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物身上,全没有“吴带当风”的那种潇洒,我试图不再用细笔来描绘那些衣褶间的闲适与细腻,他们都不是好看的,我只后悔没有把他们做得更加平常而粗陋,为一些美感所缚吧。 这其实是一部用力并不在主角身上的小说。这个小说中,让我一直激动的恰恰是那些配角,是余果老,胡大姑,商裳儿,程非,苍华……他们没有光环,没有奇遇,没有那些梦境一样的侠客小说中虚华的冠冕,他们也并不以此为目的。但长长一生中,他们却都遭遇了只属于自己的瑰丽与雄奇。 我想跟读者说的是,人生苦短平淡,不如护住自己所在意的价值与尊严,与所有逼迫自己的一战。哪怕生来资源不丰,哪怕生活以惨淡与险恶的面目出现,只要你坚持,你也终将会拥有只属于你自己的自由与绚烂。 最近又翻了下卢照邻的《长安古意》,已经是春暮,再次看到小时动心过的结尾四句:“寂寂寥寥杨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回忆当初执笔《长安古意》时,书写颇苦。但如今回望,心已愉悦。稿子可能做得不是最好,但毕竟已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也再一次回想起余果老旧校场中的那一句话:“请从绝处读侠气”。 有关《肝胆录》的故事算写完了。如果还有余力,还想继续写起萧骁的故事,也写起小稚的故事。关于小稚,当“请从绝处读侠气”之罢,会不会,还有一场“渐疑世外有仙踪”呢? 那是一个童话,而我,是如此地倾心于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