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黄皮满头是血的呆呆站在那里,望着倒下的丫头,一动不动。半天后,他转头对着周围已经看的目瞪口呆的众人微微一笑:“麻烦你们哪位帮个忙帮我报下警吧,我要自首。”据说当时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事后,年纪尚小孤苦伶仃的黄皮在恶名远播的车匪路霸丫头的追杀下,被迫自卫失手杀了人,有自首情节,过失伤害致死罪行成立。判刑四年零三个月,服刑期间,表现良好,提前三个月出狱。出来后,黄皮就接替安优,在空白了好多年的九镇扒手界成为了新一代的大哥。听完这些,我明白了为什么一直都一言九鼎的三哥,在向志伟的这件事上办了这么长的时间都还没有妥善解决。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三哥一直劝我不要卷进这件事。我更加明白了面前将要来临的风暴是多么的巨大,巨大到可以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卷的粉身碎骨。我和我的兄弟能像以前一样平安的躲过去吗?五十二五十二我努力的控制着对黄皮的恐惧而引发狂跳的心脏,强忍下了腹中那种空空的反胃的不适感。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道:“三哥,黄皮是很屌。但是我们又不是要办黄皮,我们要办向志伟啊。再说了你才是九镇的第一大哥,难道黄皮敢为了向志伟不给你面子吗?”我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我希望黄皮就像红杰一样,摄于三哥的威势,而不插手我们这些小辈的事情,让我们自己的事自己来解决。毕竟,这么可怕的对手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连听都没有听到过,我不愿意和他作对。“你以为黄皮是红杰啊。红杰可以不顾义气不管大脑壳这样的小逼,但是黄皮一定会管向志伟他们三个。你还记得险儿刚烧到的时候,黄皮答应的一万五千元钱吗?”“记得,不是前几天都给齐了吗?”“他要是真怕我的话,当天就会给齐,不用等到现在。那天我去他家抓人,他当场给了我八千保向志伟,就是给我面子了。如果不是我,谁也别想拿到一分钱。但是事后,我再找他要,他就不给了。这次如果不是向志伟回来,他也实在不愿意和我结仇,这七千他是一分都不会出的。”“钱不是向志伟出的吗?”“你还是太小了。你还真以为钱是向志伟出的啊。上次我帮险儿给市里那个人的七千,我也说是险儿出的。向志伟?你就是把他杀了他一下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那,三哥。黄皮这样的人都要拿钱给你,不是证明他怕你吗?”“小钦,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要是你现在得罪了一个有实力的大哥,他要搞你了。能用钱摆平我也会帮你出钱,不管多少,只要我出得起。但是,钱摆不平了,我也一定会帮你出头。黄皮对向志伟也是这样,你懂了吗?”我想莫大的恐惧确实让我的大脑更为迟钝,我失掉了平时的判断力。但是三哥说的话还是让我心里感到了很大的感动。“黄皮,向志伟和我们不同的地方是:你是从小叫我哥哥长大的,我不可能不管你。而向志伟除了是黄皮正儿八经的徒弟,他们还有生意的来往,是为黄皮赚钱的。如果向志伟被搞了,黄皮不出面,那他今后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其他的扒手也不会再服他。所以,他也不可能不管他。而红杰本来就是个小混混,他手下的那些人也不过都是些装逼的,真正遇到事了,铁的根本就没有。”“那三哥,就是说我们只要搞向志伟,你和黄皮肯定也会搞起来咯?”“嗯,我义色也不是个小麻皮,搞我也不是说搞就搞的。所以,黄皮一旦逼着要为向志伟出头,就肯定先动我,再慢慢玩你们。他也晓得我是个什么人,如果真要动我,肯定就要把我一次办下去。不然他也没有搞头了。