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有点苦涩，但是却能回甘。叶经理的话让人能回想很多。在叶经理说的时候，我不禁看了泓一眼，泓也正好看过来。砰然心动，那种惜缘的感觉，不是我们初识时的感觉吗？两相识的缘份已不浅，能相爱更是三生三世的修行。曾经相爱，我们却不能再拥抱。想起自己，泓和豆豆之间发生的事，我不禁有点唏嘘失落。泓也是显得黯然神伤，想必她也是深有感触吧！肥牛受不了那冷冷哀愁的气氛，凛凛然地对叶经理说：“叶经理，以后有何大计呢？有用得着我肥牛的地方，我一定以身相许了。”老叶看了他，拍着他的肩膀说：“不必以身相许，省得我跟你女朋友抢饭碗。以后我可能会到华东去。有缘自然会相见。”肥牛气馁地说，“我的女朋友，还不知在天涯何处呢？我心本将向明月，奈何明月照坑渠！真是被打败了。”大家见肥牛怨男的模样，不禁笑起来。小莉打趣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气氛才活跃起来。肥牛又跟叶经理乌龟铁锤地比拼起来，一醉方休。在大家散去时，我和泓并排而行。我们说起叶经理的种种趣事，他那外八字脚的螃蟹步姿，喝斥海关人员的蛮气，爱起人家花名，叫泓做“小胖妞”的顽童心态等等。“时光过得真快，不知哪一天我们也象今天和叶经理一样，向对方别离。”泓突然伤感地说。我心里一揪，很是疼痛。我不怎么回应，因为我根本没有想过我们会分离，尽管那是迟早的事实。“丰，能告诉我吗？”泓深情地看着我，“如果没有遇到她，你能永远和我在一起吗？”“你能确定，你爱她吗？你和她正在经历的是一场爱情吗？”“一直在你的眼里我读出你仍然爱我，是不是，请抱我，吻我，抚摸我，好吗？”泓的眼光是如此犀利，语气却如此温柔！今夜月光如水，人已渐醉了，却无人想入睡！第一卷 欲火青春 第一卷 欲火青春（7）我有点心眩晕，泓从没有对我如此主动求爱过。以前都是我强硬地亲热她，她稍作抵抗地有限度顺从我。在最忘情的天台那次，她还是装醉才让我亲到她的胸脯。她的身体对我来说，一直是座美丽的仙境，彷如天堂，可望而不可即。也许女人的嫉妒心里，让她不服气我迷恋着别人的身体吧。更何况跟她说了分手之后，我一直暧昧地关心她，牵记她，但是身体的接触，早已是发乎情，止乎礼。曾熟悉的国度，已不再停留。这点让她难以忍受。我本来的无意为之，却成为她最大的烦恼。她的身，反而更渴望得到我的爱抚。也许是趁着醉意，将内心的火山爆发出来。她渴望的眼神，嗡动的嘴唇，起伏的娇胸，无一不是挑逗着我全身欲望的细胞。男人变成的动物，很容易。我几乎要将她拥抱。但很遗憾，那是在街上，即使是夜深，行人不多。我牵着她的手，她几乎贴着我而行，象任我带到天涯海角，任何一处地方。我浑身火热，也感到她身上的热的气息，尽管已入冬，可我大汗也沁冒出来了。我和泓拐进了一栋尚未完工的大楼。里面漆黑一片，只要躲进角落，外面就无人看到我们欢娱了。此时，我们已经不用说话，动作已成了我们的语言，泓从没有表现得如此渴求，我们的嘴紧紧地贴一起。我歇力地凝住呼吸，因为泓不喜欢我粗粗的呼吸声，认为接吻都是屏息静气的，象电影里男女主角浪漫的陶醉画面一样。我不知道女孩子的肺活量是否特别大，反正我早忍不住呼吸的时候。泓还是那么凝神闭目。我只好一边换气，一边用嘴唇游走在她的脸、额和下巴。当吻到她耳朵的时候，淘气地用舌尖撩着，她怕痒，几乎是往我怀里钻。我颤抖说，“我来了？”。泓不置可否，如在梦中。我粗暴扯下她的长裤，摸索着她玉腿，很滑，感到有点凉，如白玉大理石柱般。在黑暗中，我想象她的胴体，一定如罗丹的杰作一样美。涨不住地在我的怀里抖动，是激动，害怕还是寒冷，抑或兼有之？我捉住她的手，去碰下面。如碰到火炭般，泓很快缩手。我调皮地不断让她抚摸。她象小女孩子怕着蛇一般，不敢再碰。我尽情的享受了挑逗的乐趣之后，已经如箭在弦，急着要冲陷阵了。但在要撕下她最后小可爱时，我停止了。虽然看不清泓的眼睛，但我相信这已经到了这是她能接受的最大极限了。进入她的身体，她未必会拒绝，但我又怎忍心让她再次颤抖呢？当女孩子对你说，抚摸我，不一定是要做爱，可能只是想得到你全身的抚摸罢了。泓知道了我的迟疑，也许怕我愤怒。轻声如蚊嘤地说：“我，不怕。”强作镇定，但是她又不知如何起承转合。只是呆呆挨贴着我。手搂得紧紧，指甲快掐进我的肉里去了。天上的月儿彷佛也在摇晃，楼房也快要晃塌，我们在让全世界地动山摇．．．．．．当我们最后筋疲力尽地靠在墙上的时候，泓讨厌地说：“你尿尿了。”她的内裤里外都湿遍了。我故意地问：“是吗？”泓说，“岂不是？还热的。”她用手摸了一下小腹，又惊叫了一声：“咦？怎么粘粘的？”我忍不住哼哼地闷笑，不敢大声。突然泓明白了什么，不停地捶打了我，“你好坏！”蓦地，伏在我身上，软软地说，“人家的第一次就这样给了你呢。”我认真地说，“才不是呢，我又没有进入里面，这只能算是隔山打牛。”她嗔怒了：“是不是不想负责任了？还抵赖？”我只好投降认错。“罚你背我回去。走不动了”泓撒娇地说。那一晚，混乱着各种气息的记忆，让我始终觉得是和泓最美好的一次。美中不足的是，走的时候，我踩到了一堆狗屎。白天我再看到那栋楼的时候，荒芜地长着杂草，几根钢筋坚硬地刺向苍穹。于是，那狗屎味更增强了我的记忆。也许是太开心，我真的背着泓回去，而且路上还跟她说，我们的第一次，一定要有一张三米宽的大床，铺天盖地，可以喜欢滚到那就滚到那。她呢，还在奇怪地问：什么是“隔山打牛”？难道我是牛吗？．．．．．．有人说，生活就是一列火车，按着既定的轨道行驶，到站了自然停下，直至到达终点站。就象人生每个阶段自然有要做的事，如上学、结婚、生育等等。我觉得，如果人生真是如轨道般平行就好了。人生是充满了选择，充满了十字路口，每一步都有不同的可能。有人走对了，有人行错了，相同的是，没有回头路。无论爱情还是事业，都有变异的机会。不同的是，喜了还是悲了？自从泓那晚之后，她重新变得活泼开朗起来，不再是表面认真，不苟言笑了。她象快乐的燕子，飞到哪里，都有春天的微笑。我为她很而高兴，只是隐约中又好象对豆豆不公平。豆豆没有留言给过我了，也没有电话。我也没有去找过她。在我的私心里，与豆豆的交往是艳遇；与泓才是正统的爱情。艳遇可说是绵上添花，也可以说是雪中送炭，总是是令人惊喜的那种。而正统的爱情则是行在平行于铁轨的列车，是使向终点站的。艳遇则是没有将来，没有目的地，只是偶尔的出轨，始终会回到正确的轨道。我是早已认定泓是我的结婚对象了，所以和豆豆的一切一定要结束了。豆豆是个很完美的女孩子，平心而论，如果一起在公司上班，应是和泓不相伯仲，讨人喜欢的，甚至更出色，因豆豆天生是主动的人。只是在潜意识里，我总是没有安全感，可能是豆豆在皇宫的缘故吧。谁也不会光彩地承认，我的女朋友是个小姐。这是我难以启齿的。我没有岐视她，但是无法象泓一样无间地信任她！事实证明，我和泓是不能分开的。如果我能补偿，我一定会补偿给豆豆，但是我无法补偿，因为感情不是物质！那只能是对豆豆的污辱！我承认我是个做错了事的男人，向她赎罪，也许注定没法被原谅！我一边给自己理由去说服跟豆豆分手，一边在公司里忙来忙去，只能等待合适的机会。曾小姐成为厂里的主宰，她上上下下都要管，让厂里鸡飞狗走。几乎以前叶经理定的规矩，她都推翻，自已重新制定。不过，试过一段时间不合适，又参照加叶经理的规定。但是美其名曰：曾小姐规定。我明白，她要在王董回来之前，搞出一番新气象。让王董知道，她这个小女人不输于任何大男人！