灼人。 天族的领袖派人来重建贝尔特伦,却从来没有谁会顾及到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太阳之光已经无暇恩赐这片土地……我释放出最后一束火花,自己……应该已经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或许,冻死在雪地里,一切都会结束。 焰殇一族的最后一束火花,居然要葬身砸雪地里…… 恍惚了几个世纪,等噩梦结束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面冻结的城墙下,一个比我打大几岁的男孩伸手给了我一块硬面包:“吃吧,就这些了。” 漫天的烟尘无法掩盖他那一头金发,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那双澄澈的眼睛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土地上,显得太过洁净…… 我咬了一口面包,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忽然觉得,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自己突然想要留住这条命,不为别的,只为在这个世界中生存下去。在这种地方死去,不是我应有的命运。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这里的人吗?” “我是萨拉诺斯,埃普塔出生的游侠,听说贝尔特伦有战争,我赶来,本想救出一个算一个的,没想到都快死光了。” 他有些悲愤地说:“看来,不把魔族赶走,天族的领土是永远不会安宁的!”萨拉诺斯,在后来成为我的挚友的人,曾经也是那么充满抱负,他和母亲一样,充满了希望,而且竟如此强烈。他的确和其他天族不一样…… “我准备加入天族的军团,总有一天,夺回被魔族践踏的土地……你呢?准备在这里等死,还是和我一起去因特尔蒂卡?就算不加入军团,你也可以在那里安顿下来,毕竟天族军队把守的地方要安全些。” 那时的我,也和萨拉诺斯一样,相信希望的存在…… “我要和你一起加入天族军团。” 相同的理想,患难与共的经历,以及默契,使我们成为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萨拉诺斯,我根本活不到今天……他后来遇见了席琳,在天族背信弃义的时候和席琳一起消失在欧比斯,回来的时候,却带回了一个和我一样,拥有天族与魔族血统的孩子…… “只有你能引导她走向属于她自己的命运。” 因为,只有我才能理解她的痛苦与无奈。可是,当我看见她的眼神,愧疚之感涌上心头……向命运挑衅的眼神……比起我那时只为存在于这个世界而生,她的倔强令人难以理解。 或许,使她成为一名护法星,救治天族的伤员,可以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一种归属感…… 我和萨拉诺斯从来没有告诉过塞茜娅她的实际身份,但潜意识里面,她一定记得席琳的样子……我封印了她的许多记忆,准备在她长大后打开。 然而,在她羽翼丰满前,天族夺走了我的挚友…… “导师,我要做杀星!” 在下这个决心前,她一定默默地哭了很久吧?被命运之神抛弃的痛苦,我能理解……而她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没有像我那时那样,准备一死了事。杀星,一个多么残忍的名字,然而她并非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守护…… “还有什么值得你守护的人呢?” “导师。” 我那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塞茜娅……仅仅是这句话,便足够了。 自从萨拉诺斯和席琳逝去,我便一直保护着这个孩子,这是我能为萨拉诺斯做的最后几件事,因为……我发现了自己不该发现的东西。 那些给历史戴上面具的人,掩盖的不仅仅是历史的真实,还有面具下那些丑恶的灵魂,而那些丑恶的灵魂,现在就在天族领袖的神殿里面!