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黑梭还给我。”听到风影楼的低语,莫天一巴掌狠狠回扇过去,他这一巴扇再也没有任何保留,一掌就打得鲜血猛然从风影楼的嘴角飞溅而起。风影楼总算被这一巴掌给打醒了,他捂着自己又麻又酸,但是很快就彻底失去知觉的脸,莫明其妙的瞪大了双眼。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惊讶的发现,周围那些学员,看向他的目光中,透出来的竟然是绝对的冷漠!但是风影楼的注意,还是很快就落到了黑梭身上,他脱口叫道:“把黑梭还我!”“你配吗?”莫天走前一步,突然伸手揪住了风影楼身上的T恤,他用的力量是那样的大,大得几乎要把风影楼生生拽得双脚离地了,他瞪着风影楼,沉声道:“黑梭是一个优秀的战士,像你这种垃圾中的垃圾,凭什么要我把黑梭给你?你又凭什么认为,黑梭你就是你的?!”风影楼用力摇着头,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下手毫不留情,眼睛里更写满厌恶的男人,真的是那个六年前,带着淡淡歉意与温柔,坐在他的病床前,陪他一起唱“革命军人个个要老婆,你要我要没有那么多,遵守纪律一人发一个,调皮捣蛋发个老太婆”流氓军歌的莫天教官?真的是那个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没有放弃他,一直默默教导着他的……不是大坏蛋的大坏蛋?!风影楼把目光落到了薛宁波的脸上,迎着他充满委屈不解和求助的眼神,薛宁波咬住了嘴唇,略略一犹豫,她最后竟然就那样霍然转身,用近乎奔跑的速度,离开了风影楼视线能够触及的范围。“我究竟做了什么,大坏蛋这样对我,就连薛宁波姐姐都不管我了?”这样的想法还在心里转动,莫天突然说出来的话,就让风影楼在瞬间,就全身冰冷得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地力量,“风影楼,你离开第五特殊部队吧。”风影楼过了好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离开第五特殊部队?”“明天你一大早就离开,我希望以后我们永远不要再相遇,我竟然挑选了你这样的人为种子学员,甚至还亲自指导了你六年……”当着风影楼的面,莫天举刚刚从薛宁波手中接过的三枚臂标,将它们抛到了:以为这样的经历为耻,深以为耻!”“风影楼,快向教官,向在场所有人道歉啊!”背后传来了海青舞焦急的喊声,风影楼却是不解的眨着眼睛。“你看看他地样子,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你又要他怎么道歉?”风影楼第一次在莫天的脸上,看到了如此冰冷的嘲讽笑容,他突然问道:“风影楼,你听过路边草鞋的故事吗?”风影楼茫然的摇头。“好,好,好,”莫天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瞪着风影楼,道:“那就让我这个做了你六年师父的教官,给你上在第五特殊部队地最后一堂课吧!”“古时候人们都很穷,除了达官显贵,绝大多数人,穿的都是草鞋。那些长途旅行的人,走到半截,如果脚上地草鞋穿破了,而他们身上还有新的草鞋,他们就会换上新草鞋后,把旧的草鞋,端端正正的放到路边。我亲自挑选地种子学员风影楼,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风影楼继续茫然的摇头,他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他更无法理解,那些路人为什么已经换上了新的草鞋,还要端端正正的把草鞋,放到大路边上,随手丢掉,难道不是更好吗?“因为……”莫天盯着风影楼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身后还有其他路人,也许穷得连新草鞋都没有了!他们留下地草鞋是破,但是也许后来者,就可以用他们留下的草鞋,勉强拼出一双能继续穿上,继续走下去地草鞋!他们这些路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见面,更不会知道,彼此受了谁的恩惠,但是他们却都这么做了!因为他们都清楚地明白,这样帮别人,就是在帮自己!”风影楼的身体不由狠狠一颤,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你不想被淘汰,难道别人想被淘汰吗?我们都知道,你在学校里受过委屈,我们都知道,你受过气,有过怨,所以你和陈徒步他们在大山里打起了游击战,把他们打得体无完肤,这些我们身为教官都能理解,甚至可以私下纵容,但是……”说到这里,莫天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指着风影楼地鼻子,嘶声狂吼道:“如果这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你会不会因为对同伴有怨有气,在找到一个补给点的时候,明明知道用不了,明明知道还有别人需要,却把里面的东西拿得干干净净?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们都成为了一个师,甚至是一个军的指挥官,当友军部队被敌人包围,需要你支援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能因为你的气你的怨,而选择冷眼旁观?!”风影楼拼命的摇头,他不会见死不救,他更不会为了有气有怨,就把战友同样需要得到的补给品全部带走。“你当然摇头,当然是拼命否认了。”莫天在这个时候,当真是语出如剑,“但是你连这样一场考核,都是光想着自己,你明明已经可以顺利过关,你却把所有的信物都带了出来,难道那些同样面临淘汰命运,想要拼命挣扎的学员,就不是你的同学,就是你未来的战友了吗?!像你这样的独行大侠,我们怎么敢把你派出去参加团体行动,将来我们又怎么敢把你派出去领兵打仗?让千千万万个母亲的儿子,因为你这个特殊的存在体,而承受不必要,却很可能致命的风险?!”风影楼真的听痴了,听呆了,听傻了。就是在这种痴痴呆呆傻傻的默立中,就是在这种千夫所指无疾自终的压力中,莫天终于再一次回过了头,“你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当兵,你更没有成为一名第五特殊部队军人地觉悟。现在,你就自觉的退出,带着你曾经一个人单抢匹马‘击毙’四十一名敌人的光辉战迹,带着你重新拾回来的自信,回到正常人的世界里去吧!”说完这些话,莫天头也不回的走了。在泪眼糊模中,风影楼傻傻的望着莫天教官地背影,他明白,如果在这个时候,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莫天教官这样离开,他和莫天,和第五特殊部队,和周围的一切,将彻底变成两条绝无可能出现交集的平行线。但是到了这个时候,风影楼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可能再获得莫天的原谅。“砰!”风影楼突然双膝一软,重重跪到了地上,他望着莫天地背影,嘶声哭叫道:“师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莫天的身体,终于定在了那里,但是他却没有回头。一对师徒,就那样一个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一个背对着始终没有回过头,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天终于又开口了,“海青舞。”“到!”“告诉我,也告诉那个跪在地上地可怜虫,他今天做的一切,是不是第五特殊部队的耻辱,是不是一个垃圾中的垃圾?”“是!”海青舞没有犹豫,“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鼓励学员内部竞争,甚至鼓励学员在内部有限度地对抗,这是因为要通过敌对关系,让每一个人认识自己的不足,并通过对抗,彼此了解优点和不足。但是一旦走上战场,第五特殊部队人,就是不离不弃,可以生死与共的最可信赖兄弟!做不到这一点的人,在第五特殊部队,都是要被淘汰的垃圾!”“我听说你曾经在六年前,收过这个垃圾一封情书,当众称他为小情人,甚至还在那里规划和他未来的婚姻生活。”莫天竟然知道这些,他一字一顿地道:“现在告诉我,这样的混蛋,是不是根本不值得信,根本不值得要?!”面对几乎所有人投射过来地目光,面对这个绝对尖刻的问题,海青舞咬紧了嘴唇,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犹豫,“我要!”也要?”“风影楼不是垃圾!”海青舞咬着嘴唇道:“他只是经历了一段难熬地黑暗,所以走错了路。只要有人引导他,我相信他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莫天还是没有回头,“那么你们呢,在场地所有人,你们的看法呢?”没有人说话,风影楼是做得过分,是犯了第五特殊部队的大忌,但是看着他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回想着他在学校里,这几年走过的点点滴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现看看现在为了保护风影楼,已经拼尽一切的海青舞,这些旁观的学员,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好,海青舞既然你还想要这个垃圾,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你明天就带着他离开学校。”莫天眯起了眼睛,沉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如果这个垃圾总算有了点人样,你再把他带过来见我,否则的话,你就直接帮他打包,送他滚蛋回家!”说完这些话,莫天再也不回头的走开了。而其他学员,也开始纷纷走散,直至最后只剩下了风影楼,海青舞还有雷洪飞三个人。海青舞蹲到风影楼的面前,她取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掉风影楼嘴唇上的血痕,低声道:“风影楼,你这一次真是做错了。而且错得厉害,我可以坦率告诉你,如果不是已经和你有了六年师徒情份,而你最后又当众跪在他面前认错,莫天教官根本不可能再给你第二次机会。而且,就连我也认为,你现在身上的错误,的确应该被强行扭转回来了。要知道,军队需要的是团结,需要的是能把力量集中到一起,能够服从集体的精英,而不是战力超卓,却让人根本无法信任,甚至会直接干扰全局合作的独行侠。”当海青舞和雷洪飞终于一左一右,搀扶着赢得了人生最重要一场胜利,本来应该意气风发的风影楼,走进学校的大门时,静静站在没有开灯的办公室窗户前,看着这一幕的莫天,眼睛里竟然闪过了一丝不能掩饰的疼惜。