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梦醒觉得布向明确实为了难,因此事他抬不起头来,这是一个痛苦的负担,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能够解决的。在山沟沟里那些封闭的村子,每一块石头都有着深深地忧郁。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布向明说。”我现在才理解了这句诗的深刻含义,我活着只是活着了,心儿早就死了。没有欢乐,没有理想,没有寄托,我还能怎么样?毕了业,不管分配到哪里,我都不能脱身。” “你别太悲观了。向明,振作起来。” “唉,她死死缠住了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人活着太没意思了。以前我傻乎乎地追求李小燕,现在回想起来感到惭愧,我觉得我再也没有理由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了,我还有未来吗?我的一切将面临着毁灭。我很绝望,我很孤独,即使走在人群里,我也深深地感到孤独。表面上看起来我很深沉,可我期待着早日告别这个世界,尽管我十分留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却不属于我。” 二 想法不错/ 实现愿望还得付出高昂的代价/ 人是好人/ 好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蓝梦醒说:“布向明你又错了,当初你爱着李小燕,是对的,你想自暴自弃是不对的,也是极端错误的。向明,听我一句话,勇敢地活下去。结婚只是一个过程,你要忍耐下去,你还有很多朋友,有我,薛牧青、李小燕、还有全班同学,如果你能遨过这个痛苦的过程,你会有新的发现,人活着不能让不幸的婚束缚了,但目前还要耐心等待机会。一旦有了稳定的工作,你可以重新离婚,主动权在你手中,你是男人,你要胸怀宽广。” “我还有机会吗?我一提分手的事,那个臭婆娘就说死在我面前,如果真正到了那一份上,会连累了我的父母,我又不忍心,我想这么混下去吧,活一天算一天。” “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不过,我同样有着不同程度的痛苦,我跟车可通表哥不是一路人,他强行占有我之后,我也曾想过自暴自弃。可是,报复的念头救了我,怨恨薛牧青的念头帮了我,我抱着这样一个怪念头,我要杀了车可通,见了薛牧青,我要打他两嘴巴。可是,事情过去了,我见到薛牧青一句怨言也没有,使我更加怀念我的过去,幸运的是我提前结合了。今天,我有了共同的儿子,条件一旦成熟,我重温旧梦的机会不会多么遥远。我要努力去创造这个机会,反正你也一清二楚,我也不瞒你,咱们是朋友,说真心话,人活着总有一个想法,有一个信念。” “唉——我!梦醒别说了。” “你呀,别钻死牛角,换一个角度审视自己最好不去想,想也可以,你得抱着这种态度,总有一天我会解脱的,父母百年之后,事情总会有变化的,只要坚持不懈,矢志不移,没有过不去的沟沟坎坎。” “虽然我是男人,但不如女人有承受能力。” “布向明,如果你能站在山顶上朝下看,那你的感觉会完全不一样,你会觉得自己很悲壮,悲壮的很伟大。生活是美丽的,你应该珍视那种想象的美丽,你会对自己所吃过的苦,所受的委屈一笑了之。” “梦醒,我知道你经历过,你有资格说我。” “说真的,不怕你耻笑我,我那时一个女孩子家,面临重重压力,我只有一个想法,我爱薛牧青,等他来了,我就结婚,我不能成为夫妻,我要拥有他的爱,这是一个很尖锐的信念。靠着这个信念,我挺了过来。尽管想起往事我会流泪,可我也有值得骄傲的地方,我战胜了我自己。现在我的想法很多,我计划成立建筑有限公司,我准备干上经理,等你毕业了,如果说,假设你为了挣脱包办婚姻,你的婆娘告了你,你失了业,你可以帮我来搞公司。我支持你。再说我也缺少一个有力的助手,管理方面你比我能力强,薛牧青不走这方面的脑子,他就苦苦追求他的诗歌创作。人各有志,我也不会勉强你,只要你敢闯敢干,你一个大男人家怕什么?一旦你改变了自己的生活环境,你会发现,你爱都爱不过来,活着是有希望的。虽然有痛苦,但也是很美丽的。” 布向明说:“梦醒,你激动了。我并不满意你的话,你给我开心解闷,我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我怎么和你说呢?你的构想总是美好的,总是让人向往的,可是,现实呢?现实是残酷而又严峻的,它不许我有丝毫的幻想,幻想之后便痛楚的忧伤。你有什么能力搞个建筑有限公司?你采取什么手段呢?” 蓝梦醒说:“我准备明年开春就干,后台是曹秋红的父亲,建委主任曹亦成。至于我用什么手段,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反正这个位子我是坐定了。我不把车可通置于死地,也得让他流浪街头沦为乞丐。他几乎毁了我,我要报复。我拥有了自己的事业,便拥有了自由。我想,我跟薛牧青的事情会顺理成章地得到解决,我早就为此事作了准备。现在操办办公大楼,说不定你毕业后,我的生意已经开张营业了。” “想法不错,成为现实还有一段艰难的距离,缩短这个距离,你要付出艰辛的代价。” “我明白,我有这个把握,所以我跟你说了,这可是一级保密。我告诉你,你知道,你不会背叛我。还是那句话,努力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向明,别消沉下去,杀人不过头点地,男子汉大丈夫胸怀宽广一些。我不要求你的,听我一句话,你工作一个阶段再看,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永远不会开空头支票。如果那时你还改变不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痛苦,你来找我。你可以随时质问我?甚至你打我骂我,我也不会生气的。因为什么呢?因为你我是朋友。我看着你这样心疼。” 布向明说:“那我再活一段时间。” 布向明严肃认真地瞅着蓝梦醒,用一种不大信任的眼神,但她发现他仍然很恍惚。 “应该好好地活,努力地活,只要活着,痛苦算了什么,人一辈子哪有完完全全的万事如意呢?生活中要是没有痛苦,那么生活起来就没什么意思了。正因为艰辛,历经磨难,人才感到活着有意义的,也能充分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 布向明说:“我,你不会真正了解我,我……” 蓝梦醒截住了布向明的话。“你再不听我的,有点不近人情了。就算我从未认识你。” 忽然,蓝梦醒对布向明的忧郁和消沉产生了厌烦情绪。她猜得出他已经没有理由反驳她。她含着泪说:“向明,你是我的朋友,这并不是同病相怜,而是我们不能悲观失望呀!你知道吗?她咬着嘴唇没让眼泪弹出来。” 三 成长的落寞蚀尽真纯的激情/ 终有一份感慨可以触摸/ 忆,忆不尽的欣慰/ 忆,忆不尽的苦涩/ 本来,蓝梦醒是想竭力保持沉默的,等待布向明把心里话全部倾吐出来,让他痛痛快快地倾诉一番,也许说出来他心里会好受一些。