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几天了……可是,塞茜娅……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不是那断历史,不是被烧毁的那几页族谱,而是你未完的命运。 我不能让我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也不能……让你成为萨拉诺斯之后的下一个牺牲品。 我只想……守护你。 “导师,我打败了魔族一个号称‘鬼火’的杀手,他的武器……” 如果让那群领袖知道塞茜娅可以拿魔剑……那就更糟了……我装作被魔剑反噬,尽管我自己也可以拿动那把剑,并且叫她销毁那把剑,但我万万想不到,这把剑和她竟如此匹配,似乎懧定了她是主人,而她也不原意销毁它…… 既然如此,塞茜娅……是时候让她知道真相了。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她,仅仅是因为萨拉诺斯?还是因为相同的命运? 在我开始研究天族的秘密时,我就料到自己的死期,于是学了许多禁术……虽然这些魔法会缩短自己的寿命,可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放弃希望——这也是塞茜娅教给我的。 而我所学的这些禁忌的咒语,也传给了塞茜娅……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这样,但是……总有一天她会需要它们。 当我准备解开她记忆的封印时,天族领袖派人来到我的密室……我施放了禁咒,却还是遭人暗算。 我的死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我还没有把塞茜娅带回属于她的命运……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还一直担心别人。 塞茜娅……我本想,化身以烈焰来守护你……本想,让你像一个普通的天族女孩一样快乐…… 然而我无法逾越这条界限——我只是你的导师。 你本来可以拥有自己喜欢的人…… “有一种感情,超越了简单的喜欢,而且只会对特定的一个人有那种感情。” 然而,我却看不到你找到特定的那个人的时刻。 你本来可以不必叹息自己的命运…… “导师,如果不够强大,永远守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 然而,我却没能把你引导到属于你的命运上…… 你本来可以成为天族的英雄,在荣耀中胜利地微笑。 “塞茜娅,你有权知道真相。” 然而,我却连一句善意的谎言也说不出口。 塞茜娅……我不知道我的选择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但请你相信,我永远爱你。 我的遗体被丢弃在欧比斯无尽的黑暗。我将自己的灵体与神质化身以恶魔——炎魔,附身在人界的东西内部。 直到有一天,一个戴着金色牛仔帽,一脸雀斑的小孩突然捡起了我所依附的那个物体……我的能力被那个小男孩吸收,成为了他的一部份,默默注视着这个人类的一切……人类是种有趣的东西,看着他那些和天族完全不同的表现,注视着这家伙的一举一动,我逐渐习惯了…… 后来,我才听说,他叫波特卡斯.D.艾斯。出现在新世界的海军舰队 伟大航路蔚蓝的背景下,阳光泼洒在海港上,留下灼热的足迹…… “黑胡子海贼团大概是往这个方向走的,他每经过一处,那里都会遭到毁灭性破坏……”一个枯瘦的老人举起干枯的手,指着远方。 “谢谢了。” 金色的帽檐下,隐藏着一双愤怒的,恶魔般的眼睛,“那么,请问你可曾见过这个人?”他拿出一张通缉令,蓝色的背影,挑衅命运的眼神依旧刻骨铭心。 “她?没见过,不过在很久以前就有耳闻啦……说真的,我蛮不希望这个孩子被抓走的……要是她再被抓住,被天龙人当奴隶使唤可没有好日子过啊……”老人带着几分无奈,叹息道。 戴着金色牛仔帽的青年也愣了半晌,老人补充道:“我女儿露丝就是被人贩子抓走了,然后卖给天龙人……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就算活着也是在地狱里煎熬。” 