“莫天,虽然响鼓也需要重锤敲,可风影楼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你这样的敲法,未免也太重了吧?再说了,要是当时那个孩子,真的被你打傻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你走开,也没有求饶认错,你怎以办,真的把他踢出学校?”说话的人是李向商教官,而其他几个听到这几句话,一起连连点头的,赫然是所有重量级教官都集中到了这间办公室。“他的确触犯了第五特殊部队的大忌,如果他不认当众认错,就算我们这些教官能包容他,那些学员也绝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另类的存在,他被驱逐还是迟早的事。而海青舞,在和人交往方向,无论是手腕还是方法,比我们这些教官都要高明十倍,我逼着她全力教导风影楼,也许真的能够矫枉过正!”李向商,朱建军、薛宁波几个教官对视了几眼,最终点了点头,接受了莫天这个理由。但是薛宁波身为在场唯一一名女教官,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个问题:“我看风影楼和海青舞之间,那个情人约定,真的有从玩笑向真实发展的可能,你这样把他们两个丢到一起,而且要海青舞把风影楼带出学校,单独相处一个月时间,你就不怕……”“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替莫天回答的,是更擅长心理学和统率部下的李向商教官,“海青舞是一个自控能力很强,而且喜欢面对极限挑战的学员。我看莫天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不但是想让海青舞教导风影楼,更是希望海青舞能够正视自己的感情和责任,做出正确的选择。要知道,面对问题,光逃避没有用,只有直接面对,才有战胜它的可能!”莫天淡淡点头,他看着身心受到如此重创的风影楼,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仍然坚持着睡到了鸽子笼旁边,他的眼睛里扬起了一缕由衷的欣赏,莫天突然问道:“你们觉不觉得,我对风影楼,有点过分溺爱了?!”“噗……”拿起水杯,刚刚喝进一口水的薛宁波,听到这一句话,猛然把嘴里的水全部喷了出来,她狠狠喘了几口气,才瞪着莫天道:“拜托,你这种溺爱,有几个人能受得起啊?就算是风影楼,我看再被你这么溺爱几回,只怕也要神情错乱了!”李向商摇摇头,不动声色的走到了莫天的身边,和莫天一起隔着窗户,看着躺在鸽子笼旁,整个人都沉浸在黑暗中,今天肯定不可能再合上双眼的风影楼,再看看这几年下来,身体健康每况愈下的莫天,他突然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你还能坚持多久?”“快不行了,老实说,现在晚上睡觉时,我已经可以看到死在战场上的那些兄弟,在向我招手了。”莫天淡然道:“风影楼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徒弟,在完成对这个小子的改造前,我也绝不会倒下。老李,你不会认为,我连黑梭都不如吧?”李向商淡淡的摇头,莫天能看破生与死的界限,他这个已经确定是未来第五特殊部队接班人的同伴,又何尝不能?“那在你心里,理想状态的风影楼,是什么状态的?”面对李向商的询问,莫天回答得相当干脆,直接引用并略略改了一段名言:“对待朋友,要象春天般的温暖;对待工作,要象夏天般的火热;对待个人的好恶与负面情绪,要象秋天扫落叶;对待敌人,要象严冬般的无情。”“千棺从门出,其家好兴旺。子存父先死,孙在祖乃丧。”李向商竟然也引用了一段来自武侠小说中的对话,然后拍拍莫天的肩膀,低声道:“放手去做吧,能完成多少是多少,剩下的,我帮你补上。”第四卷 心有多宽,世界就有多广 第一章 超级怪胎风影楼和海青舞静静的站在这个陌生的都市街头,看着这里车水马龙,看着他们头顶那片因为空气过度污染而变得有些混浊不堪的天空,看着一个塑料袋,在风的推动下,在空中扬扬洒洒的飘动,不时扭曲出几个奇异的形状,呼吸着一个城市特有的沉闷,风影楼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和眼前的一切有些格格不入了。他无法理解,那些穿着花格子衬衣,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为什么要嘴里斜斜叨着一支香烟,蹲在街边的角落,冲着路过的漂亮女生狂吹口哨,每当女孩子受不了他们的骚扰,回过头丢过来一个白眼球时,他们为什么还会得意的哈哈大笑。风影楼更不明白,那些已经成年,应该找到自己职责和人生方向的男人,为什么走在路上,态度会那么的悠闲,步伐是那么的从容,把他们的时间和生命,毫不羞涩的大把、大把浪费在这种安步当车式的游荡中。海青舞突然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至今心情也没有平复的风影楼,回答得相当简单:“车多了,房子高了,街道宽了。”“还有吗?”风影楼摇了摇头。“有,只是你不想说出来罢了。”海青舞指着他们眼前的一切,低声道:“外面的世界每天都在飞跑,每天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而我们却在第五特殊部队,那样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环境中,却在低头苦练杀人技巧,我们已经和外面的世界慢慢脱节了。”“风影楼。你可以想象。一名第五特殊部队地学员。直到十年以后。甚至是十五年以后。才被部队淘汰。重新回到现实中。发现自己用了那么多时间。付出了那么多地努力。学到地东西。在现实社会中没有任何用处。他必须要像一个孩子似地从头再来。那种无可抵挡地恐慌与无所适从吗?!”风影楼咬住了嘴唇。听到这里。他已经明白。海青舞想让他了解什么。但是海青舞却没有再多说什么。风影楼在第五特殊部队精英学校。受尽了同龄人地不屑和排斥。他在比赛中。更遭到几十名优秀学员。甚至是其他面对淘汰命运地同学联手进攻。在这种绝对逆境中。风影楼激流勇进。不但将追兵一举全歼。反手就所有地过关信物全部收集到手。这看起来当真是有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地痛快淋漓。更有一种快意恩仇地潇洒。所以。海青舞知道。风影楼虽然肯对莫天下跪认错。但是在他地内心深处。却未必没有抵触地反弹。在这个时候说多了。未必就会有好地结果。“上车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风影楼至今都不知道,海青舞用了什么办法,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找到了一辆挂着军方牌照地军用吉普车。但是风影楼也没有多问,直接坐到了汽车的副驾驶席上,海青舞手里拿着一份城市导游地图,就这么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把汽车开到了一所拥有相当保密和安全等级地军事单位大门前。风影楼看着主办公大楼上,那醒目的“中国兵器”四个大字,不用问,这里是一间至少达到A级标准的军工科研所。想进入这种兵工科研所,最基本的流程,就是先通过传达室的内部电话,和需要拜访的人物取得联系,再由传达室地警卫人员进行确认,最后还要在访客名单录上,留下自己的姓名,工作单位,联系方式,外加无论是身份证,还是军官证地证件号码。望着工作人员推到自己面前的内部电话,海青舞却在淡淡摇头,她取出了一张内部嵌有芯片地资料卡,往传达室的读卡器上一扫,在传达室工作人员讶异地注视中,人工、智能双重控制系统的抽拉门,竟然在红色警灯的转中缓缓自动打开了。把内部电话重新推送到工作人员面前,迎着对方上下审视的目光,海青舞依然一脸的平淡,用礼貌的语气问道:“请问,周林岚在哪个区工作?”“主科研大楼,四~16室。嗯……我们的主科研大楼,整体都装了电子锁,如果没有人从里面出来接你们的话,你们也没有办法自己走进去。我还是帮你们联系一下吧。”这位传达室工作人员,望着看全身带着军人硬朗气息,显得英姿飒爽的海青舞,还有她身边往那里一站,虽然一看就是个孩子,却犹如一头猎豹般透着绝对信号的风影楼,虽然明白能够直接让读卡系统自动放行,代表了什么,但是他仍然让他抓起了内部电话,不等海青舞反对,就迅速按下了几个数字键。而海青舞就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位工作人员,任由对方和科研所内他们需要拜访的人取得了联系,为了配合工作人员,她还接过电话,和对方对答了几句,直至这位传达室工作人员脸上怀的表情完全消失。通过这道大门,海青舞获得的唯一特权,就是没有在访客登记簿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但是当她在工作人员挥手示意放行时,她却对着这位在军工科研所里,处于最低等级的工作人员,扬起了一个近乎灿烂的笑容。无论如何,敬业职守的人,总是值得尊敬的。尤其是军工科研所这种拥有大量保密技术的单位,更需要这种人来把守关卡。大概,也只有那些从来没有接触过权力核心,整天做着白日梦的小孩子,才会认为,在这个时候拿出代表绝对特权的身份卡,往那里一刷,再用趾高气扬的态度,讽刺一顿早就可以伸手放行,却故意“为难”他们的工作人员,是一件很拉风,很爽,很扮猪吃老虎的行为。就是因为在传达室已经和内部通过电话,当风影楼跟在海青舞身后,穿过长长的广场,走到主科研大楼前时,已经有一名中尉站在了大楼外地回廊中。他看到海青舞,快步迎过来,还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海青舞?”“不,”明叫对了自己的名字,海青舞却在摇头,“我是小四。双方的对答没头没尾,风影楼听得莫明其妙,但是那个中尉却点了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刷开了大门上的电子锁,显然海青舞那乱七八糟的回答,算是通过她和那位“周林岚”之间地暗号。看着这名周林岚派下的中尉,带着他们走向了电梯,海青舞突然道:“走楼梯吧。”面对这个出人预料地要求,已经对上暗号,由于对周林岚的信任,对海青舞他们已经再无怀的中尉微微一愣,但是还是点点头,走在前面,带着海青舞和风影楼,走向了安全通道方向。就算是安全通道,每一层中间,都有一道用金属栅栏隔成的大门,每走上一层,都必须用中尉手中那张卡片刷开。当三个人走到第四层,并由那名中尉用身上的卡片,刷开第四层内部电子锁时,海青舞突然对风影楼问道:“你对这里怎以看地?”如果你是一个正常人,军工科研所办公大楼,你的关注点会放在哪里?!如果不是内部员工,或者有人做向导,简直是寸步难移地戒备森严?一丝不芶,在和平年代依隐隐透着兵戈气息的威严?或者是到处都是电子锁和内部监控系统,通体由白色和绿色组成的高科技氛围?