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二:我在抚摸着一把宝剑,这把剑很长很沉,剑鞘上刻有龙纹,当我握住剑柄时能清晰的感到那凹凸的质感,接着突然一变,我被很多的太监和武士包围着,他们一个个满脸堆着笑慢慢的靠上前来,我大怒,拔出剑来大声说着什么(在梦中我根本就听不见我说的话),人群立刻退去,这时一只纤弱的手轻轻的握住了我,我一回头,梦醒了。 梦境三:大火印红了半边天,四处奔跑的人群,被踩在脚下的龙旗,马车被堵在胡同里,无数张不同的脸在眼前变幻着,每一张脸都深深的表达着恐惧。我走进一个院子(就是我在故宫里见到的那个小四合院),我走到左边的一间房,推开门,OK,梦又醒了! 梦境四:我往一口井里探头去看,井里显出的却是一张女人的脸,我想进去,却有一种力量把我往外推!就在相持不下时,那张脸突然冲了上来,我一惊,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脚下一滑,没错,你猜对了,我还是醒了。 另外一个梦境我就不太好意思再说了,就是给一个女孩子照像的那个,每次梦见就意味着早上要自己偷偷的起来洗内裤,还好不是经常梦见,否则现在我就没能力娶老婆了!说到这里,你也许会问,她究竟长的什么样子,很抱歉,尽管在梦中我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睫毛,可一醒来,她的样子就成了一片空白,这些零零星星的梦境由一个星期左右梦见一次到两三天梦见一次,进而严重到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以至于在第二天上学我还沉浸在梦中而不能自拔,这种状况使我有好长一段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我还曾一度以为现实中的我才是在梦中。 事情讲述到这里,一些稍有点历史常识的朋友可能就会从屁股底下抽出板砖砸我:你丫真够牛B的,穿个黄大褂就敢冒充真命天子啊!老实说,谁TM愿做这些梦谁是孙子,每天重复着同样的梦你当很好玩儿吗?你以为是每天抱着张M玉亲啊!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理解各位,要是这事发生在你们身上,只怕我不是只抽出板砖那么简单了,我会抡起大铁锹拍你:你丫真够牛X啊,把辫子夹在档里想复辟怎么着。 你看,这就是所处立场的不同,我在帖子的开头就说了,我不指望你们会相信我,就算你们相信我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曾试过寻求帮助,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忘记了父母的叮嘱,将我在故宫所遇见的事告诉了几个朋友,结果你猜怎么着,在周末的班会上,他们一致要求我讲故事,说我最能吹!都吹到康熙那了!(那时大家也就知道个康熙),在老师不明真相的鼓励下,我硬着头皮走上讲台,半天挤出一句:我曾是唐朝的一名将军(台下爆笑)……我统率百万精兵(大笑,有人敲桌子)……可有一天我的士兵都死了(笑声开始变小)……前有敌兵,后有朝廷,冲是死,回去也是死,我该怎么办了?(怎个教室鸦雀无声)……在那一刻我才惊讶的发现我竟然有如此讲故事的天份,我滔滔不绝的讲着,连老师也听的聚精会神。从这以后我再也控制不了我的嘴了,我开始从班级讲到年级,从学校讲到市里,进而参加全国郑渊洁故事大王比赛。但我再也没有向人提起我的故宫之行,我不愿费了很多口舌却被大家津津有味的当故事听,我就这样快乐而又痛苦的过完了小学生活,挟着故事大王的气势,走进了初中…… 我和同桌的小丽都在二中,却不同班,那时我已是一个翩翩少年了,您别笑,我这形象在学校最次也是一英俊潇洒型,人长大了,也不会像小孩子那样毫不顾忌,每次和她在学校碰到,也是笑着点一下头,那时候的人纯着了,顶天儿了不过就是托人向她借个课本,或者传个纸条什么的,称呼还得是同学的那种,过生日收到她的礼物,就兴奋的几天睡不着觉,哪像现在的中学生,光天化日之下狂打KISS,一不留神,孩子都出来了. 初中这三年,我着实风光了不少,校团委宣传部长,校文学社副社长,校报主编等等,甚至在学校我还有一间办公室,我常代表学校到各地参加演讲,写作,以及舞蹈比赛.隔三差五就拿奖,兼职的多了,就忘了学生的本份,成绩那是死了死了的,教我化学的那个女老师,说话从来都是有气无力,再加上她的课都是下午一二节,很自然的化学课我都睡了过去,每次考个二三十分也就不足为怪了,不过我文科很好,语文从小学到我自考法律从没下过90分(百分制),所以每次期末考试我的平均成绩都能让我拿到老爸的“奖学金”。 人长大了,关注的事情多了,晚上那些折磨着我的梦也就少了很多,我一直没有把这事给小莺讲,按理说,她应该是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那时我们坚信朋友之间应该是没有秘密的,所以你能体会到我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咬牙保守秘密时的痛苦心情吗?好几次我脱口而出:小莺,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但转而一想到她把我当成疯子并躲得远远时的样子,我就把我的秘密变成了其他男性死党的秘密,比如谁喜欢谁啊,谁讨厌谁啊,现在每当一提起此事,我的这些被出卖的朋友便会咬牙切齿的骂我十三点,八婆,欧巴桑。一个男人被冠以这样的头衔,的确是让人非常郁闷的,可是谁又能体会当时的我真正的郁闷心情呢? 中考前夕,我已做足了准备,我得知她决定考省重点一中,便也全写下了一中的自愿,谁知,咳,天不随人愿,我是彻底考砸了,结果不用多说,她进了一中,我则破例留在了二中高中部美术班.高中生活无惊无险,偶尔能从朋友那得到她的消息,每次过节我们都会互换礼物,心中都有那一份默契,但谁也没开口表明. 在我上高中的这几年,是我人生中最休闲的时候,感觉像在度假,父母没有像现在的家长非逼着子女上大学,他们只是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独立的人,但父亲的家法一向很严厉,晚上九点半之前没回家就会挨顿胖揍,所以很多同龄伙伴常玩的东东我都不这么玩,比如街机,我一次也没玩过,甚至23岁之前我连最老的电视游戏机都没碰过,现在托了小侄子的福才偶尔陪他玩两把,6岁的小侄子还老大不愿意,说我街霸技术太烂,我就只好怪老爸毁了我的童年,有一次小家伙把我逼急了,我差点拉他上网吧打CS决斗,要不是姐姐死命拦着,我一定要他好看. 虽然少了很多乐趣,但我却有了更多的时间看书,小学时我古典的十大本都看完了,就抢姐姐的琼瑶小说读,(这书害死人啦!),初中时迷上了武侠,常躲在被子里看通宵,我就特佩服那时的身体,熬了一晚,第二天上课还不睡觉!高中读的书就更杂了,文学的,艺术的,古典的,欧美的,什么都看(包括黄色小说),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还疯狂的迷上了宗教,父亲从不给我零花钱,但我想要什么一般都会满足我,可买书买的多了,自己也不好意思隔三差五的要,想要好书就只好另想法子,我常把老爹喝过的啤酒瓶子留着,那时侯退一个还两毛钱,千万可别小看这几毛钱,我的书全指望他了,所幸那时的书不想现在贵的这么离谱.结婚后有了自己的房子,在装修时我专门留了一间做了书房,一面墙排了一色的书柜,日式的木制顶灯地灯,漂亮的圆形玻璃茶几,随地放了几个布艺坐垫,书房的阳台放上藤艺沙发,一切都很漂亮,可却再也找不到高中时的那份激情和时间了. 高中时可以读好书,还可以画画,在这之前我已学了六年的国画,进了美术班更是天遂人愿,我们班男生只有七个,女生是我们的三倍多,这样的环境对于电器班里的那帮和尚而言简直就是天堂,说了你别不信,那次四川省模特大赛南充赛区选拔我们班一下子出了俩十佳,其中一个是省第二名,就坐在我后面,属于平时不咋的,一上台就光彩四射的那种.有人说我看走了眼,近水楼台不得月,我TM敢吗我!她是我老婆的闺中密友!每天拿零食孝敬她还来不急了。 那时我们男生虽没有艺术家的造诣,却已有了艺术家的性格和脾气,好好的衣服非绞成窟窿眼儿,要不就拿颜料往身上泼,整个一愤青,当时我还是书生会主席,校长找我谈了一次,要我注意形象,第二天我就把我老爹的西装穿上去他办公室,把他弄的哭笑不得,这还不算什么,我们有一家伙拿手拷当钥匙链,挂在屁股上叮噹乱响,直到校方下了决心惩治,我们才有所收敛,,后来我们又干脆自己设计,制作了班服,成为二中历史上第一个,好象到现在也是唯一的一个有自己班服的集体. 之所以花了这么多时间讲述高中的生活,就是想告诉大家这是我最惬意的一段学习生涯,在这三年里,我已经很少梦见那些熟悉的片段了,那段让我苦不堪言的经历似乎已经离我而去,甚至仿佛根本就不曾有过,说到这里,我似乎也应该安心了,可是,我亲爱的朋友们,当你已经开始习惯并适应某种生活环境时,突然这种环境一下不存在了,你会做何感想? 总之,我开始试图去找回这些东西,现在想起来是不是很贱?在这里其实我一直隐瞒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隐约中总觉得似乎与常人有些不一般,要不这么牛B的事情你们怎么没遇到?或者我身上肩负着某种使命,就好像来到地球的火星叔叔马丁(那时正热播着),可是活了这么多年,我沮丧的发现自己也不过就是一凡人,除了冷不丁儿碰到一些怪事,就没发现有什么特异功能。碰到怪事?你看,你又对我好奇了不是?我本来不想在这上面多说什么,讲多了,你们就会开始怀疑我是说书的,可是在前面我已经提到了,这件离奇的经历直到上个月才结束,我如果就此打住,闭口不谈,你们便会认为我是故弄玄虚,卖弄关子。 既然都说到这儿,我也不必像个黄花闺女入洞房似的遮遮掩掩,没错,是有些奇怪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比如:我无法上公厕,确切的说在公厕里我身边或身后只要有人走过,我就尿不出来,就是站一个小时也不行,有一次坐车途中小解,路边的公厕非常简陋,只有两个蹲位,我憋的非常难受,可怎么也出不来,我旁边的人是换了一个又一个,而我身后却排起了长龙,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只好打了个尿颤,假装方便完毕,跑到外面的树林里解决了,这情况一直到现在也没好转,搞得我每回上公厕都得像女人似的蹲下来解决。 