可是,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了,她的同情心,她自己遭到的痛苦,搅起她的忧愤,并非她深谋远虑,手段高明,向他炫耀她的能干,她是不忍心他自己毁掉自己呀!她不能用友好的态度对待他了,也许刺激痛了他的自尊心,伤残的心,还是她语无伦次的话不着边际,有自以为是的自负,使他在她面前感到了难堪?她想不明白。 蓝梦醒总觉得布向明应该是个生活的强者,在大学里他多少也有不同程度地对她表示了爱。她没有上那方面理解,他敢说出难以启齿的话,她很佩服。今天,他倒像个懦夫,满脸闪烁着愁容,坐在那凶猛地抽烟,唉声叹气,仿佛忍不住太多的痛苦,她不想着羞辱他,不想激怒他。不过她见他那副懊丧的样子,心里的确感到不安。她不是嘲笑他的痛苦,她很珍惜友情,她也尽最大可能的努力去帮助友人,她尊重友人的隐私。他当然清楚,他们一直关系不错,她所做的努力,她所说的话,为了让他心情愉快起来。他应该有一个情人,像曹秋红一样的少女,不是寻欢作乐,情人会抚慰你的情感内伤。布向明陷入了情感孤独,无所寄托,他对李小燕失去兴趣,就意味着对生活的绝望。她能感觉得出,曹秋红对于他缺乏诱惑力,他连李小燕都放弃了,可见他已心灰意冷。 蓝梦醒为布向明的遭遇感到难过。她有拯救他的责任。她认为他会坚强起来的。以前他可不是一个悲观失望的家伙,人人都为他的幽默所感动,他性格活泼、开朗,总是泰然自若地开玩笑,冷嘲热讽地说自己,同时,那时的玩笑含着所指的内容,当你明白过来不由地开怀大笑。他能赢得同学们的钦佩,就像才华横溢的薛牧青一样,举手投足颇具风采。李小燕的话,布向明一点也不像山里人。 布向明说:“怎么,山里人还有标签吗?我就是山里人吗。山里人怎么了,山里人养活了你这城里人,不能因为我是山里人,从而改变自己的性格吧?” 李小燕无言以对,弄了个大红脸。李小燕不喜欢山里人,但她并不反感布向明。如果没有薛牧青,她很可能被布向明俘虏了。 那年夏天,街上流行红裙子,薛牧青劝她买一件,全班上下都穿上了红裙子。现在的大学生与社会潮流同步,很少有人艰苦朴素了。蓝梦醒答应了薛牧青的请求,打扮美了就是让男人看的,只要薛牧青赏心悦目。我说过两天再买。布向明说:“你要再穿上红裙子,那可是天下红旗一般红了。当时,李小燕正在吃冰淇淋,笑得把一嘴的冰淇淋喷了出来。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布向明无论在哪儿出现,他总是有说不尽的幽默语汇,那时他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印象,再严肃的场合,只要布向明一出现立刻活跃起来。还有一次,薛牧青组织诗歌朗诵会,李小燕也积极参加。其实她并不喜欢诗歌,因为她追求薛牧青才爱屋及乌的。 布向明说:“你要参加,那可就令世人震惊了,导致中国诗人纷纷自杀呀!” 李小燕斜了他一眼,走上台朗读了一首《忆》的爱情诗。 阳光不断地涌进我的眼底/ 在满是疼痛的泪水里/ 深深地沉淀下你的影子/ 你笑我过于执着/ 其实,时间的累积并未加深/ 最初的爱,它只是/ 一段艰难的跋涉/ 一个走近神秘并提示它的经过/ 我是爱上了那漫长的努力啊/ 原本事情可以简单又平和/ 成长的落寞蚀尽了真纯的激情/ 终有一份感慨可以触摸/ 忆,忆不尽的欣慰/ 忆,忆不尽的苦涩/ 当李小燕走下台,布向明却说:“你看那气质,整个的一个撒切尔夫人。”于是全场哄然大笑。因此,李小燕特恨布向明。 布向明说:“你创造的那个气氛和情境,让我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我没有恶意,我又不能去捂同学们的嘴。笑怕什么,笑,说明了人们喜欢你,你如花似玉,具有沉鱼落雁之美,我要是个女人,见了你一面就去自杀,可惜我不是女人。” 李小燕终于被布向明逗笑了,她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现在的布向明变了,变得俗气了,失去了原来的精神状态,他感染得蓝梦醒忧郁起来。久久地陷入了回忆,这会儿又默不作声地瞅着他,布向明抽完一支烟又接上一支,偶尔也抬起脸来扫她一眼,虽然想说什么但声音有点儿哽咽。 “梦醒,你……你讨厌我了吧?”布向明颇为动情地说:“如果你讨厌我了我什么也不说了。他的神情目光夹杂着惶恐不安,气馁,抑或自卑。然后苦涩地嘴牙一笑。我干什么非得跟你说这些呢,我是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我并没有乞求想法儿唤起你的同情,我不至于那么可怜,但我目前的确很惨,惨不睹,无处诉说:“你害怕我失去理智吗?我说的都是真情实感,你不用开导我,我知道你很为我担心,我向你说出来也就失去了自杀的勇气。我没有在家过春节,为什么?那就是我想到了你们,和你们在一起,我觉得我自由了,暂时忘掉了一切。我可以自由的哭,自由的笑,自由的唉声叹气。总之,我觉得我没有变,只是没有精神挺胸抬头地走路了。路不平,路坎坎坷坷,路在哪里呀?我怕一不留神被绊倒,所以低头走路只顾眼前,还得活下去,我从来没有无忧无虑地生活过,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少年时光又那么短暂,青春如歌的时期处处忧郁处处艰难。说良心话,即使在大学校园里跟你们开玩笑,那是含泪的微笑。梦醒,我能够战胜自己。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生活对人是公平的,命运往往就不公平了。山里那个女人不是无缘无故地嫁给我,她嫁给我是出自保护自己,我硬着头皮顶着,那个女人对我的威胁也是求生存的一种手段。” “向明,你太善良了。我在你面前感到汗颜。” “不,我并不善良,只是很不幸。” 四 总觉得自己像生活的奴隶/ 为了爱埋藏了自己也放纵了自己/ 哭泣的是自己/ 伤心的是自己/ 蓝梦醒说:“布向明,我的话有不中听的地方,请你原谅,我是怕你……唉,刚才你说那个女人生了孩子,男孩还是女孩?” “梦醒,你这样问我,我心里好难受,尤其我看见了你和薛牧青创造的孩子,你们冬阳,聪明可爱,两眼有神,继承了你和薛牧青的优点,让我羡慕,让我嫉妒,让我痛苦死。” “向明,你小声点,我母亲听见不好,你们生的是女孩?” “不,是男孩,是个白痴。俗话说的傻子。我回家后发现情况不对,我觉得奇怪那孩子除了吃就是睡,不哭不闹,又白又胖,而且脑袋特大,头发又稀又黄,像浮在头皮上的几片烂黄韭菜叶。我父亲因此高兴得不得了,用嘴含着孩子的小雀雀,兴奋得团团转:布家有后了,布家有后了。我望着父亲陶醉的疯狂劲儿,我的心被撕裂了一样疼痛。我感到了悲哀。当我说他是个傻子的时候,我父亲打了我一个耳光,胡说八道,挺好的大胖小子,你咋说是个傻子呢?本来就是吗。你给我强嘴,我打死你个混账王八蛋,父亲抄起了烧火棍追了出来,我流着泪说你打吧,你打死我我也要说实话。我不能骗你们。为此,父亲把我赶出了家门。” 蓝梦醒一惊愣,“哦,我明白了。”布向明刚才没有说让他父亲赶出家门的这个细节,当然,要是白痴那可遭了,这更加重了布向明的痛苦。 “你怎么断定孩子是白痴呢?”她问布向明。 