虽然带着几分不经意,但是在指明了周林岚副主任的办公室的位置后,这位负责引路的中尉,仍然听清楚了风影楼地回答。“这栋大楼从外表看,在三年内刚刚经过一次大规模装修,但是主体应该建于一九七七年,至一九八一年之间,使用钢筋混凝土建材。”风楼楼的手指,轻轻从安全通道走廊地墙壁上划过,“这栋大楼的钢筋混凝土建材,使用地应该是细砂和小粒石子,结合当时的筑构工艺,还有材质水准,摩氏硬度应该已经接近六,仅次于花岗岩地硬度。从厚度上来看,已经足够在近距离抵挡包括M166步枪在内,小口径自动步枪的扫射,但是如果使用七点六二毫米口径AK步枪,就算使用普通子弹,仍然可以在三十米距离内射穿,直接击伤躲在墙壁后面的目标。”海青舞却神色不变,“还有吗?”“这栋大楼在建造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地震和空袭两种外力。山西为地震多发地带,属于中国七大震区之一,当时虽然这栋大楼没有采用钢架体结构,但是为了增加防震效果,仍然在建造时,在结构层内,增加了很多横向钢筋,把整个大楼结构,弄成了以点、线、面为一体的立体防震结构,甚至在大楼外围,都有为了增加防震效果,而固定上去的角钢架,所以我认为,这栋大楼,可以承受八点五级地震。而且就算被重磅航空炸弹反复轰击,也不会伤及地下主结构体。”中尉的眼睛轻轻一凛,不由自主的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科研大楼下方有地主建筑?”中尉这个问题,其实问得很没水平,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就有大概全中国最大的地下建筑群,大家都是军事单位,建造的年代相差又不大,都搞了个地下主体结构,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最后风影楼做出了一个判断:“如果想要攻击这样一栋建筑物,采用爆破效果非常有限,而且层层设防,一旦有所准备,强行进攻必然付出高额代价,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通风换气设备,直接向整栋大楼,包括地下主结构体输送毒气。”风影楼说的,当然都是理论,他想要把这些理论结合实际,变成真正的战斗力,还需要至少十年的历练和学习,但仅仅是这些理论和毒辣的眼光,已经让中尉彻底听呆了。这个跟在海青舞身后,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子,进来才多久啊,就把他们这一栋主科研楼的优点与弱点看得通通透透,甚至一语就道破了他们最致命的要害!就算是他们这些军工单位的科研大楼,都有着相似共通之处,这样的眼光还是太惊人了吧?看着中尉就算已经走出二十几步远,仍然忍不住频频回头,对他们投注过来一**复杂到极点的目光,海青舞淡然扫了一眼风影楼,“看到了吧,就算对方是一个职业军人,一旦原形毕露,无论是你,我,陈徒步还是龙王,最终的结果都一样……超级怪物!”不等风影楼回答,海青舞就伸手,推开了6号办公室的大门。迎着一双熟悉的眼睛,看着对方脸上那浓浓的笑意,海青舞一个乳燕投林式的飞扑,直接扑到了对方的怀里,然后扬起头,眨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学了一声韵味十足,带着撒娇意味的猫叫:“喵~”在学校里威风八面,用一碗“霸王面”,一份校刊就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海青舞,在这个时候真的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大大咧咧的扒拉在对方的怀里,任由对方带着一脸宠溺又无可奈何的笑容,伸出他的大手,在自己的头上揉啊揉的。“拜托,小四你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有点姑娘家的矜持好不好?”在连连摇头叹息中,这间办公室的主人,轻叹道:“就算你和周叔够亲,但是你也不想想,你原来六岁时才多重,现在你周叔都已经坐在轮椅上了,怎么还能撑得住你这么一记舍生忘死的‘大劈压’啊!”“喵~~”回答周林岚的,是一声海青舞充满抗议意味的猫叫,反正她还是半跪在周林岚面前,把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塞进了他的怀里,享受着她已经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再享受过的温柔轻抚。跟在海青舞身后,走进办公室的风影楼,早已经看呆了,他真的没有想到,原来海青舞看似强横得鬼神易劈,豪迈得可以夜战八方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鲜为人知的一面。第四卷 心有多宽,世界就有多广 第二章 主人与客人林岚的目光落到风影楼脸上,他的瞳孔突然微微有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而像只小猫似的趴在他怀里的海青舞,仿佛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自己找个地方坐吧,”周林岚对着风影楼露出一丝微笑,“对了,你是莫天的徒弟吧?”风影楼的瞳孔也在微微收缩,这个双膝以下部位都被截掉,终身只能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底牌,甚至连他的师门都一语道出,这种情报处于下风的现状,让风影楼不由自主略略紧张起来。“不要露出这么讶异,甚至是警戒的表情,我们不是敌人。”周林岚仍然是一脸淡淡的微笑,“我们都在那里学习过,抛开年龄的身份来说,还算是校友呢。你看起来简直就是二十年前,莫天那小子的翻版,就连你进入一个房间站立的位置,还有看待陌生人身体各个点的顺序都一模一样,如果这样,我还看不出你是莫天收的徒弟,那可真是对不起我和他十几年的交情了。”“还瞪什么眼珠子,”海青舞到这个时候,终于带着一脸迷醉和依依不舍,离开了周林岚的怀抱,一脸的自豪,“周哥可是当年在第五特殊部队和龙建辉、莫天齐名的三剑客,更以一手无人能及的特殊绝活,被所有人称为黄金右手!”听到“黄金右手”这四个字,风影楼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周林岚的右手上。这个曾经在第五特殊部队和龙建辉、莫天齐名的前辈,年龄四十多岁,那不到一厘米长的头发,还有他就算坐在轮椅里,依然挺得笔直的腰肢,使他看起来,仍然保留了职业军人地那份傲骨。但是离开第五特殊部队时间太长,处于正常人的世界里,在周林岚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第五特殊部队职业军人那股发自骨子里的狠劲,与遇强则强,只要有命令在身,就算天王老子挡路,也敢一枪放倒的杀气,取而代之的,就是与世无争的宽厚与温和。就是因为保留了部分第五特殊部队军人的强势,又拥有了温柔的笑容,再加上眉目如剑不怒自威,使这个时候地周林岚看起来,即严肃又潇洒,纵然坐在轮椅上,依然散发着一种足够让怀春少女为之心动的成熟男人魅力。但是最吸引风影楼注意地。却是周林岚地右手。不管周林岚有什么出人预料地绝招。所有地技巧和秘密。都应该在他地右手上。但是现在地周林岚……他地右手。只剩下大拇指。和小尾指两根手指了。迎着风影楼地目光。周林岚大大方方地举起了自己地右手。微笑道:“原来叫黄金右手。但是现在。我看叫螃蟹钳子手。倒是更贴切些……”发现趴在自己怀里地海青舞。看着自己地右手。脸上露出比哭还要难看地神色。几点晶莹地水光。更迅速在她地眼眶里聚集。周林岚先是伸出左手。轻轻刮了一下海青舞地鼻子。真地像逗弄一只小猫似地。搔痒搔得她重新露出快乐地笑容。才微笑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个死丫头。这么多年不见。突然大驾光临。还把莫天地关门弟子带到我面前。究竟有什么事。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我希望……”说到这里。海青舞咬住了嘴唇。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声道:“你能把你地事情。讲给风影楼听。”听到这个要求。周林岚地脸也扬起了一丝淡淡地惊诧。但是他却没有犹豫。“好。小四地要求。我当然不会拒绝。小四你希望我从哪里开始讲?”海青舞的目光又落到了周林岚被齐膝截掉的右腿上,她突然跳了起来,逃也似的冲出了周林岚的办公室。望着被海青舞重重摔了一下的房门,周林岚轻轻的摇头,就连他的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一闪而逝的痛苦,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望着依然挺立如枪,静静站在办公室某个角落的风影楼,周林岚温和的道:“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法掩饰的迷茫,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你困惑,所以我无法帮你解答。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是校友,也没有上下级的关系,不必拘束,搬把椅子,坐到我面前吧。”面对搬过一张椅子,像个小学生似的,规规矩矩坐在自己面前的风影楼,望着似乎还在发出颤音的办公室大门,伸出少了三指手指的右手,轻捶着自己的双腿,在这个时候,就连周林岚的眼神,都变得有点迷离了。“我和你师父莫天是同一期的学员,也同时参加了二十年前那场战争,不同的是,莫天从头打到了尾,成了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而我,接受了十五年训练,在战场上却呆了十五天,就被人抬下了火线。十五年,十五天,这可真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的最真实写照了。”说到这里,周林岚的眼睛里,满是浓浓的嘲讽,他突然问道:“风影楼,你只知道我是怎么丢掉这两条腿的吗?”“反步兵地雷……不,应该是被炮弹炸了之后,没有得到及时有效治疗,导致组织坏死,最终被迫截了双肢!”(妖少:在这里得插一句,写到这里才突然注意,这个战例,在前面的卷中,就是介绍学校时,竟然已经简单的用过了,但是已经发了一章,实在没有办法重新回炉写新的角色了,大家见谅。为表歉意,这一章,决定写到五千九百字,余下的九百字,应该能折了相同的情节了。)“不错,不错,但是我想,你大概一辈子,也猜不到,我是怎么被炮弹炸中的。”周林岚低声道:“当时刚开战不久,我军就暴露出一系列问题,我们当时的军装上还有红色五星角,红色部队前进时,还喜欢高高举着红旗前进。而这些,潜伏的狙击手,最容易捕捉,一打一个准的枪靶。