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一点。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是对的。一百六十九连续三天,他们两兄弟都是腰上插着一把刀满九镇的溜达,却一直都没有遇到卫立康。九镇就这么大,三天找不到已经很稀奇了,不代表第四天还是找不到。所以事情是发生在第四天的下午一点多钟左右。那天是个非常好的天气,同时也是九镇八天一次的集市。街道上热闹非凡,车来人往。依循江湖惯例,杀机四伏的表面也是一派升平景象。做生意的,买东西的,小涌马,买狗皮膏药摆地毯骗人的,卖艺的,闲逛的。什么样的人都有。那天也恰巧是一个朋友的生日,我们几兄弟一起去参加了他的聚会。当我们还在一起打牌的时候,胡玮从场子里面赶了过来,告诉了我们这个让我们听了之后,感到目瞠口呆的消息。大小民居然把卫立康给砍了!!!于是乎,我们一起赶往了医院,卫立康和大小民我们都没有见到。当时卫立康几个已经被急救车往市医院送了,大小民则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我们见到的只有九镇派出所的八个警察。九镇派出所,总共十一个人,来了八个。然后,无辜的我们也被带到了派出所,通过警察的口中,我们知道了胡玮告诉我们的事情之后的后续发展,一个更让我们感到不能置信的发展。结合本人听卫立康,常鹰,大民,派出所警察事后给我所说的具体细节和事后多年江湖上对于大小民的所有传说,我大概的归纳出来了非常接近当时事实真相的所有过程。那天早上,大小民先是在家帮父母把自家橘子园的橘子收了一些。收完橘子之后,两兄弟给父母说了一声,说在九镇找了个歌舞团的生意,然后就一起出了门。沿着乡村小道走了不久,他们遇见了隔壁村的一个熟人。那个人正在自己地里面收着种的荸荠。抬头的时候看见了他们两个,于是很亲热的说了一句:“是不是大民儿,小民儿啊?哎呀,你们两兄弟都长这么大了啊,我都快要认不出你们了!”大小民在自家村子附近是出了名的嚣张和混账。尤其是小民平时也不怎么会说话,说话就是满嘴开昏腔,不知所云。所以,他也一如既往的随口答了一句不知所云的话:“不认得了吧,等我们下次回来,你还不认得些!”这是这么简简单单,不知所谓的一句话,在我们事后看来,却是一语中的。因为,当那个老农民再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后了。他们两个已经成了颇具势力之后回归的两个大流子。意气风发,衣着光鲜的远非今日猥琐,邋遢的大小民所可以比拟的。所以说,有些事,命运真的是早就注定的。因为它们实在是太神妙了,除了命运的安排,找不其他可以解释的理由。进了九镇,他们两个来到了车站对面的一家粉馆吃了两碗四两的牛肉粉和三笼包子。要知道,我们那里的包子并不是江浙,上海的那种沾着小醋吃的小小的蟹黄包,而是实实在在的拳头大一个个的大包子。他们两兄弟却吃了两碗粉外加三笼大包子。我为什么连他们吃的早饭都知道?很简单,因为他们当天的一举一动都在事后被派出所调查的一清二楚了。那个粉馆的老板对于当天早上来的这两个豪客,是永志不忘的,因为他们本身形象特异,而且太能吃了,连店里免费供应的腌萝卜和咸菜都吃了几大份。所以,当派出所找到他的时候,他马上就知道说的是哪位仁兄了。于是,我也就知道了二位的壮举。非常人必做非常事,连饭量也不例外。这是他们当天的第一顿,也是他们当天的最后一顿。因为吃完这顿饭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时间在九镇乃至本省去吃当天的第二顿了。吃完了饭,两兄弟一起去小卖部买了一包烟。然后再去了商贸城里面的游戏机室玩了一两个小时的麻将机,据说还在啤酒机场子外面看了一下,没有见到我们,才转身走了。他们先去了卫立康看场的几家发廊,还是没有看到人。于是他们两人决定去打下台球再说。在路上,他们还遇见了一个熟人,并且盛情的邀请了那个人一起去打台球,那个人却坚决拒绝了。拒绝他们的那个人本来也是一个非常喜欢打台球的人,那天却不知道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就一定要回去,再怎么邀都不去。