布向明说:“我让医生给检查了,不让医生检查,我从他的表现上就看出来了。不知道哭,不知道吃,两眼发呆,眼珠发直,愣愣地总盯着一个目标,你捏他一把他不动,使劲掐一下他也就裂裂嘴而已。我们村以及附近的山区里,聋子、瞎子、哑叭,缺胳膊小腿的人太多了,近亲结婚,一代残废,人为的造成。你见了一定吃惊,可是山里人习惯了。有个儿子不?不管残废到了什么程度,他们就认为可以传宗接代了,抱着很大的希望,畸型的心态,畸型的自我安慰,简直不可思议。” “你的婆娘怎么看?”蓝梦醒也受到了布向明的传染,管女人叫婆娘是山里人的习惯称呼。她问布向明。 布向明说:“她是个女刀背。她说你看着傻,我一点也不觉得傻,孩子还小,长大就聪明了。我不想和她争吵,我也不忍心看一眼那个孩子,就等于养着一只小动物吧。一般的孩子都知道悠闲地吮着手指,他丝毫没有正常婴儿的举动,连大小便都没有知觉,那不是白痴才怪哩!我跟那婆娘商量,不行送人得了,省得将来是个累赘。她说不用你管,你又不是他亲爹,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想送人,你也够狠的,亏你想得出来?她一口拒绝了我。告诉你吧,我同意,你爹还不同意哩。我想也是。” “本来结婚是一种无限幸福的大事,可我又有什么幸福可言,我无法避免这场灾难,可我也逃脱不了这种悲哀。躺在床上我像走进了坟墓,生与死反正都一样。不管在哪里,我的心最疼痛了,寂寞得要死,孤独得无法让我有片刻的欢乐呀。有时,又像走进梦里,这一天过得还算宁静,残酷的命运把我迫害、追逐,我向哪儿逃?有谁肯帮我?我……” “人们说:只要你的思想成熟起来,你的心就会变得很宽厚,你就很仁慈,很高贵,可我高贵不起来,我是冷眼向洋看世界,世界尽是虚伪的自我欺骗。这念头多么令人苦恼呀!有人突然坠入深渊,一直在苦苦地挣扎,就连他的兄长都在袖手旁观,那个人失望了,那个人挣扎累了,太累太累了,最后他不想呼救,不想求生,很想默默地消失,然而他有可以依赖的朋友,朋友在关键时刻总是挺身而出,想到朋友的慷慨,想到亲兄胞弟的无情,那个人昂起了头,为了挣口气也要活下去,看谁笑得最好,谁笑到最后。那个人就是我,曾经有着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有着对女人唾弃对女人偏爱的小伙子,有着最美理想的念头的特殊的布向明,我蜷缩在茫茫海流里走进梦境一样,我对什么也不激动了。过去的生龙活虎的我已经蜕化变质,活着只是一个躯壳,灵魂早已迷失在天国。” “你……没必要那么浪漫了,你应该懂得爱惜自己。”蓝梦醒说。 “对,你说得很对,我现在连自己都瞧不起,尽管我想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我总觉得我不是生活的主人,而是生存的奴隶。自己想埋葬自己诸多的生活欲望,包括爱。真的,梦醒,有时我是很鄙视自己,我对死并不恐惧,死是容易的,可我还不能死,我还能拯救自己,如果我不想摆脱厄运,不离婚,不逃脱家庭的束缚,那必然是一条死亡之路。我正在死亡的边缘留连……” “你放心,有我的友谊在,你会放弃那个念头的,我觉得你还能潇洒起来!” 蓝梦醒笑了。 布向明也笑了。 “你以为我神经了吧?的确,我的脑子乱极了,不过,现在好了。” 蓝梦醒点点头。这是她和布向明单独谈话以后,感觉最轻松的一刻,他还是眷恋和热爱生活的,她没有必要为他忧心忡忡,倒是更应该注视着未来,帮助他抹去蒙在心里的一层阴影。 布向明是一个可靠的朋友,除了薛牧青外,他是最可信赖的一个。 五 痛苦是最好的老师/ 师者授业解惑也/ 还有一句话/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一个人经历了长期的折磨后,能够挺过来,他不会沉沦而且会得到人生的升华。痛苦是最好的老师,老师总能解除你的迷惑和愚味。蓝梦醒并不主张立刻改变布向明,通过谈心,便意味到她不会失去他这个朋友,人贫困时需要朋友,富有了更需要朋友,当人们在贫困中能够成为朋友,富有便向你招手。当一个人富有后抛弃朋友,而这个人将面临着贫困了。交一百个朋友也不多,一生得一知己足矣。我想是的,我不能失去朋友,我的痛苦,欢乐,幸福与骄傲,只有同朋友一起来分享。人生才绚丽多彩! 这时,布向明坐直身子往向一仰,很兴奋地伸了个懒腰,他又用双手捂住了脸,使劲地搓了搓,突然说道,“人活着太不容易了。生活无法不承担痛苦和不幸呀!恩怨忘却,留下真情从头说,这句歌词写得好。梦醒,我说了这么多,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说出来,心里就痛快了,我也不负责任了,我向你……” “布向明,你不必说客气话,我还是那句话,把过去彻底忘掉,强迫自己怎么样?” “你呢?你能忘掉吗?”布向明说。 “我无所谓,这要看事态的发展,我期待着薛牧青的选择,取决于他而不是取决于我。我再等上半年,十年八年,我能等,我强烈地希望见到他,就是向他倾诉,一直没有个好机会,李小燕不缠着他,又来了个曹秋红,真够我受的了。” 布向明说:“我可以给你创造一个机会,你要求薛牧青怎么样?” “我不要求他怎么样,我是想听听他的意思。毕竟时过境迁,我也不能完全把他看成是当年的薛牧青,人会变的。”蓝梦醒说。 “你怀疑他吗?他没有变,他对你的爱永远也不会变,至于他这个人会不会变?你可以去体会,他对你的爱永远也不会变。我觉得你俩一生一世再不能结合了,那么中国这块土地上就没有因爱情而结婚的真正夫妻了。是啊,有为爱着而不能结合的遗憾,也有不爱而结合的痛苦,更有因爱情导致一生落魄的。我想这遗憾,这痛苦,这不幸的交织便形成了真实而复杂的人生。” “嘿……你说的挺有哲理性。” “哈……”布向明突然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的泪水滚滚而下。那是一个男人在哭泣,很有内容。 “你哭了。向明?你哭吧。”蓝梦醒说。 “我哭了吗?我怎么哭了呢。唉,有时我想,人一半是动物一半是天使活着才轻松呢。太像人了,人会变形变态,尽管你不想变,有一种强迫的变,你将如何变,规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规定本身是极其残酷的,纯粹的人是不存在的。在这儿是人,在那儿也许就是暴露了人的动物性,肉体和精神总是发生错位,就像有人天黑了特有精神,毫无困倦。有人天亮时,精神萎靡,特贪睡,阴差阳错才是人生。” 蓝梦醒看见布向明站了起来,他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又洗了把脸,精神了许多。她说:“要不你去洗个澡,也许热水泡一泡,你蜷缩的心就会舒展开来。” 布向明接受了她的建议,她给他放了水,放完水,母亲抱着冬阳走了进来。母亲说:“奶粉,该给孩子喂奶了。孩子饿了。” 蓝梦醒一看表,都四点多了。黄昏降临了,天很快黑了下来。 蓝梦醒接过儿子正给他喂奶,薛牧青、李小燕走了进来。他们满面春风,看来两个人关系很融洽了。李小燕凑了过来,双手捧住儿子的脸,薛牧青从母亲手里接过奶瓶,放到嘴里试试温度,专注地望着眼独儿子良久,才给冬阳喂起奶来。 “曹秋红呢?她没跟你们在一起?”她问。 “没有。”