又比如,我对古玩有天生的鉴赏能力,在我初中时,我朋友拿来他父亲的画册,我只看这些图片立刻就能说出她是哪个时期的东东,准确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要知道这些古玩我可从来也没见过啊(哪怕在别的杂志上)!高中时我一死党的父亲是个古玩收藏家,我第一次上他家时,面对满屋的藏品,我竟只凭直觉就分出了他们大致的年代,让他老爸大感惊讶,当然,我的能耐也仅限于此,要不我早上中央二台鉴宝去了! 再比如……算了,不能再说了,那些数次的死里逃生,在一些人的眼里可能就不算什么了,没准你们所经历的比我还惊险。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当我发现自己变的和平常人根本没什么两样时。那种被欺骗被戏弄的感觉使我对故宫产生了极大的怨恨:你要是让我好好的生活,当初就不该让我走进那个院子,你既然让我叩响了大门,就应该让我知道这一切究竟TM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不甘心的翻查了大量的书籍,妄图在这些史书中找到和自己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首先我是在坤宁宫走失的,那就先从这儿查起,故宫曾经是明清两代的皇宫。始建于明永乐四年(1406年),建成于永乐十八年(1420年),距今约有600年的历史,而坤宁宫在明朝是皇后的寝宫。先来看这一句: 坤宁宫面阔九间,正面中间开门,有东西暖阁。李自成农民起义军打进北京时,崇祯皇帝的皇后周氏就是在坤宁宫自缢身亡的。 崇祯皇帝?周氏?吊死鬼?不会吧?这跟我的梦境是不符合的,我应该梦见的是清朝。那就看看清朝是怎么说的: 清代,除东西两头的两间通道外,按满族的习俗把坤宁宫西端四间改造为祭神的场所。从东数第三间开门,并改成两扇对开的门。进门对面设大锅三口,为祭神煮肉用。每天早晚都有祭神活动。凡是大祭的日子和每月初一、十五,皇帝、皇后都亲自祭神。 这更怪了,我的走失跟祭神有什么关系,总不会是那些被当成祭品的牛啊马啊之类的给我当起义务导游,把我拉离父母寻开心去了? 看来这里是没什么线索了,那就从那院子着手,可这一个破四合院,绝不可能住什么皇亲国戚,难不成我就是一小兵,这里压根儿就是和一烧饭丫头偷情的房间,但这又和我的梦中情景大相径庭,还有那口井,古时侯的井除了打水以外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淹死人,谁跳井跳的比较有名呢?对了,是珍妃!那我就是光绪附体?我忙开始翻书,书中这样写到: 光绪26年(1900年)8月初,八国联军集结兵力进攻北京,慈禧太后挟持光绪帝慌忙出逃。行前,命太监将幽禁于北三所寿药房中的珍妃唤出,推入位于慈宁宫后贞顺门的井中淹死。当时,珍妃年仅25岁。(并附珍妃井和珍妃像照片各一张) 一看照片我就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我梦中的那口井,这照片上的井是在院中的一角而不是在中间, 另外图片中女子瘦高个,高颧骨,杏核眼,梳着插满花的“二把头”,身穿大镶边长袍,外罩镶宽边背心,左手扶着茶几,右手握着手帕。如果我真的在梦中千百次的与她相会,我不可能见了这照片无动于衷,也幸好如此,让我当光绪这软蛋的代言人,我可是一百个不愿意,我就这样疑神疑鬼的猜来猜去,最后不得不沮丧的得出这样一个结果,我和故宫根本就毫无联系,我就是一凡人! 哀大莫过于心死,这真是至理名言啊!我彻底死心了,并迅速“化悲痛为力量”将无限的精力投入到艺术的领域,如果这种生活没有被打断,那我会顺理成章的考上美院,成为一名垂青史的艺术家,最次也是一知名的艺术工作者,反正绝对比那些在裸体女人身上波颜料的所谓人体彩绘的狗屁混混要强的多!可是,在某一天的下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从此改变了我的命运……放心啦,不是光绪或其他什么东东在阴间打来的,打电话的是我的表哥,表哥是某空军王牌儿作战部队的师参谋长,他在电话里对我要考美院表示了极大的关切,并不厌其烦的告诉我美院出来后的生活多么不可靠,没有工作,衣食无着,四处为了艺术蹭饭,在让我对自己的暗淡前景感到伤心时,忽的话题一转,告诉我当一名空军指挥员是一件多么神圣而光荣的事--你先当兵,再考军校,然后在沈阳成家,再把家人接过来,你妈不是一直想回北方吗?到时候我们家族不就都齐了吗?好男儿就该报效祖国,你这身子骨再不炼炼就成一废人了!想想看,你不是一直想看飞机吗?咱这是全国最先进的装备,要打台湾总统府,谁敢冲在我们前头?没准儿打下李登辉座机的战机就是你指挥的,多牛啊!…… 一番谈话说的我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拿枪上战场,表哥的政治教育是成功的,高中一毕业我就穿上了军装!那年我十八岁,过生的时候,父亲突然莫名其妙狠狠的揍了我一顿,然后他说:从现在起你是个大人了,以后我也不会再打你,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可以自己负责以后的生活了.于是我选择了当兵,有人说当兵后你可能会后悔四年,可不当兵你可能会后悔一辈子,我没后悔,反而庆幸自己选对了路,我想我要是考上了大学,那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整天自命不凡游手好闲的家伙,我很可能除了会享受什么都不会,除了钞票什么都看不上,我也很可能抵挡不住美女的诱惑,我会忘掉我曾对一个女孩子许下的誓言,而为了一时的欢愉将第一次给了别的女人,那么我必将失去我现在的妻子,我的生活也将和今天完全不一样.(大学生朋友们先请不要急着骂我,我说的是我自己,并不是说你们,我相信各位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向你们致敬!) 幸好我进了军营,我的人生观终于在这里成型.在这之前我连一桶水都拎的吃力,真没想到我是怎么能熬过那恐怖的三个月的新兵训练,而且还以优秀的成绩分到了指挥中心,更没想到的是在以后的四年里每年我都在空一师的大比武中拿第一,第一年就提了班长,军队教了我很多东西,自制,忠诚,恪守承诺和无上的荣誉感(大学生朋友们毕业后去当兵吧!军队需要你们!国家需要你们!!人民需要你们!!!^_^) 刚到部队后我就给小丽写了封信,在这之前,我们一直都没把关系挑明,人大了嘛!当然不会像小孩子那样想什么说什么,这应该算是我的第一封情书,结果不用多想,一切水到渠成,我们一直保持着这种书信往来,废了很多纸,现在的人都流行QQ,那像那时侯一封信来去就是一星期,每天盼的眼都绿了.结婚后,我把我们的这些信装订成册做为礼物送给她,看着厚厚的两本,我都吃惊当时我哪来的那么多话写. 就在我如鱼得水般的游荡在军营里的时候,命运又一次搅乱了我的生活,在一个很平常的晚上,我夜航值班结束,回休息室补觉,我记的很清楚,那是凌晨四点,两人一间的寝室里就我一人,(另一个战友早在三天前上山上指挥台轮值去了!)紧张的工作刚结束,大脑还处在兴奋阶段,根本睡不着,想到反正明天我休息,便也不怎么刻意去睡觉,顺手拿了本《王朔文集》半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突然一双手按住了我的脚踝,我一惊正要起来,又一双手抓住我的两肩,人一下子抬到了空中,我的眼睛像被手掌遮住,什么也看不见,知道这有多吓人吗?当时我惊的大叫,可喉咙却发不出声,身体也变成死鱼一样无法动弹,我想这下完了,大限已到,阎王派小鬼来取我魂儿了,我可不想死啊,我还没活够啊!!菩萨保佑我啊!!!可能菩萨真的显灵,我的身体在颠了一会儿又被轻轻的放下,我正大喜,突然间又感到自己喘不过气来,心脏的跳动也变的异常的缓慢,就好像有快大石板压在我的身上,我苦苦的支撑着,一次次的想努力起来,可每次这挣扎都变的徒劳,这时,我听见值班参谋在敲我门,问我为什么没吃夜宵(每次飞夜航,值班员都会配夜宵),见我没回答,便推开了门,我听见走进的脚步声,然后一下被推醒了。 活过来的我,马上抱住了值班参谋:我的大恩人啦,你救了我一命啊!吓的这年青的中尉傻傻的被我抱着,一动都不敢动。我不想让他怀疑我的性取向有问题,给了点时间让他诸魂归位后,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并再次重申他的到来是多么即时的挽救了我的小命,“那该请我吃饭”这是他回过神儿来的第一句话。接着第二句话是:当时我看见你的小脸儿铁青,满头的汗,你是不是病了啊! 我只记住了他第二句话,第二天一大早就上了医院。 医生问我:什么病? 我一楞:我要知道是什么病我找你干嘛!? 那医生见我没回答,有些不耐烦的说:我问你哪儿不舒服。 是啊,哪不舒服了?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梦见自己差点儿要死了吧。我犹豫了一阵子,嘟哴着说自己可能心肌供血不足伴发睡觉呼吸困难(小时候常翻老爸的医学书,会几个医学名词啦),那医生变的有些严肃,让我躺在一张床上。我刚一上去,一下子围上来一群白大褂,那中年医生对他们说:你们先看看是什么?我这才看见这一男三女长着和我一样年青的脸,原来是一群实习生,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几个冰凉的听筒就伸进我的怀里,在我的乳头旁边推来推去,这滋味真不好受,几个姑娘的手也就罢了,你一大老爷们也跑来凑什么热闹啊!被摸了个欲罢不能后,这帮雏儿也没摸出个所以然,中年医生有些不满意,亲自出马又摸了一次,也没得出结论:你这好好的啊?!心脏没什么毛病啊!? 我说就是就是,我只是不放心,怀疑有问题这不才找你确诊来了吗? 从医院回来后,日子并没有过的消停,我开始常常做这样类似的梦,梦见自己被大石板压着,每次都是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才憋醒过来,我想我在梦中憋气的时间一定可破世界记录,开始还以为是在做梦,可后来我在睡着后连身边的人是谁,在谈什么我都能听见,你说怪不怪?这情况越来越严重,后来使我连觉都不敢睡了,我害怕有一天在梦中万一没抗过来就此不明不白的与世长辞,到时开追悼会悼念词都不好写,写什么?XX同志,英勇睡死? 我开始怀念以前做的那些怪梦,虽然就像反反复复看同一部电影,但那也好比过在梦中没任何光亮不死不活的喘不过气来好,我的睡眠严重不足,精神越来越差,注意力和协调性也已不合上岗要求,我被迫交出了指挥证,在连长的要求下,接受军队的心理治疗。 