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此温柔

《夜色如此温柔》 文 / 活鬼  《夜色如此温柔》反映了大学生对待爱情、事业、家庭的不同态度。  人的命运有时是意外伤害,有时是当时的环境社会和人为的,有时是自己的性格造成的。  我们不相信命运,不屈服于命运,正因为每个人拥有不同的性格也就有了不同的命运。第一章 文 / 活鬼  题记  仅仅用一种道德的尺度来衡量生活是不够的,还必须以更高的历史的眼光来审视生活,才能获得准确深刻的美感  第一章  一  倾听人世间生生死死/  惊天地,泣鬼神的恋情悲歌/  谛听天籁之声/  聆听宇宙的闪电/  那是一个夏日的傍晚,和所有的夏天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闷热像波涛一样压过来,整个天地没有一丝风,树叶不动,蝉儿不叫,远处的烟雾垂直地飘着。  天上没有飞鸟、也没有躁音,一切出奇地寂静,只有一片暗红晚霞静静地如血燃烧着。  坐着不动,浑身汗水直流,不能再闷热了,再闷热真让人受不了。那一刻,蓝梦醒想到了死。她凝视着窗外,乌云滚动,灰黑色的雾幕漫卷而来,很快吞蚀了整个天空。  夜“咣”的一声,像是打碎了墨水瓶,蒙住了蓝梦醒的双眼——  最后,蓝梦醒泡在浴盆里,舒展身子,仰面躺着,头下垫着手巾,手握着淋浴喷头,在她光滑细嫩的身上磨擦,放松了整个身心,让自己感到舒服、惬意、如醉如痴。  这个浴室设计得很精致。蓝梦醒没打开排气扇,她喜欢那种朦胧,升腾着的热雾,玻璃镜上像涂了一层油似的隐隐约约。她抚摸着自己挺拔的乳胸,久久地抚摸着。  今天她不仅拥有了别墅、轿车、巨额存款,还有设备齐全的浴室、健身房,当然还有她恨之入骨的情人。蓝梦醒把浴液搅起浮在身上,平心静气,那情景犹如坠入云雾一般。窗外的夜依旧黑沉沉的,一场急风暴雨就要来临。能够听到隐隐的雷声慢慢滚动之声。  一个人没有思维,没有烦恼,没有痛苦的幻想多好啊!可是,尽管蓝梦醒极力克制着,调整心绪,但杂乱的心海总是宁静不下来。  是夜,薛牧青,我的爱人你在想我吗?你知道我无限眷恋你吗?想念你吗,你也想念我们共同创造的儿子吗?如此温柔的夜色,恼人的热夜笼罩着这座城市里的一座小别墅,也笼罩着蓝梦醒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她心中很苦。儿子,你知道吗?你的生身父亲不属于我,他正跟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一起生活,他们生活得幸福吗?不知道!  本来薛牧青和蓝梦醒是相亲相爱的,憧憬着幸福的在一起,美满地生活,蓝梦醒却跌进了痛苦的深渊,在命运的河流上,是谁摧毁了她如梦如歌的青春。  这是一条沉重的锁链,布满荆棘的巨网,死死地网住了蓝梦醒,无情地撕裂着她、折磨她,让她甩又甩不开,逃又逃不脱,缠得她精疲力竭,痛不欲生。  仿佛整个人浮游在天宇深处,又像钻入海底,被一团雾气托着,蓝梦醒扪心自己问:我是谁?蓝梦醒还能活多久,蓝梦醒为什么活着?活着究竟为了什么?蓝梦醒跪在爱神的脚下,突然悟出了无限的灵性,蓝梦醒呼喊着,我要控诉……是的,谛听着天籁之声,聆听着宇宙的闪电,倾听着人世间生生死死,惊天地、泣鬼神的恋情悲歌。很多音响杂乱无章,很多色彩光怪陆离,很多欲望纷繁激荡,狂泛横流。  仿佛天在下雪,浑身袭来一阵砭骨的寒冷,蓝梦醒在雪野上落荒而逃,又仿佛童年时在玩打雪仗的游戏,可她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  浑然一体的热气,浑然一体的恍惚,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住了蓝梦醒,她总觉得天地在旋转。当蓝梦醒随波逐流,缩成一团,她就像一张白纸被风吹来吹去的。蓝梦醒被浴盆的水呛了一下,像个受惊的小鹿窜了起来。一时她热泪盈眶,痛苦不已。泪水从何处流来?又流向何处?蓝梦醒,你知道吗。蓝梦醒已经接受了残酷的现实,但她不甘心堕落,面对罪恶的现实蓝梦醒无能为力。蓝梦醒不敢睁开眼,蓝梦醒恐惧面对这一切,怕甜蜜的梦突然消失的无影子无踪。蓝梦醒多么渴望薛牧青的爱永远占据心间,然而,痛苦和不幸总是交织着不期而至。四顾茫然,身在何处?身为何物?蓝梦醒还是那个纯情少女吗?  都市是靠着金钱堆积起来的,都市像个热梦,蓝梦醒却像个断了线的风筝。魂归何处?  浴盆的水凉了,蓝梦醒忘记自己泡了多久,好像还做了个梦。  走出来,蓝梦醒像雨中的莲花,出水的芙蓉。一浪涌起的披肩长发,一边走近卧室穿衣镜,一边抚摸自己。明晃晃的灯光下,抚摸着赤裸滑腻的玉体,前后左右审视着自己,她有点儿飘飘然了。  的确,蓝梦醒很美,也很年轻,富有弹性的肤肌很有光泽,隆起的乳房恰到好外,既不干瘪也不过分鼓胀,谁都说她不像生过孩子的那种女人。  是的,蓝梦醒今年才二十三岁,正处在人生的春天,蓝梦醒从未很好地欣赏过自己,今天她却为自己优美的身段陶醉了。  难怪艺术家百倍推崇人体是最美的艺术。水珠儿浮在肤肌上,反射着灯光顺着曲线往下淌,犹如微风拂过,令蓝梦醒心神飘荡,让她充满懒洋洋的倦意与快感。  忆往昔,长夜的忧伤伴随蓝梦醒灯下苦读,爱俗欲撩拨蓝梦醒的情思,鼓骚蓝梦醒的情绪,丰富蓝梦醒的情感,使她懂得青春与生命的珍贵。  女人的全部苦难是因为爱的刺激,蓝梦醒抚摸着不规则的心跳,渴望一种奇怪而迅速的刺激掩盖另一种刺激,她在这个城市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心期未来却又抹不掉往日旧梦与新仇旧恨。  蓝梦醒理解了昨天,依旧不能认清明天,昨天是一场梦,那么未来呢!  夜深了。仍不见表哥回来,蓝梦醒靠在床边打起了瞌睡。  突然,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幕,同时把屋子里照的雪亮,紧接着一声炸地,犹如从蓝梦醒头顶的上空炸响,蓝梦醒胆颤心惊,慌急地爬了起来。  犹如恶梦缠身,呆呆地坐着,汗水浸湿她的衣衫,浸湿了头发,心头狂泛着莫名其妙的焦灼。蓝梦醒觉得整个世界都有点儿持强欺弱的气势!  蓝梦醒承认第一次见到薛牧青的时候,便产生一种情欲似的冲动,这情绪从此就缠绕着她。让她痛苦、让她快乐、让她失去了女孩子的矜持。  也许这就是那种一见钟情,心有灵犀,即使擦肩而过也足以让人铭心刻骨。何况薛牧青伸出手握住了蓝梦醒的手,她发现,薛牧青有着一双超乎异常的大手,温热地传导着他的激情和性感。  蓝梦醒感觉得出,薛牧青好像身子微微地颤抖,发冷一样不肯放开蓝梦醒的手。薛牧青惊讶地脱口而出,你真美。说着微微一笑,他的微笑掩饰了他的失态,蓝梦醒报以深情地凝视。  薛牧青长得帅气,很有风度,与众不同。蓝梦醒想,该如何形容他的男性魅力呢?诚然,他引起了蓝梦醒的注意,他身材修长,面部清瘦,鼻子挺直,头发黑而亮,宽宽的额头棱角分明,两道浓眉下一双智慧的眼神。他没有做作,没有虚伪,气质高雅、自然、风趣、潇洒。微笑之中流露着一丝淡淡忧郁。那气质很迷人。  薛牧青服饰简朴,一件普通蓝裤子,一件黑色西服,没打领带,脚上那双棕色皮鞋显得陈旧。虽然擦过油了,但有的地方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蓝梦醒想,他也来自山村,跟我一样家庭并不富裕。