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聊斋-23

旁边倒也围了不少人,但几个和陈三一路的混混,反而倒喝起了彩。这心好的吧,倒是想帮她,可看着陈三这个阵势,就没有敢上去报个不平的,皆是敢怒不敢言。有个头脑机灵的,就一路狂奔到了姜钉的家里给他报信。待到姜钉急急忙忙赶到时,就只有众人围着那抽抽搭搭的姜氏自己了,那闯祸的陈三却已不知去向了。老实巴交的姜钉只得先扶着泪人儿似的姜氏,回转家去,待到明日定要将那陈三告上公堂。怎知那姜氏倒也是一贞烈女子,还未到天亮,就趁着姜钉不注意,一根绳子上了吊,一缕芳魂离了身。这姜钉啊自是哭的死去活来,任凭众人如何的劝说,也解不开他这杀妻之恨。于是这从未与街坊邻里红过脸的老实人便掂了把尖刀直奔陈三的家里而去。再说这陈三占了便宜正躺在炕上逍遥自在的很呢,看到姜钉手拿尖刀闯了进来,也不惧怕。只一闪就出了门,姜钉直追着他就来到了县衙。那县太老爷吧,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看看这两人,就听信了陈三的一面之词,把那姜钉下入了大牢。这下可好,没杀着仇人,可自己却落个杀人的名声,被关进了大牢,那姜氏的尸首也就无人看管,停在了姜家的院子里。那陈三得了便宜心情是出奇的好,从县衙出来,迎面就碰到了一个刚进镇的道人,那道人立刻指着陈三说了,你印堂发暗,脸上罩了一股煞气,命不久矣。想这陈三是无恶不作的凶神恶煞,才听道人这么一说,火气就上来了,不分三七二十一,就一拳把这道人打到了一边。我命不久矣?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打了人,便洋洋而去,那道人挨了一拳,站直了便冲着陈三的背影直叹气。陈三本来心情不错,被这道人这么一说,就觉得不爽极了,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家赌场里。那个手气真叫背啊,他是把把带注把把输,只一会功夫,那点儿银子,就输了个精光。心里痒痒的还想翻本,可身上却是囊空如洗了。正准备掉头回家,就被几个小混混给拉住了。这几个小混混跟陈三也是混一个道的,虽然也混,但却常被陈三欺压,有个胡混的就想出了一个整整这陈三的方法,找个人啊吓吓他,顺便打赌赢几个银子花花。想那姜钉人在牢里,家里就只一个死掉的姜氏,要是陈三愿意给姜氏的尸体喂进一碗面糊糊,那这几个小混混愿意每人付给陈三二两银子,要是陈三不敢啊,以后就少在这镇上张狂。那陈三本就是个粗人,被几个混混一激,还就真的打下了这个赌。早把那道人的话给忘的一干二净了。待到半夜时分,几个混混跟在端了一碗面糊糊的陈三身后,就一路来到了姜钉的家。也算是夜深人静了吧,几个混混也不进去,只在门口张望,准备看陈三的好戏,因为几人早就串通好了找了个青楼的女子扮作姜氏,早睡在那棺中了。看着陈三进了门,几个人又叽咕了起来,也不知那陈三会不会细看,那找来的女人长得跟本就不象姜氏,管他呢,他给个死人喂饭,我就不信他还敢仔细看姜氏的脸?这边只管嘀咕,那边陈三就已进了门。陈三进了门,四处张望了一下,这姜钉的家里过的还算殷实,院中正对了大门就放着口红通通的棺材,想那姜氏定是躺在其中了,想想姜氏的小脸,陈三倒也不那么害怕,他还给自己壮胆,不就是个死人吗?还能把我给吃了?这样想着,就端了面糊糊走到了棺材前,伸头一看,只见那姜氏好生生的躺在棺中,穿着一身大红大绿的裙子,这陈三越发的胆大,伸手捏了捏姜氏的脸,只觉得触手冰冷,心里竟还惋惜了起来,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们就这么的死了,倒真是可惜了。罢了,罢了,今天我再给你吃个面糊糊,你好好的投胎做人去吧。他伸手舀了一勺面糊糊就往姜氏的嘴上糊去,反正死人也不能真吃,糊点儿在嘴上,也好给自己打赌做个证。哪知这勺子一碰到姜氏的嘴,那姜氏竟张嘴就吃了下去,这陈三胆倒也真大,非要看个清楚,又舀了一勺喂了过去,那姜氏竟又张嘴吃了下去,嘴里仿佛还发出啪嗒的声音,这回陈三可是看了个清楚,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战战兢兢的伸手到那姜氏的鼻下,根本就没气,真真切切的一个死人,他只觉得头发噌的一下就竖了起来。掉头就往外跑,哪知后面有一只手却一下子就抓住了他,死死的不放手。第二集 尸体不见了陈三惊骇极了,大叫着拼了命的往外跑,那抓住了他的手也硬是不松,陈三也不敢回头看,只顾挣了命的往外跑,刚出了大门,就一头撞在了几个看好戏的小混混身上。他此时早已没了往日的凶狠,一看到人,就语不成声的说:“我、我身后有鬼啊?”几个混混早已笑的喘不过气来,一个伸手就从陈三身后拉过一个女人,这陈三一眼看见了,立时把脸一捂,就没命的叫了起来,“鬼啊,有鬼啊。”混混拍拍他的肩,强忍着笑,“大哥,你好好看看这是谁?”陈三惊魂未定的看去,怎么就成了那青楼里的凤姑娘了呢?他忽然就明白了是这几个混混在糊弄他,那火气唰的一下就窜上来了,开口就骂:“你们几个狗娘养的小杂碎,连我也敢糊弄,”他又骂那个凤姑娘:“你个小娘们,瞎起的什么哄?你他妈的敢吓我陈三,不想活啦?吃就吃,干吗还叭嗒嘴?”那凤姑娘倒是被他骂糊涂了,一脸疑惑的问:“我吃什么了啦?我还没跟你们算帐呢?为什么把我打晕?”她这么一说,几个人的笑声格噔一下就没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打晕你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你没有吃面糊?”陈三不相信的问。“什么面糊?我一睁眼就看到你要出去,我什么时候吃面糊了?”凤姑娘也迷糊了。陈三觉得自己的牙在颤抖,“我、我喂她吃了两勺面糊,她、她真的吃了。”几个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说:“有鬼?”凤姑娘一听有鬼,吓的连说好的银子也顾不得要了,尖叫了一声就往妓院跑回去。几个混混呆在原地,也不知是去是留,倒有个胆大的,就提议,“进去看看,咱们不要自己吓自己,哪来的鬼啊,不就一小娘们。”他这么一说,大家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他妈的,走,进去看看。”这陈三原就胆大,再说了,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吃了面糊。再有这么几个壮胆的,就又往院里走去,几个人跟在他后面,故意大声的说着话,给自己壮胆。进了院子,陈三又打量了一遍四周,和刚才进来时一样,红通通的棺材仍旧静悄悄的摆在那儿,两边的长幡被风吹的微微飘起,院子显的死气沉沉的,几个混混跟在他后面,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不知为什么,陈三这会突然觉得这院子有点诡异,他没注意到脚下踢着了个小石头,刚好弹到了棺材上,发出“砰”得一声响,立刻就有个胆小的混混叫了起来。陈三觉得有点不耐烦,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胆小鬼,“你是不是爷们,叫魂呢你?”嘴里骂着,心里便觉着有点儿慌了,他又想起了那吃面糊的嘴和那叭嗒声,“咱们还是不要看了吧?”刚才那个胆子小的小声提议。另外几个混混立刻就停住了脚,都看向陈三, 陈三一看大伙都看自己呢,火啊啪的就起来了,“看什么看?看我干什么?”他指着其中一个小混混,“你,去看看。”那个小混混立刻把头摇的个博浪鼓似的,“我不去,我不去,啊,你去。”他指向另一个混混,那人也立刻直摇手,“我也不去,不去。”“我去,他妈的,一帮龟孙子。”陈三不耐烦了,嘴里骂着自己就两步跨到棺材跟前,往里一看,两眼顿时直掉了,因为,刚才还吃面糊的姜氏的尸体,不见了。这一转眼功夫棺材竟成了空的了,他的腿开始发抖,他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嘴里牙嗑牙的声音。第三集 死了五个衙役几个混混倒没有听见他的嗑牙声,只见他站在棺前一动不动,“怎么啦?”几个说着也战战兢兢的向棺内探头看去。“咦,没有人?”一个混混挠头,“这人呢?”他说着就向四周看去,正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飘飘悠悠的就从院口进来了,他头皮一麻,哆嗦着指着那黑影,“鬼、鬼、有鬼啊。”说到最后,已是拼近了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的。