看过《无间道》的朋友一定会对里面的那位心理医生留有深刻的印象,漂亮,能干,富有女人味儿,还会催眠。拉到吧,我要能遇到这样的,我也会一脸胡扎碴故作颓废的对她说:其实,我身上有个大秘密…… 我一直在等待有个美女军官来打救我,可没想到上天派一老婆婆来打击我,我像被审的政治犯在她喋喋不休的盘问下不情愿的暴露着自己的隐私,感觉就像一偷偷手Y的小男孩被家长发现一样无地自容。在满足了自己的窥阴欲后,她给我开了一点安定,并向连队建议让我休假探亲。我窝了一肚子的火,早知开安眠药就行了,你还问那么多的废话干嘛,但一想到能回家总是件好事,就违心的表示了感谢。 开路,走人,在离开家乡三年的我,坐上了鞍山到北京的火车,驶向被命运早以安排好了的轨迹,我将再一次走进那神秘的故宫,不过这一次,让我更加难以置信……在回家之前,我先告诉了父母大致的归期,母亲的一句话让我改变了想法,电话的那一边,母亲严肃的告诉我在北京转车时不要多逗留,直接回四川,更不要去故宫等什么地方旅游。她不说还好,一说便提醒了我,对啊!反正有时间,为什么不亲自再去故宫跑一趟,这总比让自己瞎猜一气来的好。 我立刻将这想法付之于行动,一下火车,我便在空军招待所写了个床位,丢下东西就去了故宫,到故宫已是下午了,深秋中的北京给人一种阴沉的印象,故宫在风沙(我指的是沙尘暴,北京的特色之一)中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我一路小跑,直杀坤宁宫…… 到坤宁宫时人已经不是很多了,我站在坤宁宫与交泰殿之间的空地上,记忆的大门一下打开,数年前那个十岁的我当时就在这里玩耍,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又离开父母,走向了右边的景和门呢?当我正沉浸在这种疑虑之中,百思不得其解时,一个清脆的声音陆续飘入我的耳中:在清代,坤宁宫的东端二间是皇帝大婚时的洞房。房内墙壁涂上红漆,顶棚有双喜宫灯。洞房有东西二门,西门里和东门外的木影壁内外,都饰以金漆双喜大字,有出门见喜之意…… 我向旁边望去,在我不远处一个年青的姑娘正在给十来个国内游客做讲解,我走了过去,也不知是哪个神经不正常,莫名其妙的向她发问:对不起,坤宁宫在清代不是用来祭神的场所吗? 那小姑娘一愣,续而笑到:您说的没错,不过那是指坤宁宫西端四间,而我说的是坤宁宫东端二间。见我低头不语,她又继续面向游客解说到:洞房西北角设有龙凤喜床,床铺前挂的帐子和床铺上放的被子,都是江南精工织绣,称作“百子帐”和“百子被”…… 我再一次极不礼貌的打断了她的讲解:您说的“百子帐”和“百子被”是不是上面绣着很多小孩? 女导游丝毫没有生气,耐心的回答到:对啊,上面各绣满了神态各异的一百个玩童,意喻百子千孙,子孙延年之意。 导游没说什么,但我还是惊察到游客对我的不满!我想我在他们的眼中一定成为了免费听讲解,占他们便宜的小人,这想法让我很尴尬,我立刻避到一旁,不再多嘴多舌。 旅游团向坤宁宫的石阶走去,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跟上去了,可我发现那位可爱的女导游声音忽然提高了很多,以至我虽然站的比较远却也能听见她的讲解:皇帝大婚时要在这里住两天,之后再另住其他宫殿。如果先结婚后当皇帝的,就不能享受这种待遇了。所以清代只有年幼登基的同治、光绪两个皇帝用过这个洞房。皇帝大婚极为豪华,挥霍十分惊人。同治十一年(1872年),同治皇帝载淳大婚,共耗费白银一千一百万两;光绪十五年(1889年),光绪皇帝载湉大婚,在国家极为贫困的条件下,仍然耗费白银五百五十万两。现在洞房内的装修和陈设,是光绪皇帝大婚时布置的原状。 光绪!又是光绪!冥冥之中我好象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真要刻意去追查,你又会发现这根本无从下手,我究竟是谁?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怪异的事?故宫啊!如果你真的引导着我,诱惑着我,那么今天我来了,再次回到你的怀里,你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就请告诉我吧,把一切的真像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吧! 面向着坤宁宫,我心里大声的喊着,将这些年所受的折磨和委屈全都倾泻了出来,我等待着,等待着故宫的回应。 突然一个声音轻轻的在背后响起:你好像对这里挺感兴趣的! 我一惊,没想到故宫真的说话了,我被吓的猛一回头…… 一张清秀的脸正对我微笑着,原来是那位女导游,在她身后,天际是绚丽的晚霞,秋风吹着她的长发,我知道我这样的修饰是非常拙劣的(那天风沙比较大,根本就没什么晚霞),因为我很少夸女孩子漂亮,并不是身边没见过美女,实在是我很不善于表达,比如有女同学穿了一件价格不菲的裙子,在一片女生的称赞中突然问我:你说说好看吗!我就是这样回答的: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如果在古代你会毁掉一座城。我是发自真心的赞美她,可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说我讽刺她!从此再也没穿这裙子上学,好几此我小心翼翼的问她为什么不穿,她眼一横:难道还要让你取笑啊!各位说,我冤不冤?所以每次有女孩子想让我夸她时,我就装做傻乎乎的说:好看!就两字,多一个都嫌浪费!可是我真的很想好好的形容一下这位姑娘的美貌,我该怎么说了,我想啊想啊想,最后我还是只有说——好看。 这位好看的MM在我呆呆的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家都没说话,气氛一时变的暧昧起来,这时我突然想搞恶作剧,我很严肃的对她说:你知道吗?我可能上辈子是皇帝,我在这里住过! “是吗?那我也觉的我以前曾当过皇后,所以我当导游就是想常回家看看!”她也很严肃的说到。 我们怪怪的对视了一会儿,不由同时大笑起来,我知道她不相信我,但她能上我的圈套我还是非常的高兴,她也觉察到了自己的语病,虽然被我口头上占了便宜,可她却也毫不在意的笑着,我喜欢不做作的女孩子,这使我们的谈话会变的更自然了,我问她:“你不去带游客,不怕他们投诉你。” “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我正好可偷偷懒。”她笑着说。 “当导游累吗?” “累,但很值得,很有成就感!” 我们在坤宁宫的门前像老朋友一样的聊着,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正是当时与她的一番谈话,使我在若干年后的今天考上了国家导游员。在分手时我没有问她的名字,我已经有了所爱的人,所以命运注定我不能对她有所图谋,既然没有结果,我又何必自寻烦恼了,互道再见后,我向景和门走去,身后传来她清脆的身音:你去哪儿?快闭馆了! 我故作萧洒的挥了挥手,没有回头…… 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如今她过的怎样?结婚了吗?生活幸福吗?仍会笑的那么爽朗吗?我常常这样问自己。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怪,当你和一面之缘的人擦身而过时,你可曾想到没准儿你便给这个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会改变他的一生。就像电脑显视器前的朋友们,当你们无意中打开这篇帖子时,你又怎会想到你将进入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了解他最深处的秘密,于是可能在随后的几天,你开始对他好奇,开始对他多了一丝关注,多了一丝牵挂,而我们彼此却根本就不认识,也许一辈子也见不上面,这难道不就是缘分吗?如果老天能让这位女导游看到这篇帖子,我想对她说:谢谢你,我现在也是一名导游了,我也会像你一样给人们带来欢乐!我也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默默的在祝福着你,祝你幸福——真心的祝你幸福!穿过景和门,我凭着记忆摸索着儿时所走过的路,我找到了那座陶艺馆,再往前走,一切就变的陌生起来,这种情况让我有些惊慌,难道我真的走错了,当年根本就从没来过这里?我踌躇着,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每到一处就总觉的曾经来过,可一深想又怀疑这感觉的真伪,当我惊讶到自己已成了独自一人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迷路了。 天色已开始沉了下来,风似乎像从故宫的每一个角落吹向了我,让我不由的拉上了飞行夹克的拉链,这时的心情糟糕透了,我开始暗骂自己来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想到要带一张故宫地图。我四处找着可能的道路,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大概很少有人能体会到独自一人在故宫行走的滋味,那种强烈的孤独感会让你觉的整个世界就只你一人存在,就在我开始感到害怕时,我终于看见远处左前方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大喜之下的我想也没想便立刻向他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大胖子,他手上拿着一台很专业的像机正专心致志的对着一座小房子的木窗进行拍摄,毫不知觉的将硕大的屁股面向着我,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当我正在为穿的少而冷的叫苦不迭时,这家伙却在不停的从兜里反复掏出手帕擦汗,以至于一样东西在他掏手帕时掉了出来,也丝毫没引起他的注意,看来是个粗心的摄影爱好者,我这样想着,愉快的甚至是有些兴奋的轻轻的拍了一下他,这种不经大脑思考的无礼举动使他啊的大叫一声,像一只兔子(肥兔子)似的跳到一边,当他惊恐的转身发现我并不像是鬼时,这才想起来吸口气,对我埋怨到:被你害死了,你想吓死我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向他赔罪,并告诉他东西掉了,他又啊的大叫一声忙不迭的将东西检起,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黑色的小笔记本。