甚至是靠贷款或救助才能读大学的。布向明同学的介绍证明了蓝梦醒的猜测。  初次认识布向明,觉得他像个宝贝儿,他总是那么大大咧咧,布向明与人说话不时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耳朵。  因为他跟薛牧青是好朋友,从而使蓝梦醒多看了他一眼。  说来也怪,蓝梦醒对薛牧青有一种说不出的依恋之情。他站在蓝梦醒面前,举手投足牵动蓝梦醒的心,叫蓝梦醒情不自禁地产生了爱欲冲动。  蓝梦醒克制着自己,不叫自己失态,好像她幻想的男性偶像就是他这个样子,心中的白马王子,蓝梦醒寻觅了很久很久,仿佛和他早就相识了。和他在一起,心情格外愉快。蓝梦醒不得不承认,这个偶像的出现是命运的恩赐,是一种缘份!  初恋是甜蜜的,但也有烦恼。  不久,因为蓝梦醒的学习突出被选为学习委员,薛牧青组织了一个文学社并担任社长。蓝梦醒和布向明、李小燕都是这个文学社的积极分子。大学生活开始的浪漫而有情调。  薛牧青很有才气,是个很不错的青年诗人。他把走进大学校园的感想构思创作了一首诗,投给《青年报》,很快就发表出来,并在校园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们羡慕他,赞美他,争相传阅着他的诗歌《矫子之歌》。  蓝梦醒拿着报纸去找牧青,薛牧青和布向明正从阅览室里出来,蓝梦醒远远地看见他俩谈笑风生,不忍打扰他们的情趣,悄悄地望着他们,思考着见了薛牧青如何开口说话和要见到他的理由。  这时,蓝梦醒看见薛牧青朝篮球场走去,他爱好打篮球,一只手便能稳稳地抓住篮球,甚至轻松地一跳便能把篮球摧投进蓝筐。  薛牧青并没有发现蓝梦醒,蓝梦醒按捺不住慌乱的心跳,匆忙追了上去,蓝梦醒招呼着牧青君,牧青君。  薛牧青立住了,他四处环视着,当他发现是蓝梦醒时,他扬起脸笑着说:“蓝梦醒,哦,我们的蓝小姐。”  蓝梦醒愣住了,脸红红的,她不知道向他说什么了,她要见到他的目的。其实,她是借着报纸向他靠近的,难道匆匆忙忙地追上他就是为给他送一张报纸吗?不,不是的。  布向明捅了一下薛牧青,他俩就迎着蓝梦醒走了过去。  天呐,蓝梦醒一阵惊喜,蓝梦醒想,该说些什么?薛牧青来到蓝梦醒身边,犹如一阵轻柔的风拂过她的心田。他两眼专注、动情,闪烁着热情的微笑。  蓝梦醒不敢去握他伸过来的那只大手,蓝梦醒很失态,脸上发烧,一定很红的,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蓝梦醒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温顺的小女孩。是的,她来自贫困的山乡,若不是考上大学,她以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走出大山的。尽管山里的风景并不寂寞,而她的生活环境却孤独无助。  薛牧青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但蓝梦醒能猜测到他此时此刻的意思。他性感的嘴角浮着诱人的微笑,闪露出洁白的牙齿,那神情几乎击穿了蓝梦醒的心。  蓝梦醒浑身狂泛一阵躁热,秋天的阳光还是那么温热,蓝梦醒不知所措,好像身上渗出了细密地汗珠儿。  天蓝得像块玻璃,云白的刺目。  蓝梦醒看见薛牧青伸出手,皮肤蜜色,指节修长,他攥住了蓝梦醒的手,把蓝梦醒的手包裹起来一样。  第一次让男人握住了手,不,而是紧紧攥住,蓝梦醒就格外兴奋,蓝梦醒喜欢他的大手,他的声音,他的一切。叫蓝梦醒忐忑不安,撩拨蓝梦醒的幻想,她很想细细地摸一摸他的手,也许他并不知道蓝梦醒的这种欲望。蓝梦醒每天都在幻想和他在一起,愿和他永远手挽手。  薛牧青说:“蓝小姐,有什么急事呀?或许你遇到了麻烦要我和布向明帮忙吗?”  蓝梦醒只好把报纸给了他。蓝梦醒说:“你的诗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布向明笑了,他说,我的女老表,人家有了报纸,这大家早就知道了,你特地赶来是为了送报纸?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说着布向明很利落地抢走了报纸。  薛牧青并没有放开蓝梦醒的手,这正是蓝梦醒渴望已久的欲念呀!这会儿又让他攥得那么紧,仿佛一股热流传遍了全身,血管扩张,血液在涌流,蓝梦醒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儿。薛牧青松开手掏出手绢悄悄塞给了蓝梦醒,他默默地关怀并没有让在场的布向明发现。  薛牧青是理解蓝梦醒的,他总能把蓝梦醒从尴尬的境地解救出来。而且做的那么得体,那么自然,让别人感觉不到,让你倍感亲切和快慰。  蓝梦醒体会到了,她与他有一种默契,有一种心理感应,那种微妙的心理活动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每每回忆起来兴奋不已。  二  校园外那片浪漫的绿地/  时常传来心醉神迷的呻唤/  即使撺肩而过/  也叫人怦然心动/  蓝梦醒与薛牧青的默契行为,惹得李小燕格外嫉妒。她也在暗恋着薛牧青,她走过来就讥讽地说:“我看你俩呀一对假洋鬼子,干嘛小姐小姐的,你是招待员呀!”  蓝梦醒没有顾及李小燕的出现,她却一直跟踪着她,自从他们彼此相识后,李小燕见了蓝梦醒总是不以为然的神情,看得出她心里很不舒服。  其实,李小燕在内心里格外嫉妒她,见了蓝梦醒翻白眼甩怪话,她的神情举止有点莫名其妙。  蓝梦醒与布向明来自不同的山村,薛牧青是郊区一个菜农的儿子,李小燕的家在美丽海滨环海市。因此,李小燕一脸的傲慢,自持一种优越感。  他们关系还算密切,来往也多,互相关怀,友谊在加深,不可否认,随着时间的推移,男女之间的友情很快被异性之间的吸引所替代,走向热恋的世界也是容易的。  布向明说:真是缘份,要不是考上同一个学校,要不是在同一个班里,大家很难相识,这难道不是缘份?蓝梦醒这个人呢不卑不亢,也有自知之明。但未能脱离村姑的纯朴。  蓝梦醒明白布向明这么说的意思,这也是一种声明,他对蓝梦醒抱有好感,亲如兄妹,他倾心于李小燕,但她爱得很苦。  李小燕却不顾一切地追求薛牧青。蓝梦醒想,薛牧青不会轻而易举地被李小燕俘虏了。并非蓝梦醒自信,她感觉得出,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布向明只好采取中立立场,既不贪婪蓝梦醒,也不强烈地倾斜于李小燕。他在观望。布向明觉得,两个女孩子争风吃醋很有意思,中文系的两朵校花,正在同时进攻薛牧青。布向明就感叹,“哦,薛牧青,你真幸福,有女孩子爱着这辈子也风光,死而无憾。”  蓝梦醒知道布向明很乐意成全她跟薛牧青的关系,好让李小燕回心转意倾心于他。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有自私的念头。  李小燕有李小燕的想法,但是造成布向明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他不甘心,他在苦心孤诣地扭转着被动局势。  李小燕一说话就捂嘴惨淡,要不就用手挡在嘴唇前边,因为她的嘴大,不情愿让同学们注意到,可是她总是要说话的,久而久之她说话习惯上有个捂嘴的动作。  布向明很希望自己能做个月下老,不知人家是否领情。