薛牧青说:“我只跟她转了一天,她连招呼都不打,开着车就跑了。这位小姐惹不起,就像个孙二娘。” “那李小燕是怎么找到你的?”她担心地说。 “我在图书馆,我想,薛牧青在环海市又没有亲戚,他还能跑到哪儿去?我估计得很准确,我有这种感觉,感觉得特有灵性,就像电影屏幕一样,我一想,脑子里就出了这种画面。一个贫困潦倒的孔乙己,躬着腰在书架下贼猫鼠眼地寻觅着丢在地上的茴香豆。”李小燕说。 薛牧青说:“那你像谁?你像祥林嫂,还是像茶花女?” 李小燕说:“我就是我,谁也不像,谁也不是,懂吗?” “薛牧青,你累了吧,等一会儿布向明洗完澡,你也洗洗。” “不用,这几天我在宾馆里洗了,身上不脏。”薛牧青说。 “你住环海宾馆?曹秋红给你开的房间?”蓝梦醒的心不由地一动。揪心地望着薛牧青。他点点头,好像不以为然。 “这还用大惊小怪吗?我表妹对待同志夏天般热情,尤其颇具魅力的男同志,”李小燕说。 “可以,够派,她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给人的印象不算坏,其实李小燕应该向曹秋红学习学习,这样性格的女孩容易教人愉快,没有压抑感。”薛牧青说。 蓝梦醒摇摇头,女性的敏感油然而生。并非她嫉妒,她能想象得出,曹秋红不会放过薛牧青的,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在这方面曹秋红是不在乎的。薛牧青也驾不住女人的挑逗。她看到曹秋红向她借用薛牧青便向她暗示,向她证明什么吧。 “怎么样,对环海还有感情吗?”蓝梦醒戏弄地问薛牧青。 “环海是一座城市,感觉它很痛苦,同时又很美丽,总之,我很喜欢。” 李小燕说:“干脆你爱上它和它结婚得了。” “不能说结婚,我的确很动情,我爱城市,城市爱我吗?这才是最重要的,别的并不重要。对不对,李小燕?” 李小燕说:“不容置疑,城市非常爱你,这个城市是人创造的,你也是人,而且出类拔萃,更有何人不爱呢?你来吧,这个城市还缺少一首市歌,你创作一首歌词。” “是啊,这个城市很需要人来歌唱的。” 蓝梦醒的心被撞起了波澜,她的儿子是她唯一的安慰。她必须和薛牧青谈谈,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她能抵抗他的激情、他的情爱。她要品尝爱情的美酒,重温旧梦的欢乐,挽住那甜甜的快意,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家。不能再流浪下去了,但愿这个意念少一点波折。 当她成家立业时,车可通便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他将怎么办?薛牧青还有半年的学业,真怕自己等老了,不能再失去他了。 蓝梦醒默不作声,实际上正在考虑如何措词,约定一个地点和薛牧青做爱。 她渴望已久,心有余悸,宜早不且迟寻求个恰如其分的时辰向他挑明,不能像以前那样义无反顾地走向他了,她觉得爱得太累了,尤其爱着薛牧青,简直爱得艰苦卓绝。 夜里,她躺在床上,望着一弯冷月,心意徊徨。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薛牧青如期相会,重返了少女时光,在大学校园里,开始了她的初恋,咀嚼着几分苦涩,几分幻想,还有几分甜蜜。 蓝梦醒和薛牧青沿路而返,一阵刺激的热让她猛然惊醒。 “牧青,你千万别移情别恋!你是我的我的。”蓝梦醒抓住他的手说。 “哦!”他惊叹地没有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他搞不清如何安慰她。她是不幸,可是,凭他的能力是改变不了的。 月光幽幽,心里燃起渴望的情爱,还有淡淡的惆怅。 六 爱是山泉,没有山泉/ 就没有花草树木,就没有生机/ 因此,伤心的人感觉不同/ 山里的风景也曾一派凋零/ 蓝梦醒很感激布向明对她的理解。布向明说:“你听我的安排吧。共同欺骗一次李小燕。” 第二天下午,布向明就向李小燕提出去拜访曹亦成,首先着手毕业分配问题,提前活动,托托人好分配到环海市,届时再找人晚了八村,没有人肯定把你分到山沟里去。 布向明要李小燕助一臂之力。李小燕说:“牧青也得去,”薛牧青说:“我是顺其自然。” 布向明说:“人家留校任教,只要他愿意不会有问题。” 李小燕说:“留校没劲,干脆到环海来,你想来我帮你联系好接收单位。” 布向明说:“够意思,你有个建委主任做后盾,安排几个人不成问题吧。” “你给牧青安排进艺术馆,薛牧青就动心了。” 薛牧青说:“感情,我希望有个读书写作的好地方。环境对我太重要了。” 布向明终于调走了李小燕,临走,布向明说:“梦醒,我今天晚上在李小燕家吃,如果方便的话就不回来了,明天再向你们报告好消息。” 蓝梦醒懂布向明的意思,他给了她一个暗示,让她跟薛牧青抓紧时间。 薛牧青对她笑了笑,我想休息一下。她给他盖上了被子,他睡去了。 蓝梦醒走进母亲的房间,便告诉母亲,今天晚上去办事。无意之间来了灵感,忽然想起她得订个房间,在家里是很不方便的。 于是打了个电话,订好房间。 蓝梦醒一个人呆着很无聊的,不久,她也躺在了床上,爱得太深了真孤独呀。 她睡不着,静静躺着期待、幻想,不知胡思乱想什么,好像似睡非睡之间,薛牧青起来了。 蓝梦醒望着母亲,“他醒了,怎么不叫醒我?” 母亲说:“我是想叫醒你,可他不让,他说让你多睡一会儿。” “伯母,我走了。”薛牧青说。 “别走,在这儿吃完饭再走。表哥今天不回来。”蓝梦醒说。 薛牧青笑了笑,坚持走,他说:“晚上我请你到外边吃一顿。” 黄昏的时候,蓝梦醒和薛牧青走出了家门,经过一番苦心孤诣的打扮,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大学校园,从心里荡漾着一种幸福感。 两个人走着相差一米左右的距离,忽然,她的心里浮出曹秋红的阴影。她说:“感觉怎么样?曹秋红对你够热情吧。你不该甩下她去图书馆。” 薛牧青说:“神经过敏,何谈甩不甩,她是让她表哥劫持走的。梦醒,别用那种目光看我,我受不了。说心里话,跟她在一起是挺开心,仅仅开心而已。” “开心而已?” “相信我,我并没有骗你,她扑到我怀里我都把她推开了。虽然第一次见到她也曾产生过性冲动。可是,通过一接触,险处不须看,一看就没意思了”。 “她比较年轻,男人都喜欢年轻吗?” 薛牧青说:“我发现她这个人很俗气,她才十九岁,成熟得太早,我不忍心伤害她,我更没有和她上床寻欢的欲望,也不想被她左右更不想因为她失去你的爱。” “你很执著,我知道,可我……” “尤其你结婚以后,我很痛苦,我一直不明白,我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是的,我伤害了你。我正努力弥补,可是我的儿子太可爱了,你应该让他有个幸福的童年,有个……”蓝梦醒说不下去了。 “要说弥补应该是我,而不是你呀!” “你弥补,你弥补得了吗?” “用我的爱,有我的一生。再不够,用我的生命。”薛牧青一本正经地说。 “牧青,别为我的儿子担心,我比你更能保护他。”她安慰着薛牧青。 “但愿如此。” 蓝梦醒说:“我不值得你爱了,只要不忘记过去的爱……我有了儿子,让我共同延续这个爱吧。