“太谢谢你了,你不知道这东西对我有多重要”他一边手忙脚乱的将东西塞进裤兜,一边问我:“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告诉他自己因为想找个院子而迷路了,可这家伙对我的迷路一点都不关心,却对我所说的院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你说说看这院子有什么特征?”他不知何故有些兴奋。在听完我的描述后,他眯着眼睛陷入了思考:“具我所知故宫中的井一般大多是在墙角,院子中嘛,我还真没见过。这又绝不是前面的珍妃井,如果真像你所说就在这附近,那就有可能在北五所一带了,要不咱们去看看?”现在已到闭馆时间了,能不能进去还是一回事,就算能进去,这么大的地方也不一定找的到,我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他却是一脸的兴致勃勃:“没事儿,不去找怎知道找不找的到?” 我们在路上互相做了自我介绍,这时我才知道他叫于凯,竟然和我是四川老乡,在四川电视台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便辞职来到北京,在一电视科教栏目做记者,因为一直对故宫很感兴趣,所以每次一有空就会来这拍点照片。可能是因为老乡的关系,又或者是因为彼此只是萍水相逢,我有些不自觉的将我遇到的事透露给他,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怀疑我说这话的真伪,而是变的更加兴奋:“你知道吗?我越是对了解故宫越深,越感到这里隐藏了很多的秘密,很多我们本已熟知的常识都变的很不可靠了,比如说,都说故宫有9999。5间房子,可这根本经不住推敲,你想啊,故宫经过这么多朝代,数百年下来难道连一间房子都没改吗?一直原封不动的保持到现在?我才不信!” 我们聊的很起劲,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门前,门是开着的,可竖着游客止步的牌子,我正想抱怨自己的运气不好,于凯却像没看见似的只顾往里走,我战战兢兢的跟着他,生怕被人轰出来,正这样想着,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工作人员就这样叮叮铛铛的出现在我们视野里了,我忙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却被于凯一把拉住,真不愧是干记者的,于凯大模大样主动向他搭话:“这么晚了还不下班?” “这就回去……”那人还没仔细打量我们,脚下的自行车便把他与我们拉开了一大截,我暗叫好险,对于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可于凯却白了我一眼:“被你害死了,你看你吓的那样,真要被逮着了就说走错路,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在北五所很多没开放的地方四处查找,于凯手中的像机一刻也没停过,看见什么都好奇的想拍,我看着他那一丝不苟的认真样,不觉有些好笑,他这样浪费公家的胶卷却在给自己拍着一些毫不起眼的东西,要是让他领导知道,不定会气成什么样,这时,突然我心中想到了一点,这念头一下让我呆住了,一股冰冷的寒气从心底直往外冒,背上顿时被冷汗浸湿。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漏洞,那就是在我和于凯见面的这段时间,于凯拍了很多张照片,可是——我却一直没见过他换胶卷。 那个时候,数码像机远不如现在这么普及,而且我也亲眼看见那不是数码产品,一卷胶卷顶天了也就四十来张,可他拍的绝不止这么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有什么企图?我开始冷静下来,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我一边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一边偷偷记下他拍照的数量…… 第一张,第二张…… 第十七张,第十八张…… 第二十九张,第三十张…… 在第三十五张时他没找到什么可拍的了,开始给我谈北五所的一些典故,我有些着急,便指着不远出的一棵槐树对他说:“你怎不拍拍那树,看上去挺不错的。” “是吗?”他依言举起像机,正要拍时又突然停了下来,缓缓的转过头苦笑到:“被你害死了(这好像是他的口头禅),还是让你发现了。” 我警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你究竟是谁?当我写到这里时,很多朋友开始给我发短信,说我这件经历看上去越来越假了,有了胡编乱造的痕迹,你是不是觉的吊起我们的胃口,很得意啊,一位可爱的MM指着我鼻子喝到,我眼泪都要下了了,被男同胞拍砖我还可以忍忍,可我实在不能接受被女孩子们误会的痛苦,这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好几次我都有了停笔的念头,算了吧,你这样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休息时间用在打字上,累不累啊!而且在接下来所遇到的事会更加让理智的人所嘲笑,你又何必自取其辱了。可我想做一个有始有终的人,既然艰难的开了头,我就会把这件事讲下去。我说过,在我的生活中有太多的戏剧性,她真真切切的发生着却又让我不得不怀疑她的真实,就像于凯给我的解释,听上去无懈可击可仍然让我变的警惕,他老实的告诉我他现在已无法在电视台干下去了,“他们甚至收去了我的胶卷”他的神情有些沮丧,失业的他不可能把钱都花在胶卷上,可职业的习惯又使他常常拿着像机练手,“我骗你有必要吗?再说是你先和我打招呼的,我难道就像坏人吗?”他有些委屈的说。 想想也是,打劫?----我是一名普通的战士,没哪个劫匪会傻到去抢当兵的。 行骗?----我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会让他浪费脑细胞? 强奸?----别逗了。 同性恋强歼?!----虽然他的体格比我要胖,可是想近我身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我也有这嗜好的话,还指不定谁强歼谁呢? 想来想去,他的解释都没问题,可心却始终在那悬着,有了这么一份戒心,接下来的相处就可想而知了,我们走完了这一片区域,仍是一无所获,而他似乎也看出了我戒备,便提出在神武门分手,分手时他给我写了一个条子,上面是一个人姓名和地址,并告诉我这是一名在故宫博物院工作了多年的老权威,如果我真的对故宫感兴趣的话,不妨去找找他! 我不由有些感动,仔细想来,当时我对他说起我的经历时他都没有把我当疯子看,而我却对他疑神疑鬼胆战心惊,难道人和人之间的信任真是那么难吗?这让我有些惭愧,忙试图挽回自己对他的伤害,我问他我们还能再见吗? 他笑了,“一切随缘吧!我老家在成都,你要真有心就来看看我,我就很知足了!”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看着他走出我的视线,不曾想他已走进了我的记忆。 和朋友们想到的一样,在晚上九点来钟的时候,我就按照于凯给我的条子找上了门。既然已经到了北京,既然决定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我又为何不去试一试了? 在说明我的来意后,一脸警惕的小保姆把门上的小窗一关,过了有一分钟的样子,门开了! 我被直接带到了书房,一个老人坐在摇椅上,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一指对面的沙发示意我坐下,这间书房之大超过了我的想象,比一般的客厅都要宽很多,现在我的印象中除了书还是书,似乎房间都快被书填满了! “你说是于凯让你来的?”在小保姆给我端上茶退去后,老人问到。 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说自己有些事想要请教他。看他没有拒绝,我忙将小时候后所见到的那个院子的情况说了出来,我仔细的描述着,但却把最关键的隐去了,我没说我听见有女人的哭声,谁知道他听后会不会把我赶出去,就在我滔滔不绝不绝手舞足蹈的比划时,他突然打断了我:你能画出来吗?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了?我完全可以画出来嘛!“试试吧。”我踌躇满志。 前面我说过,我受过很好的绘画教育,凭印象画一副画简直是小菜一碟,可当他一看此画时,却连连摇头,嘟囔到:“这不可能!” “没有这个地方吗?” “有!故宫的确有这个地方!”他的回答很坚决,这让我顿时兴奋了起来,迷题就要解开了!可他后面的话却让我一下愣在了那里:“但也可以说没这个地方。”(这不扯蛋吗?) 他回身从身后的大书架抽出一本厚厚的线装书,书名好像叫什么《紫禁城年编》,我记得是第二十七卷,他翻了很久,终于指着一页说:“你看是这儿吗?” 这是一幅工笔画,画中的院子竟和我画的结构大致相象,只不过我的是杂草从生一副凄凉之像,而书上看上去却要好的多!没错,就是他,我忙不迭的说。 “我说过这不可能,”老人皱着眉头到:“因为它早就毁掉了,在光绪26年,也就是1900年8月就毁于大火了。” “可我却在很多年前见过”我有些不服的说:“我还听见有人哭。”老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你知道这以前住的是什么人吗?是被打入冷宫的珍妃,是光绪最宠爱的妃子。” “可书上说珍妃的冷宫是在景祺阁啊!” “书上说?,”老人冷笑道:“那你也相信慈宁宫后面贞顺门的那口井就是珍妃井了?” 我无语,是啊!我凭什么就相信那就是珍妃井了?我也只是人云亦云,并没有去查证啊! 见我没有回答,老人继续指着书页说到:“如果这记载没错,这口井才是珍妃丧命的地方。只是我们不知到她究竟是自杀还是死于慈禧的淫威之下。” 我仔细看了看画下的一行小字:光绪庚子年,轩云阁,贞贵妃溺于井,毙。 我一下发现了问题,笑到:“这上面说的是贞贵妃,名字不一样。” 老人突然大笑起来:“我猜你就会这么说,”又递过来一张像片复印件:“你一定也会认为这不是你在很多书上所看到的珍妃啰?” 