其实,他有点儿煞费苦心,也不希望谁感恩戴德。如果车小姐偏爱他一点儿就好了,可他与她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执迷不悟,令人忧心。  布向明表现的很冷静,他的话总是为自己寻找理由。为此,他常以一个局外人的心态出现,在与蓝梦醒的交往中,其心态是里热外冷,他的话好像说给自己听的,实际上是说给李小燕听的。他也喜欢漂亮女孩!  薛牧青觉得布向明像个幽默大师,他的话引得女孩子笑的泪流满面,他自己却不笑。  薛牧青的手搭在布向明的肩上,表示着友好和真诚的安慰。蓝梦醒知道布向明的内心,他在爱情的道路上走得一点也不轻松。他需要薛牧青和蓝梦醒的帮助,关于布向明对李小燕的评价,可以说是由衷的,发自内心的。布向明在李小燕面前扮演的是情种角色,而李小燕在薛牧青面前也是一个情种。至于蓝梦醒呢?热情有度,谨慎而不呆板,她的魅力不仅仅因为她美貌出众,而是她外柔内刚的品格,以及天生丽质的气质,她的女性风采就在于此。  蓝梦醒当然乐意听这种受人赞美的语言,蓝梦醒知道布向明是诚实的、执著的,天性乐观、开朗。为人讲义气。他并没有讨好的意思。爱要顺其自然,可遇不可求,他都懂得这个道理。当他走进恋爱王国,往往缺乏的就是理智。  相比之下,李小燕有点儿小心眼,自己导致自己心理不平衡。一见蓝梦醒跟薛牧青在一起,她就嫉妒,原形毕露似乎要发疯。应该说她既自卑又傲气、既任性又固执。总之,性情不稳定,情绪也无常。她属于既渴望男人爱而又恐惧男人爱的那种女性。也许她身上残留着不曾流血的伤口,心灵受过伤害。同样的话,蓝梦醒能够接受,她却不能接受。她能接受的往往蓝梦醒感到特难为情。  蓝梦醒常听到布向明说起李小燕,不该形象地比喻,她像个刺猬,耍起性子来叫人无从下手。因此,蓝梦醒笑出了眼泪,笑过之后,觉得比喻虽然恰当,但这容易伤感情,以后不许你这样对待李小燕。  布向明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走点捷径在所难免,下不为例。那天布向明去找李小燕,发现她趴在床上正哭呢。哭得很伤心,仿佛要背过气似的,脸色苍白,浑身耸动,不能自己,边哭边吐,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一般。布向明说车小姐你怎么啦?  李小燕猛地跳了起来,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气愤地说道:我怎么啦管你屁事!你出去,我讨厌你你!布向明说:我的大小姐,我让你讨厌了吗?你总该说出我让你讨厌的理由吧?你为什么一见到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究竟我哪儿不好呀!你说你告诉我!李小燕说:你哪儿都好,就是袖手旁观,说风凉话,不肯帮我,我恨你!恨你!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布向明被李小燕说愣了,他揣磨着她的话,如梦初醒。布向明没有走,担心她。你哭吧,让薛牧青看见你这个样子看你如何收场。你再哭我可真的不理你了。我去叫薛牧青,让他来看看你。没想到这么一说还真管用,李小燕像触了电似的激愣一下子跳了起来,拉住我说你别走,薛牧青在哪儿,你带我去找他好吗?你替我说……  布向明愕然地望着李小燕。她却不吭声了。  布向明向蓝梦醒做了个鬼脸,爱情是一种力量,勾人心魄,叫人神迷心醉,幻想不已,布向明以为你们去了情人场,也就是校园外的那片杨树林,那儿长满了一片浪漫的绿草,参天的大树。还有一个湖以及假山石。  绿草就是绿草,为何还要加上浪漫呢?布向明说那是那个地方的特色——情人园!  三  怀疑这个城市生活就不会快乐/  也许她遭遇过我们不知道的磨难/  对于不解的痛苦/  我们是无法安慰的/  城市的夜晚五彩缤纷/  那些花花绿绿的情态/  总给人一种激情/  一种享受一种梦幻/  薛牧青喜欢落日时分去那条小路上散步,校园外的田野的确长了一片浪漫的绿草,还有绿草丛中偷偷开放的野花。一来薛牧青利用散步休息,二来可以捕捉灵感,去感应大自然的魔力。李小燕找呀找呀,天快黑了也没找到。布向明在后边显得不情愿,他说算了,可是李小燕仍不死心。  蓝梦醒告诉布向明,那天他们去了市里,去看一个画展。当时是跟车去的,本来想招呼你们,但车上没空位子了。  布向明说:甭解释了,这个我懂。不过,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秘密,当我四处探寻的时候,便从绿草深处传来一阵阵欢快的呻吟声,那是生命与生命的较量,那是一种喜闹过后的快乐。忘情的男女赤裸着,滚动着,纠缠在一起,压倒了身边一片片浪漫的绿草。他们如醉如痴地拥抱着,似乎已经忘掉了这个世界的存在。  “哇!”李小燕一下子捂住了脸。  是的,咱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开眼界。布向明觉得浑身的血都沸腾了,不,应该说凝固了,并让他一阵阵颤栗。李小燕扎进他的怀里,他也抱住了她,不顾一切地吻她,急切切愣冲冲地只有一个心思。李小燕也忘情了,她没有挣扎,可能是他碰到了她地敏感处,她惊醒了,猛地打他一个耳光。  布向明没动,望着她,她瞪着他,彼此怔怔愣愣,一时无语。  良久,李小燕长吁一口气,我们走吧,布向明,他俩不会像咱俩这么傻吧?  布向明以为李小燕会发疯似的打他,不依不饶,但她没有,她打了他以后很冷静,很懊悔,她可能受到过相似的刺激。他向她道歉,请她原谅。她却说没什么,算啦,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她可不是挺随便的女孩子,再说人家是毕业班里的情侣、恋人,势在必然,有情可原。我们就不同了,你知道吗?我最恐惧男人搂抱我了,是恋人我也害怕。”  李小燕的话让他困惑和茫然。  回来的路上,沉默无语,李小燕跟布向明说话也是心不在焉。那一片片被压倒的绿草上,两个人做爱的画面刺激着我们的神经。分辨不出该怎么办了。所以控制不住自己了。同时,也印证了她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她爱着薛牧青,我却爱上了她,想起来这种心理自己也无法儿解释。  蓝梦醒安慰着布向明,你很理智,你是不是想知道她的心里对你怎么样?布向明看了看蓝梦醒,似乎正想说什么,他努努嘴,变得格外严肃,蓝梦醒知道布向明那一刻头脑清楚,他一定对自己的行动很懊丧,尽管蓝梦醒不知道,蓝梦醒能够想象的出,他对异性之间的爱情又有了新的认识。  布向明抓住了蓝梦醒的肩膀。你说你在薛牧青面前的感觉是什么样,有没有性冲动?一定说心里话。我们是同乡、同学,也是朋友。你当我是你的哥,你是我的妹妹。我们无话不谈,不应该那么封建保守,你说对不对?  蓝梦醒笑了,蓝梦醒知道,大学生活缩短了两性距离。蓝梦醒拍了拍神情专注迫切焦急的布向明,说:我有同样的感觉,我也是女孩子,这……  布向明说:我不是流氓,没有那么强烈地色狼意识。  蓝梦醒说:这不能想提并论,那是你爱的情绪激起的结果,问题的关键,你还是理智的,你不看见他人做爱,也会偶然冲动,这很正常,说明你是一个健康的男性。  布向明说:我羡慕薛牧青,他很有人缘和人气,总是有异性投去追逐的目光,这是一种魅力,这种魅力不是所有的男性都具备的,这是先天性的,好像与生俱来的气质。  