还有那什么狗屁重机枪,都七十年代了,竟然还装着两个轮子,在山地运送起来,简直能累死几头牛,打遭遇战时,找不到合适的支撑点,战士们甚至要用肩膀直接扛住它。这还不算,我还遇到了一件最好笑的事……哈哈哈……”说到这里,周林岚突然自己先笑了起来,周林岚地脸上满是欢畅的笑容,他的笑声越来越大,他甚至笑得开始上气不接上下起来,但是他眼睛里的那偻愤怒与不甘的火焰,又能瞒得了谁?!“哈哈哈……哈哈哈……最好笑的事情,就是我们在执行任务时,穿过一个我军炮兵阵地。当时那支炮兵部队,正在和敌人炮兵之间展开了炮战,当时炮战已经打了一个多小时,而我看到的就是一群中**人,坐在那里用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的擦炮弹上地黄油,擦好一发,就发射一发。风影楼,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吧?哈哈哈……”风影楼轻轻点头。中国黄铜产量不足,只能用钢材来代替黄铜去制造子弹和炮弹。这样虽然解决了材料不同的问题,但是钢材制成地子弹和炮弹,很可能因为空气潮湿而生锈,平时都在上面涂抹了大量黄油,才放进军火库保存。当炮战开始一两个小时后,炮兵阵地上的炮弹全部打干净,从后方送上来的炮弹上面还涂抹着黄油,这种炮弹当然不可能直接塞进炮筒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敌人那边射,所以才有了一群炮兵,围坐在那里,手忙脚乱的用棉纱,用烂布,甚至是自己身上地军装,擦拭炮弹的一幕。“当我们走过那个炮兵阵地地时候,我亲眼看到一个十**岁的孩子,刚刚擦好了一发,看着他抱着炮弹,不顾三七二十一就往迫击炮那儿跑的样子,我还专门回过头,对他投过去一个充满鼓励意味的笑容,他也对我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哈哈哈……哈哈哈……”周林岚笑得更欢畅了,他拍着自己的大腿,放声笑叫道:“结果炮弹塞进炮筒里,在‘轰’地一声中,炮弹被笔直的打上了天空,当我脑袋上突然响起一声尖啸地呼啸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着我高喊‘快跑’。而我这个受了十五年特殊训练,却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新兵蛋子,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傻愣愣的听着迫击炮炮弹带出来地呼啸,距离我越来越近。当炮弹终于落到我的脚边,一下把我炸晕的时候,我还是不明白,那发炮弹,究竟是从哪里飞出来的!”当时周林岚是真的不知道,那发炮弹是从哪里来的。上过战场的老兵都应该知道,七十年代用的迫击炮,打出来的炮弹,会在空中划出一道刺耳的呼啸声,而炮弹飞行的速度又不够快,就连肉眼都能看到,只要身手敏捷准备充分,完全可以用军事动作闪过去。所以周林岚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前方,以他号称“三剑客”和龙建辉、莫天齐名的军事技术,哪怕是前方同时飞来几发炮弹,他也能够毫发无伤的保护好自己。所以,这发一下就把周林岚放翻的炮弹,来自后方!就是那个十**岁的年轻士兵,刚刚擦掉上面的黄油,在周林岚鼓励的笑容中,塞进炮膛的迫击炮炮弹!它在空中划出来的轨迹几乎是笔直的,笔直的打上了天空,笔直的落了下来,就那么毫不羞赧的直接落到了周林岚的脚下。“奇怪吧,迫击炮明明调整好了方向和角度,竟然会打出一条直线。”周林岚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笑,“后来莫天上去检查了那门迫击炮,结果用尺子一量才发现,由于前面炮弹打的太多,而炮筒的质量不过关,热胀冷缩之下,本来应该有八十二毫米口径的六七式迫击炮炮筒,当时竟然足足有八十五毫米粗了,哈哈哈……”一门迫击炮的炮管,才打了一个多小时,竟然整整粗了三毫米!听到这样一个数据,风影楼彻底沉默了。“在我住院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在兵工单位工作的人,我二话不说,就把自己身边的花盆直接砸到了他的身上,砸得他莫明其妙,想和我动手,他一个五尺高的爷们,看到我没了两条腿,却又不好意思挥拳头。哈哈哈……真是他妈地太有意思了……我周林岚,竟然也有沦落到被人同情,连拳头都不好意思落下来的一天……哈哈哈……风影楼你说,这么滑稽,这么有戏剧性的一幕,是不是太好笑了?!”风影楼没有笑,看着笑容满面,内心深处却在无声哭泣的周林岚,他又怎么笑得出来?如果没有那发自摆乌龙的迫击炮炮弹,周林岚的未来,绝对不是这个样子,他和海青舞的关系,也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别以为风影楼到现在仍然什么也不懂,刚才海青舞和周林岚之间短短的相处,已经透露出太多、太多的亲昵。但是风影楼仍然忍不住问了,“你既然这么痛恨军工单位,你为什么现在还会呆在这里?!”“因为我不想让三等品炸了我一个,再炸其他兄弟,我不想一群什么也不懂地外行,在那里想当然的指手划脚,把狙击步枪地三角架,硬装到了枪管下面。我更不想看着大家拿的破烂步枪,每打一次,都要重新校正!想改变这些,我每天在那里咧着嘴巴放声大骂,行吗?!在大马路上,看到军工厂单位的人,从地上拾起石头就砸,行吗?!”周林岚突然身体往前一探,伸手直接拎住了风影楼的衣襟,他沉声道:“小子,你记住了,强者改变环境适应环境,淘汰者连环境都不能适应。想改变环境,用,瞪着眼睛骂娘没用,装酷装逼在那里摆出一付老子天下第一,实际上谁都把你一回事的样子没用,唯一地办法,就是让自己变成主人,而不是客人!”“让自己变成主人,而不是客人!”风影楼在嘴里喃喃自语的回味着这句话,他地心跳突然不由自主的加快起来。“对,老子就是看他们不顺眼,更***讨厌什么狗屁‘一等品外销,二等品内部交流,三等品供应军队’这样的潜规则。**他妈个逼的,卖给国外的枪,在机床上加工一百个小时,唯恐有点小毛病,让人家抓住了小辫子。卖给军队地同样型号的枪,在机床上最多加工就是七十个小时,难道就出口赚回来地钱是钱,军队下的定单,给他们地就是废纸?!”周林岚在这个时候,什么温和的笑容,什么斯文地态度全不见了。他瞪着一双原形毕露的眼睛,挥舞着他就算只剩下两根手指,也能一拳砸倒一个成年人的黄金右手,放声喝道:“就因为这样,老子偏偏要进入军工厂,就偏偏要进军工科研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脑袋进水的货,敢大模大样的坐在办公室里闭门造车,脑袋一拍,就能把我们当兵的命当玩具在那里摆来甩去的,我更想看看,有哪个傻逼,敢当着老子的面,在那里大谈一二三等的!”风影楼瞪大了双眼,“这样有用吗?”“有用,怎么会没用?!”周林岚也瞪起了眼睛,“老子在这里混了也有十来年了,有事没事就往军工厂跑,产品只要有问题,别和我扯是小问题,谁也别想蒙混过关,想出厂就给我回工,现在那帮人都叫我‘吃力不讨好的周扒皮’。老子的能力不足,没有办法改变世界,也没有资格当什么圣母玛丽亚,但是死死守住一间军工科研所,玩命盯住几间军工厂,这点事情还是做到的!这就叫事无巨遗,老子的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周扒皮,还真他娘的当定了!”还好周林岚的这间办公室隔音效果够好,否则的话,真不知道他这些吼得够豪迈,更是苦大仇深杀气腾腾的话,传进其他同事的耳朵里,那些人的脸色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看着这位从一发迫击炮开始,和军工单位结下“不解之缘”的第五特殊部队前辈,风影楼真的不知道,应该同情他的遭遇,还是敬佩他的坚毅执着。不,风影楼在内心轻轻的更正,这样一个面对逆境,面对不公平的人生,依然敢拼尽一切,发起全力逆袭,在自己的领域内,活得无怨无悔,努力发挥着自己光与热的共和国守卫者,他风影楼,又有什么资格去同情?!故事讲完了,笑过了,也骂过了,周林岚慢慢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又变成了那个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做起事情一丝不芶,对军工厂制造的各种武器,检查标准更到了近乎变态标准,却因为自身的独特魅力,总能得到女孩子关注的周林岚。他松开了钳住风影楼衣襟的右手,轻声道:“麻烦你,去帮我把海青舞叫回来吧。”风影楼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在这个时候,海青舞就静静靠立在办公室右侧的墙壁上。海青舞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正在被老师罚站的孩子,她低垂着头,凝着自己的脚尖,任由从身边经过的人,对她投过来一缕又一缕惊诧的目光。也许是想心事想得太出神了,而风影楼拉门的动作又太轻柔,海青舞竟然一时没有注意到,风影楼就站在距离她不足一米的位置上。看着海青舞那长长的眼睫毛在轻轻跳动,看着她交叉在一起,还在无意识的轻轻扭动的双手,看着她那张有点苍白,似乎都变得有点弱不禁风起来的脸,风影楼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冲动。他真的想大踏步走过去,用尽全力把这样的海青舞抱进自己的怀里,用和周林岚一样的温柔抚摸,一点点抚平她脸上的哀与愁,用他也许并不够宽阔,也许还不算太温暖的怀抱,驱走海青舞风上,那一片不胜寒意的苍白。在这个时候的海青舞,看起来真的像是一只软弱的,又无家可归,需要得到保护和温暖的小猫。“海青舞姐姐……”风影楼的声音很轻,海青舞却象是被吓了一跳般,全身猛然一颤,但是几秒钟后,当海青舞重新抬起了头,再次支撑起的身体,并对着风影楼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时,刚才她身上所有的软弱,所有的苍白,所有的弱不禁风都不见了。站在风影楼面前的,还是那个在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里,玩得八面玲珑,玩得春风得意的女中霸者……海青舞!“周大哥让我请你进去。”风影楼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很轻很轻,说完这句话,他就猛然转身,直接走回了周林岚的办公室。风影楼真的不想告诉海青舞,她的眼角,还有一丝在仓促间,没有来得及擦干净的泪痕。“你们要在这个城市里呆多久?”听到周林岚的问题,风影楼也把询问的目光,落到了海青舞的脸上。“还不能确定。”“我不管你在这个城市里还要呆多久,总之,在这里呆一天,你们就在我家里住一天。”周林岚说得轻描淡写,“对了,还没有通知你呢,我结婚了。去年年底结的婚,正好可以让小四你认识下嫂子。”海青舞扬起了一个笑脸,“好啊!”