肥牛这家伙应是这场变故中得到最大好处的人了。凭他苦练修来，受无数MM白眼碰壁之后炼成的厚面皮功夫，哄得曾小姐心情极佳，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在叶经理手下曾犯过知情不报的错误，但是能迅速改过，向新政权靠笼，是有带头示范的作用的。于是肥牛荣升为品管部主管，暂为副课长。因为没有课长，所以实际他就是头头了。肥牛自读书以来，从没有做过什么长之类，只有读到高中才熬到一个劳动课长。因为那时他已长得体格庞大，老师认为他胜任何劳动体力活，乐于任命。除此之外，就没有跟长字辈挂过关系了。唯一的“长”就是迎接新生时王雅倩叫他做“学长”。肥牛一朝得道，顿时升价十倍了。他成了厂里许多女孩子青睐的对象，原因他没有女朋友，是个中层管理干部的“王老五”。肥牛一直泡女碰壁，屡屡受伤，成了孤单的一只雁，想不到因祸得福！自然喜得手舞足踏，官威十足，差点继承了叶经理的八字脚步法！惨了，不知会有多少女孩子受肥牛荼毒！这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曾小姐对我没有排挤之意，但没有“共享天下”之心了。叶经理的离开比她想象中的顺利，发生了不良品事件，不用王董来临，她就不战而屈人之兵，可谓大获全胜。其实她在幕后策划了许多事情，包括海关查厂，康氏退货事件等等，这是后来她亲口向我承认的。至于她用怎样的法宝让人俯首是命，下面还有后续。她需要我的协助，毕竟小女人管生产不是很懂的，当然生孩子除外。我很快为这话后悔。曾小姐保证我的地位不变。我却之不恭，因为泓也做得很开心。只有庄专员，老庄让她有点闹心。本来老庄为人低调，安安份份，整天只躲在机器房里，是不妨碍曾小姐恩示威号的。但是曾小姐派了几个技术人员跟他协助调试机器，他不是说新手碍事，就是说基础差难以调教，怕弄坏新机器，价值几十万新台币，他负担不起。曾小姐不由得纳闷，尽快培养技术人员也是王董的意思，说是新厂新规模。想不到老实巴结的老庄也会使小心眼？老庄要我陪他喝酒解闷，毕竟叶经理不在，夜生活也少了很多。老庄向我吹嘘神侃，我才知道，原来这竟是叶经理离开当天在他耳边的交待，说小心曾小姐，留一手技术防身，不要全部都会工人。王董姗姗来迟，也许他是等叶经理完全离开，才到来吧，免得大家碰到尴尬，毕竟是多年朋友。王董是信佛的人。即使是无奈，也是君子远疱厨，不忍看到杀生。王董不光是一个人来，还带了女儿过来。王小姐正是和泓差不多的年龄，长得清纯脱俗，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她对这里的每一切都是很好奇，要老爸带她在厂区四处溜达参观。曾小姐热情地招呼着她，好象比妈妈还亲。厂房里贴了很多王董平时喜欢的警语，还有“5S”的标准：整理、整顿、清扫、清洁和素养。台湾人很喜欢日本人5S，好象这是在大陆办厂战无不胜的法宝。这一切都让王董很满意。曾小姐又记下一功。晚上我陪他们吃饭的时候，忽然BB机声了，熟悉的号码，是豆豆。我打过电话过去。豆豆告诉我：她怀孕了。豆豆的话让我六神无主，回到众人面前我也是如失魂落魄一般。我只好用酒来掩饰脑海里的翻江倒浪。泓好象也觉察到我神色有异，但也不好当众问我。我勉强虚应着，然后借口不胜酒力撤离了。我飞快地骑上摩托车去找豆豆。从倒后镜上，我看到泓一脸落寞地在门口看着我离开。见到豆豆的时候，她正梨花带雨地哭泣着。我搂着她的肩，她一把投在我怀里嘤嘤不已。我感到她是那么无助和彷徨。等她情绪安定了，我才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这个月例假没有来，很是纳闷。她在姐妹中耳濡目染，知道如果怀上了，就会没有月事。她越想越害怕，于是一个人偷偷地买来了测试纸，结果表明是阳性的，也就是有孩子了。她在我怀里不停挣扎：“我不敢相信是真的，我该怎么办呢？丰，我很害怕。”我后悔我和豆豆欢爱的时候，没有做好安全措施。其实除了我们的第一次，豆豆都有要求我戴的。我总觉得麻烦，而且不痛快。每次做到一半都是悄悄扔掉，豆豆总不以为意。只有事后才嗔怪我。但她也没有很放在心上。毕竟我们都很年轻，只贪欢娱，不知轻重。我安慰她道：“这只是自己的检查呢，我和你到医院里去吧，只有那样才能确认清楚。”豆豆恼着道，“我才不去那地方呢。恶心，会晕，我闻不惯医院里的味道。”“乖乖，你要听话。这不能儿戏的。”我忍着烦恼哄她，“丰，你还爱我吗？”豆豆一脸正经地说。“如果你不爱我，我不要你负这个责任。”我怎能在此时此刻伤她的心呢？“我一直是爱你的，你不知道吗？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地和我在一起，无论怎样我都会守在你身边的。”豆豆却仍不服气，“你骗人，你是可怜我吧！你心里只有你的泓！”我心里抽搐般地疼痛，强作笑脸地对她说：“没错，我是会想着她，因为我在没有认识你之前，已经喜欢她了。更何况天天在公司见面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感情是不能说一下断就断啊。你要给我时间嘛。你如果不信，那我——”豆豆忙止住我地说：“不用说了，我明白，其实能和你时常在一起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如果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反而害怕呢，不过，爱情是自私的，我尽量去克服自己的自私，但我仍不住地想，你只是为了负责才和我在一起罢了。”说到这，她的泪也忍不住哗哗地流下来了。我赶紧嘴盖住了她的嘴巴，这样我们吻在一起了。豆豆止住了眼泪，拼命地吮吸着我的嘴唇，好象婴儿要喝奶一般，迷醉、淘气。她的手和脚渐渐绕缠着我，好象怕我逃离，或者是离开她的身体接触范围。她总是那么美，没有瑕疵，皮肤富有弹性。在紧贴她肌紧的那一刻，我又再次跌入天堂，再也不想起来。她的小腹平坦而结实，是全身玲珑曲线的唯一平面如镜的地方。想到这小小的腹地深处，可能孕有我们之间的爱情结晶，我不由得吻下去，慢慢沿下延伸。豆豆不禁轻呼浅吟，两条腿夹住了我，不停地摆动。这样的女人怎不让人销魂？当我准备入港的时候，豆豆翻过身来，俯卧趴着，高翘双臀。我打趣地说，你怎么喜欢这个姿势了？豆豆说，讨厌！我只是怕你压着，你可要小心哦，别太用力。我俯过她耳边说，即使有了，也是一两个月，还不是一个小蝌蚪呢！豆豆说，我不管，反正是心里总想着。豆豆的白花花的后臀如肥嫩的莲藕，让人垂涎欲滴，加上那纤细的腰肢，衬托下造成强烈的视觉对比。我享受了从未试过的乐趣。豆豆本来是很抗拒那样的方式做爱，觉得羞人。但是这回她显然也得到另一番的滋味。完事后她说很喜欢我从后抱着她的感觉。她在我的胸前用手指不停划着圈圈，我痒痒的，我求她别划了。她调皮转而往下面，用手弹了弹我的小和尚。“看你还敢欺负人不？现在不神气了？垂头丧气耶？”我被她弄得又好气又好笑。我假装说“放过它吧，太累了。”豆豆得理不饶人，继续弹打，“都是你坏蛋，臭坏蛋，惹出了大麻烦。”小和尚突然抬头，昂首引颈，一副凛然不要侵犯，跃跃再试的模样。豆豆吓得缩手，大叫“怎么又硬起来了？”钻进被窝里去了，我自然不放过她，轮到她大叫求饶了。好长时间，豆豆靠着我身上问，“丰，如果我有了，你说要不要生下来呢？”