他继续说道;“我当然希望你们结为秦晋之好,这话我跟李小燕也这么说过,可她执迷不悟。我觉得她抱有幻想,心胸狭窄,思虑过多,心理压力大,造成了失眠、头晕、恶梦缠身,不能解脱,我劝她你要真爱他你就自己亲口去说,不要憋闷着,或者找个机会推心置腹地谈谈。这样下去,不然你会更加痛苦。再说你应该知道,蓝梦醒正跟薛牧青热恋哩!”  李小燕以为我不管太自私,“反正我要爱就保护我的爱。我不跟他谈,他心里明白,谈能谈出什么?我一见到他就说不出话来,我恐惧他叫我小妹妹的口吻,我不敢面对他,在他面前我永远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给我一个幻想我也要珍爱。”  听着布向明的叙说,蓝梦醒心里突然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蓝梦醒想李小燕心理太脆弱,虽然她不时在蓝梦醒面前显得很傲气,其实她生活的不够潇洒。“向明,你应该认真待她。你们是很合适的一对儿。你要从心里呵护她,让她真正明白,让她感到温暖。”  布向明说:“我说过了,我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我觉得她很有魅力,我亲口对她说过,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一定选择你。李小燕莞尔一笑说你就会拿我寻开心。甚至有责怪我的意思。我那个苦恼呀。为了掩饰我的窘态,我解释说那是假设的意思。李小燕当即拒绝,你最好别在我身上假设。”  李小燕孤芳自赏,心性忧郁。蓝梦醒怀疑她在这个城市生活的并不快乐,她很可能遭受过我们不知道的磨难。  蓝梦醒说:“布向明,你也别悲观失望,事在人为,好事多磨吗!”  四  爱着是痛苦的也是幸福的/  当爱情悄然降临的时候/  总有一种凌空飞翔的思想/  叫欲望频繁发生车祸/  布向明表示自己并不悲观,他相信时间会赐给他一个如意的东方女郎。他相信时间同时也相信缘份,他并不急于求成。也不像有的同学饥饥渴渴地到处乱窜,恨不能立刻弄一个女孩子扑倒了成其好事儿就结婚。  蓝梦醒若有所思,她与布向明的谈话,是想弄明白他跟李小燕发展到了什么情景,更想弄清薛牧青对李小燕是什么态度。蓝梦醒没必要避开布向明的目光,他倾心于李小燕,就像蓝梦醒倾心于薛牧青一样。他们都到了怀春、钟情的年龄,都有一个梦想,都希望自己的爱人身心健康、才貌出众,尤其在爱欲的偶像上都有一种长久的渴念。  蓝梦醒永远珍惜青春,就像她梦寐以求考上大学一样,当她骄傲地成为师大中文系的一名大学生时,她体内的血液更加殷红、更加沸腾,她搞不清自己是兴奋还是喜悦。是在地上走还是在天上飞翔。她总有一种凌空欲飞的感觉,在她和薛牧青相识两年多来,蓝梦醒幸福的心绪发生了空前紊乱。  蓝梦醒渴望这个地方,命运使她步入知识的海洋,从而给她无限的想像,正当她对未来充满梦幻时,薛牧青恰如其分地出现,他使她摇晃的情思扎根大地,她微笑着面对校园、面对黄昏、也面对了悄然而来的爱情。  洁白的云彩飘浮在山顶上,她想念父亲,仿佛看见母亲站在山坡上思念她的情景,孤独的父亲经常失眠,生活的劳累不曾压灭他年轻时的希望,如今,人老了,只有快乐的回忆。  蓝梦醒在离别故乡后,才真正体会到自己多么思念他。尤其年迈的父亲对生活的执著,从不悲观,从不埋怨,当她提出解除婚约时,父亲痛苦的皱了皱眉,表示坚定的支持,但也有担忧。母亲却一口拒绝了。  蓝梦醒付出了惊人的毅力走进大学,就是为了逃离那桩不幸的婚约。  现在她可以重新设计未来,重新调整自己,考虑自己的幸福,追求远大的目标,蓝梦醒渴望与薛牧青学习、工作在一起。不希望他们之间永远保持着友谊的关系,他更应该进一步了解女孩的心理。当她认定前方就是幸福的港湾时,他们会不顾一切的拼命争取,直至达到理想的彼岸。骄傲而快乐地生活,去完成人生庄严的课题,爱我所爱。  蓝梦醒知道,也曾使她惶惑、惊恐而压抑的日子已经远远离她而去,她的前程应该一片辉煌。  每天她起得很早,总是围着操场跑上几圈儿,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健康的体魄,有充足的精力搞好学习,同时也为薛牧青的爱,时至今日,她还把握不准他,他将怎么样设计自己的未来呢?她为此常常失眠,夜里吻着枕头觉得就是千万次吻了他。幻想伴着她,好梦缠着她,憧憬激励着她。她在他面前虚荣地控制着内心的激动,她心中弥绽着漫天的彩霞和绚丽的光环。  你像花,你像水,水没有你温柔,花儿没有你妩媚。你是歌,你是梅,凌霜傲雪含笑开,如歌似梦常驻我心扉。这是薛牧青写给她的一首情诗。  蓝梦醒每天面对许多不同的面孔,唯有薛牧青的影子摄入她的心海。她不敢天天靠近他,她恐慌生命的情欲在某一天夜晚冲破理智的堤坝,冲破层层障碍看到真实的自我。雨声掩盖了长夜爱的寂寞,驱散了内心的孤独,但不能掩盖她那颗骚动不安的心。她想薛牧青能够勇敢地承接她的痛苦,他们总要面对一个实质性的问题,爱与被爱!  时光流逝,可她还在观望,她认为他就是这种态度。薛牧青曾对布向明说过,我觉得蓝梦醒和李小燕都不适合做我的妻子,做朋友不成,如果她俩的性格、气质融为一体,扬长避短,那就太理想不过了。怎么说呢,我并没有伤害她们的意思。  蓝梦醒知道,在恋爱问题上,薛牧青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追求完美,追求理想的模式和青春的偶像。  蓝梦醒懂得,他是爱我的。她手里有他写给她的一首情诗,也许他是故意刺伤她和李小燕的心,也许他有一种不易向他人诉说的苦衷,或者是不易向外倾诉的秘密。  那天,蓝梦醒跟薛牧青没去市里看画展,而是看了一场电影。电影业很不景气,但重新装修的电影院却是专门为情人幽会设计的,坐在极舒服的沙发上,可以吸烟,可以吃零食,也可以大胆忘情地吻。蓝梦醒发现前后左右不乏许多热恋中的俏男俊女,他们不可能不受其影响,甚至能够听到隐隐约约的一种忘情的呻吟声,让他们屡屡咽唾液。看见他们几乎要把对方的心吸出来一样,使她感觉浑身升腾起一阵阵躁热。  薛牧青也受到了感染,把手搭在她的手上,手心里竟是汗水,热乎乎的,他瞥了蓝梦醒一眼,又急忙侧过去瞪着银幕上是什么情节,什么镜头,竟然一无所知。那一刻,蓝梦醒期待他像其他男人一样吻自己的情人。他没动,她也没动。她发现他也有咽唾液的习惯。遗憾的是,他们错过了机会,都没有勇敢地前进一步,直到电影散场,也没有大胆的亲吻,尽管彼此十分渴望。  回去的路上,蓝梦醒一直用手绢擦着手背,那上面是薛牧青分泌出的血液余热和激动的水分。他一直向她道歉,她没有接受他的道歉,她觉得这很正常也感到幸福。  是的,年轻人的恋爱是十分美好的,也令人陶醉的。  我们不能忽视我们的需要和我们的追求。那就是爱——  五  城市的夜晚五彩缤纷/  那些花花绿绿的情态/  总给人一种激情/  一种享受一种梦幻/  后来,薛牧青收到了一笔稿费,薛牧青要请客,慰劳同学们。布向明说:“梦醒,你的意思呢?薛牧青理解你。你这胃里早就胃亏肉了吧?应该补补,太应该让他请客了,我们是难兄难弟吗。”  蓝梦醒说:“不去,李小燕也没有去成,她觉得布向明和薛牧青不应该浪费,有了钱给自己买件上衣或是皮鞋,你是诗人应该保持形象和风度。”  