我心头一震,照片上的女子长圆脸,大眼睛,正是我梦中常常见到的人,我一直都隐隐约约感到自己的这些梦有些不同寻常,可当我真看到梦中人确实曾存在于这世上时,我真的有些惊慌失措了,我的反应让老人有些满意,他认定我从没见过这张照片,却根本不会想到,就是这照片上的女人让我成为了男人! 为何书上用“贞”而不是“珍”呢?老人在书中找到这样一段“上年京师之变,仓猝之中,珍妃扈从不及,即于宫中殉难,洵属书烈可嘉,恩著追赠贵妃位号,以是褒恤”,这是珍妃遇害后第2年,慈禧,光绪帝由西安返京,所追封珍妃为珍贵妃的谕旨。“现在很多学者都认为,将珍改为贞字是表崇敬之意,”老人说到。 “难道现在很多的教科书都是错误的?故宫里的井也是假的?那不是骗人嘛!”我有些气愤。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珍妃井已毁了,为了记念她再在故宫的某口井挂上牌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大家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哪死的已不重要了。” |“可对我却很重要,因为我曾见过,亲眼见过,否则我画的这画怎么解释?” “我开始也很奇怪,可你说是于凯的朋友,所以一定是两年多前你从于凯那看到这东西的复印件,勾起你的兴趣了。” “于凯我今天才认识,可看到这院子却是十二年前的事。” “你说什么!”老人手一抖,茶水从杯中溢了出来,大为惊讶的问到:“你说你才认识于凯,你认识的是哪个于凯?” “还有哪个,就是北京电视台那个记者。老人陷入了回忆中,他的声音在这房中响起时就好像是从远处飘来一样,使我产生了空间上的错觉,我知道我的大脑还未完全清醒,便使劲的甩了一下头,开始集中精力听老人的讲述:那是两年前,也就是1994年秋天,故宫又发现了一批文物,那时我已离休了,可仍然被请去帮助鉴定,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于凯,当时他是北京电视台科教节目的记者,被请来对文物进行拍摄做保存归档。这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勤快,敬业,难能可贵的是他对故宫有一种孩子依恋父亲般的着迷,可是,在一次拍摄过程中,他被一块落下来的石头击中头部,这么年青的小伙子就这样去了…… “等等!”我大脑灵光一闪,问到“你说他是石头击中头部的?故宫所有的建筑都是用的琉璃瓦或瓦片,哪有用什么石头做顶的?” 老人闭口不答,我心又一惊:“难道你们鉴定的文物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地下?” “故宫的地下究竟有什么?” “为什么这事一直没有报道?” “你们一直在隐瞒什么?” 我穷追不舍,向老人提出了一个个的问题,老人把头低下,困难的说到:“你还是走吧,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我走上前去,正要问个明白,却发现老人一脸豆大的汗珠,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心口,神情痛苦异常。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来人啊!” 从医院出来,我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我背着老人从胡同跑到街口,这短短的几百米路让我体验到了生死之间的距离,当医生告诉我再来晚一点老人就保不住时,我的心里充满了自责,幸好老人脱离了危险,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当确知老人病情稳定后,我告别了他随后赶来的家人,独自走出来医院。 北京的街道灯火辉煌,一副大城市的气派,站在交叉路口,看着形形色色从我身边走过的人,我心一片茫然,我该何去何从了? 这一晚,我迷失在北京的灯火中。 清晨,我在路边拨通了于凯名片上的办公室电话,一个女高音问我找谁,我说找于凯。 “于凯?”女高音又高了两度,“我们这儿没这个人,你打错了!” 果然这个于凯是个骗子,我正要挂电话,却听见一个男中音在那一边响起:“谁找于凯?” 话筒递到了男中音手里:“你哪位?” “你是于凯的朋友,请问他在吗?”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边沉默了一阵子,过了好一会儿,声音传来:他在两年前就因公殉职了…… 我挂了电话,手里捏着一张字条,上面是男中音给我的于凯老家地址。 我不再犹豫,买了回成都的火车票。 咚咚咚,成都玉林小区某栋楼里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一个女人从猫眼里打量我。“我是于凯的朋友,他有好几年没和我联系了,我来看看他。”我后退几步让他看清了我身上的军装,有时这军装是最好的敲门砖。果然,门开了。 站在于凯的遗像面前,我的心彻底凉了,没错,我真的是大白天见了鬼,但此时的我并不再感到害怕,有什么好怕的,他要把我害死了,我也可以变成鬼去害他,再说,他还没把我怎样嘛,我遇到的怪事太多,搞的我也开始见怪不怪了,我自己都有可能光绪附身,再见个把个鬼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于凯的妹妹好奇的打量着我,这个当模特的姑娘比我高了整整半个头,在这样的女孩子面前,我总是会感到不太自然,我们坐下来聊了一会儿,她说他哥哥的朋友全见过,就不认识我,这时我讲故事的天份便派上了用场,我告诉她我和他哥哥都是故宫爱好者协会的会员(天知道我怎想出这样的名字),几年前在故宫认识的,本打算一起合作写一本关于故宫的书。可这两年我当了兵,就少了联系,今天专程来看看他,谁知出了这样的事…… “怪不得,”她说:“在清理哥哥的遗物时,有一个本子上写满了关于故宫的事。” 我心一惊,你说的是不是一个黑色的小本子?我比划着。 她转身进了卧室,过了好久才出来:“这上面的东西我看了半天都看不懂,可能对你会有用。” “能把他借给我吗?”我小心翼翼的说。 “你拿去吧!我想哥哥也希望这样,放在我这儿毫无用处。” 在回南充的车上,我开始一页一页的翻看,于凯妹妹说的不错,这上面记的都是于凯的一些思考要点,断断续续,让人不明所以,但我知道我和于凯在故宫的见面绝不是偶然,他一定试图向我传达什么信息,而这信息就藏在这个本子里,我认真的看着,终于注意到这么几处很是奇怪: 1。石棺--地穴?--地陵?--多一个皇帝?--普通人 2。光绪--照片--在哪里?--失踪!--年份不对 3。井--轩云阁--哪里?--景棋阁--井 4。刀--主人--地下-- ……我的大脑充分运转了起来,这些说明了什么?难道在故宫地下真有个皇陵或着是地穴,那里面沉睡的又是谁?是皇帝吗?那不就是说清朝历史上多了一个皇帝?可史书上怎不见任何记载,这怎可能做的到了?如果不是皇帝,那谁又有资格葬在这里呢?还有什么是年份不对?刀又是怎回事,是我梦中的那把刀吗?这一切都和我有关吗?我百思不得其解,一时迷惑了。 回到家的日子里,我的时间一下变的紧张起来,朋友聚会,同学联谊,更重要的是我要和小丽把这几年的分开的时间补回来,我们天天粘在一起,计划着美好的未来,那时候穷啊!常常是花二十圆卖两张电影票,顶天儿了卖包爆米花就把晚上打发了,有时连二十圆都没有,就压马路,走到环行商场就花两块钱卖一碗冰粉,一碗凉皮,换着吃,都想让对方多吃点,就都在那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磨,一碗凉皮吃一个小时,气的老板直翻白眼,虽然寒酸,可心里那个美啊!那个幸福啊!小丽是那种很独立很有主见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从来没向我要什么东西,相反每次到是和我争着付钱,现在这点还让我的死党很眼红,说我这么容易就找了个贤妻良母,他们每次约会的女孩子一见面不是要戒指就是要皮包,搞的他们自己都以为自己是提款机。其实那时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的恋爱是浪漫的,可浪漫是要花钱的,而我那时什么都好,就是没钱,小丽虽然不在意,可我却暗暗发誓:我要让她成为同阶层女人中最幸福的一个。为什么要加个同阶层了,我不会说大话,我不可能领几百的月薪给她买辆宝马吧!于是我就这样想,我如果拿一千的月薪,那她就是所有老公拿一千月薪的女人中最幸福的,我如果拿一万的月薪,那她就是所有老公拿一万月薪的女人中最幸福的,以此类推,我将这誓言告诉小丽,希望她监督,小丽笑着说:好啊!我等你养我!我知道她不是要男人养的女人,但能听见她着么说,我的自信心空前庞大。现在我们的生活好了,环行商场也改成了大超市了,每次我们路过那里都会相视一笑,多年前两人共次一碗冰粉的情景就会浮现在眼前,我就会紧紧的楼住身边的妻子,心里充满了爱意和珍惜。 假期很快就这样过去了,回部队前,我带了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去了老人家,还是那间书房,还是那张摇椅,我和老人成了忘年交,聊了整整一个下午,当他听完我的故事时,他既不怀疑也不相信:“故宫有太多我们无法了解的东西,有些事情又不是科学所能解释的,科学都解释不了,我又凭什么怀疑你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了?”老人顿了顿,好奇的问我:“我只是觉的奇怪,你为什么对这事这么执着呢?你究竟在找什么呢?就算你是皇帝那又能怎样?” 我静静的想了想,随后诚恳的说到:我是一个力求完美的人,我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充满遗憾,如果我与故宫或者说与那个年代真的有一段缘分的话,那我会努力把她追回来。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别再想了,孩子,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吧! 我也笑着摇了摇头,那一个下午,我们谁也没能说服对方。 回到部队后,安眠药是不敢再吃了,以前一片就可睡的很好,现在五片都没多大效果,这东西可别吃上瘾,断药后没想到反而睡踏实了,可能是心态上的问题,虽然还是常常睡觉都会被“鬼”迷住,可我也渐渐开始习惯。