所以,只要你们搞,我等他动就不如我先动。知道了吧?”“那……三哥,是要搞多大啊?”三哥显然看出了我的恐惧,他表情复杂的看着我半天,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问了我一句话:“小钦,你要是实在是不想搞的话,就算了。不要搞到这件事里来了。我呆呆的望着三哥,我是多么想说好,我不干了啊。但是话到嘴边,我说不出口,万一险儿搞出事了,我就看着他一个人去死,自己在旁边吗?我实在是办不到。“三哥,我是不想搞。但是你知道险儿的,他个几吧的性格你说他可不可能不搞?”我吐出来的话连我自己知道这是在死撑,但是没有办法,到了这一步,死撑也得撑了。“唉”三哥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你们几兄弟这么铁,今后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要搞那就搞吧,也不再几吧啰嗦了。不管怎么样,小钦,我会保着你的。除非我死在黄皮的手上,不然你就没事。”“三哥……”我心情起伏巨大,各种情绪混杂。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没事,你也不要想多了。黄皮还弄不死我的。我给你商量正事吧。”“好,三哥,你说吧,我听着的。”“我这几天天天在想这个事,要搞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那天也是我们这里的集市。附近乡下做生意买东西的人都会来。每年这一天也是那些涌马很重要的日子。过年的时候,他们都会休息,这是全年的第一个场。平时他们办事都会见好就收,但是这天,一般都往死里的搞。因为这是他们一年的彩头。他们所有人包括黄皮都会出来办事。我们就在这一天动手。”“那这天,他们不也是有很多人啊。不好搞哦。”“不要打岔,先听我说。这两天,你要险儿把当时烧到后的所有医生证明,诊断书,发票,和照片什么的都准备好。到时侯,我通知他去派出所报案他就去。”“报案?”“对,你们是学生,又不是正式混的。也没有什么丢脸的。过年这段时间,派出所的都抓的挺紧的,你们报下案,也会比较重视。抓当然不会指望他们抓黄皮,我也没有这么想过。但是我只要给他添些小麻烦。麻烦一多了,我们就有机会了……”三哥仔仔细细的给我说完了他想了几天想好的一个方案和我们需要配合的一切。听完后,我完全呆在那里了。我突然开始有点怕三哥,如果说黄皮是捕蝉的螳螂,那么三哥就绝对是那只后面的黄雀。螳螂残酷隐忍,黄雀心有成竹。认识三哥这么多年,每遇到一件事之后,我总是能看见三哥所不为我知的一些地方。面前的三哥真的我所了解的三哥吗?不过起码当时他还是真的对我很好的。接下来,我开始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混社会不是有种打有种杀就行的。你要有头脑,三哥非常有头脑。这个计划其实也很简单。简单说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当初黄皮怎么办的丫头,今天三哥就要怎么办他。五十三五十三正月初一到初八,都是全国的正常假期,这几天也是游亲访友的日子。过了初八,上班的就得要回单位上班,开店做生意的也都纷纷开张了。这几天,我们几个也都跟着家里人,东走西走的。没有在一起聚过。初七的时候,接到三哥电话说要请我们所有的兄弟,一起吃顿过年饭。约在初九晚上在三魁大酒店。初九,我爸妈都回城里准备上班了。中午吃了中饭后,我们兄弟几个也得空聚在了一起,约在了“随意”茶厅。于是,我得知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我坚定了办掉向志伟和黄皮的想法。初四那天,袁伟去给她姨妈家拜年,姨妈一家留他在一起吃了晚饭。姨妈的女儿在厦门读大学,这次过年回家,把男朋友也带了回来。一个安徽的小伙子,挺能喝酒。但是袁伟姨妈和姨夫都不喝酒。袁伟去了,就要他代表他姨妈全家陪那个小伙子喝了点酒。也不是太多,估计有点晕晕乎乎的样子。给姨妈拜年还能帮姨妈陪客,这是好事。可惜他姨妈住在上街的刘家坡,而恰好黄皮也住在那里。