薛牧青一笑说,“我没想过我还有什么风度,我想,形象不是用金钱来维护的,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素质。”  尽管薛牧青这么说。他还是听从了蓝梦醒的劝告,给自己买了一双富贵鸟。那双旧皮鞋实在不能穿了,薛牧青才无不遗憾地扔掉。  那天薛牧青还塞给蓝梦醒一瓶高级化妆品,叫什么青春护肤液,她想拒绝他,但是还是收下了,她不忍心挫伤他的自尊心,他的那份温情。  每天在食堂里吃饭,蓝梦醒买最便宜的菜,她的家庭还不允许她胃口膨胀。她要节衣缩食,薛牧青早就看在了眼里。他总是买两份,然后凑近她说:“梦醒,你分点忧吧,我吃不了,别浪费了。”  蓝梦醒只好把碗伸了过去。她说:“吃菜可以,肉太肥,还是你消灭掉。”  薛牧青说:“别开开玩笑了,你再艰苦朴素下去你会受不了的。我真担心你会把自己累病了。”蓝梦醒让他感到生活起来沉重。“你……”  蓝梦醒一阵心痛,尤其薛牧青的体贴,那天蓝梦醒是含着眼泪离去的,没想到薛牧青却追上了她。  “梦醒,别这样,我有责任保护你,就像一个丈夫对一个妻子的责任。不,像兄妹。你不怪我吧?你是知道的,我……我离不开你,我爱你。真的。”薛牧青说。  泪水从蓝梦醒发热的眼窝里汹涌地滚下来,有他的爱就够了,她还需要什么呢?但是,蓝梦醒从激动的高峰出现时,李小燕的影子浮在了她的眼前,她对薛牧青说:“你这样,让李小燕知道了会是什么结果呀?”  薛牧青说:“我跟李小燕在一起一点也不激动,跟你在一起那是截然不同的心境。我觉得我有责任保护她,就像兄长对待小妹妹,包括保护她那颗怪异而容易受伤的心。”  蓝梦醒默默地望着薛牧青,面对真心爱着她的薛牧青,她无活可说。她猛地扎进他的怀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薛牧青伸出双臂紧紧地拥抱着她,好像永远不再松开。薛牧青耐心而动情地吻着,亲吻着满是泪珠儿的面颊和颤抖的嘴唇。蓝梦醒沉浸在这渴望已久的幸福之中了。  蓝梦醒终于把少女的矜持、骄傲的面具扔掉,互相拥抱的更紧,整个身心在他的怀里松驰下来。倾刻间忘记了一切。  薛牧青剥夺了蓝梦醒的处女吻,她也心甘情愿地献出了自己的处女吻。  但是,到了大学二年级,蓝梦醒还坚持着贞操,尽管薛牧青变得比以前大胆,伸手抚摸,她总是挡住他,她期待着毕业后共同举行婚礼的那一天。但他很急切,牙齿打颤,被欲望撩拨得无可奈何。蓝梦醒告诉他忍一忍吧,还有一年,我们就熬过去了。并非我多么理智,多么坚强。我来自山里,我格外珍视女孩的贞操,保护不好往往是女孩子一生的不幸。  尽管大学同学把贞操看得相当淡薄了,甚至很随便,可蓝梦醒不尽然。她还学不会开放的毫不在乎贞洁的程度。她觉得贞操只有献给心爱的人才是最神圣的。这是一种道德观念,而道德的声誉才让人具有人格力量。  蓝梦醒担心失去薛牧青,她向他保证,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我会永远属于你。请相信我好吗?  薛牧青说:“你不说你属于城市吗?你不属于你自己?”  蓝梦醒说:“我是说过自己应该属于城市,喜欢城市夜晚的色彩,热情奔放的歌姿,喜欢男男女女花花绿绿的情态,那些斑澜的光焰总是给人一种梦幻、一种享受、一种激情。我幻想进入城市生活,有爱人陪伴才会不感到寂寞。我来自山里,告诉薛牧青,你觉得城市女孩还那么纯洁吗?”  薛牧青说:“这可以理解,人的天性就是寻欢作乐。我并不看重单纯的贞洁,你所说的纯洁指单纯的贞操而言,我关心的她是否真心爱我。年轻人有越轨的行为在所难免,因为人不能抗拒自身的压迫。”  蓝梦醒和薛牧青幽会时,情欲的强烈与鼓骚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他们总是忘情流浪一番,她委婉地拒绝他,他甚至怀疑目前的幸福,变得极度失望。但在她的诱导下,这情绪很快转化为一种憧憬。  蓝梦醒觉得那种行为必须有所控制,远不如多年的梦幻,她的理想,必须在她实现后才能坦然地幸福地交给他。她很担心,也很恐惧,她怕丢失一切。  蓝梦醒以艰苦卓绝的创造性的热情投入这个幻想,她不断地努力完美它、珍爱它,就像她喜爱一棵树,不断地修剪又不断地施肥浇水,使之茁壮成长。  幻想如梦,也是一首永恒的力量之歌,支撑着她纯洁的青春。  荷花节快到了,薛牧青忙于诗歌郎诵会,组织、筹备、邀请作家诗人、电视台录像,一时很忙,他却乐此不疲。  接着投入考试之中,心情愉快又紧张,也感到幸福。再坚持一年,那该是另一个天地等待我们去遨游,去欢乐的拥抱。  那天,蓝梦醒正要准备走进考场,却意外地收到了一封加急电报:“父病危速归。”  蓝梦醒没有声张,只好把电报揣了起来。  说心里话,我不想回去,想考完试再走。但是,第二天中午又收到了两封同一内容的电报。下午她没有去考试,也没跟班主任打招呼。蓝梦醒有一种预感,她很难再回到这所学校了。  她流着泪,匆匆地上了车。  蓝梦醒做梦也没想到,父亲的病将改变她一生的命运。  六  匆忙赶回山乡/  遇到的是不曾设到的尴尬/  梦想就要破灭了吗/  贫穷落后的故乡呀/  蓝梦醒匆忙赶到家,才知道父亲患了偏瘫半年多了,为了治病欠下了老潘家的债。  蓝梦醒想,这是个阴谋,金钱将打碎了她继续求学的美梦。  老潘是村长,蓝梦醒上大学之前,不,是很小的时候母亲曾瞒着她和潘小羊订过婚。  上学之前蓝梦醒解除了婚约,潘小羊也同意。可是母亲说:“给你爹看病多亏了人家呀!要是什么都算起来,足有几万元了。”  蓝梦醒哭了,母亲分明站在老潘家一边,究竟欠了多少钱我也弄得清啊!  蓝梦醒知道,她很难对付面前出现的灾难。几乎是一顿闷棒把她打懵了。  薛牧青、布向明和李小燕来了,他们来看我。他们只能惊叹,表示同情,他们能帮助蓝梦醒`逃出水深火烈的灾难吗?不能,只有她自己了,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  他们不清楚,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当他们看见老潘父子带着人群围满了院子,他们叹息了,这山沟沟太落后了。  是的,让薛牧青他们惊呆了。除了安慰她就是瞪大了眼睛,久久地注视着无话可说:老潘带着儿子堵在蓝家门口大嚷大叫着:“一是还钱,二是要人。薛牧青用手抓住蓝梦醒的肩头,安慰着她,“不要怕,有我们在你身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薛牧青鼓励着蓝梦醒,同时,她感到他也在鼓励着自己。他的声音听起来空洞、沉闷,但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只能用手传感着他的情意,一种令她坚强,令她无所顾及的力量,让她做出了毅然决断,她现在真的想嫁给薛牧青。  母亲进来的时候,她也没让薛牧青放开,她更没向母亲介绍薛牧青,她知道母亲对薛牧青不感兴趣,薛牧青也是不受母亲欢迎的客人。蓝梦醒只好垂泪无语。  蓝梦醒想,她的命运注定要遭受不公平的指责,她的爱注定要倍受磨难。  可爱的薛牧青,他对这不同寻常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但是,当他从母亲那里得知情况后,他执意要和潘家父子论理。  母亲说:“蓝子,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得跟人家说清楚。