要知道,他如果去了,也许就没有后面的事。如果那天不发生那件事,卫立康第二天就要去温州了。而大小民是不可能有钱跟着去温州砍卫立康的,那么之后他们乃至我们所有人的生活都将改变。大家也许就看不到这篇文章。因为如果没有大民,现在的我可能早就已经化为了一捧黄土,我的骨头只怕都可以拿来敲鼓了。所以说,这只能归结为命运巨大魔力的再一次展现。一百七十(12/12)在告别了那个人之后,两兄弟来到了电影院旁边的一家台球室准备去打台球。这家台球室开在一排居民楼房的第一层,而它的旁边几户人家的第一层也都租了出去给人做生意了。台球室的隔壁是个卖米和油的小卖部,这个小卖部的旁边就是一家发廊。发廊一切都很普通,只有一个不断不普通而且致命的地方。这家发廊的名字叫做“三少爷理发店”。大概这样的名字在全国各地都是很多的,也很平凡的。我还记得古龙先生有本小说叫做《三少爷的剑》。那么它为什么在九镇就不普通,而且还致命了呢?因为卫立康他们八兄弟外号叫做“九镇八少爷”。这家发廊就是他们的老三田波开的。这家发廊并没有从事什么色情服务,是一家正正经经剪头理发的发廊,所以不用看场。再说田波自己在,一般也没有什么人来闹事。因此,除了老板田波之外,一般他们兄弟没有经常谁过去玩的。卫立康去的更少,因为他要看场,要带小姐,要带小弟等等很多的事。所以,大小民两兄弟找遍了卫立康看场的发廊,却还是一直没有去过这家的。但是,那天卫立康却去了。去的理由是因为他刚踢完球,踢出了一头的大汗,所以就想去田波的理发店洗个头。大小民两兄弟到了台球室,本来都拿起了球杆准备开打了,突然大民对小民说了一句:“哎!老二,这个叫三少爷的店子是田波开的。你说卫立康会不会在里面。”“不晓得。一般没卵事他应该不会去的,又不是他的店。他去搞什么几吧啊?不过反正也没事,你想去看看,就去咯。我无所谓。”“那去看下,就在旁边。不在的话,我们就再来打球沙。”于是,两兄弟放下了已经拿在手上的球杆,转身一起走进了旁边的“三少爷理发店”。这一走,就走出了一个未来!事情到此为止,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必然中带着偶然的。各位的看法也许和我不同,但是我在这件事里面却只看到了命运对人无情的操纵。命运啊!实在是太牛逼了。两兄弟一走进去的时候,是没有看见卫立康的。因为洗头小妹刚给卫立康做完头部按摩,带着他去后面的隔间去冲水去了。理发店里面只坐了老板田波和两个理发师,以及两个洗头小妹。两个人刚走进去的时侯,一个洗头小妹迎了上来:“两位老板,洗头还是剪头,还是按摩?”“我只洗个几吧头,卫立康在不在这里啊?”染了一满脑袋黄毛的小民尾大不掉的望着屋里的所有人说道。“你们找他搞什么?老子这里是做生意的,不洗头就出去。”田波感到有些不对劲了,站了起来把迎上去的洗头小妹拉到了一边。“你莫神(就是别嚣张的意思),我告诉你。老子问下卫立康在不在?在,你就要他出来!”小民边说边顺手拿起了面前理发台上放着的一包芙蓉王的烟,并且从里面拿出了一根,叼在了嘴上。“是个莫子人找我啊?说话嗨七嗨八的,想死啊!”正在里屋洗头的卫立康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冲完了水还来不及擦一下,就顶着一脑袋湿淋淋的头发走了出来。卫立康出来的时候,大民是站在门口位置的,小民一个人站在了屋里。而且刚好是他顺手拿起桌上那包芙蓉王的时候。这包烟是卫立康的!而卫立康本来就是一个胆大包天,极为自负的人。面前这个说话猖狂,满头黄毛,邋里邋遢的乡下人本来就让他感到看的很不顺眼。他居然还敢尾大不掉的拿自己的烟。卫立康的眼睛不太好,有很严重的近视。所以他没有认出来门口背光站着的大民。我想他如果当时认出来了的话,也许他不会有下面的动作。因为话一说完,卫立康就直接跑了过去对着小民的脸上就打了一拳:“你个小砸种,老子的烟是你抽的啊?”卫立康以为是像以往一样给这些不开眼的小混混一个教训就够了。依他当时的江湖地位,需要他卫立康给点面子的小混混实在不是很多,敢还手动他的他更加是几乎没有。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是个小混混不错,但是却是一心想要办他为兄报仇的小混混。