半年后,小丽分到了司法局,于是我在军校考试中空了一大半的题不答,把大哥气了个半死,几个月以后,我复员了。 母亲知道我的想法后并没说什么,南方她也呆习惯了,于是我进了石油公司养精蓄锐,先后拿到了法律自考文凭和导游证书,这时我终于开始新的生活! 我和小丽结婚了,从小学三年级到结婚,整整俩八年抗战,有句话说的好啊——娶老婆难,娶个好老婆更难,各位都看到了,我是娶了个好老婆,可这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这么多年,我没跟别的女孩子有过一次约会,收到别人情书看都不敢看,你说我容易嘛我! 不过你们要是认为是小丽管的我太严,那就是误会她了,她很信任我,从不限制我和别的女人来往,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的不能对不起她。我想告诉那些已为人妻的朋友们,千万别把男人栓的太死,见天儿就怀疑老公有外遇,本来没什么事儿,被你逼急眼了,没准儿就来个人急跳床!当然也不是让你对老公一副无所谓的死脸,有时假装吃点小醋,也能满足一下老公的虚荣心。这是什么?这就是生活啊! 结婚后的某一天,我和小丽回家看望我父母,这天是母亲节,我们给老妈买了很多东西,看的老爸直红眼,我们聊着聊着就谈到了我的出生,这时我才知道我何止生的伟大,简直是生的惊天动地。1976年7月28日,唐山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大地震,我父亲所在的部队正好在保定,那里的一处皇帝的行宫被部队改成了医院,唐山大地震没几天父亲就去抗震了! 走的那一天母亲难产,又赶上余震,大家都把我母亲的产床往外推,很多碎瓦掉了下来,几名护士用身体挡住我母亲的肚子,有两个小护士还为此受了伤(那才是真正的白衣天使啊!)在这过程中,我出生了,这一天是1976年8月4日!为了记念这一天,医院的医生给我起名——王震。后来他们把我的胎盘埋在行宫的一棵大槐树下!(这会不会是我日后在故宫所遇怪事的根源了,我不得而知。)满月的那一天,家里来了很多人,大家嘻笑着拿出很多代表性的东西等我来抓,那是北方的一种风俗,母亲在同事的怂恿下请了当地一位很有名的算命先生给我看看相,当然这都是悄悄的,因为那个年代虽然不像文革时破四旧反迷信,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搞迷信活动,其实也不算搞迷信啦,就是想托算命人之口说些大福大贵,长命百岁的吉利话儿,落个开心,谁知那老婆婆一看我,脸色突然变的苍白,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后来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第二天她的眼就瞎了!(后来父母去看了她一次,给了很多粮票和布票,她收没收?我父母没告诉我,不光这样,无论我怎样打听,这以后的事她们都守口如瓶! ) 更奇怪的在后面,我“抓岁”竟抓了两样东西,一手是老爸的印,一手是一根银钗,印章到没什么,奇的是这银钗儿,因为谁也不知道它是从哪来的,我妈是教师,不可能有这东西。我老爸更不会有这玩意儿,来的亲戚朋友都说不是自己的,要知道那个年代这东西值不少钱,没人会这么大方送出来不收回去。大家心里都很纳闷,但又都装做无事的样子。 听老妈说到这里,我心中一动,忙问这银钗现在在哪,妈妈翻箱倒柜了好一阵找出了一个木盒,没递给我却交给了小丽,说这东西是儿子小时候抓的,现在送给媳妇儿是天经地义。小丽见妈妈把这么有意义的东西送给自己,不由又惊又喜,忙打开了盒子,我凑过去一看,果然是梦中所见的那根,看来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梦中爱人的钗子送给现实中的爱人。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老婆说:我们要有房子。 于是我们就有了房子。 老婆说:我们要有车子。 于是我们就有了车子。 老婆说:我要为你生个儿子。 我一努力,就有了个儿子。 我心里那个美哟! 你们别不服气,我跟你们说,有了孩子的男人和没有孩子的男人,就像吃西餐和吃肯德基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所以,没结婚的男性朋友们,赶快结婚吧!接了婚的朋友们赶快生吧!(咦?这好象和我们的国策相违背!我可是晚婚晚育的哦!)两人世界固然美好,三口之家也是种幸福啊!我沉浸在这种幸福之中不可自拔,换尿片,兑奶粉,忙的不亦乐乎。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也一天天开始成熟。2004年3月的一个晚上,我接到老人的大儿子打来的电话,忘了告诉大家,从北京回来的这几年,我和老人一直保持着电话联系,有时带团去北京旅游时,我都会抽空去看望他。电话里那个声音有些不安,他告诉我老人想见我,问我有没有时间,我一下便预感到老人可能挺不过去了,我二话没说,立刻定了成都飞北京的机票。 一看到老人,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出来了,那是怎样一副情景啊!老人瘦的只剩下骨头,两眼无神的凹了下去,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我现在才切实的体会到人在病魔面前是多么的脆弱,我爷爷去世的早,那时根本没什么印象,认识老人后,潜意识里就常把他当成了自己爷爷看,如今看着老人痛苦的煎熬着,我怎能无动于衷? 病房里围了很多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看到我的到来,都给我让了一条路,老人一见我,慢慢的抓住我的手,扭头对床另一边的一位中年人吃力的说到:带--他--去。 中年人有些为难,嘟囔到:师傅,这恐怕…… 老人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带--他--去。语气不容拒绝。 中年人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老人回头又看着我,眼角带着笑意:你能想到这么快来送我,我很高兴…… 我跟在中年人的身后在故宫里七拐八拐的绕着,一会儿就迷失了方向,一个曾为战斗机指定飞行航向的指挥员在现实生活中却常常迷路,这不得不说是个讽刺。我们来到一座院内,很多工作人员在这里进进出出,除了显的有些忙碌外,和别的地方并没什么相同,再往里走,向右一拐弯,突然有两名武警出现在面前,着实吓了我一跳,中年人的身份肯定不寻常,因为我看见战士向他敬了个礼,我当过兵,知道当兵的要是向地方上的人敬礼,那这人的级别决不会低。我们做了登记,虽然我是中年人带来的,也配有临时通行证,但他们还是警觉的打量着我好一会儿。 通过检查,我们从一个像蔬菜大棚一样的通道走了进去,越走越深,直到看见一些人蹲在地上用小刷子在扫着什么,这是一间有篮球场般大小的地穴,正中是一块像棺材般的不规则的厚石板,在石板周围,布着三具骷髅,和一些人身上得的饰品,一个工作人员正在清理一把挖出半截的剑(并不是于凯本上的刀,可能他弄错了),我一看剑柄,恍然大悟,一切都变的明朗了,我知道我曾握过这把剑,我知道这把剑的剑鞘上刻有龙纹,我仍能清晰的感到剑柄上那凹凸的质感。 中年人的声音响起:“师傅说带你来这里,会对你有帮助,你觉的会对你有帮助吗?”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就不怕我把这儿说出去?” 他笑了:“谁会信?你只要出去一说,不用我们出来,就会有很多很多的人主动站出来指责你的荒谬!” “那到也是!”我也笑了。 中年人谈性一起,指着这里说:“这地方本身就很奇怪,像那个看起来像个小棺材的东西跟本就是一石板,可更奇的是,经过探测,在石板下的确有具尸体,可就是不清楚这到底是哪个倒霉蛋而已。” “是光绪。”我喃喃的说。 “你说什么?”中年人没听清楚。 “是光绪,我说这里面埋的是光绪!”我大声的说到。 整个地穴的人都奇怪的盯着我,神情怪异,中年人正要笑我,回头却见我泪流满面。“你怎么了?”他有些吃惊的问我,我没有回答他,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于凯会口口声声的说——被你害死了,为什么人们在发现这里后,我在梦中就会被石板压的喘不过气来。我看着那石板的下面,似乎看见另一个我压在那里,也正在静静地看着我…… 我冲了出来,让泪水肆无忌惮的流淌着,一群信鸽响着哨音从我头上飞过,事后我知道,老人就在此时,离我而去。 参加完老人的葬礼后,我回到了家,一进门,家里特有的温馨气息使我忘记了老人离去的不快,看着老婆逗着儿子的画面,我暗暗发誓,再也不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就让它过去吧,我还要好好生活!我这样想着,露出了笑容,大声的说到: 我回来了!日子在人们不经意中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七月七号这天,几个老战友从北方相约来看我,很多年没见了,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我在一家有名的山珍馆定了一间房,扬言今晚不醉不休,大家喝的很豪气,像部队里一样喊着口号往肚子里灌酒,几圈下来,我就受不了了。 从洗手间出来,我感到头有些晕,想当兵时一斤二的白酒下肚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几瓶啤酒就让自己有点儿找不着北了,看来身体是大不如前啊!我走到洗手台,用手捧着水胡乱的在脸上洗了洗,想使大脑清醒下来,一抬头,就在这时,我看到一副诡异的情景,对面镜子中的那张脸扭曲成一团,根本分不请五官,我吓的大叫着向后退了几步,一下撞在别人的身上,接着就听见碗杯砸在地上发出的刺耳声。我回过头,看见很多人向这里看来,每个人的脸都像蜗牛壳一样成螺旋状的扭曲着,一个女服务员从旁边走近我,还好,她没变,她关切的看着我,忽然张开血盆大口问到(这是真正的大嘴,把他脸上其他的器官全遮住了):你--怎--么--了?这四个字是就像慢放的录音机所发出的声音,让我的心跳也开始变的缓慢,使劲推开他,我跌跌撞撞的想找到自己的包间,前方有一片白芒芒的薄雾,我毫无意识的走进了他的包围。 