你上学贷的款,你爹治病欠人家的只能你还了。”  蓝梦醒欲冲出去,薛牧青拉住了她,“伯母,这事我来解释。”  “你解释,你算个什么东西?去,你对人家说明白,你自个的事自个办。别人咋说?我的话你就是不听,你呀你,气死我你就好受了。”  “说心里话,这种事儿在山区多了,你就是绞尽脑汁也难以说清。”蓝梦醒脑子里一片空白。面对蛮横、阴险、堵门大闹的老潘父子,她束手无策。  老潘父子搬弄是非,丰富他们的想象,编造羞辱我的故事。那么多村民们听得津津乐道,意犹未尽。  “是呀,你上学人家拿钱,你不跟着人家讲不过去的。”  薛牧青面色铁青,气愤地走出屋门,来到院子里,“有事说事儿,侮辱人是犯罪行为,你们不懂法律吗?”  老潘和潘小羊的吵骂声压倒了薛牧青的话。“哪来的野种?小子,我告诉你,我这上嘴唇是法,下嘴唇是律,嘴一合就是法律。”  薛牧青愣了,“这是台头沟吗?什么年代了他还这么愚昧。不可思议。”  猛然间,蓝梦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尽管她很为难,捉摸不透潘家父子的情绪如何安抚。但她得保护薛牧青,不能让他们父子伤害了薛牧青。她抄起一把剪刀,布向明和李小燕也追了出来。  蓝梦醒怒视着:“看你们谁敢摸他一下?”  蓝梦醒无所畏惧的挺身而出,镇住了潘家父子,一时看热闹的村民们哑雀无声,片刻出现了出奇的宁静。对峙得很是紧张,仿佛面临着大爆炸一样,同时,她也把自己推到了尴尬的一步。  母亲呼唤着她,母亲浑身颤抖着。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母亲亲手制造的,蓝梦醒没有理睬声泪俱下的母亲。  薛牧青笑了笑走下台阶,走到潘家父子面前,掏出烟,“老潘大叔,乡里乡亲的有话好说吗。来来,抽支烟,解心宽,解愁解忧解腰酸。薛牧青的话逗笑了村里围观的人。”  老潘没接薛牧青递过去的香烟,仍虎视眈眈地盯着薛牧青,薛牧青不厌其烦地陪着笑脸,他拍了拍潘小羊的肩膀,潘小羊一扭身子,他抵挡不住薛牧青的再三劝让,然后接过了香烟,薛牧青给他点上,他扫了一眼他父亲老潘,然后蹲在了地上。  薛牧青也给自己点上烟,毫无怯色地喷着烟雾。他在想,怎么办呢?  潘小羊一扭脸说:“你是哪村的?”  “哦……十里沟的,离你村不远,我们是大学同学,我们来看看她,听说她父亲病了。”  “你是十里沟的?”老潘怀疑的目光冷冷地盯着薛牧青。  薛牧青说:“这还有错,大叔,你抽一支。”  薛牧青终于使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老潘也不好意思地接了香烟。  蓝梦醒听见母亲一声长叹,那口气仿佛呼出了长长的忧伤。  老潘一边跟薛牧青搭讪着,一边不停地斜视着蓝梦醒,等待她的反应。她只好面对他,他的眼里放射着一种令人感到冰冷的寒光,凶狠尖利,咄咄逼人。  老潘说:“既然你叫我大叔,又是蓝子的同学,那我告诉你,我家潘小羊跟蓝子从小订了娃娃亲,以前她考了大学,我也不指望了,现在她不上学了,还是个农民,再说都到了年龄,该成亲了。”  薛牧青说:“那是父母包办,不能算数,婚姻自主,恋爱自由。”  “那我不管,我们山里人不兴那个。从小订亲这是打老辈子留下来的风俗习惯。我不能破坏了这个规矩。她不嫁给小羊我还有面子吗?我咋干这个干部?”老潘说。  薛牧青说:“哦,大叔,你是共产党员吗?”  老潘没吭声。  薛牧青说:“你是村支书,又是中共党员,受党教育这么多年。党的政策你也明白,婚姻法你也学习过吧?”  “没有,我不识字。我不跟你说这个,我就知道蓝子如今该嫁给我家潘小羊了。”  薛牧青感到一阵难堪和失望,他气愤地说:“那你问她,她答应吗。”  老潘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家的彩礼和嫁妆钱都给你了,我为她爹治病,还有她上学花了多少钱呀,你们知道吗?不答应总该说清楚吧。”  薛牧青说:“还要怎么说清楚?”  老潘说:“不嫁可以,那就还钱。”  “多少?”薛牧青说。  “三万!”老潘说:“  蓝梦醒忍无可忍,“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怎么会有那么多?”她矢口否认。同时她也感到自己的反驳那么软弱无力。脊梁骨又麻又冷,心悸的像冬天的树叶。  “你以为你爹才有病呀?他住了半年多的医院,我不仅给垫了钱,还让小羊伺候着,你不信问问你娘,让她自个说?”  老潘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气势汹汹的。倒是她的母亲憋红了脸,一时不知所措,母亲也被这个天文数字吓呆了。  蓝梦醒以为母亲是有口难辨,但是母亲吞吞吐吐地说:“全算起来差不多超过这个数啦。蓝子,你爹从医院回来,你潘大叔还给了三千块过日子哩,实在支撑不住了,才打电报把你叫回来。商量咋办?”  蓝梦醒说:“钱,我还。”她顿足捶胸无济于事,见母亲站在那儿,发现母亲看到老潘的眼神向她暗示了什么?母亲理解的那么敏锐,配合得天衣无缝。  她感到心里憋闷,无话可说。手脚冰凉,浑身发冷,等她努力镇静下来,苍白脸色还没有恢复正常。  薛牧青望着蓝梦醒,她期求着他。薛牧青懂得她的心,眼里放射着一种十分迷茫的光亮。“如果确实是这些钱,我会还你。”薛牧青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  薛牧青的话使蓝梦醒的母亲感到非常失望,就像母亲非常使蓝梦醒失望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母亲与老潘的默契令人想像不到,惊世骇俗,绝无仅有,尽管到了老年,他们仍然心有灵犀,不可思议。  “十里沟的小子,你不说还钱吗?那你现在就拿出钱来?”  老潘村长一个劲儿穷追不舍,那气势穷凶极恶。  “潘大叔……”薛牧青委曲求全地陪笑脸:“大叔,你总得容我们一点时间吧,谁身上能带这么多钱呀!”  “那好,我看你的面子,给你三天时间还清。”老潘说。  “啊三天!”布向明和李小燕几乎同时惊叫起来。“妈妈的,他是黄世仁还是穆仁智?什么年代了还逼债!”  “我啥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还不上钱人挡,自古就是这个理儿。”老潘的话不容争辩。  布向明说:“十天吧?十天行不行?”  “五天,不能再让了。告诉你们,五天之内还不清,休怪我不客气。”老潘下了最后通牒。  “不客气,你想怎么样?”布向明说。  “我想咋样就咋样。我用不着跟你罗嗦啥,走,咱们走儿子。”老潘说着一把拉起潘小羊悻悻地走了。  布向明欲说什么,薛牧青按住了他的肩膀,“没有用的,钱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要人呀!”  七  当苦尽甘来时候你抚摸往事/  痛苦已经离你远去/  当幸福突然降临的时候/  人们往往浑然不觉/  麻木的人群一哄而散,看来人们有点失望,他们没有看到他们抿想像的那种场面,尾随着老潘父子走了。  薛牧青还没有消除旅途的劳顿和疲倦,偏赶上这种不愉快的逼婚情景,真让蓝梦醒感到内疚,当然也有感激,总觉得委屈了他。他们说回去后给她捐款,无论如何也不要答应他们,什么年月了,还那么横行霸道。  