小民马上就一把推开了卫立康,并且一手就将贴肉插在后腰上的杀猪刀拿了出来:“狗砸种!你就是卫立康?!!”一百七十一几个洗头小妹和理发师见状都吓得尖叫了起来,纷纷的向理发店外面的街道或者后面的里屋躲去。田波也跑了上来想去抱着小民:“黄毛,你搞什么?别乱来啊?”田波说出了这句话,但是他却并没有能够跑到小民和卫立康的跟前,因为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说话的大民也抽出刀跑过来了。并且直接一刀就砍在了田波伸着想去抱小民的手臂上,再一脚把田波踢了开来。“狗砸种!你还记得我吧,你要我找你报仇的。老子来了!”大民也跑到了卫立康的面前,和小民一起剁了下去。“小砸种,你有料你今天就把我弄死在这里。你让我有一口气,老子就弄死你们全家!”卫立康一直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就算是这样了,他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硬骨头,不服软。一鼓作气的找了很多天,都没有看见卫立康的人。那天,两兄弟其实也只是想过来碰碰运气,看看卫立康到底在不在这边的。没想到就真的一下让他们遇上了。于是赶鸭子上架,迫不得已之下才砍了下去。事发突然,前几天也许他们有所准备。但是那天他们两个都是绝对没有做好充足的心里准备的,再加上也许是光天化日之下的第一次砍人。两兄弟没敢下狠手,对着卫立康的两条腿上砍了大概两三刀之后,看着血淋淋的现实和想象中的威风八面的砍人完全不同。大小民也都有些虚了,大民一把拉住了小民的手:“走!”“卫立康,你等着。老子还要搞你的!”大小民飞快的跑出门之前,小民还转头对躺在地上的卫立康说了一句。“小砸种,我等着的。老子不弄死你们,今后就不在道上混了!”躺在地上被砍的血淋淋的卫立康也不示弱,望着远去的两兄弟的背影大声说道。于是,等大小民走之后,田波的两个理发师扶起了两人,并且叫了张慢慢游,把两人送到了医院。走之前,为防万一,卫立康专门还把存放在田波店子里面的一把杀猪刀也带在了身上。两个提着刀的人首先飞快的从理发店里面跑了出来,再接着又出来了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这个刺激的场景让本来就人潮拥挤的街道上顿时一下就沸腾开了,无数的人都围在一起打听传播着各种消息。当然的,位于镇中心地带的场子里面的胡玮也听到了消息,赶紧跑到了生日聚会的地方,告诉了正在打牌的我们。于是,我们赶紧也向医院那边赶去。后来所发生的事,我在前面的几章里面就已经给大家说过了。不过,如果这件事就是这样结束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稀奇的,无论手段的毒辣和行事的凶狠,它都比不上我们绑架保长,和罗佬砍武昇的那一仗。甚至完全可以说是平淡无奇的。仅仅就是两个刚出道的小混混一时愤怒之下,砍伤得罪了他们的一个大哥。但是却胆子太小,连砍都不敢把人砍的怎么样,导致留下无穷后患的一个事。太普通了!普通的在道上根本就不能算作是个事。那为什么它却可以超越绑保长,砍武昇的那两件事。而一跃成为能够和元宵枪击案,和后来的一件事可以相提并论的九镇黑道三大史记之一呢?那是因为我还有一个时间段中发生的事还没有给大家说清。就是那段从大小民转身跑出去之后,“三少爷理发店”的两个理发师送卫立康和田波去医院。胡玮得到了消息,跑去通知我们,到我们和警察一前一后赶到医院的时间之中所发生的事。听了后面的这件事,我想大家就会明白。为什么大小民会在一天之内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从两个默默无闻的小混混一跃成为当时红透半边天的黑道偶像。而他们两兄弟砍卫立康的事又凭什么可以位列于九镇黑道三大史记之一了。因为这些事才是整个故事的精髓和高潮所在,前面理发店砍伤卫立康只不过是满汉全席之前的一道开胃小点而已。一百七十二(12/13)大民和小民两兄弟在“三少爷理发店”里面砍完卫立康和田波之后,转身跑了出来。他们没有向开始来的方向,九镇中心地区跑。而是向着相反的方向,沿着九镇通往泉村的公路跑开了。