第四卷 心有多宽,世界就有多广 第三章 鹰扬万里林岚的老婆长相一般,事实上一个失去双腿的男人,凭自己的才华和气质吸引很多女孩子的注意,但是真正能娶到家里,一起踏踏实实过日的,也就应该是这种外表一般,却有着细腻心灵的女孩子。/首.发周嫂还能做上一手好菜,一顿饭吃得满堂喝彩。当这顿家常饭吃完,夜幕降临,整个城市华灯初上,已经扬起了一片淡淡的流光。周林岚的目光落到了海青舞的脸上,他淡然微笑道:“怎么样,想不想推着我这个哥哥到外面吹吹风,顺便闲话家常一下?”海青舞默默点头,在周嫂的含笑注视下,她推着那辆承载着周林岚,更承载了她一段从幼年时就开始的失落感情,慢慢走出了这个周林岚在几个月,终于搭建起来的家。海青舞默默的推着轮椅,在大街上漫无目地的走着。任由席席吹来的晚风,吹散了她的一头秀发,将她的美丽与沉默,纷纷扬扬的洒满了整个都市的街头。在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对这对奇异的组织侧目而视,他们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海青舞和周林岚这两个单单从外表上看起来绝不相称的人,会形成一个如此协调的整体。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都在静静品味着彼此之间,这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直至海青舞把轮椅推到了这个城市跨越幅度最大的迎泽大桥上。在深暗的天幕中繁星点点,脚下就是波浪轻漾,在月光下泛着点点银光地汾河,眺目远望,路灯和霓虹灯广告牌此起伏彼,组合成地光彩,把整个城市的夜空点缀得更加美不胜收。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在大桥人行道上,看着这片天地,静静的感受着对方就在自己身边,那如此真实的存在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周林岚终于开口,打破了彼此间的这份宁静,“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海青舞没有说话,她仍然静静的站在周林岚身边,静静的凝望着远方的天与地。“今天你扑进我地怀里。象小时候那样。学小猫叫地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你和我之间。最后一次见面了。你是来向我道别地。”周林岚低声道:“小四。我一直希望有一天。你能带着一个男孩子站在我面前。用我们约定地方法。挥利剑斩情丝。从此再也不相往来。各自寻找自己地幸福。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当真地来了地时候。你带到我面前地。竟然是一个才十五岁地孩子……海青舞。你真地好狠啊!”“小四你这辈子最大地失误。就是生成了女儿身。你喜欢展翅飞翔。喜欢用自己地力量。去征服一座又一座山峰。你地天性就是一只鹰。一只不停地飞翔。不停用自己双眼。观看这个世界地鹰。我在失去双腿时候。就已经没有力量再陪你一起飞。我更不愿意看到你因为我。而自折双翅。那样地结局我们谁也不会快乐。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次次地赶你。一次次地骂你。但是。我那是为了你好。是怕将来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地。你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我?!”海青舞终于说话了。她地脸上满是淡淡地苦涩。“不愧是我刚出生时。就过我地林岚哥哥。我什么都没有说。你竟然都看明白了。”“我当然明白。你这次带风影楼那个孩子来找我。也许是真地想帮他改变错误。我在他地眼中看到了太多孤独与桀骜。更看到了对自身力量地过度崇拜。他这样地态度。如果不能得到扭转。注定会在未来地路上。越走越偏。但是在同时。我更看到。你来找我时。带来了两把慧剑。”说到这里,周林岚扣住了自己的双手,他和海青舞在情绪激动时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这两把可以斩断情丝的慧剑,其中一把当然是给我的,而另外一把,却是留给风影楼的!”海青舞的身体狠狠一颤,真的,周林岚真的太了解她了,她只是冲进周林岚的怀里,学了两声猫叫,再把风影楼带到他的面前,周林岚就看懂了一切。“你是那种绝不会轻易动心,但是一旦喜欢上了,就绝不会轻易放手的女孩子。你了解自己,所以,你只有借助风影楼这把慧剑,斩断了和我这段早应该终结的情缘;然后你又一转手,要用我这把剑,去斩断和风影楼的情。”周林岚抬起头,他看着海青舞侧面的脸庞,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和风影楼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个孩子,但是我知道,你能以他为剑足够说明,你已经对他真的动了心,真的用了情。你这样用自己最喜欢的男人彼此为剑,自己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你又要我怎么去放心的和你从此断绝,再不相往来?”眼泪,早已经从海青舞那美丽得令人沉醉的双眸中疯狂的涌出。最了解她的人,果然还是周林岚,还是这个她从六岁开始,就已经喜欢上了,就算是到了现在,就算他两腿都被截断,也没有改变过的周林岚。“林岚哥哥你说得对,我的天性就是一只鹰,我喜欢一直飞翔,用自己的翅膀,去征服一座座山峰,去欣赏更广骛的天地。”海青舞扬着头,在黑暗的掩护下,任由眼泪一**的从她的眼睛里涌出,她哭得放肆,更哭得悲伤。“我喜欢风影楼,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他的好奇,欣赏,同情,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喜欢。当他终于一扫六年的灰尘,终于可以重新挺直了自己的腰时,那种发自内心地快乐,那种哪怕是死了,都会露出笑容地冲动,真的把我自己吓坏了。我真的不知道,原来我也会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而且一个比我大将近二十岁,一个比我小整整十岁。”面对这两种差距实在太大,却同样强烈的感情,周林岚还能说什么,他只能轻轻的叹了一声气。“我真的想过死死赖住风影楼,以后当他的妻子,陪着他一起快乐,一起慢慢的变老。可是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林岚哥哥,你知道为什么吗?”在仔细聆听中,海青舞一字一顿的道:“因为我竟然;时候开始,我要注意皮肤保养了,我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年轻了。”就连周林岚都听呆了。女为悦己者容,这听起来似乎是天经地义,但是当海青舞这种心比天高,天性注定这一生要展翅飞翔的女孩,开始为了弥补十岁地差距,而去拼命美化自己时,她已经注定再也不能展翅高飞。“别的人,在第五特殊部队最多呆上两年,只要掌握初步的军事技巧,拥有面对危险自保的能力,就会离开,只有我在这里整整呆了十五年!我不但想向所有人证明,一个女孩子,只要肯努力,就能比男孩更优秀,我更想在这里积蓄自己地力量,让我的翅膀更硬,让我可以披上铁甲,能够面对将来必然会面对地各种危险。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我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的走着……”海青舞霍然扭头,她望着周林岚,嘶声道:“林岚哥哥,你告诉我,我应该放弃吗?难道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从,就必须要为这份爱,放弃自己的梦想,放弃自己的天性,折断自己的双翼,老老实实地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妻子吗?”望着泪如雨下地海青舞,周林岚在摇头,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那,你现在地理想什么,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确定未来的目标了吧?你是在第五特殊部队接受了十五年特殊训练,但是我想因为身份地原因,他们绝对不会派你参加任何军事行动,哪怕是最低危险的军事行动,也绝不可能。”周林岚转移话题的技术,在这一刻显得太过于别脚,但是不可否认,这个问题,的确让海青舞的哭泣停止了。“去年,印尼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排华事件。根据世界人权组织的调查,仅仅是被强奸的华裔妇女就超过了一千人以上,更不要有多少人,惨死在‘黑色五月’的浪潮之下。有人说,这是印尼某些将军们,为了推翻现任政府,暗中支持下的一场种族屠杀行去。但是有相当一部分人权组织分析说,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暴动,是军方为了缓和国内经济危机压力,缓和国内冲突,拿华人当了替罪羊。”不知道为什么海青舞突然提起了九八年五月发生的印尼排华事件,所以周林岚在静静的听着。“当时印尼的华人求助无路,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写信向我国政府求助。但是他们毕竟是印尼人,我们国家不能干涉印尼内政,只能对一系列针对华人正在继续发生的暴力案件,表达强烈的关注和不安,就连北京学生会组织的抗议活动,都被校方劝阻没有实施。”海青舞把双手搭到了大桥的扶手上,她轻轻吸着气,道:“不是我们不想管,是根本没有办法管。不知道有多少双敌视的眼睛在盯着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机会,去鼓吹他们的‘中国武力威胁论’,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手拿放大镜,只要我们中国稍有轻举妄动,就会把我们的‘错误’无限制的放大。就连我们公开支持的巴勒斯坦,走在他们的国家街头,都会有人跳出来质问中国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允许**立!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想要世界了解我们,接受我们,我们的国家就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周林岚的脸色猛然变了,他盯着在这个时候,目光流转,似乎已经穿透了这片深黯无边的天幕,看到世界另一个尽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海青舞,以他对这个女孩子的了解,他终于明白了海青舞的计划!