好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心里特空虚,特乱,特……” “特矛盾是吧?我也是。” “哦,牧青,你不是想请我吃饭吗?” “不,哪儿也不去,你不说清楚,我心里难受呀,告诉我为什么?” “别问了牧青,我不会告诉你的……” “不成,为什么说不值得我爱了,我要知道。”薛牧青急切地问道。 “牧青,不要总问为什么,总好问为什么的人,生活一般很不愉快,有时候你得学会超脱,超脱是福。的确,这个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 薛牧青笑了笑,“就让我无奈下去?” “不,当然不。” 夜色正浓,夜色如此温柔,他们走到了西丽湖又折了回来,她带着薛牧青直奔环海宾馆,路过一个食品摊,又买了一些零食,还去了服装店,她要了一件皮夹克,牧青,我想送给你。 薛牧青不肯接受。见她很固执,他只好放弃了他的想法。 走进酒吧的雅间,要了一杯王朝,“你呢?你要什么?”她问薛牧青。 薛牧青说:“我也要王朝,再来一杯白兰地。” 服务小姐端来了一瓶王朝和一瓶白兰地,然后轻盈地退下。 薛牧青望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梦醒,听我说,用不着自己折磨自己,自己对自己耿耿于怀。生活总是往前流动的,人也是一样,总要在流动中或多或少地得以改变。” 蓝梦醒说:“我无所谓,命运出乎意料地改变了我渴望已久的生活,我永远不放弃爱与被爱,有了爱我才能活。” “来,干一杯。”薛牧青说。 “为了什么?” “为了你也为了我,为了共同的爱。” “爱是什么?”她心里一阵酸涩。 “爱就是成为一个人,一个不畏生活磨难自强不息的人。”薛牧青举起酒杯,默默地向她笑着,她会心地望着他也举起了杯子。 “哦,生活,是一杯咖啡还是一杯酒呢?有苦有涩也有甜吗?” 七 人格是一种力量/ 道德是一种声誉/ 金钱与道德/ 有时挺矛盾/ 蓝梦醒觉得薛牧青就了,两个人毕竟分别的太久太久了。 薛牧青说:“挫折和打击对一个人相应地多了,可能会导致这个人自暴自弃,甚至甘于堕落。我……别怪我我,我仍思考着这次有预谋的幽会,你不觉得你成了一个神秘的女人了吗?岁月把人们揉得变了形,失去了本来面目,这下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蓝梦醒默默地听他说着,心里沸腾着一种辛酸一种激动。本来她是想质问他的,可她一见到他就没有那种情绪了,她怕时间流失得太快…… “你是有点变了,请原谅我,我没有故意伤害你的意思。在这个世界上缺乏一种真情,一种温暖,更有何人不变呢?”薛牧青说。 蓝梦醒说:“我……变了吗?”她努力保持着镇静,掩饰着一种慌乱,避开了薛牧青那火辣辣的目光,她感到了畏缩,她在他面前从容镇静不起来,犹如被他剥光了衣服一样,脸上发烧,好像也渗出了汗珠儿。 薛牧青说:“梦醒,有时爱真的是一种伤害!” 为了稳定她的情绪,她有意识地说:“你不用说了,我……渴望你的伤害。” 薛牧青摇摇头,“我觉得你有点玩世不恭了,是不是?也许我是被误会所害,被他人所害,但更多的原因是人自己。” 蓝梦醒说:“我承认,环境逼迫人,每个人都有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呀缺乏的就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梦醒,你进入了自己制造的牢笼里,不能自我解脱了吗?” “不,是他人制造的地狱,是恶梦,说心里话,有时,我感到生命是很可怜的东西,既实在又虚无。” 薛牧青说:“当初你不是这样的,后来你中途缀学了,再后来你要我……结果有了孩子。” “你不希望有吗?” “你那么困执、任性,为了我付出的太多太多了,我很内疚,也很愤怒,看来你的变化于我的轻信有关。我为什么不亲自见上你一面呢?听了车可通的胡言乱语。” 蓝梦醒惊愣地,“我……我那时很绝望。” “梦醒,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你未来的世界无法预测,你的心理世界,我好像走不进去了,我很佩服你的气魄,你这种精神、你的气质要胜男人一筹,起码我自叹弗如。” “你这么说,我会飘飘然的。我无所谓呀。” “梦醒,你真的不在乎自己了,从在乎到不在乎,经历了一个过程,我应该对这个过程负责,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我恨,恨这个世界。我也爱这个世界!”她望着他没有说什么,举起酒一饮而尽。 “梦醒,你用可通报复曹秋红,这是不明智的,自己受了伤害,再去伤害别人……” “也许被害的人并不感觉是伤害哩。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那种复仇场景你看得一清二楚?你对我……” “我理解你的心态,你想寻找一种心理平衡。其实,这似乎有点弄巧成拙,没有意思。这么做你心里未必就好受。你满意吗?你将如何生活下去,我想知道?”薛牧青说。 蓝梦醒说:“我还要对付曹亦成,还想干一番事业,对你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希望。如果没有你给我的爱,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我有了儿子,将来你要名正言顺地做冬阳的父亲,你明白吗?” “我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一天早日到来,减少你的痛苦,共度风雨,今生今世不能实现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 “实现不了生不如死!” “别说傻话,你干一番事业我赞成,你对付不了曹大头的,你要为此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也许你理解的和我所理解的不一样,分手这么长时间你怎么看自己,你将来的打算,曹秋红这样的少女不能打动你?”蓝梦醒戏弄地说。 “怀疑我的人格?梦醒,说真的,我很少为少女动心,因为我怕失去宝贵的时间。有时更深夜静了,特别焦灼不安,骚动无奈,非常思念你,很想发泄一下自己过盛的精血,每当我无法抑制时,我便强迫自己喝酒,酒后更大的担忧是我的胃病,胃一疼分散了些精力,只好上床休息。从一开始认识你,我就幻想和你谈恋爱,结果天随人愿,我……然而,李小燕的情书雪片似地飞来,使我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一拖再拖,可你不久嫁人了,我没意识到事情发展得那么快,那令我措手不及。” 薛牧青长叹一口气,“梦醒,我太轻信表哥了,同时相信你能够把握自己,将来我……接到表哥的信,我几乎绝望了,唉,还说什么呢?只要彼此尊重,互相关心,默默地爱着就够了。” “能不能具体点?”蓝梦醒盯着薛牧青。 “你不必背上沉重的包袱,我们都不能解脱,所以很累很累,我们都是凡人,总幻想干出不平凡的事业,于是便产生了烦恼。梦醒,原谅我这个聪明的傻瓜吧,我懊悔莫及,我为什么没有亲自找到你,而受你表哥的摆布呢?