更巧的是,黄皮在初四的那天请他的几个小弟一起过年,吃年饭。向志伟也在。袁伟从姨妈家吃完饭,摇摇晃晃的回去。路过黄皮家门口的时候。向志伟他们在黄皮家门口放烟花。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们一伙其中一个的一支冲天炮对着袁伟放了过来。就在袁伟脚下一尺左右的地方炸了。冲天炮这个东西我不知道各位的家乡怎么叫,在我们那边是很普遍的。就是一根细细的竹签,竹签头子上连着一个小小的塑料管,罐子里面装了点火药,玩的时候把一线一点,“吱”的一声细锐的尖叫,就冲了出去。这个东西并不危险,一般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是它速度快,响声大,突如其来之下也挺吓人的。很多街头的小混混,招惹过往的女孩,就经常喜欢用这个东西。那天袁伟喝了酒,本来就是晕乎乎的,也没有看左右。突然一下,一只冲天炮在他脚下炸响。着实把他吓了一他跳,不免很有些恼火。他抬起头,就骂了句:“C,吃了饭没几吧卵事,炸你妈B啊。”“我C,你个小几吧,你找死吧?”那边也就哄闹了起来。袁伟顺着声音望过去,就一眼看见了烧险儿的向志伟他们那一伙人。他还没有来得及考虑什么,那边一个看上去年纪很小,大概还没有成年的小子就从地上捡起块石头一下扔了过来,砸在袁伟的身上。袁伟这个人平时有些好色,也喜欢吹些牛,做事也有点乱弹琴,可以说他很有些缺点。但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而且,他对兄弟讲义气。对面的人吓了他之后又打了他,又还有烧了他兄弟的人在里面,他更喝了酒。所以,他弯下腰,左找右找,找到一块石头,拿在手上就直接冲了过去。武松曾经喝了十八大碗的三碗不过岗之后,夜宿景阳冈,赤手打死了一头吊睛白额虎。从此武松打虎的故事流传千古,世人皆知。但是,以我的个人的经验来说,要不武松喝的是汽水或者严重掺水的伪劣产品,要不世上真的有越醉越强大的醉拳之类的东西存在,要不武松武先生可能根本没有干过这事。不然是违反生物规律的。喝醉之后,人一般都会精神亢奋但是四肢无力,反映迟缓。觉得有力敏捷,那是因为喝醉的人亢奋的起来错觉。所以,人喝了很多酒之后一般是打不过别人的,更别说打老虎了。就像藏獒永远打不过狮子一样的不用怀疑。袁伟喝了很多酒,但他不是武松。所以,他冲过去后,没有打到任何一个人,就被一脚踢翻在地了。他打不过,可是他会尽力的反抗打骂。所以,打得不厉害,但是吵闹的声音很大,而且及其难听。过年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听见这些话在自家门口传出来,传到自己或者邻居的耳朵里。于是,从黄皮家里走出了一个人。一个喜欢满脸横肉,矮壮结实,偏着脑袋看人的人走了出来。黄皮。“搞什么啊搞!”一声非常洪亮的充满了火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所有围着袁伟踢得人都停下了手。“师傅,是这个几吧惹事骂人,他和险儿是兄弟。”向志伟马上对着黄皮说,声音有些紧张。黄皮还没有答话,向志伟的话音还没有落。“哎呀”旁边离开始还躺在地上的袁伟最近的一个人鼻子流出了血,传出了一声惨叫。在向志伟和黄皮说话的时候,袁伟就爬了起来,对着最近的一个小子脸上就是一捶。黄皮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更愤怒了,走过来,一把抓着袁伟的头发向前就扯。对旁边的人说:“走,把他搞到屋里去。”几个人吧袁伟架到了黄皮家的后院。到了家里,黄皮刚松开袁伟的头发,袁伟就冲了过来又要打。被旁边的人拉着后,黄皮跑进了屋就拿出一把菜刀,一掌把拉着袁伟的人推开,对着袁伟脸上就是一耳光:“你们都松开,你个狗砸种。你过年到老子家门口来闹事。你再动啊?你再动,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袁伟捂着脸,完全的黄皮的气势震住了,愣在那里没有说话。“小杂种,老子钱也给义色了,你还在这里闹事。你是不是不想过年了。不想过年,你妈了个B的今天就要你死在这里!”