这正是我犹豫的地方。我还没有事业，还没有成家立业的准备呢。但是豆豆只自顾自说，不等我回答。“我想生下一群儿女，整天围我们身边转啊转，我忙着喂奶吃，你忙着炒菜做饭，孩子们地等着饿了，闹了哭了。哈哈真是吵得不可开交了啊。是不是好好玩哦？可是我现在还小呢，生孩子会不会很痛？听说会身材走样的，你们男人也不喜欢生过孩子的女人了。你会那样吗？我也不想那么快就变成黄面婆啊。但是不要孩子了，是不是很残忍？人流很可怕吧，我不要想，我不要．．．．．．”没有下文，原来豆豆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我不禁百感交集，本来躺着我怀里的该是泓，对我说这样的话也是该泓，但是现在是豆豆。同样的不能抛弃的女子。我心乱如麻，怀里的豆豆却是甜蜜入梦，因为她知道她可以依靠，相信我的胸膛。第二天，我劝服豆豆星期天休息时和她到医院里检查。还要她不再上班了，喝酒对身体不好。豆豆也应承了，并且对小丽说这几天不舒服，在家休息。我回到厂里上班，蓦地，看到泓满怀怨恨地看着我。我对她说，晚上我们再聊吧，然后也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匆匆上了办公室了。那一刻，我知道泓很心痛，我也一样，只是我不能弱软，因为豆豆可能有了我的骨肉了，我要负起责任。上班的时候，曾小姐整天跟着王董转，王董跟她说了些生产线上的要求，她听得有时不明白，但还是点着头，眼睛却向我示意。我明白她，意思是要我记着，好好完成去。我本来是无心做事，但是她的频频作色让我不得不专心。等我想着工作的事情时，脑海里才暂时抹去了豆豆和泓的影子。这样我又变得积极了，勤力做事，让时间过得快点，不再停留焦头烂额的思量之中但是下午，王董要和他女儿去广州了，因为王小姐想到广州学中医，她此行跟着爸爸来的目的就是寻找适合的中医大学。曾小姐自告奋勇要陪着他们去。于是一行人就走了。办公室里就空荡荡剩下我和泓遥遥起望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有好几次，她想转过头来，但还是忍住了。下班的时候，泓低低头地走过来，递给我一封信，然后默默地离开了办公室。我展开一看，泓娟秀的笔迹，如她本人一样呈现在我眼前，如诉如泣地表明心迹：“丰：从你昨晚的突然离开到今早看到你忧郁的眼神，我已经知道，我又再一次在你的眼中变得不再重要。我冥冥苦思不得其解，究竟我做错了什么？但跟你的交往，感受着你的真情意切，又让我不能相信你会抛弃我。问题的答案究竟在哪里？从和你认识到现在两年了，谢谢你教会我很多东西，让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人人喜欢的能干女孩子。也是你，让我从一个对异性懵懂的人尝到了作为一个女人可以的乐趣。但是我没有成为你的女人。你挑起了我的激情，却打算抛弃了我。你怎么舍得让我如此难过？我的灵魂已经属于你，我的肉体也只为你而打开。你吻过我的每一寸地方，让我鲜花遍地。在我的内心里，我是自卑的。在我的躯壳里，我是渺小的。但是自小的教育里，让我还是有一点自尊。这点自尊曾经给你粉碎过一次，但是你将她恢复。现在我能再经历一次破碎吗？如果你心中已有了打算，请不要告诉我。我不需再听甜言美语，我只想看到行动。看到你守候在我身边。而不是与别的女孩子分享。（请注意，我是用最大的努力才这样称呼她。）也许我太幼稚，也许我太较真，别人会嘲笑我失去你这样的男人。也许我会没有依靠，也许我会没有温暖，但我不会在你的怀里强作欢颜，而在背后偷偷哭泣。请放心我已经足够坚强，在你的“训练”下。但是我仍在乞求，但愿我的预感不是真的。你也许会有苦衷，你不会随便去伤害一个女孩子。所以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假如，只是假如。你还是喜欢我，选择我。那么我宁愿多等待两天，看有没有奇迹出现在我身上。后天就是我的生日，如果你能肯定了是真心对我，那么就后晚出现在我面前。给我一个惊喜吧！在这四十八小时中，请你不要给我暗示，不要给我制造悲观的气氛，我想静静地待着这二十四小时的时光，因为我还有希望。——爱你的泓泓果然是个聪颖敏感的女孩子。她既已料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也知道我难以启齿。所以她忍着痛苦写下这让人摧心的字句，说明自己的内心。也留下台阶，让我在风流与下流之间作一个选择。后天是泓生日，我才猛然想起。在我们认识时，她过的第一个生日，是在默默中渡过的。因为那时她还憧憬着家乡的小医生，当然对我也有朦胧的喜欢。那时她的生日愿望就是，下一个生日有自己喜欢的人陪伴。在与泓热恋相拥的时刻，泓告诉我这些心事。我许诺，等她生日我会给她最大的蛋糕，并向所有人宣布我们的相恋。我知道泓很期待这一天。即使是我们逛街想买东西给她，她怕浪费钱，总是以生日为籍口，说生日还没有到呢。到时才送给我吧。那时才有特别意义。后天也是星期天，是我答应和豆豆去医院的日子。我曾自私地给自己一个判定。如果豆豆真是有了。那么我必定要与她在一起；如果不是，那么我就会和泓在一起。在生日的当晚和她一起渡过。星期天，我早早起来。象期待上帝抛给我一个硬币一样，让它给我选择。哪面是字？哪面是花？豆豆也是早早出现在她楼下。看得出她的带着黑眼圈，她也是睡不好，可能对身体紧张的缘故吧。但是当她看到我，就变得轻松，好象我陪她一定会渡过任何困难。在医院的门口，她惴惴的不敢进去，对医院特有的药水气味已经隐隐作呕。医院里穿白大卦的医生护士，甚至连戴白口罩的杂工人员也让她如临大敌，更不用说，那些在打吊针，坐轮椅，睡白床的各式各样病人了。她紧紧在抓住我的双手，不敢看其他人。我带着她挂了号，拐过楼梯，走过长长的走廊，左探右瞧，如同受审的犯人般，终于找到在门口有很多女孩子的妇科室。我在门口坐下，还没等豆豆吞吞吐吐地开口，医生已经给了她一个小杯子，让她先去尿检。不一会，豆豆涨红脸，将那浅黄色的尿杯递到检测窗口，拿了单子。然后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漫长地等待。等待的人中，有的是男朋友陪着的，有的是打扮暴露的，有的是神情落寞独自一人的。豆豆偎埋在我肩膀上，显然不想看到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一员。而我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不知结果如何？无论结果是怎样，却注定有人受伤！终于轮到我们拿那张化验单了。上面写得太潦草，鬼画符一般，我和豆豆自然看不懂，重新回来医生诊室那边。那医生对面前一排的女孩子几乎是目无表情，快刀斩乱麻，看了化验单子就是唰唰地写单，让她们拿药去了。轮到豆豆，医生看了看，问到：“吃药还是手术？”豆豆吓了一跳，惴惴地问道：“我，我不是有什么病，只是想看有没有，那个？”医生没好气地说：“你怀孕了，只有二个月。问你是吃药还是做手术人流？”豆豆叹了气，拿不定主意退下来了。我在外面已经听到了，如感到世界末日到了，一阵苦涩涌上心头。和豆豆结婚吗？那时觉得那是挺遥远的事情。漂泊在异乡，拼搏人生，世界还需要闯荡呢！豆豆伏在我身上，“怎么办？”她的话彷似在问我，也是在问自己。