这时我才发现这不是雾,而是远处大火飘来的烟,我低着头快步的走着,身边是惊慌失措的人,有太监,有侍卫,有宫女,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东华门燃起了熊熊大火,枪声喊杀声不时隐隐从远方传来,我穿过逃难的人群,走到一扇门前,侍卫早就跑过光了,门上竖写着三个满文,现在我才看懂了是轩云阁,终于又来到了这里,现在谁也不能阻挡我将大门踹开了,我绕过院中的水井,快步来到东厢房,一把推开门,一个女子背对着我,听到声音,忙警觉的回过身来:“大胆奴才,谁让你进来的。” 我轻轻的将头上的四品御前总管的帽子摘了下来,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皇上!”她一下扑在了我的怀里,但又猛的离开我,惊慌的问到:“皇上是怎出来的,老佛爷了?” “亲爸爸准备避往西安,宫里全乱了,朕从瀛台化妆逃了出来,当年潭嗣同给朕准备的替身终于派上了用场。” “那皇上有何打算?” “朕不能和亲爸爸走,必须马上出宫去,外面还有一帮可靠的大臣在等着朕,只要将他们手上的重兵集结在一起,重振军队,就有力量与洋人一较高下了”想到自己终可大干一场,我不由意气风发。 “可洋枪洋炮在老佛爷手上啊!!” “那也没办法了,朕就是战死沙场也绝不弃城!不过,朕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记得朕曾说过,要带你出宫去,就是死也死在一起。” “皇上!珍妃愿伴皇上左右,同生共死!”我忙扶起珍妃,几年的囚禁生活让她清瘦了不少,圆润的苹果脸已经消瘦成了清秀的鹅蛋脸,眼睛因憔悴而微肿着,可我来不急再好好打量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往院子里走去。 刚走到院中,大门处涌进了大批的侍卫和太监,跪了一院子,一个人奔上前来倒头便拜:“微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我心一沉:“袁世凯,你来这里做甚?你不知这是后宫吗?” “臣奉老佛爷懿旨,护皇上回景祺阁见老佛爷。”袁世凯低头道。 “好你个逆贼,朕一向待你不薄,可你三番五次出卖于朕,今天你竟敢反了不成!”我恨的咬牙切齿。 袁世凯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不慌不忙道:“皇上对臣恩宠有加,臣一日不敢或忘,皇上是天,可这天再大,也大不过老佛爷啊,微臣实在不想看到皇上受珍妃挑拨,影响与老佛爷母子之间的感情。臣对皇上可是一片忠心啊!” 一片忠心,好个一片忠心!这一切,就是毁在这个奴才手里么!我气的浑身发抖,正要开口痛骂,袁世凯忽的起身一声长喝:臣等恭送皇上起驾。话还未落,侍卫,太监们堆着笑脸慢慢靠上前来,我大怒,一把拔出剑来大声骂到:“狗奴才,我看你们谁敢上来!”人群立刻退去,这时一只纤弱的手轻轻的握住了我,我一回头,珍妃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对袁世凯道:“袁大人,你能否带你的人暂避一会儿,我和皇上说几句话,说完后,皇上自会去见老佛爷。” 袁世凯有些没料到,尴尬了片刻,一狠心点头到:“这事再好不过了,还望珍主子能体谅臣等为难之处,不要耽搁久了。”说完一挥手,众人退在门外侯着。 我看着珍妃,不知她要说什么?珍妃拉我走到一边,悄声道:“皇上要想出宫也不是没有办法,唯今之计,只有向老佛爷服软认错,表明悔过之心,没准儿老佛爷就会带皇上避退西安,只要出的宫来,皇上就有机会与主战的大臣们见面,到时方可再议大事。” “那你也要跟我一起走。”我坚持道。 珍妃露出一丝苦笑:“皇上难道还看不出来,我永远是老佛爷的眼中刺,以老佛爷的性格她又怎能容我在皇上身边,只要皇上和我在一起,就多一分危险,况且老佛爷要废皇上之心,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被一些大臣们顶着,才迟迟未下决定,所以只要皇上一天还是皇上,皇上就有翻身的机会。” “那你的意思是不和朕走了。”我这才反应过来。 “珍妃愿待在这里侯着皇上早日回銮。” “不行!”我断然拒绝道:“你在这里太危险了,朕绝不放心,还是跟朕一起走!” “皇上!”珍妃忽然变的非常严肃:“如今大清危在旦夕,皇上当以大事为重,你这样轻重不分,岂不是陷珍妃为误国之人。” “珍主子说的没错,”袁世凯从门外走进来:“现在局势非常紧急,还是请皇上赶紧移驾景祺阁,与老佛爷早作商议。” 我被众人护着来到院门处,正要出门,却又猛然下定决心,回身又来到珍妃面前说道:“此事不妥,朕言出必行,朕必须带你一起走……”话还没说完,身子猛的被珍妃一推,向后倒去,侍卫一片惊呼,忙护了上来。我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正觉奇怪,却见珍妃站在井沿处向我流泪道:“只盼老天可怜见,让珍妃下一世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说完,纵身一跃,投于井下。太监们忙上前制止,已是不急。 我身子一软,跌做在地上…… 景祺阁 慈禧着众人退下,留下我站在厅中,冷冷道:“你现在毛长齐了,就想飞了是吗?着你在瀛台反省思过,你却偷偷跑了出来,还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我低头不语。 “你心里一定很不服气,是不是?”慈禧见我不说话,叹了一口气道:“傻孩子,我带你去西安也是为你好,现下京城不保,我已着李鸿章大人去和洋人议和了。只要我和你没落在洋人的手里,这谈起条件来才容易些。” “儿臣愿留在京城,以镇人心。”我开了口。 “瞧瞧瞧,又说意气话儿了不是,”慈禧见我开了口,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你留在京城不但于事无补,如果有个什么闪失,只怕更是人心大乱,有些个乱臣贼子就盼着你留在京城,见天儿打听宫里的动静,指望着挟了你去,对这样的反贼,为娘的已替你除去了。” 我心渐渐凉了下去,耳边仿佛“轰隆”一声,眼前也猛然一黑,一切都完了!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希望,全都完了,我苦笑着抹了一下嘴,心中已然绝望。 “现在洋人已进了东华门,你还是跟我走吧,以后的事就让为娘的来……你怎么了?” 一股滚烫的血从我嗓子眼涌了出来,肚内如千刀万剐般,疼的我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我惨然道:“刚才儿臣已服下毒药,这世上再也没有让儿臣可留恋的了。” “傻孩子,”慈禧眼睛里滚出几滴泪来,声音微颤道:“你这样又是何苦?!” “儿臣以死相鉴……希望亲爸爸……能饶了那些……老臣子,”我强提最后一口气,长叹道:“既然不让儿臣行权,当初又何必……抱我入宫。” 景祺阁内,我气绝于地上,但却能感受到这里的气氛,我知道袁世凯进来了,小心翼翼的看着慈禧,慈禧坐在那里,神情已恢复冷静,语气平淡道:“着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此事如何处理。” 袁世凯忙跪了下了:“臣不敢!” “让你说,你就说!” 袁世凯想了一会儿,低头道:“现下局势大乱,国又一日不可无主,一但皇上驾崩的消息传了出去,只怕弄权之臣会图谋不轨,依微臣之言,只能密而不发。” “可怎样去做了?” “皇上偷出瀛台时,曾留有一像貌酷似于皇上的替身,已被微臣拿住,现下干脆将错就错,将这替身永囚于瀛台,日后局势稳定再想法除去,只是现下皇上的龙体不太好处理……”袁世凯斟酌道。 “这好办,我知道有个地方地下留有前朝挖的地穴,你着几个太监把皇上安放在那里,再把洞口封好,以后我再把那改成冷宫,来的人自然就少了!”慈禧冷冷道:“至于珍妃那边,就把那口井推倒,再一把火把轩云阁给我烧了,这事务必给我干的漂亮点儿。” “吒!” 袁世凯的声音透出掩饰不住的惊慌。 我感到一双手按住了我的脚踝,又一双手抓住我的两肩,人一下子抬到了空中,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自己又被轻轻放下,一快大石板便压在了我的身上,我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突然几声惨叫响起,我知道是袁世凯干的,果然我听见袁世凯像是想让自己安心似的说到:“皇上,不要怪微臣,微臣也是迫不得已,只怪皇上生错了地方,”顿了顿又说到:“希望皇上下一世能和珍妃做一对普通人,自由的去生活吧!” 我冷笑着,那下一世你也来这里陪陪我吧。 珍妃,一想到珍妃,我的心里就一阵疼,我使劲的眨了眨眼,再一睁开,忽然看见镜头里的珍妃头朝下的看着我,好奇的问到:“皇上,你把头伸在这个怪盒子里做什么?” 我笑着探出头说道:“这叫照像机,是西洋人的玩意儿。” “呀!宫里人说这东西会摄人的魂儿。” “那你怕吗?”我逗她。 珍妃认真的想了想:“皇上不怕,我就不怕!” 我拉着珍妃的手,来到了坤宁宫,“皇上带我来这干嘛?”珍妃紧张的看着我。 “来,我给你梳头。”我把珍妃强按在铜镜前。 她慌了:“不行啊,皇上,这是皇上和皇后大婚的地方,万万使不得啊!” “有什么使不得的,我也要让你享受一下!”我摘下了插在她头上的那根银钗。 “可老佛爷……” “放心,外面都是我的人。”我看着珍妃,轻轻的捧起了她的脸,她微闭的双唇害怕的颤抖着,这时我的心口突然像被石锤狠狠的砸了一下,疼的我弯下了腰。 “皇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心口又是一下,我的身体被抛向了空中,再被砸在地上。我努力的睁开眼,看见好几个带着口罩的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有反应了,再来一次。” …… 我活了过来,他们说那一天我食物中毒了,可怪的是就只我一人中毒。 我很快就康复出院了,继续南南北北的跑着,闲暇时和妻子孩子散散步,或者和一帮朋友喝喝茶,生活过的充实而忙碌。 有一天,妻子在洗澡时,不知为什么我就撞了进去,妻子大惊之下将身子泡在了浴缸里,结婚这么多年,害羞的妻子从不和我在一起洗澡,就是在晚上爱抚时她也坚持将灯光调到最小,我看着妻子瘦弱的肩头,不由心酸,一声不响的拿起浴巾坐到妻子背后,为她擦洗起来,妻子问我干什么,我吸着鼻子说,“在医院时你伺候了我这么久,今天就让我好好伺候你吧。” 妻子眼红的背过身去,我则轻轻的擦洗着,忽然看见在妻背部有一小块不易发现的印记,“这是什么?”我问道。妻子告诉我好像是胎记,“本来小时候很小的,现在却有些大了。”她说。 