陈三本就已吓的软了脚,此刻和几个混混一起,慢镜头似的扭头顺着那小混混的手看过去,只见那黑影已经无声无息的飘到了跟前,被几人这么一看,竟象烟雾似的又在他们面前消失了。陈三此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劲,大喊了一声,“妈呀”然后噌的一下向院外窜去,几个混混也慌作了一团,个个是抱头鼠窜。第二天,几人遇鬼的事便在杨柳镇上传开了,众人听说陈三被吓的屁滚尿流,皆拍手称快。再看陈三早已没了往日的凶劲,回到家来,整个人就象掉了半个魂似的,他躺在自家的炕上,已是吓掉了半条命。再说这大牢里的姜钉吧,缩在这潮湿阴冷的牢房里,也没人给他送件衣裳,递口吃的,这一两天下来,已是饿的头晕眼花了。就有个快嘴的牢头,一早就把这个事告诉了姜钉,那姜钉直听的是泪水哗哗的往下流,可怜了他的小娘子,就是死了,也还不得安生。当下他便下跪朝天,嘴里念念有词,“娘子啊娘子,你若真有灵声,就帮着咱杨柳镇除了陈三这恶霸,也给自己报了冤仇。”说完,还“砰砰砰”连嗑了三个响头。那牢头吧见他也实在可怜,便好心的给他拿了些吃食,这姜钉自是不胜感激。这姜钉家的旁边还住了一户人家,主人姓崔,叫作崔富贵,两家平时交情甚好,这几日只因出门做买卖,今天才回转家中便听妻子说了这事,少不了跑到牢里,把那姜钉给保了出来。这姜钉被崔富贵扶着回到了家门口,只因听牢头说的这娘子的尸身不在棺中了,便急忙的奔向院中,进院后一眼就看见了院中娘子的棺材,那泪便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心里也不害怕,便径直向那棺中看去。真是奇了,只见那姜氏仍是一身大红大绿的裙子,好生生的在棺中躺着呢?看到了自己鲜灵灵的一个娘子此刻竟成了一具尸体,那姜钉心里的悲苦便又涌了上来。在崔富贵的帮忙下,姜钉好生的把那姜氏安葬在了自家的祖坟地里了。原以为这事儿到此也就了了,谁知姜氏下葬还不到三天,这杨柳镇上啊就又出了桩怪事。这事儿就出在了县老爷的衙门里。别看县衙有许多,可这县与县却是不同的,这杨柳镇上的这个县衙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小镇多年来风调雨顺,也是一个富裕的镇子,所以呢,这个县老爷平时也收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把他一家所居之地,县衙的后花园,整的就象个小御花园。这县老爷虽是个肥头大耳的脓包,但他却有个美貌的小姐,这小姐的闺房呢就在这御花园里,这桩事呢就出在了这小姐身上。据县老爷家的丫头小翠说这小姐前几天忽然开始整日里沉沉的昏睡,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只是听不真切,好好的一个鲜亮水灵的女子,才三两天的功夫,已是脸色蜡黄,骨瘦如柴,想是已去了半条命了。把个县老爷急的吧,是团团乱转,这县太太吧,也是整日里哭的昏天黑地,大夫是请了不少,汤药也灌了不少,可就是不见一丝好转。大家就都说那县太老爷的千金啊,一定是被那姜氏的鬼魂给缠上了。这师爷到是给他出了个主意,找个会驱鬼的道人来,给这小姐做做法。情急之下,也只好如此了,只是去寻道士的人啊还没有出去,就有人来报,说是有个道人前来拜见,这边正说着,这道人竟直直的闯进来了。这县老爷一心要给女儿治病,也就顾不得计较这礼数了。这闯进来的道人正是那天被陈三打了一拳的人。这道人看了看小姐的脸色,就连连点头:“果然是这个孽障作故,我已追了他百余里,想不到竟在这找到了他。还好我来得及时,只怕再晚一点啊,你这小姐就没得救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个白瓷瓶,倒出了一粒朱红色的丹丸就塞进了小姐的嘴里,当下就叫县老爷准备东西,他要收服这鬼。又叮嘱众人,一定各自回房,不要偷看,免的引鬼上身,越是这么说,这众人的好奇心就越大,便有五个胆大的衙役约好了躲在房中的花厅里偷看。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就到了深夜,只是那小姐的闺房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屋内就一个道人静静的打坐。几个衙役渐渐的就觉得眼皮发沉了,忽然,紧闭的房门发出了“吱呀”一声响,在这半夜三更里听来倒也怪是怕人,一阵阴风忽的就刮了进来。就有个叫二牛的衙役已吓的浑身象筛糠似的抖了起来,那嘴里的牙也不听话的嗑了起来,蹲在他前边的金米一听,便回手拉了拉他,意思是叫他别怕,可这一拉就发觉了不对,这二牛的身上怎么冷冰冰的好象直冒寒气,回头一看,只吓的肝胆具裂,大叫一声便向后倒去,待那边道人冲进了这花厅,就只看见了厅里的五个衙役已是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第四集 棺材下的无头尸体道人仔细察看,只见五人均是七窍流血,其中的两人脸上的表情扭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另外三人脸上却毫无表情,但五人都有一点相同,都大张着嘴,看来五人均是被那恶鬼吸尽了阳气而死。天还未亮,一把年级的仵作就被叫了起来,满肚子的不高兴,揉着眼直打呵欠,但他一听说死的是五个熟识的衙役时,吃惊的眼顿时睁的比铜铃还大,立刻就跟着来人去看尸体。五具尸体被一溜儿的放在了衙门牢房旁边的小屋里,身上盖着白色的裹尸布,几人的家属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事,县老爷已经下了令,事没有查清之前,谁也不准把这个事给说出去,那几个人就暂时找个借口说是出去办差了。一干人等都在大厅里等着仵作验完尸来报,其实那道人早已心中有数,只是说了怕吓着大家。这道人只连连的叹气,都说了不让偷看,可他们偏偏不听,这下好了,白白的葬送了五条性命,众人皆唏嘘不已。正翘首等待,那仵作却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大厅,看样子是从那停尸房里一口气跑来的。他喘了口气,结结巴巴的解释:“老爷,他们几个身上都没有伤,但却都七窍流血,从金米和二牛脸上的表情来看,应该是被吓死的。”听这仵作说完,大家齐齐的都把目光投向了那道人,道人不慌不忙的说:“这五人阳气已尽,那恶鬼已吸光了他们的阳气,此刻要再收他,只怕已是难上加难了。”众人不由的又是一片惊慌。“你们莫怕,我已放出了讯号,我那师兄即刻便会赶来于我会合,想依我二人之力,定能将这恶鬼降服。”道人俨然已是胸有成竹。只是大家却对他是半信半疑,衙役们更是交首接耳议论纷纷。这时,后院的一个丫头急急的跑来报喜,还未进门,就大声的嚷嚷了,“老爷,小姐醒了。老爷,小姐醒了。”正愁眉苦脸的县老爷一听,立时大喜,带了人便向后院赶去。再说那县府的千金小姐,昨儿个吃了道人的药丸,夜里早被转到了母亲的房中,由众人守护着,说来真是神奇,这天刚一亮啊,还就叽哩咕噜的睁开了眼,虽还不能说话,但也把那县衙的一干众人喜得乐开了花,尤其是那县太太啊,直把那道人当作了仙人。看到宝贝女儿已经能够睁开眼,这县老爷才对这道人放了心。当下,道人替小姐把了脉,又开了一副方子,派了人即刻去抓药,“小姐已无大碍,我昨天给她吃的药已经逼出了她体内的尸毒,只要那恶鬼不再近身,好好调养些时日便能恢复了。只是……”他好象还有疑惑,但却未说出。这一天,大家都在等那道人的师兄,只是才过晌午,这五人已死的消息却不知被谁走露了风声,那五人的妻小就一起哭哭啼啼的来找县老爷要人了,把这县衙直闹的是鸡飞狗跳。这县老爷实在是无奈,只得说了实情,先每人发了些银子操办丧事,又派人领了他们前去小屋,分别领回自己的亲人。但不消一刻钟,这一群人竟不回家,又哭闹着来到了县衙,只说这县太爷骗人。派去带路的衙役只附着老爷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就把那老爷吓的心惊肉跳的了,因为那个衙役说:“老爷,那五具尸体不见了。”停尸房虽没人看守,可也不会有人来偷尸体啊,这县太爷就怎么也想不明白了。让师爷去应付着那些哭闹的妇孺,便又急急的让人通知了道人,那道人一听,大惊失色,“不好,你这镇上这几天可有妇人丧命?”又补充:“那种自杀而死的?”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上了吊的姜氏妇人,老爷连连点头:“是有个前几天上吊而死的。”“她因何事上吊?”道人又问。“被人当街调戏,当然是羞愧自尽。”