我生活在夹缝中,是我的错,你要知道因此我是多么痛心疾首呀。”薛牧青眼里含着泪花。 蓝梦醒说:“我的伤口应该愈合了,别再提伤心的往事了。她悲喜交加地望着薛牧青,望着他充满忧郁的目光,他那美丽的嘴角,修长的大手,他的一切依然那么迷人,闪耀着芬芳,叫她激动不已。更多的时候她仍有着少女时代的慌乱,”她手足无措地说:“你想吃点什么?” “我请你吧。”薛牧青说。 “还是我请你吧。吃牛排?” “多来点土豆泥,土豆泥不错,吃了不胃疼,凉菜吗你喜欢你就要,我是不吃的。” 薛牧青耸耸肩,望着她呲牙一笑,泪水溢出了眼窝,他轻轻地用手帕抹去了。 “好吧,就听你的牧青,今天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吗。” 薛牧青说:“客随主便。” “吃什么并不重要,这次相聚我等了很久很久,真怕今生难团圆了?” “不会的,只要努力,我们会幸福的!” 八 今夜,有一个旷日持久的期待/ 精神爽朗,思绪五彩缤纷/ 腑瞰城市夜景/ 总有跃跃欲试的情绪/ 薛牧青,你这样理解还算聪明,不过,要有一种最高的表现形势,我期待得很苦很苦了。 说完,蓝梦醒发自内心地笑了。薛牧青点点头,他的微笑的眼睛表示赞成。这活是蓝梦醒一本正经的说的,她绝不是开玩笑。 “这事从来不是开玩笑。”薛牧青说。 “牧青……我已经经不住相思病的压迫了,我渴望你帮我解脱。我渴望你的爱,稳操胜券爱的随波逐流,血肉交融,用爱扶平我那不流血的伤口。抹去心灵上的阴影,缩短流浪的距离。那将是实现一心向往的爱情无法言喻的回报,如漆如胶的追寻,难以言传的快慰,让我重温旧梦。” “不再痛苦,不再飘游,不再自己给自己制造忧伤,来一次彻底的解放,共同努力承接永久结合的责任,让受伤的游灵有一个美丽的归宿。” 仿佛天宇深处传来悠扬悦耳的音乐之流,我干涸的心田流淌着一种细腻的愉悦。 蓝梦醒情不自禁地领着薛牧青走进了豪华的大厅,穿过大厅可以乘电梯,大厅金碧辉煌,令人感觉身心滋润,热血激荡,她没有急着上楼,而是绕进了舞场。 已有几位美丽的少女在异国风情的感召下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少女的出现总是浪漫的,而且个个都很白。 富有弹性的舞池,教人飘飘欲仙,偶尔灯光转暗,薛牧青不失时机的吻她,用他性感的手暗示着,她心领神会,那是一种很愉快的默契,仿佛荡漾着许多幻想,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神秘的世界,雪白的少女们尽情地展示着青春的光彩,展示着性感的舞姿,她和薛牧青穿梭其间,旋转如风,心中流溢着情歌无数。 毕竟是春天了,春夜溶溶,春夜挽着甜蜜的梦走来,挽着温馨的幻想起来,让人失去记忆,失去时间感,心潮层层叠叠的波浪滋润着人们心花怒放。 今夜,那期待的旷日持久,精神那么爽朗,思绪五彩缤纷,就像早晨鸣叫的一对小鸟,绿草萋萋的山坡上一对欢快蹦跳的小白羊,不,像是月光下仰泳在湖水里的两条鱼。 人活着,共同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时,那身心便浸泡在美的液体里如醉如痴,音乐流入脉管,心脏宁静得不想跳动,徜徉在瀑布里,忘情地拥抱着。 音乐流入激情深处,灯光渐渐明亮起来,他们回到了现实,走出了梦境。来到休息厅,浑身都在往外冒热气,薛牧青掏出烟久久不肯点上,审视着她。她用手帕擦擦脸,薛牧青点上烟,然后伸出手搭在她的肩上,走近窗口,环海市的夜景映入眼底,在这儿俯瞰夜景有跃跃欲飞的感觉,一时都不能平静下来。她的脸一定生动的粉红,薛牧青的脸也红扑扑的刺激着她的想象。 推开楼窗,扑进一股春风,身心格外的清爽舒服,随后,他们朝包租的房间走去。轻轻打开门,开了灯,放下衣服,便向着床上跑去,醉倒一般瘫在床上,薛牧青跑过来吻了她,她告诉他,这个房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例外,你是我的…… 薛牧青说:“还真的想躺一下,我有点累了。薛牧青抽着烟,困惑而茫然。 她下床后端来烟灰缸也侧着躺下,薛牧青侧过脸来看着她,这幢楼好像成了你个人的别墅,有教人堕落的味道,使我不适应,有点不舒服。 “你去洗个澡,浑身都是汗珠儿。”她抚弄着薛牧青的头发,他舒展地伸开了四肢,在床上伸开了懒筋,最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别动,我去放水。” 她拉住了薛牧青的手,“我去,你休息。” 薛牧青说:“走吧,”他推开了她,她在后面尾随他而去,她执意为他放水,边放水边用手拭着水温。 “薛牧青,今夜我属于你,不再属于任何人。懂吗?”蓝梦醒饥渴地说。 她用下巴刻在薛牧青的肩上,双手揽住了他,浑身涌动着一股幸福的热流,四溢着流窜,禁不住颤抖地呼唤着薛牧青,然后,他用手抱住她的脑袋吻了起来,另一只手揉搓着她的头发,“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不,一起洗。” “开什么玩笑?” “我可是为你着想,怎么能说是玩笑呢?” 薛牧青笑了,“你呆一会儿再洗。” 说着薛牧青脱开了衣服。 九 如此无所顾及地要求/ 简直堕落的可以/ 男人有男人的欲望/ 女人有女人的思想/ 薛牧青回到床上点了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欣赏着她的玉体。 蓝梦醒在镜子面前左右审看自己纤细的腰身,细嫩的皮肤,光洁的大腿。薛牧青并没有走进洗澡间,他的情绪好像徒然变得惆怅了,像是思虑万千,忧心忡忡。她悄悄地走过去,在望着他,后来他坐在浴盆边上发愣,她说:“想什么呢?”她抱住了他。 “梦醒,你可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分手时间长了,没想到你让我无话可说。如此不在乎。你有心事珍藏在心里,有什么话不可以告诉我?” 她默不作声了,倚在门柜上,她发现薛牧青疑惑,她知道他那是疼爱她的神情,他并非不在乎她的青春,而是她的难言之隐永远也不想让他知道,因为她是那的爱他。 她怕告诉他,他会弃她而逃,用审判的目光盯着她,一时变得陌生了怎么办?她不能让到手的幸福徒然溜掉。 她要挽住幸福,不能因为忘乎所以,心情激荡便无所顾及,不想在个人隐私上畅所欲言,说不出口痛苦的思想啃噬着她的心,她要给他留下过去那个固有的美丽形象。还有纯情少女的心地和热情,她的心没有变。 一旦他知道她曾被曹亦成的黑手占有过,薛牧青该多么痛苦悲伤呀! 蓝梦醒在对自己说:“不,我不能,我的心痉挛起来。”我抱紧双肩蹲在地上,我的脸色剧变,一定苍白蜡黄了。 薛牧青说:“你不舒服,怎么啦?” 薛牧青凑过来搂住了她,然后猫腰重新把她放在了床上,盖上了毛巾被。 “梦醒,你太紧张了,还是太累了,原谅我,我不问了,我爱你。” 薛牧青的话温柔而充满体贴之情,他弯下腰吻着,像一股暖风带着雨露流进了她干涸的心田,见薛牧青如此地宽厚,她心里产生了深深的内疚。 蓝梦醒终于鼓起了勇气,又一次庄严地向他宣告,“薛牧青,我变了,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我……我很懊悔。