青年迟疑了一下,“如果见到她,告诉她我的行踪。” “什么?” “只要跟她说我的名字,她一定会知道。我叫波特卡斯.D.艾斯。” 他说完,便收起悬赏单,转身离开。像通缉令这种东西,他几乎不带在身上,连自己那么高价的赏金他都不屑一顾,但这份通缉令……至少,还可以让他想起她的样子吧。 “塞茜娅……明明身体状况已经这么糟了,为什么还要逞强呢?” 现在他惟一能做的,便是抢在她之前与马歇尔.蒂奇交战。 ‘塞茜娅……如果能找到你,就算暂时搁下蒂奇的事情……立刻带你去One Piece,不管挡在前面的敌人多可怕,我都不在乎。’ 他的双脚化为烈焰,在强袭号上燃烧,一条赤色的射线划开碧蓝的海洋…… ----------------------------------------------------------------------------- 在同一片大海上…… ‘呵呵,艾斯那家伙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也会有他的顾虑啊~虽然他并不脆弱,但这家伙也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厉害,什么都能承受得住……总之,这家伙是蛮幸运的,还有人和他一起来分担这些一个人很难揽下来的东西。’ 莫比迪克号……还是那熟悉的浪涛拍打在船身上的声音,有些模糊,但萨奇那家伙滑稽的表情却记忆犹新。 ‘萨奇,你又在瞎扯什么……’ 他无赖地笑了笑。 ‘对啊,我不用说也这样,哪有船长是火副船长就学风系魔法的事情啊……要是我,嘿嘿,能学水魔法就学个,不仅克死其他能力者,连船长也一起克了~~’ ‘你当人人都学你啊!’她不禁叫了起来。 萨奇一幅一本正经的表情,腔调却依旧令人忍俊不禁:‘如果那家伙要做什么傻事,大概只有你和老爹能阻止他了。不过……你都快和他一样傻了,真让人不放心。’ 萨奇的脸逐渐模糊,塞茜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难得的,没有再做噩梦。香克斯的足迹总是带着酒的香味,拖鞋踏得甲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还没敲门就足以把人唤醒。 “塞茜娅,你的病好些了吗?” “噩梦少了很多。或许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奥术可以流失了吧。”带着几分诙谐和无奈,她不禁朝一脸颜色的香克斯笑了笑:“成天看鹰眼大叔板着脸,你也学会严肃了?” 香克斯摇了摇头,一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红发肆意地搭在手腕上:“没这么严重哎,鹰眼那个闷葫芦……在鹰羽翼丰满以前,都是需要血的磨练的,塞茜娅,你也一样。” 她有些不解,疑惑地偏了偏头。 “或许,幸福根本不是海贼应该追求的东西。”如果不是有面对现实的心理准备,塞茜娅不会说这种丧气话的。 “追求幸福也是一种自由啊。” “香克斯?” 他干笑了几声:“尽管作为海贼,为了没有顾虑,很多人都选择放弃这种自由,但艾斯那家伙却不一样。他是个很令人羡慕的小子,在他不知道大海上那些不知道谁定的不成文的规矩的时候,他做了很多在别人看来不可能的事情。” 香克斯顿了顿:“路飞也一样,据说他又涨价了。” “那家伙……” “虽然不知道这是否是海贼应该拥有的东西,但自动放弃,肯定会后悔的。”香克斯说到这里,有些意味深长。 她反问道:“那么你后悔过吗?” “早就后悔过了……曾经有很多顾虑,懧为自己没有那个福分,到了最后,果然没有。” 他顽皮地笑了笑:“还好鹰眼那家伙和我一样。” 说曹操,曹操到。 鹰眼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甲板上的。 “香克斯,有消息吗?”香克斯摇了摇头,“当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蒂奇已经离开了那里。塞茜娅现在去,已经不可能见到蒂奇了。” “蒂奇出现的那座岛在哪?”她问道。 “从那座岛出发,有7条路径通往不同的岛屿。而且……从我们这里出发,会很远。”本.贝克曼不假思索地说。 “塞茜娅,现在急不得的。” 