县太太插话。“这就对了,我说呢?我追了这恶鬼百余里,怎么到这儿他就不走了呢?”道人恍然大悟,但众人却不知所以。正说话间,那道人的师兄也已赶到,看起来是个仙风道骨的大家,想来法术甚是高强。这师兄弟二人一合计,若要找那恶鬼,便要先去挖开那姜氏的墓。只是要挖那姜氏的墓,定要姜钉同意才可,一行人便先来到了姜钉的家中。来到姜钉的家中刚一张嘴,那姜钉就斩钉截铁的给回了个绝信,决不会让人挖了姜氏的坟墓。那道人的师兄便和姜钉讲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若是不挖,待到那恶鬼吸足了十三个人的阳气,便幻化成魔,那就没人再能制的住他了。这姜钉本就是个老实人,听道人这么一说,“罢了,罢了,你们就挖去吧,只是不要弄坏了我娘子的尸首。”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姜家的祖坟地里,只见那姜氏的坟上还是新土一堆呢。那姜钉见了妻子的坟,少不了又是一场大哭,他只管在旁边呜呜的哭,那边道人作了法后,便让几个衙役挖坟开棺。因是新埋的,土还很松,只一会就挖开了,只是这棺木一抬起来,众人就惊呼起来,连那哭泣的姜钉也止住了哭声,除了那两个道人,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那失踪了的五具尸体,此刻正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姜氏的棺下,只是那五具尸体上的头颅却都不见了。大着胆子起开了姜氏的棺木,再看向那棺中,有个胆小的衙役便立时吓的昏了过去,道人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把个佛尘一挥,悠悠的念了声,“无量寿佛。”第五集 消失的姜钉姜钉一看那衙役吓昏了过去,也是满心疑惑,自己的娘子生前相貌俊美,就是死了,也不至于要把个衙役吓昏吧?心里想着,便走了过去,经过那道人身边时,道人突然伸出了佛尘拦住了他,“先生还是不要看的好。”那姜钉越发的疑惑了,“我娘子怎么啦?为什么我不能看?你让开。”说罢就把那道人一把推开,向棺中望去,这一眼望去,口中只梗咽出娘子二字,人就直直的向后倒去。原来那棺中除了姜氏下葬时所穿的衣物还在,那尸首却是不见了。倒是那五个衙役的头颅却已被剥掉了头皮,光突突的头顶上各有一个黄豆大小的窟窿,血淋淋的呈梅花之形且脸孔朝天被摆放在这棺中。那道人便开始做法,又叫人用火速速烧了这五人的尸体和姜氏的衣服。这火一点上啊,立时火光冲天,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那火中似有几个身影在扭动,挣扎,更隐隐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只是那道人在旁急急的念着咒语,那火里的几个身影便渐渐的消失,声音也兀自没了。这一场火直烧了两个多时辰,那县太爷哪经过这个场面,早已吓的远远的躲在一边了。那姜钉已悠悠的醒了过来,此时也不哭着娘子了,只是呆呆的坐着。见那两个道人收了法具,便扑了过来,凄凄凉凉的求道:“大师,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找回我家娘子啊。”说罢,就砰砰的磕头。道人又招过一个衙役,附耳低低的交待了几句,那衙役便点头急匆匆离去,一群人自回县衙不提。这一折腾,时间已晚,那太阳转眼便要下山了。一群人就惶惶不安的坐在大厅里,只是看着两个道人,两个道人只交待了大家不要乱跑,便在厅中坐下,此时神情凛然,闭了眼,只是在嘴里低低的念叨,似在等什么人。一会儿,方才离去的衙役就回来了,只对道人说:“都来了。”道人点点头,也不睁眼,“带进来吧。”大家都不知要带谁,只是伸了头看,就见前几日调戏那姜氏的陈三被人抬了进来,此时早没了往日的凶狠,似乎连抬眼的劲都已没了,只看胸腹还一起一伏,知道还是个活人。当日起哄的那几个小混混此刻也都耷拉着脑袋,战战兢兢的看着大伙。还没等大伙弄明白,先前跟回县衙的姜钉一眼看见了陈三,就唰的窜了上去,一把抓住陈三的衣服,就给了他一拳,嘴里直嚷着:“还我娘子的命来,还我娘子的命来。”道人急急的上前拉住他,“先生切莫动气,这人已遭到了报应,你先坐下,听我讲来。”那姜钉被道人拉开,尤愤恨的盯着陈三,似要将他抽筋扒皮才甘心。道人正待解说,那边小姐的丫头小翠又急急的跑来了,“小姐能说话了,小姐有话要说。”那道人师兄立时跟了小翠去了。这边的道人师弟眼光在那几个混混身上扫了一眼,那混混们便打了个激灵,“唉,都是你们惹下的祸啊。那恶鬼原是此地百余里外的西凉山上的一个怨死鬼,只因怨气不消,久而久之就有了点小小的魔力,便在那西凉山上害人练那魔功。本已被我师兄收入降鬼坛中,怎知那打扫的童子不小心打破了这坛子,他便被放了出来,本一路逃命直奔西去的,哪知又遇见了你这里怨死的妇人,想来那妇人怨气也是极重,那恶鬼便是借了那小妇人的尸身,在此作恶。”停了一停,又道:“他原已吸了三人的阳气,怎知昨晚那五个衙役大胆偷看,又被他吸了五个阳气去,加上那枉死的妇人的怨气,他要是再吸上五人的阳气,便可幻化成魔,到时,就是我和师兄联手,也未必能对付的了他了。”大伙心里只还有一点不明白,既是要吸阳气,那自然是男子的便好,可为何又要来害这县太爷的小姐呢?还没听那道人解释,门开了。那道人的师兄已匆匆的回来,只一进门就叫大家马上各自回房先躲起来,只留下两个大胆的衙役看守这几个混混。见众人散去,几个混混已是哆嗦的站立不住了,只是那姜钉却是死活不愿走,一定要留下来,道人无奈,也只好由他。只这一会功夫,天色就暗了下来,道人让两个衙役点上了许多的蜡烛,把个大厅里直照的是灯火通明。道人更在四面的门窗之上贴上了许多的咒符。那陈三躺在地上,不时的哆嗦一下,几个混混紧紧的靠在一起,姜钉此时却变的镇定自若,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两个道人一南一北,又吩咐那两个衙役一东一西,面向几个混混,已是严阵以待,只等那妖魔现形了。时间很快已过了午夜,不时有风吹进来,那咒符便轻轻飘起,烛火闪动,照在屋内,看起来甚是诡异,几个混混平日里也是横行乡里,不料今日惹来此祸,心里已是暗暗的后悔了。这时门外忽的就刮起了大风,两个道人立即打坐在地,口里开始默默念咒。几个混混吓的紧紧抱住头,一动也不敢动。贴满咒符的门窗忽然咣铛一声,全部都开了,一团黑影极快的绕着这屋子转了一圈,接着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一丝丝的笑声就象无数条毒蛇一般,硬是往众人的耳朵里钻,直听的几个混混心神大乱。有个胆小的混混此时精神已是接近崩溃的边缘,忽的站了起来,狂叫着向门外冲去,“我来啦,你杀了我吧。”两个道人伸手便拉住了他,只是他忽然却变得力大无比,一下就甩开了道人,冲了出去。这时,又是一阵大风忽的就把蜡烛全都吹灭了,屋内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剩下的三个混混一齐大叫起来,只是没听见姜钉的叫声。就一晃眼功夫,风便停了,那笑声也不见了,屋内死一般的沉寂。一个道人点着了蜡烛,屋内重新亮了起来。几个混混松开了手,朝屋内四面看了看,一切又和没刮风一样,只是门窗已经尽数大开。地上的陈三这时忽然动了起来,嘴巴张了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混混们便都凑近了一些,那陈三眼突然睁大,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声音,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还没等大家看仔细,便猛的从嘴里喷出了一些东西,只沾了几个混混一头一脸的,待大家看清了是什么,那两个衙役便带头呕吐了起来,原来,从陈三嘴里喷出的却是一些还在蠕动的蛆虫。那个追出去的道人已经回来了,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已经死了,阳气已被吸光。”一个衙役此时忽然“咦”了一声,大家这才发现,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姜钉已不知何时不见了第六集 消失的姜钉剩下的几个人在经过了这夜的艰险之后,反儿都变的胆大了起来,那几个混混也不再发抖,一齐帮着两个衙役在道人的指挥下,把那陈三和那死了的混混的尸体连夜的在院子里烧掉,只是这次火里却没有再出现上次那样的身影和惨叫。