蓝梦醒明白,老潘说的出做的出,还不上他的钱,最终耐不住要另想办法或者向你示威发狂,就如吃人吃红眼的狼狗,嘴牙裂嘴,不可一世。  这时蓝梦去才觉得薛牧青的笑脸与陪情无济于事,他们都是穷学生,都被金钱制约住了,上哪儿弄钱去?  蓝梦醒的目光凝视在母亲的脸上,期待着母亲能给她一个解脱。  母亲叹气地说:“这么多钱我可没办法,我叫你回来也是想跟你商量,你爹的病还要治,治就得花钱,你让我咋办?蓝子,娘真是为难呀!可是……你表哥有,越有越小气,他肯帮忙吗?再说这么多年不走动了。”  蓝梦醒心里一热,仿佛有了一线希望,感谢母亲的提醒。“表哥不能见死不救吧?对,就找他。”最后她决定让薛牧青他们去找他,不过,打电话也行,怎么样才能感动他呢?  因为母亲提到表哥,薛牧青、布向明、李小燕脸上才有了笑容。心中充满了希望,问题总会解决的。  入夜,她把布向明和李小燕调过来,让他们看看她写给表哥的信如何?  李小燕说:“打手机呀?”  “表哥一直关机。写信也挺快的。”  “这事儿让薛牧青,他能写。想好措辞,真正让他感动。”  “我去叫他。”她借故离开了他们,蓝梦醒找到薛牧青捅了他一下,然后两个人顺着山道悄悄地上了山。  蓝梦醒对山野很熟悉,绿色植物长得密密实实,野蔷薇、落叶松,一丛丛红荆树被月光涂抹得墨绿闪光,山脚下的小河泛着一层层地雪白的光亮,发出哗哗哗的声响,蜿蜿流向大山深处。身边的花花草草浓郁芳香,足以让人心醉神迷。月光下的山野分外宁静,勾人心事的草莓俯首皆是,灌木丛里泉水叮咚作响,湿润的青枝绿叶簌簌有声,空气中流动着叫人兴奋的芬芳。  蓝梦醒挽着薛牧青的手,借着月光向山顶攀援而上,爬到山顶,她依偎在一棵树下休息,薛牧青自然而然地揽住她,她浑身酥软,热泪涌流。  薛牧青安慰她说:“有谁会相信你的眼泪,你要想个办法,自己救自己。别哭了。”  说着,薛牧青把蓝梦醒搂得更紧,她依偎着他,就像依偎着一座大山。可她缺乏激情,不能完全投入,心境被搅乱,这一点薛牧青很快感受到了,身体亲密的触摸只有理顺情绪才能达到灵魂的升华。  薛牧青望着我蓝梦醒,用另一只手给她抹去泪水。“不要难过,不要悲伤,路,自然会有的。只要走自然会产生力量。关键你要说服母亲,说服母亲就能解脱。另外,你表哥要是接到消息会帮你吗?梦醒,你认为呢?”  蓝梦醒说:“你尽快找到车可通,然后把信交给他,别让他误了时间。我的命运就押在上面了。”  “如果你表哥不肯出面,我们也会回来帮你的。我爱你。”  “牧青,要不你带我走吧,随便到哪里都行。”蓝梦醒忧伤地说。  她偏激冲动的幻想,那是一道难题摆在了薛牧青面前,他们还在上学,他能带她到哪儿去呢?逼婚不怕,最怕的是不能上学了,不能和你在一起,我……  “难道除了逃走就没有办法了吗?必须面对现实,和他们讲清楚。一定会解决的。”  “唉,山里的事哪能讲清楚呢?何况我母亲也站在潘家一边。”  “为什么呢?难道伯母她……”  “你别问了,那是个很遥远的旧梦呀!”  “梦醒,我一定亲自告诉你表哥,看来钱对我们太重要了。钱不是万能的,但缺少了钱真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难道不是真理?”  蓝梦醒想,表哥发了财,他还不肯帮忙吗?他会帮忙的。“牧青,我不想那么多了,我们结婚吧,天当被,地作床,让今晚的月亮为我们证婚。”  薛牧青兴奋起来,“世上没有绝人之路,你应该想开些,也许你不情愿借,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贫富悬殊了,人就会变得陌生。梦醒……我,我需要你。梦醒,唉,你也不肯呀,还是说点别的,你是痛苦的,你会有苦尽甘来的时候。你是幸运的,你的幸运降临时你浑然不觉。”  “记住,当所有人背叛你的时候,我不!”  八  灵与肉交织在一片朗朗的月光下/  体验生生死死般的快乐/  愁苦与郁闷荡然无存/  流浪已久醉卧家园如梦如歌/  蓝梦醒嗔怪地望着薛牧青。“是的,幸运来临。你还有心思拿我开心?”  薛牧青说:“我看一点也不假,你想想看,我们三个人千里迢迢来看望你,难道不是你的幸运?”  蓝梦醒激动的说不出话,她扎进薛牧青的怀里,他把她拥抱得更紧,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骚动的情欲如坠入雾海云浪。  他们彼此亲吻着,犹如缺氧的鱼儿吮吸着纯净空气,她与他高贵的灵魂相伴。“天呐,真幸福。”她的欲念停留在一个目标上,结婚。结婚。结婚。  放目远望,深深的山谷像个墨色的海流涌动,夜色幽静地融化着两个年轻的心。她身上沾满了紫色花瓣,有一种声音感动了她,那声音托着芬芳的诱惑,在她的体内鼓起了阵阵澎湃的骚动,那声音是她的生命音响在延伸,在寻求一种淋漓尽致的表现形式,同时也拥有了一种灼热的等待。  月亮,温柔体贴人的月亮,像为他们祝福,蓝梦醒没有空洞的祈祷,而是拥抱得更加疯狂了。  薛牧青喘着粗气,胸口贴紧她的乳胸,她从体内向外翻腾着不曾出现过的热浪,那热浪冲击着她的灵魂。  薛牧青沉默无言,仿佛特兴奋、特投入,吻得她头晕目眩。薛牧青那发烫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感染的她一种渴望与欲望燃烧起来。  四野静寂,安详的犹如一个梦。  酣畅淋漓的亲吻,犹如酣畅淋漓的酒香四处弥漫,流云醉了,月亮醉了,凝固不动如泥一般瘫在了天空。  薛牧青像天撒的夜露,滋润着蓝梦醒干燥的身心,像滋润的香风扑入她焦灼的灵魂,像冬天的太阳抚慰着我这颗小草,他们依旧生生死死般的吻着……  蓝梦醒缓缓地躺在一块平展的石板上,薛牧青也缓缓地俯下身,赤裸纠缠着赤裸温热剧烈地漫延,渴望他狂暴地深入体内,像冰与火开始溶化,溶化……  “不,不不,我这不是乘人之危吗?梦醒,你太痛苦了。我……”  “你怕什么?我不给你,早晚是那个人的。你希我跟他做爱吗?你要成全我?求你了!”  薛牧青犹豫了,最后也抵不住蓝梦醒的乞求,他勇敢起来。  蓝梦醒所渴望的安慰并非迫不及待地与他做爱,她想挽住他,也就甩掉痛苦的绳索。不这样,如果潘小羊占有了她,她该多么悲伤。所以,她的心一横,要把自己的贞操献给可爱的人。  薛牧青的亢奋造就了蓝梦醒痉挛似的快感油然而生,这诱惑有来以久,此时此刻都牢牢地把握着,心脏贴着心脏,嘴唇吻着嘴唇,屏住呼吸,宛如醉入虚幻,蓝梦醒双手揽住薛牧青结实的后背,快慰地呻吟和着山泉的叮咚一起流浪奔腾着。  灵与肉交织着,体验着生与死般的快感,所有的郁闷和愁苦倾刻间荡然无存。蓝梦醒抚摸着薛牧青发热的肉体,他呢也抱紧她的双肩,从容地承受情欲的泛滥,她和他成为一双凌空欲飞的夜莺,流浪了很久,今日重返了家园。  蓝梦醒知道,今夜,她是一片爆裂的冰河,结束了处女简单而又纯情的生活。  整个月夜流淌山韵温馨的芬芳气息,颤音滑入夜空跌进爱河,生命的花朵绽放在多姿多彩的季节,一生的愿望愿谱一曲浪漫之歌,无言的幸福挽着他们追逐着自由。  不同所有的夜晚,不同所有的亲吻,不同所有的景色,从未体味的感觉一片诗情画意。  超然物我的月夜出现了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感情的野马在灵与肉的原野上任意驰骋,命中注定她要和薛牧青完成一次情欲的交流,心灵的融合,她跌进爱河深处如梦如歌。热泪盈眶!  蓝梦醒解放了自己,恢复理智后,长叹一声如释重负。他们做的那么自然,那么尽兴,最后两个人面面相觑,无言地对视着,又无语地把目光移向远方。  