我抚着她的头发，也在思量。显然来这里的女孩子大多是心中有数，准备人流的。有的还好象不止是一次，淡漠得象拿感冒药吃一般。“丰，你爱我吗？”豆豆抬起头，注视我。我笑笑，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珠。“傻瓜，还要问吗？”豆豆目光坚定地说：“我去吧，我不能有孩子的。家里还要靠我赚钱养家呢！你不怪我自私吧？”我说：“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也想只能这样吧。毕竟来得太实然，太仓促了。”豆豆不再说话了，勇敢地向诊室走进去。回到处所，豆豆吃了药就睡下了。由于时间短，可以药流，不用做手术，但要去复诊。那时有太多的假门诊私医生，专门利用打工者的无知和恐惧心理骗钱。我坚持带豆豆去正规的医院，才没有上当。不然真是花钱又买罪受呢。豆豆很快睡着了，对她来说，这好象是一场恶梦，但愿能快点过去。睡梦中的她仍是抓紧着我的手，好象我也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一般。这个胆小的女人注定要由我来保护她了。让更坚强的人自已走路。这是生活的逻辑吗？对泓公平吗？我不敢再想，沉重的犯罪感觉让我也如大病一场。想想我和泓的初情始恋，如今彷如隔世。今夜她将会是如何一个人渡过自己的生日？我也沉沉睡下了。等我醒来，已是星皓月明，初冬的寒意渐浓，人不禁打了冷颤。豆豆一个在发呆，脸色苍白，我摸她手，一片冰凉。我问她怎么了。她喃喃地说，出来了。刚才肚子疼，去了厕所，流下了一块血团的东西。我又一再搂紧她，温暧能让她忘记一切苦痛吗？今夜一个女人在我怀里，一个女人在我心里。第一次让我明白爱情可以很伤，第一次让我明白情爱可以很血淋淋。无论那个硬币是正面还是反面，豆豆已经利用一元硬币收买了我。不是她有机心，而是我太柔软，没有拒绝当初的温柔。我已注定和这个女人有不解之缘。泓是那种太纯洁的爱，让我心底里不敢承受，也许我其实是个浪子吧。面对太认真的爱情不敢去接受。与豆豆很轻松，因为她的付出是毫无保留，不需要承诺，却让我不知不觉地去承诺。可能我是个心虚的人，被动消费了，就一定要去买单。我让豆豆好好休息，出去买了许多滋补品给她，包括当时流行的某某补血口服液。豆豆也重新变成幸福的小女人，小鸟倚人般。我说，你应该去复诊一下看有没有事。豆豆怕怕地说，不要了，感觉好了，再也不愿到那地方了。说真的，我也有一点怕。医生说如果流血不止的话，复诊就要做刮宫手术了。那是很恐怖的事情，可能子宫壁因此刮薄了，就不能生育了。看到豆豆那么若无其事的笑容，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了。我回到厂里的时候，曾小姐对我说，要我去接一个客人，他是王董的朋友，因为知道王董过来了，所以特地来看他。王董不放心，所以叫我专门去车站接他到来。这样忙了一个上午，等王董和他的朋友欢聚的时候，已是中午员工下班了。忽然，我看见小莉焦急地向我走来，哭腔着说：“泓走了，她说要回家！”我大吃一惊，泓可能太伤心了，决意要离开这里。“你昨晚去哪里了呢？泓生日在宿舍哭了一晚呢！”小莉怪责我起来。我问她：“泓什么时候走的？”“十点的左右吧，我怎么劝她都不听，本来曾小姐不答应她，说要等你回来决定，但是她很坚决地说家里有事，即使不答应也要走了，曾小姐没办法只得让她走。”看得出泓是在我出去的时候，跟曾小姐提出要回家的。她是刻意不肯见我一面了。我的泓，怎么如此就走了？难道我们就这样今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她往车站去的时候，正是我从车站回来的时候。也许我们在路上曾经迎面而过也说不定。只是一个向回走一个向外走。我发狂地开着摩托车向车站飞去，希望能见到她一面。生活真是很荒谬，去年在同一条道路上，我还载着她回去，说笑着唱闹着，然后她回来，我们相爱了。现在我却在条路上往回追，我们已经分手了。车站里已经人满为患，因为已经迫近年关了，出门在外的人陆续回家了，只是他们都大包小包，带着欢快的笑容回去。我的泓，象是她当初来东莞一样，正是怎样的孤孤零零地一个上路！她是怀着怎样的哭泣，和怀着怎样的离恨我而去？我极力寻找她，寄望有奇迹出现，在购票人群里，候车室里，检票通道里，始终不见她的背影！我绝望了，火车长鸣，轰轰烈烈地开去了。那一列车里有我的泓在里面吗？怎么窗前也看不到她的脸呢？我在默默地泪流，心里不停地说：泓，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第二卷 永失所爱 第二卷 永失所爱（1）泓就这样走了，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曾小姐说她答应给泓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我是不敢抱任何希望了。我知道她一定伤透了心，也不会再原谅我。我极力要求豆豆不要再去皇宫上班了。心里受的煎熬让我再也受不了。豆豆郁忧地说还欠小丽的钱没有还。小丽借给她了六万，豆豆已经还了二万，还有四万往哪里筹呢？我自己左拼右凑才一万元多一点。本来作为一个大陆主管，工资应不低的，但是台湾人太抠门了。工资远远不能和台干和香港人相比。我的工资竟不如一个坐台的小姐。真是吐血啊。为了筹够足够我的钱，我打起了和我朝夕相对的“老婆”的主意。我叫肥牛帮我联系有没有合适的买家。这小子这些日子过得滋润，体形渐渐庞大，快要恢复当年如意大利歌王帕瓦罗蒂的英姿了。他平时出门总有一两个女孩子跟着，在食堂打饭也有殷勤帮他打饭的小姑娘。真是一朝得官，歌舞升平啊。而我这个开头是抢手货，因当初热切追求着泓，而变成了二手货，无人问津了。肥牛一听我说要卖掉“老婆”，心痛不已。他说：“我靠！就为了那个什么豆的小姐，你连泓也给气跑了，现在老婆也不要了。你真是为了她过一辈子啊？她有什么好？不就是操得爽吗？过不了一阵子你就不同感觉了。男人风流就好了，可不能疯狂啊。兄弟！”我骂他脑里尽是米田共，嘴巴上净是TMD的废话。也许全世界不明白我，但是作为兄弟一定要支持我啊。肥牛白了我一眼，咕哝道：“男人发起痴来，简直比梅超风、李莫愁还可怕！可惜我没有几个钱来，不然转让给我过过瘾，骑着去泡妞多拉风啊。”没过几天，他找到了一个刚认识的老乡，他想买部摩托车业余搭客用。他一看我的摩托车，“咦”一声说：“不中，我要买的是用来搭客用的，女装车不合用。”肥牛急了，大声说道：“奶奶的，这款式就叫时尚，懂不懂？土不哩叽没文化。你没看到那些本地人都是骑这个吗？你要是骑个嘉陵仔到处晃，那些治安队的王八蛋远远一看就知道你是拉客的，非抓你不可。你用这个就不同，没准象个本地人呢，谁抓你啊？是不是？”那人听肥牛说得有点心动，于是二人讨价还价，肥牛说得口沫横飞，别人不明白还以为是在做坦克车的大买卖。我一直没有说话，木然地让肥牛应付，心里有点难过。最后说到了六千元，原价的一半不到。肥牛望了望我，意思是说只能吹到这么多了。我点点着，于是成交。一手收钱，一手交货。“腾呼”一声，我的“老婆”就这样给别人骑跑了，只留下一溜青烟，袅袅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还来不及谢肥牛，他从口袋里一把掏出一叠钱说，很是斩愧地说“我就只凑得这么多了。”