那道人解释说,只因上次的五个衙役魂魄被那恶鬼所炼,故能看到些形态,这次因为道人追的及时,他只来得及吸了阳气便匆匆逃走,所以这二人的魂魄并未被他掠走,道人已经给他们作了法,消了他们的怨气。只是那姜钉好好的就不见了,却是有些蹊跷,这两个道人此刻也显出了心事重重的样子,那师兄闭目沉思了一会,沉重的说:“看来,姜钉定是被那恶鬼引走了。”他看着师弟,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们不能再守株待兔了,这孽障的窝已被我们破去,想来此时定是躲在某个阴气很重的地方,趁着他白天还不能作恶,得赶快找到他的藏身之地,破了他寄居的尸身。”师弟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只有待到天亮,再去寻那恶鬼藏身的极阴之地了。因事关重大,又叮嘱几人一定不能把姜钉消失一事泄漏出去。时间过的飞快,这一说之间东方便已现白,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众人自是一夜无眠,当早起的众人听说又死了两人时,心里不由更加恐慌,那道人安抚大家,却隐瞒了姜钉消失一事,只说他已回家去了,大家对此都深信不疑。道人只和那县太爷说了,又问这镇子上哪里有那极阴之地。世上早有阴阳之说,南向为阳,北向为阴,所谓极阴之地,就是终年见不到太阳的北向之地,且要杳无人踪。他这一说,县太爷就立刻想起了杨柳镇最北边的一座小山,那里因离集镇太远,除了镇上药铺那个挖药的老王头常去之外,还真没什么人往那儿跑呢。道人听他这么一说,当下就决定带人前去,昨晚的两个衙役已是吓得不轻,不愿再去,其他人等也是直摇头。只是那三个混混反豁出去了,反正是一死,横竖是死,倒不如博一把,若是收了那恶鬼,自己还有的活命,便自告奋勇的要跟去,这两个道人又向县太爷要了一缕小姐的秀发,便带着三个混混去那山洼了。这杨柳镇吧,本来就不是太大,这道人捉鬼之事早已传遍了全镇,更有人因为看见了挖那姜氏的坟后出现的怪事,早把这两个道士说成了能降妖除魔的神仙了。因此这两个道人所经之处,人们都又敬又怕的看着他们,就连那道人去一家店铺里买了一点五谷杂粮,这店主也是硬不肯收他的银子。这五人很快就出了杨柳镇,一直向北走去,离了杨柳镇二里路的样子时,就看到了县太爷所说的小山,远远看去,那小山虽不甚高,山头上却云雾缭绕,隐隐的看不真切。五人加快了脚步,终于来到了这小山脚下。山中因为常年没有人来,到处是荆棘野藤,湿气极重。那师兄掏出了一个罗盘,仔细的观察着罗盘的指向。那师弟就交待三个混混,待会要是找到了恶鬼,定要依道人之言而做,切莫怕他。忽然,那师兄惊喜的说:“有了,在上面。”三人听了,精神为之一振,便毫不犹豫的跟着两个道人向山上爬去。这山中平时也没有人来,因此根本就无路可走,几人只得斩荆披棘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上爬。幸好这几个混混各自带了把刀,此时便派上了大用场。越往上走,雾气渐渐就重了起来,待到快到山顶,大雾已把五人笼罩在里面,眼前的几步之外,便陷入了无尽的朦胧之中。那道人手里的罗盘也是越转越快了,想来,那恶鬼定是在这附近了。几人一口气爬了这么高,那道人就不让再走,歇息一下,已备斩鬼。哪知歇息未几,几人忽然感到一缕阴风袭面而来。那不是普通的阴风,而是充满某种阴湿气息的阴风。那道人师兄忽地双目圆睁,未曾想到眼光触及到的竟是一个半透明状轮廓模糊的物体。三个混混立时尖叫了起来,两个道人拂尘一甩,就和那物体打了起来。那物体看着吓人,实际却好象没什么法力,道人师兄趁打斗的空隙,从怀里掏出了个葫芦,葫芦嘴对准了那个模糊的物体,急急的念起了咒语。只是那物体被这葫芦一吸,周身的雾气便被葫芦吸去,渐渐的露出一张脸来,仔细看了,竟是那失踪了的姜钉。直到身上的雾气全部被吸完,姜钉才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道士,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一个混混便伸出手去想拉他起来。那道人一眼看见了,忙大叫,“不可摸他。”等那混混听到了叫声,手早已摸到了姜钉的身上,只听滋拉一声,他便象触电一般缩回了手。晚了,他的身上已开始冒起白色的烟雾,只听那混混不断的发出惨叫,一会儿功夫就化成了一堆脓血。再转头看那姜钉又已不见了。女鬼复仇记 第六集 消失的姜钉剩下的几个人在经过了这夜的艰险之后,反儿都变的胆大了起来,那几个混混也不再发抖,一齐帮着两个衙役在道人的指挥下,把那陈三和那死了的混混的尸体连夜的在院子里烧掉,只是这次火里却没有再出现上次那样的身影和惨叫。那道人解释说,只因上次的五个衙役魂魄被那恶鬼所炼,故能看到些形态,这次因为道人追的及时,他只来得及吸了阳气便匆匆逃走,所以这二人的魂魄并未被他掠走,道人已经给他们作了法,消了他们的怨气。只是那姜钉好好的就不见了,却是有些蹊跷,这两个道人此刻也显出了心事重重的样子,那师兄闭目沉思了一会,沉重的说:“看来,姜钉定是被那恶鬼引走了。”他看着师弟,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们不能再守株待兔了,这孽障的窝已被我们破去,想来此时定是躲在某个阴气很重的地方,趁着他白天还不能作恶,得赶快找到他的藏身之地,破了他寄居的尸身。”师弟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只有待到天亮,再去寻那恶鬼藏身的极阴之地了。因事关重大,又叮嘱几人一定不能把姜钉消失一事泄漏出去。时间过的飞快,这一说之间东方便已现白,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众人自是一夜无眠,当早起的众人听说又死了两人时,心里不由更加恐慌,那道人安抚大家,却隐瞒了姜钉消失一事,只说他已回家去了,大家对此都深信不疑。道人只和那县太爷说了,又问这镇子上哪里有那极阴之地。世上早有阴阳之说,南向为阳,北向为阴,所谓极阴之地,就是终年见不到太阳的北向之地,且要杳无人踪。他这一说,县太爷就立刻想起了杨柳镇最北边的一座小山,那里因离集镇太远,除了镇上药铺那个挖药的老王头常去之外,还真没什么人往那儿跑呢。道人听他这么一说,当下就决定带人前去,昨晚的两个衙役已是吓得不轻,不愿再去,其他人等也是直摇头。只是那三个混混反豁出去了,反正是一死,横竖是死,倒不如博一把,若是收了那恶鬼,自己还有的活命,便自告奋勇的要跟去,这两个道人又向县太爷要了一缕小姐的秀发,便带着三个混混去那山洼了。这杨柳镇吧,本来就不是太大,这道人捉鬼之事早已传遍了全镇,更有人因为看见了挖那姜氏的坟后出现的怪事,早把这两个道士说成了能降妖除魔的神仙了。因此这两个道人所经之处,人们都又敬又怕的看着他们,就连那道人去一家店铺里买了一点五谷杂粮,这店主也是硬不肯收他的银子。这五人很快就出了杨柳镇,一直向北走去,离了杨柳镇二里路的样子时,就看到了县太爷所说的小山,远远看去,那小山虽不甚高,山头上却云雾缭绕,隐隐的看不真切。五人加快了脚步,终于来到了这小山脚下。山中因为常年没有人来,到处是荆棘野藤,湿气极重。那师兄掏出了一个罗盘,仔细的观察着罗盘的指向。那师弟就交待三个混混,待会要是找到了恶鬼,定要依道人之言而做,切莫怕他。忽然,那师兄惊喜的说:“有了,在上面。”三人听了,精神为之一振,便毫不犹豫的跟着两个道人向山上爬去。这山中平时也没有人来,因此根本就无路可走,几人只得斩荆披棘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上爬。幸好这几个混混各自带了把刀,此时便派上了大用场。越往上走,雾气渐渐就重了起来,待到快到山顶,大雾已把五人笼罩在里面,眼前的几步之外,便陷入了无尽的朦胧之中。那道人手里的罗盘也是越转越快了,想来,那恶鬼定是在这附近了。几人一口气爬了这么高,那道人就不让再走,歇息一下,已备斩鬼。哪知歇息未几,几人忽然感到一缕阴风袭面而来。那不是普通的阴风,而是充满某种阴湿气息的阴风。那道人师兄忽地双目圆睁,未曾想到眼光触及到的竟是一个半透明状轮廓模糊的物体。三个混混立时尖叫了起来,两个道人拂尘一甩,就和那物体打了起来。那物体看着吓人,实际却好象没什么法力,道人师兄趁打斗的空隙,从怀里掏出了个葫芦,葫芦嘴对准了那个模糊的物体,急急的念起了咒语。只是那物体被这葫芦一吸,周身的雾气便被葫芦吸去,渐渐的露出一张脸来,仔细看了,竟是那失踪了的姜钉。