鹰眼又开始了哼哼教导,不料一个喽啰不识好歹地大吼了一声,打断了鹰眼大叔探讨哲学的思路。“船长!有海军军舰正在接近我们……” 香克斯挠了挠后脑:“不会吧,这都到白胡子的领地了,海军也敢来?” “冲着老爹来的吗……”塞茜娅摸了摸袖子里冰冷的匕首。 “鹰眼老兄,以你的身份,在这里呆着太拉风了,先回避一下吧。”香克斯沉着地说:“塞茜娅也最好先进船舱去。” “呵,我是病人,但还不是废人呢,香克斯。”她拔出背后的地狱火花:“上次已经受了你的照顾,这次我可不想再在你的庇护下躲着了。” 鹰眼看了看塞茜娅的剑,惊叹道:“你才是这把剑的主人?!” “是同伴。” 塞茜娅纠正说。“鹰眼大叔,你先回避一下吧。”鹰眼点了点头,似乎对香克斯的能力蛮放心的。 “大伙们都准备好,要和海军开干了!”鹰眼一走,香克斯的大嗓门便拉个老高,看看他那船的大小,塞茜娅总算得出了一个结论:船越大,对船长嗓门的要求也越高——她应该庆幸当初黑桃海贼团的船还不算大…… “来了……” 一位金发的,带着一条蓝色头巾的狙击手调了几下火炮的方向,随后咧开嘴巴大笑了一声:“嘿,就是这样!” 只听‘轰’一声,一艘海军军舰被炸得粉身碎骨。 “亚索普?路飞的狙击手的父亲就是他吧?”塞茜娅看着那熟悉的大嘴和脸型,不禁回忆起沙漠之旅的经历…… “他呀,可是我们海贼团最强的狙击手。”香克斯像耍宝一样自豪地说。 “我要让你看看,就算没有奥术,我一样可以战斗。” 塞茜娅有几分不服气,看准了一艘军舰的桅杆,一道幽蓝的弧线划过海面,“你耍赖,你不用奥术,你的剑却是神器。”香克斯看着倒下的桅杆,顽皮地说。 “轰……!” 海军军舰上几颗炮弹朝香克斯的旗舰射来,香克斯纹丝不动地站在船首,一手拄着刀,塞茜娅隐约感觉周围的气息有些异常,甚至……压抑。 “轰隆!”几颗炮弹还未接近香克斯的船便已化为灰烬。 “船长,对付这个用霸气太浪费了。”本.贝克曼斩开几枚炮弹。 “霸气?你和老爹一样会用霸气?” 香克斯点了点头,说着,又有几艘军舰被毁。“这些军舰这么贸然来到新世界,想必世界政府另有企图吧……说不定,这些船只是诱饵呢。” “这么多船,都是吗?那主力呢?” 香克斯神秘地笑了笑:“如果海军的主力能和白胡子抗衡,那根本就没必要让这些军舰来送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监视老爹的行踪!” “嗯。” 旗舰与军舰接弦,塞茜娅这才发现香克斯和他的海贼们破坏力不是一般的大,对于那时的场面,只能说‘一大片昏迷的海军顺着甲板猾到海里’或者说‘从破碎的甲板上掉下大海’ “堕落天使!” 一个海军喽啰指着塞茜娅大叫一声,被塞茜娅一个快斩封住喉咙。 “我堕落?你们就是光明使者了?”她不屑地举起地狱火花,一道蓝色的光晕穿过甲板,军舰上的大炮和甲板一起一分为二。 “开火!” “你那点火用来烤鸡腿都不够。”香克斯船上那个大胖子,拉基.路,手膀子一挥便撂倒那群准备开火的海军。可惜的是,没人会注意这位大胖子的英姿——香克斯那家伙只要站在船头放点霸气就直接是范围杀伤,连中将都撑不了多久,把风头都抢完了。 “好烫……” 几个海军被地狱火花上的冥火点燃,痛得欲哭无泪,毕竟是地狱里产生的火,比人界的东西要残酷许多…… “差不多可以收工了?”本.贝克曼看了看残破不堪的海军舰队,把枪一扛,便回到了香克斯的旗舰上。 “啦咕啦咕啦咕啦咕……(电话虫应该差不多是这个声音吧?)” 只听海军的电话虫响起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XXX中将,目前的情况怎么样?” 香克斯正准备拿起电话虫戏弄海军一番,塞茜娅抢先夺过了话筒,戏谑地说:“情况吗?很不幸的告诉你,你电话打错地方了,他们现在大概在鱼的肚子里……可惜电话虫是无辜的,鱼对这东西也没兴趣。” 红发海贼团一片笑声。 “还有……” 她冷冷地说:“别想打老爹的主意……如果你们还想派点海军当炮灰,我们会照单全收,不过……我会让你们死得难看。”Back home 海军总部……战国元帅板着一张苦瓜脸在桌子面前走来走去,卡普打了个哈欠,像驱蚊子似的说:“战国你没事在这里一直晃悠什么啊?” 战国刚好有气没地发,好不容易出气筒自己找上门来,战国大吼道:“还不是又因为你那两个孙子!” “哦。”