黄皮一下好像疯了一样,用巨大的声音狂吼。“你过个年,闹什么啦闹,隔壁的人听见了丑哦。”黄皮的爸爸听见了黄皮的喊声,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说了句。“关你个卵事啊,你喝你的酒去。丑个几吧丑啊!!!”他爸一听,边说着“报应”边走进了房。“小砸种,你今天你想怎么搞?老子就不过这个年,陪你们几个小砸种玩。”黄皮吼了他父亲之后,声音也还是小了一些。“黄皮,你而今把我弄死在你屋里也没有什么屌的。”袁伟说完指着向志伟那群人:“老子过路,是他们搞冲天炮炸老子。”对于黄皮突然近似癫狂的表现,袁伟感到胆怯了。“老子不管哪个炸哪个,你今天在老子的门口搞事。我告诉你,今天不是过年,老子不搞的你有个样子,老子不是黄皮。”黄皮一听闹事的他的小弟,态度改变了一些。“你回去帮我告诉义色和险儿这个小砸种,老子该出的钱出哒。该给的面子给哒。老子的人老子就是要保着。最好都莫搞事,哪个要是敢动我的人就试下看。大不了要死卵朝天。滚!”五十四五十四我们听了袁伟的描述后,心里都极端的愤怒,烧险儿在前,打袁伟在后。黄皮欺人太甚。尤其是险儿,额头上的青筋不停的突突跳动着,两腮边上的咬合肌肉也凸出了巨大的两块,如果黄皮和向志伟在的话。眼睛中冒出的火可以把他们烧死。“你初四出事的晚上怎么不找我们。?”险儿很愤怒的问袁伟。“哎呀,你说的轻巧。你们都在家里过年,一家的人。老子那么晚了还好意思去你们家叫你们啊。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老子还跑去报功啊?反正我也没有被怎么打到。烧你的事,不是过完年就要搞吗。迟早新帐老账也要一起算的。急个卵啊。”“你个几吧真是没有卵用!走,老子就要看下黄皮这个老砸种怎么弄死你。我C他妈的B。老子今天就硬要看看是哪个弄死哪个?”险儿站起来就往外走。吓了我们一跳,袁伟跳起来就一把抓住了险儿。我们几兄弟也忙拉着他,说再等几天吧,等几天也就要办他了,你不要又乱搞,像上次一样害我们跑路。最后说出这样的话了,险儿才冷静了下来。在袁伟这么一说的情况下,我们几兄弟本来过年之后第一次相见的兴奋和亲热也被搞得意兴阑珊了。也许是大家都想到年已经快要过完了,马上又要办事的原因,都沉默了下来,默默的坐在一起,只有偶尔端杯子喝茶发出的“呼噜“声。我注意到了一件事,袁伟口中所描述的黄皮是个六亲不认,连父亲都骂的狂躁的人。和三哥口中隐忍狠毒的形象相去甚远。这点,我一直想不通。直到六年后,我遇到一个有同样特质的人,差点死在他的手上。我才明白了世上有一种性格的人,这种性格叫做“扮猪吃老虎”可惜黄皮不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古训或者是现代一点的换位思考。他讲义气,他要保他的小弟,别人敢动他的人他就要和人拼命。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我们也是,我们也讲义气,我们也要保我们自己的兄弟,谁敢动我的兄弟,老子不是拼命,是亡命!好不容易,等到了五点多,三哥给我打来了扩机。他已经在三魁大酒店了,月亮包房,叫我们可以过去了。我们到了包厢里面,三哥,明哥,牯牛,癫子,癫子的老婆,还有一个瘦瘦的,留着像女学生一样的下面剪齐,长度齐肩的头发(我们那边叫做娃娃头)的人已经在里面了。一进去,三哥就分别给了我们一人一个红包,说是过年的压岁钱,红包里面每人伍佰元钱。开始大家还客气着推迟,看到我率先拿着了,也都纷纷接下了。接钱的样子一个比一个贱。坐下后,三哥给我们介绍了那个留着娃娃头,瘦瘦的人,他叫缺牙齿。确实门牙有一颗是缺的,还有一颗只剩下了一半。不露出牙齿的时候还好,露出牙齿了实在是有点丑,而且给人的感觉也有些不太好,屌的要死的样子,好像就他是大哥,别人都是小弟,除了对三哥还老实之外,在明哥面前都是一脸不得了的样子。我们几个都不怎么喜欢他。他是三哥明哥他们刚出来玩不久,就跟着三哥混了的。(他可以说是我们的大师兄,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本来这个人也不怎么合我们的眼缘,所以一直也都没有怎么屌他)去年,因为些事不想在街上混了,就去广东打工了。