直到身上的雾气全部被吸完,姜钉才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道士,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一个混混便伸出手去想拉他起来。那道人一眼看见了,忙大叫,“不可摸他。”等那混混听到了叫声,手早已摸到了姜钉的身上,只听滋拉一声,他便象触电一般缩回了手。晚了,他的身上已开始冒起白色的烟雾,只听那混混不断的发出惨叫,一会儿功夫就化成了一堆脓血。再转头看那姜钉又已不见了。第七集 真的收了那鬼剩下的两个混混心中更是惊慌,一个叫狗子的更是吓的尿了裤子,道人见他俩如此,只得好言安抚,“你二人莫怕,那姜钉已被那恶鬼奴役,身上被那恶鬼施了鬼咒,你二人若再见他,只要避开便可。”话虽如此,两人仍是战战兢兢,随后一路,不时东张西望,生怕那姜钉忽的又从什么地方跳将出来。越往上走,已是接近了山顶,那罗盘兀自转个不停,却是没有明示方向,只是那道人怀中的铜铃却忽然的发出了嗡嗡的闷响。“是了,大家小心,那恶鬼定在这附近了,仔细找寻,不要漏掉了一处。”道人仔细的察看身边的草丛。两个混混此时又是惊又是怕,还有一丝的好奇,四人仔细的在此处搜索,一点可疑之处也不曾放过,只是却一直不见恶鬼的隐身之所。那个叫狗子的混混忙了这么半天,忽觉得自己有点尿急,便避开众人,到旁边去方便了,刚刚方便完,就觉得面前的草丛好象和别处的不同,说不上来哪不同,就觉得有点怪怪的,忍不住用手里的刀去拨那蓬草,这一拨开,面前赫然现出一个黑乎乎的洞来。心中是又喜又怕,忙招呼其他人,“快看,这里有个洞。”道人和另一个混混也是大喜,终于找到了这家伙的窝了,几人皆探头张望,只见那洞里黑乎乎的,也不知到底多深,那道人便拣了块石头扔了下去,好一会才听到那石头落地的声音。几人对看了一眼,道人终是胆大,那师弟便自告奋勇的要先下去,点了火把,另外三人用带来的绳子慢慢的将那道人系下,很快就听道人的声音响起:“都下来吧,这洞还深着呢。”几人将绳子系在洞外的大石上,陆续下了去。进到洞里,才看到原来这个洞还真是不小。洞口还蜿蜒着向里,但并不见那恶鬼。“会不会不在这里?”名叫旺财的混混怀疑的问。“错不了,定是在这里了,只是大家各自小心了,那恶鬼白天还不能伤人,主要提防姜钉。”道人交待。四人举着火把,向洞内鱼贯而入,走在前面的道人忽的如临大敌,停住了脚步,两个混混立时一阵惊慌。原来前面出现了一个侧洞,只见两具尸体正并排躺在那儿。其中一具尸体一丝不挂,再一看脸,不就是那失踪了的姜氏吗?只是细细看去,那姜氏虽死了几日,但却面色红润,更比活着时还要美丽,只是此时脸上却泛着一丝的妖异,那手上的指甲也已变的又尖又长。再看姜氏身旁躺着的那人,赫然便是那已被恶鬼的奴役的姜钉,此时也已是一具尸体了。道人只叹了口气,便马上让两个混混找来些干柴,树枝将尸体围上。道人祭出符咒,又将带来的五谷杂粮,在尸体的四周洒上,交待狗子和旺财点火。两人劲头十足,便马上将火点上,这火一点上,道人便将那带来的小姐的一缕秀发扔进了火中,两人就地坐倒,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火烧着了尸体后,立时发出了刺鼻的腥臭味,那姜氏的尸体忽的坐了起来,两个混混立刻吓的躲到了道人身后大叫起来。那道士师弟却不慌不忙的拿出了铜铃,对正了那尸体,便摇晃起来,只是口中仍急急的念咒,只见那尸体的鼻中慢慢的冒出了一缕朦朦胧胧的轻烟,即刻幻化成了人形,但却不是那姜氏,而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那恶鬼满脸的愤恨,拼命的想从火中冲出来,嘴里更是发出了凄厉的声音,道士念咒念的更急了,只见那恶鬼竭力挣扎,眼看就要冲出火中。道人师兄更用手中的那个葫芦,对正了那恶鬼的魂魄,大喝一声:“大胆孽障,还不速速受死。”只见那恶鬼的魂魄便忽的被吸进了葫芦里。那道人立刻将葫芦口用封条封住了,装进了一个黄布袋里。两个终于松了口气,狗子挠挠头,不解的问:“道长,那姜氏的魂魄却又哪儿去了呢?”“那姜氏虽是满腹冤屈而死,但真正作恶的却并不是她,我下山后会给她消解了怨气,让她好生的投胎做人。”道人一边将那袋子收入怀中,一边解说。二人也不知是真懂了还是假懂,总之是一个劲的点头。待四人顺着来时的路又攀回到了地面上时,才发现此时已是黄昏薄暮了,一行人只顺着来路下山去了。太阳完全落山后,天地便又被黑暗之神所笼罩,那山洞之中却缓缓升上来一缕轻烟,正慢慢的凝聚成一个女人的身影,只是还没看清她的面容,她便忽的化成了一股阴风向着杨柳镇的方向而去了。( 全文完 )半截手指我在一个医院里上班,是一名外科医生,可是我觉得当医生不太适合我,在我极力要求之下,院长同意我做个太平间的看护人。(我是不是有点自甘堕落?)太平间原来已经有一个老头在那里了,很老的一个老头。他很喜欢喝俩杯。于是,反正我也无聊,就天天陪他。后来老头就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关于外科医生的故事。医院里有一个外科医生,医术很高,人称一把刀。大小手术非他不可,最不济的也是在旁边督阵。他有一个小家庭,妻子是院里最漂亮的五病区的护士长,儿子在市内的一家幼儿园上大班,一切都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完美的不得了。直到有一天……外科医生很晚才回家,妻子已做好饭菜和儿子一起等他。医生回来时,脸上的表情异常沉重,妻子发现了,也并未做声。吃完了饭,儿子回房间去玩,妻子这才问他怎么了,他摆摆手,说没什么。妻子疑惑不已却也并未追问下去。第二天晚上,外科医生又是如此。第三天……第四天……妻子忍不住了,连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医生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原委。原来是市里的一个大人物在手术台上死了,而主刀医生正是他。妻子忙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命下手术台的呀,你看开一点。”医生点点头。又有一天晚饭时候,医生对着妻子大发脾气:“谁让你把肉烧的这么熟?”妻子不解,说道:“不熟怎么吃啊?”“我不管!以后别烧成这样!”好好的一顿饭闹的不欢而散。过了几天,妻子在上班时听到有人议论,A:“哎,听说了吗?三病区出事了。”B:“什么事?”C:“听说是病人在动完手术以后,什么东西找不到了。”D:“哦,听说是肝少了。”E:“你们知道什么?肚子一缝,谁知道?”护士长虎着脸:“都没事啦?”大家于是一哄而散。回到家,看见医生早早的在等着,很开心,于是开始做饭,炒菜的时候,医生也进来了,拿了一块肉片,在锅上靠了一下就添进嘴里!妻子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于是又联想到了早上科里的传言,就想问他。一抬头,却见医生红着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就没有问他。夜里。午夜时分,她有些内急,于是起来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见医生的眼睛里闪着一种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不知什么时候,妻子感觉有一双手在掐她的脖子,她想喊却喊不出声,睁眼一看却是医生!他拿出了一把手术刀,对着她的手指说:“不知道好不好吃?”说着就切了下去!她大叫一声:“不要啊!”就昏了过去……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床上,手指隐隐作痛,她急忙抬起手,手指好好的,她嘘了口气,有些奇怪。医生告诉她,是她在做噩梦,手打到了床边的小几上。她释然……过了些时候,妻子发现医生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以为是做手术接触的血太多的缘故。不久,妻子发现他在一边偷偷的吃着什么,她悄悄的走到医生的后面,仔细一看,医生的手中赫然是一只人的手指!!!妻子大叫一声冲进了卫生间不停的吐了起来…………老头讲到这里,拿起一个东西问我:“喂,你看这是什么?”我转头一看,半截手指!!!!跳动的人头大约在90年代,在闻名全省的师范大学女舍宿,曾经发生这样一段故事..........一个女同学,因不知受了何种创伤,竟然跳楼自杀,但是这种自杀方式,跟别人不同。因她是 头先落地,从此在女一舍走廊401室,经常听到类似"以头撞地"的声音.....