我恨!我恨哪!” 薛牧青又一次伸开有力的双臂抱紧了她,温存动情地说:“别……别说了,什么也不要说了好吗?就这样静静地呆一会儿。” 当蓝梦醒平静下来,薛牧青才重新走进洗澡间。 蓝梦醒痴呆呆地躺着,思绪纷乱起来,如此明目张胆地要求他,简直堕落的可以。他心里一定不好受,不那么心安理得。 可她的精神,思想,情绪,总觉得可以完全依靠他,他可以怀疑她的行动。但不能怀疑她的心,她还是个地道的山里人,她不玩弄真正爱着的人,她做的没有错。 但是,薛牧青的心情她亦理解,他是一个正直的年轻诗人,是的,是的,他正直的让她不寒而栗。 蓝梦醒一点不在乎他干了些什么,即使他跟曹秋红有过闪电般的暧昧她也能够宽容,她想曹秋红是想通过薛牧青的进攻和接触,了解他们之间的一切,因为曹秋红第一眼就发现了她的儿子特象薛牧青,机灵的鬼气的曹秋红当然好奇心剧增,她不会放弃这么一个性感的男性,更何况薛牧青风流倜傥,俊秀飘逸。他们有过骨肉亲情了呢? 一只夜莺飞过夜空,留下几声鸣叫,蓝梦醒从床上弹了起来。她趴在窗口上,那悦耳的余音颤抖在春夜里,让她心热不已。 与其说听到不如说是感觉到的那么撩人心怀,仿佛走进大自然,在朗朗的月色里,携手并肩走进了绿草丛,那一片片浪漫的绿草并没有他们的青春更加浪漫。 好像在灯光球场上为薛牧青一个漂亮的扣球而欢呼鼓掌,此时此刻只有她的心与他的心交谈,他在洗澡间里撩动着水响,在她听来那么美妙悦耳,仿佛是春潮涌动的河流,汇集一种优美的旋律激动她的心,她被潮水卷走,浪波轻拍她的心,让她心绪不宁。 如歌如梦,好人好梦总是那么坎坷,总要经历痛苦的过程,赢得爱真是艰苦卓绝。 “薛牧青,知道吗?我是秋天的红石榴,破裂了,成熟了,酸酸地等待你的采撷。” “你不可能在我面前变成铁石心肠,作为薛牧青,在男性公民中是最出色的,颇具男子汉魅力,作为女性的我也是出众的,青山绿水赋予了我的天生丽质,相亲相爱那是必然,我总是渴望与他情绪激昂地交谈,每一个眼神,微笑,都能引起我的愉悦,真正寻求肉体的快感吗?它只是一种维系情爱的锁链,谁也不能熟视无睹。不,这与精神有关。我们能够达到精神一致,灵魂的升华,还会抛弃空虚、痛苦、忧伤和焦灼,并非那种单纯的肉欲,粗俗的性交。” “请相信,包括我的朋友和同学,我的母亲和亲人,如果母亲对我品头论足,我完全不在意,如果李小燕对我抱有反感和敌意我也能理解,因为女人之间或多或少存在着嫉妒,何况我们同恋一个男人。但我深信,李小燕永远达不到我跟薛牧青之间那种默契和和谐。” 薛牧青的呼唤,打断了蓝梦醒的思绪。 蓝梦醒与薛牧青之间并不`缺乏如此强烈地心灵感应,他们永远存在着思想上的差异,心灵不能交融的距离。她深信并且也十分自信他们是相亲相爱。 十 今晚夜色如此温柔/ 容易让人忘乎所以/ 假若你不能理智地看问题/ 实现欲望的过程却很残酷/ 一个小时后,薛牧青一身水珠闪闪烁烁地出现在灯光下,他的胴体结实,有力,健美而且浪漫,让蓝梦醒想起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基罗创作的大理石雕像——大卫。 薛牧青这个男性公民充盈着散射着男人的智慧和光芒。感谢上帝赐给蓝梦醒一个薛牧青。 薛牧青,用毛巾擦着脸,揉搓着黑亮的头发,然后做了几个扩胸动作,隆起的胸肌,给人一种威慑力,蓝梦醒竟痴迷地望着,她被他身上散发的一种气息迷住了,感到那是一种芳香、一种调解精神兴奋的药剂,这种甘美的气息随着他身上冒出的热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一颗火热的心被征服了,她承认,叫她无法不坠入情网。 心理流域充盈着情欲的激流,产生着很强烈很明快很清澈的期待。 蓝梦醒被期待搅昏了头,失去了理智,仿佛陷入了黑暗的峡谷,令她不住地颤栗。 梦醒,你洗去吧,我给你放好了水。 薛牧青的话仿佛一道横陈而来的闪电把她从迷途中惊醒。 “哦——”她满脸羞涩,一摸脸,感觉火辣辣地发烫。 薛牧青说着披上浴巾,甩了甩头发,然后坐在沙发上抽出一支烟,他并没有看她。 蓝梦醒幸福地笑了,跳下床走进了浴室。歌声滑出蓝梦醒的喉咙,她轻飘飘地如一根羽毛。 为了节省时间,她没有洗头,她怕长发干的太慢,担心薛牧青的情绪发生逆转,他在这方面总是先她一步,勃起的迅速消失的也快,也许这便是男与女的差别。 她身上并不脏,家里有浴室,几乎天天洗耳澡,此时此刻只不过为了冲一冲身上的汗水味儿,方才在舞场,尽情地跳,以至热血沸腾,汗水渗出。 当蓝梦醒出现在薛牧青面前,喔的一声便愣住了。通身光芒四射,他鹰隼般的目光盯住了她仿佛穿透了她的五脏六腑。他被她牵引过来,理智的堤坎快要被洪水冲垮,他拥有虐待般的情绪揽住了她,没命地抱在怀里,一下子抱起来旋转着,把她放下后便是一阵急风暴雨般的狂吻,吻的同时薛牧青抱的很紧,蓝梦醒有喘不开气来的感觉。她的乳房紧贴着他的胸膛,一股刺激的热流荡满全身,她受到了他颤栗的感染,浑身发冷,一阵情欲的驱使,他们晕眩地倒在了一起。仿佛流浪了很久,一下子回到了家园,仰躺在床上,薛牧青就像一个滑腻的泥鳅,不再说话,也没有要说话的欲望,甚至连思维都凝固了。仿佛炽热的流体砭骨入髓,浑身一阵欢愉的挣扎,快慰地激荡着,摇晃着头,蓬起秀发,忘情地呻唤。心里空荡荡的像飘入了云层,又像潜入水中,让鱼儿撞击着皮肤,去回味捕捉那无法言传的快乐。 薛牧青没有经验,凶猛得像头雄狮子,他几乎在几分钟之内就进入民她的体内,她告诉他不要急,一下一下地做,但他很快损失了精神,蓝梦醒如饥似渴的快慰立马停滞,骤然袭来若有所失的惆怅。 呻吟和喘息停止了,梦也结束了,她没有让他动,双手死死地搂住他,薛牧青兴致消退,她意犹未尽,仍纠缠着他,他终于厌烦了,很想挣脱她的怀抱。 薛牧青说过,认识你的那一天,他脑子里就曾闪烁过与她上床的念头。 可是,今天的阴阳交合,他又那么凶快,显得冲动之后便木讷了,觉得这没意思极了。 他好像仍停留在疑虑的心里上,情绪一直没理顺,好像对她在他面前勇敢地举起自己挺拔的乳房,坦露自己的胸膛,诉说那令他愕然的情欲期盼,他都不敢承接不敢理解了,他惊奇地望着她,一言不发,甚至不想吻,没有渲泄之前的冲动,细心地抚摸,他有点儿麻木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犹豫起来。 蓝梦醒的脸红红的,可她多想重新唤起他,可他的思绪已经飘向远方。 蓝梦醒热泪涌流。 薛牧青一声长叹:“梦醒,梦醒,你怎么啦?你怪我了?” 她扭过脸去,薛牧青不会懂得此时此刻她的心境,他的冲动仅仅持续了几分钟,他令她沮丧,令她不解。他不知道她意犹未尽的苦处! “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努力徒劳无益,新鲜而刺激的感受仍在她的体内燃烧,她知道自己的亢奋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她有点儿怒恨了,她渴望他蓬勃而激烈,持久而耐心,弹性而深邃,可他一动不动! “梦醒,你又想伤心的事啦?说话呀,我听着呢,”薛牧青几乎哀求她了。 “我恨你——”她只吐出了三个字。 蓝梦醒觉得薛牧青像个胆小怕事的可怜虫,缺乏男子汉的勇敢和强悍的力量。