开始在一家玩具厂做流水线工人,负责给鞋底粘胶水。据他说,在流水线上一站就是十来个小时,除了吃饭二十分钟外,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流水线不会停,所以人一走,就会有产品没有粘好,是要扣工资的。干了四个月之后,他和他们的课长搞不好,本来也就嫌太累,吵了一架就走了。去了东莞的樟木头镇,那里有一批九镇和九镇附近乡下的混混在那边办站。(后来这批混混里的几个人回来了,引起来很多事情的发生,这是后话)缺牙齿跟着他们又混了几个月,没有什么意思,过年还是又回来了。介绍完了,大家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开始吃喝了起来。我坐在三哥旁边的旁边,中间隔着明哥,刚坐下不久,我就把袁伟初四发生的事告诉了三哥。三哥一听,表情非常反常,居然显得很高兴。问袁伟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地方疼。袁伟说也没有打什么,就是当时在地上被踢了几下,脑袋上还有几个小包,被黄皮扯头发的地方也还有点疼,手上还擦破了点皮。三哥要袁伟明天上午就去医院检查,不管伤的多轻都要医生开药,然后把检查的东西都拿好。到时候他通知他和险儿一起去报案。别人都在听,只有缺牙齿一个人听见袁伟的事之后,一脸不得了的说了句:“你当时就搞死他沙,一个老几吧。你怕他个卵啊?”当时武昇和袁伟就差点和他吵起来,这个人果然有些讨厌。然后,三哥开始说起了正事。“今天,大家一起吃个饭。一是过年,几兄弟一起聚下,热闹下。新的一年,我希望我们大家都顺风顺水,一起发财。我义色怎么样的人,大家都晓得。反正今后,还是老规矩,我吃什么你们吃什么,我有饭吃,就不会让你们喝汤。来,是兄弟就先一起搞一杯。”喝完酒,三哥接着说:“二是,你们都晓得的,险儿的事。险儿被向志伟这个小麻皮烧到之后,老子亲自去找黄皮要人要钱,人他不给。现场答应的一万五千块钱,当时给了八千。说的是过两天就给剩下的七千,老子相信了他。结果,他把向志伟搞出去后,老子前前后后找他讨了六次,他啰里巴嗦就硬是没有掏过一分钱。现在向志伟这个小砸种要回来过年了,他把钱拿出来了。那意思就是他的人不回来,钱就不出。老子的人就活该死,烧了就白烧了。老子当时把他当道上的朋友看,半句多话都没有讲,面子给足了他。结果这个砸种给脸不要脸,把我当蠢几吧搞,当宝玩。他妈了个B的这个狗砸种,他的人他晓得保,老子的人就该被那个小砸种烧啊?!!!当我义色小麻皮啊??!!!”三哥越说越激动,最后两句基本上是吼出来的。他一拳砸在桌子上,胸膛起伏,一脸凶相。没有人说话,过了会儿,三哥整理了下情绪。接着道:“险儿,我晓得你心里一直不舒服。是给我义色面子,忍着的。我晓得你们六兄弟也不爽。但是而今过年,一是派出所抓的紧。再就是你们都还是年纪不大,家里人都还是看着的。过年搞出什么事了也不好,我也不好意思向你们大人交代。但是,我给你们说,我没有忘记这回事。老子心里一直也不舒服,这个年老子被这件事搞得过的没有什么意思。年现在也快过完哒。道上的朋友都晓得我义色翻脸像翻书的,黄皮这个砸种老子给他脸他不要脸,老子就当不要脸的搞也没有什么几吧大不了的。这个事于公于私,于险儿于我都不算完。正月十五,老子亲自办黄皮。你们想好,铁我的就发句话。”“三哥,我们兄弟搞。”我第一个说话了。我知道其他的人肯定会搞,我不能自己兄弟出的事,还让别人先表态。“义色,你搞什么事我不在啊?”牯牛也说了。“义色,你真的是有些讨麻皮嫌,你当着我媳妇说这些做什么。我叫她过来还以为是场热热闹闹的好事的。现在好了,等下回去,我就真的热闹了。要搞你喊我一声就做数了沙。”癫子边尴尬的推着他老婆拉扯着他衣袖的手,边有些恼火的说道。少年的我们都感到有些好笑的望着癫子,这让癫子更感到尴尬恼火。其实,这没有任何值得去笑的地方。不管是因为担心老公而用力拉扯老公衣袖,希望可以阻止老公却又在旁一言不发的妻子;还是表态一定会为了兄弟去办事,但是又因为老婆的担心而感到甜蜜尴尬的老公。这两个人,都值得所有的人去尊敬。情义二字,足抵万金!“大哥,我给你说。