碰..碰.. ....碰.........从走廊遥远的那一头,慢慢的靠近、慢慢的靠近...............突然...声音停止,不再跳动,原来所停的地方是她生前所住的寝室。她就以凄 凉的声音说:某某某在吗?她的室友都知道,这是她回来了..................但没有人敢去开门... 这样的情形,一直维持了好几个礼拜。但久而久之,这种情况也就愈来愈少。过了不久,暑假到了,随着假期的来临,宿舍的学生也都纷纷的回去了。而这种可怕的事情,却未曾停止..................一天晚上,女生宿舍的管理员在清理宿舍(由於大家急着回来,没有好好的整理寝室,所以可怜的管理员,只好一间一间的清理了),清理到这间传闻颇多的放间。心 也就毛了起来,「但传言归传言,没有根据的事情.....唉!不要去想它。」管理员心中想着。於是便大胆的开了房门,只感觉阴气阵阵....注意一看,原来是北边的窗户没有关上,这时心中便安了起来。於是想上前去关上那个窗户,就在他关上的那一刹那,突然听到"碰"一声。他回头一看,门已经自动关上了。这时他的心中,那种不祥的预兆又产生了。就在他旁彷不知所措的时候,这个可怕的声音碰....碰....碰..又从遥远的走廊尽头,由远而近,慢慢的、慢慢的靠了过来「这时不管有没有这个传闻,已是无关紧要了。」他心中想着。他非常害怕,但又能如何呢?总不能坐以待弊,於是他想说暂时躲在2号床位的书桌底下,等她过去了再出来,这样或许能逃过一劫。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句话活生生的证明在他身上。她停在门囗,没有在跳动了,以凄凉的囗气缓缓的说:「你..不..用..再..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了。」管理员心想说:「我躲在桌下,而你也没有开门,怎麽可能看得到我呢?」於是管理员,走到门前,弯下身子,将脸贴近地面,想看看那一个女鬼。当他从底下门隙一看,居然看到两个血淋淋的眼睛,以哀怨的眼神看着他............校鬼今年“五一”节那天,是S 校50年校庆。活动结束后,我们几个老同学不约而同来到当年住的114 寝室。匆匆间,毕业已经十年,提起往事,大家感慨不已。傍晚,这间寝室的学弟说既然几位师兄都在这里住过,今天学校放假,你们不妨还在这里住一晚,多有纪念意义。大家听了都说好。晚上,大家躺在十年前自己睡过的床位上,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有人提议讲鬼故事。当年宿舍的老大最先讲,说他们老家房后有棵古树,砍的时候直往外流血,刨开看时,原来有具女尸葬在树下……大家听了都说无趣;老二讲的是他们城市新发生的一件怪事:有个小伙子骑自行车深夜回家,遇见一位单身女子请求送她一程,于是就让那女子坐在车后。后来偶然回头,却见那女子一脸惨白,垂着血红的长舌……大家说这故事才有点味道;接下来,该老三接着说。老三是我们宿舍当年“卧谈会”的主持人,说笑话讲黄段子最为活跃。不过这天晚上却有些沉闷,先是不肯讲,推拖了好半天才说:“不是我不讲,是怕讲了吓坏你们。”大家听了,纷纷说,这样你更要讲了,漫漫长夜,无法睡眠,快讲快讲。老三推拖不过,于是讲了下面这个故事:大家还记得“阿色”吧,就是我们班长,当年我们宿舍的老四,毕业前自杀死了的那位。老四自杀的直接原因是同女朋友虹儿分手,他本是个多情的人,非常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其实漂亮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只因他过于喜欢,所以大家都叫他“阿色”。不过他对虹儿是动了真情的。失恋的打击也非常沉重。我想大家都还记得那天的情景:一觉醒来,宿舍里不见了老四,却发现了他留在铺上的遗书,5000字左右,大意是说,虹儿已经不爱我了,真的不爱我了┅┅写得很凄美、很深情,我们从来没想到老四的文笔会这么好。是啊,那天早晨,学校发动了全体师生寻找老四。想到了“自挂东南枝”的,就去几处风景优美的小树林;想到了“举身赴清池”的,就去学校西边养殖甲鱼的池溏我们几乎转遍全市。最后有人想到了虹儿,她应该知道线索的。可是据一些女生说虹儿这几天心情不好,到另一所大学串门去了。于是大队人马马上都向那所大学聚拢。我们赶到的时候,虹儿还在吃早餐,听到这个消息那张俏脸马上就白了,经过一段时间镇定,才领着大家向一处他俩常在楼顶上聊天的建筑物跑去。她说一定在那儿,不过她真的很害怕耶,自己不去现场的。我们赶到那儿,果然,老四正在楼前徘徊着呢。见到我们,立刻下定了自杀的决心。他飞快地跑到五楼,然后挥手致意。然而,他在往下跳的瞬间似乎觉得五楼有点太高了(老四讲过自己有恐高症的),后来,老四选择了四楼,然后是三楼、二楼……最后,老四好象是从一楼的台阶上自杀的。跳下来时捂着脸, 喊了声你们谁也别管我,然后“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伤心痛哭。许多人看,许多人笑。嗯,这是老四第一次“自杀”,当然未遂。可是老四的自暴自弃直接影响了他在大家心目中原本就不怎么高的威望。老四的“自杀”故事成为大家很长一段时间的笑料。我记得老二为此还专门创作了一幅画,画上的老四呈现给我们一个忧伤的背影,上面清晰的印了一只黑黑的高跟鞋印;那段时间晚上我们宿舍的“卧谈会”上开辟了一个专题,一致以安慰老四取乐:老大说老四,别太伤心,不记得上次某青年导师来校演讲时说名言了,大丈夫何患无妻!我还说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对象何必大学找,不但数量不很多,质量也不怎么好;老大说对呀,老四,想开点,男儿有泪不轻弹嘛!老五说老四流泪了么,别瞎说,老四被窝里偷着哭能让咱轻易看见,你说是吧老四?老六说别泄气老四,没人同情你,我们同情你;没等大家充分发表意见呢,被窝里便传出老四带哭腔恶狠狠的声音:“你们都别小瞧我,有一天我真自杀了,就是你们几个王八蛋逼的!”这话有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后来,我们终于明白老四的话预示了一个悲剧。是啊,后来就是老四第二次自杀。还是那样明媚的早晨,还是那样凄婉的遗书,还是去的那座楼。老四第二次自杀时老实说我们大家都没当做回事,记得老五和我还冲他嚷:跳啊,杜丘不是跳下去了吗!没想到这小子这回没恐高症了,真从5 楼跳了下来,摔得不成人样子,血和脑浆流了那么大一滩那时候我做宿舍长,记得毕业前我们宿舍集体留影吗?后来我对你们说相片冲洗坏了,其实,根本不是。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们,今晚你们逼着我讲鬼故事,我只好对你们明说了。我不给你们照片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分明七个人的合影,可照片洗出来后,照片上分明有8 个人!那个人就是——老四!老三的故事讲玩了,宿舍里一片寂静。突然有人在笑,在黑暗里无缘无故地笑,这,正是老四的笑声啊!看,当年老四的床位上,不知什么时候已躺上了一个人…… 那不就是他吗!!!夜行集钢筋混凝土构建了城市的主题,一盏一盏的路灯延伸在迷茫的夜幕里。闪烁的霓虹灯旗帜鲜明的勾勒了夜生活和平民百姓的界限。月亮没有什么光芒,好像我苍白的眼神,软弱而无力。慢慢的把自己疲惫的身体在夜色里舒展一下,我忽然觉得我的生活很空虚。记得那个谁谁说过“一粒沙中大千世界”,我的世界里只有沙子,没有大千。夜已经深了。靠在座椅上随着车厢的晃动轻微的摇摆着自己的身体,彷佛我的身体正在融解在车厢昏黄的灯光里。如果没有意外,这应该是121路的末班车了吧。我总是很及时的在最近的站牌拦住这班车。然后就是晃啊摇啊,直到疲惫的身体和神经都被这单调的刺激麻木而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我不必担心睡过站--我的家在最后一站,而且,我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乘客还是这般的疲惫的光线,我努力的闭上干涩的眼睛。昏黄的路灯默默的延伸着我颠簸的方向。今夜的121末班车稍微迟到了一点吧。站在空空的站台,我甩了甩脑袋,试图把困倦赶开。远远的,两盏明亮的车灯越来越近,在苍茫的夜色里面,这两道温暖的光柱让我情不自禁的思念起房间里柔软的枕头和比我更加沉默的单人床。终于把自己又一次靠在座椅的上面。