跑了大概一两里路,那里有一条小河,还有一座住在周围的人自己出钱修建的小小的石头桥。两兄弟就离开了大路,转头拐到了小桥上。在小桥上面,他们两兄弟展开了一段完全改变了事态的对话。“哥,你说今天这事,街上这么多的人看见,公安局会不会知道?要是来抓我们怎么办?”小民气喘嘘嘘的问道。“我也不晓得啊,没有想到就在那里遇见了。妈妈的。”“哥,你怕不怕?”“有一点,你呢?”“我方才也有一点,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过年的时候看村里人杀年猪,以前觉得杀人和杀猪可能差不多。现在一试,还是有点不一样啊。不过,也差不多的,只是人不像杀猪叫那么大声。”“哥,你说要是公安局抓我们坐牢怎么办。如果公安局不抓,卫立康要搞我们怎么办?他人多啊。我们只怕搞不赢。”小民问了这句话之后的一两分钟,大民都没有出声,只是拿出一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哥,你说话啊?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回去啊?”“你等下,我仔细想下再说。”抽完了烟,大民狠狠的把手上的烟头远远的弹开,看着烟头越过了面前的栏杆,掉进了滚滚流去的河里,消失不见。“老二,我们今天这个事做的不好。”大民转过头望着小民,眼神中射出了一种无情的坚决的目光。“怎么了?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刚出来的时候,卫立康说的不搞死我们,他就不在道上混了的话?”“记得啊,狗砸种好招凶啊(招凶,凶狠,霸道的意思)!”“今天街上这么多人,公安局肯定要知道的,要抓我们。我们刚才也只是在卫立康的腿上划了几刀,出了点血,他一好也不会放过我们。落在公安的手上,我们做几年牢是绝对的。落在卫立康的手上了,不死他也要脱我们的一层皮。卫立康这个砸种打起人来,没有人当人一样的搞的,那天晚上抓着我的头发就往墙上死撞,如果不是胡钦拉了他一把,老子只怕就要死在他手上了,不死也要成个呆子。”“哥,那你想怎么办?我都随你。”小民也听出一些意味来了。“老二,我们左右都是个死。现在也只有跑了算了。反正都是跑,要搞妈了个B就把事搞大点,今后回来了也没有人敢看我们两兄弟不来。我们现在就去,把卫立康给他办了。反正也得罪他了,要死卵朝天!还怕个几吧!”“哥,你搞就搞。今天我们就去把他弄死了,大不了老子抵命,你来帮屋里送终。”“你听我的,搞死绝对搞不得。出了人命,我们只怕就真的跑不脱了。就像上次罗佬办八爷一样的,我们至少要办卫立康搞残。搞残了,我看他还当个几吧大哥。今后如老子遇见了,老子就让看看哪个屌。妈了个B的!搞完了,我们马上就走,去广州搞两年,说不定,我们两兄弟还可以发大财。”“哥,要是要得。只是我们去广州没有路费啊?”“没事,我想好了。等下搞之前,我们去新码头姨夫开的店子里拿点钱。拿了钱就去搞他。”“姨夫这么讨我们的嫌,他怎么会给哦。”“不给就抢,怕个几吧。走!”“好!”“记着,等下砍他的时候,专门砍他的腿,不要砍别的地方。”“晓得了!”一百七十三两兄弟害怕公安已经在找他们了。所以为了不引人注意,一个走街的这边,一个走街的那边,先去了他们姨夫开在新码头的杂货店。“姨夫,给我拿一千块钱!我有急事,帮个忙!”大民一进门就对他姨夫说道。“没得没得,你有个什么几吧急事啊?”“你帮个忙好不好!我爸爸会还你的。”“没得没得,一天到晚没得个卵正经事,天天闲事无当的。有钱也不给你们,不学好的东西。”小民一听,一句话不说,干脆跑到了柜台里面,自己动身翻开了钱盒子。“你搞什么啊?小民儿,你还抢到我这里来了啊?老子告诉你爸爸,一餐就打死你个不认人的畜生!”他姨夫赶紧上前去抢盒子。“姨夫,不是我们要抢你。我们两兄弟没有路走了,我们杀了人,要钱跑路。你不要逼我!”大民一把推开了他的姨夫,并且把插在后背还带着血迹的杀猪刀亮了一半出来。这下,他姨夫惊呆在了那里,呆呆的望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看着小民把盒子里面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姨夫,你去找我爸爸要钱。