山下传来灯笼火把,连同母亲的呐喊,一闪一闪地跳跃。  蓝子——  薛牧青——  你们在哪里——  布向明和李小燕呼叫着。薛牧青嘴角浮出一丝惊讶的微笑,“快下山去吧!他们以为……”  不是痛苦的突然袭击,蓝梦醒不会以身试情,她不会那么傻。他们永远相亲相爱!  蓝梦醒和薛牧青沿着山路而下,去迎接惊慌失措的人群和那不曾熄灭的顽固之火。  这让她突然感到了不安,甚至犹豫不决。要回避不可能了,只有勇敢地走上前。  当蓝梦醒和牧青被寻找的人群包围时,母亲惊叫一声扑了过去,一把搂住了蓝梦醒,“蓝子,你没事吧?”  布向明和李小燕窜到他们中间,“哎呀我的天,有惊无险。”  “干什么去了?咋也不吭声,我以为……”  一场虚惊后,人们都叹息地离去。  蓝梦醒没有害怕,也没有羞愧,她说很好,她完成了一项伟大工程。  李小燕抱住了蓝梦醒,“梦醒,你真有办法,我算服了。”说着用拳头捶打着她,但她脸上仍有不可思议的疑惑。  蓝梦醒仍回味着那种幸福,再也不能退缩了。她要爱得痛痛快快淋漓尽致!第二章 文 / 活鬼  一  古老的村庄古老的情感/  古老的传说刻在石头上/  撕裂自己的陶醉/  结束了一个少女的空白/  从夏天到秋天,那是个多梦的季节,去意徊徨,心灵破碎已成为旧梦,蓝梦醒庆幸逃了出来。  蓝梦醒相信,她不会沿着崎岖的山道像父辈那样痛苦的周而复始了,一切该结束了。努力把握自己的梦,可怜的蓝梦醒,你是个争取自由的人。  斯宾诺莎说过:“自由的人很少想到死,所以他的智慧不是关于死的默念,而是关于生的沉思。”  现在蓝梦醒坐在办公室里,手拿一本《健与美》杂志翻看着。一个多月来,她无所事事,清闲得无聊。像被收容的难民,内心充满了甜蜜的忧伤。美丽的痛苦。薛牧青,我恨你!我忘不了你。  蓝梦醒从薛牧青身上体验到了青春激情,这激情缓缓流动着,布满了她回味的神经。后来她想,他显然把我她给忘了,说好了五天头上让表哥拿钱来救她,他却留下一个空洞的誓言,带走她的求援信沓如黄鹤,不知何故一去不复返了。毕竟是放暑假日子,你就那么忙!是不是我轻而易举地献出自己的处女玉体,你尝到了那种滋味儿,于是就讨厌我了,你可以毫无牵挂地四处游荡,而我呢?我可成了网中的鱼虾!案板上的一块肉!  山里的明月永远铭记着他们灵与肉搏斗的场面,曾经目睹了青春的梦,可以写一本幻想的书,一个男孩子与一个女孩子构成一个单纯的故事。非常巧妙地陶醉,他结束了一个少女的青春空白,带走了她的希望却还给她留下不能弥补的遗憾。  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布向明知道,李小燕也知道,他们把她和薛牧青比喻成夏娃和亚当,偷食了禁果,冲出了伊甸园,说穿了她认为很秘密和那个结束处女生活夜晚多么值得回忆。  要不是族长死去,要不是表哥赶到,恐怕蓝梦醒已成为他人妇。你发觉后违时已晚,你顿足捶胸,跪地求饶,热泪盈眶也无济于事。你呀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落井下石呢?我问你,薛牧青,你为什么这么残酷地对待我?  族长是第五头上死的,老潘和潘小羊闯进蓝梦醒的家,手里拿着绳子,摁绑已成定局,她跪在母亲面前求她无论如何也要推迟到晚八点,她答应潘家父子送不来钱,她自己走进他们家。她咬破了手指发誓,潘家父子才答应她等一下。  潘家父子刚走,就传来族长咽气的消息,老潘是料理族长后事的总理。据说族长终年一百多岁,也有的说他一直瞒着说是九十九,族长特怕死,但他还是死了。  生与死在台头沟是绝对平等的,除此之外,蓝梦醒很少发现还有什么平等的事情,让她心安理得。  蓝梦醒的心并没有因为族长的死而消失忧虑和恐惧、她仍然处在担心和焦灼之中。  潘家父子埋葬了族长就赶来了。她无话可说:原打算族长出殡的那一天逃走,去十里沟找薛牧青,她忽视了潘家父子,他们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让你插翅难逃。  老潘差人在她家周围监视她,薛牧青,你没想到吧?就连她也没想到。  那天上午,她换好衣服,洗刷完毕,准备一走了之,谁知刚出大门,迎面走来了两个汉子,一人掐住她一只胳膊,蓝梦醒被绑架了。她挣扎着、呼救着,她欺骗了潘家父子,薛牧青却欺骗了她。  薛牧青这个名字,她不愿回忆,你却逼着她回忆。薛牧青,回忆是人类精神旅程中一个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给人温暖与希望,这可以使人鉴别真伪,有比较,从而冷静地思考。如何把握自己,把握命运。  那天可能是秋季里最闷热的时辰,她被绑架后汗流浃背,憋闷得喘不过气来。走着走着,潘家父子就横在了她面前。老潘说:“你们放开她,不用这样对待她。蓝子,你自个说吧,你想咋办?咱可是有言在先呀!”  蓝梦醒看见潘家父子扬起那只带孝布的胳膊,俨然像个指挥若定运筹帷幄的将军,眯起了一双大烟鬼似的眼睛。她只好自己走,她没有理睬他们,她已经没有什么理由为自己辩解了。她在痛苦地履行着自己的承诺。  蓝梦醒想不明白,薛牧青为什么抛她而去,他们为什么连个电话也不打。怕花电话费可以写封信呀。天哪,谁救救我?  蓝梦醒怎么也不理解,如果他告诉了表哥,那么表哥为什么迟迟不露面呢?也许李小燕阻止了他,也许表哥心中有什么想法?  蓝梦醒有点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未来是个什么样子。等待是烦人的,也是让无法忍受的。  二  如花似玉的青春/  被一夜无情风雨扫落/  一说被迫无奈/  一说心甘情愿/  那天台头沟的人们都闻迅赶来,人越围越多,蓝梦醒不敢抬头,只好自己逼迫自己往火坑里跳,双腿像是灌了铅那样沉重,每走一步她都在心里诅咒一句。对她来说,总是感到羞辱和痛恨,那场面骚动不安,混乱不堪,议论纷纷,不绝于耳。  围观的乡亲堵塞了街道,她好像赤身裸体一样,众目睽睽之下形影相吊,孤立无援。奇怪的是,寻死觅活的念头始终没有挤进她的脑子。她走的很慢,像吊孝的样子垂头丧气,所有的目光向她扫射过来,她有点儿不寒而粟。  蓝梦醒暗暗思考着对策,她设想过多少种逃跑的路线,其一她想在夜间抑或举行婚礼以后,她要和潘小羊讲清楚,捆绑不成夫妻。以她滴血般的情感打动他,求他放她一条生路。她将终生不忘,一定报答他的大恩大德,甚至跪下求饶他。并非她自己作贱自己,她一生可以跪父母,再一个可以跪爱情,除去这两种情况,她死也会站着死的。  蓝梦醒脑子里反复想着这个欲念,只要说服潘小羊只要声泪俱下,精诚所至,顽石为开。她曾是追赶理想的翩翩学子,从童年到少年,构成了青春时期坚定的信念,冲出山沟,走向外面的世界。  蓝梦醒醒要对潘小羊说:“你不能毁了我,嫁给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生一世也得不到我的心,到那时你比现在更痛苦,长痛不如短痛。”  潘小羊是个比较正直、憨厚的青年人,只是受他父亲的威胁不敢违抗罢了。她想,青年人的心应该是相通的,山里的畸型儿,怪胎太多了,她有责任抑制人为的人种退化,不能近亲结婚。提高人种素质最重要的是从生育上下功夫。当然后天环境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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