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小子平时都是月光族，不是贡献给了伟大的泡妞大业，就是投资在“奶牛”身上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私人财产啊？我嘿嘿地笑着问他是不是去做鸭得来的？肥牛不屑地说了：“我靠，我肥牛若果肯投身鸭业，就只会挣这么一点点吗？你实在是太小看我，真是被打败了。不过现在我肥牛的信用就只值这么多。你拿着就是了。”我担心地问：“如果你要喝牛奶了，怎么办？我可不会用手帮你解决的啊！”肥牛作嫌弃状，随即得意地说：“我现在不用买来喝了。我养了几头奶牛呢！”说完淫荡地笑了。我拿着两万块给豆豆，叫她先给小丽，剩下的以后每个月还她，这样她念在姐妹之情应该也肯同意吧。豆豆见我连座骑也卖了，心一酸，不由得哭了：“你老婆没有了，都是我连累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我赶紧安慰她，“没事，以后我们再买一辆更好的。只要我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再说现在你不是我老婆了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你当我是老婆啊，谁让你骑啊！”豆豆撒娇了。“行行，你不让我骑，那就我让你骑我吧！”我一本正经地说。豆豆刚说“哈，好，那还差不多！”不过马上脸绯红了，大叫“才不，你又是欺负啊！”过了几天，豆豆告诉我，小丽答应了。她以后也不用去皇宫上班了。我兴冲冲地赶她那里去，豆豆一把搂着我，说：“你现在如愿了吧！”我点点头：“那还差不多，我只想要豆豆属于我一个人的。”豆豆戳着我额头说：“傻瓜，我从来就只属于你一个人啦。”她那吐气如兰，我又有股冲动了。我轻声地问她“可以吗？”她点点头，抱怨说，这两晚老叶都和小丽在一起，他们的淫声浪语，毫无顾忌的，简直让她受不了。说完豆豆埋头俯贴着我脖子咬下去。我顿时惨叫一声。也许是太久没有亲热了，豆豆表现得比我还热烈，这是她的第一次对我那么主动，我完全由她发挥。她如蛇滑地贴着吻我，我身上如蚂蚁般，浑浑的，又有说不出的酥软和舒服。一路下行，到了我的下面。豆豆象吃酥油糖般，让我如坠入云端，欲仙欲死，快乐至极。我从没有想到豆豆如此大胆，如此疯狂。那样其实是代表了，女人对你完全奉献，毫不保留吧。豆豆既然不再上班，我和她商量，不好意思再住在小丽那里了。毕竟老叶现在也住在小丽这里，他没有了工作，还不打算回台湾。每天只在小丽怀里醉生梦死。不久，我找到了地方，和豆豆住在一起。过起了两人世界。这段很甜蜜的日子，但是好景不长，上天注定要让我们承受波折，也许是泓，才对我的惩罚吧！我和豆豆租的是一房一厅，比原先小住丽的小很多。幸好有一个阳台，可以看周围的景致。放眼望去，近的是民房，远一点是厂区，极目远眺的才是青山丘陵。这原是一片田野，但现在已变成了石屎丛林。楼宇就象人的欲望，不断向上攀升，让心灵的大地沧桑百孔。那些日子，下班了，我和豆豆就做爱。在疯狂的发泄中挥洒青春的气力和心中的郁闷。豆豆的不停叫声中让我总陷入了对另一个人的思绪之中。越是尖叫，越是深陷；越是用力，越是清淅。豆豆总是不断地迎合我，那媚惑的功夫让我不得不相信她的前世是个狐妖。于是我就叫她做小妖精。豆豆乐于接受。后果就是我要做饭。理由是妖精是不做饭的。那么妖精会法术，能变出饭来吗？答案是能！每当豆豆施法术的时候，盒饭就出现在我面前。原来她在外面叫了外卖。豆豆是不太会做饭的，小时养尊处优，大了即使是爸爸的败家，妈妈也是一力承担着家务的。虽然她也尝试做饭炒菜，可是我看她的水平简直是煮鹤焚琴，连煮面的这样简单也可以煮成面棍的。于是每每我亲自下厨，弄得简单点，将就吃了。豆豆没事做，每天都很无聊，成了沉溺的电视动物。于是我就要她报名学电脑，想她有一技之长。豆豆刚开始还很有兴趣，但很快就失去了兴致了。豆豆爱好的是诗词，对数字、字母根本不通电。有一次我上班时外出，刚好经过豆豆学电脑的地方，于是走进去瞧瞧，但是豆豆在不里面。问里面的人，还说她有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了。我也里不禁狐疑了。豆豆白天去哪里了？黄昏的时候，我照常回来，豆豆高兴地说：“老公，我煲了靓汤，看你喜欢不？”我黑口黑面地，说：“白天去哪里了？你没有学电脑吗？”豆豆听了，刹间变成失望，“学得很烦，老是打不会字，没意思。有姐妹过来找我玩。于是和她们逛街了。”“还一连几天都逛街呢！”我气冲冲地说。豆豆睁圆着眼，问道：“你跟踪我，还是调查我？我是你的犯人还是你的问题儿童？”眼睛通红了，想要哭的样子。我不觉心软了，觉得她是小孩子，贪玩了吧，说话重了些。又哄她：“是我不好，那里的人说你几天没上课了。所以才担心你。”豆豆委屈地说，“人家就是学不好，想不学又不好跟你说，我知道我没有用，一无是处。想哄你开心，于是跟着电视学做菜，希望能给你做好吃的。看，那煲汤人家很努力，还切萝卜还伤了手指头呢，本想等你回来表扬表扬一下，可是你一回来就板起面孔骂人了，呜呜！”我才发觉豆豆的食指头果然伤了，桌上还有本书《方太教你煲靓汤》，豆豆平时喜欢好吃辣，我是因为泓而学会了吃辣，但也不太常吃，豆豆竟迁就我，想学煮广东菜了。真是为难她，我不由得怜悯她起来。忙向她道错，她才渐渐破涕为笑。重新再做她未竟的广东菜。我也帮她弄，见她一会拿锅铲不知如何挥舞，一会被油沸得吓了一大跳，鸡手鸭脚，狼狈的模样，真让我忍俊不禁。虽然豆豆每天这样不断努力学做一个女主妇，但是我明白她其实不是很开心，毕竟年轻的心应是神采飞扬。尤其是她以前的姐妹一来看她，她总是兴高采烈，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那样才是她真正喜欢的热闹而又无拘无束的生活，而不是过早的二人世界。我很担心她会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我也上班老是心不在焉，豆豆活泼好动的性格，让我犯着男人多疑的毛病。但我要上班，不能天天看着她。她也不停地抱怨着天天在家很无聊。很想上班，再说也能挣钱，分轻我的负担。但是豆豆能做什么呢？有一晚，我回来发觉豆豆双眼通红通红的。于是问她怎么回事？她期期艾艾地，老是不肯说，最后还是被我逼得无法，老实招供了。原来她终于耐不住寂寞，偷偷地去了一家工厂里应聘。那主管见她长得漂亮，很快就让她上班了。她做得是流水线上的组装工序，好不容易学会了。但是上道的工序一快，她就手忙脚乱。连主管也忍不住骂她了。她硬着头皮，坚持下去。但是不到半天就已经腰酸背痛。再也没有勇气做下去了。她想走了，但是那主管追上来，说可以安排她轻松一点的工作，条件是大家能做做朋友。那家伙用淫狎的眼神看她，还摸着她的小手，豆豆生气地甩开，又气又急地逃回来了。“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天天在家里坐着让你养，而我什么也不会做。”豆豆梨花带雨地说。我又好笑又怜痛，问她，你真的很想上班？豆豆点点头。我说：“你到我厂里边上班吧！这样就没有人欺负你。”豆豆有点迟疑地说，“可以吗？会不会拖累你？