“从那个时候,我就想好了。当我从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毕业后,我会脱离中**队,甚至会脱离中国国籍,然后成立一支和中国没有任何联系,无论做了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中国的雇佣兵组织。不管我能做到什么程度,也不管我能坚持多久,但是我希望,当这个世界上,再有离开祖国怀抱的华人发出哭泣时,会有人能在他紧要关头,对他们伸出援助的手。哪怕他们的口袋里,只有一块钱,哪怕我们远在万里之外,接到他们的定单,我也会带领志同道合的兄弟,日夜兼程的赶到!”周林岚拼命的摇头,他真的被海青舞的计划给吓到了。雇佣兵不受国际社会承受,在战场上也不受国际公约法的保护。简单的说,双方开战,投降就可以获得国际公约法的保护,但是雇佣兵是例外。绝大多数雇佣兵,在战场上一旦失手被俘,面对的就是当场枪决的命运。而雇佣兵中的女性,一旦失手被俘,只要稍有点姿色,被活活**至死,尸体再被人随意抛到一边,这种事情更是屡见不鲜。就算海青舞真的是天纵其才,可以百战百胜,仅仅是她要脱离中国国籍这一项,就足以在她的家里,一石激起千层浪!但是在这个时候,看着神彩飞扬,眼睛里更带着荡尽万里尘埃大气概的海青舞,周林岚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是应该为海青舞的决定而欢笑,还是应该立刻通知她的家人,想方设法,哪怕是把她二十四小时禁闭上十年,也要让她打消这种绝对疯狂的念头。周林岚真的想选择后者,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以海青舞的心性,真要被禁闭,真的被束缚了自由,不是她强行冲破牢笼鹰扬万里,就是撞得头破血流至死无悔!和雷洪飞相比,一旦认了真,一旦发了狂的海青舞,比雷洪飞更象一把宁折不弯,一旦出鞘,就将龙吟万里的剑!“而我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唯一的心愿,就是风影楼。”海青舞低声道:“他到现在也不懂,第五特殊部队,是一支战略性特殊部人,而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特种部队。他更没有学会,如何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环境,而是一昧被动的去承受。第四卷 心有多宽,世界就有多广 第四章 天地三剑“天下有三剑,分别为天子之剑,诸侯之剑和匹夫之剑!天子之剑挥动,纵横千里,天地为之变色,血流为之成河;诸侯之剑挥动,百里焦土鬼哭神号;匹夫之剑挥动,不过是血溅五步,再弹衣而去罢了。”海青舞望着自己的双手,道:“也许我们中间,绝大多数人,最终都只能当一个匹夫之剑,但是,在我们的心里,绝对不能仅存匹夫之志!我不能,我喜欢的男人,也不能!所以,他必须跳出现在的界限,他必须要了解团队的力量!他可以喜欢用匹夫之剑去解决问题,但是我绝不允许,他能够动用的,只有匹夫这把剑!”霸道,周林岚在海青舞的身上,分明感受到了一股破军千里舍我其谁的霸道,甚至就连她的爱,都是横行霸道的!这样一个女孩子,今天还曾经扑进他的怀里,学了两声猫叫,面对此情此景,周林岚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周林岚突然真的好想哭,如果他的双腿仍然完好无损,听到了海青舞的志向,知道了她的计划,他一定会抛下一切,陪着海青舞一起鹰扬万里,成为她最坚强的后盾。可是现在,他只能静静的坐在这里,用尽一切方法,勉强压抑住他内心深处,那股翻滚***地血液,压抑住他对海青舞的担忧,更要压抑住他对海青舞,那无可救药的欣赏与甚至是爱慕。周林岚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把它们从自己的肺叶里吐出去,就是在这样悠长的一呼一吸中,他地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个想法:“风影楼,你小子千万给我顶住了。我已经废了,只能坐在这个城市,观看这片天了,可是你还有无限的可能,如果有一天,你能成为小四身后的盾,也许,你们还可能再续这份……情!”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慧剑已挥,情已斩,海青舞和周林岚的手,却那样自然而然的轻轻拉到了一起。也许就是因为已经彼此斩断了这份情,他们才可以这样无拘无束得仿佛回到了过去。……第二天早晨,天色还是一片阴沉黑暗没有半丝光亮,风影楼就习惯性地爬了起来,推开客房的门走出来,他才发现,海青舞早已经静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了。现在只是早晨五点十分。周林岚夫妇还在熟睡。所以海青舞说话地声音很轻。“再回去睡一小时。我们六点三十分出去晨练。”风影楼二话不说。立刻就返回了客房。虽然他们两个人地关系很微妙。而且都是学校地学员。但是在风影楼看来。海青舞现在就是他地教官。服从命令。绝对是第五特殊部队成员基本素质中地基本素质。六点三十分。当风影楼跟着海青舞一路小路小跑地出现在这个城市地街头时。街上已经随处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穿着运动衣晨练地人。而一些勤快地商人。在城管部门允许营业地区域。支起了小食摊。在“”轻响中。油炸食物地香味。随着清新地空气。传送出很远很远。风影楼惊讶地发现。在前面带着他一起晨练地海青舞。无论是看到谁。都向对方投注过去一个热情地微笑。同样参加晨练。或者是顶着有点寒冷地晨风。支开小摊做生意地人。面对海青舞地微笑。有些人立刻给海青舞还回一个微笑。有些人只是略略一点头就算是回过了招呼。还有些人却是一脸地狐甚至是露出了戒备地神色。他们大概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看起来很漂亮。全身带着运动员般地敏捷与英气地女孩。会突然对他们露出这样地笑容。而一个和妻子一起出来晨练地男人。刚刚对海青舞地微笑。回报上一个更加热情地微笑。他身边地妻子就发出了一声带着浓浓不满意味地轻哼。那个男人脸上地表情。随之变得尴尬起来。面对海青舞的微笑,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不同,每一个人的回复也不同,就是这一路上,海青舞不知道对路人,投出了多少个微笑,当真是让跟在后面的风影楼看尽了人生百态。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路边小食摊上突然传来了一阵争吵声,是一个客人在那里吃了一块钱一碗的馄饨后,却发现自己没有带钱,而摊主坚持不肯賖账而引起的小小纠纷。除此之外,他们这长达一个小时的晨练,就这样轻轻松松,几乎连热身都称不上,就这样过去了。到了早晨十点钟,海青舞又带着风影楼,去服装商场,为他们两个人挑选了几套便装,暂时换下了他们早已经穿习惯,但是在城市里,却总是有点耀眼的军装和高腰陆战靴。后面的训练……呃,应该说是节目,就是一起去娱乐城玩电子游戏。坦率说,两个人的技术真是逊毙了,别人投一枚硬币就能打过去的关卡,他们两个人至少需要十倍的代价,一开始他们还能有扳有眼,在那里一丝不芶像模像样的操作,但是到了最后,简直就是在操作键上乱拍一气兼之大呼小叫,引得旁边的人一阵围观。眼看着游戏中的最强大魔王,被他们这水准九十九流,但是胜在游戏币太多,生命数量近乎无限,一次次勇往直前的猛扑,猛然含恨倒在血泊中,从此书写下一个邪不胜正,王子终于和公主共偕连理的成人爱情童话故事,早已经被人围观了多时的美女与帅哥超逊级双打组合,终于带着一脸快意,和打得太过激烈忘我流淌出来地汗珠,走出了那间电子游戏厅。至于下午,海青舞和风影楼,则去逛了这个城市最著名的小吃一条街,从臭豆腐,羊肉串、刀削面一路吃下去,最后风影楼在海青舞饶有兴趣的注视下,皱着眉头,喝下了一杯由酸奶和啤酒掺兑而成,在六年前因此和雷洪飞结拜成异性兄弟的“酸奶啤酒”。到了晚上,则是去逛夜市。这里的夜市虽及北京的王府井大街有名,但是胜在管理混乱。到~在地上乱摊的摆子,大家卖得躲躲闪闪,为了拉生意,价格自然不会太高,只要够耐心,真地可以从垃圾里面淘到宝。看着海青舞乐不可支的把一支才一块五毛钱的发卡,戴到了头上,就连风影楼都得连连摇头。宝贵的一天,就这么被他们连吃带玩的挥霍过去了。第二天,还是六点三十分出门晨练,海青舞还是见人就笑,就向他们打招呼,而路上的行人,脸色和回复还是各式各样。然后剩下地时间,还是四处乱逛乱玩。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快乐,但是有点无虚的悄悄滑过。到了后来,风影楼甚至都开始怀,是不是海青舞已经准备放弃他,或者已经对他彻底失望,所以才以训练他为借口,和他一起享受了一个难得的假期。但是过了两周后,第十五次跟着海青舞一起参加晨练时,风影楼终于发现有些不同了。在这个区域晨练地人,都是住在附近小区里的人,***本来就不大,彼此相遇那是司空见惯。也许是习惯了海青舞见人就热情的微笑的态度,也许是习惯了她地存在方式,更也许是已经对她这个无论是外在条件内在气质都够出类拔萃,却没有半点架子的女孩有了好感,当海青舞在向路上已经相遇了十五次的晨练者,还有那些小食摊上忙碌的小老板们微笑致意时,包括那一对曾经因为海青舞的微笑,而醋意大发,之间尴尬不已的夫有些见面次数够多又性格开朗的人,甚至没等海青舞致意,就先送过来一个善意地微笑和问候。海青舞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轻轻吸着鼻子,最后在香气的引导下,走到了一个小食摊地面前,她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微笑:“好香啊,闻得我肚子都饿了。”这个小食摊上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身体微微有点发胖地女人,稍有点社会经验的人都应该知道,她们每天守着一个小摊挨着日晒雨淋,时不时又要被各种情况骚扰,好脾气早已经被磨光了,但是面对海青舞,这位老板才扬起了一个笑脸,招呼道:“饿了就坐下来吃点东西嘛,空着肚子跑步,对身体也不好。”“吃是想吃,”海青舞迟的道:“但是我和弟弟早晨跑步时,身上都没有带钱。”“都是熟人了,还跟大姐我客气啥,下次记得补上就行了。”小食摊的老板跑过来,不由分说的就把海青舞和风影楼硬按到了摊子前支起的桌子上,她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其他人注意这边后,压低了声音,道:“我炸油条用的是地沟油,油条的面里还放了洗衣粉,吃了对身体不好,你们就别吃了。