等今后我们两兄弟发了财回来,我再还你一万块。你放心。”两个人把钱放好,转身飞快的冲向了门外。“你们两个自己好生点啊。大民你记得照顾你老二啊,小民你在外面要听你哥哥的话。记得到了哪里给屋里打个电话。你们怎么这么不作活哦(不作活,就是不学好,找死的意思)……哎!”身后远远的传来了姨夫带着哭腔的喊叫声。大民曾经给我说过,在外面,当他们睡在广州火车站,睡在天桥下的时候。当他们被治安仔打,被别的流子打的时候。他都想起了他姨夫当时的声音,并且让他为此痛哭了无数次。在他姨夫那里,他们当时一共拿了八百四十九块零七毛钱。拿好钱,他们转身又去了理发店,但是卫立康他们已经不在店子里面了。他们去的时候,店子里只有一个理发师和三个洗头小妹在,开始不愿意告诉他们两个,卫立康去了哪里。后来,小民问急了,拖出刀来撩了其中一个小妹一刀,才逼了出来。于是,两个人又叫了一张慢慢游,赶往了九镇医院。也赶往了一条让他们吃尽苦头,风雨飘摇多年却也让他们风光一时,富贵一时的江湖路。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已经帮卫立康和田波清理包扎完伤口了,两个人都躺在二楼外科一间病房的两张床上。卫立康背靠着墙,半坐在床上,带着的那把杀猪刀正垫坐在他屁股下面的被单里。田波店里的一个理发师留在那里陪同着他们。他们正在商量着要那个理发师先走,去到街上找常鹰他们,一是拿钱过来,二是商量抓人报仇的事。大小民一进医院,大民就十分聪明的领着小民一起去了外科问情况。他们找到了医生,问刚刚有刀伤住进来的两位病人到哪里去了。他们是病人的朋友,过来看望病人的。事后医生说一看见两个人都是一脸凶狠的样子,有个还染着黄毛。被砍伤的那两个也是痞里痞气的流子样,就完全相信了他们是一伙的朋友。于是也没有多想,就把房间号码告诉了他们,然后还交代了大小民二位,有事没事不要在医院里面吵吵闹闹,影响别的病人休息。这位白衣天使却万万都没有想到,他的这句话让他所有在场的病人和他自己在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失去了好好休息的功能。一百七十四两位一边答应着医生的话一边从医院里面退了出来。很快,就顺着楼梯找到了二楼的病房。在楼梯上两个人停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样子。互相之间都先说好了,不管里面有多少人,是些什么人,进去就砍!见谁砍谁。如果有人还手,那就往死里砍。如果没有人还手,就只要砍翻就行,主要砍卫立康,砍玩马上就走。在离病房大概还有七八米左右距离的走廊上的时候,两个人都先后把插在后腰的杀猪刀拿了出来,提在手上,加快了步伐,循着门口上面的号码牌一间间的找了过去。马上就要找到卫立康他们门口的时候,刚好那个理发师从病房里面出来了,卫立康和田波交代他去找常鹰。他一出来,就看到了四五米之外提着杀猪刀,满脸凶相的兄弟两个,刹那的惊呆之后。理发师只来得急发出一声万分惊恐的狂叫,转身就向相反的方向跑了。正在病房内聊天的两个人听见理发师的尖叫,下意思的抬起头来,望着外面,就看见了门外理发师转身飞奔而去的身影。卫立康和田波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头,于是卫立康反手就想抽出垫在屁股下面的那把刀。可惜他却忘了他的腿上才被砍了几刀,虽然不严重。但是那样淬然一动,却也让他疼的呲牙咧嘴,动作顿时缓了一缓。就是这缓的一缓,让一切都变得已经太迟,再也来不及。他的刀才抽出了一小半,大民、小民两兄弟就已经一阵风的冲进了房里。这一次两兄弟完全就不像个把小时之前的大小民了,不知道什么样的因素让他们在短短的时间之类由心慌手软的小混混变成了两个下手极狠毒的杀手级人物。也许一句话可以解释他们的这个转变。狗急跳墙!田波虽然也很快的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烟灰缸,但是已经没有一点意义了,他举着的烟灰缸才刚准备扔出去,小民的一刀就已经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