真正你要办事,不需要搞这么多人。搞得事的人,两个就可以哒。我和你两个人,两把刀,我看黄皮个砸种有些什么屌的。”缺牙齿把大哥两个字音的间隔拖得特别长,阴阳怪气的开口了。不知道我的主观导致了我的不客观还是讨厌的人无论说什么都很讨厌,这句话让我听起来非常刺耳。有两个人更不爽。“缺牙齿,你乱几吧说些什么啊?”刚前开口的癫子一脸不高兴的说了句。毕竟他们认识很久了,癫子说的还是比较客气。缺牙齿眯着个眼看了癫子一下,没有说什么,还是一脸的尾大不掉。“你缺着个几吧牙齿,就你办的事?屌个几吧啊屌?”武昇和缺牙齿不熟,所以他说的话并没有癫子那么的含蓄,他更加的写实。癫子的老婆一下笑了出来。缺牙齿的脸猛的就变绿了,“噔”的一声站起来。“小砸种,你再说一句!”“怎么搞?”我们六兄弟“唰”的全部站了起来。“小缺,你给老子坐下!你个几吧出去了这么久,一张嘴巴怎么还是这么妈了个B的讨人嫌!”三哥拉着脸对着缺牙齿吼道。缺牙齿坐下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我们不甘示弱,也纷纷回骂着。险儿的样子还想过去办他的人。“你们几个小麻皮还骂什么骂?也都给老子坐下,一点几吧事不懂。天天只晓得乱几吧搞。妈了个B的。坐下!!!”明哥一把把还站着的险儿拿了下。不过看来讨厌缺牙齿的不只我一个,或多或少还是一些的。那天所有的人都表态了,都会参加这个事。三哥这个人确实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有时候粗鲁的露出流子的本性,有时候又温柔的像个兄长,有些时候却精明的像个生意人。但是他总是可以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办事。就连狂妄嚣张如同缺牙齿,冷静镇定如同明哥,桀骜不顺如同武昇,心狠手毒如同险儿,莫不如此。不过我记得,那天有一个人,始终没有表过态。明哥。只有明哥,他没有任何的表态,他始终淡然的坐在三哥的身边,默默的看着一切。三哥带着询问的目光望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却连扫不都不扫向明哥一眼。因为无数次一起的经历生死早就让他们彼此知道,无论做什么,是生是死,他们都会看见彼此站在自己的身边,一起打拼。这点毫无疑问,毋须回答。五十五五十五在继续下面的故事之前,我先回答一下前面一些朋友提出的问题。我看到有一些朋友们反复提出了几个类似的问题。一个流子怎么可能这么聪明?正常的流子打架不都是拿着刀就上吗?其实,我在前面的回复中已经简单的回答过了。我本人也有些反感这样的问题。但是,既然还是有朋友继续说起,也确实让我感到了有必要说点什么。不管大家爱不爱听,这是我的真话,莫怪!我想各位就算不认识流子或者流子出身的人,但是也许听过类似于下面的一些新闻:某地某年某月某日,某个钉子户拒不拆迁。于是地产开发的老板叫来了数百社会闲杂人等,见人就打,见房就拆。又或者,在某地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喝多了在某KTV或者某酒吧打架闹事,最后被几十人围住暴打,赶出场外。再者,大概在每天的新闻中大家都会发现各地的大毒枭,小毒贩被抓获的新闻。但是请问哪个城市的毒品禁绝呢?哪个吸毒者有钱买不到毒品?那么,这些开放商和娱乐城的老板难道都是有政府撑腰的高干子弟吗?如果不是,那么请问那些敢于动手打人的社会闲杂人等都是些什么人?这位老板又是个什么人?既然每个城市都有毒品的流通,那么出货的是哪些人?如果他们就是俗称的大哥级人物,那么为什么他们可以拥有一些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更为丰厚的物资产业。流子不都是没有读书的吗?不都是冲冲打打的吗?不都是应该打打闹闹,然后进监狱进坟场吗?千古以来,既然有这么多的层出不穷的古惑仔,那么就有它层出不穷的诱惑在。谁也不是满脑袋大便一心找死的笨蛋。蠢头蠢脑到处打架惹事的那批就是大家所熟悉且能接受的结果,坐牢、枪毙或者跑路。聪明的一批则是另一种大家同样熟悉但是不愿意接受的结果——发财立品!