不过我这豆腐脑,却是相当不错,保管你姐弟两个吃了这次,下回还想吃。”海青舞在这个时候当真是笑面如花,嘴里更是甜得可爱,“谢谢大姐。”“啪!”又有两颗装在碟子里的茶鸡蛋,外加一小碟咸菜送到了他们面前。风影楼在一旁却瞪大了双眼,如果他记忆没有出现混乱的话,他清楚的记得,半个月他跟着海青舞第一次晨练时,因为有人吃了一碗一块钱的馄饨却发现没有带钱,而和老板发生争执的小食摊就是在这里。而那个越吵越欢,没理也能吵出三分理,有理绝对不饶人的女人,赫然就是眼前这个一脸热情,甚至会自暴其短的大姐。这一顿意外的早餐,吃得算是千回百转,至于其中的滋味,只有海青舞和风影楼两个人自己知道了。在其后地跑步中,风影楼有两次没有留意路面,差一点不小心被绊倒。跑在前面的海青舞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依然对着迎面而过的每一个人,打着热情的招呼。然后,又是一天轻松而舒适的时间大挥霍。到了第十六天,在出门后,海青舞却有话说了,“今天我们两个分开跑吧。”两个人站在相同的出发点上,却各自选择了一个方向,在分手之前,海青舞留给风影楼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仔细去看,用心慢慢品。”风影楼很快就明白了海青舞留给他地这句话,背后那深刻的含意。他和海青舞同时来到这个城市,同时开始晨练,和路边这些晨练的人,见面的次数当然是相同的,但是迎面跑过来的人,看到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彼此从面前跑过地,只是一团无形无色的空气。这样的表现当然是正常地,因为他们只是陌生的路人,就算是曾经见过,感到眼熟,也仍然还是陌生的路人。可是……他们为什么却会对海青舞笑?!带着这样的惑,风影楼不由微微挑起了嘴角地弧线,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迎面跑来的一个女孩,对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脸,顺便还丢过来一句问候:“:,帅哥,今天怎么没有和你姐姐一起晨练啊?”风影楼几乎是有点受宠若惊的点头回应,当女孩子和他迎面跑过后,风影楼才终于发现,现在他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个大大的,同样灿烂地笑容。而这个笑容,就是以他刚才因为疑惑,嘴角扬起的弧度为出发点,向外全力释放出来地。难道那个女孩主动向他打招呼,就是因为,看到了他脸上的线条,认为风影楼已经开始主动向自己打招呼?!风影楼猛然站在了那里,因为就是在这个时候,周林岚曾经说过地话,如此清晰的出现在他地脑海中……“强者改变环境,弱者适应环境,淘汰者不适应环境!”“要努力做主人,而不是客人!”海青舞把自己当成了强者,更把自己当成了主人,所以她在晨练的时候,看到每一个人都以主人般的热情向他们微笑,所以只是短短的十五天,只是最多十五次相逢,她就赢了所有人的好感,甚至可以没,就能坐在那位大姐的摊子上吃豆腐脑。而他风影楼,如果没有跟在海青舞的身后,大概他在这里再生活上一年,每天都参加晨练,也不会有人对他扬起一个笑容,口袋里没有钱的话,当然更不可能享受到賖帐的待遇。“你懂了?”问出这句话的,当然是已经跑了一圈,迎面跑过来的海青舞。风影楼静静的点头。“你知道你和陈徒步相比,差在了那里吗?”海青舞能忍,她直到这个时候,才对脸上已经露出若有所悟,已经开始自我反思的风影楼,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陈徒步的个人能力并不强,他的单兵战斗力没有龙王强,他的谋略没有李凡强,现在的综合能力,和你相比,更是拍马难及。但是他强就强在,面对想成为朋友的人,他能倾尽全力去结交,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诚意和热情,直至对方愿意结纳他。这种特质,就是我们常说的个人魅力,能把这种能力,转化为战斗力的人,就是具备领袖特质的精英。而陈徒步,就属于这种具备领袖特质的精英。”海青舞打量着风影楼的脸色,悠然道:“你纵观历史,真正能成就大业的人,有哪个不是拥有强大领袖魅力的人?就拿你最喜欢的三国英雄来说,曹操在打官渡之战时,听到袁绍手下的谋士许悠来降,他连鞋子都不穿就飞扑出去,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更是他待客之诚的证明。而刘备在请诸葛亮出山时,不但能三顾茅庐,更可以在和诸葛亮卧膝长谈时失声痛哭,虽然在我看来,这种哭泣纯属就是猫哭耗子装模作样,但他却用这一哭,哭出了一个三分天下。”风影楼下意识的点头,而海青舞后面地话,却让他彻底的一呆,“下面,再把你自己现在的性格套进去试试看,如果让你站在曹操的位置上,或者是站在刘备的位置上,你会把事情变成什么样。”“呃……”思前想后了半天,风影楼有点气馁的答道:“如果我是曹操,别说了许悠了,估计就连夏候都不会跟我混。至于我是刘备,去请诸葛亮的话,估计去上两次,发现他是故意躲我地话,我就不会再去了。”“那么……”海青舞说到这里,瞳孔已经微微凝在了一起,“我想请你自己回想一下,为什么你和全班同学之间的关系会变得这么恶劣,竟然在补考时,成了一对四十一的关系。”要是在半个月前,风影楼百分之百会立刻回答一句“因为他们看我不顺眼”,但是在这个时候,面对这个问题,风影楼却沉默了。因为他清楚的明白,如果是让海青舞站在相同的位置上,她最终的结局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现在风影楼在思考地,就是为什么他们会看海青舞顺眼,而看自己却不顺眼!要知道,有一个定律简直就是真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思维随着主人的推动,一步步的回溯,风影楼终于想起来,在刚刚进入学校之后,包括陈徒步、龙王在内,全班几乎所有地同学,都曾经向他展现过试图亲近的笑容,但是他当时实在太羞赧,而且和几位教官学习各种技术更实在太忙,所以他只能用消极逃避的态度,面对每一个人曾经对他投注过来的热情。难道说,全班同学都联手排斥他,是因为他们已经对自己伸出了友谊地橄榄枝,但是他却没有抓住?可是,就算成不了朋友,大家也不至于联手排斥他吧?海青舞已经看出了风影楼心底的惑,她淡然道:“因为你是种子学员,因为你是学校几乎全部重量级教官另眼相看的精英。你在享受这些光环带来的荣耀与便利的同时,你必然也要背负它带来的压力和相对地不公平。”风影楼在听,他在认真的听。“打个简单地比方,一个男人找了情人,在大家看来,这已经算是司空见惯,不值得大惊小怪,一旦东窗事发,甚至还有人会为这个男人开脱几口,说出些什么‘男人嘛,就是容易花心,出来玩玩,只要记得收心就行’之类的话。可是如果犯错地人,是一个身居要职的高官,或者是一个超级明星呢,他们要面对地,必将是最猛烈的口伐舌诛!”说到这里,海青舞对自己的话做了最后的总结:“所以,成为别人眼里的强者后,更应该小心翼翼,更应该避免犯错。因为一旦犯了错误,强者要面对的惩罚,将会比任何人更重,想要爬起来,要经历过的路,就会更长!如果已经错了,还不知道悔改,仍然一错再错,也许就永远无法再回头!”风影楼不由自主的伸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莫天会当众那么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那一天,莫天是真的急了。一个人被集体排斥,他首先应该做的,是寻找自己被排斥的原因,再想办法改善现状,甚至成为所有人尊敬的核心。而不是以“老子就是这样”的心态,站到所有人对立面,甚至破罐子破摔的针锋相对。要知道,当一个人和集体站到了对立面时,他的个人能力再强,也注定会成为一个失败者。“海青舞姐姐,我应该怎么办?”听到风影楼的话,海青舞笑了,当风影楼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就知道,纵然她真的走出了第五特殊部队,脱离了自己最敬爱愿意为她奉献出一切的祖国母亲,她也会微笑,也会为风影楼的选择,而释然的。“做一个强者!”海青舞抓起风影楼的手,让他把手握成了拳头,然后引导着风影楼把右拳放到了胸膛上,“做一个真正的强者,一个能让大家认同的强者!一个单兵作战,可以独行天下,群体作战,只要登高一呼,必将应者如云的强者!”第四卷 心有多宽,世界就有多广 第五章 那一夜的风情(上)间就这样在轻松中,一天天的度过,没有了紧张的天宿营去忍受日晒雨淋,更没有了喝斥,应该说,这是风影楼一生中,最快乐而幸福的时光了。佛教圣地五台山,拥有上千年历史的晋祠,名气好大但是以现代的人眼光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乔家大院,以出产上等酱牛肉而闻名的平遥古城,这些山西省的名盛古迹,到处都留下了风影楼和海青舞的足迹。现在已经是四月初,当风影楼和海青舞两个人安步当车,走上晋祠后面的天龙山时,展现在他们的眼前,漫山漫野都是盛开的桃花。当海青舞走进没有人管理的野生桃林,踏着缤纷遍地的粉红,小心翼翼的靠近一枝依然灿烂的桃花,轻轻嗅着它们迷人的芬芳,并露出一个开心的欢笑时,那种桃花相映人面红,那种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风情,竟然让跟在她身后的风影楼看呆了。当一阵山风刮起,已经到了“花残期”的桃花花瓣随之漫天飞舞,站在这片花的海洋,花的世界里,海青舞随之张开了双臂,让自己的身体追随着风的感觉一起旋转飘舞起来。当海青舞的欢笑,扬满了这整片桃林时,站在这片花的海洋里随之起舞的海青舞,还在站在一边,静静的欣赏的风影楼,在他们的心里,突然都有了一个相同的想法:愿这一刻,成为永恒!“哥哥快跑啊,驾,驾,驾~风中隐隐传来了远方一个同样快乐得难以自亦的欢叫,海青舞和风影楼一起眺目远望,在他们微笑的凝下,一个年龄十七八岁,长得高高壮壮,脸上带着一股英气的大男孩,背着一个和风影楼年龄差不多的女孩,一路又蹦又跳,带着踏地的桃花,挥洒着无忧无虑地快乐,正在桃林与微风中穿梭。看到海青舞和风影楼,这个大男孩,还有他背上的女生不由微微一愕,但是那个大男孩很快就对着两个人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声道:“喂,靓女帅哥,你们好啊!”虽然已经有了觉悟,但是在短时间内,和人交往的能力,也很难得到火箭式提升的风影楼,只是勉强对着这个大男孩露出了一个表达善意的笑容,而海青舞却大大方方的回应了一声,“你也好啊,帅哥。”这个大男孩没有把背后地女孩放下来。他就那样穿过海青舞。一直跑到了风影楼面前。然后竟然围着风影楼跑起了小***。他一边跑。一边问:“感觉怎么样。感觉怎么样?”风影楼一脸地愕然。这个大男孩却在继续跑着。笑着。跳着。“你有没有觉得。我跑得象是风。你有没有觉得。被我这样围着跑。比你傻傻站在一边。看自己地女朋友在桃林里跳舞。要开心地多。快乐地多?”