卡普讨打地应了一声:“不愧是我孙子……” “你那乖孙子路飞在司法岛把要犯尼可.罗宾劫走了,还灭了CP9,你另外那个宝贝孙子和香克斯会合了。” 卡普挖了挖耳朵:“司法岛那事我知道,一会去看看……至于艾斯那家伙……不是听说他不在新世界吗?前些阵子还跑到海军的支部那里吃了一顿霸王餐……” 战国耸着头上的鸽子,一拍桌:“你好意思说……海军的颜面都给丢尽了……第二队的副队长都在香克斯的船上,你说怎么回事!” 卡普把战国桌上的咖啡拿来喝了几口:“别生气,伤肝脏……都这把年纪了跟小孩生什么气……哎,这咖啡不错,你来一口吗?”战国满头黑线,这明明是他自家的咖啡…… “喝完了赶快去水之都把你孙子逮回来!” 卡普喝着喝着就睡着了…… “我的天……喝咖啡都能睡着!” ------------------------------------------------------------------------------------------ 新世界,自由的海洋…… “塞茜娅又晕过去了吗?”鹰眼走到船首,冲着香克斯的背影问道。 香克斯点了点头:“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她听说了蒂奇的消息,想飞去蒂奇的那个岛,结果一展翅就昏迷在甲板上。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奥术可以用,为什么还要强撑着……” 鹰眼不禁露出忧虑的神色,“她不在也好,我有话要对你说。” “最近在新世界的海军军舰还不少呢。”香克斯调侃了起来。 “呵……海军终于还是蠢蠢欲动了吗?”鹰眼有几分无奈地叹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切就像暴风雨的前奏……看样子,我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 香克斯有些遗憾:“又要走了……还没多喝几杯。”“你那家乡的酒不错,留给白胡子分享吧。要知道四皇碰面总是要好好叙叙旧。” “都不跟塞茜娅道个别?” 鹰眼摇了摇头:“她在你这里很安全。下次再见到她的时候,应该已经不能像现在这样了。”他有意回避了香克斯的目光,尽管显得很自然。 “她只要不用奥术,状况不会恶化吧?”鹰眼临走前,问了一句。 “希望是这样。”香克斯的声音有些沉重。“顺便问一句,下次再见到她……你会拔出黑剑吗?” “……换作你是我,会吗?” 鹰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默默地航向深蓝的大海,黑色的十字架在夕阳下消散。“鹰眼老兄……保重吧。”香克斯望着鹰眼远去的背影,颇有几分落寞。 “哪怕再强,一个人终究是一个人,将如何改变这个时代呢?可是……如果没有人愿意去尝试,那一切就只能停滞在原点。”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希望这个东西存在于世。在潘多拉打开魔盒的同时,也带来了它……希望……究竟是魔盒里灾难的一种,还是击败所有灾难的力量呢?”塞茜娅羽毛般的脚步踏过甲板,香克斯摇头:“既然这样,还有什么东西能抗拒灾难?” 最后一缕光芒洒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如流金一般。“日落,不也标志着旧的一天结束,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吗?”香克斯一手扣在她的肩上:“即使我们阻止不了时代的洪流,我们至少可以为自己所信奉的东西做点什么。” “那么……香克斯,你所信奉的是什么?” “我只为维护世界势力的平衡而战。要知道,所有昏庸,残暴与杀戮,都是从绝对的权利中来的。不管统治者的初衷是什么,在拥有绝对的权利后,一切都会成为混沌。绝对的权利是扼杀自由的东西……” 塞茜娅听得正出神,香克斯忽然敲了敲他的脑袋:“哎呀,我怎么也和鹰眼一样说大道理了呢!真是的……” 随后一个哲学家顿时降格为白痴船长…… “船长,前方发现莫比迪克号!” 一艘比香克斯的船大几倍的船从远方的雾霭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