他可能感到了内疚,他用手攥住她的手,然后用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脑袋,她的脸紧贴着他的心脏,她听到一种懦弱的心跳。 彼此悄无声息地沉默着,她不明白他的情绪为什么如此短暂,如此薄弱,如此不尽人意。生命真是个可怜的东西,太可怜了。爱情不仅仅精神上,还有生理的高级享受! 完然,她感到他的手松开了,浑身松驰了,她意识到淡淡的惆怅正在袭来,渴望毁灭的感觉那么艰难。薛牧青爬起来跳下床,坐在沙发上,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这时,她看见薛牧青焦虑起来,他有一种令人费解的举止,对她的行动表现的不以为然,他又狐疑地问道,梦醒,你讨厌我不英雄了? 说着薛牧青走过来趴在床上,怅然若失的眼神闪烁着一种期求的光芒。 蓝梦醒垂下眼睑,顺手抓过一个食品袋,这是她买的牛肉干,带辣味精,她喜欢吃,用火柴烧开了一个口,她赌气地吃着。 “别怪我呀,梦醒。我想我一定会英雄的。” 薛牧青的声音显得虚弱,像是坚持不住了,她触摸到了他的思想。他说:“我不让你失望的?” “唉——说什么呢?何谈失望。” 蓝梦醒对爱情有一种顽强不息的天性,心中涌起冷漠和怨恨,她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是不大满意的。 薛牧青心里清楚,这是女人一生中最伟大的事情,通过男人和女人的交媾,从而了解自己,从而获得真正的幸福与自由,那是一种超越,通过阴阳交合登上心灵融合的高峰,去追求壮美的人生。 薛牧青凑过来,顺手抓起牛肉干嚼着,仍那么谦卑地望着她,孩子般天真地笑了。 “你想了解我吗?你将怎么样了解,我不会责怪你的。”她盯着他,薛牧青垂下头,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对不起,我想我会的,我不该那么不负责任,刚才我没能控制自己,隔了那么久,我便失去了你所期望的那样。我不是成心的,求你原谅我好吗?” 蓝梦醒说:“你呀,你就说对不起,对不起就算完啦?你怕什么?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我知道你顾虑重重造成的。” 她摇晃着薛牧青,薛牧青被她激怒了,他猛地抓住她的手,使劲的攥紧了,专注的目光闪烁着忧郁隐秘的光亮,那瞪大的一双眼睛,仿佛用虐待欲的全部意志支撑着自己,随着一阵奇异的痉挛,他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然后用他滚烫的嘴封住了她的嘴唇,有一种如潮的欲望由此传感起伏而来。 让她没有任何防备地承接着,享受着,蓝梦醒愕然了。 薛牧青的痴情醉态重新燃烧起来,他失控般的颤抖着,由嘴里激起的情欲汹涌地传感着身心,刺激了大脑,薛牧青高大的身躯蠕动着,手不停地抚摸着。 他能够恢复强有力的欲望,随意拥有膨胀的冲动,培育了感官的自然愉悦,让她感激涕零,这是一次饱经苦难的爱欲,深思熟虑后的放荡。 孤立无援的一种归宿。他们交颈而歌! 这对她很重要,她煞费苦心地邀他来,就是结束她流浪无归的情欲,她像飞翔的一片树叶飘落在水中,浮游在水面,随波逐流,不知流向哪里,也不去问是什么地方。 薛牧青变了,变得扑朔迷离。他忘记了自己,他已不能理智地控制自己,他好像把什么都置之脑后,这正是她所希冀的一个男性风骨。 笼罩在她`心中的阴影远远地消失了,在挑战面前,他终于勇敢地应战了,不让意志干扰他的情欲,学会忘却,入静后平心静气,出现幻觉才能汪洋姿肆,淋漓尽致。 蓝梦醒跟薛牧青抱得很紧,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异乎寻常的爱欲旋转如风,一条亘古不变的向往在灵魂深处漫延,从最敏感的最隐秘的部位四处扩散,充斥着血肉,整个春夜显得潮湿,又像长了锈的天空,合壁了幕布,星儿坠落了,月儿发黄了,城市灯光迷离恍惚。 蓝梦醒的责怪激怒了薛牧青,他有义务让她共同享受,静静地服务于彼此多么美妙。 并非一味穷凶极恶地追求肉欲,这是体现真挚爱情的一种过程,是最高表现形式,有益于身心健康。只要沿着正常的轨道穿梭往来,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是男与女对人类肩负的责任。人应该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努力弥补生活中的缺憾,时间持续得令人陶醉,快慰得落花流水一般。结婚真是太美啦,没有什么力可以阻止爱情之花灿烂的开放! 蓝梦醒的脑子里空空荡荡,没有杂念没有担心,胸膛里往外喷火一般,掩饰不住的青春激情,仿佛走进了天堂,被热风托起,实现了自由的美梦。 他们都瘫痪了,浑身水洗了一般,精液的气息四处飘落,她和薛牧青静静地躺着,心跳如鼓,四肢展开,如火如荼,那失而得的生命快乐,令人不能忘怀,彼此不在生生死死的较量,彼此好好地休息。灵魂飞入云层,身心潜入水底,挽住欢乐忘情地飞翔、飞翔。 “梦醒,我的命真苦,为什么呢?” “为了让所有的人承认,我们结合了才是真正的幸福。” 薛牧青说:“你还怪我吗?” “要怪只能怪命运。” “是啊,命运让我们偷情,这么狼狈的结合了,我……我不能屈服,更不能自己对自己苛刻了。你说呢?” 薛牧青说:“算啦,我累了,明天再说,愿你做个好梦。梦想成真。” “梦?是啊,梦有时也是可以安慰人的。”她望着薛牧青说。 他们睡得很晚,第二天有人来敲门,她匆忙套上衣服开了门一看,是曹秋红! “你在这儿,我爸找你火上了房似的。你呀你,你倒自己会享受。我可以进去吗?” “不,不不,你听我说。” “别那么紧张,我不会进去的,你们都忙完了,我进去又有什么意思?” 说完,曹秋红色转身走了。 蓝梦醒愣在了门口,转身回到房间,薛牧青说“谁呀?” “是曹秋红。” “她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不知道。”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薛牧青望着蓝梦醒深情地笑了。第八章 文 / 活鬼 一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是人类兴盛沉浮的法则/ 动物世界如此/ 人又比动物文明多少/ 那天早晨,曹秋红神秘地打了个照面,又是几天不见踪影。车可通就像一只兔子,甭用说两个人又不知躲到哪儿去鬼混了。 那个小风流一定会为车可通打开交际之门的。想起曹秋红和车可通的私通、亲热、做爱那些的情景,蓝梦醒又嫉妒又兴奋,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劲儿。 车可通为她报了一箭之仇,可是,长期下去,难道不影响她的生活吗?威胁到她的利益吗? 别以为车可通年龄大,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女人喜欢,看中的是你手中的钱。总玩在一起,一旦玩出感情来,坏事变成了好事。 曹秋红要是不觉得他对自己是一种伤害呢?蓝梦醒岂不是枉费了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