不等风影楼回答。这个大男孩就笑叫道:“懂了吧。这就叫做独乐。不如众乐乐!如果在这个时候。你还想站在外面。玩什么旁观者清地把戏。那你就是一个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女朋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这个大男孩对他们之间关系下地定义。不要说是风影楼。就连海青舞都略略一呆。而一直用亲昵地态度。趴在这个大男孩背后地女孩子。却咬着嘴唇。在大男孩地肩膀上轻轻一掐。然后低声说:“哥哥你又不知道人家地情况。别乱说话啊!”“什么叫乱说话?”大男孩先伸手指指海青舞,再指指风影楼,道:“你没看到吗,情侣装,情侣鞋,就连他们戴的手表都是情侣表,最重要的是,我看着他们两个就顺眼,就觉得他们应该是一对。”说到这里,这个大男孩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乱点鸳鸯谱,就那样自以为是的大笑起来。海青舞地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惊诧,他态度嚣张又自以为是,但是大大咧咧,想心中所想,做心中想做,却自然有一股肆无忌惮,却让人偏偏觉得这样相当不错的认同感。如果说海青舞改善人际关系地方法,是循序渐进的温和,那么这个男孩与人相处,就像是一辆高速奔驰,还时不时玩出几个飘移特技的法拉利跑车,一边展现自己,一边吸引旁人的眼球和关注。说到亲和力,说到个人魅力,这个生活在正常环境中的大男孩,比起陈徒步来说,竟然是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傅吟雪,这是我妹妹傅晚盈,帅哥美女,你们呢?”他们竟然是一对兄妹,海青舞的眼睛里再次露出一丝淡淡地惊诧,这个叫傅吟雪的大男孩,大大咧咧心无杂念,可是以海青舞地眼光,一眼就可以断定,那个见到陌生人,都赖在傅吟雪背上不愿意下来的女孩子傅晚盈,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甚至是她看着傅吟雪时,那种轻嗔浅笑,已经透出太多已经超出兄妹关系地亲昵与温柔。但是海青舞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们只是刚刚见面的陌生人,她自认自己还没有面前这个叫傅吟雪地大男孩,那种知无不言肆无忌迈,所以她自我介绍得很简单:“海青舞,风影楼。就这样,在海青舞和风影楼的身边,多了两个意外相逢,却又在傅吟雪的带动下,变得有些一见如故的同伴。四个人一起安步当车,在群山与桃林中穿梭,当他们终于爬到山顶时,傅盈晚发出一声快乐的欢呼:“你们看,好漂亮啊!”当然漂亮了,他们四个人,整整爬了六个小时的山,又在桃林和已经四月份了,依然结着一层坚冰的山谷里逗留了太多时间,现在已经是傍晚,已经是夕阳欲下。从山顶往下望,残阳如雪,让整座天龙山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微风拂过,金色的花瓣在这片天地之间飞舞,当这股搅起了漫天花雨的风,终于擦过他们脸庞时,带来的就是一股股沁人心脾地迷醉花香。远远的,他们还能看到晋祠古城周围,那犹如小方格般的建筑群,在这种情况下,就连那些到了这个时候,依然在继续开采着山石的工厂,隐隐传来的机器轰鸣声,似乎都变得悦耳动听起来,更不要说,从工房里扬起的偻偻炊烟,更让有了一种大漠孤烟直,黄河入海流的感叹。面对这一切,看着残阳如雪,就连海青舞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夕阳无限好,只叹近黄昏。”“不对,不对!”傅吟雪却在大大地摇头,他指着那一轮已经有一半沉入远方地平线下,但是却依然顽强的散发着光与热的夕阳,道:“海青舞姐姐你说说看,现在有多人像我们一样,正在看着它慢慢消失?又有多少人,没有留意,或者说是习惯了它的存在,却实实在在的享受着它存在的光明?”海青舞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根本不可能找到正确答案。“它被万众瞩目,别说什么残阳如血,只要它继续存在哪怕只是最后一秒钟时间,黑暗也老实实滚到一边不敢出口大气,把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活出精彩,就算最终消失,也再无所憾,才是我傅吟雪最喜欢它的地方!”说到这里,傅吟雪站了起来,放声道:“所以,我更喜欢说……即赞夕阳无限好,何叹只惜近黄昏!本来人生一世就是草木一春,纵然不能象太阳这样活得万众瞩目,至少也要闯得轰轰烈烈,临闭上眼睛前,能觉得这一辈子没有白过,也没有什么再值得后悔的事情,才不枉老天把我傅吟雪弄到了这个世界上!”坐在傅吟雪身边的傅晚盈明明眼睛里满是无可救药的迷醉,却轻哼了一声,道:“就因为你喜欢看夕阳,我们下山地时候,总是要走夜路。你明明知道我怕鬼,在经过山腰间,那个‘仙人居’墓园时,还总喜欢用死人啦,鬼啦什么的吓唬我。”“我真不明白,鬼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在生前,还不和我们一样是人?”傅吟雪一脸的无所谓,“如果他们无聊了,想半夜走出来和我聊聊天,我不反对,我正好对什么阴曹地府十八地狱之类只有传说,没有亲眼见过地玩艺儿,充满了好奇心,大家一起交流一下,也算是一种人生新奇的体验嘛!但是如果他们对我想了什么坏心思,嘿嘿,他们有种把我搞死,我死了不一样是鬼?到了那个时候,我倒想看看,究竟是我傅吟雪这个鬼比较凶,还是他们那些乌七八糟地玩艺儿比较强。”傅吟雪说到半截,傅晚盈已经伸手捂住了耳朵,看到哥哥的嘴皮子终于停止了嚅动,她已经挪到了海青舞面前,小心翼翼的道:“海青舞姐姐,一会我们一起下山,不理那个坏家伙了。”海青舞微笑的点头,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见面后,明明没有哥哥那种超人的亲和力,傅晚盈还是一直贴住了她,死赖活赖的要一起游玩。而几乎在同时,海青舞若有所悟……像傅吟雪这种充满叛逆和大无畏激进精神,又长得高大魁梧英气逼人地男孩,的确是最容易获得孩子好感地类型,就算是有别的男生追求,有这么一个哥哥当榜样竖在那里,只怕那些年龄接近,个人魅力却差了何止几级地小男生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到了天黑的时候,在傅吟雪地带领下,他们一行人,找到了这座大山里修建的盘山公路。所以虽然是走夜路,但是他们的速度却快了很多,当海青舞和风影楼手上的情侣手表,时针一起指向晚上十点三十分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晋祠的山脚下。拦上一辆出租车,在十一点钟的时候,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周林岚生活的那个城市,和傅吟雪兄妹挥手道别后,海青舞却站在这个城市的街头,突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风影楼不知道海青舞在想着些什么,他更不知道,傅吟雪那几句“本来人生一世就是草木一春,纵然不能象太阳这样活得万众瞩目,至少也要闯得轰轰烈烈,临闭上眼睛前,能觉得这一辈子没有白过,也没有什么再值得后悔的事情,才不枉老天把我傅吟雪弄到了这个世界上”,对海成了何等强烈的冲击。海青舞静静的站在街头地角落,任由时间随着手表上的指针跳动,一点点滑向凌晨。到了这个时候,白天工作了一天的人们,应该已经陷入了沉睡,但是这个只有三四百万常住人口,却病态的拥有了上万家娱乐场所,曾经被美国时代杂志周刊评价为“世界密度最高的红灯区”的城市,直到这个时候,才渐渐展现出他的另一面。看着街边灯光鼎沸连成一片地娱乐城,看着它们门前,那犹如世界名车展览的停车场,看着那些明明天气依然寒冷,却穿着单薄的外衣,站在风中努力对每一个过往客人,露出职业化笑容的年轻女孩,海青舞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个夜晚,正在不断升腾的**与纸醉金迷。“海青舞姐姐……”已经静静陪着海青舞在这个街角站了整整一个小时,风影楼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我们回去吧,明天,我们就要回学校了。”没错,他们在这个城市里,整整呆了二十六天了。扣去到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来回的时间,这已经是他们在这个城市里能够存在的最后一个夜晚,他们当然应该早点回去休息,然后准备明天的行程。但是海青舞却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静静地想着她的心事,面对这一切,风影楼也老老实实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偶尔走夜路从他们身边走过地行人,无不对海青舞和风影楼这一对奇怪的组合侧目而视。又这样静静地站立了大约五分钟,海青舞突然拉住了风影楼的左手。这样的接触,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司空见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海青舞的身体却不能自抑的轻轻一颤。风影楼睁大了眼睛,他真的不知道海青舞怎么了,为什么会一言不发地站在这里一个多小时,然后突然又握住了他的手。最令风影楼感到不可思议地是,仅仅是又过了几分钟,他就能清楚的感觉到,海青舞地手心里,竟然渗出了点点汗水。手拉着手,两个人竟然这样又站到了凌晨一点钟,就在风影楼已经忍不住开始怀,海青舞会不会这样和他一直站到天亮时,海青舞终于开口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是就因为这略略沙哑中透出地颤音,却在不经意中,轻轻挑动了风影楼内心深处,不知道哪根心弦:“我们今天,不回去了。”说完这些话,海青舞没有回头,就那样拖着风影楼的手,终于重新开始行走。当两个人穿过一道旋转门,踏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走到一个服务台前时,风影楼才猛然惊醒,他在海青舞的引导下,竟然走进了一间星级酒店。“开……一个标间。”海青舞的声音有点飘忽,就连她的眼睛焦距,都开始左右移动,虽然还是一脸的镇定,但是风影楼却能感受到,她手心里渗出来的汗水更多了。站在柜台后面在这方面绝对见多识广的服务员,却是一脸的平淡,收下足额的钞票后,打量了一眼海青舞和风影楼后,突然建议道:“还是开一个情侣间吧。”“呃……”就在风影楼以为,海青舞一定会摇头拒绝的时候,海青舞却咬着嘴唇,从唇缝中挤出一声回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