我什么都不会。”“不会的，我说你行，一定能行！”我给她打气。公司扩大了规模，各方面都要人。我想豆豆可以做前台的工作，无非是迎接客人，听听电话之类，也不用学到电脑。豆豆应能胜任，这样在厂里，也有好照应。豆豆听了，很高兴。那晚特别带劲，差点让我招架不住。我带豆豆到了公司，由于曾小姐在香港处理事务。我就直接带豆豆见王董。王董见豆豆长得活脱是花瓶，一定是公司最好的形象代表，加上豆豆乖巧机灵，应答自如，王董很是喜欢，当即同意她上班了。“以后我可以和你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了！”走出厂门，豆豆美滋滋地对我说，我又庆幸又有点担心。我倒给了一口凉气，王董一定不知道，我带了个小姐来上班。豆豆在皇宫里坐台上班的事，只有肥牛和庄专员知道，我做足功夫，以防万一。首先，我跟肥牛说了这事。肥牛听了满脸不屑，以为我脑子灌水了。“靠，Ｉ服了ＹＯＵ！你泡妞就泡妞，怎么弄到来公司了？你是不是给迷惑得糊涂了，这么没有原则了？红颜祸水啊！”肥牛不相信我对豆豆动真情，对我的举动简直不可思议。我一脸严肃地对他：“肥牛同志，请对她尊重点。她是我的女人，我要对她负责。她是你的嫂子了。英雄莫问出处，谁没有过去，难道一切是她甘心情愿的吗？我要她重新过个女孩子应有的生活。不是陪人笑，而是自己开心地笑。我要培养她做个受人尊重的ＯＬ小姐，而不是陪坐小姐。”肥牛这才了解我的态度和决心。他吐血慨叹，“爱情真他妈的伟大啊！”至于老庄，我投其所好，请他喝酒。老庄当然却之不恭。酒酣耳热之际，我顺便提提了豆豆来上班的事，希望他不要张扬。老庄本来就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乐意保密，并说：“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放心，我不会说的，谁不想金屋藏娇呢！如果我后生二十年，说不定要弄两个做我助理，这样朝夕相对呢”我被他说得哭笑不得，但只要他不破坏就行了，懒得跟他计较。至于豆豆，我更是费尽苦心了。利用有限的时间跟她讲公司的各种规矩，言行举止规范，待人接物之道，等等。尤其是曾小姐我更是叮嘱她要小心，不能得罪。豆豆开始好学不倦地听着，后来就哈欠连，说我罗嗦，怎么做前台比坐台还累。我一听马上紧张，警惕她千万不能说坐台，走露本色，上班要保持离，不能亲昵，公私分明。豆豆听得诚恐诚惶。我特别和她买了新衣服，豆豆化了浓浓的妆，我一看就皱眉头。她嘟嘟嘴说化妆是种职业态度，无论是ＯＬ白领还是坐台小姐，我说你化得是晚妆，白天上班化淡妆就行。豆豆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她穿着得体的短裙套装，笔挺的身姿，淡淡的黛眉，红润的面色，嘴唇涂了少少的口红，看得更显自然，加上自信的表情，流露着高贵的气质，活脱是标准的白领丽人版本。我有意让豆豆先上去。自己则闲庭信步，迟迟才进。为了看一看豆豆上班的效果，我特意上三楼的写字楼去看她。只见她站在前台上，面带微笑，见到我，自然地说：“程课长，早晨！”我装着认真地说，“你新来的。好好做！不能偷懒！”豆豆点点头，见没有人，打给我一个飞吻！我盯了她一眼，故意严肃，转身不禁吃吃而笑，豆豆在背后咕嘀说，“哼，还装酷，回去要你做饭！”我下车间的时候，听员工不停在议论纷纷，说厂里来了一个大美女，身材一流，样子很水灵。那些男的个个心猿意马，跃跃欲试，想找机会去瞧一瞧。女的则是轻蔑地不服气，互相打听，看有没有人认识她的。我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洋洋自得一番。我收到消息，曾小姐下午从香港过来。心里不免紧张，以为豆豆会出错让曾小姐找着把柄。于是匆匆赶上去。只见豆豆不在前台，我心里大感不妙。只见曾小姐在办公室里，正和豆豆有说有笑地交谈。我满腹疑问，难道她们认识吗？曾小姐一见我，就招手叫我进来。我一进房间，豆豆低头不看我。曾小姐说：“丰啊，这是豆豆呢。是王董新请来的前台小姐，真是很聪明。又懂礼貌！”我惊喜地说：“是吗？真看不出，能得到曾小姐你赞扬的人不多啊。”豆豆含笑地看了我，好象在暗示，看不出吧，不要老小看我呢！接着，我同曾小姐去王董办公室开会。原来，现在正处于旺季，厂里接得单做不完，光是康氏的已经让生产线满负荷了。王董想我和曾小姐找合适的同行来合作。曾小姐乖觉说她早有留意，在顺德有家可以代工的工厂，只是要抽时间过去考察一下。由于王董女儿已经联系好了入读的中医学院，所以要陪她先回去准备一下。他要我和曾小姐过去就行。另外王董和曾小姐说一些财务方面的事情。所以我就先出来了。经过前台，我不禁好奇问豆豆，如何这么快就搞掂曾小？豆豆骄傲地说，回去你先做好饭吧，我再告诉你。我说，还做什么做，今天庆祝你上班顺利，出去吃大餐了。豆豆“耶”地一声欢呼，突然怕别人听见，马上噤声。做了个鬼脸，偷着乐了。下班时，我叫肥牛一起在外吃，但肥牛讪讪而笑，就不肯做电灯泡，而且他宁愿在食堂里享受众星捧月的乐趣呢。我笑笑，让他快泡定一个，这样长期发展下去。但我心里有些苦涩，肥牛心里还是不太接爱豆豆吧！豆豆的心情很不错，乐滋滋地跟我说第一天上班的感受。原来她记得我的提醒，一见到衣服华丽的女人，就知道是曾小姐，于是热情地帮她提行李，又倒茶递水给她喝。曾小姐问她是谁介绍进来的。她说是通过朋友知道招前台，见了王董后上班的。曾小姐问她怎么认识她。豆豆乖巧地说，曾小姐是厂里的名人，进来不到半天就听别人说了。现在一看这么有气质，这么漂亮，当然是曾小姐本人无疑了。还说曾小姐皮肤很好，在干燥的冬天比小姑娘的还嫩润，不知道她是怎么保养皮肤的？一来二去说得曾小姐心花怒放，雌性大发，还教她护肤心得。我赞她果然不愧是小妖精。豆豆乐不可吱胃口大开。这时ＢＢ机响了，我一回复，原来是曾小姐的。她问我在哪里，说想我陪她聊聊，说有关泓的。我心里一紧。泓，在哪里？会回来吗？我在上次的咖啡厅里见到曾小姐，她穿着白衣的连衣裙，如果不联想她上班的干练，真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啊。她问我，和泓到底怎么了？泓的离开肯定是和我有关，虽然她走的时候没有对曾小姐说，但是曾小姐是料到几分。“丰，我当你是我的弟弟了。有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泓是个好女孩子，你可不要错过了。是不是你欺负了人家才要走的？”我有点不知所措。曾小姐看我困窘，并不再迫我。她说：“我知道你们是在耍花枪吧，男女之间就喜欢赌气的。让我替你作主吧，做和事婆。如果她在家里实在是没事的话，我叫她回来。你说好不好？”平心而论，曾小姐对我是很好的。虽然她极力排挤叶经理，但是对我却是疼爱有加。我和泓的事，她那么操心，虽则是有拉拢之意，但是于人情来说，却是很难得的。我明白泓在家里一定很苦闷的，同龄人几乎都是在外打工，她在家里是呆不长的。何况父母也会唠叨，干嘛不出去挣钱呢！而她社会经验尚浅，与其在人生路不熟的地方瞎转，还不如回来隆和呢！如果不是我令她难以面对的话，她是不会离开的。想到这里，我心里是很内疚的。但我又不能叫她回来，因为我不能给她什么承诺，岂不是徒添伤感？如果曾小姐极力劝说，那她真是会回来也说不定的。曾小姐见我不语，只当我是不好意思，于是自作主张地说：“就这么说定了。