所谓打流,我个人下过一个定义:用最直接的方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获利益最大化。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大家明白一个道理,没有读书的不见得就是傻逼。在现在的教育制度下,整日呆在学校的也不见的就不是傻逼。这就像是老教授约女学生不见得只为补习一样的是条真理。在本人写了此文之后,三哥托大家的福,突然开始走红起来。实在是料之不及的。所以,有一些朋友提出了一个建议,希望我能用几章的内容来介绍下三哥成长的过程。我也仔细的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我已经动笔写了一部分。但是最后左右权衡下,我还是决定不写。在此,我先向这几位朋友致以歉意。我不写的原因在于:首先,我是个受感情所控制的人。所以我在描写每个人的过程中,都是带着我个人的主观感情色彩在内的。某个时段的某个人在我眼中是什么样的印象,我就怎么把他写出来,三哥也是如此。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会有些不愿意做,但是一定要做的事。就算不是出于自愿,但是客观的来看这些事也许并不是太好。而三哥的成长过程我并没有参与,所以我只能比较客观的写下来。但是这又违背了我对三哥的主观感情。这是我不愿意动笔的第一个原因。由于我对三哥的好感,也导致了看本书的朋友们对于三哥的好感。既然这样,何不让我们一起把这个好感尽量的维持下去。接受远比摧毁来的快乐。这是我不写的第二个原因。我写这篇文章,想说的是我和我的兄弟们亲身打拼的过程,没有我们参与的事,违反了我的初衷,那么何必多言。这是我不写的第三个原因。三哥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他在七年前就已经立了品。而对于以前过于详细客观的记载也许会为已经立品的人带来一些叨扰或是不快。这是我不愿写的第四个原因。所以,综上所述,不写也罢。望各位理解。闲言已久,回到正题。随后,三哥把他和明哥两个人考虑良久,商量好的计划告诉了我们每一个人。首先,三哥通知了之后,险儿和袁伟就去派出所报警。险儿的事就照实说。那天,他和同学一起吃宵夜,向志伟调戏他的女朋友,冲突中用火烧了险儿。为了不把事闹大,黄皮帮向志伟赔了他八千元钱。但是袁伟的改了下版本,向志伟烧了险儿之后,欠下了黄皮的钱。现在黄皮要过年,找向志伟逼债。所以向志伟又想找险儿要回来,但一直没有找到人。那天看到了险儿的同学袁伟路过黄皮的家门口,就把袁伟暴打了一顿,而且要那天在场的包括险儿在内的所有人,正月十五之前把八千元凑齐还给他。不然就要弄死他们。他们几个都是中学生,实在是凑不齐那么多钱,又怕出事被杀。所以报警,希望警察叔叔可以主持正义。不然他们十五就死定了。听完,袁伟问了一句:“派出所的不信怎么办?”明哥代替三哥答了一句:“你是警察,中学生带着医院证明和真名实姓举报一个扒手,你信哪个?”五十六五十六报警之后接下来是这样安排的。正月十五那天是元宵节也是九镇的第一个场,更是所有涌马一年的第一笔生意。我们这个地方的民风比较彪悍。像现在的大城市里,大家看着新疆人偷东西而根本不管的情况不可能发生(我们和新疆人发生过一次比较有意思的冲突,接下来我会写到)。只要被发现,被周围的人一顿暴打是逃不掉的。三哥在那天会安排他手下的人到九镇的所有街道,只要发现有涌马偷东西,就抓,就打。然后报警。而我们在座的所有人,从听到街上警车响开始,就等在黄皮的家门口。如果守着出九镇的四条车路的人和十字路口租车的地方的人打了三哥的手机,我们就向打电话的地方赶。如果没有,就一直等到看见黄皮他们。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正月十三上午,袁伟和险儿两个被恶势力所敲诈,虐打的中学生走进了九镇派出所,一位很年轻的警察接待了他们。大概三个小时左右,二位受害人满脸春风的出来了。直接去了三哥家。过了近十个小时,也就是傍晚的样子,我在家帮奶奶拖地。看见黄皮从我家门口走了过去。我知道他找三哥来了,我跟了出去。