我仔细看着,似觉相识,猛然想起了那只银钗上的花纹。我这才如梦方醒--原来我一直苦苦追寻的那段缘分,其实一直就在我的手上。 我动情的紧紧抱着她,喃喃的对她说:“老天对我真的很公平,把上辈子所欠的全还给了我,让我们今世又能够在一起,让我能够好好的疼你,好好的爱你。” 听着我发自肺腑的情话,妻子娇羞默默的靠着我。 看着怀中的妻,我不由痴了…… (全文完)末路狂奔 (原创)(恐怖推理小说)这是小弟的一篇东东,请各位朋友,前辈批评,指教~~~主角任伶是个杀手,但我这里的杀手绝不是四肢发达,嗜血嗜杀的,他有着很强的观察力和推理力, 全篇以他末路狂奔为主线,在逃亡的过程中破解一个个亲自经历的恐怖杀人案件,希望喜欢恐怖和推理的朋友多多捧场,切磋! 还有为什么用这么女性化的名字呢,因为那得怪我老妈,远在我还没出生时,我老妈已经给他儿子取了个女生的名字,唉,失败:} 序 “先生,您的米线粥。”面摊的老头颤巍巍放下满盛热粥的花瓷碗,又畏缩的蹲在了火炉旁。 今晚,我是他第一个客人。 热腾腾的米线粥看起来很可口,秋寒料峭,半夜的气温几乎与初冬一样冷,看着蹲在火炉旁取暧,脸上写满风霜,困苦的老头,我有些怜悯。 “再卖二十碗粥,明天他一家就可以凑合糊口了。“我端起了碗,很烫,我赶紧放下,思絮却回到了三天前我开始逃亡的日子。 “任伶,你入浴红帮多久了?”秦老大笑看着我。 “二年” “二年,能从一个小打手升迁到‘灵犀堂’副堂主,我对你怎么样。” “恩同再造。” “那我现在让你做一个玩命的任务,你玩不玩?”秦老大冷冷的看着我,他需要答案。 我没有回答,却拉开了衣襟。 胸口十八道刀疤,斑驳交错,狰狞可怖。 秦老大点了点头,他得到了答案。 二年,三十三件任务,十八道刀疤,有一道甚至离心脏只有三寸,近一分的话,任伶已经死了十次,我不怕玩命,更不在乎没命再玩。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叛徒,强奸了八夫人,砍下她的脑袋,投奔方平去了,路上,浴红帮的杀手会不遗余力的追杀你,记住,是不遗余力的,好好活着,能取方平尸首,你就是下任帮主。” 秦老大仿佛很疲倦的挥了挥手,宣布了 “逃亡”的开始。 就这样,我莫明其妙的成了‘浴红帮’第二个叛徒。 方平,昔日浴红帮‘凤凰堂’堂主,叛出浴红后在皖边境自开山宗,创下了龙蜥门,秦老大前后折损几百好手,却连方平一根毛都碰不到。 我踢了下桌底的牛仔包,里面装的是八夫人居琳上了蜡的脑袋,“你强奸了八夫人”,我就是从这颗没有生命的头颅上才认识了居琳,我无可奈何的苦笑。 “老板。”我挥手。 “先生结帐啊,您可一口都没喝呀,味道不好吗?”老头木纳的脸上很惶恐。 味道不好,就没有回头客。 “不是,其实我是突然想起应该用这个付帐。”我笑了笑,然后一拳砸在了老头的鼻子上。 老头向后跌出数十步,撞翻了所有的桌椅,烂柿子般的鼻子扁塌,丑陋,却又血肉模糊。 “碗烫的连我都拿不住,你却能一路捧过来,‘无觅堂’下毒时必戴的仿肉色手套想必也很耐热。回去告诉秦老大,我只想活命,如果他珍惜兄弟们的性命,就不要再乱来,下次我的刀不会仅扎穿你的膀子。” 老头望着我手中的短猎刀,眼中满是恐惧。 我一刀贯入了他的左肩。 “啊”,濒死的狼嚎般的惨叫撕裂了死寂的秋夜。 我的末路狂奔正在延缓...... 第一部 桥霜村杀人的鬼屋 第一章 鬼屋 “小兄弟你要去龙蜥庄,那太远了,天快黑了,过了桥霜村您可就连住的地方都没了,下站吴钩村离这儿可有二十公里远嘞。” 李老实是我在语响大道上遇上的桥霜村民,他是个樵夫,靠砍柴养活全家三口,黑幽幽的大脸盘子,古道热肠的很。 和李老实比起来,赵村长实在不是个好客的人,桥霜村是个半封闭的小村落,对外人有这一种传统的排斥和猜忌,眯着一双老鼠眼,赵村长上下打量着我“任先生,我们是个小村,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住,再说,这些日子,村子里也出些事,不是很干净, 您还是趁早赶路,二十公里外还有个吴钩村嘛。”村长嘿嘿的笑着,笑的很让人厌恶。 我盯着村长欠扁的鼻子,嘴里咀嚼着一拳下去,鲜血向整张脸扩散的快意。 我当然没这么做,他是个愚民,不是杀手。 我用钱砸死了他。 舔着唾液,用发抖的双手数着钱的村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一脸谀笑,“任先生,您真让我为难。”村长望着手中的钱咽了口唾液,“您怕不怕鬼?”村长小心问我。神情诡密的很。 “有很多人说我就是鬼。”我故做阴险的笑着,拍了拍腰间露出刀柄的猎刀。 村长盯着我的刀,目中露出了恐惧,慌忙挥了挥手,仿佛驱赶苍蝇般大叫“赵杰,带任先生去鬼屋。” 赵杰是村长的二儿子,他有个弟弟赵帝,今年十二岁,却生了十二年的病,怪不得刚在村长家我闻着了一股药味。 赵杰是村里惟一有高中文化的斯文人,白净的脸,略瘦削的身子,说话很文雅,笑容也有可掬,总之,比他那欠揍的父亲好上十百倍。 出村长家往东走,迎面过来一条极魁悟的大汉,擦身而过时还撞上了我,这人不但不道歉,反而恶毒的瞪着我,“妈的,外乡人。”声音低浑,仿佛野兽的低嗥。 “他叫刘涛,是个粗人,平素寡言苛笑,是村里出了名的怪人,不过却是个孝子,他老娘是个瘫子,唉,也真苦了他。”赵杰叹了口气。 “哦”。我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涛的背影,他的身子仿佛是死去多年的干尸般僵硬,刚被他撞上的肩膀仍隐隐作痛。 “到了。”赵杰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幢二层孤楼说。 夜幕很沉,黑幢幢的楼房孤独的立在那里,没有灯光,没有声息,一切都显得异常的死气沉沉。大门口的铁门锈斑驳驳,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今夜一定会发生些什么,就在这种诡异的孤楼中。 赵杰推开了铁门,嘎~~,铁门刺心声让我牙很酸,在跨进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小村其它的屋子对这幢孤楼仿佛有种极深的惧意,都在四五百米外,闪动着点点灯光。 进了大铁门,要走过一小段水泥铺砌的小道才能到小楼门前,我跟在赵杰身后,边走边望。 “为什么一边种花,另一边却荒芜着?”我问道。 在小道两边分别有二块空地,一边铺着很厚的泥土,种值着零星的植物,另一边却是干涸的水泥,就象一个八十岁的老妪的身体丑陋,摺皱。 “我们村子穷,这幢空楼在战前是红军的司令部,解放后残留了下来,前些日子,县政府派了些园丁,工人想种些花草,装修一下,改成招待所,增加村子的收入,可是...”赵杰眼光流动着,仿佛害怕着什么。 “可是什么?”我追问,我一直认为,好奇心总有一天会要了我的命。 “可是...”赵杰猛咽了一口口水,“这里有鬼。”第二章 棺材 “你要哪间房?” “二楼最左那间。”我也不知为什么要那间,大概是因为靠边,万一‘浴红帮’杀手出现,我能有充裕的时间应对。 “二楼最左那间。”赵杰不禁退了一步,张着嘴,脸上的惊怖一览无遗。 “干什么你。”我觉察到了赵杰的恐惧。 “任兄弟,如果这里是鬼屋,那间房间无疑就是半夜魔鬼爬出来的棺材啊。” “出过事吗?”一刹那,我觉的这幢无人的孤楼有一种让我毛骨悚然的阴寒气氛。 “因为那是惟一死过人的房间。”赵杰的声音象是呻吟,“早先,那些装修工人都住在一楼,但只要一到半夜,楼上就会有来回走动的脚步声,说话声,开门声,甚至有个叫柱子的工人还说半夜他听见有很轻的脚步来到他门口,但又轻轻的倒退了回去,就在 他说这话的当天夜里,就出了事,这夜,工人们都睡的很死,但第二天早上却发现柱子的床是空的,他们就四处寻找,最后在那间房里发现了他,悬吊在房中间,打开门时,尸体还在不停的晃动,舌头吐出很长,工人们吓的屁滚尿流,事后,经一个当晚睡在柱子旁的工人说,半夜一点多, 柱子曾起过床,起床时撞到了他,但睡意懵懂中他并没多在意,只依稀记得好像有上楼的声音和楼上有拖东西的沙沙声,但柱子为什么要半夜起床上楼呢?在楼上他又遇到了什么呢?最后,他为什么会被吊死呢?大家都说是怨鬼杀人,因为有人入住,防碍了鬼魄们的清静,反正经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里了,这座楼子也就处于半装修状态了。” “呼”,我做了一个深度呼吸,看了看身旁脸色煞白的赵杰,赵杰朝我摇了摇了头,示意不要去那件房啊,我看到他浑身不自禁的颤抖,他是真的害怕极了。 “走吧,今晚我就睡棺材了。”我咧嘴大笑,“妈的,反正老子活的不耐烦了。” 事后,我才知道,自已的一时的轻狂,选择的这间房间在整个桥霜村杀人案件中的地位是多么的举足轻重,自已也因此度过了一生中最惊怖而又凶险的一夜。 “这房间怎么油漆的这么烂。”我推开了“棺材”,扑面而来的寒气着实让我一惊,好像真有鬼魅做祟,我在刹那,竟好像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借着蜡烛微弱的光线,我发现这间10平方米大小的房间四周都涂着黄色涂料,但参差不齐,有些地方涂的很厚,有些地方却只是随便的一抹,甚至有的地方根本没涂,露出了里面灰色的墙砖。 “闹了鬼了,这里又是凶屋,谁还认真做工。”赵杰对这间房有着很深的恐惧。 房内陈设极为简单,门的左右各横坚放着二张小桌,屋角是床,难得的是床上竟还有一床破旧的被子,床旁是个旧衣柜,很大,里面是空的,有股很浓的霉味,正对门的是屋里惟一一扇窗。 我在右面小桌上放下了蜡烛,“对不起,任兄,这里连电都没有,凑合着用蜡烛吧。” “没关系,对了,赵杰,那个什么柱子的,就吊死在这儿吧。”我指着屋顶中间寻只铁钩问道。 “本来这里准备装吊扇的,谁知,唉,先吊了人了。”赵杰犹有余悸的指了指大铁钩。 “哦。”我仰头望着铁钩,这瞬间,突然,我觉得有团悬空晃动的黑影竟直朝着我重压下来。 “妈的。”我悚然暴退,拔出了短刀。 “啊!任兄,你,你,你做什么。”赵杰倚在门上,几乎软瘫在地上。 我死死盯着那只铁钩,什么也没有,只有烛光倒映中我和赵杰晃动蠕动的身影,象二个游动的鬼魅。 “真邪门,哦,对不住啊,赵杰,我有些累了,有些眼花。”我尴尬的说。 “只要你有刀在手时,你比鬼还要象鬼。”秦老大评语一向都是一掷千斤的。 我把赵杰这个书呆子吓的不轻。 “你太累了,休息吧,我走了,不用送,我会关上大门的。”赵杰逃也似的走了。这里阴怖实在已超出了他胆量的极限。 望着窗外那片零星种着不知什么植物的泥土地,我吁了口气,黑夜的幕色更稠浓了,十步之外的景色我都已看不出了,诺大的空间除了我这扇凶窗中还有昏黄闪动的灯光外,四周一片黑暗死寂,天边传来了闷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