出乎我我意料之外的一次停车,在几乎没有人上车的一个招手站上来了一对情侣。车上所有的乘客都只是懒懒洋洋的瞟了他们一眼。我也是一样。看得出,这对情侣很高兴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可能是沉浸在甜蜜的爱情世界里忘记了时间他们才会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上车吧。男子很体贴的把女孩子扶上车子,轻轻的拍去她外套上的一片落叶。很多年之前我也曾经这么温柔的试图给一个承诺,可是结果却是一个人的天荒地老,一个人的 沧海桑田。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该我下车了。晃晃悠悠的走过7个依然呆在座位上的身影,我走下车门,转到车前,敲了敲车窗。司机苍白的面孔从拉开的玻璃后面露出来:“先生,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吗?”我摇摇头:“没,我就是奇怪,你已经在这条路耽误了一个半月了,按道理早该离开了,怎么会到现在还不走啊?”沉默了一会,司机冷漠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闪烁:“恩,也许我们早就该离开了。可是我们都还想再送几次没有赶上公交的人回家啊。。。。。。”我笑笑,倒退着走到人行道上。透过车窗,依稀看到那几个一个月以来天天看到的身影在向我挥手致意。明天晚上我要早点回家了。因为,121路公交车的末班车时间是21点。现在是23点一刻。一阵青烟飘过,这辆送了我45天的121路车连同那个年轻的司机消失在空气里,只隐隐约约的留下一点点气息,而这一点点的气息,明天太阳出来之后也要消失了吧。我要回去睡觉了,好累啊。第二节 据说记忆回来过今天的太阳很好,灿烂而且温暖的照耀着所有生长在它似乎无边无际的光辉之中的生命们。也许你没有理由在这样一个散发着勃勃生机的春天的早晨不由衷的感怀生活的美好,我有。我强打着精神聚精会神听完德高望众的老主任教学查房,又满脸崇拜的跟在赵主任后面把老主任毕恭毕敬的送到主任办公室。回过头跟着赵主任坐到值班室,撕掉刚才自己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笔录的医嘱单,给12床的大叔停掉了一组抗生素,给13床的阿姨下了出院通知,给14床的老人下了病重通知书......赵主任又去外院会诊了。和主管护师阿姨商量了半天,拿出来了今天夜里急诊的那个女病人的相关病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开始书写这个月第1份死亡病例讨论材料:“患者成XX,女,26岁,系2003年3月9日凌晨1时许急诊送入我科,门诊急诊诊断考虑‘脑梗塞’,入院时病人神智不清,呼之不应,抬入病房,其父诉于3月8日晚11时许患者于洗脸时突然摔倒,随即送入市XX医院急诊治疗后转送我院(市XX医院门诊诊断治疗材料见附录一)。患者入院后急查血常规,床边心电图,住院总刘医师查视病人后,结合检查结果考虑诊断‘急淋,急性脑梗塞’。请心内科会诊,暂无心血管病变表现;请神经内科会诊,建议行脑部CT检查以进一步确定脑部病变情况并决定是否转入神经内科住院治疗。于患者家属说明情况后,患者家属签字表示知情并暂时放弃急查脑部CT(急查脑电图结果见附录二)。于1时12分上呼吸机,心电监护,加压供氧。暂与脱水降压,抗感染,对症处理。下病危通知书,患者情况不佳......”刚刚写了一半,我的思路就被门外的号啕大哭打断了--“我的儿啊,你就走了啊···········”我抬起头询问的看看坐在门边的老田,老田冲我点点头:“昨天夜班你够戗啊,本来就三个挂了‘红旗’的,又送走一个。怎么样?一宿没合眼吧。还不回去睡觉,熬什么呐。死亡病例和死亡通知书写了没?”“红旗”是护理部的发明,她们在护士台的床位一览表上给下了病危通知的病人床位上贴上一个小小的三角红旗以示提醒。看到我抽出两张纸冲他晃晃,老田走过来,拿起了病例夹子:“死亡讨论下个月呐,你现在急什么。真是的,当年我刚进科室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老田的口才确实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以至于我回家的路上仿佛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一觉睡到晚上8点,我被饿醒了。都说医生不长寿,废话啊,换你三天两头不睡觉还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你试试看。晃晃悠悠的踱到小区后面的小饭店,喊老板炒了个家常豆腐。饭不怎么样,米好硬,不过菜味道还可以,起码,没有象以前大学食堂的承包人那样用地蕨皮冒充木耳。吃完饭我总觉得不去科室看一趟不放心,算了,权当是饭后散步吧。老话说“庸人自扰”一点都不错,值班的进修医生在写病例,老总已经休息了--做老总的就一定要学会抓紧一切时间休息。住院总,顾名思义,总是住在医院里,呵呵。科里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春天的晚风凉凉的,让人禁不住试图多和这温柔的风儿多缠绵一时的感觉。走出大楼,我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被窥视的感觉。下意识的回过头,赫然看到在花园的角落里有一双不是很明亮却带了一丝泪光的目光一扫而过。人生不如意常常十之八九,我每每刻意的告诫自己平安是福。不平安的却找上门来。习惯性的深深的叹一口气,我走到谧静的花园边,对着那一对陌生的眼睛说:“你好,我是偶尔路过,有我能帮上忙的吗?”那双眼睛似乎很出乎意料,连同她的身体一起颤抖了一下:“啊,谢谢你,医生。没想到我走的时候看到你,现在我来的时候又看到你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很快就忘记了。祝你好运。再见。”......2003年3月10日下午,我特意跑到妇产科,隔着新生儿室的玻璃,我看到一双双明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散发着生命的光辉。第三节 有谁知道那些花儿曾经绽放又一个忙碌的下午。春天不是一个适合休息的时间,也许是人们积压了一个冬季的热情需要一个释放的点,所有有关无关的东西也被这种不理智的宣泄所鼓舞而激扬起来。满脸职业严肃的送走一个喝掉了1瓶45度剑南春觉得胃里闹腾的中年汉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脱掉工作服,洗手,套上外套,我慢慢的走到电梯门口,百无聊赖的盯着大理石墙壁试图数清楚一块石料上到底可以有多少花纹。电梯的门开了,里面还有一个中年人,他挂了一个塑料袋子在腰上,里面有大约不到250ML暗绿色液体。这又是一个被提前宣告了死亡的活人。肾脏透析,看液体颜色和他黯淡枯瘦的面容,也许吃不到今年秋天的麦子了--除非他有足够的运气能换肾脏并且能熬过移植排斥。当然,前提是他有钱付那一笔昂贵的费用。走在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我忽然发现自己老了。“我有多久没有看过MTV了?有多久没去泡吧了?多久没去吃排挡了?”看着满街花花绿绿小孔雀一般的活力四射的身影,我习惯了那个由白色外套蓝格子病号服绿色墙壁所构成的世界的眼睛一时有了一种莫名的灼烧感。饥饿的肚子提醒我是不是应该找点什么东西吃。天已经黑了。在门诊部的好处就是我可以一天只上8小时的班,而且我可以在周日安心的睡到7点再起来。不要惊诧,不要说医生钱多,我一年有3个月在门诊。其他的时候在住院部,每天早上7点半到下午6点都要泡在科里,即使不该我值班,我也不能放心大胆的休息。晚上不去科室看一眼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夜里睡觉最怕手机响--十次由九次是要抢救急诊老总拉人帮忙。每个月总收入1235块5角。而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5年,唯一的区别是三年后我的月收入可以提高到2013块钱。我隔壁住着一位XX商场的电器修理工,月工资3000多,顺便开了个私人修理店,每个月大概一共月入是5000左右。