其实是我同意她回去的，所以要亲手带她回来。不然，拆散鸳鸯，你到头来不是恨我吗？”我忙说：“哪里呢，是我们麻烦你的太多。我真不知如何谢谢曾姐你呢！我和泓之间的事我们会解决的。我主要是希望她工作上更能帮到曾姐你。”曾小姐点点头：“你说得也对。泓的工作表现是没得说的，学习也快。说真的，我真有私心，舍不得呢。”我突然对曾小姐有种新的感觉，她之所以在公司表现得如此强硬，可能因为是由于在香港磨砺而成的求存之道吧。看她对老公呵护的温柔表情，看她对我和泓的爱护流露，看她对豆豆巧妙奉承的受落，那才是她女人的本色性情！职场上的女人更多的强硬是为了自我保护，对弱小的或忠于她的人又是温柔照顾，女人的心从来不曾没有柔软过。女人的心，其实就象那蚌贝，你侵犯她，也报之以硬壳，你抚摸她，她向你敞开柔软的心。我回到和豆豆的小窝里，豆豆不在。快到十一点她才回来，明显带有酒气。我心疼了，问她去哪里了。她说小丽叫她回去聚一聚。我说，小丽不是和老叶在一起吗？还有闲心跟你聊啊？豆豆迟疑了一下，说：“叶经理不在小丽哪里住了。听说他们吵了架，小丽不理他了。”我心里大吃一惊，小丽是不是又回去皇宫上班做妈咪了？豆豆点点头说：“其实小丽一直有在那里上班，不上班她只是哄哄老叶而已，小丽从没有过喜欢他。她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她说，钱才是她的终极情人。老叶现在没有钱了，她赶老叶走了！”我不禁很失望，老叶真是以为捡到月亮而掉到臭坑渠了。正当我担心老叶不知去哪里了的时候。老叶传呼我了，说他在一家夜总会里，准备要离开广东了，要我去，大家饯行告别。于是我叫上了肥牛，跨上了那辆本来属于我的摩托车，匆匆而去了。肥牛的老乡自从买了我的摩托车之后专门晚上搭客，这次专门叫他载我们过去。其实是找机会看一看我的“老婆”而已。只见“她”污泥满面，发动起来声嘶力歇，真让我心痛。到了之后，我们要掏钱，那人却摆摆手地说，不用了，还要谢你们呢！这辆车就是棒，每天生意好得不得了。治安队果然也不查车，净是拦嘉陵的。哈哈。说完扬长而去。我和肥牛面面相觑，肥牛唾了口水，“我靠，早知这样当初一万元连个蹦币都不能少！傻Ｂ了吧，为了个小老婆卖了个大老婆！傻Ｂ了吧，为了小情人让正宗女友跑路！”我刚要发作，他又说：“嘿嘿，说说笑嘛。以后弄个洋妞来做老婆，还是‘ＢＭＷ——别摸我’的，奶奶的熊！”我们来到这家ＫＴＶ是属二流的，与皇宫相比不可同日而语。连肥牛也说：“怎么老叶也找这样的方，品味去哪里了，连小姐也不如天天帮我打饭的小妹！真是被打败了。”只见老叶正一个人坐拥两个妞儿，姿色一般，但是胜在能喝，看来哄老叶喝了不少，我们从没有见过老叶如此酒态的，见了我们，强驽之末地挥挥手，“过来，快，和我喝干，干她娘！”我想到豆豆说的话，看来老叶的失意，心情可谓沉重啊！”我和肥牛虚应地和他喝了几杯，看他实在是喝得差不多，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就劝他回去，但那两个小姐为了那一瓶酒的提成，还是哄老叶别走。老叶傻笑般，“东风摧，战鼓擂，今天的日子，谁怕谁？乌龟怕锤！喝就喝，我又不是乌龟！我是乌龟吗？啊，你说！”他凑近肥牛，肥牛呆如木鸡。买单的时候，老叶对我说，“丰，你先买单吧，我的金卡刷不了。这里不用卡。”我暗暗大叫不妙，和肥牛两人合共的钱也不够，只好叫肥牛让那老乡过来，借了几百，才清了数。老叶呢，早已是呼呼大睡，没办法，只好送他到我那里去睡了。肥牛看到这光景，又大发感慨：“想不到老叶比你还傻Ｂ，为了个老鸡，落得如此狼狈！”我也深有感触，老叶在风月之地打滚了十几年，结果虚空了年华和金钱。真是：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早上我和豆豆去上班，留下老叶还继续会周公。中午休息时，我回来看他，只见老叶独自在喝酒，他说这叫“回魂酒”，宿醉之后必饮。真是醉鬼总有理由。他对昨晚麻烦我说了客气的话，然后就是唉声叹气，他满怀悲壮地说：“一张金卡，八万美元，竟然就这样花光了。以前的生活太过靡烂了。现在钱也没了，女人也没了，工作也没有了。真是彻头彻尾地被打败了。”以前豪气风发的老叶如今变成如此颓废。我安慰他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不用三十年，三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老叶两眼通红道：“还是丰老弟你好。我那些酒肉朋友TMD见我落魄，都避之不及了。人情冷暧，四海皆是。你看对那陈大，认识十几年了，想当初他刚来大陆，没有我在生意上关照他。能有今天吗？但我去问他借点钱周转，他竟然哭穷了，说工厂不成了。还说念在老朋友的份上，才挤出五千元给我。他一个星期玩的也不止花这个数。我当场扔下就走。老子没有他会饿死。哼！”老叶就是这样跟我扯了一通牢骚，最后问我有没有钱，说要坐飞机去江苏找儿时的朋友，他在那边风生水起，要他过去帮忙管理。我没有拒绝，只得到外面筹了一些钱给他。我连五千元也没有，只能借到了二千元。老叶还是很感激，五千元扔掉，要我二千元，难道老叶老眼昏花？郁闷啊。他跟我说：“到了那边一定会汇钱过来还你。我还会再回来这里。我的女人，我的尊严，还有我的事业。我都要拿回来！我很快就会回来隆和的。”他的眼里放着逼人的光芒，有点可怕。送别了老叶，我背了一身债，命苦！豆豆在厂里越来越受青睐，因为那些男员工都不知我们的关系。所以豆豆常常得到男员工们莫名的搭讪，献殷勤，约她出去玩，不而一足。豆豆常常拒绝，但是都不会让人家觉得没有面子，因为豆豆在皇宫应酬惯了。对男人有不可思议的成熟处理技巧。豆豆象个花蝴蝶般在男人堆中翩翩起舞，可怜那些男生们被豆豆的笑脸盈语，弄得晕乎乎的，几个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很有机会。我担心这样不行，如果有哪个痴心的爱慕者，偷偷地跟着豆豆下班，那我们岂不是曝光了？我跟豆豆要她冷面一点才好。豆豆反而高兴地说，知道就知道呗，弄得我们好象搞地下情一般。我不好跟发作，只是暗暗叫苦。这小姑姑娘挺有心计的，想要其它人来逼我就范呢。曾小姐告诉我，泓很快会回来。她打了几次电话给她。原来她留的电话不是她家里，电话是邻居的。每次打去都是要人家叫着，泓跑过去听的。打多了泓也不好意思，怕了曾小姐，终于答应尽快回来上班。我又喜又诧，喜的是泓终于肯回来了，至少我心里的内疚会少些；诧的是马上的局面是豆豆和泓都在公司上班，两人会有怎么的交锋还说不定。看我忧心仲仲的样子。肥牛乐了，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嘲笑我的爱情态度。他说：“老实的男人一生只挖一个坑种一个萝卜，而风流的男人则是要挖很多个坑，但是一个坑只种一个萝卜，最笨的男人是一个坑种两个萝卜。你就是这种人了。”我不得不佩服肥牛大愚若智。不得不说，男人总是得陇望蜀。我问肥牛。“那么你是属于哪一种男人？”肥牛得意地说，“我是三界之外，因为我根本不用挖坑，见到一个萝卜就啃一个，吃完就走。这年头，谁还会挖个坑，自埋活路。”这家伙现在成精了，在女孩子堆中如鱼得水。那天我在前台叫豆豆传真几分文件。突然抬头一看，一眼就看到了泓出现在门口，她明显是有点憔悴。