他修理坏了大不了赔钱,我工作失误了就是一条人命。。。。。。没有人会说电器修理师傅什么,但是报纸总是把伟大英明的政府规定的价格的制订者的责任砸到我们身上,力气大得仿佛恨不得把我们拿手术刀开处方的手一下砸断再也接不上才过瘾。所以我已经渐渐的明白一世行医的父亲在看到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为什么一脸的疲惫和无奈了。暗暗的发誓我的孩子如果敢在中国做医生我就和他脱离父子关系之后,我要了一个汉堡两对烤翅一杯牛奶坐在了二楼靠窗户的位子开始解决生理需要。隔座的一对年轻的情侣显然刚刚闹过气,隐隐约约的能听到男子低声下气赔笑脸在哄那女孩子开心。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我在埋头大吃,他们在闹二人世界,窗户外面有几个卖电话卡的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对面是移动公司的分公司,楼下的马路拐角有一个乞丐在对着天空发呆。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没有谁需要谁来拯救。突如其来的一阵骚乱把我从胡思乱想里拉回现实世界里。“我当时就在边上。。。。。。那个男的忽然疯了,冲到马路中间。。。。。。可怜的司机啊,估计要停照了。。。。。。肯定是自杀。。。。。。谁知道啊。。。。。。”一个明显营养状况良好精力过剩的青年正眉飞色舞的一边上楼一边炫耀似的对身边的人叙说着,表情骄傲的好像是刚刚参加了决定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会议。我停了一下正往嘴边送的汉堡--这要多残酷的绝望才能击倒生命的渴望--然后,出于职业习惯,我默默的同情了一下今天晚上在急诊外科值夜班的同行兄弟,继续吃我的饭。不经意的抬头,依稀看到一个黑影轻轻的靠玻璃外面冲我招了招手,仔细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再次叹了口气,我匆匆把可乐喝掉,快步走到马路对面的巷子边,点起一支烟,放到路边的花坛上,轻声说:“这位朋友,你知道我能看见你,我也知道你有怨气;人有人法,鬼有鬼律,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敬这支烟是略表安慰。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去找能通神灵的朋友吧,我爱莫能助。”然而烟头还是执着的亮着,青色的火焰缓缓的跳动却不见有一丝的烟灰。我知道这个怨灵的怨愤还没有达到能幻化的程度,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的存在。“你有什么巨大的冤屈么?”火色依旧“你有什么不舍的东西么?”火光依然。。。。。。。。。。。。。。“我能帮你什么忙吗?”烟头突然暗了三下,又缓缓的亮了。。。。。。。。。。。。。。。通过这样大海捞针式的询问,我终于明白,他是想依靠我的那一点点人灵之气掩盖自己的鬼气,让我带他去看一个人。鬼魂倘若不去地府报道下场是很惨的,除非能藏进仙山福地修炼,不然总要被捉去受罚,甚者还有可能被送上灭魂台魂飞魄散。能让他冒险的理由一定是很重大的,何况,整个事件于我无损--我只是一个凡人,没有什么法力,只是年幼之时机缘巧合下能看到一点东西罢了,被鬼藏在灵力之下我也无法驱逐的。他吹风给我引路,一直走到一个小学。现在是晚上快9点的样子,空荡荡的学校里安静得似乎能听到尘埃落到地上的声音。忽然他消失了,我知道,凭我那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人灵气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九天十方路过的鬼卒仙役而庇护住这个执着的灵魂的只是,留下我满腹疑惑:这里是曾经无忧无虑天真少年的他上学的地方吗?这里是他深深关爱着殷切叮嘱的孩子上学的地方吗?这里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吗?这里是他和恋人约会的地方吗?这里有什么痛苦或者甜蜜的回忆能让他如此牵挂?。。。。。。。。。我要回家了,家里有沉默的单人床,家里有热闹的电视机,家里还有温暖的灯光。倘若有一日,换我做今日的灵魂,我可有这般坚忍的意志从这异地回到家乡那早已人去物非的地方?不要打开我的衣柜“不要打开我的衣柜。”新学期伊始,阿良指着自己没有上锁的衣柜对刚刚返回寝室的我们说。我忙着收拾新从家里带来的行李,听见他怪怪地来了那么一句,便问他:“你小子怎么啦?”他摇了摇头,只是重复道:“记住,千万不要打开我的衣柜。”我上铺的小三不屑地哼了一声:“乡巴佬,谁稀罕……”对床的强子也附和了一句:“也就你把你那些破烂当宝贝,你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就是!”小三继续铺着床,“你不就那几件农民下地干活的破衣服吗?有什么了不起……”阿良一言不发,沉着脸不说话,可那两位大哥还没完没了的数落着,我听不下去了:“行了!阿良不就是说了一句吗?哪招你们俩那么多话?差不多就行了!”我刚说完,阿良板着脸出去了。“小成,咱寝室也就你替他说话,他什么时候领过你的情?”小三把枕头一摔:“你别瞧这小子平时不吭声,心眼黑着呢,你没记得上学期咱们的东西可没少丢,咱寝就他最穷,老泡在宿舍里,不是他是谁?”“没错!”强子接着说:“我都丢俩手机了!这回吓得我不敢买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小成,你不还丢了五百块钱吗?”我心里一凉,可不,上学期和女朋友出去吃饭吃得狠了,到了期末还有一个月手头就剩五百块,本以为勒紧裤腰带过一个月,谁知把钱放桌上出去上趟厕所的功夫就没了,结果只好死乞白赖管家里要钱,收着一千块的汇款才活过来。“五百块钱,可是阿良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呢!”小三轻蔑地说。我有点不知所措,想起平时阿良憨厚的脸,还是不能相信他能做出这种事情:“不会吧!我看他不像这样的人……”“妈的!小偷脸上能刻字吗?一想起他偷我东西我心里就tmd不痛快!”强子狠狠地把被子甩在床上。小三说:“他还让咱们别碰他的柜子,我看就是有问题!”“行了,都一个寝室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今后大伙小心点就行了。”我叹了口气。我知道,阿良家在农村,他家有三个孩子,他有两个姐姐,爹妈身体都不太好,家里困难得很,但家里人都支持他上大学,他很自立,寒假暑假都打工赚钱供自己念书和生活费,在学校一个月的生活费就一百多块钱,在食堂里总能看见他买四两饭,再在上面浇上食堂免费供应的菜汤,这让几乎每天都出没于饭馆的我惊讶了好一阵子,看他那样我心里挺不是滋味,以后再下了馆子就破天荒地把剩菜打包带回寝室给阿良,但他从来不要,这让我更服了。所以,这样一个人,怎么能是小偷呢?但是这个寝室的东西确实又常常丢,我和小三、强子家里都富裕的很,真是难免让人不想到……越想心越烦,我索性走出寝室在走廊里遛跶,迎面正碰上阿良。“我出去走走啊。”我跟他打个招呼说。但他好像没看见我似的,直直走过去了。这学期开学,怎么觉得阿良怪怪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呢?阿良以前没这么冷啊。得了,烦心事别去想了。在学校里转了一圈,觉得没那么憋闷了,手一摸兜:手机呢?空空的感觉让我心里一冷:哦,出来时候忘在床上了。想起寝室里常常丢东西,我赶紧跑回宿舍。床上整洁得很,什么都没有。但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把手机放床上了,寝室里只有我上铺整理东西的小三和躺在对面睡觉听着音乐的强子,我叫他们俩,我说我手机不见了。“啊?你手机也丢了?”强子反应相当激烈:“这鬼地方是tmd怎么了!”“我……我刚才看见阿良进来过,一会又出去了。”小三说。“**!又是他!”强子使劲一拍桌子,“这小子贼瘾又犯了!这回跟他没完!”正好此刻,阿良从门外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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