但依然是那熟悉的笑容。我怔了一下，随即不由自主惊呼地说：“泓，你回来了！”泓也不太多说话，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太多的纠缠，好象我是个普通的陌生人。望着她的背影，我有点失望，事实上我应该在她心里是个陌生人。“泓？她就是泓？”豆豆惊异地问，眼神明显多了一份妒忌。因为她是豆豆和我亲密之间曾经出现过的女孩子。来公司上班的时候，她没有过多地问我关于泓的事情。但是在其它员工聊天之中，她会留心听着关于泓的一切。那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子。最后她听说泓不会回来了，于是她有意无意地扮着泓的角色。她想证明给我看，她，豆豆也是人见人爱的，绝不比泓逊色。一旦有了泓的出现，豆豆就喜欢凡事要与泓比较了。例如当我和她在床上时，她会问：你觉得我漂亮还是泓漂亮？我只能说各有所长。她又问你喜欢我多上点还是泓多一点？我答，以前是喜欢泓，现在是喜欢豆豆。她又会问：“如果我们同时跌下水了，你会救哪一个？”．．．．．．用肥牛的话，我彻底地被打败了。我也在私下拿豆豆和泓比较，究竟真正喜欢谁多一点。豆豆是生长在城市，而泓是出身在农村。豆豆虽然比泓小一点，但比泓早熟。豆豆有勾魂夺魄的妩媚，而泓则是让人隽永回味的清纯。豆豆是脆弱的，爱撒娇，让男人不胜抵抗。而泓则是坚强的，自立，不让男人俯首诌媚。一个是刚成为OL小姐，受人垂涎；一个是公认的厂花，人见人爱。但是我很快沮丧了，我现在已经和豆豆在一起了。再多的比较也是毫无意义。只会徒添烦恼怒。可是豆豆却不。她认为我心里始终有着泓的影子。她要赢，不能输。她向泓发起了无声的挑战，这是泓措手不及的，因为她仍不知道，眼前的可人儿，却是她的情敌。豆豆不是个坏肠心的女人，但是她渴望保住爱情，所以她变得越来越主动起来。她耍点小心眼，想要泓知难而退。上班的时候，豆豆故意接近泓，和她谈天，装作不知道以前泓和我恋爱过的样子，有无意无意在说起我。她想看看泓的反应，看她是否余情未了。泓总是淡淡地，不动声色，谈着我时，象在谈论一个普通的同事一般。她珍藏着我们之间的感情，象老奶奶爱护自已的手饰盒一般。这让豆豆有点意外，反而让她糊涂起来。豆豆是个擅于交际，全厂上下同事对她均很好感。男孩子们甚至说，以前泓是厂花。现在的豆豆应是花魁了。这让豆豆很有飘飘然的感觉。因为她觉得这样就将泓比下去了。豆豆常常不自觉地利用上班时间故意接触我，拉近和我的距离，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暗示给别人猜想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有一次，豆豆非要拖着我上街买东西，她捉着我的手，亲热地靠着我。突然厂里有一个女员工看到了我们。我躲闪不及，那女孩子向我偷笑一下就走了。豆豆看我条件反射地避开，有点生气，说到“我们是光明正大，你怕什么呢？”被豆豆这样一问，我一怔，还真找不到理由驳斥她。其实在我的私心里，之所以不喜欢别人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上下级关系，影响不好。更是我怕泓知道了会伤心。因为她要天天面对着我们，那将是怎样的情何以堪呢？但是事情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厂里果然风言风雨地传起来了。老实说，厂里的生活平时是枯燥的，缺少点调味品。所以一旦有新鲜事，就会象春天的野草一样疯长地在人们中传开来。厂里的人都在暗暗地议论，我和豆豆在拍拖了。在她们眼中，当初我和泓的恋爱是为大家所熟悉的，现在忽然移情别恋了，让人不胜唏嘘。尤其是泓，更是首当其冲，轻薄的男生，认为我是抛弃了泓；而女生则对泓报以同情的眼神，而又在背后悄悄地分享谈资。我没有在厂的宿舍里睡，这些我当然不知情，但是当肥牛告诉我的时候，我知道泓一定是再度痛苦起来。女孩子最爱的就是面子。泓虽然不是肤浇虚荣的人，但是面对别人的闪闪烁烁，却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能泰然处之的。豆豆觉得她达到目的了。虽然我不能怪她是个坏心眼的人，无可否认她是花了苦心的。但我又怎能责备她呢，她所做的是为维护自己的爱情的手段而已。豆豆象个快乐的百灵鸟，整天唱着春天的歌。泓仍是不亢不卑的，但我相信她的眼泪是在心里流。有几次，我想向她说句对不起的话。但是每次在她面前我却欲言辄止。因为我觉得自己很卑劣，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了她，再多的对不起也是无力的。事情却是更糟糕的接踵而来。那天陈大来到了公司里来。我当时没有怎么在意。但是猛然想起，他认识豆豆，知道了豆豆在皇宫上班的一切！陈大是为货款而来的。他的货因为质检不合格，老叶签名收了。但是发生了康氏退货的事情，引起轩然大波。后来王董指示一定要退货，而且要他赔偿造成的损失。陈大一直不肯答应，于是曾小姐也扣住了他的货款了。那天陈大跟曾小姐交涉，曾小姐毫不让步，坚持要扣那部分货款。陈大气得露出了泼农本色，骂骂咧咧，火爆的脾气真是和叶经理有点相象，怪不是当初两人惺惺相惜了。他原本以为王董不在，曾小姐是个小女人，会好好对付，但是想不到曾小姐，一点商量而地的也没有，而且声明是王董交待下来的，她是替人打工，不能擅自主张，弄得陈大黑口黑面，又无处发作。我呢，在曾小姐旁边也不帮了他说话，因为经历他骚扰过豆豆，也对老叶的不顾交情。我对他毫无好感，巴不得他焦头烂额呢！正当他悻悻地要回去时，经过前台，看见豆豆，顿觉眼熟。本来他进来的时候，老想着货款，没有心思打量，现在他终于想起眼前这个打扮漂亮，样子甜蜜的前台姑娘，就是他曾想得而未逞坐台小姐豆豆！他嘿嘿地凑近豆豆面前，豆豆突遇老色狼，吓得面如土色。陈大垂涎地说：“啧啧，我说怎么在皇宫看不到豆豆小姐你呢？原来在这里上班！怎么委屈在这里了？你在这上班一个月还不如在皇宫一晚呢！既然你喜欢上班，不如到我这里来吧，我双倍价钱请你！在这个破公司里有什么好？连钱也没有得给人家。”陈大的故意扯大声门说话，让办公室的人都听到。豆豆气得满面通红，仓促之间，口不能言，只能结结气愤地说“你滚！”我和曾小姐出来看什么回事。陈大见到曾小姐更是起劲，口沫横飞：“曾小姐，真想不哇，贵公司营销理念超前，连前台也请个小姐来站岗。早知道有小姐陪，我就可以慢慢谈嘛，钱我也可以不要，但要能享受贵公司的特色招待，哈哈！”豆豆再也忍不住，气咻咻地跑去冼手间。可恶的陈大！我怒气冲冲地站在他面前，握紧了拳头，准备让他来个狗吃屎。曾小姐冷冷地说：“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不然，我叫保安了。”陈大见好就收，扬长而去。而曾小姐则是气得脸发白地回办公室了。办公室里的人对陈大的话不禁议论纷纷：豆豆当过小姐？真的假的？只有泓看不过眼，生气地说：“你们不知道就别乱说！”然后跑去冼手间安慰豆豆。我心乱如麻，只能独自神伤。曾小姐一定很迁怒豆豆了，不管她信不信陈大的话。只是豆豆哭鼻子，她没有马上发作而已。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